lincut 2009-5-26 21:15
[日月]夜游·系履 BY 黑毒(精品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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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日月《夜游·系履》
乘兴夜游，莲冠不系。素衣散发，山间独行。
素还真缓缓踏在石道上，顺着华光铺满的道路一个人静静向前。
夜已深，月中天。走在深山道上，秋风拂过衣角，牵出淡淡莲香飘荡。
在山下，与他行了一程的谈无欲选择了另外一条山路。如同少年时一般无二，偶有闲心，他们结伴而行。这中间隔了几个百年，早已算不清，只是忽然去记忆，竟如昨日般鲜明。
前程历历，故情依依。约会山巅，分路独行。
他没有想过这条路比谈无欲慢，还是快——夜游，往往容易让人忘我。夜风，往往容易让人舒怀。
远处山势渐渐平缓，面前出现一条岔道，道口一座斑驳的古亭。亭子本身在素还真看来，并不十分合意，却意外地绘着古色的莲花彩绘。
秋月莲花，相映默然——颇有趣。
素还真走进亭中，在尚算干净的亭子中坐下，慢慢解开足上的莲花丝履。
休息。
一朵白莲上绘着一只红色的蜻蜓，翅已模糊，看不见原本的样子。莲有千花万叶，却只有这样一只蜻蜓曾经停驻。他忍不住靠近去看，却愣住了。这蜻蜓，并不是原本就在画上，不知是谁添加上去。
虽已陈旧不清，以他眼力，仍能从笔法辨认。
是谁害怕莲花寂寞？是谁想留莲花芬芳？蝶不近水，却有蜻蜓微点小歇。月映莲，叶随花，蜻蜓驻，隐见新苞露——不算太热闹，却也足够。
素还真忽然莞尔——心即我见，此话是真。
他望向山巅，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低下头，足下却还散漫。回首，已看不见来时的开端。
有停，亦须继续。这就是素还真，这就是世间途，这就是一条遵从自己的本心的路。有寂寞、有萧索、有分别、有聚会、有舍弃、有得到，这就是素还真的脚下一步步所踏出的路途。
岔道口响起熟悉的脚步——沉稳、有力、节奏很好，却比自己稍显急促。
他记得，他知道，隔了几百年的时光，他依然能听出那是谈无欲的脚步。有顺应、有追赶、有骄傲、有自负，有耽搁后再起的微妙，亦有行进中不停的果决。
他直起腰，看着远处来的人——果然是。
一个时辰之前，他们如同在师门时一般同塌抵足，掌灯清谈。不说风月不论武功，只说最简单的道法。忽然之间，心血来潮，便双双起程夜游。
行至山脚，约于山顶。
散发夜行，近似放纵狷狂之举。只是在日月才子的身上，便恰有一般不经意的雅致风情。
月光迎面扑照来人，将谈无欲的相貌也溶上一点秋凉微冷。
谈无欲的嘴唇很薄，颧骨亦突出得感觉明显。眉梢上扬，一如说话的语调，一如为人的骄傲。
但他有一双很好的眼睛。这双眼睛，多年前曾经因为骄傲而危险，如今也因为骄傲而动人。
破，而后立，从暗极的泥沼中腾然而出的谈无欲，有着难以说明的魅力——如同由晦至明的月，给人久别重逢，又见风采的喜悦。
谈无欲向前走着，一步，两步，走出自己的路途。
素还真看着远远行来的谈无欲，忽然从内心深处有一种殊途同归的温暖。
和谈无欲的同行，是久违、是短暂、是喜悦、是轻松。
对于这个百年同修，素还真的戏谑和亲切，总参杂有和别人相处时不同的感触。
并不是，如同叶小钗一般如影随形的赤诚，并不会，如同对待叶小钗一般毫无保留的焦灼。素还真和谈无欲，有着太多微妙的过去，太多复杂的心思。
一步，两步，谈无欲自月下缓缓行来，不急不徐地张弛有度。月光如酒，流转山间，这一刻沐浴在银色月华之下的，的的确确，就是那个号称脱俗仙子的谈无欲。是朋友、是同修、是手足、是劲敌……亦是，旅伴。
即使相伴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
谈无欲渐渐走近，再走近，迎着月色，他的眉梢上挑，一如性情中的骄傲。
“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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