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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smine0428

2009-10-26 16:44
平行线番外 阳光之下 BY 黑蛋白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一)
帅昭民其实不太会去计画自己的人生,他是很顺势而为的。比如说,去美国读书,只是因为那几年父母刚好回台湾,在争夺妹妹的所有权失败後,他扮赌气的申请了美国的大学。
会一住住了十多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他想过要当律师,却没有打算在美国读法学院的。他的第一理想其实是德国,感觉上用德文骂人非常有利而且够冷静,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然而,因为妹妹的关系,他选择了留在美国,甚至连就业都在美国,包括连另一半都是在美国遇到的。
即便那一开始是灾难。
好吧,现在可能也是七成的灾难三成的幸福,反正无所谓,他年纪大愿意多包容。
也许正因为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因此他的恋爱也非常的「随遇而安」,不曾特别花心思去维持,也不曾特别为了哪一任情人患得患失,对他来说肉欲是比较有意义的。
然而,腾蛇却完全与他相反。
刚睡醒,身边没有熟悉的体温,帅昭民也不在意,迷迷糊糊地眨着眼,迟疑着要不要继续赖床。他记得今天是假日,却不记得是为了什麽放假,反正没有约人见面,他非常理所当然的昏睡了将近……眯着眼瞄了下床边的时钟,他睡了12个小时。
难怪腾蛇不在他身边。
时钟指的位置是10点左右,他可以感受到阳光透过遮光窗帘洒入的热气,北义的夏天偶尔也是会让人感到燥热,特别是最近几年。
裹着薄薄的被子滚了几圈,加大的双人床塞两个大男人刚好,一个人就显得空旷,所以帅昭民决定起床。
身体有点酸麻,不知道是睡太久还是腾蛇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做了什麽?掀开被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果然在下腹部发现了几枚深色的吻痕。
靠!他真他妈的老了,被这样搞竟然没有醒!
话说回来,腾蛇这浑蛋也太不够意思,最近他们的确因为各种原因比较少做爱,若是那位三十初头的年轻人忍不住,他也是很乐意舍命陪君子的。
「你醒了?」房门轻轻的被打开时,帅昭民才刚坐在床沿,懒洋洋的用脚探索地上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的拖鞋。
「醒了。」他回头,门边的男人穿着米色的针织衫跟深色牛仔裤,黑色微卷的发这几年放任着不管,已经长到了肩下,让那张在他坚持下保持清爽乾净的脸庞,透着一种纯真又艳丽的感觉。
「电话,我原本还希望你继续睡呢!」红棕色的眸对着他弯了弯,遮去了不悦的凶狠,帅昭民坏心地对他撇撇唇一笑。
「这麽说来,是我最亲爱的朋友打来的罗。」
「亲爱的昭民,你可以尽量跟他亲近,只是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保证。」腾蛇回以一笑,将电话以完美的抛物线抛向他,落点是床中央,怎麽看都是闹脾气。
「未来的什麽事?」帅昭民懒懒地抓起电话,捂着话筒对腾蛇好笑地挑了下眸。
不过就是个电话,他跟瑟也好久没有连络了,算算都要两年了。当然,腾蛇的抗议他不看在眼里,问题是瑟很介意那只毛毛虫的抗议,今天会接到电话,他应该比腾蛇还惊讶吧!
「你很快就会明白。」红棕色的眸恶意地一弯,帅昭民原本以为他会靠过来,腾蛇却带上门走了。
靠,都几岁的人了……等等去搔那头卷发安抚安抚好了,妈的,他越来越像妈了。
『昭民?』耳朵刚贴上电话,瑟熟悉又陌生的轻唤,小心翼翼带点压抑地透过话筒,他怀念地吐口气,不自觉露出微笑。
「好友,怎麽?今天你家毛毛虫这麽大方?他是吃坏肚子还是被车压死了?」
『唉,昭民,别这样,不是因为饕餮我才这麽久没联络,是因为我自己忙。』瑟在电话那头苦笑地叹口气。
「好吧,我相信你为了喂养那只毛毛虫应该是忙翻了,今天怎麽有空打电话给我?那只毛毛虫决定结茧了吗?」说那麽多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讲到底还不就是因为饕餮。
妈的,情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他跟瑟也算是从大学时代就认识的好兄弟,却为了一件衣服换了手足,真让人不胜唏嘘呀!
『昭民,你又在胡思乱想了吗?』瑟半是无奈地问,他对好有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只是心里不免也有点抱怨,就算电话打去了,往往在腾蛇那边就被挡下。
「算是吧,关於衣服跟手足的事情。」帅昭民哈哈一笑,让另一头的瑟只能摇头叹气。
『我不能讲太久,饕餮再两个小时就回来了,他最近忙着个人展的事情,我有点担心他的身体。』
「放心,他强壮的很,天塌了也不会有事,少吃一顿饭也饿不死人的。」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帅昭民实在厌烦死了跟瑟的对话却围绕着哪只毛虫。
『这件事,有点……有点难以启齿,昭民,你喜欢小孩吗?』瑟轻声咳了咳,轻柔的声音显得异常紧绷,帅昭民愣了下,将电话网自己耳朵上用力压。
「什麽?」妈的!他今年才38岁,不是83岁,没道理他妈的耳背到这种地步吧?小孩子?
『小孩子。』瑟的声音染上了一些笑意,让帅昭民有点不是滋味。『其实是这样的,饕餮最近又想领养孩子,是一对五岁的双胞胎……』抽气声打断了瑟,他愣了下担心地轻唤。『昭民,昭民?怎麽了?』
「又?」声音像被掐住了,帅昭民不自觉猛推眼镜,才发现自己根本还没有架上眼镜。「靠!那个又、又……又!」
『抱歉,我没有告诉你吗?去年我跟饕餮领养了三个孩子。』瑟轻轻低呼,突然尴尬了起来。『对不起,我以为腾蛇先生应该转告过,今年孩子的生日宴会时,他说你们很忙不克出席……昭民,你完全不知道吗?』
干!知道才有鬼!那条烂蛇!
手狠狠地抓紧话筒,几乎要就这样捏碎听筒。「为什麽他今天反而把电话接给我了?真他妈的太不可思议了,这对双胞胎是谁的孩子?」
『这……唉……昭民,你喜欢小孩吗?』存心闪躲问题,帅昭民也不可能真的能狠心质问瑟。
「不讨厌。」轻啧了声,帅昭民直到这时候才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拖鞋,套上後满心不乐意地思索着究竟要不要去找腾蛇。「既然饕餮想领养,那跟我应该没有关系才对。」
『不,我想拜托你的事情是,能请你帮我暂时照顾这对双胞胎,直到我找到更适合的领养人吗?』
「为什麽?」妈的,还是得去找,这条蛇真他妈的死性不改。
『因为家里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我担心孩子们认为自己分到的爱会减少,而且我也希望那对双胞胎能得到更完善的照顾。』瑟又轻咳了几声,帅昭民很清楚这是好友心中有愧疚的时候会有的反应。
「你排斥这两个孩子吗?」帅昭民倒是问得很不客气。
『不能说没有吧……』瑟轻轻叹口气。『孩子没有做什麽,只是我很难不介意。』
「连你都搞不定的孩子,我不能给你保证,这件事情我要问过腾蛇。」面对好友的请托,帅昭民向来是一口允诺,不过今天这件事情看起来不单纯,他很难得地对瑟打太极。
『昭民,这两个孩子是朱雀的孩子。』意识到自己不把话说清楚是不行的,瑟细柔的声音轻得几乎只是叹息。
「谁的?」
『朱雀的。』瑟大大的吐了一口气。『昭民,我知道跟孩子无关,可是我不希望饕餮惹上麻烦。』
「我惹上就可以吗?」帅昭民啧了声,却不是认真的生气。
他很清楚瑟是什麽样的人,在保护饕餮与保护这两个孩子之间,大概也挣扎很久吧!
『昭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不是的……我希望孩子远离布列尼家,这样应该是比较好的。』瑟的声音紧张起来,帅昭民几乎可以看到他紧紧握着话筒脸色胀红的模样。
「所以腾蛇才让我接你的电话,他知道吧?」操,那条浑蛋烂蛇,不知道又在打什麽该死的浑蛋主意了。
不过,朱雀呀……明明是两年多前才过世的人,感觉起来却像是过了十多年了,谁也没有再提起过那个名字。
『也许知道,我希望能找到一个跟布列尼无关的家庭收养这两个孩子,他们在这个家族里不会好过的。』
「我可以帮忙暂时照顾,但是腾蛇心里的想法我不能保证。」搔搔头,帅昭民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仍然忘了戴眼镜,怪不得视野里全是一片模糊。「你暂时也不用找能领养的人,腾蛇既然让我接了电话,我看他八成是打算收养这两个孩子。」
腾蛇跟他完全不一样,从来不是随遇而安地过生活,简直跟有强迫症的人一样,不把每件事情规画好不甘心。
所以出现在腾蛇身边的每一件事情绝对都不如表面看到的,他就是不喜欢这样……
『可是那是朱雀的孩子……』瑟满不以为然。
「话说回来,你又怎麽会打电话来给我帮这个忙呢?」这才是问题的起点吧!
『啊……』瑟呃了声,接着带着淡淡的怒意回道:『饕餮提起的……他说,庆忌最不想接触的人就是腾蛇了……』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二) H
电话那头传出了一些孩子们尖叫笑闹的声音,帅昭民淡淡叹口气。「你家小鬼要找你了吗?还是那只毛毛虫存心的?」
直到这种时候他才有确确实实的感觉,瑟跟那只毛毛虫还真他妈的领养了小孩,靠!有没有甜腻碍眼成这种地步的!
他相信瑟能给那些孩子足够的爱跟关怀还有教养,至於那只毛毛虫……哼!不知道养一堆菜虫出来干嘛?地球的粮食危机还不够严重吗?
当然,他是很喜欢小孩,却没办法对饕餮有正面评价。
『昭民,我下次再跟你细谈,我们很久没连络了,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瑟的声音在听筒边忽远忽近,孩子的欢笑声也跟着忽大忽小,依照经验来看,应该有哪一个小鬼吊上了瑟的手臂在玩吧!
「没问题,我会空着两年後的今天。」淡淡的讽了句,瑟只是回以不好意思的苦笑,连再见都没有说完整就收线了。
在瑟匆匆挂上电话之後,帅昭民反而不急着找腾蛇把话问清楚。他们在一起不算很久,不过才三年,至於未来会不会变成三十年,目前仍在观察期中。
他很清楚腾蛇的脾气,工於心计却幼稚,能忍人所不能忍者却会不自觉的找一个人当救生呼吸口,很微妙的融合了枭雄跟小鬼的特质,特别是在他面前的时候。
很多事情要是他刻意去问,通常不会有答案。腾蛇不管活到几岁都一样,话永远只说一半,就不知道在回答学生问题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了。
帅昭民好奇过,却不想去听腾蛇的课,天知道那条蛇会在课堂上怎麽意淫他。
虽然他还是经常拿腾蛇没办法,但也学会了一套应付的办法。这种时候腾蛇一定巴不得他问问题,只要他能忍住不要问,那条蛇就会自动把水龙头打开了。
於是,帅昭民很轻松地踩着拖鞋走进浴室里,他喜欢这个房间的原因就是这间宽敞视野良好的大浴室。
大理石的浴缸切割成六角型,颜色带些粉红,除了自来水之外,还有一个水龙头打开後会冒出温泉。他很需要这样泡澡,腾蛇经常会太有活力,尝试一些他妈的让人没脸回想的极限姿势,靠!也不考虑一下他的年纪。
浴缸面对的是一大面窗户,正对着山景,现在是夏天,眼前是一片亮眼的绿,深深浅浅层层叠叠,像染制的麻布,扎实但是清凉。
这边的泉源是乳白色的,泉温是很舒适的45度,帅昭民满足的吐了口长气,将头枕在浴缸边,眯着模糊的视线欣赏夏日景色,阳光在或浓或浅的绿上,反射出点点的光采。
这时候就会觉得近视是件很可惜的事情,让他只能雾里看花。
这几年没什麽时间锻链,妈的,整个跟白斩鸡一样……翻看着自己的手臂,肌肤色泽比起三年前要浅很多,肌肉线条也不若过去的结实。
干!怪不得女人一过四十就紧张得跟世界末日一样,整形拉皮手术美容,他现在总算能理解……晚点应该去健身房一趟才对,他好久没有练身体了。
因为水温太舒服,帅昭民不小心又打了个盹,直到身边溅起水花声,他才睁开眼,瞥望着坐在一旁的男人。
腾蛇还是之前他看到的那套衣服,优雅的坐在浴缸上,手掬起了乳白色的泉水,看来略显无聊地打着水花。蜜金色的肌肤在水的衬托下,简直跟蜂蜜一样,帅昭民刻意舔了下唇,对他半是挑衅半是挑逗的一笑。
「这是让我上了你吗?」腾蛇轻挑眉,红棕色的眸尽管在模糊的视线下,依然显眼迷人。
「昨天是谁在我下面留痕迹?要吃,就他妈的大方一点。」猛地伸手勾住腾蛇的颈子,水不断顺着手臂往下滴,也沾湿了腾蛇的衣服,男人倒没露出不舒服的神情,反而很客随主便的香身体倾向他,啄了下他的唇。
「亲爱的,我只是担心有人起不了床,会对我生气啊!」丰润的唇一下下蜻蜓点水的啄着,除了第一下之外,只是在唇角、下巴跟颊侧搔痒,让帅昭民不爽地低声干了句。
操他妈的,有没有这麽爱得了便宜还卖乖的?
「不想上就滚,又不是废了双手。」一把推开腾蛇,要玩大家一起来玩啊!相处了三年,他还不知道怎麽回整这条蛇吗?靠!
仅只是轻眯了下眼,腾蛇没有异议地退开了些,仍然一脸无趣地打水花。帅昭民懒得关注他,反正接下来的动作做下去了,就不相信那条蛇还可以装死人。
手掌握上自己的分身时,帅昭民还是不自觉抽了一口气。妈的,果然很久没用了……算一算将近一个月吧!比起之前的酒池肉林,现在简直就像被阉了。
不只他抽了一口气,一旁的腾蛇也跟着轻轻的喘了声。
藉着水的浮力,尽管还是有些不舒服,帅昭民还是略微挺起腰,让自己手上的动作能被看得更清楚。
略显苍白的肌肤跟乳色的温泉期间的界线不是很分明,形状漂亮大小适中的性器颜色就显得略深了,被泉水一衬托,挺起的前端是显得太过艳丽的深桃红。
一手顺着茎干上下摩擦,缓缓的从底端往上直到伞状的边沿,指尖再顺着嫩皮与冠头的交界处刮搔。另一手则在下方,轻抚着囊袋以及会阴的部分。
「嗯……」很爽,性欲与兴奋同时膨胀,帅昭民闭着眼身体略往後靠,几乎是躺在浴缸上,柔软的唇间呼出滚烫的气息。
摩擦的力道慢慢的加重,抚摸着下方的手指也不自觉往後孔押去。跟腾蛇在一起的日子他还是承受多,这没有什麽不好,爽最重要。
除了自己越来越急促甜腻的喘息声外,他已经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指尖从铃口擦过,腰跟着颤抖了一下,手指触碰上的湿意已经分不清楚是温泉还是其他。
兴奋已经累积到一个程度,因为水的润滑,後穴吞入了一结指弯,增添了难耐的搔痒,让他磨擦着分身的动作变得急躁。
「昭民……」男人唤着他名字的声音一直像是吟诗一样,轻柔、醇郁、迷人……
他没有睁开眼,只是懒洋洋地轻哼了声当回应。
「昭民,你的手的确很灵巧。」男人好整以暇的笑语,让帅昭民有点不爽,手上的动作微微停了。
不过就是这样一瞬间,他的手猛地被一只高温的手掌盖住,一起握住了已经微微颤抖的分身。「不过,就算是你的手,我也还是会嫉妒呀!亲爱的,开心吗?」
「嗯哼……唔……」摩擦的速度力道倏地改变,帅昭民身躯一颤,不甘心地睁开眼,对上了一片火焰般的红……「妈的……」
「我以为你会说『干』。」腾蛇的手已经取代他的,缓慢但挑逗地摩娑着分身的每一寸,从根部开始,直往上到流水潺潺的铃口,恶劣地掐住前端挤压。
「嗯呜……干……」腰一抖,眼看就要高潮了,腾蛇却先一步押注前端小孔,手掌则狠狠地捏住了茎身。
操!人高了不起!妈的,手掌硬是比一般人的宽厚……帅昭民摊在浴缸边喘气,脸庞微微扭了起来。
「当然,我很乐意。」腾蛇弯着眸一笑,狠狠地吻上了帅昭民半张着喘气的唇。
舌尖剧烈地交缠,互不相让合作无间,齿列、舌侧、舌根、上颚後方逐一舔过,最後勾缠住对方啃咬似地吸吮。
隐约地帅昭民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水面也跟着动摇起来,他睁开眼却只能看见腾蛇,牢牢地、连一丝空隙也没有地望着他。
干!这样就他妈的太足够了!
腰被撑起,下半身离开温泉的时候微微有点发凉,他轻轻挣扎了下,被紧紧地扣住。後孔很快也被腾蛇的手指给塞满,修长灵活的手指戴着些微的坏心眼,在他柔软的身体里面搔动。
「嗯唔……」唇被封着,帅昭民只能闷哼催促,修长的腿扣住了腾蛇的腰往自己的身体压。
唇被松开,腾蛇用义大利文咒骂了两句,牛仔裤拉链扯开的声音下一秒,帅昭民被有力的贯穿了。
「啊──哈、哈、靠……好、好棒……」一个月没被侵入的身体,仍然毫没有抗拒的接纳了坚硬粗大的性器,妖媚地扭搅吸吮,让腾蛇也难耐地低吟出来。
体内敏感的一点在每次抽动中被准确的碾压过,帅昭民大脑嗡嗡作响,呈现一大片的亮白,喘得几乎换不过去,欲望早已经超过临界点,腾蛇却恶劣的不肯放手让他高潮。
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痉挛,紧紧地缴着体内有力且次次到底的坚硬,偶尔会夹得腾蛇动不了,滚烫的性器便底着柔软的内壁磨蹭,直到腰部一点力气也没有,再次狠狠地贯穿到底,逼得帅昭民尖叫。
靠!这样玩会死……他紧紧抓着腾蛇结实的肩,在上面留下渗血的抓痕。
推不开也不想推开,唇不自觉又贴在一起,又啃又咬得直到血腥味泛开,才稍微收敛些。
终於,在帅昭民晕厥前,腾蛇松开了对他的箝制,随着猛烈的高潮,帅昭民晕了,而身体里的滚烫也跟着射了。
没有滑出,才刚高潮的性器依然挺立,腾蛇喘息搂紧昏过去的恋人,转个方向让帅昭民可以趴在他身上,省得被温泉淹到。
针织衫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但隔着一层衣物却是帅昭民仍未平复的呼吸,心跳碰撞着他,很舒服。
他小心翼翼地顺着恋人细柔的黑发,曾经留长的发後来剪掉,一直维持在清爽的长度,让他有点可惜。
水波微微摇荡着,腾蛇略眯起眼,将手臂收紧。
「朱雀为什麽有孩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他稍稍打了个盹也不依定,怀里传出懒洋洋带着鼻音的疑问。
「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他没有隐瞒的意思,毕竟这是他刻意透过那块巧克力传达给帅昭民的讯息。
「为什麽?我以为他眼里只有庆忌,不可能……」
「这是庆忌造成的後果。」腾蛇淡淡地截断帅昭民的疑问,轻柔地抚摸着比起三年前稍显纤细的背脊。
「嗯?」
「有一个女人看上了朱雀,用尽各种方法追求不果之後,很愚蠢的希望能生朱雀的孩子。当然,朱雀不会愿意有一个孩子,庆忌也不可能接受。女人在这种时候经常有恶魔一样的智慧。」腾蛇撇撇唇,讽刺地笑了。
「该不会,那位小姐欺骗庆忌说,只要跟朱雀相处一晚就好?然後偷了朱雀的精子吧!」跟着撇唇,这种无聊的小把戏要是真的,帅昭民觉得自己会连笑都笑不出来,太愚蠢了。
「大致上是这样没错,那个女人对庆忌来说是需要拉拢的势力,所以同意了……不过,生孩子跟养孩子是两件事情。」腾蛇的声音有点乾涩,帅昭民用鼻尖擦了擦他的肩。
这种话由腾蛇说出来,只能说是讽刺吧!一个被生出来,却不曾被父母爱过的孩子。
「总之,双胞胎被丢进了育幼院,毕竟是布列尼家的血统。」
「好吧,我愿意照顾,但是收养这件事我不给你保证。」为了腾蛇,帅昭民知道自己可以妥协很多事情。
男人只是有点顽皮地哼笑了声,他带点不甘心地在厚实的胸口咬了一口。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三)
那是一对非常漂亮的双胞胎,帅昭民第一眼立刻冒出这个想法。除此之外大概也没有别的感觉吧,无论谁看到都只能赞叹「好漂亮」。
与朱雀并不是那麽相似的双胞胎,偏偏就是那双眼眸彻彻底底的遗传了朱雀,眼尾娇媚的微扬,有一颗小小的痣在眼角,像泪滴一般。
只不过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略为苍白的肌肤上小小的黑痣异常明显。
听说,左边有痣的是哥哥,同时也是左撇子,右边的则是弟弟。两个孩子都有双猫儿般的碧绿色眼睛,头发的颜色是轻柔蓬松的栗子色,应该是母亲那边的遗传。
好,鉴赏结束。
帅昭民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靠着客厅与走廊间隔的拉门。靠,一整个就像是童话里的後母!
两个双胞胎显然也这样感觉,小小的手紧握在一起,紧张地仰头看着他。
以身形来说,两个孩子比一般五岁的儿童略瘦小,更显的身高一百八十以上的帅昭民修长高大。
眼看其中一个仰着头像是要往後倒了,帅昭民才蹲下来,跟两个孩子视线平齐。
松了一口气,左边的孩子露出羞涩的微笑,对帅昭民轻声道:「先生你、你好,我是安德鲁。他是我的弟弟,安迪,很谢谢你邀请我们来作客。」
「帅昭民,会念吗?」轻轻在心里啧了声,帅昭民不喜欢这种年纪的孩子这麽战战兢兢的,开口就是超乎年龄的老成,孩子还是要傻傻笨笨开开心心的才好。
「嗄?」两个孩子同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白皙的脸颊同时涨红,嫩得让人想咬一口──於是帅昭民伸手了,在两人脸上个捏一下。
干!手感真他妈的好,以後腾蛇这皮粗肉厚的爬虫类可以滚一边了,他喜欢嫩呼呼的小鬼。
「没关系,可以叫我理查,虽然这个名子我几乎不用了。」那是刚到美国的时候方便同学称呼他的腻称,但相处一年之後大家都喜欢叫他的姓,他也认为那样比较好就不再用了。
「理查先生。」两个孩子一起出声,柔软的童音甜得跟蜂蜜一样。
干!完蛋了!他真他妈的喜欢小孩!帅昭民心里很纠结,不管怎麽说这都是朱雀的孩子,他不想再被腾蛇牵扯入布列尼的家事里,一旦收养的这两个孩子肯定有那种危险,可是……干!怎麽可以可爱到这样没人性呢!
「理查。」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他内心的动摇,淡淡地纠正了孩子的叫法。「你们暂时都是我家里的孩子,所以不要叫我先生,可以叫我叔叔。」
听到「暂时」两个字的时候,孩子们露出了明显难过的表情,但很努要想要掩饰,让帅昭民颇为不舍得,却也不打算改口。
从以前兄代母职的养育妹妹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了,不能随便对孩子承诺,一旦承诺了便要做到,与其唬弄孩子们不把他们当一回事,还是要老实坦承才是对的。
无聊的心软跟敷衍,只会让孩子更加受伤。
「好的,理查叔叔。」回话的依然是安德鲁,看来这对兄弟的保护者关系非常明确。
「嗯,喜欢饼乾吗?杏仁脆片。」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两张粉嫩的脸颊,孩子们羞涩又期待地甜笑,轻轻地点点头。「饮料要牛奶还是巧克力牛奶?或者是果汁?」
「我、我喜欢牛奶……」这是安迪头一回开口回答问题,碧绿色的眼睛灿灿发亮。
「安德鲁呢?」捏着脸颊的手改为抚摸柔软的栗色发,蓬松的手感好的让人陶醉。
「我……我不敢喝牛奶,可以喝热可可吗?」看得出安德鲁用尽了全身的勇气才开口问,话才问完小小的脸就浮出後悔的表情。
「当然可以,你们这麽年纪的孩子可以任性可以撒娇,听得懂我的意思吗?」帅昭民这时候才露出笑容,镜片後的黑眸弯着,两个孩子也不自觉跟着呵呵轻笑。
两颗小脑袋一左一右的歪了歪,接着同时摇摇头。
真他妈笨得恰到好处的小鬼!他就喜欢这样的孩子!靠!他想养!他真的很喜欢小孩,非常非常喜欢。
「我的意思是,你们想要什麽都可以说,不用担心会让我不高兴,会对孩子乱发脾气不耐烦是大人的错,所以想要什麽就告诉我好吗?」
「好。」又是异口同声,并同时用力点点头。
帅昭民觉得自己会化掉……
「那我也可以吗?」直到这时候,被他刻意忽略站在玄关的男人,才笑嘻嘻地插入话,两个孩子带点紧张地回头看去。
「你是小孩子吗?会不会嫌太老?」厌弃地撇撇嘴,帅昭民一左一右牵过孩子,免得两人看到他对男人白眼的凶狠状。
「理查叔叔,你好凶啊!」摆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只有那双红棕色的眼恶作剧地对两个孩子眨眨。
「好了,小鬼。不要对五岁的孩子吃醋,难看死了。」轻哼,帅昭民懒得理那个幼稚的家伙,既然想要养孩子就要有心理准备,要独占他那是不可能的,孩子比那条蛇可爱一百倍。
「亲爱的昭民叔叔,你误会了,我怎麽会跟小孩子吃醋呢?」腾蛇耸耸肩,习惯性拿出了菸盒敲出一根来,含上嘴後却没有点上菸,反而停顿了下。
「怎麽样?在小孩面前不能抽菸,刚好不是吗?」帅昭民不客气地笑出声,腾蛇的菸瘾已经大到他有点困扰的地步,特别是这几年这条蛇沉浸在学术研究跟教学後,状况变得更严重。
干,姑且不论肺癌的问题,在那之前万一阳痿了,他後半生的「性」福找谁负担?这种话他当然对着腾蛇的面说过,不过那家伙只是笑笑,第二天带了一个礼盒送给他,当着他的面又点起了一根菸──还不是早上在他面前开封的,而是新开了一盒。
盒子里是什麽?操他妈的,想到就不爽──按摩棒。从形状跟长度来看,确实是很接近腾蛇的……妈的,有没有这麽馋?
「你不是说只是『暂时』吗?」腾蛇缓缓地舔了舔丰润的唇,露出一抹恶意的微笑。「放心,我会在其他地方补足口腔的不满的。」
脸莫名一红,帅昭民低声咒骂了句,牵着两个搞不清楚状况,流露出不安情绪的孩子往厨房走。「你可以滚去学校了,今天有三堂课不是吗?今天你睡研究室就可以了。」
「我请假。」舍不得放下菸,腾蛇还是咬着,长腿看来轻松却两三步就赶上他,将脸枕上他的肩头,拖拖拉拉的跟着走。
妈的,这死小鬼!三十多岁的男人是打算幼稚到什麽地步?既然会吃醋干嘛还说要领养孩子,既然领养了当然要认命呀!浑蛋!
「你呢,要喝咖啡吗?」心里干虽干,帅昭民早就已经习惯宠着腾蛇,虽然不好走仍然没有推开他,反而侧头安抚地吻了下他的太阳穴。
「卡布奇诺……我不喜欢杏仁。」笑得像只舔到血的豹子,腾蛇在帅昭民唇上偷了一吻,才心甘情愿的放恋人自由。
「我有做法兰酥,满意了吧?」轻哼,帅昭民当然知道腾蛇不吃杏仁,挑食鬼。
「喜欢吗?」腾蛇这句话是问着两个孩子,没料到会被询问,孩子们脸一红,一起停下了脚步,仰着小脸直眨眼。
对他们来说,腾蛇简直跟巨人一样,那双红色的眼睛也让他们有点害怕。
育幼院的大孩子有时候会说鬼故事吓他们这些小孩子,听说恶魔的眼睛就是红色的,杀越多人类得到越多灵魂就会越赤红,最後还会流出血来。
安迪曾经被吓得好几天不敢睡,安德鲁虽然比较勇敢,但也不敢自己去厕所。
所以他们今天一看到腾蛇的时候,两个人不由得哭了一场──他们以为自己被院长卖给了恶魔了。
但之後他们却发现,这个红色眼睛的恶魔对他们笑得很温柔,在太阳底下的眼珠像是闪闪发亮的星星一样,很漂亮很漂亮。
即使如此,他们还是会怕……
「喜欢……」安德鲁小声地回答,仰着头露出羞涩的笑,几乎快要仰天摔倒了。
安迪已经颠了下,被帅昭民眼明手快的扶好。
「我也很喜欢,昭民的法兰酥非常美味,只比他本人差一点。」红棕色的眸坏心眼的笑弯,腾蛇没有蹲下身,而是乾脆把小孩抱起来。「你等等可以比较看看。」
「腾蛇·布列尼!你嘴巴太闲不能先去塞几块饼乾吗?」最好噎死算了!操!比较个屁!这种事情能在小孩子面前说吗?什麽叫做比他本人差一点!干!
「理查叔叔生气了。」腾蛇对安德鲁的模样,鼻子在那张嫩呼呼的脸颊上轻蹭。「安德鲁不想比较看看吗?」
「啊……」小脸整个涨红,不知所措的碧绿眼眸左右浏览着两个大人,最後落在也被帅昭民抱起的弟弟身上,两兄弟同时吐了一口气,看起来一样紧张。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你接下来两个月都不准进家门!」
「真是坏心的後母呀!」
「小鬼,我大发慈悲给你两分钟捡石头,请自己走去森林里寻找糖果屋的巫婆,谢谢。」真他妈没有营养的对话,以後有小孩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善这种状况。
「呵……」显然听过这个故事的两兄弟一起轻声笑出来,小手轻轻捂着嘴巴,眼角的黑痣看起来不再那麽像眼泪了。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四)
见过几对双胞胎,但像眼前两个孩子一样的,帅昭民到是没有见识过。
在他的印象哩,双胞胎很多感情普通,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就算感情非常好的,也会特意不跟对方做一样的打扮。至少他没有遇过会故意做一样打扮的双胞胎,也许只是他孤陋寡闻……
安德鲁跟安迪似乎是有意识地做一样的动作,像镜子一般。
在餐厅里头,白色的木头餐桌是他的风格,稳重中带点隐约的奢华,非常宽敞,以两个人小家庭来说,简直宽敞到异常的地步……没办法,因为有某条蛇,他妈的身体上就标示着「饱暖思淫欲」几个字。
靠,他也真他妈的太宠腾蛇了,床不够用还老是用到桌子上,以後有小孩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
一盘杏仁脆片跟一篮法兰酥,加上腾蛇喜欢的卡布奇诺、他的红茶、还有替两个孩子准备的饮料,其实也才放了餐桌的一角,四个人可以坐得很宽松。
腾蛇很理所当然在帅昭民身边坐下,长手比呼吸还自然地往他肩上搂,一时不察加上习惯成自然,帅昭民也往腾蛇的方向靠近了些。
两个孩子眨着碧绿色的眼睛,带点好奇地看着两个大人,帅昭民不自觉涨红脸,恶狠狠推开腾蛇不规矩的手。
「你给我注意点!」妈的,要亲热不能关起房门来吗?再不然也得等两个孩子跟他在熟一点才对……靠!不对!再够大之前都不应该在孩子面前亲热才对!特别是这条蛇他妈的总是过火!
「昭民叔叔,我很注意啊!你看,我只有手过去。」晃晃被甩开时还被顺道狠狠捏了一把的手臂,腾蛇满脸无辜。
「你还想过来什麽?」太阳穴轻轻抽痛,帅昭民不想第一天就吓坏孩子,不想第一天就对腾蛇施暴,不应该让孩子看到这种行为,对教育不好……可是……干!这条蛇跟本存心在挑衅他啊!
双胞胎仍是一左一右地歪着小脑袋,谨慎安静地用大大的眼睛看着两个大人,并没有立刻就做,也不往点心望去,即使刚泡好的牛奶跟热可可冒着香气跟热气,他们仍然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不用客气,坐下吧。」不能吓到小孩,就算他还没有打算要领养两个孩子,也不能吓坏人……这条烂蛇真的打算领养小孩吗?
「谢谢叔叔。」异口同声地道谢,同时鞠个躬,细柔的栗色发晃动着,帅昭民实在很想在过去摸两下。
原本以为两个孩子会肩并肩的坐,没想到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後,在面对面的位置坐下,一个左撇子一个右撇子,同时端起了杯子,跟照镜子似的,精准到吓人。
该说这个家族的血统下,每个孩子都带点奇妙习性吗?帅昭民充满趣味地观察吃点心的两兄弟,顺手拍开腾蛇环上他腰际的手。
「这叫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当然,腾蛇这个男人字典里没有「退缩」跟「羞耻」这两个词,只有加粗黑体占了一整页的「不要脸」。
不过,总算是顾虑到小孩,这些调情的话都是用中文。
看得出来双胞胎很努力要让自己显得乖巧,就算听见了自己不懂的语言仍然像没听到一般,然而两双猫儿般的眼睛却不自觉偷偷的,在吞着牛奶跟热可可的时候,透过杯沿往两个大人看过来。
真他妈的可爱!
帅昭民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腾蛇这家伙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只要抓到了对方的弱点,绝对毫不客气的利用。
可爱的孩子很明显是他的弱点,乖巧可爱伶俐的孩子,让他一点招架的馀地都没有。
只是,他知道非忍住不可,在搞清楚腾蛇的打算之前,他不能轻易被击倒。这条蛇,不管过了多久还是那样,习惯偷偷的去做一些坏事,但现在怕他会生气懂得用别的方式来让他知道,也算进步啦……
身边的男人咬着法兰酥,几乎是赖在他背上,红棕色的眸回应着双胞胎的视线,笑咪咪的对望,让两个孩子紧张的整张小脸都快埋进马克杯里了。
「好吃吗?」
「嗯!很好吃,我们很喜欢,谢谢理查叔叔、腾蛇叔叔。」虽然念不出帅昭民的名字,双胞胎却很明确的发出了腾蛇的名字,感觉的出来两人努力练过了。
腾蛇淡淡嗯了声,两个孩子露出不安的表情,放下手中的杯子,一块饼乾也不敢碰,看来似乎正害怕着自己是不是念错了男人的名字。
真的很像照镜子……帅昭民看着连角度位置都相对应的马克杯,心理微微赞叹。
到底该说这对小兄弟感情好还是在育幼院被训练得好?他是不太喜欢这样,太精确的人通常都是有问题的,犯错跟不完美是上天赐给人类的恩惠,有缺点才比较可爱。
「你们喜欢鱼吗?」腾蛇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个孩子的不安,啜了口卡布奇诺後问,上唇还沾着一点泡沫。
「鱼?」安德鲁小心翼翼地确认,对面的安迪眨着大眼,看起来很迷惘。「我们不讨厌吃鱼。」
对安德鲁的回应,腾蛇哈哈一声笑出来,两个孩子向受惊的小兔子,同时在位子上缩起肩膀。
「不不,不是吃鱼,是海里面的鱼。」腾蛇用大拇指不规矩的抹去上唇的奶泡,被帅昭民狠狠打了下手背。
「海里面的鱼?」两张小脸同时皱了起来。
别说两个孩子疑惑不安,就是帅昭民也搞不懂腾蛇突然问这要干嘛,他在意的是这浑蛋东西为什麽不用面纸擦嘴。
不行!如果要领养孩子,他得先教会腾蛇该有的礼节,至少在小孩面前要做到言教身教,不能乱搞。
「你打算当鱼饲料吗?」抽出一旁准备好的面纸,本来想让腾蛇自己擦,但用指关节想也知道这条蛇根本不可能乖乖来,帅昭民乾脆抓过腾蛇的手擦乾净後,又替他抹了抹唇角。
精神上开始有点疲累了……他喜欢五岁的双胞胎,但是不想照顾三十二岁的小鬼,老年痴呆另当别论就是了。
「真可怕,昭民叔叔,你怎麽会有这麽凶狠的想法呢?会吓坏小孩子的。」永远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帅昭民用眼白睨了腾蛇一眼,拿起一块法兰酥把那张烂嘴塞满。
「海里的鱼是像Finding Nemo一样吗?」安迪眼睛猛地闪亮起来,小脑袋里面似乎已经自行找出结论,脸蛋因为开心染红了。
「Finding Nemo吗?我喜欢鲨鱼老大,他好可爱。」安德鲁也染红了双颊,身体微微往腾蛇的方向倾。「腾蛇叔叔,我们要去看鲨鱼老大吗?」
鲨鱼很可爱吗?帅昭民揉揉额头,他没有看过Finding Nemo这部电影,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卡通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忙到被甩了都没时间感伤的律师。
但不管怎麽说,这对很紧张的小兄弟却因为鲨鱼开心放松了起来,这不知道算不算个问题?
「我喜欢小海龟。」安迪小小声的表达意见,对哥哥嘟起嘴。「鲨鱼老大很可怕,他会吃小鱼。」
「我们也会吃小鱼呀?」安德鲁对弟弟歪歪头,露出一点不以为然。
「才不一样呢,鲨鱼会吃掉很多很多小鱼唷!」安迪用力摇摇头,对哥哥鼓起嫩颊。「很多喔!而且还会吃小朋友,玛莲娜姊姊说的,他什麽都知道。」
「真的吗?」安德鲁发出小小的惊呼,轻轻皱起小眉心。「鲨鱼老大原来会吃小孩,安迪你要小心喔!」
「嗯,我会小心,安德鲁你也要小心喔!」
小手隔着宽敞的桌子握不到,两个孩子只能互相看着对方,同时用力的点点头。
干!怎麽会这麽有趣这麽可爱!他一定要去找来看看,Finding Nemo是什麽样的电影,可以让两个小孩讨论得这麽热切。
「放心,我们没有要找鲨鱼老大,在那 前昭民叔叔就会先把我做成鱼肉丸子汤了。」被遗忘在一旁的男人默默吞完嘴里的法兰酥,出声杀风景了。
「鱼肉丸子汤?」安迪惊骇地轻叫,碧绿大眼在腾蛇身上转动,接着慌张地垂下,看着自己握紧的小手。
「可是、可是……」安德鲁吞吞口水,畏惧地偷看腾蛇。「可是,腾蛇叔叔不是鱼……」
「做成汤给谁喝?浪费资源。」轻哼声,帅昭民再次打掉腾蛇摸上来的手,男人笑嘻嘻地将被打痛的手缩回唇边,很刻意地舔过微微发红的蜜色肌肤。
操他妈的!这麽爱舔怎麽不去把炉台舔乾净算了!
「你……你干嘛提到鱼。」不能被牵着走,小孩子还在看,他要冷静……
「我们明天去钓鱼吧!」腾蛇这次倒是很配合,没再继续撩拨帅昭民的耐性。
「钓鱼?」一大两小同时发出疑问,不过当中有两个声音是兴奋的,一个充满疑惑。
在一起三年多了,帅昭民可没看过腾蛇有这麽阳光活泼正向的兴趣,确实腾蛇不是一个规缩在家里的人,但所有合法的兴趣都属於室内静态的,至於不合法的就……
「不好吗?小孩子关在房子里面也太阴暗了,毕竟我们不是在培育香菇。」腾蛇耸耸肩,拿起卡布奇诺又喝了一口,眼看伸手又要去抹奶泡,帅昭民眼明手快先用面纸替他擦掉。
「会看到小海龟吗?」
「会看到Nemo吗?」
面对两个孩子的疑问,腾蛇只是露出顽皮的微笑。「先把点心吃完,洗好澡早点上床睡觉,明天要早起。」
「理查叔叔也去吗?」安迪仰着小脸,小心翼翼充满渴望地看着帅昭民,那简直就是直击心脏的一枪呀!
靠!阴曹地府都去了!
「嗯,总要有人带便当。」清清喉咙,帅昭民维持着表面的冷淡,手却还是不自觉往那头蓬松的栗色发摸去。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五) H
时间其实才下午三点,小孩子虽然早睡,但是也没有早到这种地步。尽管想反驳腾蛇,但想到男人现在的心情,还有越来越幼稚的举动,帅昭民还是选择闭嘴。
不过才第一天,万一领养了之後,可是有几十年呢!
双胞胎倒是没有什麽异议,乖乖地拿起马克杯将牛奶跟热可可喝完,小嘴边沾了一圈痕迹,很自然地就要用小手去抹,帅昭民连忙抽出卫生纸,先抓住了安迪的手抹掉奶痕,再移到安德鲁身边擦掉可可痕迹。
一定是跟跟腾蛇的错误示范,小孩子立刻就学去了!他一定要扁那条蛇,重新训练他的礼仪!
「理查叔叔谢谢你。」两张红通通嫩呼呼的小脸同时对着他羞涩微笑,帅昭民终於还是忍不住抱了抱安德鲁,至於安迪则落入了腾蛇怀里。
「洗澡吧!昭民叔叔最爱洗澡了,浴室里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吗?」
「不是。」皮笑肉不笑地一弯唇,帅昭民觉得自己的青筋快要跳起来了。「浴室除了洗澡之外,什麽也不能做,对吧?」他几乎是咬牙切齿。
「嗯。」双胞胎很配合的点头。「浴室只能洗澡,如果在里面玩会被院长骂。」
被这麽认真的回答,帅昭民莫名一阵尴尬,不爽地瞪了那条正在窃笑的蛇。笑个屁!的确他们是常常在浴室乱来,那又怎样!干!
「没错,在浴室玩乐的话,昭民叔叔会狠狠的惩罚他。」红棕色的眸对他轻挑,分明是对小孩子说话的轻声柔语,挑逗却半点没少。
双胞胎害怕又带点好奇地看着帅昭民,被两双碧绿色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帅昭民羞愤中带着点窘迫。这条蛇根本就看准了他不想在孩子面前生气,存心踩他的底线,妈的!等小孩睡了就知道怎麽死!
「理查叔叔会打小孩子的手心吗?」安迪小心地搂着腾蛇脖子,担心地问。
立刻感觉到怀里的安德鲁缩了下身体,帅昭民只能叹口气安抚地摸摸他的呗。「不会,我不会打小孩子手心。」
「昭民叔叔都用咬的呢!」腾蛇握起安迪小小嫩嫩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很恐怖吧。」
「咬……」双胞胎同时呃了一声,猛眨着大眼。
「腾蛇·布列尼!」不能失去冷静!他妈的绝对不能失去冷静!干!
「是啊,前天才把我咬得都下不了床呢。」最恶劣的一击,帅昭民猛抽一口气,脑袋里嗡的一声。
他放下安德鲁,凶狠地用眼神示意腾蛇放下安迪。接收到他的示意,腾蛇慢吞吞地笑笑,将小孩放下第。
「安德鲁,你先跟安迪去客厅,那边有故事书也有卡通,看你们要做什麽都可以。」帅昭民努力轻柔地交代两个孩子。
尽管露出担心的神色,双胞胎还是乖乖地用地点头,手牵手离开了。
几乎是孩子们前脚才离开,腾蛇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菸盒,点上了一根菸,津津有味的深吸了一口,让帅昭民满肚子怒吼卡在喉咙。
妈的,是有没有这麽馋?最後只是轻轻啧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的非常严重,谁叫腾蛇那满足的表情真他妈的可爱。
「你才戒了两个小时菸。」当然,重点不是这个,他让孩子们离开是想要好好跟腾蛇「沟通」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操他妈的不能说。
「你不能要求一步登天,昭民叔叔,这样很不人道,会吓坏孩子。」闷笑伴随着浅色的烟喷出,如果是打算继续惹他,这绝对成功!
「干!你还敢跟我说小孩!」帅昭民火大的一把扯掉腾蛇唇间的菸,捻熄在红茶杯的茶碟上。「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在小孩子面前说那些屁话!」
「哪些?」无辜地摊手,腾蛇一副好学生模样。「昭民叔叔,这样说我就不懂了,教导孩子们不能在浴室里玩乐,难道错了吗?」
「他妈的少给拎杯装傻!那个咬……」脸既因为愤怒也因为害羞涨红,帅昭民揪住腾蛇的衣领威吓:「你敢再说一次咬,拎杯就咬掉你的命根子!」
「昭民叔叔,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太浪费生命了,我可以建议你更好的方法。」操他妈的损人不利己!开口不占他两句便宜会死吗?
「你闭嘴!」当然帅昭民不打算厅腾蛇的建议,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家伙除了残渣以外,什麽也吐不出来。「总之,不管我打不打算答应领养孩子,你都不许在他们面前乱说话,暗示也不准!听懂没?」
在养孩子上绝对要他说了算,放任腾蛇会有什麽後果他想都不敢想。
老菸枪、满肚子坏水、幼稚、不诚恳、暴力、欲望强烈、一张烂嘴……不管他多胳臂往内弯,他要举出腾蛇的缺点绝对比优点容易百倍!
「好孩子有糖吃吧?亲爱的昭民叔叔。」长手在这种时候很有优势,就算被他架着,腾蛇还是轻轻松松地抽出菸叼上,碍眼地对着他上下晃。
「你绝对不准把这种观念教给小孩,人与人相处又不是商品交易,什麽都要回报……」轻啧了声,抱怨归抱怨,帅昭民也知道不设法摆平不行。
靠!而且他是不讨厌,腾蛇绝对是被他宠坏了!
「好孩子不该奖赏吗?」红棕色的眸眨眨,腾蛇难得抽开刚咬上的菸,唇磨蹭过帅昭民的鼻尖。「或者换个方式说,昭民叔叔不想奖励我吗?」
「奖励什麽?你又不乖,嘴巴又坏,行为不当,没事还爱吃我豆腐,奖励什麽?」被蹭的有点痒,帅昭民笑出来,揪着衣领的手改为搂上男人的强壮的颈子。
「我想想,奖励我被咬了半天後还能准备晚餐跟提供按摩,很不错吧?」手臂环上柔韧的腰,比起三年前的结实精壮,帅昭民很明显的变纤细了,腾蛇到是不讨厌这种变化。
「干!不准提到咬!」在男人唇角咬了一口,这次不敢太用力,他还没忘记小孩子就在外面,咬出伤来就难解释了,他才不想孩子们怕他。
「不喜欢咬吗?不管是上面或下唔……昭民叔叔,你打我。」最後一个字被後脑杓上的一巴掌打掉,腾蛇可怜的指控。
「就打你怎样?你不爽可以打回来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红棕色的眸恶意地笑弯,帅昭民来不及反应只能惊呼一声,臀部被拖住往上一抬,整个人站立不稳地往腾蛇身上压。
靠!要摔倒了!
念头才闪过,眼角落入了餐桌白色的一角……干!这条蛇他妈的发什麽情!小孩子还在客厅啊!
他有点羞愤地要挣扎,却反而被抬起了一只脚硬环上了腾蛇的腰,男人已经坐上了餐桌桌沿,好整以暇的料理他。
妈的!是男人这种时候当然不能退缩!但问题是外面有小孩……要发情不能等回房间吗?
「昭民叔叔想逃,我完全理解。」腾蛇低醇的轻笑贴在耳侧,帅昭民微微缩了下肩。
「你理解个屁!」逃不掉总能速战速决吧!干!
乾脆地一把扯开腾蛇的裤拉链,底下的性器隔着内裤的布料依然耀武扬威的很,确定了腾蛇的状况,帅昭民哼笑声:「看你可怜,叔叔就给你一颗糖舔舔。」
撑着男人的肩,帅昭民让另一条腿也环上结实的腰,呈现坐在腾蛇大腿上的姿势,性器隔着牛仔裤跟腾蛇的磨蹭。
「叔叔想舔吗?」很自然的扭转主从关系,腾蛇一手撑起帅昭民的腰,一手就去扯他的裤头,但被狠狠打开。
「不是我舔,是你舔。」舌尖半吐,他挑衅地隔着镜片看腾蛇:「嗯?」
对他轻挑眉,腾蛇甩甩被打痛的手,改放在他大腿根部摩娑:「叔叔真是恶劣呀!这样吊人的胃口。」
「努力过後、忍耐过後的成果更甜美,到入夜还有八小时,加油。」他轻笑,舌尖顺着嘴唇轻缓地舔过,隐隐约约地触碰着腾蛇的唇。
「好吧,偶尔也该当听话的乖孩子。」
带着苦涩菸味的的舌尖舔上了他的,轻巧地触碰着,不往更深的地方前去,只是舔吻着最前端三分之一。从舌侧、舌下、舌面每一寸,甜腻地来回缠绕,慢慢的变成了吻。
「嗯哼……」帅昭民推了下腾蛇,转开头躲避开始深入的吻,嘴唇被啃了一下。
在大腿根部的手当然也没有闲着,往上拉开了拉链,掏出了微微跳动的性器。
「嗯!唔……」茎干的部分被带茧的手掌握住,帅昭民的腰一抖,性器更显硬挺。
干!这条烂蛇果然偷跑!操!输人他妈的也绝不输阵!略显粗暴地,他也将腾蛇分量十足的性器从内裤边掏出来,用指尖搔刮敏感的铃口。
「嗯!」腾蛇压抑地闷哼声,握着他的手掌微微一紧。
互相抚慰对方性器的动作越来越粗鲁激烈,相贴的唇更是吻得难分难舍,含不住的唾液从帅昭民端正唇角滑下。
不只茎干的套弄,灵巧的手指在冠状部位的嫩皮摩娑轻搔,偶尔往下用手掌揉弄鼓胀的囊袋,体液让两人的动作发出咕啾咕啾的水声,光声音几乎就可以令人高潮了……
「啊……腾、腾蛇……」唇被松开,微微发麻,帅昭民往後仰着头,白细的颈子绷出绝美的线条。
腾蛇粗喘着,一口咬上他的咽喉。
细腰猛地一抽,帅昭民先达到高潮,紧紧地握住腾蛇的性器,换来男人的痛哼。
「哼……」活该。
脑袋有点空白,他早就不想管腾蛇到底在他脖子上咬出多少痕迹,只是坏心地一松手,用慢慢软去的性器蹭腾蛇眼看快要高潮的粗大。
「我累了……舔够了吧?」
「这很恶劣……」腾蛇额上带着一些汗水,微微咬着牙哑声道。
「腾蛇叔叔。」他懒懒地举起手,舔过指头上沾到的湿痕。「饭吃八分饱,才能长命百岁呀!」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六)
放完话,帅昭民懒懒地靠着腾蛇休息,两人的性器还触碰在一起,他等着看这家伙怎麽处理。
环抱着他的手臂非常僵硬,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後腰赌气般地轻搔,他随便动了动,性器互相摩蹭了下,立刻被紧紧抓牢。
靠!真有意思,这条蛇竟然在考虑吗?他很难不偷笑声,脸枕在腾蛇肩上,恶劣地对着耳际吹气。
难得可以玩弄这条蛇,他妈的不多讨一点回本他就不叫帅昭民。
「小孩子八点就上床了……」腾蛇不善地沉声道,略略躲着他挑逗的吹息,到是生气蓬勃的性器非常诚实,活力充沛地跳了跳。
「没问题呀,了不起我吞胃药陪你。」不管为了什麽原因忍耐的腾蛇真他妈可爱毙了,帅昭民心情很好,什麽空头支票都愿意开。
反正大不了昏过去而已,腾蛇也不能再多做什麽。
「偶尔吃撑也是一种浪漫,亲爱的昭民叔叔。」腾蛇从来就不是吃素的,忍不了多久就在他颈侧肩上啃咬了起来。
「嗯哼……」推了下将自己越抱越紧,同时开始厮磨他的男人。「冰箱里有水可以用,包准你销魂食骨。我要带小孩子去洗澡。」
「嗯……」显然没听进去,腾蛇的呼吸渐渐沉重,磨蹭的力道速度也变了。
「干……」就知道没这麽简单结束。
到底是又过了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帅昭民当然没有心神去关注,腾蛇滚烫的气息在耳边,低醇的呻吟比烈酒还他妈的迷人。性器不知不觉又挺了起来,磨蹭中发出了细细的水泽声,然後两人一起高潮。
就算没有进进出出,这样也够累的……
相对起他的累,腾蛇就很他妈该死的神清气爽,抽了一堆面纸清理两人狼藉的下半身。看在动作很温柔的份上,也许晚上可以让这家伙多尝点甜头。
「你知道养小孩很累吗?」因为靠得很舒服,尽管清理乾净了,帅昭民还是跨坐在腾蛇怀里,枕在他肩上闭眼休息。
苦涩的菸味加上略为冷冽的古龙水气味,让饼乾的甜香异常的被凸显出来。
那是一种很暖很暖,跟腾蛇完全不合的,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被般的澎松香气。所以他才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吧!毕竟这家伙还说出了「钓鱼」,这种正常到他以为自己终於痴呆耳背的活动。
「嗯。」腾蛇似乎只是随意地应了声,像唱歌般的声调。
「我很小就要照顾妹妹,所以我知道……」帅昭民顿了下,干!不小心想到那只食肉性兔子。「你调查过我家人,我想你知道一些。」
「岳父岳母事业非常成功。」腾蛇闷笑了下,被帅昭民扯了下发。
帅家父母到底正职是什麽其实是有待商榷的,尽管填写职业栏时是很正常的「某某大学建筑系教授」以及「某某大学人类学系教授」这种非常称头的名号,不过对帅家兄妹来说不过就是「失踪的父亲」以及「失踪的母亲」。
虽然说是教授,但两个人因为喜好问题,经常满地球乱跑,到处研究古代建筑跟人文,偶尔连大学那边都找不到人。
是的,比起儿女,大学反而比较清楚帅家父母的动向。
「干,我发现我没跟你聊过我家人。」为什麽会没聊到?帅昭民还是懒懒地倒在腾蛇怀里,身体却不自觉耸了下。
他们在一起三年多了,他听过腾蛇家族里大小丑事,却一次也没有聊到自己家,最多就是妹妹跟那双可爱的小外甥。
为什麽腾蛇没问?
「是没聊过。」腾蛇语调没变,既没有淡讽也没有排拒,当然也听不出任何求知欲。「你坚持想说,我当然乐意配合。」操他妈的乐意配合!
「你照顾过小孩吗?」忽略掉腾蛇一贯的欠揍,他不想跟着腾蛇的步调跑题。「就算是在你们那个无聊的集中营里,你有试着照顾过朱雀跟娑罗吗?」
「没有。」腾蛇撇了下唇,下巴在帅昭民发际磨蹭。「朱雀有庆忌照顾就够了,娑罗可以照顾自己。」
「我可是从国小开始照顾我妹妹,那时候她还好小,我上一年级的时候她还在上幼稚园,我每天帮她泡牛奶、准备点心、穿衣服、整理书包……很可爱。」想起自己的妹妹,帅昭民整个人都快变成粉红色泡沫了。
「我爸妈很忙,非常忙。」两句话带过父母後,帅昭民稍微沉默。「他们是很好的人,虽然当父母有点不合格,不过我很喜欢。」
他从来不认为一整个礼拜看不到爸妈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家里的冰箱永远是满的,直到他上国中为止,才改由他负责采购。需要的生活必需品从来不用他担心,重要的日子父母也都会回家庆祝。
「我从不认为我跟妹妹是相依为命,只是我爸妈比一般人的爸妈忙。」帅昭民吐了口气,老实说要是他爸妈跟正常父母一样,比较困扰的可能是他。
「嗯。」腾蛇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应道,手掌在他背心轻抚。
「腾蛇,不是每个孩子都跟我一样,即使是我也需要感受到父母的爱,他们确确实实也给了我,只是也很注重自己的兴趣。」这样很好,他跟妹妹都很喜欢,不过若是换成别人……
下意识睁眼看了下腾蛇,这才发现那双红棕色的眸也正睨着他,很没用的就这样脸红了。干!
「你想说,我不懂照顾孩子吗?」
「腾蛇,你爱我吗?」帅昭民反问。
「我爱你。」腾蛇丰润的唇微微扬动,回答的声音很轻但是跟三年前比起来,简直就是改邪归正的小木偶。
「你花了多久才发现你爱我?又花了多久才确实的爱上我?」
腾蛇蹙了下眉,不以为然地撇撇唇。「这有什麽关系?」
「加起来大概一年吧!而且还是因为我逼你。」也对着他撇撇唇,这种事情帅昭民一辈子不会忘,他吃提拉米苏胖了三公斤。
「我爱你,不够吗?」腾蛇隐隐带着点烦躁,将他搂紧。
「不是,你当然要爱我,可是孩子呢?他们是朱雀的孩子,你打算花多久?你自己花了多久在追求亲情,然後呢?我不想养出两条小蛇。」
「那不一样。」腾蛇平淡地应道,啄吻着他的颊侧。「你跟昭安很好,你跟孩子们也会很好。」
「你呢?腾蛇·布列尼,你不会以为小孩子只有我去关爱就够了,你除了希望你母亲看你,难道从不希望你父亲也爱你?是谁在父亲过世那天勾引他老爸暗恋的人上床的?」
「谁呢?」腾蛇闷笑了声,松开了手臂。「现在是昭民叔叔的教育时间?」
干!这幼稚的家伙果然又来了。
「不是,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很喜欢安德鲁跟安迪,也不会是那种感情用是分不清楚爸爸小孩是不同个体的蠢蛋,而且我也不打算隐瞒他们关於朱雀的事情。」乾脆的环住腾蛇的颈子把那张开始恶行恶状的脸拉近自己,确定这家伙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喔。」直到唇被帅昭民吻了下,腾蛇才又回抱了他。「我对你的教育方针没有异议,你同意领养孩子了?」
「我不同意。」帅昭民对着他一笑,张口在他唇角咬了一下。「在你搞清楚我的意思之前,别想要我同意,你只有七天。」
「昭民叔叔,大人真是肮脏啊!」腾蛇垂下眼,看起来就是个自我中心的死小鬼。
「肮脏的大人也都是从纯真的孩子长大的。」又亲了他一下,帅昭民滑下他的腿,腾蛇动了下手臂,最後并没有挽留。
拍拍那颗赌气的头,帅昭民离开厨房打算去可爱的双胞胎身边呼吸清新的空气。
「理查叔叔?」一看到他,安德鲁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粉嫩的小脸带有一点紧张,白中透红的,碧绿色大眼不安地转动。
安迪则还沉浸在故事书里,只有小脑袋晃动了下,栗子色的蓬松发丝像是棉花糖一样,微微的挡住了点润嫩的小脸。
干!帅昭民觉得心脏被揪起来了,这时候万一死掉绝对死而无憾呀!
「走吧,叔叔带你们去洗澡。」温泉泡起澡来很舒服,两个孩子应该会喜欢。
这时候两双碧绿色的眸互看了眼,才带点胆怯地看着他,安迪依依不舍地阖上故事书,躲到了哥哥身边。
「我、我们自己洗就可以了。」安德鲁细细的这麽说。
自己洗?看着两个五岁的小娃娃,在想想浴室里的摆饰……磁砖跟大理石,绝对不适合放任孩子自己乱来,太危险了。
「不行,你们还小。」於是他一口回绝。
然後……帅昭民承认自己被吓到了,那两双碧绿色的眸瞬间染上慌张的泪水,眼眶鼻子都红了。
不过就是洗澡……绝对有问题,肯定跟腾蛇非领养两个小孩有关。----突然在睡梦里抓到灵感然後有如神助呀!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七)
「为什麽不让叔叔帮忙呢?」帅昭民蹲下,让视线与孩子平齐,两双饱含水气的碧眸同时眨了眨,眼泪就流下粉嫩嫩的小脸。
心头柔软的部分狠揪了下,他实在不愿意这样逼迫这麽可爱的孩子,但是才五岁的孩子怎麽能安心让他们自己使用浴室呢?更别说这种异常激烈的反应,他不能不追究到底。
小兄弟对望了一眼,安迪轻轻晃了晃小脑袋,安德鲁皱起小眉头,先擦掉了弟弟脸颊上的眼泪,才擦掉自己的。
「不能告诉理查叔叔吗?」帅昭民小心地拉起双胞胎的小手,摇晃了晃。
鼻头眼眶都红通通的小脸露出挣扎的表情,又对看了一眼,安迪这次反而主动开口了:「因为、因为脏脏的……」
「哪里脏脏?」将孩子一左一右拉到身边搂着,两张小脸有点害羞地贴上他的肩膀。
「背上脏脏的,都洗不乾净,很脏。」安德鲁细弱不安的声音就贴在耳边,说着说着像是又要哭了,帅昭民安抚地拍拍小小的背脊。
「嗯,汤马老师跟哥哥们都说很脏很丑,说我们是不乾净的孩子……」安迪将小脸整个埋进帅昭民颈窝,发出小小的压抑哭声。「理查叔叔,不要讨厌我们。」
「我们很努力要洗乾净,安迪跟我都很努力要洗乾净,可是洗不掉……我们一直洗一直洗……」安德鲁细瘦的手臂紧紧抱住了帅昭民,小身体在他怀里哭得发抖。
「你们很乖,不要哭,不要哭……」干!汤马老师是吧?嘎拎杯走着瞧!「汤马老师说的不一定对,让理查叔叔看看好不好?」
就算心理想立刻叫腾蛇带小弟去宰了那个虐待小孩心灵的畜生,帅昭民还是放柔了语气先安抚孩子。
「可是很脏很脏……」两张小脸一起在他颈窝磨蹭,颈侧沾上了凉凉的泪水。
靠!他的心真的像被人直接抓住,都快变成梅花状了……无论肉体或精神,他都会叫那个他妈的汤马老师付出代价!
「让理查叔叔看了才知道脏不脏呀,好不好?」他轻轻摇晃怀里的孩子,搂着他的四只小手抱得更紧,似乎动摇了正在考虑。
「可是、可是……理查叔叔会不会讨厌我们?」安德鲁怯怯地抬起哭得红通通的脸蛋,猫儿般的碧眼眨呀眨,每一次都掉下几滴泪。
「脏的话,叔叔帮你们洗乾净好吗?」
对帅昭民提出的主意,两个孩子看起来仍很犹豫,隔着帅昭民对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这时不是在沟通的意思。
帅昭民也不急,这种时候原本就不是正常的洗澡时间。两个孩子很轻,他一边一个抱起来是有点吃力,但勉强还是可以抱得动。
干……他老了……重量不是问题,平衡才是问题呀……妈的,不到四十就痴呆了吗?到底为什麽会想要同时抱起两个五岁的孩子?
所幸沙发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远,大概走没有四五步就到了,总算没有出丑。一大两小缩在沙发里,帅昭民轻轻骚动双胞胎栗子色的发。
「理查叔叔……」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安德鲁细细的唤了声。
「嗯?」帅昭民对双胞胎一笑。
「会不会、会不会很痛?」吞了吞口水,安德鲁谨慎地问了让帅昭民疑惑的问题。
痛?他来回看着双胞胎透着些许畏惧的碧眸,淡淡眯起眼。「为什麽会痛?」
安迪猛地缩起身体,小脸倏地发白。
「因为……因为……」安德鲁的身体也变得很紧绷,不断发出呛咳的声音,瑟瑟发起抖来。
「不会痛。」帅昭民决定不问,低头亲了亲细柔的栗色发。「要是很痛的话,你们可以打腾蛇叔叔出气。」
「昭民叔叔,真过分呀!」终於出现在客厅的男人刚好听见了这一句,闷笑着吐出一口菸,被帅昭民狠瞪之下耸耸肩。「最後一口。」
直瞪着腾蛇将菸捻熄,帅昭民还是不满意地哼了哼。「就算不痛也可以打腾蛇叔叔出气,在小孩子面前抽菸的都是……」浑蛋两个字差点飙出口,但两双紧紧看着他的可爱碧眸,让帅昭民连忙吞掉那两个字。
腾蛇到是不客气地笑出来,恶劣地对他挑眉。「都是?」
「总之,不准在小孩面前抽菸。」
「最後一口罢了。」不在意地耸肩,眼眸在两个孩子及帅昭民身上转了一圈後,腾蛇选择在安迪身边坐下,捞过小孩。「腾蛇叔叔也可以看吗?我们交换。」
「交换?」软嫩的童音异口同声,安迪回头看了眼哥哥,一左一右歪了歪小脑袋。
「没错,交换。腾蛇叔叔给你们看我背上的脏脏,你们让叔叔们看背上的脏脏。」低醇的声音哄起孩子来简直跟唱摇篮曲没两样,就算两个孩子还是担心着腾蛇不知道是不是会吃小孩的恶魔,仍很轻易地把小兄弟两人哄得点头赞成。
「乖孩子。」腾蛇在安迪额上亲了亲。「那叔叔先好了,不然你们的理查叔叔会说我欺负小孩子,等等又咬我怎麽办呢?」
「妈的!早知道咬死你!」低声咒骂,帅昭民只庆幸孩子现在还不懂中文。
干!这条蛇敢再提到咬试试看,晚上就咬到他不能见人!
「昭民叔叔,说只吃八分饱的人,是您呀!」刻意不回以中文,腾蛇无辜地摊摊手,还拉着安迪的小手一起做出同样的动作。
「八分饱?」安迪被逗得咯咯发笑,对腾蛇歪着头一脸好奇。
「对,吃太撑对胃不好,腾蛇叔叔以前都吃太多了,所以他最近要节食,接下来十天都不吃了。」努力不要让嘴唇边的微笑扭曲,可惜成效有些不彰。
「啊……好可怜……」双胞胎一起叹口气,同情地看着腾蛇。
「别担心,不能吃饭,还有理查叔叔可以吃呀。」
双胞胎同时惊恐地抽了一口气。果然,红眼睛的恶魔真的会吃人。
「闭嘴。」帅昭民忍不住动手狠狠一扯腾蛇的发,操!吃吃吃,怎麽布噎死算了!「我不想看你的背,不过既然你答应孩子们了,我只能勉强自己,脱。」
「昭民叔叔也要脱吗?」很自然地重组断句,帅昭民只回他一个白眼,把安迪抱回身边。
「快脱。」
耸耸肩,腾蛇总算不再继续兜圈子扯话题,很大方地将身上的针织衫脱掉。
就算看了三年多,帅昭民还是微微脸红了下。干!这条蛇的身材真他妈的好。
蜜金色的肌肤包裹着结实壮硕但不夸张的肌肉,再从窗外斜入的阳光下像大卫像般完美的融合力与美,每一个动作牵动着肌肉的收缩,都莫名有种令人口乾舌燥的魅力。
至少帅昭民觉得自己很渴……干!
两双碧眸睁得大大的,很仔细在寻找腾蛇身上脏脏的地方,小小的身体渐渐往前倾。
「在这里,现在已经看不太清楚了……」腾蛇垂着眼,将裤子右腰的部分略往下拉了些,帅昭民也跟着眯起眼凑近了。「看得到吗?以前我向你们这麽大的时候,这里有一大块脏脏。」
修长手指比的部位是接近右後腰的部分,的确那边是有点颜色稍暗的痕迹,帅昭民一直以为那是腾蛇以前受伤的疤痕。
「长大就会不见吗?」安德鲁轻呼,小脸雀跃地发红。
「长大就会不见。」移开手,裤腰遮住了大半原本就极不明显的痕迹,腾蛇笑嘻嘻地看着双胞胎。「交换。」
两人又抖了抖,紧张地看着对方,最後是安德鲁先用力点点头,有些笨拙地脱掉上衣。看到哥哥的动作,安迪也立刻跟进。
小小的身体稍微偏瘦,是帅昭民很不满意的体格,他喜欢胖胖嫩嫩的孩子,当年妹妹也是被他养得又白又胖的,可爱到他都後悔了。
虽然不明显,但在动作的时候,仍然可以看到两个孩子前胸的肋骨线条。
不小心被两三根肋骨线条吸引了目光,帅昭民慢了好几步才留心道窄小的背脊上,覆盖了一大块图腾般的痕迹。
不知道是因为孩子还太小,或者那块痕迹真的那麽大,帅昭民吃了惊,险些低叫出来。那看起来像是胎记,却又不是那麽像,如同翅膀一样的图案,安德鲁是左翅,安迪是右翅。
「这是……」他往腾蛇望了一眼,男人还是游哉游哉,对他回了一笑。
「很脏很脏,我跟安迪很努力要帮忙洗掉,可是都洗不掉。」安德鲁努力忍住哭声,但还是抽抽噎噎的。
「理查叔叔,你会、你会……」安迪的声音细得帅昭民几乎听不清楚。
「嗯,的确有一点麻烦……」一听帅昭民这麽说,小兄弟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你们一人只有一边翅膀,这样飞不起来呢。」伸手将两个孩子搂入怀里,疼惜地磨蹭哭湿的脸颊。
「飞?」仍抽着气,两双大眼迷惘地对着帅昭民。
「是啊,小孩子都是天上的天使掉下来的,你们的翅膀还在,会不会有一天飞走了呢?」接过腾蛇难得贴心准备好的面纸,仔细地擦拭两张小脸上的眼泪鼻涕,原本不安的小脸微微亮了起来。
「那不是脏脏吗?」
「当然不是,那是天使的翅膀。」
两张小脸染上了粉红,开心地笑了,紧紧地抱着帅昭民。
回搂双胞胎,确定孩子不会察觉,帅昭民对腾蛇皱了下眉。
的确,孩子们背上的应该算是类似胎记的东西,然而线条太过俐落了,不若一般的胎记那样模糊晕开,而是清清楚楚像是画上去的。
这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胎记原本就是这样,另一个就是有人特意用残忍的方法加深了胎记的形状。
到底是哪一个?
腾蛇只是对他无赖地一笑。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八)
大概因为又哭又笑的,加上努力要讨好大人的关系,两个孩子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已经在打瞌睡了。
说的也是,这种年纪的孩子下午应该要午睡的才对。
将孩子捞出浴盆,帅昭民吹着安德鲁蓬松柔软的栗色发,安迪就靠在他身侧睡了过去,半乾半湿的头发圈着小小的脸颊,简直跟迈森的磁人偶差不多。
安德鲁不停往前点呀点,帅昭民担心吹风机不小心会烫伤孩子,索性停下手用毛巾擦。不过这样一来,安迪就没办法安稳的睡,小脑袋不断滑下,每滑动一次他就惊醒一回,揉着困顿的眼睛,迷迷糊糊地左右看看,又睡了过去。
这样可不行。
「腾蛇。」他知道男人就在房门外。
「昭民叔叔找我吗?」果然,男人推开了半掩的房门,笑嘻嘻地探进头。
「来帮安迪擦头发。」虽然才下午四点多,不过对孩子们来说应该是很疲累的一天。
耸耸肩,腾蛇没有异议地走进房,接过了帅昭民地过来的毛巾,顺手把睡得东倒西歪的安迪抓进怀里。
「明天几点出发?」
「七点吧。」腾蛇的回应很随意,专注在手上的动作,轻柔得像在替小猫梳毛按摩一样,安迪迷迷糊糊地露出微笑。
「要带便当吗?」
「当然。」腾蛇看起来对小孩子很有兴趣,擦着头发的毛巾开始抹那张小小的脸,被帅昭民狠狠打了一下。「昭民叔叔,你好凶。」
「昭民叔叔最温柔了,不是吗?」
「跟虎姑婆一样温柔呢。」腾蛇露出很自以为是的谄媚。
「咬死你算了。」轻啧声,帅昭民摸摸安德鲁的发丝,已经乾得差不多了。
他将睡倒的孩子轻手轻脚放回床上。「你等等擦乾了安迪的头发後让他躺好,记得开冷气,温度我设定好了,窗户要关上,不准欺负孩子们,七点前不要来吵我,晚上再给你糖吃,可以吧?」
一口气把事情交代完,明天临时的钓鱼行,让他必须要先把预定的工作交代给下属。放着腾蛇单独跟孩子们相处,他并不是很放心。
「你不问吗?」
「问?」帅昭民愣了愣,轻叹口气。「现在不要,我还没有同意你领养孩子,这件事我不想问。」他知道腾蛇指的是双胞胎背上的胎记,从种种迹象推测,肯定跟布列尼家族内部的小秘密有关,他不想知道。
「七点之前?」腾蛇笑笑,又刻意用毛巾去搔安迪的鼻尖,被帅昭民狠揍了一拳。
「对,七点之前,不准再欺负小孩子,否则晚上你就去睡吊床。」
「亲爱的昭民叔叔,我还没试过吊床呢,也许我们可以噢……」这次毛巾直接砸到腾蛇脸上了。
再继续顺着腾蛇的话锋走,他今天又不用办公了。每回都一样,只要他想在家里处理点公事,腾蛇就会想尽办法缠他,妈的!
走出房间小心带上门,隐约似乎听见安德鲁或安迪呢哝不清的声音,不知道是梦话还是被腾蛇闹得睡不好。
干!应该要拿绳子把那条蛇的手绑住才对。
因为腾蛇的身分关系,帅昭民的事务所原则上不受理刑事案件的官司,主要是走民事的,更简单的来说,以离婚、财产继承等等家庭内部的财产分配状况为主要领域。
就算是在天主教的大本营,离婚官司仍然是赚钱的大宗。
尽管用了最短的时间交代完工作,当帅昭民注意到时间的时候,差十分钟就要八点了。他有点惊讶,腾蛇竟然没有来打扰他,但也不免担心,那条蛇该不会正在欺负双胞胎吧?真不知道打扰昏昏欲睡的孩子有什麽乐趣。
一分心,就很难再专注,所幸重要的事情已经都交代完,他随便的收尾後帮自己排定了六天的假期,结束通话前他不自觉交待下属替他准备领养的文件。
在义大利,非合法夫妻原则上是不能领养孩子的,布列尼家的恶势力在这种时候就很好用了,他偷看了饕餮的领养文件,很糟糕的是手续是由他的事务所办理的,他身为老板却不知道这件事情。
等他查出来是谁背着他偷偷干,一定要抓过来痛扁一顿。
饕餮的领养文件上,母亲的名字他没有印象,大概是随便找的代理人吧!就不知道腾蛇是不是打算比照办理。
先不管这件事,更重要的是明天的便当,还有腾蛇现在在干嘛。
然後……帅昭民看着床上睡成一团的一大两小,腾蛇胸口上左右各趴着一个孩子,粉嫩嫩的小脸因为睡得很熟透出红润,被压得有点变形,口水稍稍挂在半张的唇角。
腾蛇枕着手臂,另一只手则横在两个孩子身上,刚刚好可以抱满怀,床脚掉着一本故事书。
应该是很温馨的画面,帅昭民却叹口了气……确确实实是三个小孩呀!
从状况判断,在他离开後孩子应该醒过一次,为了哄睡孩子腾蛇就念了故事书,然後自己也睡着了。
捡起故事书,是中国童话──虎姑婆。
干!他莫名的满脸通红。
什麽故事不好说,他妈的讲什麽虎姑婆!狠瞪了腾蛇一眼,偏偏那张睡脸他妈的可爱,最後帅昭民只是意思意思揉了揉那头黑卷发,抓过被子把三个人盖住。
以後要是真领养了孩子,不知道谁会比较欲求不满?坏心眼地这麽想,腾蛇在睡梦中似乎察觉了他的不怀好意,闭着的眸微微动了动,发出低沉的呼噜声。
干!帅昭民凑过去,在腾蛇的眼皮上轻轻一吻。
这样也好,他去准备明天的便当。不知道孩子们喜不喜欢杯子蛋糕,三明治里要放很多蔬菜、鯷鱼跟黑橄榄,另外还有他要吃的饭团。※※
双胞胎对玩水跟便当,比对钓鱼的兴趣要大得多。
两个孩子站在水里互相泼对方水,因为没有外人的关系,他们很放心的脱下了上衣,也许是因为这样玩得更加尽兴吧。
腾蛇也不是真的会钓鱼,他甚至不知道怎麽装钓饵,反倒是帅昭民钓到了两条小小的不知名小鱼,在没有鱼类图鉴的状况下,让孩子看过之後放回河里了。
「理查叔叔,我喜欢这个。」玩得浑身湿透,小脸通红的安德鲁还在喘气,一旁的安迪嘴里已经塞满了饭团,应和地用力点头。
「那就多吃一点。」手艺能被欣赏当然很开心,想当年他可是每天做不同口味的饭团给妹妹当早餐,整整一年没有重复呢。
「有抓到鱼吗?」腾蛇懒洋洋的靠在躺椅上,膝头压着一本看了一半的历代小说选,外皮看起来年代久远,大概是消遣用的。
「没有。」安迪吞下了嘴里的饭团,碧眸兴奋得闪闪发亮。「可是有看到唷!我跟哥哥刚刚看到好多小鱼躲在石头那边,他们有偷偷咬我跟哥哥的脚,好痒喔。」
「对呀,好痒喔。」安德鲁嘴里还塞着饭团,仍然急着要发表意见。「腾蛇叔叔,这是什麽鱼?」
「我也不知道,以前我爸爸都叫这种小鱼清道夫。」似乎是嫌阳光刺眼,腾蛇拉下了推在头上的墨镜。
「清道夫?」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歪着头。
「因为这种鱼主要吃的是石头上的小青苔、其他鱼类脱落的鳞片粪便之类的,也会咬人脚上的硬皮,在美容SPA里可以有不错的收益。」
「收益?」嘴里仍嚼着饭团,两双碧眸中都露出迷惘。
「赚钱的意思。」
「喔。」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帅昭民很不以为然。
「来,热可可跟牛奶。」五岁的孩子最好不要懂什麽收益赚钱之类的事情,那应该要过了十岁之後再去了解就够了。
「腾蛇叔叔以前跟叔叔的爸爸一起来过呀?」安德鲁一手抓着半个饭团,一手接过了热可可,嘴巴也没闲着。倒是安迪只转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大人们,迅速地解决手上的饭团後又拿了一个。
「来过。」腾蛇的回话稍嫌冷淡,安德鲁缩缩肩,很乖巧地低下头。「我的爸爸跟妈妈带我来过一次,那时候我还很小,比你们现在还要小。」倒是腾蛇自己主动把话题接下去了。
「然後呢?」难得在腾蛇的对话里会同时出现一家三口,帅昭民不免好奇。
「然後?」腾蛇稍稍拉下了太阳眼镜,红棕色的眸对三个人一弯。「然後不过就跟现在一样,吃便当钓鱼,我母亲绝对不可能下水,她撑着洋伞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看着我跟父亲玩水。」
「是是,腾蛇阿姨,需要我替你准备阳伞吗?」干,这是指责他忘记戴遮阳伞吗?妈的,明明说要来钓鱼的是这混蛋,完全没碰水的也是他,操!
「腾蛇阿姨?」安德鲁眨眨眼,小小的噗哧了声,赶快用热可可的杯子挡住小脸,安迪却差点噎到了。
「准备倒是不用,我们有更好的方法。」腾蛇拿掉了太阳眼镜,也把书放回一旁的袋子里。
「更好的方法?」帅昭民一皱眉,防备地看着那双不怀好意的眸。
「当然。」腾蛇咧嘴一笑,高大的身躯猛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迅速得让帅昭民完全没有反应的空间。
干!他妈的!干!应该要上健身房的!回去他绝对每天去健身三小时!靠!
还没腹诽完,帅昭民尽管反射性地退了一步,但仍被腾蛇轻易地抓住,整个人被搂着往河里栽。
「啊!」双胞胎发出惊呼,混合着掉入水里的哗啦声,清凉的河水从脸颊两侧涌入,让帅昭民狠狠呛了两口水。
「妈的咳咳咳……操你咳咳妈的混蛋咳咳咳咳……」不断挣扎一开口就是一口水,帅昭民完全动弹不得,被腾蛇狠狠压在水里,只剩鼻子还露在水面上。
「放心,这里的山泉水很甜美。」腾蛇哈哈大笑,低头混着河水,紧紧吻住了帅昭民怒吼不已的唇。
平行线番外--阳光之下(九) 完
水、水水水……可能还有鱼,帅昭民有种自己快被溺死的错觉。
腾蛇的舌非常强悍嚣张,混着河水在帅昭民口中交缠,完全处於被动的一方,帅昭民不断呛到水,很久、他妈的非常久没有这麽狼狈了!
甚至连脏话都忘记骂。
直到被拉出水,鼻子唇角都流出水,双胞胎紧张地在岸上张望,但是很乖的没有跑进河里,只有腾蛇笑得很开心,一口一口偷咬他的嘴唇。
「混蛋……」很无力。
「别这麽说,昭民叔叔,你不认为这是一种浪漫吗?」腾蛇带茧的手掌温柔的擦掉帅昭民脸上不断滴落的水滴,眼眸里满满都是恶劣的笑意。
「你如果想杀了我寻找新的春天,可以不要用这种方法吗?我不介意马上风。」帅昭民闪了闪,但最後还是让腾蛇搂满怀。
「我怎麽舍得呢?」男人低笑着亲吻他的脸颊,顺着水滴的痕迹舔上了下颚及颈侧。
眼镜已经歪斜了,岸上的孩子身影模糊,但还是看得出来两人很快的被转过去,继续他们的午餐──这种时候这麽伶俐干嘛,让他反而更不好意思。
「我真不想知道你他妈的在想什麽。」叹口气,他想扶正眼镜,手却被腾蛇紧紧夹着,依然动弹不得。
「只是想起有件事情一直没有告诉你。」眼镜被拿掉,通常腾蛇这麽做都没好事,小孩还在旁边,要发情也不该在这里……「亲爱的昭民叔叔,虽然我明白你很想,可是在光天化日下,我会害羞。」
操!害羞个鸟!
「妈的!说!」比起愤怒,狼狈尴尬的情绪要多一点,特别是腾蛇不识相的轻笑。
「关於胎记的事情,我提过当家继承人是怎麽选出来的吗?」一改过去的饶舌,腾蛇这回点入正题的速度让帅昭民有点不爽。
「就算你说了,我也不同意领养孩子。」帅昭民承认自己是在赌气,在一起三年多,他还没有看过腾蛇为了说服他什麽这麽努力。
干!
「我腰上本来也有一块胎记,饕餮是在後颈,娑罗在大腿,朱雀在背上,庆忌在左手臂,迷谷在腹部。我们以外,这一代的孩子没有其他人有胎记。」
「选赛马吗?」帅昭民有点厌烦,才三年而以又要被卷入奇怪的争夺里吗?「安德鲁跟安迪身上的胎记,是布列尼家族继承人的象徵?你不会想跟我告白这麽讨人厌的事情吧?」
「昭民叔叔,你不认为老实的男人很迷人吗?」腾舌贴着他的唇,闷笑。
「不认为。」又挣扎了下,腾蛇搂着他的力道跟着加重。「腾蛇·布列尼,我不会为了你无聊的私心领养他们。」
「无聊的私心吗?」毫无预警的,腾蛇松开手,帅昭民狼狈地摔回河里,狠狠呛了口水。
靠!耍什麽狗屁脾气!干!
「腾蛇!」火气猛地烧上来,帅昭民跳起来就往腾蛇脸上挥拳。干!他已经三年没这样揍人了!
啪!的声,腾蛇稳稳地接住他的拳头,用力握紧。「孩子在旁边看呢,亲爱的昭民叔叔。」
手上传来阵阵刺痛,腾蛇似乎也不高兴了,力道半点也没有控制。
「闭嘴,不准这样叫我!腾蛇,拎杯就把话说清楚!他妈的你们布列尼家的家务事拎杯没兴趣!干!你敢为了这种狗屁理由领养小孩,拎杯明天就回台湾!」他妈的痛!这条烂蛇!明天他就去健身房,下个月就把这些通通讨回来!
就算回台湾,他也会飞回义大利痛扁这条蛇一趟!
「回台湾?」腾蛇挑起眉,露出一抹恶意张狂的笑。「欢迎,我很想看你打算怎麽回去。」
「干拎娘!这句话他妈的什麽意思?」下巴被狠狠地捏住,痛得帅昭民同皮发麻,但还是一声不吭,与腾蛇四目相对,视线相交的地方几乎快冒起火来。
「你不相信我。」
轻颤了下,帅昭民吞下原本到嘴边的话。
腾蛇的表情很平淡,连那双老是闪着坏心眼的红棕色眼眸都毫无情绪。突然的转变差距,让人不知道该怎麽做出立即反应,帅昭民只能看着他,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
「我……」妈的,他是气过头了,牵扯到布列尼家继承权的问题,他的确是反应过度。
昨天晚上腾蛇和两个孩子睡成一团的模样,在脑海里复苏,帅昭民感到一阵尴尬。
「无所谓,越注重保健饮食的人反而往往容易重病,昭民叔叔的工作原本就是怀疑人,不是吗?」干!这句话有没有这麽酸?
「你可以不要多说这句话,我会抱歉一点。」下巴跟手还是被抓得很痛,帅昭民挣了下,这回被放开了。
拳头上有点淡淡的瘀痕,不知道下巴是不是也有。
「我不需要你抱歉。」腾蛇哼了哼,抓过他的手轻揉。
「好吧!既然你想说,我就听。双胞胎背上的胎记是天生的还是有後天加工?」心里尽管有点抱歉,帅昭民还是拉不下脸。
「胎记越大会越淡,我十五六岁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到,安德鲁跟安迪身上的原本也应该这样。」
「原本?」
「我不知道是谁刻意把他们的胎记刺出轮廓,这件事饕餮跟我讨论过很多回,都没有答案。」
「庆忌吗?」
「庆忌还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所以我才想要领养他们。」一提到领养话题,腾蛇就刻意往瘀青的地方掐,痛得帅昭民闷哼。
「你可以再开心一点。」咬牙切齿地狠瞪腾蛇,光今天这件事以後就不知道会被腾蛇拿来做多少要胁。
干!想到就不爽。
「我已经很开心了,昭民叔叔不是说人吃饭八分饱就好?开心也是,八分饱就好。」露出一脸乖孩子的模样,如果那双眼眸不要那麽恶劣,说服力会高一点。
他妈的,这只是想延长愉快的时间吧!
「不是为了继承权?」只能先忍气吞声了。
「不是。」
「我以後不能把全部的时间给你也没关系?」
「给我大部份的时间就可以了,我很知足。」妈的,好知足,干!
「让孩子知道朱雀的事情也可以?」
「你决定就好。」腾蛇耸耸肩。
「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问题吗?」手被抓去磨蹭,光这样帅昭民就连记恨都忘记了。
「我能爱小孩吗?」
「不对,你敢爱吗?」
「不知道。」腾蛇迟疑了下,语带保留。「可是我爱你,父亲不爱母亲,母亲对父亲与其说爱不如说是执着,可是我爱你。」
说话的人不害羞,听话的人已经脸红到脑袋发热了。
「妈的,你越来越知道怎麽应付我。」
「不好吗?」那是很无赖的微笑,却他妈该死的可爱。
「很好,好得世界末日都可以上天堂了。」轻啧,帅昭民凑上前咬了一口腾蛇的鼻尖。「需要加盖一个安全点的浴室,我喜欢桧木。」
「那很不错。」
「床要一开始就买大张点还是先买可爱的儿童床好?」
「既然不缺钱,儿童床比较有趣,不过我躺不上去。」男人被揍了一拳。
「好吧,你去跟孩子们说这个好消息,腾蛇爸爸。」
夏天的阳光很灿烂耀眼,跟孩子脸上兴奋的笑容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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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4 大魔王 2009-10-26 21:49 谢谢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