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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ya1604

2013-8-11 03:42
[鼠猫/多cp]SCI谜案集 第十六案 无齿凶手 BY 耳雅

无齿凶手01 葬礼

鬼船的案子结束之后,包拯本想给SCI众人放个长假休息一下,但是眼看着就快过春节了,目前又没有特别大的案子,于是白玉堂提议将假期攒到春节一起放,目前先正常上班解决些轻松的文书工作,众人也都觉得这样安排比较合算。
上班原本清闲,但是最近新警员毕业,警局涌入了不少新丁,一个两个拿SCI当圣地,特别是警局最近增设了一些公共关系和数据资料相关的部门,来了好多女警,姐妹们久闻SCI美男云集,组团上来参观。
当然了,被一群姑娘看也不是多难受的事情,赵虎就挺享受,还撺掇白玉堂招几个女警过来,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么。
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齐乐耳朵里了,虎子接下来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同样苦不堪言的还有马汉,只不过骚扰他的不是他的大明星女友陈嘉怡也不是警局小女生,而是展昭。
话说上次在鬼船上,赵爵给马汉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手脚,后来破案了也没用上。
展昭原本还想着可能跟岸上的实验基地有关系,但基地被炸掉了,岸上一片废墟不说,赵爵还溜走了。于是……马汉成了被做过不明试验的小白鼠,展昭整天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看得马汉跟招惹了背后灵似的。
这天一大早,白玉堂拖着晚上研究资料没睡醒的展昭进局子,一路接受路过姑娘们的注目礼,出了电梯,迎面碰到拿着手机的赵虎,“头,我下午请半天假。”
“哦……”白玉堂刚点了点头,办公室里,马汉走了出来,“队长,下午请半天假。”
“哦……”白玉堂又点了点头,另一部电梯里白驰走了出来,“哥,我下午请半天假……”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刚想问问你们要干嘛,隔壁法医室里,马欣跑出来,“老板,我和我主下午要请半天假……”
另一头,洛天也摸着头,拿着个手机走出来,“队长,下午请半天……”
没等他说完,白玉堂伸手阻止众人,“你们是赶着上船还是集体去买车票啊?干嘛都今天下午请假?”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示意一个一个说。
赵虎开口,“我去参加葬礼。”
白玉堂一挑眉——没法反驳,准假。
又看马汉,马汉回答,“参加葬礼。”
白驰也搔了搔头,“参加葬礼。”
白玉堂再看马欣,马欣眨眨眼,“参加葬礼。”
最后众人看洛天,洛天尴尬,“参……参加葬礼。”
展昭摸着下巴,好奇,“今天什么日子,那么多葬礼啊?”
“应该是同一个葬礼吧。”马欣问。
展昭和白玉堂愣了愣,“谁的葬礼?”
“常言。”众人异口同声回了一句。
“常言……”展昭琢磨了一下,“这么耳熟啊?”
白玉堂倒是想起来了,问,“那天大哥的酒店开张,上台唱歌那个女明星?”
“哦!”展昭也想起来了,“唱歌很好听那个?”
众人都点头。
展昭一惊,“那姑娘不是才二十几岁么?”
马欣点了点头,“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最近病情恶化,没得救,刚过世。”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世事无常。
“真可惜。”展昭有些感慨,不过又好奇,“你们跟她好熟么?”
赵虎点点头,“乐乐跟她很熟,我也跟她挺熟的,人很好相处。”
马汉点了点头,“她是嘉怡的师妹。”
马欣叹了口气,“我跟她刚熟起来她就走了。”
白驰搔搔头,“我喜欢听她的歌,上次祯介绍我们认识的,之后一直有联络,经常聊天。”
展昭和白玉堂又看洛天——你算是马欣的家属去参加葬礼?
洛天摇了摇头,“我是陪阳阳去的,阳阳跟她很熟。”
“阳阳连明星都认识?”蒋平好奇,“交游真广阔。”
洛天无奈,“大家都忙的时候阳阳没人带,陈瑜就把阳阳带去给正在养病的常言做个伴。阳阳会照顾人,常言别看是个歌星,原来学历很高,英文超好,两人感情很好……她去世后阳阳哭了好几天呢。”
“你俩平时都拿报纸娱乐版来包东西的么?”公孙打着领带从法医室走出来,难得脱了白大褂穿着一身黑,“这几天头版都是她过世的消息。”
“她很红啊?”展昭纳闷。
众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白玉堂问公孙,“你也去参加葬礼?”
公孙点了点头,“她是锦堂公司的歌手,锦堂在意大利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她一直叫锦堂哥哥。”
众人张大嘴——这么熟啊?
“她无父无母,葬礼是锦堂给她办的,另外,今天还有大人物到。”公孙推了推眼镜,“伦纳德。”
展昭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黑手党老大也去?也是小粉丝?”
“小粉丝?”公孙失笑,“听锦堂说伦纳德从十六岁就开始追她,但是一直没追上,那是他女神,这会儿估计伤心欲绝了。”
众人忍不住都到抽了口冷气。
展昭走进办公室,趴在蒋平椅背上,“唉,搜几个常言的视频看看,我上次没怎么看清楚。”
白玉堂批了众人的假,回办公室继续办事。
展昭就趴在蒋平椅背上看了几段常言演唱会的视频。
“嗯……”展昭摸着下巴听歌,“嗓子是不错。”
“不过长得不是特别漂亮。”蒋平有些好奇,“能迷倒伦纳德那么多年,一定性格上很有魅力。”
展昭听了两首歌之后,开始发呆。
“喂。”白玉堂戳戳他,“下午他们都请假,我们也出去转转吧?”
展昭眨眨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没空。”说完,拿走了白驰手里几张常言演唱会的DVD,进了资料室,随手一关门,“嘭”一声。
众人面面相觑。
白玉堂望天——这猫不是又发现什么了吧?
一个上午相安无事,众人各忙各的,中午的时候,请假那几个去换了黑衣服,接了自家家属,去参加常言的葬礼。
白玉堂在办公室里,和蒋平一起看电视新闻。
今天常言的葬礼可谓轰动全城,名流汇集,灵堂门口的歌迷排队排了老长,满大街都是白蜡烛和白玫瑰,全城的商铺都在放她的歌。
“她是什么病过世的?”白玉堂问蒋平。
“貌似是先天性心脏病。”蒋平翻查着常言的资料,“医生原本说她活不过二十岁的,能活到二十七岁已经是奇迹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看到葬礼的入场人物的确都大有来头,不过他大哥的场子不是谁都能进的,记者全部在门口,毕竟是丧事,气氛很是肃穆。
这时,“嘭”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了,展昭打了个哈欠溜达了出来,走过来挂在白玉堂肩膀上,“我饿死了。”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不还活蹦乱跳的么?”
展昭指了指肚子,“要吃饭!”
白玉堂看了看时间,问留下来独守办公室的蒋平,“一起去吃饭?”
蒋平兴冲冲站起来,“好……啊!”
展昭和白玉堂被他吓了一跳,就见蒋平冲到电视机前边,“伦纳德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凑过去看,伦纳德穿着一件黑大衣戴着墨镜,十分低调地从加长车里走出来,气场十足。最令人惊讶的是跟在他后边的尤金,那棵花菜换了一身黑,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见了,特别意外的是一头红发都染黑了。
“伦纳德气场就是不一般啊。”展昭啧啧了一声,一指屏幕,“大哥出来了,只有大哥能压得住场子啊,黑手党老大都盖不过他那点霸气。”
就见白锦堂走了出来,很有礼貌地接了一位满头银发,十分帅气儒雅的高瘦老头进去。
“大哥还有这么有礼貌的时候?”白玉堂问蒋平,“那老头是谁啊?”
“你俩真的与世隔绝啊?”蒋平无奈,“他叫染少七,世界著名的音乐家。”
“我好想看过杂志上介绍他,貌似是全世界最好的指挥之一。”展昭摸着下巴,“这种国宝级艺术家不算娱乐圈人吧,怎么会来参加葬礼?”
“刚才不是说常言是陈嘉怡的师妹么?这两人都是染少七的学生。”
“陈嘉怡。”展昭指着电视屏幕。
就见陈嘉怡一身黑色的长裙,脸上一圈黑纱,御姐范儿十足地走了出来,扶着染少七往里走,边走,边用纸巾抹眼泪。
“嚯。”蒋平忍不住感慨,“嘉怡姐这范儿啊,真不敢相信人后挂着小马哥完全一副小女人的腔调,好分裂。”
“嗯……”展昭又轻轻摸了摸下巴,又意义不明地发出了一个音节。
白玉堂在他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之前拍了拍他,“不饿了?”
“饿的。”展昭站起来,牵着白玉堂去吃饭了。
蒋平想接着看电视,让两人帮忙带份外卖,他就不出门了。
两人进了电梯,展昭突然神神秘秘地跟白玉堂说,“常言在很早以前就想要死了,你信不信?”
白玉堂哭笑不得,“你这说话调门还有点娱乐八卦版的味道。”
展昭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的?”白玉堂好奇。
展昭手指头轻轻敲了敲下巴,“她身上,有那么点醉生梦死的味道。”
白玉堂淡淡一笑,“个人魅力问题吧?”
展昭啧啧两声摇了摇头,“有故事的女人大多有些魅力,但是醉生梦死的女人有魔力。”
白玉堂失笑,“你还挺有研究。”
展昭笑眯眯伸手掐他腮帮子,“别吃醋啊,大爷就只中意你……”
话没说完,正好电梯门打开,两个抱着资料的小女警正站在门口,盯着电梯里举止暧昧的两人愣了三秒钟,随后,仰起脸,“呀啊!”
白玉堂赶紧按关门键,电梯门关上了,两人还听到上边兴奋的叫声,“好萌啊!”
白玉堂摇头,展昭摸着下巴琢磨,“最近的女性真是不可捉摸!”
……
肃穆的灵堂外边聚集了太多的人,葬礼在白锦堂精心挑选的一座教堂里举行,祝词环节之后,是冗长的遗体告别仪式,因为人实在太多了,所以早早告别完了的众人,都在教堂后院等待和休息,等着出殡的仪式。
后院非常大,树木参天,花园也修剪得很雅致。
马汉走到花园的边沿,趴在栏杆上远望……这教堂建在山顶,下边一半是S市的高楼,一半是海,景致非常美。
陈嘉怡和齐乐她们几个都在忙,赵虎和马汉出来透口气,赵虎跑去拿些喝的,马汉独自望远景发呆。
之前赵爵对他干了些什么他已经不记得的了,是听展昭等人的描述才想起来的,这几天他并没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不过晚上他都会摆一台摄录机在门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赵爵分了或者植入了什么人格,半夜跑出去杀人那就完了。
正胡思乱想,他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就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在不远处,一个一头银发的老绅士缓缓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他身边,站在栏杆边眺望景色。
马汉不认识他,这里的大多都是政商名人,于是也不想多搀和,转身准备走了。
“你就是嘉怡的男朋友啊?”那老头却是突然开口,问马汉。
马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想起来了,这老头是教陈嘉怡唱歌的老师。不过嘉怡唱歌其实没什么天分,演戏好一些。
“嘉怡很喜欢你啊,听说你是个警察?”老头接着问。
马汉点了点头。
“我叫染少七。”老头自我介绍,很有礼貌也很有风度。
马汉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和嘉怡讲的一样啊,好酷。”染少七让马汉闷声不响的性子逗乐了,“小言和嘉怡就像是我的两个女儿一样,她俩的性格差异好大,但是都很讨人喜欢。”
马汉觉得可能是老头对常言的死很伤心,需要找个人倾诉下,于是也没说话,听他说。
“你有手铐么?”染少七突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
马汉看了看他,觉得莫名其妙。
染少七追问了一句,“有么?”
这时,赵虎拿着两罐饮料走来了,身后跟着累坏了的齐乐和陈瑜。
齐乐和陈瑜的两只眼睛都肿得跟核桃似的,赵虎觉得这俩再哭下去要抑郁症了,于是带着两人出来透透气,正看到马汉在和染少七说话。
马汉被染少七问得呆了呆,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示意——自然是有的。
“那太好了。”染少七突然伸出双手,握着拳头双拳相对,将双手摆到了马汉的眼前。
马汉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逮捕我吧。”染少七平静地说。
这时候,走到跟前正喝饮料的赵虎也愣住了——怎么个意思?
马汉看了他一会儿,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
“小言是我杀死的。”染少七一句话,说楞了在场的所有人,他却依然是一脸的平静,云淡风轻的样子,“逮捕我吧。”
众人被他搞得不知所措。
这时,就听一个声音传来,“既然他这么说,就铐他走吧。”
众人转脸,伦纳德靠在栏杆边,身后是好奇张望的尤金。
“怎么可能啊。”齐乐不解,“你不是刚刚回国么?”
陈瑜也点头。
“人是病死的。”马汉回头对常言道,“法医报告并没有他杀的迹象,她的确是病死的。”
“就是啊老爷子。”赵虎伸手一搭染少七的肩膀,“你是伤心过度了吧?快缓缓,白发人送黑发人是难过的,看开点啊。”
染少七摇了摇头,认真说,“抓我起来吧,不然会死很多人的。”
马汉微微皱眉,染少七身后,赵虎对他使眼色指了指脑袋,那意思——老头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陈瑜比较机灵,赶紧溜去想找陈嘉怡来帮忙。
“呀啊!”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却听到了后方传来一阵尖叫声。
齐乐惊得一蹦,“不是吧!”
马汉和赵虎对视了一眼——今天白大哥和齐乐俩霉星都在,不会又出什么人命案子了吧?
就见远处灵堂后门围了大量的人,还有不少女士在尖叫,马汉和赵虎赶紧跑过去看。
染少七静静站在原地,望着远方,自言自语地说,“看吧…… ”
正说着,感觉有人走到了他身边。
染少七回过头,就见伦纳德站在了他眼前,墨镜摘了下来,立体的脸部轮廓配上深邃的眼,蓝色的双眼如同深海一样,不带情绪,冰冷……不愧是黑手党的双眼。
伦纳德打量了染少七一会儿,戴上眼镜,转身走了。
“就这么走了?”尤金跟在后边,边问伦纳德,“你心情平复啦?要不要殉情?”
伦纳德慢悠悠往外走,“我要殉情也先拿你活人牲祭了再说。”
“那那个老头呢?”尤金问,“他说他杀了你青梅竹马哦。”
伦纳德走出了院子,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良久才说了一句,“他已经死了。”说完,和尤金一起上了车,离去。
伦纳德是走了,而教堂的后院可热闹了。
马汉和赵虎在双胞胎的帮手下,将人群疏散开,就见在地上,躺着一个女人,四十多岁,双眼睁大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直挺挺对着蓝天。随便一看,就知道已经断了气。
她就死在提供餐饮的桌子旁边,手边还有一个撒了一半水的玻璃杯子。
马欣刚才就在旁边给阳阳弄三明治吃,眼看着这女人喝了半杯水后突然仰面栽倒,上去一按脖颈,气绝身亡了!
公孙走过来,用手帕包着杯子拿到鼻下闻了闻,皱眉和低头闻那女尸嘴角的马欣对视了一眼——气味好怪,中毒?
公孙掰开了女死者的嘴,就见她的舌头都烧烂了。
盯着她的口腔看了一会儿,公孙突然对马欣伸手,“给我根筷子。”
马欣从桌上拿下一次性的筷子,递给公孙。
公孙拿着筷子轻轻地一敲死尸的牙齿……
“哗……”
四周围突然一阵哗然,就见公孙只是轻轻地一敲,女尸嘴里的两颗牙齿,脱落了下来。
公孙微微皱眉,“邪门了!”
马欣也睁大了一双眼睛,“这是什么毒啊?!”
一旁,白锦堂原本脸就挺黑,这回更黑了,身后双胞胎望着天空——白锦堂和齐乐两个衰神附体,一碰面必死人真是……死循环,无药可救!
……
警局对面的一家餐厅里,正吃着海鲜炒饭和鱼肉烧卖大快朵颐的展昭白玉堂,就觉得右眼皮开始跳。
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白玉堂将电话拿出来放在桌上,就见打电话来的是马汉。
展昭拿着筷子戳着一个烧卖,看白玉堂,“差点忘了,今天大哥和齐乐都在呢。”
白玉堂扶着额头,按下了免提键,就听那边马汉沉稳的声音传过来,三个字,“死人了。”
……

无齿凶手02 牙与药

又死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无奈结束了中午饭,心有不甘的展昭串了两串烧卖,边啃边出餐厅,准备去惩恶除奸。
车子到了举办葬礼的教堂门口,白玉堂开车门刚下车,就被一阵闪光灯晃得一愣神。
展昭在车子里往外张望了一眼——好多记者。
原来白玉堂那辆车子太过招摇,一停下来,门口的记者以为又来什么大人物了呢,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一通咔嚓。
不过按着快门的同时,所有人都有个疑问——这极品帅哥是谁?
洛天已经到门口了,给白玉堂和展昭带路去案发现场,路上将案发详情给两人讲了一下。
门口大量的娱乐记者里,也有几个社会新闻的记者,有几个都认出了白玉堂和展昭。虽然这俩不算什么公众人物,但SCI总队长和白锦堂弟弟的身份,还是让白玉堂成为了知名人士。展昭也一样,这世上什么男人最受欢迎?天才和帅哥,两样都占了的人基本没什么资格低调。
这两人的突然出现触动了不少记者的神经,莫不是葬礼现场出了什么乱子,需要惊动到SCI出马,连环杀人案?
众人都有耳闻白锦堂邪神附体,没到办大事必定有命案,果然传闻不假!
“牙齿掉了?”展昭好奇问洛天,“牙齿为什么会掉?”
洛天摇了摇头,跑出来接众人的马欣是第一目击证人,赶紧告诉展昭,那个女死者当时就在她身边,只是喝了一杯水,立刻死了。那个地方提供的水和食物都是随便拿的,很多人都喝了,都没事。女死者手里水杯里的水有怪味道,十分呛人。”
“这么呛人还拿起来喝?”白玉堂不解。
“我也觉得奇怪。”马欣似乎很困扰,“正常人不可能会喝那杯水,那么臭!”
“有什么毒药是能让人的牙齿瞬间掉落的么?”展昭问马欣。
马欣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闻所未闻,我主上都郁闷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还有公孙为难的时候。
展昭伸手摸了摸下巴,“味道很难闻的水啊……”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见他微微眯着眼睛,手指头有规律地摸着下巴,似乎已经有了线索。
洛天和马欣下意识对望,都觉得惊讶——不会这么神吧?这样都有线索?
众人到了尸体所在的地方。
展昭第一时间到了尸体旁边,蹲下,瞧死者的口腔。
白玉堂问公孙,“有头绪么?”
公孙一摊手,“需要回去解剖。”
白锦堂黑着脸对白玉堂道,“如果是投毒,凶手会不会就在这里?”
白玉堂一耸肩,“有可能,反正谁都不能走,要接受调查。”
白锦堂望天,双胞胎上来,“伦纳德貌似已经走了。”
白玉堂皱眉。
“咳咳。”
白玉堂就听到旁边有人咳嗽了一声,转脸一看,只见公孙对他使了个眼色,“你管管你家的猫。”
白玉堂这才发现,现场不少人都一脸怪异地看着尸体的方向。他也顺着方向望过去,只见展昭蹲在尸体旁边,拿了把搅咖啡的小勺子,跟敲木鱼似的,正敲尸体的牙齿呢……一敲掉一颗。
白玉堂微微皱眉。
展昭虽然有时候行为不太好琢磨,但他可不是不分轻重的,这么敲一定有他的原因……另外白玉堂也有些在意,为什么牙齿松脆得跟空心的一样?这是什么毒药?
这时,似乎“玩”够了的展昭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向了另一边。
白玉堂望过去,就见是马汉和赵虎,还有几个女孩儿所在的方向。
“他貌似有发现?”公孙问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估计不用留下所有人检查了。”
“什么意思?”白锦堂不解。
白玉堂一笑,“那猫要么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要么就是已经有抓他出来的法子了。”
双胞胎眼皮子一抽——尼玛,神棍啊!
展昭到了马汉和身边,没去找马汉也没去找赵虎,而是跟陈嘉怡和齐乐聊了起来,“那个死掉的是谁?”
“她叫徐红,是业内很有名的化妆师。”陈嘉怡回答。
展昭点了点头,突然问三个姑娘,“这里有没有会功夫的人?”
三人一愣。
“会功夫?”陈瑜不解。
“比如说替身啊、武术指导啊……”
“哦!”陈嘉怡点头,“有三个,是……”她刚想指,展昭阻止她,问,“你们谁身上有药?”
“什么药?”三个姑娘又一起歪头。
“什么药都行,要胶囊。”
“我有的。”陈瑜要翻包,“感冒清行不行的啊?”
展昭又阻止她,对三个姑娘,和一旁站着的赵虎、马汉、白驰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们,凑过来。
六人不解地凑过去,展昭小声吩咐了几句,六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表示明白了。
随后,展昭转身慢悠悠地回来了,白玉堂见他走到身边,背着手跟只刚刚叼到肥老鼠的猫似的,就问,“要多久?”
展昭微微一笑,伸出三根手指,“不超过三分钟!”
白玉堂一挑眉,表示拭目以待。
身边白锦堂和公孙他们也都觉得匪夷所思……展昭是怎么确能定在三分钟之内抓到凶手的?
白玉堂观察对面六个人的行动,就见三个姑娘先分头往三个不同的方向走了过去,之后,马汉、赵虎和白驰一人尾随一个,不经意地跟过去……突然,就听到白驰喊了一声,“是你!”
随着白驰的喊话,众人一惊!刷拉一起望过去,只见白驰伸手指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理着小平头的年轻人,他正站在一个装饰用的喷泉雕塑前边,一见白驰指他,突然转身就跑。
他显然身手不错,动作奇快,往后方的栏杆方狂奔而去,不过他快白玉堂比他还快,三两步连蹦带蹿追了上去。
花园里障碍物不少,随处都是修剪整齐的灌木和长条铁艺凳子,还有花坛。
那人是直着冲栏杆的方向,白玉堂从斜侧面追他,那动作灵活得在场众人都张大了嘴。
那人的目标显然是跳出栏杆从山坡逃走,只可惜在他就快跃出栏杆的一刹那,白玉堂先他一步跃上了栏杆,回身一脚将他整个人踹了回去,他再爬起来,随后赶到的马汉和赵虎已经将人抓住,戴上手铐。
展昭笑眯眯问看手表数秒数的马欣,“多久?”
“一分四十五秒。”马欣仰着脸回答,那眼神看的不是人类是神仙。
展昭却似乎不太满意,“啧”了一声,“之前最快破案记录是一分三十秒,这次慢了十五秒呀,木有新纪录了。”
公孙扶额,“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他的?”
展昭理直气壮回答,“蒙的!”
众人叹气——果然。
这时,白玉堂带着人回来了。
陈嘉怡认识他,过来跟展昭说,“他叫潘杰,是一个替身演员,也是健身教练和拳师,和常言关系很好。”
展昭点了点头。
人带到后,展昭问他,“你干嘛要杀她?”
潘杰沉默了片刻,简简单单开口,“她该死。”
展昭摸着下巴,“她干什么坏事了?”
潘杰不再说话。
白玉堂让马汉和赵虎把人带回警局,这案子应该不属于SCI,既然已经破了,将人交给艾虎他们审吧。
这时,赵祯慢悠悠走了过来,到展昭身边,伸手一摊,手里有三枚胶囊,绿白相间的感冒清胶囊。
众人都不解。
赵祯问展昭,“刚才她们三个路过三个男人身边的时候,悄悄将胶囊落到了显眼的位置,那三人都低头看到了胶囊,另外两个根本没留意,只有潘杰悄悄将胶囊捡了起来……于是驰驰就对着他喊了一嗓子,这就是你整个破案过程?
展昭点了点头。
“胶囊?”白玉堂想了想,看了看公孙。
公孙此时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哦……原来是这么下毒的啊!巧妙了。”
“怎么下毒的?”马欣还没弄明白,其他人显然也是。
公孙去拿了死者的一颗牙齿过来,就见牙齿是烟黄色的,像是烤焦了一样的颜色,而且松脆,“这是烤瓷牙!”
“貌似质量不太好啊……”陈嘉怡皱眉。
齐乐和陈瑜也点头,她们这一行,很多人都是满口烤瓷牙,但烤瓷牙应该是洁白的才对,怎么这种黄色?
“毒药根本不是下在水里的。”公孙道,“那只是一杯普通的水,这是化学方程式下毒!”
“化学方程式下毒?”众人都一挑眉——很先进的样子!
“这种下毒方式非常巧妙!”公孙道,“首先,在一颗胶囊里放上一定的化学药剂,让死者服下。随着胶囊在胃里融化,胃酸和胶囊里的化学药剂发生第一次化学反应,可能会产生气体或者液体,带有难闻的味道,而人的感觉是……口渴和口臭,于是……”
“喝水!”众人都点头。
公孙接着说,“但是喝进去的水,和头先产生的化学成分,以及烤瓷牙里的化学成分发生了第二次反应,产生了爆炸或者强氧化反应!所以……”
“哦!”马欣一拍手,“所以舌头烂了,牙齿都炸松了!”
公孙点了点头,“水是在化学反应之后才产生了难闻刺鼻的味道,导致她死亡的可能是爆炸造成的内脏损伤,也有可能是化学反应生成的剧毒物质。”
众人都明白了,忍不住瞧了展昭一眼——这家伙真是聪明到叫人觉得诡异的程度,而且涉猎面也光,思维似乎完全不受限制,竟然只是拿勺子敲敲牙齿,就想到了这种千回百转的下毒的方法。
马欣扁着嘴在一旁嘟囔,“叫人恨得牙痒痒!”
“那你怎么又用胶囊来蒙对的凶手?”赵虎不解,问展昭“还有啊,为什么只怀疑三个替身武师?”
展昭一摊手,“首先,要让这种下毒方法生效的最大关键就是,一定要让她吞下一颗胶囊。”
众人都点头。
“让人吃药可不比得让人喝水那么简单,有什么情况下,是会急着吃药的?”展昭问。
“止痛药么?”白玉堂问。
展昭满意点头。
“止痛?”众人好奇。
几个姑娘都问,“生理痛?“
展昭摇摇头,指了指脑袋,“我猜是头痛。”
“头痛……”
“她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从尸体的情况看,她死前的状态是憔悴又焦虑,你看一些细节,她太阳穴两边有刮过沙的迹象,还有浅浅的指甲印,可见死前曾长时间按住太阳穴,可能头痛难耐。”
众人都明白了,头痛这毛病的确要人命,如果在痛得厉害的时候,有人递过一颗止痛药,那绝对会吃。
“就算头痛得厉害,也不会随便吃陌生人的药。”白玉堂道,“那人必须随身带止痛药,却不会让人觉得违和,于是替身演员和武师这些经常受伤的职业,最合理。”
“是的。”展昭点头,“而且他们带的应该是即刻生效的止痛药,比医生或者生理痛的女生带的药,更合情合理!”
“所以你先锁定了三个有嫌疑的人,看他们对胶囊的反应?”马汉问。
展昭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他用的胶囊是什么样的,但是所谓做贼心虚,他会本能地堆胶囊有反应……其实我是让他们三人看这三个武师看到胶囊的反应……只要有一点慌乱的,就是凶手!”
“但没想到那人竟然就去捡了!”白驰道,“我看到他想把胶囊扔到喷泉里,就按照哥的吩咐,大喊一声。”
“也许胶囊的颜色这么巧和他下毒用的胶囊颜色一样,所以反应这么激烈。”白玉堂道,“这人看起来并不聪明,不像是会用这种缜密方法杀人的人。”
展昭也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是有人给他的胶囊,他只是执行者。”
“具体让艾虎他们查吧。”白玉堂说着,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染少七,有些不解地问马汉,“那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你,很焦虑的样子。”
“哦……对了。”马汉和赵虎将刚才染少七奇怪的举动说了一遍。
“什么?”没等白玉堂有反应,陈嘉怡先喊起来了,“师父说他杀了小言?怎么可能!他性格跟只鹌鹑似的,除了指挥棒没拿过有攻击性的东西。”
马汉一耸肩,表示——具体情况不明。
这时,染少七也走过来了,还是那句话,要求众人逮捕自己,不然会死很多人。
白玉堂微微皱眉,“既然你自首,那么你是怎么杀死常言的?”
染少七显然答不上来。
“师父,你没事吧?”陈嘉怡有些担心老头的精神状态。
但染少七执拗又坚决。
众人无奈——还有人无理取闹一定要被逮捕的么?
“你说,如果不抓你会死很多人?”展昭好奇,“为什么?”
染少七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的忧郁,却是说不上话来。
白锦堂摇了摇头已经不想再追究下去了,为什么每次半点什么事,无论是红白喜事都会出人命,还有一大串乱七八糟的怪胎……
白玉堂和展昭为了谨慎起见,决定带染少七回SCI详细谈谈。葬礼还要继续,众人正准备散去,小丁的电话响了。
小丁接了电话后,听了会儿,眨眨眼,“哈?”
白锦堂回头看他,那意思——又怎么了?
小丁握着电话一脸的费解,“刚才公司那边打电话来,说一个排舞师练舞的时候猝死了。”
白锦堂皱眉,又死人了……
“排舞师猝死?中风?”公孙好奇。
小丁张了张嘴,“说是喝了口水之后,死了。”
众人敏锐的神经立刻被触动了,“喝水?”
小丁苦笑着拿起电话,问那头,“喂?你们谁掰开他嘴巴看看,牙齿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那边的工作人员回话,“牙齿一敲就掉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
白玉堂拿起电话,无奈让赵虎和马汉将潘杰直接押会SCI,升级为连环杀人案了。

无齿凶手03 突刺

展昭和白玉堂出来溜了一圈,又捡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回去办办,众人开车分头行事,秦鸥白驰他们带着染少七先回SCI。
另一边,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公孙、马汉等人去第二案发现场。
当然了,一起去的还有白锦堂和双胞胎。
白锦堂十分困惑,究竟是哪里有问题,还是说他有必要去移一移祖坟?
办丧礼的地方离案发现场挺远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路上挺堵,开开停停一直在车龙里前行艰难。
正赶路,白玉堂的电话响了。
展昭十分顺手地帮正在开车的白玉堂摸出电话,反正这部智能手机,白玉堂除了接听拨打之外,都是展昭在用。
电话是蒋平打过来的,此时正好堵在了路口,前方一块大屏幕不知道正在播放什么,马路上堵在车队里的司机好些摇下车窗玻璃,正好奇地看着。
“喂?”展昭接通电话。
“了不得了。”蒋平开口,“给你们看点东西。”
展昭眨眨眼,手机上就传来了一段视频,点开一看,展昭微微皱眉……
蒋平的声音传来,“互联网上正疯传呢!”
展昭感觉困惑,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玉堂,“玉堂,你要不要看看……”
“我已经在看了。”
白玉堂的声音传来,展昭抬起头,就见车窗摇开了,白玉堂望着外边,后座的马汉和赵虎都张着嘴看着。前边白锦堂的车子车门都打开了,公孙下了车,扶着眼镜看得仔细,反正现在正堵车呢,好些人都是下车看的。
众人看什么?
原来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新闻的内容竟然是常言葬礼上,展昭推理,SCI抓获凶手的全过程,有人偷拍下来了。
双胞胎扒着车窗张大了嘴,“我@#@#!哪儿来的摄像机?!”
白锦堂微微皱眉,。
“有人近距离拍的话,不可能发现不了。”大丁皱眉,“是工作人员动的手脚,可能用的是监视镜头!现场还取了声音。”
“但又很明显是偷拍的。”小丁打电话回公司,“给我查查哪个手脚不干净!”
这时,展昭和白玉堂就听到电话那头,蒋平办公室里传来包拯一声吼,“怎么回事?”
“像是偷拍……”蒋平话没说完,包拯接着吼,“给我都删了!”
蒋平赶紧想办法,“传播速度太快了,全部删完需要时间。”
“赶紧!”包拯着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后头,赵虎点开了手机上网查看,就见评论量惊人,不少人都看了,大多是惊诧SCI的破案手法,好多人感慨展昭不愧是世界级的心理学家,这破案方法太酷了。
评论翻着倍往上涨,除了感慨展昭的智慧,还有感慨展昭的帅气,白玉堂抓贼那段被剪成了片段反复播放,下边一群花痴。
虽然没有什么负面的评论,大多是夸奖,但是局面似乎难以控制。
现代传媒的触觉敏锐,传播速度也惊人的快,对于人们关注的热点,媒体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而且传媒神通广大,不知从哪儿搞来了一份难分真假的SCI破案记录,有电台就专门开节目,找来乱七八糟各种专家讲解SCI之前破获的案件。警局里更热闹,卢方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各种电台要求请展昭和白玉堂,或者SCI的任何人上节目。
堵车堵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整个世界都乱了。
直到交通再一次畅通,白玉堂关上车窗,继续开车。
展昭摸着下巴反复看视频。
“什么感觉。”白玉堂问。
良久,展昭答了一句,“你还挺上镜的么。”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像是偷拍的。”
“是偷拍的但是又不是偷得很随机的感觉……”展昭自言自语。
“什么意思?”马汉和赵虎一起问,“有人故意的么?”
展昭关了手机,塞进白玉堂口袋里,幽幽来了句,“各种微妙。”
……
车子到了一个类似工厂的地方门口停下。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困惑,问带路的双胞胎,“这里?”
双胞胎点头,“这是全国最好的练舞场地和舞蹈工作室,顶尖的艺人都在这里排舞,还有舞蹈学校和艺人培训中心。”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就像个废弃的工厂。”
双胞胎鄙视地看两人,“这叫艺术知道不?西班牙顶级设计师设计的!”
展昭和白玉堂又环视了一下,慢悠悠来了句,“难怪人家失业人口那么多。”
不理会炸毛的双胞胎,白玉堂和展昭一起走向前方拉着黄色警戒线的某个“仓库”。
案发现场在二楼。
展昭和白玉堂上楼去,就看到几个小警员正在看手机,现场封锁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因为堵车,大家都在等SCI的人过来,还有不少舞蹈演员。
展昭和白玉堂一走进去,几个警员赶紧藏手机加立正,那架势刚看完视频,还没缓过劲来。白玉堂向来不理会这些,走向尸体。
旁边,几个舞蹈演员叽叽喳喳窃窃私语。
“比上镜还帅啊!”
“展昭好瘦,这身材怎么保持的?”
“皮肤好好!”
展昭觉得有些尴尬——好诡异!
直到白锦堂单手插兜走了进来,工作人员才赶忙闭嘴,毕竟,大老板来了,叽叽喳喳谈论他弟弟不是好事。
公孙走到尸体旁边,蹲下简短查看后,抬头跟白玉堂说,“一样的。”
白玉堂皱眉,问展昭,“你还有魔法没有?”
展昭一摊手,“都隔了那么久了,有难度。”
刚才目睹了全过程的一个女舞蹈演员被白玉堂叫了过来。
女舞者显然有些局促,耳朵通红都不敢抬头看白玉堂。
展昭在一旁摸着下巴观察——白玉堂自念书那会儿就这腔调,魅力无限却对自己魅力认知不够,因此不声不响的他时常让很多倾慕者碰一鼻子灰,因此暗恋者一大堆,示爱的就望而却步。从念书到现在,敢直接抬头跟他对视的女人就不多,有种表白的就更少了!展昭觉得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比如说白玉堂招暗恋的,公孙就招变……
目击者的叙述都差不多。
这排舞师今年三十岁,没有中文名字,大家都叫他莱恩,是个意大利人。
小丁跟白玉堂说,“他在这儿工作挺久了,是几个有名的艺人的御排舞师,有钱又有名。”
白玉堂皱眉,这案子没什么头绪。
“他有吃过药么?”公文问其他人。
“吃药?”一个舞者点头,“他每天吃很多药。”
白玉堂不解,“吃那么多药干嘛?”
“嗯,有减肥药、催吐的、控食欲的、抗抑郁的、还有可能是受伤了吃止痛片……”
公孙嘴角抽了抽,“自杀么?”
“他的药都在哪儿放着?”白玉堂问。
有工作人员带他去更衣室,打开了莱恩的柜子。
展昭找到了一个小箱子,打开……里头一个个格子里放满了各种胶囊和药片。
白玉堂哭笑不得,这下毒也太方便了。
见周围没什么人了,白玉堂问展昭,“猫儿,有没有可能凶手和之前一样就在这里?”
展昭皱眉一摊手,“说不准,线索太少。”
白玉堂正想再说些什么,电话响了起来。
“喂?”白玉堂接电话,那边传来了白驰的声音,“哥,潘杰死了!”
白玉堂打了个愣神,才想起来,潘杰就是刚才那个被他们生擒的给徐红下毒的武术指导。
“他怎么死的?”白玉堂心中虽然隐隐有些预感,但还是问了一句。
“他到了警局说口渴想喝水,我们也没多想,给他喝了点水,然后……”白驰郁闷。
白玉堂看展昭,展昭正贴着他耳朵听呢,挑眉看白玉堂,“要不然你让外边所有人都喝口水试试?说不定凶手牙就掉了。”
白玉堂望了望天,走到外边,叫来了几个警员。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
白玉堂让在场所有人都排成一排,让三个警员一个一个闻过去,谁有口臭,味道还是很怪异的那种,就指出来。
警员们皱着眉头一个个闻过去,最后,三人都在一个女舞蹈演员前边停了下来,看着她。
那女舞者看起来二十出头,很瘦小,此时她脸色苍白,似乎是不怎么舒服。
公孙快步走过去,“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那女舞者突然伸手一推他,夺路就逃。
只可惜刚跑到门口,就被守门的双胞胎抓住了。
女的开始挣扎,公孙制止她,“你别激动,血液循环会加速你的肠胃运动,毒素会被吸收进入血液。
边说,边让大丁将她按在一旁,公孙用一根竹片,也不知道在她的舌头哪里按了一下,那女舞者“呕”一声就吐了出来,地上一大滩黄绿色的液体,气味充满了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公孙取了一点液体样本之后,打开一瓶矿泉水,往那些药物上一洒……
“哗啦”一声。
其他的舞者和几个小警员都惊得蹦了起来……就见那液体一沾水竟然产生了燃烧,还有噼噼啪啪的声音,似乎是爆炸。
女舞者虽然吐出来了大部分的药物,但是身体显然还是不舒服,还嚷嚷着口渴。
白玉堂让人赶紧将她送去医院。
马汉和赵虎就将人先送去医院,公孙也跟去,好方便抢救。
白锦堂觉得晚饭和宵夜都可以省了,他要去找个鲜花盛开的地方待一会儿,双胞胎也走了。
白玉堂和展昭等鉴识科的人做完现场勘查和证物收集之后,最后离开。
此时,已近黄昏了。
两人走出“仓库”,工厂在暮色下,显得十分空旷。
展昭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白玉堂的手机上网。此时,视频已经被删得差不多了,大多都无法播放,但是评论什么的还在。
网上的反应五花八门,很多人也觉得传播这种不太好,很多人还在热烈转发。网上激增了大量SCI的拥趸,很多人都说什么明星啊、艺人啊弱爆了,白玉堂、展昭这样的才叫帅。
被这段视频骚扰到的其实不止展昭和白玉堂,受波及的还有马汉和赵虎。
视频拍摄的角度是高处拍,镜头不止拍到了展昭和白玉堂,还有其他人。
马汉走过来的时候,陈嘉怡一如既往挂着他胳膊,齐乐给赵虎递水杯的样子也过于亲密……于是,两位大明星的警察情人曝光了。虽然网友们一致赞两人有眼光,但赵虎和马汉也没能幸免被人肉一把。
幸好,蒋平手段很高明,局面基本在可控制范围内,总之今天SCI是好好地火了一把,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短期内,两人都预感会遇到不少麻烦。
正往外走,白玉堂突然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展昭正看视频呢,发觉身边白玉堂似乎落后了,就停下来。
“玉堂?”展昭问白玉堂,“你怎么了?”
白玉堂指了指前边的车子,“猫儿,上车等我。”
展昭愣了愣,不过也没多说,快步跑向车子。
白玉堂那辆车自动启动的,展昭身上有感应器,他到跟前,车子就自动解锁了。展昭上车关车门落下锁门键,看厂房空地上的白玉堂。
白玉堂见展昭已经进了车里,就回头看……这时,远处出现了两个光点。
展昭微微皱眉……那两个光点在暮色之中,像是远远行来的一辆列车。但是展昭知道……厂房里不可能开进火车来。
果然,就见从厂区的黑暗角落里,并排开出了两辆黑色的摩托车。
摩托车上两个黑衣黑头盔的车手,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电击棒。
展昭紧张,电击棒上间歇性出现的蓝色光斑……看得出来是通电状态。
白玉堂之前就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了,看看眼前这架势,他了然。
伸手,白玉堂将外套脱了下来,白色的短夹克拿在手里,他可没拔枪。
随着引擎声越来越响,那两辆摩托车显然已经准备充分了,突然加速,摩托车上的两个黑衣人手里挥动着电击棒对着白玉堂冲了过来。
白玉堂站在原地不动。
展昭知道白玉堂在等待时机,有些紧张。
就在车子离开白玉堂四五米的地方,白玉堂突然一闪身。
这一闪身动作极快,展昭一挑眉……开始了!
白玉堂向一旁的墙壁冲了过去。
两个车手一脚撑地,拐了个弯直冲过来,显然车技不错,靠近白玉堂那一侧的车先到。
但是白玉堂并没有停,而是直接冲上了墙壁。
展昭无奈地感慨了一下白玉堂惊人的爆发力,就见他踩着墙壁跑到差不多有二楼的位置,然后踩着墙壁纵身一跃,两个车手此时都仰起脸,看着白玉堂从他们上方翻过。
白玉堂直接越过了第一辆到的摩托车,第二辆急刹不住,也直接从白玉堂头下过去了。
白玉堂双手一抓衣服的两只袖子,夹克衫一兜下边摩托车手的脖子……
“嘭”一声。
随着摩托车飞了出去砸中墙壁,车手腾空被拽下了车子。
白玉堂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个身,双手一交叉,衣服勒住那个摩托车手。白玉堂一偏头,避开他挥动的电击棒,双脚稳稳落地后,过肩一甩……
那个车手被腾空抡了个圆周……直接摔在了地上。
展昭一呲牙,估计那车手内脏都震移位了。
白玉堂单手一抽夹克衫的一只袖子,那整个人跟个空竹一样被抽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后,仰面重重摔倒。白玉堂不紧不慢穿上夹克衫,一脚踩住那车手的肩膀,拿过他手里的电击棒,抬手对着前边刚刚调转车头的另一个车手扔了过去……
电击棒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他头盔的正面。
展昭“啧啧”摇了摇头,隔着车窗都听到清脆响亮的“哐”一声。
那人的头盔连同整个人都被砸飞了出去,电击棒当场被砸了个粉碎。
白玉堂脚下一用力,刚才被他踩住那个男人惨叫了一声……肩膀脱臼,再也爬不起来了。
白玉堂径直走向那个摔倒在地,头盔电击棒都飞脱了手,赤手空拳爬起来准备向他冲过来的黑衣车手。
那人到了眼前,白玉堂突然一偏头,那人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脚下就被绊了一跤,他一头栽向前方,左手手腕子一痛,回头一看,一副手铐拷住了他的左手。
白玉堂已经到了他身后,抬脚对着他的后背踹了一脚……
那车手直接摔到了之前仰躺着的那个车手身边,另一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感觉肩膀又被白玉堂抓了一把,他再一次惨叫一声,剧痛的同时,白玉堂抓着他的肩膀像是抖衣服一样一抖。
咔哒一声,肩膀接上了,但是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右手的手腕子上手铐“咔嚓”一声。
他一惊,白玉堂一按他后脑,另一个的后脑也被按了一下……两车手就来个面对面撞脸,这“咚”一声,撞得两人七荤八素的,再明白过来,两人应声倒地,面对面,两只胳膊诡异地扭着,被拷上了另一副手铐。
这会儿的情形别提多别扭了,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胳膊扭了好几圈正好双双铐住,包得死紧一动都动不得。
白玉堂将人扔到了地上后,楼上传来了拍手的声音。
展昭也关掉车门,拿着电话跑过来,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
白玉堂接过电话准备打电话叫人,边仰起脸看。
就见下边的动静引来了楼上好多人围观,不少人拿着手机正拍呢,还有人打口哨。
展昭蹲下看了看两个无缘无故袭击白玉堂的陌生人,捏着鼻子站起来,“这俩也直接送医院吧,不然一会儿都牙又没了。”
白玉堂皱眉——没完没了了!

无齿凶手04 无齿的配方

展昭和白玉堂走进SCI办公室,愣了一下,都下意识地退出门口,看了看门牌——没错,是SCI的办公室。
但是现在办公室里摆满了电脑,还坐了好几排他们根本没见过的人,男女都有,大多有一个特点——不像警察!一股宅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蒋平带领警局电脑部门的所有技术人员正忙的热火朝天。
卢方皱着眉头在一旁不断接手机,回答都只有一句,“不好意思,他们不会去的!不参加活动!不拍电视!不做访问!不……”
……
而再看SCI其他警员,都被挤到了走廊里,包拯黑着脸站在大门口,脸都快黑过石墨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视频还没删完?”
包拯将手里的平板电脑交给两人。
白玉堂凑过去一看,就见是刚才他摆平两个袭击者的视频,视频的标题是——SCI队长秒杀两杀手。
展昭眨眨眼,看白玉堂。
白玉堂皱眉,刚才楼上是有不少人拿着手机在拍,不过不会闲到这种程度放上网吧?
“这个视频不比得刚才那个。”蒋平十分无奈,“网友自拍的,各种角度,转发量比刚才那个推理的还惊人,今晚我不用睡了。”
展昭好奇地看视频相关的评论,有几条还挺有意思的,“小白你看呀,网络语言已经突破象形和象声的制约,向着声形兼备的方向发展!”
说着,展昭念给白玉堂听……
“给跪!这是电影特效吧?”
“妈妈,他会飞!”
“我去,瞬间脑残粉了!”
“SCI还招人么?白队长,求混!”
“求组团!求参观!”
……
白玉堂听得莫名其妙,展昭边念边捶桌,说这段子够自己笑半年了。
这一段视频比刚才展昭的视频更加直观,也不需要什么耐心更不需要动脑子去理解分析,直接视觉冲击,转发量惊人。
没多久,SCI成了网络搜索热门词。
而另一头,卢方的好脾气也被磨平了,三个电话轮番接,接一个摔一个……
“这里是警局!警局啊!”
“他们是警察!警察啊!”
“SCI是查案的!查案的啊!”
……
门口,赵虎和马汉提着两大包外卖走进来,惊骇地看着一向有涵养的卢方处于失控状态。
赵虎还耍贫嘴,“嚯,上次大停电之后,卢方好久没做过复读机了吧。”
马汉也觉得无奈,进门跟白玉堂说,“头,三个都救活了,不过都中毒了,会有后遗症。”
赵虎也点头,“杨凡给他们做的检查,都惊了,说现在的非主流都往肚子里吞什么呢。”
“有说哪里来的药丸,或者怎么中毒的么?”白玉堂问。
“还没,他们几个声带有些问题暂时不能说话,在治疗。洛天和白驰等着,能说话了立刻问他们。”马汉回答。
白玉堂点了点头。
展昭从外卖袋子里摸出了一个三明治,边啃,边问走进来的秦鸥,“染少七呢?”
“我安排他在询问室了。”秦鸥说,“然后陈嘉怡和齐乐她们也来了,和马欣在休息室。”
展昭点了点头,对白玉堂勾勾手指,“走了,我们去跟他聊聊。”
白玉堂跟他一起出门,展昭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顺走了一罐饮料。
“小白。”
展昭叫了已经走在前面的白玉堂一声。
白玉堂回头。
展昭抬手,随手将一罐饮料丢向他。
白玉堂没整个回转过来,只是单手往侧面一伸,接住了那罐饮料,依然是单手,大拇指轻轻一扣易拉罐的拉环,修长的食指也不知道怎么一转,拉环已经套在了手指头上,他边回头边做这个动作一气呵成……等他面相走廊边喝边往前走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尖叫声。
白玉堂抬头一看……
就见前边休息室门口至少站了二十几个女警,有制服的也有便衣的,大多是文职人员,手里拿着本子,聚在那里兴奋地捂着嘴或者对着他尖叫。
白玉堂瞧了乐呵呵啃着三明治走到他身边的展昭一眼。
展昭明显是故意的,白玉堂平时开罐子都这腔调,反正举手投足不经意的一些动作最有杀伤力,用之前那些评论里的黑话讲,就是——前边那些姑娘们没hold住,被秒得妥妥的,瞬间被白队长圈粉了,还都是脑残粉!
白玉堂看展昭——怎么个意思?
展昭笑得很大方——服务大众。
白玉堂望天。
展昭继续啃三明治,把个三明治啃得帅气又优雅,斯文又智慧……虽然谁都不知道那些持续花痴状态中无法自拔的姑娘们是怎么从一个啃三明治的动作中看出智慧来的。大概在她们看来,展昭干什么都充满了智慧……
不过白玉堂可没理会那些姑娘,更不会被人看两眼叫两声就腼腆,白队长的气场在警局从来让人望而却步,可远观不可近瞧。
白玉堂走到休息室门口,才明白怎么那么多小女生,原来休息室里,陈嘉怡等人都在。
嘉怡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在和马欣说话,齐乐和陈瑜在门口给等着的工作人员签名。
白玉堂有些无语地看了看那些姑娘们,想让她们工作场合不要追星。
身后展昭却轻轻一拽他,警告,“不要打断姑娘们追星,更不可以发表蔑视言论。”
白玉堂费解地看展昭——这里是警局。
展昭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摇了摇,认真跟白玉堂说,“小心人家粉转黑!”
白玉堂无语,不过他向来不纠结这种小事情,就准备去询问室跟染少七聊聊。
“等下等下。”展昭示意白玉堂再等等,转身进了休息室。
白玉堂也跟了进去。
陈嘉怡正捧着个杯子六神无主,抬头看到白玉堂他们,“白队长,展博士……”
展昭点了点头,回头对门口的姑娘们做了个“嘘”的姿势。
姑娘们差不多都得着签名了,美滋滋有秩序地撤离。
白玉堂望着展昭更费解——你这算是给她们下的暗示?看着不像粉转黑的样子。
展昭一挑眉——有些事你永远不会懂……
白玉堂扶额。
“染少七说他杀了常言。”展昭道,“染少七和常言都属于没什么亲人的类型,貌似你跟她们的关系最密切些,怎么看?”
陈嘉怡显然也是在为这件事情困扰,“其实,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展昭笑着点了点头,“染少七和常言不是师徒关系那么简单是吧?”
陈嘉怡一愣,睁大了眼睛看展昭,“你……知道啦?”
展昭伸手拿过白玉堂手里还剩下的半罐饮料喝了一口,问,“我只是推测,他俩类似于情人关系,女方主动一点,男方有些顾忌年龄所以比较抗拒,是么?”
陈嘉怡眨了眨眼,“神了,这都能看出来?”
“我是早上听常言的歌,觉得这姑娘别看斯斯文文,不过性格极端敢爱敢恨,而且完美主义又因为身怀绝症所以活的有些醉生梦死……”
“全中!”陈嘉怡点头,“小言就是这样的性格,醉生梦死很贴切。”
“具体说一下。”展昭似乎对八卦很感兴趣。
白玉堂靠在沙发上静静听。
“我和小言很小就跟着老师学音乐了!小言打从第一眼看到师父,就爱上他了,还是那种崇拜带尊重的暗恋!不过她将这份感情掩藏得很好,直到她身体越来越差,觉得快撑不了多久了。然后她向师父表白了,那时把老头吓够呛。”陈嘉怡无奈一摊手,“毕竟相差了二十几岁,师父醉心音乐,别看他那么大年纪了,其实十分单纯,除了音乐他几乎什么都不知道的,更不会懂什么人情世故之类。”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之后的发展呢?”展昭追问。
“之后就是师父吓跑了,小言到处追呗。”陈嘉怡叹气,“这事情还不能高调,一旦曝光,最纯洁的感情也会被黑出翔来。”
展昭和白玉堂接着点头。
“师父一直不接受小言,他的理由也很充分,自己已近暮年,小言风华正茂,只是一时糊涂把崇拜当爱情了,坚决拒绝她,让她找更适合她的真爱。”
展昭托着下巴听,“染少七的处理方法其实很傻。”
齐乐和陈瑜还有马欣也在一旁听呢,都好奇问展昭,“傻么?很有担当很替常言着想啊。”
“就算常言没有绝症,她也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得不到的永远最好……常言干嘛中意染少七?虽然他风度翩翩,但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是不会为了生理上的原因去爱一个老头的,当然是因为思想和精神。染少七在常言看来是个感情干净纯洁甚至崇高的人。他越是拒绝,常言陷得越深!而且要考虑常言觉得命不久矣的那种心情,她做每个决定基本都跟遗愿一样,不会做第二选择……于是那姑娘走上不归路了。”
在场四个姑娘都张大了嘴听着。
展昭见扯远了,就摆摆手,“讲正经的,染少七后来是怎么就范的?”
“有一天小言喝醉了,跟我说,她可能快不行了,可师父就是不肯接受她,她可能要带着这个遗憾进棺材了。”
“染少七听到了,对么?”展昭问。
陈嘉怡点头,“其实是小言特意安排的,装醉向我哭诉,借机向师父摊牌兼表白。”
“这招够狠的。”齐乐无奈,“得不到他的爱,就算要他的同情也在所不惜,常言是豁出去了啊,这爱得太卑微了。”
陈嘉怡点头,“之后,他俩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其实不可能手挽手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的,小言也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精神层面的归属感。他俩经常会在一起晒太阳、聊音乐,我碰见过几次,抛开一切陈规,起码那一刻,他俩都是快乐而幸福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之后我没有太留意他俩之间的感情变化了,可说我师父杀人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他连只麻雀都杀不掉!”陈嘉怡说着,皱起眉头,“不过我的确发现了几个疑点。”
兴致勃勃的展昭和已经犯困的白玉堂都打起了精神,等听疑点。
“首先,小言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陈嘉怡道,“我哪儿都找过了,没找到!”
展昭摸了摸下巴,“她平时会用电脑干嘛?”
“大多是做曲、上网,还有存一些照片。”陈嘉怡道,“我本想照几张她的生活照印出来做一本影集放在家里,好想念她的时候拿出来翻翻,但是哪儿都找不到她的电脑!”
展昭听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疑点不止一个吧?”
“不止!”陈嘉怡接着说,“小言写了十几年的日记和剪报本也不见了!”
展昭好奇,“写了十几年日记?还剪报?”
“对啊,有满满一大箱子呢!”陈嘉怡道,“小言从小知道自己有病,所以对生活的每一点滴都分外珍惜,有写日记和做简报的习惯,但是那记录她生活的一大箱子资料找不见了!”
“笔记本随手提一下就行了,这东西可沉吧。”展昭问。
“那可不!那樟木箱子少说几百斤重,都搬走要出动搬家公司的!”
“还有没有?”展昭接着问。
“还有一点!”嘉怡神色又严肃了几分,“也是最可疑的一点!”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她,那意思——洗耳恭听。
“小言的钱不见了!“
“钱?!”展昭和白玉堂在SCI处理了案子那么久,说来也奇怪,变态连环杀手杀人干坏事的动机千千万,可他们却甚少碰到“钱”这个动机。钱这个万恶之源,似乎是被连环杀手高端凶手们唾弃的东西……这次突然冒出来,还真叫人不适应。
白玉堂问,“没有了是指存款空了?”
“对啊!”嘉怡点头,“小言没有亲人,我帮她处理全部身后事的,据我所知,小言除去不动产,还有一大笔存款,但是她存款户头竟然是零!”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白玉堂拿出电话打给蒋平,让他百忙之中抽空,查一查常言的账户情况。
马欣跑去隔壁,没一会儿,拿回来了一份打印的常言账户的账目明细。
展昭接过来仔细看,皱眉,“这一年,常言经常大额支出钱,小的几万大的十几万,而且都是取现金,她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买东西?”
陈嘉怡摇头,“这丫头很省的!她衣服有赞助商提供,平时不出门也不穿什么,不喜欢珠宝,不投资,更没有亲人连个红包都不用发,她身体又不好,很多好东西都不能吃。”
展昭微微皱眉。
白玉堂让蒋平再弄了一份染少七的账户明细过来。
展昭打开一看,“嚯,老头这么有钱啊?”
“那是!”嘉怡点头,“而且他还对钱完全没有概念!什么理财啊、投资啊一概不会也不管,银子就放在银行贬值。”
“他的资产很清楚,基本没什么不明来源的进账。”展昭看白玉堂,“常言的资产还不如老头资产的零头,这笔钱应该跟他没什么关系。”
“常言的钱都去哪儿了呢?”白玉堂觉得费解,“难道捐掉了?”
这边厢众人正疑惑,突然,就听到“嘭”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门口,就见包拯破门而入,那张原本黑黢黢的脸都白了。身后还跟了赵虎马汉等SCI的其他人,貌似是出了什么大事。
“包局?”展昭惊讶,“你干嘛?”
“出事了!”包拯将手里的平板电脑递给了两人,“有人做了视频传上网,教人怎么做‘无齿’胶囊!”
展昭眨眨眼,“无齿胶囊?跟脑残片一样的东西么?”
“别贫了,是这次导致喝水死胶囊毒药的配方,不止有视频,还有图解和化学方程式。还有教人哪些生活用品里有这些化学药剂,什么分量怎么混合可以成为毒药杀死想杀的人……”包拯说着,指着一行加粗黑体字,“你们看!”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望向那一拍硕大的加粗黑体字,写的是:SCI永远无法抓到的凶手,就是——全民凶手!行动起来吧,让你痛恨的人,让那些该死的人,落光牙齿。
白玉堂和展昭看完,都愣了。
“终于有了。”
良久,包拯开口来了一句。
“终于有什么?”众人都看他。
“从SCI成立那天起,我就觉得终有一天会发生的事情。”包拯面色凝重,“挑战SCI的凶手!”
“喝水死,那真的防不慎防啊。”赵虎郁闷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水杯,“应该会引起恐慌吧?”
马汉点了点头。
“可是……还有一个条件需要满足不是么?”白玉堂觉得不解,“除了胶囊、水之外,落光牙齿的前提是要有一口烤瓷牙……不是任何人都有一口烤瓷牙的吧?”
“呵呵。”
众人正挠头的时候,就听到一声冷笑,转脸看,只见展昭抱着胳膊,单手轻轻摸着下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容。
这神情,SCI所有人都熟悉,神棍要出现了。
白玉堂对展昭微微一挑眉——有招了?
展昭一笑,一抓白玉堂的胳膊将人拖走。
“去哪儿?”
“抓凶手。”
“又来?”
“那是。”展昭坏笑,“抓住了给他吃脑残片!”

无齿凶手05 爱人

白玉堂被展昭拽出办公室之后,展昭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给双胞胎的,展昭只问了一个问题,“常言身边的工作人员里面,有没有一个是十分颓废、有赌瘾或者毒瘾、很蠢、除了常言基本没人愿意跟他做朋友的脑残存在?”
展昭这一问,双胞胎立刻回答,有一个,她的一个助手,基本常言出国才会用到他,叫王昊。小丁还加了句,那是常言以前的一个同学还是什么,总之他们根本不想要他在白氏工作,是常言非要让他当助手,这人一点办事能力都没有还总是坏事,但常言莫名其妙就是对他很好。
展昭点点头,问陈嘉怡和齐乐他们,“知道有这个人么?”
陈嘉怡等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迷惑,“听是听过,不过没见过。”
展昭一笑,对白玉堂道,“就是他了。”
白玉堂等人觉得莫名,不过没人会怀疑展昭的判断,于是……白玉堂都没出动,让王昊家附近的派出所民警跑了一趟,就将王昊逮住了。
半个小时后,民警带着王昊,抬着一樟木箱子的日记本剪报,还有常言的笔记本电脑,跑来了SCI。
王昊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是常言吩咐他做的,他刚刚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类的。
展昭淡淡笑了笑,摇头。
SCI其他众人都面面相觑,连包拯都没想到,竟然真的如展昭说的,抓到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脑残”。
所有人都不明白——展昭怎么通过一段视频,准确地找到了这个凶手?
……
而此时,远在夏威夷海滩的一顶凉伞下,一身花衬衫捧着个平板电脑的赵爵突然从凉椅上滚了下去。
“哈哈哈……”
白烨看着趴在沙地上边笑边捶地的赵爵,拿起被他仍在一旁的平板电脑看,就见上面正播放着教做“无齿胶囊”的视频。
白烨不解地看笑得都岔气了的赵爵,“你干什么?”
“啊……哈哈……”赵爵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来了,道,“我好想看那只猫现在的表情,哈哈……这摆视频的是个脑残,还要挑战那猫,哈哈哈。我……下半辈子我就靠这段子活了,啊哈哈。”
白烨看着在沙地上笑得直打滚的赵爵,有些无语——这时候展昭究竟什么表情?
……
SCI办公室里。
展昭看着抱着头坐在SCI办公室里的王昊,那表情,复杂里面带点哭笑不得。
白玉堂走了过来,看了看民警交给他的一些资料,对展昭道,“他有赌瘾。”
展昭微微笑了笑,看白玉堂手里另外一份资料,“还有呢?”
白玉堂笑了笑,道,“我还查了一下潘杰、徐红、排舞师和下毒那个舞蹈演员的账户,他们所有的横财总和加上王昊最近还的赌债,等于常言不见的那些资产。”
展昭抱着胳膊问白玉堂,“白队长对这案子有什么感想?”
“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案子。”白玉堂说得颇无奈,只能说,“常言这个爱人真的很吓人,醉生梦死都已经不足以形容她爱的疯狂了。”
展昭满意点头,伸手捏了捏白玉堂的腮帮子,“真聪明。”
包拯眯着眼睛看两人工作时间打情骂俏,最气人的是他完全不明白。刚才他还以为有什么高智商罪犯跑出来挑战SCI了,可没想到展昭一分钟就破了案,还抓到了这么个“糟糕”的犯人。
“唉,别就这么完了啊。”赵虎一向都是最不耻下问的一个,凑到展昭和白玉堂身边,“怎么个意思?”
展昭摸着下巴仰起脸,和往常一样,开始组织人类的语言来解释推理的过程。
在场众人,除了白玉堂和正优哉游哉喝咖啡的公孙,都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是不是自己太蠢了,总觉得每次展昭给他们解释破案的过程,比破案过程本身还要费劲。
“首先,那段视频。”展昭摇头,“可以简称脑残自爆视频!”
众人挑挑眉,愿闻其详!
“那个视频是个教学视频,简单地讲,就是教人怎么制作行凶的胶囊的。”展昭一摊手,“但是视频刚出来,所有了解案件始末的人都会困惑——缺少了重要一环,就是烤瓷牙!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口烤瓷牙的,也就是说这胶囊并不能让所有人都一喝水就掉牙齿,是吧?”
众人都点头,是这么回事。
“我们看回整个杀人手法本身。”展昭道,“能够想出这种方法杀人的人,你们觉得聪不聪明?”
众人都点头,马汉道,“很聪明,学识丰富,而且经过精密的计算和研究,十分有预谋的谋杀案!”
“没错。”展昭点头,“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这几个死者和行凶的人并不是毫无联系的,他们都是白氏集团的,都和常言认识,都有一口烤瓷牙!换句话,因为他们都有一口烤瓷牙,凶手才使用了这种胶囊毒药,以及服水中毒的方法!”
马欣摸着下巴,瞧了一眼哭丧着脸在办公室里的王昊,“不是他想出来的吧,他绝对没这智商,真有了也不会把那么段视频放到网上去。”
“这就是关键!”展昭点了点头,“这个案子的开端目的很明确!有预谋的杀人案!这种毒药的目的根本就是只为了杀那么几个人,但是放视频的人却偏要说这是随机杀人,是为了挑战警方,是无目的性杀人的……于是,设定目的的人,和放视频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而从放视频的人的行为来看,他对整个下毒过程完全一知半解。那视频放上网对他有什么好处?”
众人想了想,摇头,“除了害他被抓……”
展昭点点头,“所以这段视频就是完美的,让他被抓的陷阱,简称自爆!”
见众人若有所思,展昭接着说,“这次凶手要除掉的人是,潘杰、徐红、排舞师、下毒的舞蹈演员,而这位王昊,是凶手交给警方的。”
马汉皱眉,“那凶手是谁?”
展昭笑了笑,“是常言。”
展昭话说完,大多数人都愣了。
陈嘉怡一脸茫然,“可是,小言过世了已经……“
“这整个计划是常言身前定下的。”展昭道,“她在自己死前做好了一切安排,然后安然离世。”
“她为什么要杀那些人?”齐乐不解。
“为了保护染少七,她的爱人。”展昭道,“我一直不明白常言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能够吸引伦纳德那种审美完全畸形的男人,可如今看来,她真是太不普通了!她也就是身体不好,另外喜欢艺术家不喜欢黑手党。如果她身体很好,还喜欢伦纳德的话,那绝对是黑社会大嫂的不二人选。”
“怎么说?”嘉怡不解,“小言好温柔的。”
“温柔?”展昭笑着反问,“赵爵不温柔么?”
众人都一愣。
“阿嚏……”
沙滩上,赵爵抱着一杯芒果冰沙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揉鼻子。
白烨背起一个大包,低声说,“我去办事,半个小时后回来。”
赵爵甩手,“走呗,罗里吧嗦。”
白烨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走了。
……
“女人温柔不温柔只是她的脾气,不是她的秉性。”这时,SCI办公室外头有人走进来,边说,“很温柔的人也可以很狠,狠未必等于狠毒,常言的优点就在于对她爱的人可以很温柔,但对于有可能伤害她爱人的人,可以非常狠。别看她是个弱女子,但有很强大的保护欲,也很有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最痛的她又都自己扛下,绝不会牵连朋友,既高傲又卑劣。伦纳德曾经说过,她是最适合他的女人,无论他是否爱她,但他不能阻止自己欣赏她。”
众人往外看,进来的是白锦堂和双胞胎,说那一段评价的是平日极少说那么多话的白锦堂。
“你怎么来了?”公孙好奇问白锦堂,他不是去鲜花盛开的地方寻找慰藉了么?
白锦堂无奈,“双胞胎说案子破了,所以我来看看。”
“继续继续。”包拯催促展昭继续说案情。
“之前说过了,这起案件的所有受害人和施害人,都围绕常言。当然了,不包括袭击我和玉堂的那两个摩托车杀手。”展昭这话说出口,就见白锦堂皱眉,问,“有人袭击你们?”
白玉堂轻轻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要之后再说了,与这案子应该没关系。”
展昭满意点头,“没错!”
“排除一切花里胡哨的东西,其实这本是个非常简单的案子。”展昭道,“常言身边的人死了,常言的钱被陆续分批提走了,常言的笔记本电脑和日记剪报都不见了。”
众人都琢磨。
赵虎想了想,“是啊,常言的电脑和所有文字记载都不见了,为的是掩盖线索,表示要掩护的是个跟她交往过密的人,需要消灭证据就有必要将所有的文字记录都销毁。”
“陆续的钱都是常言自己拿出来的,也没见她买什么东西,再调查一下那些死者的账户,也很容易查到进账和出账间的关系,钱应该是常言给他们的。”马汉也点头,“换句话说,那些人在勒索常言。”
“通过嘉怡,可以查到常言和染少七的关系。”马欣也顺着思路分析,“有什么能勒索常言呢?可能就是他们的关系公开之后,对染少七名誉的影响。”
“小言是怕她死了之后,那些人会接着勒索师父,所以设计将他们都杀死了么?”嘉怡一惊,“那,这个王昊是……”
“是常言从一开始就培养的工具。”展昭道,“常言要在死后实施所有计划,就必须有一个听她话的执行人!这个人必须不聪明!贪婪!对常言信任甚至有依赖性!他可能经常接受常言的救济,谁会经常需要大笔钱的救济?最简单推测,有毒瘾或者赌赢。什么样的人会对一个人产生依赖性?全世界都讨厌他,只有一个人对他好。而且常言可能答应他,办完这几件事情之后,还能得到一笔可观的收入。同样的,潘杰杀死徐红,舞者杀死排舞师,用的是一样的手段!常言留有遗言给潘杰和排舞师,毒死另外两个人,就能得到一笔收入。而王昊则负责黄雀在后,将药下在潘杰和舞蹈演员那里,再将视频放上网。大概常言教他,将视频放上网后警方就再也抓不到他,他能拿着钱远走高飞……对常言深信不疑的王昊稀里糊涂就将自己交给了警方。到这里,所有知道染少七和常言关系的人都死了,没人会再威胁她的爱人,下毒的人王昊被警方抓住,而常言自己也已经与世长辞,一个完美的圆形犯罪!”
“但染少七为什么会跟警方说他杀了常言?”洛天问。
“因为了解。”陈嘉怡喃喃自语,“师父很了解小言的性格,他应该是无意中知道了潘杰他们勒索小言的事情,一看到潘杰死了,他就猜到小言可能会做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她具体的计划,所以来跟警方自首,想说出他和小言的关系,阻止凶案。之所以说他自己杀死小言,完全是他的圣父性格作祟,他说不定这会儿玻璃心都碎成渣渣了,觉得自己不止害死了小言,还害死了那么多人……”
众人也不知道该形容常言的感情是伟大好,还是狠毒好……她早前倾尽自己所有资产,来满足那些威胁她的人,不让他们打扰到染少七,甚至不让嘉怡他们认识王昊这种人,以免日后给他她们添麻烦。在自己葬礼的那一天,一口气杀死了所有人,然后将最傻的那个帮凶交给了SCI,给这个案件画上了一个完整的句号。
“说起来,常言为什么会看上染少七?”小丁似乎觉得很困惑,“明显伦纳德有魅力一点。”
“同性相斥吧。”白锦堂说出口,见所有人都看他,一摊手,“我说的是性格的性,有的人喜欢志趣相投,有的人喜欢志趣相反,与其跟着伦纳德折腾,还不如选个傻乎乎心地善良到天真纯洁的大才子,起码她走前很安逸满足。”
“她对SCI有了解么?”包拯很感兴趣地问,“常言似乎很有信心SCI第一时间就能破案,从她给那段教学视频取的名字来看,是将线索送到SCI的,有把握你们第一时间就能抓到王昊。”
“可能是阳阳。”洛天道,“阳阳跟我提起过,常言对SCI很感兴趣,一直让阳阳给她讲我们怎么破案。”
众人听完,都有些无语,原本以为又是一起夸张的连环杀人案,没想到只是常言那小姑娘画了个圈,清除障碍保护爱人。同时,她自己也已经死了,主谋都死了,那王昊傻呵呵一个从犯,进监狱关阵子说不定还能把赌瘾给戒了,接受改造重新做人。
“派杀手袭击你们的也是常言?”包拯问展昭。
展昭的脸上可算是没了笑意,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轻轻摇摇头,“应该不是。”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展昭道,“以常言的性格,知道我们是大哥的亲人,她不会把我们扯入什么危险或者尴尬的境地,也没有必要!但是有其他人突然插了一脚进来,制造了如今这个局面。”
“那袭击你们的人是谁?”白锦堂问,“还有放那两条视频上网的。”
“常言要杀的人已经杀完了,之后如果再有案子发生,那个凶手才是真正要挑战SCI的人。”展昭道,“他的布局是从葬礼上和练舞室外两段完整的视频开始的,包括派杀手袭击我们。到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就是他可能认识常言,更甚者……”
说到这里,展昭停顿了一下,看白玉堂。
白玉堂靠在门边,看着打开的电梯门里,走进来的楼下保安,低声道,“也许,常言的杀人方法,也是那个人教她的……”
说话间,那保安走了进来,“白队长?”
白玉堂对他点了点头。
“楼下有人送了个包裹来。”保安递过一个快递信封,“我们扫描了一下,没有爆炸物,看透视应该是一部手机。”
白玉堂打开包裹,从里边取出了一个手机。
包拯问保安,“是谁送过来的?”
保安摇了摇头,“刚才出现在门口的,上边写的SCI的地址,收件人就写了SCI。我们查了监控。”说着,保安告诉蒋平具体的时间段,“我们在监控上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人,没拍到脸。”
包拯点头表示清楚了,保安就离开了。
展昭接过电话看了看,微微皱眉……一部普通的电话,大概需要技术部门再研究过。
正看着,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展昭微微愣了愣……
电话铃的设置是常言一首歌的前奏,而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竟然是——“凶手”两个字。
展昭将电话放到桌上,按下免提键。
蒋平将录音设备放到了一旁。
电话接通后,先是三秒钟左右的沉默,随后,传来了一个经过干扰器干扰过的声音,先说了一句,“hello,SCI的各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意思像是问——谁开口?
不过还没等两人说话,就听包拯说了一句,“你是什么人?”
众人抬头看包拯,就见他语气平和沉稳,倒是有些大家长的风范。
“哦……原来是包局长。”对方说话的语气倒是显得轻松,“你们准备好了么?白队长,展博士,公孙法医,以及……各位精英们,时间有限,我就不一一打招呼了。”
众人微微皱眉——对SCI所有人都有了解么?
“如果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游戏了。”对方说。
“规则呢?”展昭突然打断他。
“规则?”
“什么游戏都有规则。”展昭道,“比如说不准杀人什么的。”
“哈哈,展博士真幽默。”那人笑得似乎很开心,“规则自然是我来制定,因为我是凶手。”
白玉堂微微皱眉,“你想怎样?”
“我给出提示,每一个提示都暗示下一起凶杀案,你们猜到答案就能阻止犯罪……猜不到,就等待下一起凶案继续找。”虽然隔着变声器,但听得出对方语气透着隐隐的愉悦,“当然了,如果你们能通过这些线索抓到我,那么就算你们赢了,游戏结束。”
“可以先问你个问题么?”展又打断他。
“可以,我很乐意跟你们交流。”对方显得非常有礼貌和耐心。
“为什么要玩这个游戏,以及……你和常言的关系。”展昭道。
“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我想弄清楚,你们是否有能力保护善良的人们。”那位凶手说的平静,“而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我是她的歌迷。”
“你说保护善良的人,那你杀的都是不善良的人?”白玉堂问。
“是的。”那人回答,“我杀的,都是无耻之人。”
众人对视了一眼——又是无齿啊。
“第一个提示。”那人开口,“日记。”
“日记?”包拯皱眉,众人都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满满的一箱子常言的日记本和剪报,难道说线索在日记里边?
“就两个字?”赵虎惊讶。
“这位应该是齐乐小姐的男朋友。”对方说出这话,所有人都皱眉——连关系网都清楚。
“不止两个字吧,日记里很多字,不过应该难不倒阅读能力奇高的白驰小朋友。”说着,那人笑了笑,“三天后凶杀案就会发生,如果你们阻止不了,三天后我还是会打这个电话,通知你们尸体的所在……加油吧各位。”说完,没有停顿,挂断了电话。
众人沉默。
片刻之后,包拯拍了拍展昭和白玉堂,“抓住他。”
两人点头,包拯转身出门了。
……
夏威夷海滩上,一块乌云飘过来,遮住了暖洋洋的日头。
赵爵抬起头,看了看被风吹得左摇右晃的遮阳伞。
“走吧,要下雨了。”白烨从远处走回来,背着个硕大的包。
“你事情办好啦?”赵爵问他。
“嗯。”白烨点头。
“我们回去S市吧?”赵爵伸了个懒腰。
“回去干吗?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办完。”白烨皱眉。
赵爵将平板电脑上正播放的,白玉堂制服杀手的视频关掉,“这次会有很有趣的事情发生,应该很精彩。”
说完,站起来甩了甩脚丫子上的沙子,“我们去围观!”

无齿凶手06 日记

“日记”!
只有两个字的提示语,还有一大箱子的日记,该怎么寻找线索?
傍晚,白玉堂将SCI全员叫了回来,集体开了个会。
首先,回来的白驰说了一下病房里两个袭击白玉堂的伤者的情况。
“他俩身份是两个临时演员。”白驰道,“说袭击你是节目安排,他们只知道是一场表演,真不知道你是警察。”
白玉堂皱眉,“什么意思?”
“这个是他们给我看的短信。”白驰将两个袭击者的手机交给白玉堂,道,“这是昨天晚上他俩接到的工作通知,让他俩去排舞场那里做一个摩托车秀。”
展昭也凑过来看信息。
“他们说临演多是这样临时接洽的,因为排舞的场地和影视城很近,所以他们也习惯了,没猜到有假。”
“影视城?”展昭不解,“排舞场附近有影视城?”
“新造的。”公孙道,“锦堂拿了那块地造了个影视城,和林若公司合作的项目,刚刚落成没多久。”
“林若……”展昭嘴角抽了抽,“大哥为什么尽找些灾星合作。”
“落成典礼当天是齐乐她们唱歌,蒋楠剪裁……没有死人哦!”公孙笑眯眯说。
众人哭笑不得,这几个衰神啊。
“那两人说,有个工作人员跟他们说是个整人视频,让他们假扮成摩托车杀手,拿着假的电击棒去袭击人……”白驰接着说。
“那电击棒是假的?”白玉堂想了想,倒也是,的确是一砸就碎了,不太牢固。
“是啊,他俩见电击棒是假的,所以不疑有他,就来袭击你了。”白驰道,“至于那两粒胶囊,他俩都是下午表演之前吃下去的。”
“什么药?”白玉堂不解。
展昭皱眉,“迷幻药之类的吧?这俩还嗑药?”
白驰点了点头,“杨凡给他们做的检查,有嗑药,。不过他们说没吸毒,就是吃些处方药之类的过过瘾,这样不容易上瘾。”
公孙撇了撇嘴,“蠢材,这种药物虽然看起来不容易上瘾,但是对人的神经系统产生的破坏是不可逆的!自杀当前卫,傻X!”
众人都点头啊点头,听公孙骂人特别爽。
“那个给他们工作的人呢?”白玉堂问。
“我去调查过了。”秦鸥道,“那是一个专门给临时演员安排工作的中间人。那份工作是有人电邮给他,然后往他账户打了钱,再电话跟他交代工作的。”
“都属实?”展昭问。
“我们查了电邮记录和电话记录,的确属实,不过对方很谨慎,没留下什么线索。”秦鸥无奈。
“那个电击棒看起来那么逼真竟然是假的?”展昭也觉得不可思议。
“从剧组拿的。”白驰道,“影视城有剧组在拍警匪片,高价制作的一匹道具,说是丢了几个高仿真道具怕有人拿出去骗人,已经报警了。”
“仿真道具只有电击枪?”白玉堂多问了一句。
白驰给了一张调查的单子,“还有高仿真的手枪!”
众人都一皱眉……如果是一起丢失的,那不太妙啊!
“三天内要看完这些日记和剪报么?”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摸着下巴,瞧着那一箱子日记发呆。
“应该能看完的。”白驰点头,不过众人都有些担心……这么一大箱子呢,会不会用脑过度累吐血啊?再说看完了又能怎么样呢?大海捞针一样,能从那么多文字里面筛选出线索解救下一位受害者么?只有三天时间……
“猫儿,分双线走吧?“白玉堂对展昭说。”
展昭点了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
“什么叫分双线走?”洛天和秦鸥以前都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好奇问。
“很久没用这招了,就是SCI分两组来办事。”赵虎帮着回答。
“你挑人。”白玉堂跟展昭说。
“驰驰、秦鸥加上赵祯,我要这三个就行了。”展昭道。
在一旁围观电脑部删视频的赵祯眨眨眼,仰起脸,“我好想不是SCI的……”
展昭一搭白驰的肩膀,笑眯眯看赵祯,“征用家属!”
赵祯无奈。
“我们兵分两路。”白玉堂道,“猫儿他们来查那个凶手给的提示,我们就按照正常路径来查案。”
“正常路径?”洛天好奇。
“唉,就是把这案子当普通案子来查。”赵虎勾着洛天的肩膀给他普及知识,“比如说,查看影视城附近的摄像头啊、追那批遗失的道具啊、还有常言身前的关系人啊、这个信封的线索啊……手机的线索啊……”
“别‘啊’了你。”马汉拍了赵虎的头一下。
赵虎摸头。
“你俩,也分头行事吧。”展昭突然插了一嘴,“马汉也借我用下。”
马汉有些不解地看展昭——要他有什么用?秦鸥和白驰都是脑袋很好使的类型,他又不是天才,看书还慢。
“不是吧!”赵虎挂着马汉的肩膀对着展昭哭丧着脸,“博士你怎么拆我们西皮……哎呀!”
话没说完,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齐乐揪住赵虎的耳朵,“你再卖腐!”
白玉堂吩咐完,就分头行事了。
马欣凑到公孙身边,“主上,我们呢?接着解剖那几具尸体?那个案子不是截了么?”
公孙摸了摸下巴,“对哦,那个案子截了,这个案子还没开始死人呢……”
“既然没事,放假吧!”白锦堂很不负责人地一把拽住公孙就要往外带。
“唉!”公孙拽住门框反抗,“不行!”
白锦堂皱眉,“你又没事干。”
“公孙。”展昭突然对公孙道,“你不然真的放假吧!”
“啊?”公孙睁大了眼睛。
白锦堂对展昭点头,表示——好样的,没白疼你!
公孙不满,回头看白玉堂——果然,白玉堂对展昭的决定从来都没什么意见。
展昭见公孙不解,就拉他到身边低声嘱咐,“这一切事情都发生在大哥的公司里,也许会有线索,你不妨跟着大哥几天。”
公孙想了想,“会跟锦堂有关系?”
“说不准。”展昭一摊手——总之是条线。
公孙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只是在他点头的一刹那,已经被白锦堂拖走了。
等两人走了,马欣指着自己问展昭,那意思——我呢?
展昭想了想,拍了拍她肩膀,“我想喝食堂的柠檬茶还有吃三文鱼三明治。”说完,往沙发上一靠,翻看一本日记。
白驰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马欣说,“我想吃冰激凌,香草味的。”说完,也去看日记了。
众人纷纷下单表示要的下午茶,马欣捧着一叠单子,扁着嘴去做跑腿的了。
秦鸥负责看剪报,他比较细心。
马汉看了看左右,赵虎他们被白玉堂安排了具体的调查工作,都出去了,只有他还站在办公室里。
看了看展昭,展昭已经开始看日记了,马汉犹豫了一下,弯腰,伸手想去拿一本日记。
但是展昭突然移开眼前的日记本,对马汉说,“小马哥,你也放假三天。”
马汉愣在当场——没明白什么意思。
展昭指了指门口好奇往里张望的陈嘉怡她们,嘉怡耳朵尖啊,一听到马汉能放假,赶紧探头进来看,边拿出手机准备问经纪人自己有没有假。
马汉看了看嘉怡等人,再一次回头看展昭——怎么个意思?
“你跟着嘉怡吧,这几天嘉怡正常开工,不要请假。”展昭说着,继续看日记,目瞪口呆的马汉被心花怒放的陈嘉怡拽走了。
展昭正看着,感觉身边有人恼怒地瞪着自己,他一转脸……看到齐乐的大脸。
展昭一挑眉——吓一跳。
“我呢?!”齐乐不满地问展昭,“为什么不用虎子盯着我?”
展昭笑了一下,“我一会儿会发短信给蓝西的,他盯着陈瑜的同时会顺带盯着你,家属征用,不用白不用。”说完,拍了拍齐乐的脑袋。
齐乐张大了嘴摸着头看展昭,“你没干什么吧?分裂了还是催眠了。”
展昭眯着眼睛瞧她,这姑娘跟赵虎还真配,一样那么二却。
很快,不相干的人都离开了,留下SCI的众人,为全新的案情奋战。
“你让人盯着那些人,觉得他们会有危险?”赵祯到了展昭身边坐下,随便拿了本日记翻看起来,问展昭,“但是电话里那人说要杀的都是无耻的人,这几个姑娘都心地善良。”
展昭双腿架在沙发手把上,笑眯眯,“应该不会威胁她们的安全,只是……”
“只是全S市每天会死很多人。”分派完了任务的白玉堂走了进来,帮着展昭解释,“这种三天后通知的威胁完全可以变得无意义,比如蹲守在电视机旁看新闻,三天后谁死了,打个电话来SCI。又或者在医院门口等着,三天后哪个出车祸的送去医院抢救无效死了,打电话来SCI……怎样让这种威胁变得有意义,能真正威胁到SCI呢?”
赵祯点点头,“让凶杀案发生在身边,特别是家属的身边,这样是最好的示威,也表示对方赢得漂亮。”
展昭满意点头,关键时刻还是玉堂牌翻译机好用,想译哪段译哪段。
“哥。”
这时,已经看完了一本日记的白驰抬起头来,跟展昭说,“常言的性格似乎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她的日记是纯粹记事性质的,基本没感情记录,或者很少……有些像工作笔记。”
展昭点了点头,的确,常言其实并非多愁善感型……或者说,就算她多愁善感,也不是那种会用纸笔抒发感情的人,写的都是今天干了什么、吃了什么、天气怎么样,碰到什么人之类的叙述性文字。
“没有感情起伏,也找不到重点。”白驰翻第二本,边问展昭,“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点?”
“点?”展昭翻个身,笑眯眯看白驰。
“比如说,感情瓜葛、见到的陌生人、她的歌迷之类的……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白驰问。
展昭摇了摇头,“你就无目的地看下去吧,不要太累。”边说,边摸了摸白驰的头,又问翻完了一本剪报的秦鸥,“剪报给你什么感觉?”
秦鸥抬起头,“带文字的内容非常少,大部分都是些图片,贴得很经济。”
“经济?”展昭好奇,“什么意思?”
“就是……我也帮小易做过剪报,他们美术课有要求。剪报大多讲究排版啊、艺术感、美感什么的……但是常言有空地方就贴一张,满得连一点空隙都没有……”
“哦?”展昭伸手,“我看看。”
秦鸥递过去一本给他。
展昭翻了翻,笑了,“有一点点强迫症,不过么……她做这些剪报不是为了记录什么,或者表达什么……只是单纯地在搜集资料。”
“资料?”白玉堂以为有线索,“什么资料?”
“类似我写作要收集的素材一样,她的这些剪报,应该是用来提供音乐创作灵感的。”展昭放下剪报,站了起来,开始在SCI的办公室里缓慢地转圈。
众人就看展昭背着手,以极慢的速度围绕办公桌转一圈,自言自语说一句,“日记?”
接着再去转一圈,再一句,“日记……”
“头儿。”
蒋平忍不住抬起头,跟白玉堂说,“展博士这神叨劲,要是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会不会和赵爵一样?”
白玉堂抬头看了看,开口,“猫儿。”
“嗯?”展昭停下脚步,看他。
白玉堂招招手,意思是——来这边。
展昭走过来。
白玉堂拍了拍桌子。
展昭在桌子上坐下。
这时候,马欣买了众人的下午茶来了。
白玉堂将冰柠檬茶和三明治塞到展昭手里。
展昭坐在桌子上,啃起了三明治。
“有没有想到什么?”
等展昭三明治啃完了,白玉堂突然接到了一个短信,看了一眼,就抬头问展昭。
“嗯……”展昭摸着下巴,“感觉没什么动力……”
“你需要动力?”白玉堂笑了,拿起手机发了条短信,将手机给他。
展昭接过手机看了看,就见两条短信。
一条是发到白玉堂手机上的,内容是,“提示语是什么?”
展昭微微皱眉,虽然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莫名这几个不相干的文字这样排列就透着一股浓浓的欠揍的味道。
看了一眼发信人,果然——赵爵!
展昭眯起眼睛,就见白玉堂回了一条短信——日记。
展昭瞅着白玉堂,“你怎么可以把案情告诉他,他是坏人!”
白玉堂摸了摸展昭的头,“那个坏人可是你的动力,如果他先猜出来,猫儿,没面子啊。”
说完,白玉堂去一旁帮着看日记了。
展昭抱着胳膊坐在台子上——日记……也许……
“等一下!”
这时,展昭突然扑过去,将箱子里所有日记都找了出来,按照年月日一排列,挑眉,“少了一本!”
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会少?月份都是对的啊。
“日期有问题!”白驰快速扫了一遍数字后,“少了几天,应该有很薄很薄一本,她特地单抽出来写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我知道那本在哪儿!”
这时,白玉堂的手机又“喵”了一声。
白玉堂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将手机递给展昭看。
就见是赵爵发来的,内容是——日记齐全么?有没有缺失?
展昭一挑嘴角。
白玉堂回了一条给赵爵,就见写的是——猫儿先你一步想到了。
展昭满意点头。
没一会儿,又喵一声,就见赵爵回过来一个恼怒的表情符号。
展昭两边嘴角翘起。
白玉堂问他,“动力不错?”
展昭点点头。
又一条短信发过来,还是赵爵的——我知道少的日记在哪儿。
白玉堂回了一条——展昭之前说过了。
……
片刻后,赵爵发来了一个掀桌的表情。
展昭抱着胳膊抢过手机,发了几个字过去,放下手机,拽上白玉堂,“走,找日记去!”
SCI众人好奇地凑过来看白玉堂的手机,就见展昭发的几个字是——展昭完胜!
众人默默对视了一眼,这回,该轮到赵爵那边有动力了吧?
……
白氏集团酒店顶楼的豪华包间里,白烨无奈地看着边砸手机边骂街的赵爵——大老远跑回来找罪受!何苦来的?

无齿凶手07 直觉和推理

少了的一本日记在哪儿?
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并排往外走。
展昭突然问白玉堂,“你知道么?”
白玉堂想了想,“大概知道。”
“那我们上哪儿找?”展昭似乎是想考考白玉堂。
“我们要去找个人问问吧?”白玉堂问。
展昭微微一挑眉,“也对,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和赵爵更早猜到才对。”
白玉堂听到展昭这样说,倒是有些不解,“怎么说?”
“因为跟感情有关系。”展昭认真说,“我和赵爵这方面都不太正常,你比较正常。”
白玉堂无奈,摸了摸展昭的头,“哪里不正常?”
展昭打开车门,做到副驾驶的位置,“这个案子很特别。”
白玉堂发动车子驶离,边点头,“这个案子,我们有机会阻止凶案的发生,相反的,如果失败了,那么就会眼睁睁看着人死去。”
展昭和白玉堂去找谁?
白玉堂先打了个电话给马汉,问他,染少七是不是跟他和陈嘉怡在一起?
马汉点头,说陈嘉怡担心染少七的情绪不太稳定,所以先送他回家,照顾他。
白玉堂点了点头,问马汉,“你帮我问一下染少七,如果常言要藏起一封写给他的信,会藏在哪里?”
马汉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走过去,问染少七。
染少七此时捧着茶杯,沉默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会藏在西山山顶上的公园城堡西门的门廊石墙里边。”
白玉堂听到这长长的答案之后皱眉——西山……
“好远啊。”展昭也皱眉。
“开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爬到山顶找到那个公园的门廊至少也要一个小时。”白玉堂叹了口气,“看来是体力活啊。”
“怎么了?”马汉问白玉堂。
“没什么。”白玉堂听马汉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知道他嫌闷,别人都查案他无所事事,应该是熬不住了,就道,“对了,你觉得染少七是好人还是坏人?”
马汉愣了愣,连一旁展昭也转脸看白玉堂。
马汉想了想,问,“站在哪个立场上回答?”
白玉堂失笑,“随便你。”
马汉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能听到脚步声和关门声。
马汉关上房门,到了走廊里,无所谓地回答,“我讨厌这种男人。”
展昭托着下巴对着免提的电话问,“哦?为什么啊?他是国宝级艺术家。”
马汉走到窗台边,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回答,“他除了会弹琴还有其他价值么?”
“哇……评价好低!”展昭啧啧两声,“你喜欢听常言的歌么?”
“听不懂。”马汉叼着烟望窗外,染少七的别墅四周围种了很多树,视线不是太清晰。
“她用中文唱的喔!”展昭提醒。
“我比较喜欢听齐乐她们乐队的。”马汉回答。
“哦?”展昭很感兴趣地想分析一下马汉的心理,不过白玉堂打断了他,“凶手说要杀的都是坏人,如果你觉得他是坏人的话……”
展昭转脸看白玉堂,很好奇,“你觉得凶手第一个要杀的是染少七?有什么推理依据么?”
白玉堂关掉了通话键,无所谓地说,“感觉而已。”
“哦?讲直觉?”展昭兴奋了起来,白玉堂的直觉一直是他最想研究的心理学课题!
“我只是觉得,如果我是常言的歌迷,那么我第一个想弄死的就是染少七。”白玉堂淡淡道。
“为什么?”展昭笑问,“杀情敌么?”
“不是,是让他下去陪常言。”白玉堂道,“如果爱可以等价,那么一命还一命,很正常!”
展昭摸了摸下巴。
“在马汉看来,染少七的爱一点都不值钱。”白玉堂淡淡道,“他最爱的是他的音乐,第二才是常言,但是常言最爱的是他,第二才是自己的命。所以如果我很爱常言,我一定先弄死染少七,让他还常言这份情。”
展昭眨了眨眼,“直觉和感情啊……你的推理方式果然不同啊。”
“这需要什么推理。”白玉堂失笑,“只是普通人的感情而已。就好像现在如果常言的歌迷知道了常言生前为染少七付出的,而染少七始终不敢公开和她的感情,很多人都会骂一句‘你怎么不陪她去死?’只是大多数人都是说说,不会去做。”
“那你是根据什么知道日记被常言藏起来了,这个地方只有染少七知道?”展昭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白玉堂问。
“很简单的推理,常言这辈子基本就是为她师父活着的,所以她藏东西的地方一定跟染少七有关系,所以问染少七会有线索。”展昭道。
白玉堂笑了笑,没说话。
“笑什么?我的推理有误?”
“没,你的推理一直都正确。”白玉堂回答,“不过一点都不浪漫。”
“浪漫?!”展昭眯起眼睛,“这个抽象的、没有理性的、心理学无法解释的词是我最讨厌的词汇之一。”
白玉堂哭笑不得。
展昭戳戳他,“你继续说,浪漫的推理是怎样?”
白玉堂想了想,“你之前也说了,常言的日记里面基本都是叙事的,没有什么感情描写……大概是因为她此生恋无所恋,所以没什么值得写的。不过陈嘉怡也说了,她和染少七恋爱的这段时间很开心,我想,她特意抽出一本来,那本上可能没有任何叙事,只有写她恋爱这段时间的点滴感情。”
展昭皱眉,“毫无根据的推理啊……”
“所以我只是猜想。”白玉堂道,“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如果我是她,我会把这本记录恋爱时候每一点快乐的日记藏在一个只有染少七能找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样,等到日后某一天染少七故地重游,突然发现……这本日记会是他一生的回忆,就好像自己还陪伴在他身边一样。通过这个方法把日记交给他,比直接给他,要浪漫的多。”
“你认为那日记等于是常言给染少七的情书,所以对方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染少七……”展昭皱眉,“有意思。”
“你相信我的直觉?”白玉堂问。
展昭托着下巴,“虽然一直无法解释,不过貌似都挺准的,赵爵说你遗传有野兽的血统!”
白玉堂无奈,“没准是错的呢,还是去找日记,你推理一下保险点。”
“那染少七那里要不要人保护?”展昭问。
“放心吧,马汉在呢,再说对方也说凶案发生在三天后。”白玉堂道,“看了日记再说吧。”
展昭点头,想了想,悄悄摸了白玉堂的手机,缩到一旁发短信。
白玉堂要开车,余光瞥见展昭偷偷摸摸的,不解,“你给谁发短信?”
展昭瞥了他一眼,“小心开车!”
白玉堂也不问了,开车赶往西山。
展昭给谁发短信?
他给赵爵发的,他发了条短信给赵爵,“你猜日记里写的什么?”
没一会儿,赵爵发了一条回来,“你看完了?”
“没看到,日记还没到手,你猜猜里边是什么!”展昭发了个吐舌头的表情过去。
很快,赵爵发了个撇嘴的表情回来,顺便加了一句,“这怎么猜?那种凡人通常会做出很多失常的事情。”
展昭又噼里啪啦打字,将白玉堂的猜测打了一遍发过去给赵爵,问他,“你觉得呢?”
半晌,赵爵回了一条过来,“这个是根据什么推理出来的?”
“小白说是直觉。”展昭继续发短信。
良久,赵爵发了个摊手的表情过来,“姓白的果然是心理学无法企及的领域。”
展昭似乎心情不错,没再回了。
过了一会儿,赵爵又发了一条过来——你干嘛跟我说这个?
展昭想了想,噼里啪啦按了一串过去——你也理解不能,我就放心了!
赵爵那边发了个笑脸过来——乖猫!
展昭发了一个笑脸回了句——傻帽!
之后,展昭美滋滋将手机收了,看路边风景。
那头,白烨看着第二次掀桌的赵爵,“你一天跟手机吵了两回架了,不如我们回去吧?”
“不要!”赵爵气呼呼踹一个沙发垫,“死猫!”
……
马汉掐灭了烟蒂,打开房门回到客厅。
染少七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毕竟年岁已大,又受了不少的刺激,脸上十分憔悴。
陈嘉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发着呆。
马汉走到窗边,顺手拉上了窗帘。
陈嘉怡回过神来,转脸看……马汉站在窗帘后边,单手轻轻撩开一点点缝隙,往缝隙外面看。
陈嘉怡侧身趴在沙发的把手上,看着马汉的侧颜,回想到一些过去。
她和常言情同姐妹,找到男友后,自然会带给她看。
常言曾经问他,“你是大明星,他是狙击手,上演现实版保镖么?他冷得跟块石头似的,长得是不错,但你想要帅哥的话一抓一大把,看上他什么了?”
嘉怡发着呆,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对了,自己好像这样跟常言说,“这个男人手断了还能把我从窗台外面拉进来,当时他还不爱我。如果他爱我,他的爱该有多强大?我该有多幸福?”
“嘉怡。”
陈嘉怡抬头,见马汉回头叫她,神情比往常严肃。
“嗯?”陈嘉怡站起来,知道可能有什么情况。
“这别墅有没有地下室?”
陈嘉怡想了想。
这时,只是处于休息状态的染少七醒了过来,他大概听到了,就说,“有的,有个储物间。”
马汉对两人招了招手,那意思——都起来。
嘉怡扶着染少七起来,三人快速往地下室的方向跑。
“出什么事了?”染少七问。
马汉打开地下室的门检查了一下,内外两扇门,很安全,不过不算太隐蔽。
“进去靠墙站,等十分钟左右。”马汉边对嘉怡说,边掏出枪来。
陈嘉怡一句废话都没说,先扶着染少七下去,随后,快速回身在马汉面颊上亲了一口,“小心哦。”
马汉点点头,等她下去之后,关上了地下室的门。
马汉走到地下室的外门口站着,前边是长长的回廊,四面没窗户。
马汉拉开枪栓,算了算……大概不需要十分钟,边想,边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虎正在影视城查监控录像呢,瞧见好几波剧组在拍戏,还蛮有意思……这时,电话响了。
赵虎一见是马汉打来的,接通了就说,“我说,才分开一会儿你就想我……”
赵虎话没说完,就听到那头枪响。
“擦!”赵虎一蹦,飞扑向汽车,发动了车子那头电话已经挂了。
赵虎拨通白玉堂电话,“头!我西皮那儿放枪呢!”
而接到了电话的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
展昭摸着下巴,“也就是说你的猜测是对的了?”
白玉堂对赵虎说,“给他拉点支援过去,他在染少七的别墅呢。”
“我就快到了!”赵虎飞车到了染少七的别墅,拿出枪往里跑,心说——给我留两个!
不过可惜,赵虎到了别墅地下室入口的地方,就见三个拿着枪的杀手肩膀上挨了一枪,这打得准的啊,每个的位置都一样,从锁骨和肩膀的凹槽射穿过去,不伤内脏不放血,不过疼死你!
三个杀手都被拷了,马汉正打电话找救护车呢。
房间里,染少七和陈嘉怡已经上来了。
嘉怡捧着脸正翻花痴,目测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
“什么情况?”赵虎问马汉。
马汉看了看那三个杀手,道,“有些奇怪。”
“是啊,不说三天之后才杀人么?怎么来那么早?”赵虎皱眉,“不讲信用?”
马汉也想不明白。
……
“一点问题都没有。”展昭双手枕在脑后,慢条斯理地对开着车,同样困惑的白玉堂说,“他们大可以抓了染少七,三天之后再弄死他。”
白玉堂皱眉,“他玩花样?”
“换句话说……”展昭道,“这三天,染少七还是有危险。”
白玉堂也沉了脸,“看来要找包局找增援了,我们的人手除了查案,还要分出一部分来保护被对方盯上的对象,而且日记还得分析,万一三天后,他杀的是跟日记有关的别人……”
“这个凶手非常的聪明。”展昭手指轻轻敲着车窗玻璃,“一道题,有无数的答案,看来,我们也得换个法子对付他,不然就只能让他牵着鼻子走。”

无齿凶手08 隐藏的线

展昭和白玉堂的车子终于到达了那个偏僻的公园,展昭下车,仰起脸“遥望”山顶上那座城堡,皱眉,“哪个不要脸的设计的这么个东西,海拔如此之高!”
白玉堂停好车子下来,目测了一下山的高度,知道展昭估计要炸毛了,这山说高不高不过也不算低,直接爬上去对于展昭这个一直处于静止状态的懒人来说,估计够呛。
“要不然你在这里等,我上去?”白玉堂问出口,见到展昭脸上满意的笑容,又摇摇头,“不行,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下边,跟我一起上去。
展昭眯起眼睛一脸嫌弃地看了看通往山顶的台阶,之后就开始四处搜寻有没有缆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不用找了,缆车修建中。”白玉堂指了指一旁的一个牌子,拽住死活不肯上去的展昭,踏上了通往山顶的台阶。
走了大概五分钟之后,展昭提议,“我们休息半小时吧?”
白玉堂感觉自己就是踩着蚂蚁上来的,都快被慢死了,而且展昭看着也不累,这猫就是懒而已!想罢,白玉堂一把拽住他,“走快点!不然天黑了你想在古堡过夜不成?”
说完,拉着展昭就快步往上跑。
“超速了!”展昭不满,不过拽不过白玉堂,被拉着一路小跑,上山。
两人的山路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其实是小跑,终于是到了山顶。
白玉堂往山下看了看,点头,风景不错空气很好,再转脸看看身边的展昭。
这会儿,展博士正优雅地坐在一个长凳上喘气,边看手表测着自己的脉搏。
白玉堂见他貌似也不是累到上气不接下气啊,就笑,“也还行啊,一会儿下山就不累了。”
展昭抬头,看了他一眼,累得没气力毒舌了。
“走了,城堡在那边。”白玉堂要去拽展昭。
展昭拒绝站起来。
“走啊,不走天黑了!”白玉堂强行拉了展昭往前走。
展昭郁闷,“我今天用掉了一年的运动量,今晚我要吃好吃的,连着补充十天的体力……啊,累得不想说话。”
白玉堂哭笑不得。
“这公园什么时候造的?”白玉堂观察了一下,环境真的不错,不过离市区也实在太远了,山下四周围有不少在建的小区,可能投资方是觉得过几年会热闹起来吧。
“常言和染少七怎么会跑到这儿来谈恋爱,也够诡异的。”白玉堂走向那座城堡,发现已经修建完善了,只不过是个壳而已,里边四通八达,有楼梯有回廊,但是没房间。
“这设计还是挺巧妙的。”展昭看了看四处可见的方形窗户,“外边的树枝和窗户的角度都刚刚好,阳光充沛的时候一定会产生十分明显的丁格尔效应,再加上古堡内部阴凉光线暗,会出现美丽的光斑,只能说设计师是个有心人!另外,找到这样的地方来谈恋爱,常言和染少七也是挺浪漫的么。”
两人还真是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染少七描述的那个门廊石墙与屋顶接缝处,找到了一块松动的砖头。
将那块砖抽了出来,发现只有半块,里边藏着一本卷起来的日记本,很薄一本。
展昭翻开看了看,就见里边写了大概六十页的文字,看来是两个月左右的日记。
“嗯。”
展昭就要翻着看,白玉堂拉他一把,“回去再看。”
“哦。”展昭收了日记正要往外走,白玉堂突然停下脚步……望向斜对面的一个窗口,顺手,将展昭拽到了自己身边。
展昭往窗口的方向看了看,问白玉堂,“怎么了?”
“有人在。”白玉堂低声说了一句,随后皱眉,“跑了。”
“会不会是凶手?”展昭问。
白玉堂到了窗口往外望,外边是小路和树林,没有其他人,视野也不好。
“这里毕竟是对公共开放的公园。”展昭摸了摸下巴,“不过鬼鬼祟祟的也是有些可疑。”
“一路都有摄像头的,回去让蒋平查查。”白玉堂拉着展昭下山。
下山路比较好走,展昭边走,还边哼哼着一个奇怪的调调。
白玉堂有些不解,等下山发动车子,问展昭,“你刚才哼什么?”
“常言的歌。”展昭调整了一下座椅的角度,抽出那本日记来翻看。
白玉堂开车回SCI,中途接到赵虎他们的来电,袭击染少七别墅的三个都是杀手,不算很厉害,但也是职业的杀手,有武器,无身份。三人都受了伤,去医院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被羁押,王朝和张龙已经在审问了。不过收获不大,他们都是通过买家电邮联系,到指定的地点拿一半定金,办完事后再收尾款。
审问一点难度都没有,他们把能说的都说了,对方开价让他们绑架染少七。
“多少钱?”展昭好奇想打听一下杀手们的价钱。
“绑染少七三人共十五万块。”赵虎在那头回答。
“这么便宜?”展昭不满,“有没有搞错啊?染少七身家多少呢!”
“这帮小子都是菜鸟新丁,而且对方告诉他们,绑架染少七没难度的,并且叮嘱了他们,除了染少七,不要伤害其他人,特别不可以碰陈嘉怡。”赵虎在电话那头小声说,“幸好啊,不然小马哥估计不是打肩膀是直接爆头了。”
白玉堂挂了电话,问展昭,“你怎么看?”
展昭在听电话的同时已经大致地翻了一遍日记,“很奇怪。”
“日记奇怪还是对杀手的要求奇怪?”白玉堂问,边观察后视镜。
“都奇怪!”展昭道,“常言的这本日记和其他所有日记的风格差异都很大!”
“伪造的?”白玉堂问。
“这倒不会,字迹是常言的没错,而且组织语言的习惯以及语气都是一个人,只是感情充沛。你的猜测一点都没错,里边是写的她和染少七的感情,你果然有野兽的直觉!”说着,展昭问白玉堂,“你为什么一直看后视镜?”
“后面那辆车一直在闪灯,感觉很怪异。”白玉堂说到。
“闪灯?”展昭凑到窗边看后视镜,就见后面有一辆黄色的车子……
“啧。”展昭摸着下巴品评了一下,“车主的审美值得商榷,两厢车还黄不拉几的,又圆……远看像半个鸡蛋。”
白玉堂适当减缓了一下车速……不过就在他减慢车速的同时,那辆车一拐弯……从岔道走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
“可能是巧合?”展昭问。
白玉堂一挑眉,“只是给我感觉,像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
“他可能喜欢你的车吧。”展昭一耸肩,“还是你又有野兽的直觉了?”
白玉堂笑了笑,加快速度……赶回警局。
……
“你刚才看到没?”
“看到了!好难得来公司啊。”
“你看老板心情多好!”
“是啊,跟他说话的时候好温柔!”
……
白氏集团大楼一层的前台接待处,几个漂亮的前台小姐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时,双胞胎溜溜达达走进来,小丁看到这情况,凑过去,“有什么八卦?“
“啊!副总!”几个姑娘笑嘻嘻说,“你猜今天谁跟老板一起来的?”
“谁啊?”大丁翻看着一会儿要交给白锦堂的行程,心说他带谁来都没用啊,今天忙死!
前台的领班对着双胞胎做口型——大嫂!
双胞胎眯起眼睛——哦呀!难道公孙放假是真的?那岂不是有限制级看?
两人赶紧跑进电梯,准备去看热闹。
白锦堂办公室里,公孙坐在沙发上,架着腿翻看报纸。
白锦堂坐在办公桌边,眼前放着一大堆的财务报表和要签字的文件,只是他完全无心工作,只是优雅地靠在办公椅上,端详着公孙。
公孙认真看着报纸上关于常言的一些报道,最近追悼常言的活动很多。其实原本常言虽然也很有名,但远没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人有时候是很有趣的,活着的时候只是刹那辉煌,离去之后,却变成了永恒的追忆……可如果没有在最辉煌的时候离去,那结局也往往是灯火熄灭,辉煌不再。活着的人,总有走下神坛的一天吧……
公孙正在胡思乱想,就感觉身边有气息,抬头一看,白锦堂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他对面的茶几上,正饶有兴致地看他。
“干嘛?”公孙拿着报纸问他。
白锦堂伸手,将公孙手里的报纸抽走,又将他的眼镜拿了下来。
公孙习惯地微微眯起眼睛,好看的凤目眯起来,长长的睫毛将眼睛遮得朦胧……
白锦堂伸手,轻轻用食指的关节蹭了蹭公孙的面颊,感受着皮肤接触带来的那种微妙触感……无论与公孙相处多久,只要肌肤亲近,就会有一种电流一样的东西涌入血液,说不出的悸动。
“你好像在上班。”公孙伸手,拿回眼镜戴上,胳膊肘靠在白锦堂的膝盖上,仰着脸看他……
白锦堂低头,手指顺着脸颊轻轻划到下巴上,点了点,“看到你不想工作了。”
公孙嘴角带着笑容,唇色润泽……白锦堂自然毫无抵抗,而且……为什么要抵抗?
双胞胎推门进来的时候,果然看到两人又粘到一起了。
这俩显然是成年人,大大方方在办公室搞暧昧。
大丁撇嘴,“老大。”
白锦堂斜了他一眼,满眼嫌弃——电灯泡!
大丁晃了晃手里的记事簿,“你今天好忙!”
“全部推掉!”白锦堂一挑眉,斩钉截铁。
“那怎么行!”小丁惊骇,“今天好几单生意要谈!”
白锦堂还想推,公孙伸手摸了摸他领带,“我跟你去吧。”
白锦堂惊讶地看公孙,“你跟我去谈生意见客户?”
公孙轻轻扶了扶眼镜,“今天我是你秘书……”
双胞胎倒抽了口冷气……要死了!
果然,就见白锦堂眼瞳的颜色都似乎淡了些,对双胞胎一摆手。
“抓紧时间啊!”小丁和大丁往外跑,边嚷嚷,“半个小时后要出发的!”
关门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瞬间上升……小丁捂着眼睛,“唉妈,限制级啊!”
大丁摇头,帮着把门,省的有哪个部门的跑进去汇报工作被吓着。
“一会儿第一趟要跟谁谈?”小丁看大丁的记事簿。
“跟老叶谈新地皮的事情,不过要先去参加他的酒店落成典礼,貌似他还得了个什么奖。”大丁算了算时间,“估计要一个多小时,还得参加个小型酒会顺便剪个彩。”
……
半个小时后,白锦堂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拉着没了西装外套的公孙。
出门,白锦堂给公孙整领带。
楼下一群姑娘们捂着嘴抽气。
大丁撇嘴——要不要这么高调啊?!
“去弄条西装来。”白锦堂对小丁说。
“公孙之前的西装嘞?”
白锦堂微微一笑,“破了。”
双胞胎呲牙——禽兽啊!

无齿凶手09 跟踪者

公孙和白锦堂坐电梯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已经有人送来了一套修身西装,尺码颜色样式都十分适合公孙。
双胞胎帮公孙清空了一楼大厅的洗手间,公孙进去换衣服,白锦堂就在门口等他。
单手插着裤兜,单手拿着双胞胎给他的工作流程安排,白锦堂霸气地站在过道里,两边小职员都不敢靠近。
白锦堂的确生人勿近,公司内部各种关于他的传闻,有说他以前是黑手党,有说他和家族不和、也有说他曾经做过无数惊天动地的事情……
可是,每一个在白氏工作过的人,都会清楚地告诉你,无论白锦堂在传闻里有多可怕,现实绝对比传闻更厉害一百倍。
白氏企业的员工们,无论是扫地的阿姨,还是高层主管……都搞不清楚这个高深又沉默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敲门进总裁办公室,需要很大的勇气,因为进去后,白锦堂可能只是背对着你,对着窗外发呆,又或者只是在低头看着一份文件……那时候,气氛沉默到吓人,但你却需要跟他汇报工作。这个过程中,你甚至会怀疑他是否真的听到了,但事实却是他的确听到了,而且他的回答完全没有任何情绪。哪怕是他平静地讲出,“不错、很好”这样的评语,听到的人也会怀疑,他是否是在说,“垃圾、蠢材”之类的……
总之,这个男人不可捉摸。
然而……这样一个男人却被另外一个男人吃得死死的。
痴缠!
大概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白锦堂和公孙的爱,一份属于成年人的,无拘无束的爱情。
也许平时他们的性格都太过冷漠,唯一的释放口就是这份爱。这种爱情,汹涌澎湃,浪漫又放浪形骸,让人不知道该怎么看待。反正,他们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因为这两人都是又魅力非凡。
公孙换好西装后走出来……白锦堂就将手里的日程表扔了回去。
大丁赶忙接住,无奈——人家不爱江山爱美人,他们大老板在公孙美人面前,江山就好像洗手间里要被冲掉的一泡屎……
白锦堂第一时间伸手给公孙,抓住伸过来的那只手,也不管身边是否有其他人,将人拉过来,整理西装的每一处细节。整理妥当后,拉着公孙的手正大光明甚至招摇过市地从人群中走过,出门上车,对双胞胎轻轻一摆手。
小丁赶忙发动车子,真想给白锦堂磕一个,喊声“遵旨”……
“先去哪里?”白锦堂总算是想起正经事来了,问双胞胎。
大丁拿出一张请帖,道,“先去老叶的新店开幕小酒会,之后谈生意。”
白锦堂望了望天,“也就是交际了,浪费时间。”
大丁眯着眼睛瞧他,“交际是必须的!你去晃一下就行了,给老叶长长面子么。”
白锦堂打了个哈欠,“看着一旁看一份报纸的公孙,总觉得带着公孙谈生意很新鲜不过也浪费了大好时光,一起去旅游才好呢。”
“到了。”双胞胎停下车,众人下车。
公孙仰起脸看了看新造好的豪华酒店,从审美上鄙视了一下酒店的主人,同时……
“锦堂锦堂。”公孙对白锦堂招招手。
已经走出去的白锦堂回头,见公孙对他招手,就走了回来。
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嘭”一声巨响。
随后,人群爆发出尖叫声。
白锦堂都没回头,只觉得太阳穴痛啊……一跳一跳的。
公孙摸了摸他下巴,“乖,不是你的错,都怪今天没塞车。”
白锦堂无语。
这时,小丁屁颠颠地跑过来,“老大,不用谈啦,老叶跳楼摔死了。”
白锦堂再一次无语——果然。
公孙见人越围越多,还好随身带着证件呢,就走过去,让保安们拦开人群,自己蹲下查看尸体。
“又死人了?”
白锦堂抬头,就看到林若插着裤兜晃过来,“果然江湖传闻是真的啊。”
“什么江湖传闻?”小丁好奇。
林若伸手一指白锦堂,“婚丧嫁娶千万别请他,死神附体!”
白锦堂只能接着无语。
“不用打电话报警了。”这时,公孙走了回来,“直接打给你两个弟弟吧。”
白锦堂微一挑眉。
公孙指了指嘴巴,“又一个牙齿松掉的。”
白锦堂皱眉良久,忽然问了句,“也就是说,问题其实不在我身上。”
公孙眨眨眼。
良久,小丁拽着大丁小声说,“原来他有介意哦!”
“是啊!”大丁也感到意外,“他还是介意的哦!”
“今天就是跟老叶谈事情是吧?”大白问双胞胎。
“嗯……都和他有点关系,估计什么都谈不成了。”
没等大丁说完,白锦堂一拉公孙,“放假。”
公孙赶紧拽住车门,“我要验尸……”
白锦堂将公孙塞进车里,“你的任务是跟着我,验尸不是还有你徒弟么,给年轻人点机会。”说完,用安全带绑住挣扎的公孙,发动车子,“劫持”着公孙,休假去了。
双胞胎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俩怎么办?难道要打车回去么?!
没多久,白玉堂和展昭的车子就到了。
马欣提着个工具箱,下了车直奔尸体而去,洛天和王朝四外查看情况,顺便询问相关人员。
展昭下了车就四处搜寻白锦堂的踪迹。
白玉堂不解地看他,“猫儿,你找什么?”
“大哥呢?我要奚落他两句,这个被死神附体的男人!”展昭啧啧摇头,“果然问题不出在我们身上,你想我们从事的职业碰到死人的几率有多高?但是大哥从事的职业碰到死人的几率竟然高过我们!绝对是他的问题!”
白玉堂无奈拽着神展开的展昭,去现场看尸体。
双胞胎还算有人性,留着等他们……当然了,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个时候这个地区实在太难打车。
这位双胞胎口中的“老叶”,全名叫叶富,是专做酒店生意的,也算个不小的老板,家资巨富。
展昭扫了一眼尸体,马欣正看死者的嘴巴,“和其他几个死者的死法一样的。”
展昭盯着尸体看了一会儿,皱眉,“那个凶手这么没节操?说话都不算话的还怎么玩?”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摇头,“猫儿,你讲笑?没发现不妥?”
展昭叹了口气,“这种级别的案件不用出动心理学了吧,随便推理下就晓得凶手是谁。”
白玉堂笑着摇了摇头。
马欣仰起脸对展昭和白玉堂笑眯眯,“我也知道凶手是谁了!”
展昭对她点点头,一指她,“归你了!showtime!”
马欣笑嘻嘻收起了验尸的工具,问大丁小丁,“他感情生活怎么样啊?”
双胞胎瞄了一眼尸体,眨眨眼,问,“你说公众角度还是私人角度?”
“公众角度?”马欣八卦起来。
“糟糠之妻不可弃,红旗不倒!”大丁回答。
“那私人角度呢?”
“是美女就不客气,彩旗飘飘。”小丁摊手。
“刚才跟他在一起的是哪面彩旗?”马欣问。
“嗯……”小丁对着旁边一个戴眼镜,直擦汗的中年男人勾了勾手指,“你老板刚才跟谁在一起?”
那人似乎是叶富的秘书,满头大汗,“我……这……老板他……”
“你结巴什么?”小丁白他,“老实说吧,你老板刚才跟哪个女人在一起呢!”
“是……我不是太清楚,刚才有个戴墨镜的女人,个子挺高的,从专用电梯上去的。”那秘书结结巴巴。
洛天听后,去调出监控录像,拍到了一个女人,很时髦,身材火辣戴着墨镜……
展昭和白玉堂歪头看了良久表示不认识。
双胞胎瞟了一眼,“是个模特儿。”说着,打了几个电话,告诉了众人地址。
白玉堂和展昭开车去找人,马欣着急——什么showtime啊!没有秀到!
洛天见她失望,就笑问,“欣欣,你怎么发现凶手是那个女人的?”
马欣笑眯了眼睛,还是她家叔体贴,于是指着尸体的脖子,“有唇印!看,颜色多风骚。”
洛天点头,耐心听马欣给他讲推理过程——无非就是衣服凌乱,扣子解了一半什么的。
双胞胎在一旁感慨,难怪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找大叔,多体贴。
那一头,白玉堂和展昭到了那模特儿家门口,正碰上大美女提着个箱子往外冲,看样子是像远走高飞了。
白玉堂亮出警员证,美女也颓了。
这模特儿是个混血,英文名字叫凯瑞,没中文名,是圈内挺有名的一个模特儿。她也不隐瞒,说自己和叶富是情人关系,属于纯粹的皮肉买卖,没感情没责任,她看上了叶富的钱和门路,叶富看上她年轻貌美。两人关系稳定,平日凯瑞也没找过叶富什么麻烦,叶富的老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相安无事。
“那你干嘛下毒杀叶富?”展昭不解。
凯瑞一脸惊魂未消,摇头,“我没啊!刚才他打电话来让我去参加酒会,还说要介绍白锦堂给我认识,说不定还能让我进白氏拍电影,我开心死啦!我准备给他点甜头哄他开心呢,谁知道他……”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倒也专注,“他怎么?”
“他喝了两口酒说有些不舒服,他心脏不好的,我就拿他平时吃的药给他吃!”凯瑞说着,一脸的无辜,“他吃完药也没什么,谁知道后来又说口渴,喝了两口水,突然口吐白沫就死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口吐白沫?”
“是啊!”凯瑞望天,大幅度地摆动着自己的双手似乎觉得很冤枉,“我探了探他鼻息,他竟然给我死了!我当时六神无主啊,如果叫人,那我脱不了关系。虽然我不是大明星,但要是跟他的关系曝光,那我以后还混什么?但是这么跑了,万一被你们抓到,就更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毕竟是我拿药给他吃的。”
“所以你就将他推下楼造成自杀的样子,然后偷偷溜走?”白玉堂问。
“两位帅哥,我说的都是真的。”凯瑞靠在她那辆名贵跑车的车门上。
展昭突然很好奇地问她,“你那么漂亮,职业也算体面,没有高帅富追求么?为什么要给叶富那个糟老头子做情妇?”
白玉堂扶额。
凯瑞睁大了眼睛看展昭,“你想泡我?”
展昭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夸我漂亮,问我有没有人追,还说叶富配不上我。”凯瑞一耸肩。
“哦……”展昭若有所思,“原来勾搭也跟物种□一样,有某种信号释放。”
“哈?”凯瑞没听明白。
白玉堂看不下去了,问凯瑞,“你从哪儿拿的那瓶药?之后呢?你把药瓶放哪儿了?”
“药就放在他办公桌上!”凯瑞说,“他很怕死的,所以常备着要,都在随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而且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一不舒服就拿药给他吃,我给他吃完之后放回桌子上了。”
白玉堂拿出电话,让洛天去叶富办公室找找药瓶。
洛天很快找到了,马欣取出几颗胶囊来,简单地测试了一下,就道,“队长,里边所有药丸都是毒药。”
白玉堂点了点头,问凯瑞,“叶富今天的酒会是遭际准备好了的么?”
凯瑞想了想,“这个不太清楚,叶富除了稍微好色点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挺牛的,特别工作方面。他的每一间酒店都有一层是属于他的,有办公室也有私人房间,专属电梯到达。当然了,除了办公之外也方便他和女人偷情。这一间是我第一次来……”
说着,凯瑞叹了口气,“唉……其实他对我也算不错的,本来酒店开业是定在两天后的,不过我过几天就要飞走去别的地方走秀,而且白锦堂貌似也就今天有时间……所以他特意把时间提前了,想给我个惊喜。”
“你说他原本是要两天后才来的?”展昭和白玉堂却是异口同声问。
凯瑞倒是被两人突然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点点头,“是啊。”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
展昭点点头,“如果按照原计划进行,那就是三天后。”
“叶富跟常言有什么关系么?”白玉堂突然问凯瑞。
凯瑞倒是愣了愣,“常言?唱歌那个么?刚刚过世。”
展昭点点头。
“这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叶富是常言的歌迷,可疯狂了。”凯瑞笑了笑,“他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不过很喜欢听歌,他住的地方一定会有最好的音响,他特别喜欢听常言的个,说什么,常言的歌声听着可以让他平静下来,而且不寂寞……”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这个叶富别看五大三粗的,怎么一股子文艺青年范儿。
“我想起件事情!”凯瑞突然道,“我可能知道是谁给叶富下的毒!”
……
路边,公孙坐在加油站内便利店门口一条长凳上,斜着眼睛看白锦堂。
白锦堂拿着瓶水走出来,打开瓶盖递给公孙,“加满油后咱俩继续私奔。”
公孙望天,“我明天还要上班的。”
白锦堂坐在他身边,“所以我们私奔去一个没有警局的地方。”
公孙捏住他下巴晃来晃去,“不要捣乱,加满油后开车回去了。”
白锦堂笑了笑,不过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加油站入口处停着的一辆黄色小轿车上。
公孙注意到白锦堂看了那辆车子好几眼了,就问,“干嘛?那辆蛋黄一样难看的车子惹到你?”
“他一路都跟着我们,而且大白天的闪灯不觉得很奇怪?”白锦堂说话间,加油的小弟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加满了。
白锦堂站起来,而同时,那辆车子缓缓调了个头,开走了。
白锦堂微微皱眉。
“走吧,可能只是凑巧。”
白锦堂挑眉,“这么巧?”
公孙拽了拽他衣领,“果然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走,我们回警局!”

无齿凶手10 邪恶满溢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SCI众人回家休息,由于对方似乎威胁到常言身边朋友的安全,而这么巧,那些朋友又正好都是SCI众人的朋友,于是索性都聚集到了白锦堂的别墅。
欲带公孙“私奔”未遂的白锦堂也被公孙拽了回来,似乎不太甘心。
吃过晚饭,一对一对的情侣们各自找了别墅的某个地方,逛一逛,聊一聊,生活倒是也少有的如此轻松。
白玉堂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双手随意地交握着,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S市的夜景,繁华的S市有一大半都在眼底,灯火辉煌……可能太少从这个角度来看这座城市,所以白玉堂莫名觉得这个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陌生而不真实。
展昭端着杯茶,带着身后紧跟的一大串大猫小猫上来,就看到白玉堂头戴着一个大耳麦,似乎正在听什么。
展昭到他身边,凑过去耳朵贴着耳麦……似乎是某种音乐?有些空旷的感觉。
“很少看到你听音乐。”展昭轻轻掰开一边的耳麦,问,“哪儿来的?”
白玉堂将耳麦拿下来,道,“常言的。”
展昭一挑眉。
“不是证物,染少七给的。”白玉堂边说,边将耳麦给展昭戴上,低声道,“染少七刚才跟我说,常言有天籁一样的嗓音,平时是听不到的。”
展昭按了按耳麦,“这是……”
“是常言在大教堂里唱的赞美诗,还有一些歌剧段落。”白玉堂给展昭将声音略微调大了一些。
展昭听到音质超赞的耳麦里传出来的歌声,忍不住赞叹,“人鱼该有这嗓音。”
“的确天赋异禀。”白玉堂点点头。
展昭听了一会儿,将耳麦取下来,“常言的歌声里,有一些东西。”
白玉堂不太明白,“什么东西?”
展昭盯着夜色出了一会儿神,“有个人应该会喜欢这音乐。”展昭说着,对下边的蒋平招招手,将CD取出来给他,让他传一份给赵爵。
白玉堂不太明白,“传歌曲给赵爵,不怕他笑你?”
“他不会笑我。”展昭微微笑了笑,“他会很遗憾常言死了……”
果然,大概半个小时后,赵爵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只有三个字,“真遗憾。”
“他在遗憾什么?”白玉堂问。
“常言如果在,他俩可能能成为朋友。”展昭淡淡道。
“赵爵除了你,还能跟别人成为朋友?”白玉堂问。
展昭挑了挑眉,“他俩在某一点上,高度统一。”
“哪一点?”白玉堂好奇。
“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宿命会是怎样的结局。”展昭低语,“不想反抗,反抗无用,只是不甘,所以要报复,命运嘲弄他们,他们就嘲弄命运,唾弃所有幸福,摧毁所有美好,但在堕入万恶之时,又偏要小小地保存一点点希望在。”
白玉堂望着展昭,“猫儿,那究竟是善还是恶?”
“善啊。”展昭答得轻快。
“你觉得赵爵善?”白玉堂惊讶。
展昭微微一笑,眼中有淡淡的光芒,“其实某种程度上,我也跟他一样。”
白玉堂看他。
“我所认同的善,和世人认同的善不一样。”展昭低声道,“一个人,犯了罪,人们说他是恶,他后来改好了,人们又说他是善……其实这根本不是善恶的问题而是对错的问题。做错了事,接受惩罚,然后做对的事,不要伤害别人,仅此而已。善恶有时候是一条路,指引人活得更好,可有时候又是牢笼,让人永远无法过得好。”说着,展昭轻轻指了指额头,“这里贴着一个善的标签,哪怕做恶行,也是个善人。这里如果贴了个恶的标签,就算行善举,也是个恶人。世事烦琐,桎梏重重,常言的歌声异常的干净,又有一种向上升腾的空灵感。这种歌声其实并不仅仅是声线造就,而是出于常言的内心。她被命运玩弄,也许明天就会离去,厌弃世上的一切,却又留恋着一些什么,不忍离别。歌声是她的力量,替她冲破层层的障碍,高到可以俯瞰命运的程度,让她得以解脱。”
白玉堂认真听完,问,“有些事情,不经历过,谁都无法谈理解,对吧?”
展昭点了点头,笑道,“所以我最讨厌有人在劝人的时候,说‘看开点’,你都没看见过,为何叫别人看开?没痛哭过的人,没资格去评论别人的眼泪。爱常言的歌声是有理由的,歌者用自己的感情带给听者安慰,越接近的遭遇,越类似的心境,得到的共鸣也就愈多,得到的慰藉也越大,也越痴迷。”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想说,那个凶手也是个认命却有不甘的人?”
展昭点了点头,“他一定经历了莫大的痛苦,有无法违抗的宿命,却又是个极度出色的人,常言也许就是他的留恋……失去了唯一的留恋和寄托,于是才导致了他的行为。”
“所以杀常言身边的人报复命运?”白玉堂失笑,“果然是变态的逻辑。”
展昭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我也觉得。”白玉堂道,“这凶手很奇怪,要说他不聪明吧,他到现在为止手脚干净,根本没让我们抓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可你说他聪明吧,他的预告杀人和杀人行动执行起来却是洋相百出。特别是叶富那个!竟然会算错了时间。”
“也许……并不是算错。”展昭突然轻轻地一拍手,“是命运!”
白玉堂微微一愣……正这时,他的手机“喵”了一声。
白玉堂打开发现是赵爵那边传来的短信,上边只有两个字——命运。
展昭微微一挑嘴角。
白玉堂回了一条,“展昭先说了。”
没一会儿,第二条短信发过来——信号太差了!明显我快!
白玉堂笑着摇了摇头,收起手机,问展昭,“命运两个字怎么解释?”
“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可能行动不便。”展昭低声说。
“为什么做这种推测?”白玉堂问。
“一般命运难违的无非几种情况,这凶手显然有一定的条件来实施计划,经济能力应该尚可,正常人没病没灾经济条件尚可的基本都活得挺好。而他订的游戏规则又似乎表示他有很多时间,很闲,不像是有绝症的。再综合一下其他各种……我觉得他可能腿脚不方便。”说着,展昭叫双胞胎。
双胞胎在楼下,仰着脸看展昭,“干嘛?”
“常言的忠实歌迷里面,有没有腿脚不方便的?”展昭问。
双胞胎抓头,“这个么……”
“有的!”
这时候,陈嘉怡跑了过来,“有这么一个人的!”
“知不知道他的信息?”展昭问。
陈嘉怡摇了摇头,“他经常看小言的演唱会,我知道哪里能找到他的照片!”
陈嘉怡一句话,倒是将展昭等人说愣了。
随后,嘉怡打了几个电话,没一会儿,她用白驰的平板电脑打开自己邮箱,找出了一张照片来,给众人看。
众人看了一眼,明白了,原来是常言举办歌友会的时候,和歌迷的大合照。
陈嘉怡指着常言身边一个坐轮椅的年轻男子,“就是他!”
白玉堂对蒋平一挑眉。
蒋平道,“如果是残障人士那容易查!”果然,没一会儿就查到了家庭住址和身份,“他叫李睿,职业是……写童话小说的,家境不错,小时候得小儿麻痹症,下肢瘫痪无法行走,今年三十岁,单身。”
展昭微微眯眼,“就是他!”
白玉堂对众人一偏头,示意——抓人!
这次,白玉堂和展昭带着SCI众人,来了个突然袭击。
李睿住在一座高档小区,是小高层的顶楼。
白玉堂身处往上升的观景电梯——莫名觉得那一点点升高的感觉,一点点将脚下繁华尽收眼底的感觉,和常言的歌声,很契合。
“他是因为站不起来,才选择住在最高层么?”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点了点头。
到了房间门口,白玉堂按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被打开。
门内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男子,比众人在照片上看到的,感觉更加消瘦一些,神色略憔悴。
他抬头看着众人,问,“什么事?”
展昭对白玉堂点点头。
白玉堂爽快地一把将他的轮椅拉了出来。
“你们要干嘛?”李睿激动了起来,“警察也不能擅闯民宅!”
“没出示证件你就知道是警察?”白玉堂对赵虎和马汉使了个眼色。白玉堂这样做的确是属于违规或者打擦边球,他如此笃定的理由就是——他完全相信展昭的判断是正确的。
马汉和赵虎进屋转了两圈,最后打开了紧闭的书房门,看了一眼,对白玉堂招手。
白玉堂推着李睿进去,就见书房的墙上,有一张白板,上面有各种照片,包括SCI全员、常言身边的朋友,以及一些用红圈画出来的人,其中一个上面打了个叉,正是今天死亡的叶富。染少七的照片在最中间,用一把尖尖的裁纸刀,钉着。
“头。”王朝找到了变声器、寄包裹的纸箱、还有胶囊和化学药品。
白玉堂看李睿——人赃并获。
李睿愣了良久,突然笑了,“为什么?”
他茫然地抬头,看着展昭,“为什么那么快就知道是我?”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因为命运。”
“什么?”李睿惊讶。
展昭道,“染少七本来应该是可以被你绑架来的,可偏偏马汉在他身边。叶富本来应该三天后死的,可偏偏提早回来举行了宴会。你的计划完全没有错漏,可偏偏天意弄人。”
“天意……”良久,李睿笑了起来,频频点头,“对的!我这辈子都赢不了命!”
“有人在帮你。”展昭道,“那个帮你送快递还有放药的人,是谁?”
“命啊……命!”可此时,李睿已经完全听不进去展昭说什么了,他更像是个情绪接近崩溃的人偶,不停地笑,“赢不了就是赢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庸庸碌碌的人却可以快乐到老,天才却要被命运所困?出生之后便是痛苦,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白玉堂皱眉看他。
赵虎翻看着他那些详细的杀人计划,再一次感慨,要不是发现得早,他还真是准备杀很多人。
“你说你怎么那么想不开呢?”赵虎摇摇头,“钻什么牛角尖啊!对!老天对你不公平,但也有对你好的地方,你自己不珍惜,你不幸也不好让别人来负责。”
“你懂什么!”李睿对赵虎吼,“你腿脚健全!你尝过这种生不如此的感觉么?”
“擦……”赵虎一撇嘴,“脑残,懒得跟你吵。”
“你说什么?”李睿看赵虎。
赵虎干笑,“你还生不如死?你他娘的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啊,矫情。”
李睿情绪比较激动,“你……”
赵虎扭脸不想理他,摇头晃一旁去了。
众人将证据都装箱带走。
白玉堂问站在书桌前看桌上文件的展昭,“他的想法真的跟你刚才说的接近。”
展昭一笑,“这种手法叫移情,心理学上很广泛使用,我借用了一下他的心态而已。不过……他可不是常言的知音,也根不能跟赵爵相提并论。”
“那倒是。”白玉堂道,“他不是在报复,只是在泄愤,而且也搞错了泄愤的对象……应该还有其他人吧?比他更聪明的那个人。”
展昭点点头。
这时,电话响了。
白玉堂将听筒拿了起来,按下免提键。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一个声音传来,没有用变声器,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特质,声音还是比较沉稳,无感情起伏。
“你就是那个帮忙的人?”白玉堂望向门口颓废发呆自言自语的李睿。
“是啊。”
“你是故意的吧?”展昭问,“他最怕命运,你却展示给他看什么叫天命难违,彻底让他崩溃。”
“呵呵。”
“如果我们不阻止,你会一直一直让意外发生,你折磨的是李睿。”展昭道,“你也不是常言的歌迷。”
“哈哈。”对方笑了,笑得甚是开怀,“我只是碰巧发现了一个玩具而已,想跟你们玩一玩游戏,果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玩!”
“你不是跟我们玩游戏,你只是让我们看你玩游戏。”白玉堂道,“你真正要玩的,是李睿这样的人。”
“果然,SCI各个都是精英。”那人的声音里含着些品评的意味,“那么展博士能不能推断一下,我是个什么人呢?”
“你是坏人。”展昭直截了当。
“那么,各位好人,可以抓住我这个坏人么?”
在场其他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在折磨着那些弱者。”那人的声音依然平静,还带着几分享受,“我的坏,超过你们的想象,我敢说,我比你们到目前为止所对付过的所有凶手,都要坏!”
“可以这么说。”展昭点点头。
“哦?”对方似乎好奇,“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目前为止碰到的所有人害人都有理由,唯独你。”展昭道,“你害人不需要理由,无齿胶囊最适合你。”
“哈哈哈……”对方笑得像是要断气了,“那么……加油!在我折磨下一个人,害死更多人,杀死你们的亲人朋友,让你们痛苦之前,来抓住我吧。”
说完,电话挂断。
众人面面相觑,展昭望向窗口。
就见此时,白玉堂正单手插兜站在窗边,盯着楼下看着。就在刚才,一辆黄色的小轿车开走了……闪着瞪,用展昭的话形容,长得极像蛋黄的那辆车。

无齿凶手11 钟摆的开端

SCI众人回到警局,整理目前手头上的线索。
这次的案子越来越怪异,原本以为下一个就能抓到boss,没想到抓到的却都是棋子,隐藏在背后的那个人,真正的目标果然是SCI。
然而他为何仇视 SCI众人?目前还不得而知……天下可能有平白无故的爱,却未必有平白无故的恨,一定曾经有过什么交集!
“会不会是以前案件的凶手或者是被SCI逮捕过的人?”包拯有些担心,“不然为什么那么大仇怨?”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展昭拽过小白驰,“驰驰,我们这些年总共得罪了多少人?”
白驰嘴角抽了抽,这个不用记忆力超群就可以回答——肯定不少!
“他有特地提到我们身边的人。”公孙比较在意的是这个,“这表示对方对我们有一定的了解,可如果有跟踪者没理由发现不了!”
“说到跟踪者。”白玉堂问展昭,“还记不记得那次去西山一带,有一辆黄色的车跟着我们闪灯?”
展昭点点头,“就那半只蛋黄么?”
白玉堂点头,“我们昨天逮捕李睿的时候那辆车也在楼下。”
展昭皱眉摸了摸下巴,“巧合?虽然那辆车很难看,但是也并不算少见……”
“是不是一辆黄色的两厢车?”公孙突然问。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点头,看公孙,“你怎么知道?”
“我那天和锦堂到加油站的时候也看到了。”公孙道,“锦堂觉得那辆车在跟踪我们。”
白玉堂皱眉。
“那就有些可疑了。”展昭颇为认真说,“他们两兄弟都有狗狗的直觉……所以还是查一下。”
“我找一下那辆车。”蒋平根据众人提供的见到那辆黄色小车的时间,提取了附近交通摄影的录像片段,很快,他截到了这辆黄色轿车三次出现时候的车牌号码,一比对——竟然真是同一辆车。
“根据车牌,车主叫王悦,二十五岁,女性,是新闻记者。”蒋平将这位记者的地址交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对展昭一挑眉,那意思——去拜会一下么?
展昭点头,出于好奇,白驰和公孙也跟去,白玉堂还带上了马汉赵虎。众人除了继续调查,都有打电话给身边的人,让他们注意安全。
驱车来到女记者的家附近,她住得比较偏远,根据地址,是在郊区的一所老宅,宅子挺大的,估计家境不错。
白玉堂走过去按了门铃。
没一会儿,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走了出来,打开门,有些困惑地看着众人,“你们找谁啊?”
“王悦在么?”白玉堂问。
“哦,小悦住在城里不住乡下的。”老太太回答,“她大学毕业之后在市里找到工作就租在那里了。”
“你有没有她市里的地址?”白玉堂问。
“呃……”老太太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众人,问,“你们找她干什么啊?”
白玉堂拿出证件,“我们是警察。”
“啊!”老太太一惊,“小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用紧张。”展昭道,“我们找她了解些情况。”
“哦……她租的那个房子在富华街,也不是市区。”老太太道,“小悦住惯了老房子不喜欢高楼的。”
展昭和白玉堂问明白了地址之后,驱车离开。
只是车子开到了老宅看不到的巷子里,白玉堂停车。
“怎么看?”白玉堂问身后众人。
“老太太说谎。”展昭回答。
公孙也点头,“嗯,说谎!”
白驰搔头,“怎么看出来的?”
展昭伸手摸了摸白驰的脑袋,“真老实,老太太第一强调她不在,其次再关心我们是谁。”
于是众人下车……往回走。
走到大门口时,正好看到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背着大包小包出来,身后还跟着刚才那位老妇人,担心地问,“你真的没干什么不好的事情啊,不要吓奶奶……”
双方打了个照面,祖孙两人就尴尬地站住了。
站了一会儿,王悦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在?”
展昭笑了笑,“你奶奶很诚实不会骗人。”
王悦干笑,“也对,怎么可能骗过你。”
“进去聊聊?”白玉堂倒是也客气。
王悦点头,她奶奶抓着她嘱咐,“好好跟警察交代啊。”
王悦无语,“奶奶,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干!”
众人进去坐下,王悦的奶奶去倒茶。
白玉堂将三张她车牌的截图给她看,“能解释一下么?”
王悦看了看众人,对厨房里喊,“奶奶,你别泡茶了,我要跟他们出去一下。”
说着,王悦对展昭和白玉堂道,“我说不清楚,我带你们去看一些东西,你们就知道了!”
……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跟王悦一起出了门。
王悦坐在展昭和白玉堂的车里,领着众人去她租的旧房子。她的房子也在郊区,离市区不算远,人很多,品流貌似有些复杂。
展昭不解地问王悦,“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我喜欢市井一些的地方,不喜欢高楼大厦住在水泥盒子里感觉,左邻右舍都不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王悦说着,让白玉堂将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卖铺门口的空地上,“我住的房子在后边。”
说话间,王悦带着众人,来到了小卖铺后边,穿过好几条窄窄的弄堂。
王悦一路跟洗衣服的老太太、杀鱼的大叔、拔鸡毛的大婶、满地乱跑的小孩儿,还有几条院子门口晒太阳的狗打招呼打过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人缘够好的啊。
“我喜欢热闹。”王悦边说,边在最后在一个小院子前边停了下来,打开门,请众人进去。
隔壁一个大叔推着摩托车回来,看到了还挺纳闷,“咦?悦悦你不出差去了么?这么快回来啦?”
“我还没走呢。”王悦笑眯眯说。
院子里,一条大黑狗跑过来对着王悦甩尾吧,一旁的石台上还有两只三花猫在打盹,院子里有藤椅、各种花草,田园生活风味浓郁。
展昭分析了一下——这个姑娘热爱生活性格乐观,不具备杀人犯的任何特征。
王悦请众人到客厅坐下,给众人倒茶。
“这宅子是我大学毕业后租的,住了快一年了。”王悦介绍。
“你想让我们看什么?”白玉堂问。
“我给你们看的东西在灶房里。”王悦说着,带着众人往灶房走。
“还有灶房啊?”赵虎觉得房子挺新奇。
“这房子之前的租客出车祸意外死了。”王悦说,“房子的主人早就移民国外了,房子是委托中介放租的,这么巧我想租老宅,来看了一眼很满意,就住下了。我养的猫咪晚上喜欢睡在灶台里。大概一个月前,我将灶台里边的干草全部清理了出来,准备给猫咪换个海绵垫子,免得它走哪儿都带一地草屑……但是等干草都扒出来后,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王悦指着灶台里边黑漆漆的地面给众人看。
白玉堂蹲下看了一眼,发现灶台内的地上,有一扇带锁的铁门。
灶台的入口很大,可以供一个人爬进爬出。
王悦钻进去,从一旁看不见的灶台里边拿下了一串钥匙,给展昭和白玉堂看,“我钻进来发现里边挂着一串钥匙,于是就打开了铁门。”边说,她边打开铁门的锁,将门掀开,“这下边原来有个地下室。”
众人面面相觑。
王悦爬下去,白玉堂等人也跟下去。
“我有打电话问中介这件事,中介问了房子的主人,对方说,这个是以前他爷爷挖的防空洞,让我不用介意,可以当储物间用。不过我没告诉他们,里边还有些别的东西!”
众人跟着王悦爬到了这个隐蔽的地下室,才明白王悦指的“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个地下室布置得像个工作室,有桌子、电脑、还有一整面墙都贴满了剪报、照片等等。
而最让白玉堂等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跟他们“SCI”有关系!
众人分散到四周仔细查看。
就见墙上的照片有不少偷拍的、都是关于SCI的全部成员,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的。另外有很多关于案件的剪报,似乎这个人,在对SCI做十分仔细的研究。
“从最早SCI刚刚成立破获第一起案子,就开始关注我们了!”展昭摸着下巴,“他至少调查研究了好几年,你看这些照片都是隔了很久偷拍的,因为跟踪得很零散,所以才没引起我们的注意吧。”
“摄录器材在这里。”赵虎找到一个箱子里放着一些照相机和一些超远摄镜头。
马汉看一些照片,“拍摄的距离应该很远。”
“哥,有好多详细的案件资料啊!”白驰从工作台上找到了很多影印的文本,“这些都是警局内部资料室才能拿到的文件,有些案子还是加密文件,他是怎么拿到的?”
白玉堂看一旁的王悦,“你为什么跟踪我们?”
“我不是跟踪你们!”王悦说着,从书桌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道。“你们看一下。”
王悦翻到一页,递给众人看。
就见那一页,日期写着展昭和白玉堂去西山公园找常言日记的那一天,还写着,目标——展昭,白玉堂,消灭方式——撞死。
展昭眼皮子一挑——撞死?
下边写着详细的计划,准备用一辆货车,在最危险的路段撞击展昭和白玉堂的车子,导致两人车祸而死。
白玉堂摸了摸下巴——那个路段,正好是他发现王悦汽车闪灯尾随的路段。
第二页,时间是公孙和白锦堂去参加酒店开幕,正好碰上叶富死的时候。
目标——白锦堂,公孙策,消灭方式——毒死。
下边也写着详细的计划,对方准备了氰化物,下在白锦堂和公孙在宴会时喝的香槟里,或者水里,导致两人死亡。
不过这个计划因为叶富的死而没有成行。
公孙想了想,那次在加油站看到闪灯的王悦的车,的确提高了他俩的警觉。
“你那天去是想救我们?”展昭问王悦。
王悦点了点头,“我是个记者,这些资料我基本都看过了,对SCI我也有了解。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如果发生什么意外是公众损失,所以我开车去……不过我去了两次,怀疑这份计划只是随便写写的。因为那天在高速公路上我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卡车尾随你们。还有那次的酒会都没有举办!”
“那昨晚呢?”展昭问,“昨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李睿家楼下?”
“李睿是谁?”王悦摇了摇头,道,“我昨天会去那里,是因为这个!”说着,王悦将那本小册子翻到中间,就见有一页上写着昨晚的时间和地点,下边有一行红色的字——钟摆的开端。
“钟摆的开端……”白玉堂微微皱眉,问王悦“你为什么要急着逃走呢?”
“我昨天去,什么怪事都没看到,就看到了楼下好多警车,所以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掉进了什么陷阱,如果被人利用或者被误会跟命案有关那就麻烦了。”说着,王悦从包里拿出了一封信来,地址是寄给SCI的,“我把这间屋的钥匙,还有灶台里的秘密都写进去了,准备寄给你们,然后我自己跑出国避一避,正好我有个采访活动要出国……我总觉得有些可怕,怕卷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里,我每次看这房间里四周围的资料,都觉得很诡异,什么人会花那么多时间去研究你们,感觉很邪恶。”
展昭撕开信封,里边的东西和王悦说的一样,还有一把大门的钥匙。
“所以你跟邻居说出差了?”白玉堂问。
“嗯,我要他们帮我照顾一下我的猫狗。”王悦无奈,“那大叔前几天提起过,说有人鬼鬼祟祟在我门前转悠过,我好害怕被人杀人灭口什么的,所以准备等个一两个月再回来。”
展昭对白玉堂点了点头——她应该没有骗人。
白玉堂让马汉和赵虎去调查一下,这间屋子之前的住户,以及他的死因。
白驰和公孙去找隔壁的大叔,问他之前在王悦家门口转悠的人的情况。
“你了解之前那位出意外的租户么?”展昭问王悦。
王悦摇头,“不认识啊,不过他死了快一年了!”
展昭皱眉看白玉堂,“死了一年了,但是计划书却是一直写到昨天,到‘钟摆的开端’之后才没有了!看来是有人在完成他的遗愿?”
“钟摆一旦开始就不会自己停下来的。”白玉堂抱着胳膊环顾了一下四周,“警局内部一定有人送资料出来,我们有必要调查一下进出资料室的人里,有谁对SCI是特别留意的。”

无齿凶手12 地下室里的细节

赵虎和马汉询问了一下王悦的邻居,有好几个人都表示看到过一个陌生的男人前几天在王悦家附近转悠过。王悦白天几乎都不在,所以没碰到过。
住王悦对门的大叔说,“那个男的三十多岁,很好认的,下巴到脖子这里有一块青的胎记。”
“胎记?”赵虎看了看马汉——这么明显的特征啊,有没有什么印象?
马汉想了想,摇了摇头——不记得有这种人,会不会是化妆掩护的?
“那个人看起来阴森森的,总之比较可疑,不过又不像小偷,穿得挺好的,干干净净,就是鬼鬼祟祟的。”那大叔回忆,“大概175-176的样子,皮肤很白。那天我老婆还跟他讲话了。”说着,他就回头去叫正洗衣服的一个阿姨出来。
据那位阿姨说,她觉得那男的有些可疑,就问,“你找谁啊?”
然后那个人指了指王悦的院子,问,“住在这里的男人呢?”
赵虎和马汉对视了一眼,这时,院子里展昭和白玉堂也走了出来。
那位阿姨接着说,“他可能是找原来住在这里的那个许强,我跟他讲一年前出车祸死掉了。然后他就好像吃了一惊,转身赶快走了。”
“你们对之前住在这里的许强熟悉么?”展昭问。
“哦,许强啊……这个人不声不响,从来不跟外人来往的,而且早出晚归,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在不在家里。”
“许强……”白玉堂打电话让蒋平查一查这个人的资料,随后让监识科的人来搜集地下室里证据。
展昭的要求是,将整个地下室原封不动地还原到SCI的一间空会议室里边,于是监识科一群强迫症的细节控们,开始拍照采证,还搬来了一台看着特别先进的机器,据说是立体扫描的。
“什么时候买的?”展昭对那台扫描仪很感兴趣。
白玉堂提醒他,“大概是之前大哥捐赠的那些设备里的。”
展昭嘴角抽了抽,“包局一定好爱公孙,聘了个法医等于装了个银行在警局。”
白玉堂笑着点头。
……
“哈啊~”
离开王悦的住所,展昭打了个哈欠。
“确认过几次案件发生的时候,王悦都有不在场证明。”白玉堂接了一通电话后,让人排除了王悦的嫌疑。不过这姑娘毕竟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也算涉案,暂时还是不能让她出国。
展昭等人离开村子,上车回SCI。
途中,白玉堂接到了蒋平打来的电话,展昭按免提……
蒋平的声音有些沮丧,“头,许强是假的。”
白玉堂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那个租客是用许强的身份证来租房的,警方根据他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他家人,没想到真正的许强还活得好好的。”
白玉堂皱眉,“冒名顶替的?”
“租房子是通过中介,也没仔细查身份证的真伪性,再加之他每次房租都及时交房租,所以一直没引起怀疑。”蒋平接着说,“最后死者的身份也没查到,警方发了照片但是尸体放在殡仪馆一段时间无人认领,已经烧成骨灰存放了。
“已经烧成灰了?”展昭惊讶。
“没办法啊,死因是交通事故。”蒋平道,“死者的照片发给你们了。”
说完,蒋平挂了电话,展昭点出照片来看——最普通中年男人,完全没印象,应该没见过。
“如果他跟踪我们很久,没理由一点印象都没有。”白玉堂问展昭,“有没有见过?哪怕擦肩而过什么的。”
“绝对没有!”展昭却是坚决摇头。
白玉堂就让白驰将之前所有办过案件的涉案人资料翻出来,然后再从那些人的相关联系人或者关系网里排查,看有没有这个假的“许强”的线索。
这一整天,SCI全员都在繁忙的资料翻找工作中度过。
展昭和白驰两部人肉电脑一晚上将能看的文字都看了一遍,但始终没找到这个神秘的跟踪者。
赵虎揉着眼睛,“看出来都有重影了,这辈子都没看过那么多照片。”
蒋平更累,他的任务是快速查看进出警方资料室的人员的录像,看得他都有些恶心了。
次日清早,熬了一宿的众人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回到SCI办公室吃早饭,查了一天等于白查,依然毫无线索。
这时,同样熬了一夜的鉴识科老王走了进来。
“呦,老王,你这烟熏妆前卫!”赵普指着老王的黑眼圈耍贫嘴。
老王拿着个文件袋拍他脑袋,边对展昭和白玉堂说,“那个房间给你们复制好了,按照要求,纸片的位置角度一丝一毫都不差的。”
“这么快?”白玉堂赞赏,鉴识科的效率一流啊。
“那是,我们有高科技!”老王说着,看蒋平,“我们用立体扫描仪还原场景了,还给你传了个3D的空间模型。”说着,老王“啧”一声,要是能再有个3D投影仪,那就连人工都省了,直接那边扫进来,这边投一下。边说,边晃晃悠悠地出门了。
出办公室正好碰上来找公孙的白锦堂……
等老王走了,白锦堂就问双胞胎,“刚才他说的什么东西?”
双胞胎嘴角抽了抽,“那个么……”
“买一个。”白锦堂一挑眉,进办公室找公孙去了。
双胞胎无奈,去订购高科技产品了。
展昭和白玉堂正好要去鉴识科还原的那个房间,其他人正好也去仔细观察一下。
推开房门,众人再一次感慨鉴识科果然都是细节控和强迫症患者,连灯光都模拟得很像。
双胞胎瞄了一眼,“人才呀!有没有兴趣去剧组做场景?”
展昭站在房间里,四周围地乱看。
白锦堂发现很多偷拍照片,有些不满,“什么人这么变态?”边说,边指了指几张不同角度的公孙的照片,“办完案后这几张给我。”
双胞胎望天,公孙捧着个杯子呼噜噜喝豆浆。
“传说中的跟踪狂。”小白驰看到自己带着里斯本晒太阳竟然也被拍到了,不满,“难道袭击目标还包括里斯本?”
赵祯皱着眉头,“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拍了那么久我们竟然都没发现。”
白驰问赵祯,“你都没有发现么?”
赵祯一耸肩,“我好歹算个明星,被拍是经常的事情。”
“不过没一张是拍到家里的。”白锦堂对家里的地理位置还是比较满意。
白玉堂见展昭摸着下巴,边看边皱着眉头,就问,“有什么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展昭指了指一些贴在墙上的便签,大多是记录他们行踪的,“都是电脑打印的!”
众人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
“笔记本的内容是手写的。”展昭拿起那本笔记本,但又指其他物品,“除了这本笔记本上的内容之外,其他的都是电脑打印的!没有任何人类的笔迹。”
“说明什么啊?”白驰问展昭。
“不觉得诡异么?”展昭问,“便签都打印!打印的还叫便签么?”
这些细节的确是让人疑惑,但是由于房间内信息量太大,要调查的也太多,所以众人没有匆忙做推断。
“要怎么调查?”展昭看白玉堂。
“这次要技术调查了!”白玉堂摸了摸展昭的头,“采取人海战术和专家战术!”
于是,白玉堂要求所有人根据所拍照片中的衣着和地点,回忆一下大致被拍的时间、确切的位置。
其中,白驰、展昭和公孙的记忆最清楚,给出了一份详细的信息。
白玉堂又让卢方去聘了几个顾问来……这些顾问都是摄像器材的专家,他们根据照片的清晰度和画面质感,推断出可能的几种摄影器材,再推测出可能的拍摄范围,然后调出尽可能多的交通电子眼影像,看能不能拍到些什么。
这会儿,最忙的就是小白驰了,人肉扫描仪正在同时扫描十块屏幕,在一旁帮他换视频的蒋平都有些眼晕。
别说,这大海捞针的纯技术找法,除了费眼药水外,还真是有效果。
白驰在飞快前进的画面中,准确地找到了几个拿着摄像机,站在路边拍摄的人,并且根据姿势和地点,推断出当时就是他们在拍照。
喝着马欣煲的护眼汤,又忙了一天的SCI众人聚集到会议室,案件嫌疑人的影像被打印了出来,铺在桌子上。
此时,众人困惑——因为嫌疑人并非一个!
说来也巧,因为之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假安全带事件,S市不少路段都换了高清摄像头,因此有好几张相片都十分清晰。
其中能比较清楚分辨出轮廓和外貌特征的,就有至少五个人,男女都有,都是戴着口罩举着相机,在很远的地方拍摄。
“是雇用了不同的人拍摄?还是本身就是一个团伙?”赵虎翻看着照片。
这时,去鉴识科拿指纹调查结果的马欣跑上来了,“队长,指纹结果出来了。”
“有线索么?”白玉堂赶紧问。
马欣的表情颇为困惑,“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
众人都皱眉——指纹有什么怪现象?
赵虎嘴角抽了抽,“不会是……非人类吧?”
问完,赵虎挨了马汉一脚。
……
“人类是人类,但是指纹不完全,明显被人清理过。”马欣道,“只有碎片。”
“地下室面积那么大,照片量那么多,碎片应该不少吧?”展昭问,“老王他们不是最喜欢做拼图了么?有拼出完整的么?”
“问题就在这里。”马欣一摊手,“碎片都对不上号!”
众人一愣。
公孙惊讶,“意思是,属于不同的指纹?”
“是啊!好多碎片,然后都不一样!”马欣拿个ipad,点了视讯。
楼下鉴识科的书呆样小妹伸手一指身后大大的屏幕,就见不同的手部轮廓里,有零碎的指纹碎片,总共拼出了至少十只手来,也就是说起码有五个人。
“嚯!”蒋平扶了扶宅男眼镜,凑过去看,“鉴识科从之前的现代化进入科幻时代了么?设备强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那是自然了,白锦堂捐赠的所有先进设备,除了法医室,大部分都是鉴识科在用。
“喂!”
就在马欣准备关视讯的时候,老王欢快地凑过来,“3D投影仪的样机明天送来给我们试用,新机一周后到,啊哈!”
众人嘴角抽了抽——白大哥速度真迅猛。
老王欢快地伸出两根手指,对众人做了个“peace”,随后挂断视讯。
“至少五个人。”白玉堂皱眉,“指纹碎片是分布在墙壁上的,还是照片上的?”
“墙壁照片都有,但是有人进行了精心的擦洗。”马欣说。
“那就表示指纹不是先前的租客留下的,至少有五个人进去过地下室,触摸过照片。”
“这么多人进出过地下室?”马汉皱眉。
“是多了点,组团参观么?”
赵虎随口调侃了句,展昭和白玉堂突然盯着他看了起来。
“干……干嘛?”赵虎摸自己的脸。
“这么多人出入,为什么邻居都没有注意到呢?”白玉堂问。
“有别的入口么?”
洛天摇头,“没发现。”
“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公孙道,“既然小心翼翼将相片都清理干净,为什么一开始不戴上手套什么的。”
“这些拍照的人也很奇怪。”展昭指了指照片中偷拍的几人,“像私家侦探。”
“于是也跟之前的一样?”白玉堂问,“对方将委托通过邮件给私家侦探,然后侦探将拍好的照片还有便签都交给委托人,顺便取款……这就是为什么连便签都是打印的。”
众人点了点头,也只有这个理由了。
“指纹是私家侦探拍摄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所以对方清理……”赵虎说着微微皱眉,“可为什么墙上也有指纹?”
“这案子的确有很多地方讲不通。”白玉堂见天都快黑了,熬了两天众人应该很累了,于是让大家先休息一下。蒋平将那几个疑似私家侦探的照片传给了艾虎他们,先抓住这几个拍照的,再找线索。

无齿凶手13 猫的诡计

“好困。”展昭打着哈欠,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趴到床上就觉得全身酸痛。
刚趴了一会儿,“嘭”……
“哎呀!”
……
去楼下做了宵夜,挨个房间分完一圈后,拿着展昭和自己那份上楼的白玉堂,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惨叫。
白玉堂一惊,赶紧推门进来……
就见展昭趴在床上揉着腰,鲁班正坐在他腰上舔毛。
白玉堂见展昭要被鲁班压死了,哭笑不得放下手里的盘子,去把鲁班提了起来。
“喵呜~”鲁班被白玉堂提着,就甩着蓬蓬松松的大尾巴叫唤。
白玉堂将它放在床边,伸手拍床上累瘫了的展昭,“起来吃宵夜。”
展昭顺手搂住鲁班,“同样是猫,为什么你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每天都要抓变态?”
“喵~”鲁班挣脱出来,蹦到一旁,躺着舔爪子。
展昭翻身坐起来,伸手接了白玉堂递过来的通心粉,闻到香味,心情好了不少。
白玉堂爬上了床坐下,拿自己那份,边吃边看展昭。
展昭见他似乎有话想说,就凑过去问,“看什么?”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靠近展昭说了句,“浴袍带子松了。”
展昭低头看了看,不解,“没松啊。”
白玉堂顺手一抽,“松了。”
展昭无语地看着白玉堂,伸手去抽他衣带……
“要洒了!”白玉堂捧着盘子,看着企图“非礼”自己的展昭。
“哥,还有香肠么?”
这时,白驰推门进来……正看到白玉堂端着两个盘子,展昭搂着他腰扯他衣服带子。
白驰默默退出去,帮着关好门。
展昭斜着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托着两个盘子问他,“要吃还是要继续?”
展昭就觉得肚子咕咕叫,放过了白玉堂的浴袍,去接了盘子吃,边问白玉堂,“吃晚饭做些有趣的事情提提神吧?”
白玉堂凑过去看他,“你不累啊?明天还要早起的。”
展昭盯着他看了大概三秒钟,突然抬脚踹他,“色耗子!想什么呢,我是说做提神的事情。”
“做了当然就提神了。”白玉堂吃着通心粉,觉得突然不那么累了。
展昭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
白玉堂继续帮他托盘子。
没一会儿,展昭拿了手机啪啦啪啦一通按之后,继续吃宵夜,脸上有些坏坏的笑容。
白玉堂不解看他,“你又招惹谁了?”
展昭微微一笑,将手机按成关机键。
白玉堂发现是自己的手机,看着展昭,“不能关机!万一有情况……”
展昭挑挑眉,“就关一会儿。”说着,将自己的手机也关了,随后嘿嘿笑着继续吃。
……
S市,白氏某高档酒店顶楼的套房门口。
提着两份宵夜和两罐啤酒的白烨打开门进屋,就看到床边的毛绒地摊上,赵爵手里捧着电话,仰着脸聚精会神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白烨拿出一份通心粉给他。
“嘘!”赵爵示意他别吵,那样子,像是在心算什么……
“17!”
片刻后,赵爵突然喊了个数字,然后赶紧发短信,“答案是17,这次绝对比那只猫快!”
发完,他美滋滋将手机一放,接夜宵吃,边吃还边等短信。
白烨拿起赵爵的手机看,就见屏幕上是一道很长很复杂的数学题。后面只有一句话——展昭说跟你比心算,收到短信后数到三开始。
白烨看了看来信人是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赵爵。
赵爵嚼着通心粉,拿过手机,“还没回信啊?那猫这次肯定比我慢!”
白烨摇摇头,不去理会这两人幼稚的较劲,喝着啤酒吃宵夜。
只是赵爵一份通心粉都吃完了,白玉堂的回信还是没来。
“难道那只猫输了想耍赖?!”赵爵眯起眼睛,拨通白玉堂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嗯?”赵爵看着手机想了想,“啊,可能没电了!”想罢,他又拨展昭的电话,可也无法接通。
赵爵眯起眼睛,“究竟算出来了没有?怎么都不接电话这么离谱的啊!”
白烨喝着啤酒无语地看着暴躁的赵爵,刚才就不该给他买宵夜,让他饿得没力气暴躁才好呢,这会儿吃饱了,估计能闹一宿。
赵爵来回拨展昭和白玉堂的电话,半个小时后,未果!
赵爵踹一个抱枕,“现在的年轻人太不像话了!”
白烨抬头看了看时钟,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打电话给别人的人脑子才有问题吧。
赵爵想了想,翻开通讯录查了查,决定打给赵祯。
这会儿,吃了宵夜加上用脑过度的白驰正趴在赵祯身边睡得老实。
赵祯的电话永远都是调在震动上面的,震了一下,赵祯皱眉——打错了?
但电话连着震,赵祯无语,谁大半夜的打电话来,看来电人,显示是赵爵……
“嗯……”
这时,白驰动了动,搂住赵祯的腰,迷迷糊糊,“谁啊?”
“好像是赵爵。”赵祯只好接通电话,“喂?”
“叫白玉堂听电话!”赵爵的声音传来。
赵祯眨眨眼,看时钟,凌晨一点半。
“叫白玉堂听电话呀!”赵爵在电话那头吼。
白驰半睁开眼睛,问赵祯,“怎么了?”
“呃……赵爵说找白玉堂……”赵祯也茫然。
白驰笑了笑,搂住赵祯蹭了蹭,嘟囔了一句,“哥忙着呢……嘿嘿。”
赵祯立马领会了,对电话说,“貌似忙着呢,你明早再打么。”说完,挂电话,顺便关机,以免又有人打电话来影响他家小驰驰休息。
赵爵被挂了电话,着急,又拨白驰的……但是赵祯眼疾手快,白驰的手机来电一亮,还没来得及震动,就被大魔术师关了机。
“嗯?”白驰又动了动。
赵祯搂好他,摸了摸他脑袋,“乖,继续睡。”
“嗯……”白驰舒舒服服再睡。
赵爵拿着手机踹床,“有没有搞错啊!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喜欢挂人家电话的啊!”
白烨默默看了看快逼近凌晨两点的时钟,和精神奕奕的赵爵,觉得睡个安稳觉是不太可能的了,刚才应该在他宵夜里加两片安定。于是,无奈的白烨站起来,去浴室洗澡。
赵爵又翻通讯录,打给白锦堂。
白锦堂搂着公孙正睡呢,电话响了,伸手拿起来,看到上边显示是赵爵
白锦堂转过脸看了看公孙。
就见公孙睡得正熟,没了眼镜的公孙睡相还有几分稚气,莫名觉得很可爱。
白锦堂盯着公孙看着,边接起电话。
赵爵见电话通了,感觉那头白锦堂是接了,不过没有“喂”这个发音。
赵爵忽然有些后悔,应该直接打给双胞胎才对,白家大儿子脾气不太好。
“干嘛?”白锦堂听那头赵爵不出声,就问,边伸出手指,轻轻摸公孙的下巴。
“呃……叫白玉堂听电话。”赵爵说完,那头白锦堂没动静了。
“喂?”赵爵不解,“喂喂?喂?”
此时,白锦堂的手机早就扔床尾了。原来他刚刚边听电话,手指边沿着公孙的下巴缓缓摸到嘴唇,公孙突然一张嘴轻轻咬了他手指头一下,随后闭着眼睛笑了。
白锦堂倒抽了口凉气,赵爵是谁?不记得了!
于是,被踹到了床尾不知道哪个角落的手机里不断传来“喂喂……”
这头,白锦堂和公孙开启深夜档成人模式……
赵爵越听那头声音越暧昧,赶紧掐断了电话,扁嘴——深更半夜的,还这么有兴致……
无奈,赵爵又拨双胞胎电话……不过大丁小丁双双戴着耳机正游戏对决呢,现在是关键时刻,什么手机声都没听到。小狮子在他们身后打瞌睡,见手机一直亮,就用爪子拨着玩,拨来拨去,按到了接听键……
“喂?”赵爵就听那头传来了古怪的声音……
“左边左边!”
“城门开了!”
“哇!好多骷髅兵!”
“炸弹炸弹!”
“不要踩那颗雷!”
“猪队友啊你!”
“你才猪队友!”
……
赵爵嘴角抽了抽,无语地挂了电话——果然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无法理解。
包拯忙了一天,回到家洗了个澡躺下。他这几天为了SCI的案子有些失眠,这次的案子十分复杂,针对SCI的意图明显,会不会对方有什么来头……
正想着,电话响了。
包拯拿起来一看,是赵爵的,微微皱眉——该不会真的案子不简单,他赶紧接听,“喂?”
“呜呜呜!黑子!”
那头,赵爵哭诉,“姓白的姓展的太不像话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貌似,不是什么正经事。
“你让白玉堂接电话!不然展昭也可以!”赵爵说。
包拯皱眉,“你打电话去不就行了?我又不跟他们住一起。”
“他们不接!”
“不接就明早打么!”包拯无语,“你别捣乱啊,他们忙了好几天了,你以为各个都跟你一样闲!”
赵爵张大嘴,“我闲……”
只是他没来得及说完,那头包拯“咔”一声挂电话,顺便关机,心满意足地带着笑睡了,一想到赵爵这会儿的表情,包拯觉得今晚肯定要做个好梦了。
……
等白烨从浴室出来,擦着头发,就看到赵爵正对电话那头嚷嚷,“白允文!叫你二儿子听电话!”
白家爸爸听完后,也没回答,只是默默挂断了电话,因为家里的是座机,于是他顺便拔电话线。
白家妈妈不解地问,“谁啊?这么晚打来?”
白允文沉默片刻,开口,“卖保险的。”
白妈妈眨眨眼,“凌晨两点半卖保险?”
白允文嘴角抽了抽,“大概是抽了。”
隔壁。
展启天被电话声吵醒,接起来,就听那头赵爵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启天,叫你儿子接电话!”
展启天顺手将电话关了塞床底下,展妈妈也醒了,“谁啊?”
展启天沉默半晌,回了句,“卖保险的……抽了。”
白烨拿着吹风机吹头,就见赵爵狠狠踩着地上一个抱枕,再看时间,凌晨三点。
“睡觉了吧。”白烨吹干头发,钻进被窝准备睡觉。
赵爵突然扑过去,骑在他身上双手拽着他的浴袍。
白烨单手枕在脑后看着他,“今天这么主动?”
“送我去白玉堂家!”赵爵认真说。
白烨望天,翻身,用被子蒙住头。
“快点!现在就去!”
“你有病啊……”白烨用来蒙头的被子被掀掉了,只好用枕头挡住自己的头。
“起床穿衣服!”赵爵晃来晃去。
白烨无奈,伸手一把搂住赵爵,塞进被子里,顺便卷起被子裹住,随后拿出皮带将被卷成热狗状的赵爵和被子困在了一起,关灯。
“热死了!”赵爵滚来滚去。
白烨翻了个身,搂住,觉得大小还挺合适的,抱着蛮舒服。
……
次日清晨,白玉堂醒过来发现昨晚手机忘开就睡着了,赶紧打开……就见来电显示上“198”三个数字。
白玉堂一机灵——这是警局被炸了还是世界大战爆发了?
不过详细一查来电记录。
白玉堂瞬间有一股无力感——打来电话的是同一个人,赵爵。
白玉堂摇了摇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睡的展昭。
就见展昭似乎睡得特别好,仰面躺着,一手放在枕头上,一手放在胸前捂着盖到胸口的被子,微微张着嘴,嘴角还带着笑。
更有趣的是鲁班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床上来了,这会儿正躺在展昭身边,仰着脸,肚皮朝上,一只爪子放在一旁,一只爪子摆在胸口——和展昭是一模一样的姿势,也睡得很熟。
白玉堂笑着摇了摇头,轻手轻脚下床,拖着拖鞋出门做早饭去了。
刚走下楼梯,就听到门口一阵急促的门铃响,白玉堂纳闷——谁这么早?
楼上,小白驰叼着个牙刷急匆匆跑下来想开门,身后跟着伸懒腰的里斯本。
白驰走到楼梯口看到白玉堂已经起床了,“哥,这么早啊?”
白玉堂点了点头,走到门口往外一望……瞬间哭笑不得。
就见大门口停着辆车,白烨戴着墨镜,靠着车门正四外张当,赵爵站在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猛按门铃,隔着那么远,白玉堂都能看到他的黑眼圈——赵爵这回是被展昭坑苦了,估计一宿没睡吧。
白玉堂走出去打开门。
赵爵眯着眼睛看他。
白玉堂问白烨,“这么早?”
白烨摘下眼镜,他倒是精神不错,无奈一摊手,问“有早饭吃么?”
“正准备做。”白玉堂回头,赵爵已经先他一步,气势汹汹往屋里走了,边走边问,“展昭呢?!”
“还在睡……”白玉堂见赵祯都上楼了,就跟在后边。
“他倒是知道睡觉!”赵爵大踏步来到了白玉堂他们那间屋的门口,这时,正好隔壁白锦堂也起床了,不解地看突然到访的赵爵。
赵爵一把打开白玉堂他们房间的大门,“猫崽……”
只是赵爵喊了半声“猫崽”之后,突然没动静了。
白玉堂靠在门口看站在床边的赵爵。
“怎么样?”
白烨进来。
“嘘!”赵爵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烨茫然。
就见赵爵抱着刚才顺手拿的,想要抽展昭的枕头,边蹭,边盯着床上和鲁班一模一样姿势睡觉的展昭看,“呀!好乖好可爱!”
白烨扶额。
白玉堂笑着摇摇头,转身下楼做早饭了。
赵爵正蹭枕头,突然,迎面风声……
他微微一愣,抬头,被一个飞来的枕头砸了个正着。
枕头落下,赵爵揉着被砸的鼻梁抬头看,就见展昭坐在床上,早就醒了。
赵爵眯着眼睛看了他半晌,举起枕头扑过去,“你这只死猫崽子!”
展昭举起枕头还击,鲁班也被吵醒了,喵喵叫着蹦下床,跟着白烨出门。
白烨关上房门,留下里头枕头大战的两人,摇头,去楼下等早饭了。

无齿凶手14 身边的危险

清晨的阳光叫醒了整座城市,人们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其中,自然也包括SCI的众人。
丰盛的早餐上桌,白玉堂对着楼上叫了一声,“猫儿!”
于是,楼上率先跑下来的是鲁班、莉莉娅,还有身后一大群滚圆滚圆的小猫,以及边走边往后看的小狮子,以及打着哈欠的里斯本。
之后,是展昭突然冲出房间,插到了里斯本前边,抱起小狮子就往楼下跑。
赵爵追出来,但是被里斯本挡住了去路。
成年雄狮庞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个楼梯,里斯本还在楼梯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甩了甩毛茸茸的大脑袋,回头不解地瞧了赵爵一眼。尾巴一甩,碰了赵爵两下,以示友好。
赵爵想挤挤不下来,展昭已经成功到了桌边,坐在白玉堂身旁,挑衅地对着楼上干瞪眼的赵爵一挑眉。
赵爵气闷,磨着牙抓着里斯本的尾巴下楼。
白玉堂从展昭饱满的精神状态看得出,他在枕头大战中估计打赢了,也对啊,他睡得饱饱的,赵爵可是一宿没睡,看那俩大黑眼圈。
今天白玉堂做了中式的早餐,有皮蛋瘦肉粥喝,白驰去买了油条和咸鸭蛋来,另外还有生煎包和小笼包。
家里人也多,众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餐,很是热闹。
展昭一手勺子一手筷子,吃得挺欢。
赵爵坐下后,看了看粥又看了看包子,问一旁小白驰,“有芥末酱么?”
白驰嘴角抽了抽,“又不吃寿司要芥末酱干嘛啊?”
赵爵夹起一个生煎包,“蘸包子吃!”
白驰默默给他递过一叠醋,“包子应该蘸醋。”
赵爵一脸嫌弃地看着那一叠醋,最后用油条蘸醋吃,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赵爵撅嘴,“再放点蜂蜜就好了。”
众人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赵祯突然默默地递过去一叠蜂蜜。
白驰睁大了眼睛看赵祯。
赵祯赶紧将粥里的蜂蜜搅匀,若无其事地喝起来。
赵爵拍了拍白驰,“这叫做遗传的力量!”
展昭好奇地问,“皮蛋瘦肉粥拌蜂蜜好吃么?”似乎跃跃欲试。
白玉堂往他碗里夹了一筷子鸭蛋黄,“不要吃奇怪的东西!”
白锦堂边喝粥边看今天的报纸,公孙就问赵爵,“你们怎么来了?”
白烨看赵爵,示意——都是他的主意。
赵爵正在努力往粥里加蜂蜜,听到公孙问,抬起头神秘一笑,“来逛逛。”
“逛逛?”众人都看他。
赵爵叼着勺子,“老人家要经常出来走动走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什么的。”
猜到他大概又在胡说八道,众人也没心思管了,低头吃早饭。
这时,白玉堂电话响,他掏出手机,“喂?虎子……什么?严不严重?”
展昭见白玉堂皱眉,就问,“怎么了?”
“你先去吧。”白玉堂似乎是答应了赵虎什么,挂了电话说,“今早齐乐出车祸了。”
“啊?!”双胞胎一惊,摸出电话问齐乐的经纪人发生什么事了。
白玉堂道,“虎子说今早起床发现齐乐没在,打电话问她去哪儿了,她说就到楼下给他买个早点,让他接着睡……正说着,就听到齐乐叫了一声,还听到刹车的声音,虎子冲下楼,看到一辆面包车直接撞到了路边的早餐铺,齐乐摔了一跤,脚扭伤了,虎子说先送她去医院。”
双胞胎松了口气,联系齐乐的经纪人取消近期的活动,让她养伤。
展昭想了想,问白玉堂,“是意外……还是故意的?”
白玉堂皱眉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倒是赵爵眯着眼睛问,“那个赵虎和齐乐住一起啦?”
众人又刷拉一下,整齐划一地望着白玉堂——一股八卦之气油然而生。
白玉堂无语,“我怎么知道,我不干涉属下的私生活。”
“不过齐乐最近是心情爆好的样子。”小丁捂着嘴笑。
大丁打电话给陈瑜,“跟陈瑜说一声。”
“你叫她也别乱跑。”白玉堂提醒,“要出门就让蓝西陪着她。”
“咦?”大丁听了半天电话,都是嘟嘟声,有些困惑,“不在么?”
正疑惑,那头传来了电话接通的声音,随后是一个特酷的男人说话,“喂?”
大丁张大嘴,心说不是吧——俩丫头都过得那么滋润?
“呃……”大丁正组织语言。
“你是他公司的?”那边的男人问话,“我是小瑜的哥哥,她进医院了。”
大丁嘴张得更大,“进医院?!怎么啦?”
大丁这边的动静,引得在场众人一起望过来——这么巧?姐妹俩一起?
“不太清楚,医生说是食物中毒,她今早起来,喝了杯牛奶就说肚子疼,我刚送她过来,医生在给她检查,其他的以后再说了。”说完,陈宓挂了电话。
公孙皱眉,“这么巧么?”
“值得注意。”白锦堂放下报纸,“不过齐乐是赵虎的女朋友,陈瑜跟SCI并没有直接联系吧?”
“她是你的员工吧。”公孙提醒他。
白锦堂想了想,倒也是,也算跟SCI关系密切。
“你再打给马汉,问问他嘉怡有没有事。”展昭提醒白玉堂。
白玉堂就打电话给马汉。
“喂?”那边,马汉很快接电话。
“马汉,你和陈嘉怡在一起么?”白玉堂问。
“在,我先送她去公司,然后去上班。”马汉微微不解,“怎么了?”
“呃……”白玉堂刚想解释一下,突然,就听到那边传来了“嘭”一声巨响。
“马汉!”白玉堂一惊,叫了几声,电话那头一片混乱,夹杂着汽车警报声乱响的嘈杂声。
众人都放下筷子,紧张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就听到那头传来了咳嗽的声音,随后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听不太清楚……等待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传来了马汉的声音,“头。”
“出什么事了?”白玉堂问。
马汉道,“不太清楚,刚才一辆货车闯红灯,横冲过来撞到了我的车头。”
“你俩没事吧?”白玉堂问。
“我没事,嘉怡手受伤了,我送她去医院。”
“哦……”白玉堂挂了电话,看众人,今早三个姑娘都进医院了,说不是巧合?
“哎呀。”公孙催促,“赶紧给马欣打电话!”
白玉堂皱眉,直接打给洛天。
那头,接电话的是洛阳,“白叔叔。”
“洛阳,你爸呢?”白玉堂问。
洛阳道,“爸爸在开车。”
“马欣跟你们在一起么?”白玉堂问。
“啊,白叔叔你也知道欣欣姐姐病了啊?”洛阳一句话,说得白玉堂直皱眉,“她什么病?”
“不清楚呀,她好像吃坏东西了,今天一早就说肚子疼呢。”洛阳说着,“啊,医院到了,我挂电话了,一会儿再说。”
白玉堂挂掉电话,众人面面相觑——怎么会这样?
正这时,展昭的电话响了起来,竟然是家里打来的。
展昭接起电话,“喂?爸?什么!”
众人就见展昭站了起来,“那现在怎么样……好,我马上来。”
白玉堂仰着脸看展昭,“出什么事了?”
展昭一拽他,“咱妈进医院了!”
白玉堂一惊,“哪个妈?”
“两个都进了!”展昭道,“她俩今早跟往常一样去买菜,出菜市场被一辆面包车撞了。”
白玉堂张大了嘴,“撞到了?!”
“没直接撞上,她俩躲开了,不过都受伤了,爸送他们去医院了,说是在医院里正碰上了赵虎和蓝西,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白玉堂站起来,“直接去医院吧。”
说完,众人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里一如既往的人多,病怏怏的患者和表情担忧的家属,总是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白玉堂等人停下车,就看到了抱着小易下车的秦鸥。
“队长。”秦鸥手里拿着一盒饮料,似乎是小易平时经常喝的维他奶。
“你怎么来了?”白玉堂有些紧张,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刚才杨凡打电话给我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几个SCI的同事都跑来医院了,好像出了什么事让我注意点。”说着,他将牛奶递给白玉堂看,“这不,我早晨给小易准备早餐的时候,看到牛奶盒上有个针眼。”
白玉堂凑过去看,果真牛奶包装上有个洞。
“这盒维他奶是昨天马欣买的吧?”公孙眼尖,“她昨天去超市补货,买了好几箱子,她还给了陈瑜一箱,说是有益生菌,早晨饮对身体好。”
“是啊,这个维他奶欣欣做过检测,说质量很好,所以她每次买都会给小易带两箱,一箱一个礼拜就能喝完,一直没事。”秦鸥点头,边往里走,“杨凡说陈瑜和马欣都有食物中毒现象,保险起见,让我带着小易来做个体检。”
白玉堂就皱眉,“有人下毒?”
进到病房,就见一个熟悉的女医生正在给马欣量体温。
这一个病房都被SCI的人占满了。
病房里两张病床两个沙发,陈瑜和马欣两个食物中毒的躺在床上,齐乐和陈嘉怡,一个绷带脚一个绷带手,坐沙发上,众男友都在端茶递水。
给马欣量体温的,正是不久之前林若那件案子里被砸晕的小医生何盈。
何盈见展昭和白玉堂,就指了指对门。
正着妈妈的白玉堂和展昭回头看,就见对面的房门开了,展启天出来对两人招了招手。
两人赶紧跑对面病房,就见两个妈妈也都在,一个在吃桔子一个在吃苹果,杨凡正站在一旁看着检查的结果。
躺在病床上的,则只有展家妈妈一个。
展妈妈左脚趾骨骨折了,绷带挂着石膏脚,看得展昭心惊肉跳的,一旁白妈妈只是手擦伤了,正陪在展妈妈身边坐着。
据白妈妈描述,当时要不是展妈妈身手好,拽住她把她扯到一旁,她说不定被撞死了。
“车子是冲着妈幢过去的?”白锦堂靠在门口,皱眉问白允文。
白允文点点头,“本来以为是意外,不过看看对门,应该不会那么巧。”
“不是凑巧的。”杨凡对白玉堂和展昭说,“齐乐陈瑜中的毒一样,都是农药。”
边说,他边接了秦鸥递过来的维他奶,说去化验一下,估计也是一样的。
“农药?!”白玉堂皱眉。
“是呀,所以都洗胃了。”何盈走过来。
“今早小瑜是喝了这个维他奶。”这时,陈宓扶着陈爷爷来了。
洛天也皱眉,“欣欣自己也喝了,阳阳今天休息所以没早起,没喝到,不然估计也中毒了。”
陈爷爷焦虑,“我家小瑜这是又摊上什么变态了啊!”
展昭很想跟他说,其实是SCI全体摊上变态了,连累了无辜的姑娘们。
展启天看到白烨和赵爵也来了,有些意外。
赵爵探头往病房里望,白妈妈就对他招手。
赵爵又缩回去了门后。
展妈妈和白妈妈相视一笑。
白妈妈拿着个桔子到了门口,塞给赵爵,又看到白烨,似乎惊讶,“啊……”
白烨对她点了点头,就去拐角看不到的位置等待了。
白妈妈推了推白允文,“去啊,好久没见了也不好好聊聊。”
白允文皱眉,不过还是被白妈妈推出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点点好奇!虽然现在不是好奇的时候。
这时,电梯门打开,跑了一身汗的包拯冲出了电梯,见眼前众人都在,赶紧问,“严重么?”
展启天将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包拯就皱眉。
“肇事司机呢?”白玉堂问包拯。
“两个开面包车的一个开货车的。”包拯无奈,“都没前科只是普通人,开货车那个是疲劳驾驶,开面包车的一个说方向盘失控,一个说刹车失灵。”
白玉堂皱眉,“不可能是巧合。”
包拯点头,“我知道,可对方拿捏得相当精准,这种意外只能做交通事故处理,不可能批捕回来给你们审问。”
白玉堂不满。
“不过我派人盯着那几个人了,有什么情况都会告诉你们。”包拯叹气。
这时,一个小护士跑过来,给杨凡了一些单子。
杨凡看了看,将其中几张单子抽出来交给展昭,道,“你妈妈的几项检查结果出来了,拿着这个单子去二楼拿一下。”
展昭点头,拿着单子就往往外走,白玉堂要跟,展昭示意他留下继续说案情,拿个单子用不着这么多人。
何盈正好要去拿齐乐和陈嘉怡的X光片,就说一起走。
展昭进入电梯,就看到拿着桔子的赵爵也闪进来了。
展昭不解看他,“你跟来干嘛?”
赵爵扁嘴,“楼上人多。”
展昭瞧着他,刚才经过走廊的时候,看到白允文和白烨一人左边一人右边,像两尊雕塑一样站在楼梯拐角的窗户口,气氛有些怪异。
“叮”一声,三楼到了,何盈先出门拿X光片,她出去的时候,一个老头往里走,这老头瘦巴巴黑黝黝的,像个病人。
何盈出电梯门本想跟展昭和赵爵打个招呼,回头一看,就见那老头的一只手背在身后,手里,竟然抓着把明晃晃的刀。
“啊!”何盈本能地就叫了一声。
展昭和赵爵本来都若有所思在发呆,被何盈尖尖的嗓子这一声喊,惊得一抬头。
就见电梯门正关上,眼前一个老头,何盈扑过来想挡住电梯门,但是门已经关上了,赵爵和展昭就听到何盈喊声从门缝里传进来,“小心啊!他有刀!有刀!”
……

无齿凶手15 黑暗模式全面开启

赵爵和展昭抬起头,看着眼前眼神涣散的大爷,此时,电梯门已经关上,三人共处在封闭的电梯里,而那老头手里有刀。
幸好医院的电梯都要求至少能容纳下一张急救床,因此还算宽敞,不至于像普通电梯那么狭窄。
但再宽敞,也最多一两布的距离,那大爷举起刀。
“呀啊!”赵爵躲到展昭身后,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好怕!”
展昭无语地瞥了赵爵一眼,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那老头似乎不怎么理智,闷着头不跟他们做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双手握刀,就对着展昭冲了过来。
展昭瞬间有些后悔之前白玉堂教他防身术时他趁机摸白玉堂腹肌,后来学着学着就变味儿了,另外……自己好像是有枪的……枪放哪儿了来着?
他正走神,那老头已经冲到跟前了,展昭就感觉赵爵将他往旁边一扒拉,似乎是想直接面对那老头。
展昭一惊,本能地一伸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刀。
虽说展昭没什么搏斗经验,但好歹是个成年的男性,而且可能肾上腺素也分泌,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至少别让赵爵手上!
于是,展昭也不记得疼了,抓着老头手里的刀,一脚踹向那老头。
本来,他们就是从三楼到二楼。
电梯门早就打开了,老头被展昭这一踹,往后退了好几步,出了电梯。
不过老头的手死死拽着刀,因此展昭就感觉手中嵌入肉里的到又被抽了出去——疼得他脑门冒冷汗。
医院人来人往的,电梯门口本来等着很多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少人惊慌失措,还有人一眼看到了那大爷手里带血的刀,惊叫了起来。
“保安!在这里!”
这时,最快从楼上冲下来的何盈一手拿着还没来得及挂掉的电话,边大声召唤身后的保安。
但是那老头站稳了都没停顿,直接就对着电梯冲过去了。
他冲过来的时候电梯门正好在关闭,老头的行为非常古怪,似乎是失去了理智,一头撞上了电梯门……
随着他的撞击,电梯门又打开了。
老头“嘭”一声摔倒了地上,就在他要再一次爬起来之时,旁边的安全楼梯门被撞开,白玉堂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老头的手扭到身后。
他身后,是跟下来的白烨和其他人。
刀掉到地上了,上边有血迹。
白玉堂一看到血心就悬到了嗓子眼,猛地转脸看电梯里,就见展昭皱着眉头,正看着被他制住的老头,一只手放在身前,满手的血,手都变红了。
而赵爵此时则是低头,盯着展昭的手看。
展昭的一只手上全是血,另一只手正挡在他眼前,抓着他的胳膊,似乎是想将他挡在身后。这是展昭刚才准备应对老头第二次冲过来时候的动作,可能太过紧张,展昭的手还没收回来。
“猫儿。”
把那老头交给了赶过来的洛天他们,白玉堂冲进电梯里,查看展昭手上的伤。
展昭眨眨眼,随后“嘶”了一声跳脚,“好痛啊!”
白玉堂听到个“痛”字心口都痛了,喊,“医生!”
“哎呀,要缝针的!”何盈让白玉堂带着展昭到急救室处理伤口。
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公孙和展启天等人也都跟着去了。
展启天脸那个黑啊,白玉堂此时全部心思都在展昭身上,不然肯定能感觉到后脊背发凉……继上次展昭腿中枪之后,这是第二回见血了。
阳阳和小易是跟着杨凡下来的,小跑着跟在后边,心疼地看着展昭血淋淋的手。
杨凡则是去看那个老头——为什么会突然有个疯子在医院里行凶?!
而此时,白烨挡着电梯门,往里看。
电梯里,赵爵还站着,似乎是在发呆,看着地上的血迹。
伸手将赵爵拉了出来,赵祯双手插兜也走了下来,问,“没事吧?”
白烨耸了耸肩,“展昭受伤了。”
“啊!”跟着赵祯下来的小白驰惊得一蹦,赶紧跑去急救室了。
很快,人走得都差不多了。
白烨看了看赵爵,就见他微微眯着眼睛,瞧着正被洛天铐上手铐的那个老头。
老头挣扎个不停,赵虎皱眉,“他好像不太正常。”
说话间,几个医生跑了过来。
“他怎么跑出来的?”几个医生跟赵虎等人询问情况。
杨凡小声告诉秦鸥,“是精神科的医生。”
“这个患者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本来是在封闭病房的,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出来。”医生们似乎是听说伤了人,知道后果严重,于是都跟杨凡还有赵虎等人解释。
“他是自己跑出来的?”赵虎不满,“你们医院对于危险病人的管理这么松的啊?这要是出了人命怎么办啊!”
“不是,这病人本来要送精神病院的……门锁得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门会开。”医生们忙着解释。
“有人破坏了门锁故意放他出来的?”马汉一听就知道这次袭击肯定有问题,这么巧就伤了展昭么?
“有监控么?”洛天问。
“有有。”医生赶紧联络保安室,众人就忙着去查看录像找线索了。
白烨再回头,赵爵不见了。
白烨微微一愣。
跟下来看情况的白允文指了指不远处的楼梯,对白烨一摊手,顺便指了指脑袋。
白烨知道,赵爵要“犯病”了。
打开安全楼梯的门,白烨往里望,就见赵爵一个人站在窗边,双眼望着窗外,手指头无意识地轻轻戳着窗台,嘴里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双眼无神,脸色阴沉,周身一股子怨气。
白烨嘴角抽了抽——黑暗模式全开了啊。
白允文也来往里瞄了一眼,挑眉,“嚯,他很久没犯病了吧,上次是那次吧?”说着,不无担忧,“他上次犯病搞死了那么多人,搞到要关特殊监狱那么久,这次不知道又要捅出什么娄子来。”
白烨也有些为难,“要不然我先带他走?”
白允文失笑,“你当年也是这么说,后来做到了没?”
白烨无语。
“你俩在干吗?”
这时,听说展昭受伤了的白锦堂也跑下了楼。
白锦堂的声音,不止打断了白烨和白允文,连正发呆的赵爵也抬起头来了。
白锦堂看了赵爵一眼,吓了一跳——赵爵现在的气质有些接近于阴魂……
赵爵慢悠悠走了出来,走出楼梯间,就开始左右看,随后,幽幽地“飘”去了急诊室。
“什么情况?”白锦堂不解地问白允文和白烨。
两人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总之麻烦了。
急诊室里。
白玉堂皱着眉头看着何盈给展昭缝针。
上了麻药所以展昭不觉得刚才那么疼了,但是手心里要缝二十针,针穿过皮肤的视觉冲击还是让展昭觉得有些不舒服。
何盈动作很利索干净,但还是看的白玉堂心口抽搐,觉得透不过气来。
“还好没伤到骨头。”何盈边包扎,边安慰众人。
展昭想分散一下注意力,就问白玉堂,“那老头人呢?”
马汉等人已经跟白玉堂汇报过了,这老头是个重度精神病患者,本来等待转院的,但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封闭病房的门锁,将他带了出来他俩已经看过录像了,医院监控录像的确拍到了整个经过。有一个穿着白大褂,一头长发的女医生,用一把万能钥匙打开了病房的门锁。那老头出来之后,女医生似乎跟他说了几句话,老头就跟着她走了。
那女医生戴着一副眼镜,并且有意识地低着头,头发盖了大半张脸……所以几乎没拍到任何可用的画面。
马汉已经找了鉴识科的人来取证,另外视频交给了蒋平,希望他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画面来。
“有些奇怪。”展昭道,“那老头是重度精神病患者,他是怎么选择我们作为袭击对象的呢?重度精神病患者是连催眠都不太好实施的对象,除非……”
“除非是对方信任的人。”杨凡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交给白玉堂,“这是那个老人的病例。”
展昭要伸手去接,身后展启天瞪了他一眼,“别动!”
展昭惊得一缩脖子,他刚才太专注,都没发现老爸就站后边。
展启天伸手揪住展昭的耳朵,“让你妈知道你就死定了!”
展昭一脸无辜,“妈还病着呢,你不要刺激她吧……”
展启天又瞪了他一眼,瞪得展昭没敢再去接那份文件。
白玉堂刚接到手里,突然,旁边伸出一只手,将文件抽了过去。
白玉堂回头,就见赵爵打开文件,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翻页,又扫了一眼,翻页……厚厚一叠文件,他大概用十秒钟看完了,随后塞还给了白玉堂,又转身出去了。
众人惊讶地看着赵爵的举动。
展昭摸着下巴,跟白玉堂说,“赵爵好像有些奇怪。”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看展启天,就见展启天有些忧心地望着门口,突然低头在展昭耳边说,“一会儿有话跟你们说,你和玉堂到你妈病房隔壁的休息室。”
展昭茫然地点点头,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什么事情要躲起来说呢?
等展昭包扎完了,包拯也下来了,不过么等他看见展昭,就被赵爵一拽,拽到了一旁的走廊里。
包拯一对上赵爵的眼睛就一愣,仿佛产生了某种错觉,时光倒流了么?那个噩梦一样的记忆……
“你干嘛?”包拯问赵爵。
“小黑。”赵爵语气平顺温和,甚至带着点笑意,这让包拯更加觉得毛骨悚然。
“给我你们这次案子的资料。”赵爵继续对着他勾手,像是在召唤一条小狗。
包拯皱眉,“你想干嘛?”
“给我给我。”赵爵催促,似乎不太耐烦。
包拯皱眉,“你要帮忙查案?”
赵爵眼神微微冷下来了一点点,“你要我说三遍?”
包拯微微一愣,双眼对着赵爵的双眼,“你别乱来……”
“给我看。”赵爵慢悠悠地说。
包拯无奈,将自己的平板电脑交给了赵爵。
赵爵接过来,用了大概一分钟,看完,将平板电脑扔还给了包拯,随后双手插兜,走了。
等展昭和白玉堂走出急诊室,就看到包拯擦着汗从楼梯间走出来,一看到展昭,就拉住他,“你给我看看,我正不正常!”
展昭一愣,“啊?”
包拯指着自己的眼睛,“我刚才跟赵爵对视了三分钟左右,你给我看看!”
展昭哭笑不得,“你怕赵爵分你啊?”
不过见包拯坚持,展昭还是看了看他的眼睛,摇头,“没事啊。“
“确定?”
“那当然,赵爵还是有节操的,应该不会分你,他人呢?”展昭左右看。
包拯盯着他手看了看,突然问,“你该不会……是为了保护赵爵受的伤?”
众人也都看展昭。
展昭一挑眉,那意思——爷终于君子动手不动口了一回!
展启天皱眉问展昭,“你为保护赵爵受的伤?”
“英勇吧?”展昭还挺开心,“也不算,本能反应,照顾老人家么。”
再看,就见白允文、展启天、包拯,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展昭,那样子,跟见了鬼似的。
“你们用不用这样啊……”展昭觉得伤自尊。
白玉堂无奈,看展昭,“你也是,这种时候就别逞英雄了,让赵爵保护你才对吧。”
展昭皱眉,“他武力值又没有高过我!那老头明显精神分裂,已经分了就没法再分了……”
“赵爵武力值远远高过你吧。”白玉堂打断他。
展昭睁大眼睛。
“他说的没错。”白烨扶额,“他和你不一样,他不止枪法很准而且只要他想,完全可以秒灭了那个老头。”
展昭不满,“什么叫跟我不一样,你们这算歧视?!”
包拯揉了揉脖子,“很久没见他发那么大脾气,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展昭见白玉堂挑眉瞧着自己,那意思——叫你逞英雄,残了吧这回?
展昭撇嘴,“他那么高武力值,还装成那么害怕躲我身后干嘛?”
众人都微微一愣。
赵祯揉了揉眉头,“他恶作剧吧……”
“没想到弄巧成拙了。”白锦堂点头。
再看展启天、白允文和白烨,三人面面相觑之后,似乎恍然大悟。
包拯也叹了口气,“原来是这样,跟当年有些像……”
“当年,什么当年啊?”展昭对 “当年、过去”之类的词汇向来特别敏感,立刻凑过来问。
“他人呢?”展启天抬手将展昭推给白玉堂,那意思——好好养伤少管闲事。
众人再看——赵爵踪迹不见。
“他刚才下楼了。”包拯说。
“得把他找回来。”白烨皱眉,“在他没捅娄子之前。”
这时,何盈收拾了急诊室走出来,两个小护士正走出电梯,看到她立刻跑过来问,“何医生,那个帅帅的长头发的美男是谁啊?”
何盈愣了愣,笑道,“干嘛?非分之想啊?”
“他好帅啊!”几个小护士围着何盈发花痴。
包拯就过去问,“你们在哪儿看到那个人的?”
“在楼下大堂呀。”小护士说,“他跟我们问路,近看好帅呀……”
“他问路去哪儿?”白烨打断小护士们花痴。
“他问精神科在哪儿……”
“糟了。”
没等小护士们说完,展启天和白允文异口同声,白烨已经冲下楼了。
白玉堂和展昭感觉自己完全状况外,不解地问包拯,“怎么回事?”
包拯拿出电话,“一级警报啊……那疯子黑暗模式开启了要殃及无辜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黑暗模式?
等众人跑到精神科,马汉和赵虎正看完录像走出来。
“头。”马汉以为白玉堂和展昭是来审问那老头的,就道,“精神状态极不稳定,估计问不出什么。”
“那老头人呢?”白烨问。
“在封闭病房呢门锁着,有人看守……”
马汉和赵虎往后一指,话没说完,都说不下去了,因为远处,负责守卫的警察瘫坐在地上,似乎昏过去了,而封闭病房的门,虚掩着。
马汉和赵虎张大了嘴——怎么会?
众人赶紧跑到病房门口,那警察还好只是昏迷,没受伤。
白烨推门进去一看……
就见房间里,赵爵托着下巴架着腿,坐在桌子边,手里转着一支圆珠笔。
而不远处的病床上,原本被束缚衣捆绑在床上的老头,此时已经脱了束缚衣,像挺尸一样躺着,双眼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几个精神科的医生跟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也有些费解,过去查看老头的情况,随后茫然地抬头看众人——老头此时完全无意识状态,反常至极。
“你对他做了什么?”白玉堂问赵爵。
赵爵撩起眼皮看了看白玉堂,伸手,递过一张A4纸去。
白玉堂茫然地接过了纸,就看到纸上,用圆珠笔画着一幅肖像画,是个长头发的女人。虽然是圆珠笔画的,但看起来就像是一张蓝色的照片一样。
白玉堂看了那张画像之后,皱起了眉头。
展昭也看了一眼,问赵爵,“这是……”
“开门放他出去的人。”赵爵一挑眉。
“你怎么画出来的?”马汉和赵虎不解,那女的十分谨慎,没留下任何影像。
“可是他看见了。”赵爵努嘴,示意了一下床上的老头。
这时,那老头突然痉挛了起来,口吐白沫。
“休克了!”医生们大喊,护士进来一起将病床推往急救室。
“赶紧抢救!”医生们手忙脚乱。
赵爵托着下巴看着。
包拯皱眉瞪赵爵,“你对他干什么了?”
赵爵一脸的无所谓,“配合调查啊。”
“你……”
“他休克很正常。”赵爵慢悠悠地说,“有人给他下了药,他是药物休克而已。”
杨凡想了想,转身出去了。
白烨低头低声跟赵爵说,“你适可而止。”
“没,他这次帮了大忙了。”展昭却是打断了白烨的话。
赵爵微微挑了挑嘴角。
白玉堂也笑了笑,将那张画像递给马汉他们看,问,“眼熟么?”
马汉和赵虎歪着头看了看画像,随后一脸费解地对视了一眼——为什么是她?

无齿凶手16 性别存疑

照片上的人是谁?正是那个给展昭和白玉堂提供了重要线索的女记者王悦。
“她不是跟这件事没关系么?”赵虎不解。
“那就表示并不是没关系。”马汉看了看画像,“有必要再详细查一查她的底细。”
白玉堂打电话给蒋平,赵虎挠头,“可是她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展昭提醒,“两种可能。”
“一种是她还有同伙,另一种呢?”赵虎问。
“她的不在场证明是假的。”白玉堂挂掉电话,接了话,“那些村民有问题。”
“就她邻居那些七大姨八大姑的?”赵虎摸下巴,“他们联合起来包庇王悦?”
展昭习惯性地要伸手摸下巴,只是胳膊抬起来就感觉手疼了,低头看着自己包得跟猪蹄一样的手。
白玉堂十分敏锐,也不知道是看见了还是感受到了展昭的不适,问,“疼啊?要不要吃点止痛药?”
展昭一脸嫌弃,“我才不吃,吃了稀里糊涂怎么办?”
白玉堂皱眉,“要不然你休息一会儿。”
“不休息了,去看看我妈。”展昭说。
白玉堂有些狐疑——展昭这会儿敢去见他妈?不怕被关起来养伤啊……
但是跟展昭双眼一对,就见那猫正努嘴做表情。
白玉堂倒是想起来了,刚才展启天说有话跟他俩说,就在楼上等。
于是,白玉堂配合地点点头。
两人正想出门,病房的门打开,洛天过来说,“老头醒了。”
“醒了?”展昭不解,“就是表示没死?”
“呃,不是……”洛天尴尬地摇了摇头,“他抢救回来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好像是精神病突然痊愈了一样。”说着,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赵爵。
赵爵正托着下巴发呆,听到后,一笑,“啊,痊愈了啊,真是太好了。”
众人看着他一脸“真诚”的样子,都觉得心里毛毛的,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阴谋阳谋的在酝酿。
“好饿。”赵爵忽然站起来,“附近有没有好吃的咖喱包?”
“咖喱包?”众人都不解地看他。
“嗯……去找间面包房。”说完,赵爵双手插兜溜达出去了。
展昭虽然满肚子疑惑,不过他更好奇想去看看那老头,精神分裂瞬间治好了,有这个可能性?
众人到了病房门口,就见杨凡在口看一份病历,房间门虚掩着,里边传出来老头嚎哭的声音,还有几个医神喊护士拿镇静剂的声音。
赵虎不解,“不是说治好了么?”
“是治好了。”杨凡抬头,“不过治好了比不治好还要糟糕。”
“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老头发疯的时候不止砍伤了路人,还将自己的女儿砍成了重伤,孙儿也砍伤了。于是他女儿现在还在医院病房里,孙儿伤愈刚刚出院,他儿子拒绝来看他。另外……”杨凡犹豫了一下。
“另外什么?”众人问。
“因为他是突然康复的,几乎不会有人相信,他除了要进行一系列的检查之外,还要送到精神病院隔离监护,住上一段时间看会不会复发,直到彻底排除他病发的可能。”杨凡推了推眼镜,“另外,由于他在发疯期间伤人太多,而现在又突然康复,被他伤到的人可能会对他提起诉讼,毕竟,精神病人砍人不犯法,正常人那可是大罪,谁都不会相信昨天还失心疯到要杀人的人,今天突然痊愈了吧。”
众人都下意识地一皱眉——这病治好了,还真不如疯着舒坦点呢。
展昭望向窗外,就见赵爵正走出大楼,跟医院里两个小护士打听着什么,小护士们雀跃地给他指路。
赵爵温和地笑着,电得那两个小姑娘晕乎乎之后,出了医院大门。
展昭叹了口气,回头看那个老头。
白玉堂皱眉问展昭,“没别的办法了么?”
展昭看他,“感觉不好?”
白玉堂皱眉,“说不上来……”
展昭拍了拍他肩膀,“放心吧,这老头最多清醒两天,他只是刺伤了我而已,小惩罚一下就好了,再说……就算是赵爵,也不可能瞬间治愈精神病患者。”
白玉堂想了想,“哦……你是说,他清醒是假象?”
展昭笑了笑点头。
“不明白。”赵虎追问,“这还有真假?”
“很简单。”展昭道,“赵爵给老头重塑了一个正常的人格,于是老头现在可能是个心地超级善良扫地不伤蝼蚁命的活菩萨,于是一想到自己穷凶极恶并且祸及子女搞得妻离子散,可不是人间惨剧痛不欲生么。”
赵虎嘴角抽了抽,“好惨。”
“这种症状维持不了多久的。”展昭跟杨凡说,“还是要将他送去精神病医院接受专业治疗。”
杨凡点头。
众人都离开。
赵虎和马汉说去查一查那个村子和王悦,别说,陈嘉怡和齐乐她们几个住在医院,倒是好保护,最好等案子破了之前都住在一起,有双胞胎他们看着,最安全。
等马汉和赵虎走了,展昭和白玉堂进了电梯里。
电梯门刚刚关上,白玉堂伸手一搭展昭的肩膀,让他靠着自己的肩头,低声道,“痛就叫唤吧。”
展昭哭丧着脸看白玉堂,一脸郁闷,“痛死了,这辈子没这么痛过,重伤!”
白玉堂见他的样子就知道他痛,手受伤是最痛的,何况是手心里缝了那么多针,麻药散了肯定得疼死。不过刚才外面人多,展昭又死撑……
白玉堂莫名就想,展昭不是催眠很厉害么,能不能催眠他自己,感觉不到手痛?
展昭瞧着白玉堂,“莉莉娅生孩子的时候你也这表情。”
白玉堂嘴角动了动,“是啊……那会儿估计它比你疼。”
展昭见他笑了,就也笑,随后倒是还挺得意,“算工伤!叫包局赔钱给我!”
白玉堂轻轻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心里懊丧,刚才跟着展昭一起下楼就好了……这猫真是不能让他离开视线半步!
正这时,电梯门打开了。
一个气质绝佳的女人正站在电梯口准备进来。
“蒋楠?”展昭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两人出了电梯打招呼,蒋楠也不急着走,就跟他俩寒暄。
“听说嘉怡和齐乐她们都住院了,我来探病。”蒋楠依旧是一副朴素的打扮。
“就你一个人?”白玉堂问,“经纪人不跟着?”
“在车里等呢,我没让太多人上来。”蒋楠说着,注意到了展昭的手,皱眉,“你受伤了?”
展昭点点头。
蒋楠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来,交给展昭。
展昭眨眨眼,就见是一包曲奇饼干,还有一包小蛋糕。
展昭嘴角动了动。
蒋楠道,“慰问品,我自己做的。”
“你带在身上?”展昭惊讶。
蒋楠笑,“我准备去楼下看小朋友的,没事,拿了很多。”说着,拍了拍那个鼓鼓囊囊的包。
“楼下小朋友?”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解,“你有亲戚生病了?”
“不是,是我资助的几个患儿。”蒋楠似乎心情不错,“有一个最近找到匹配的骨髓了,手术成功过阵子就能出院了。”
展昭和白玉堂暗暗“哇”了一声,蒋楠人不错啊……
“死里逃生过一回,我可得好好积点德。”说着,蒋楠就要跟两人告别。
展昭忽然叫住她,“蒋楠,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说着,展昭戳白玉堂,让他将赵爵画的画像给常言看。
常言瞄了一眼,伸手摸了摸下巴,开始回忆,“嗯……好像……”
“眼熟?”展昭问。
“嗯。”蒋楠点头。
“发型变一变呢?”展昭接着问。
“啊!”蒋楠一拍手,“我记得她!只不过她之前是短头发现在是长头发,差点没认出来。”
“你怎么认识她的?”展昭问。
“她是个记者,采访过我。”蒋楠道,“嗯,就前不久的事情。”
“前不久?”展昭问,“你和林若经历了艾米利亚号之后么?”
“是啊!”蒋楠点头,“我记得这个记者,因为她问的问题很特别。”
“多特别?”展昭问。
“你们等一下啊。”蒋楠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纪人,“大卫,你带着硬盘没有?”
那边似乎给了肯定的答复。
蒋楠道,“那你拿上来一趟吧。”
之后,蒋楠挂了电话,跟展昭道,“我这个人比较谨慎,每次采访,就算只是录音采访或者平面媒体采访,我都会让助理悄悄录一份存档,音频和视频基本都有,以免有人乱写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赞啊!
没一会儿,蒋楠的经纪人就送了一块硬盘上来。
“这是我近半年内的采访视频和音频。”蒋楠说,“接受她采访之后我近期都在拍戏没接受过采访,你们可以看一下最后一个视频,有采访全过程。”
展昭和白玉堂都道谢,收下了硬盘。
大卫还是先下楼等了,一看就是个经验老道的经纪人。
展昭又问蒋楠,“你和嘉怡混熟了?”
“近期熟起来的,我和她有戏合作,真是个好姑娘,一心想当家庭主妇偏偏长了个美人胚子,幸好遇到对的人了,很完满,那个男孩儿也不错啊,是那个狙击手。”蒋楠到一旁的窗台坐下,“我和齐乐陈瑜也很熟,我之前说过……”
“你喜欢齐乐的嗓音么。”展昭和白玉堂还记得之前蒋楠在警局做过的那个测试。
蒋楠笑了笑,“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那染少七呢?”展昭问,“那个男人你有什么看法?”
“他是男人么?他不就是一架会走路会吃饭说话的钢琴么?”蒋楠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我承认他的音乐才华,但是我不喜欢他本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挑眉——果然,蒋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人。
“唉……”蒋楠叹了口气,“我还记得被困在艾米利亚号上的时候,林若是怎么救我的,到最后连‘你要杀的人是我,把她放了’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有些男人就是有担当,不关他的事他也扛下来,有些男人就一点肩膀都没有。真可惜啊,为什么死的偏偏是常言,最叫人想不通的是常言这么个女人,为什么偏偏喜欢个染少七。”
“那王悦呢?”展昭指了指那张图,“这个记者有没有采访过常言?”
“哦,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蒋楠摇了摇头。
这时,她经纪人打电话来了,说是要赶回去了。
蒋楠于是站起来,跟展昭和白玉堂告别。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病房,果然……纸是包不住火的,展昭的伤被展妈妈发现了。
这下,展妈妈几乎病都好了,就要起床去踹死那个伤他儿子的人。
展启天无奈按着她,让她别折腾了,赵爵黑暗模式都开了。
展妈妈和白妈妈听到后都一愣,一个看着展启天,一个看着白允文,似乎都很惊讶,又有些担心。
展昭想让白玉堂看几个家长的表情变化,回头,却找不到白玉堂的人了。
就见白玉堂站在门口,正看着白驰手里的平板电脑。白驰似乎是在翻照片给他看。
展昭凑回去,“看什么?”
“看常言歌迷会的那张集体大合照。”白玉堂道,“里边似乎没王悦。
“没这个人。”白驰和展昭都很笃定地摇头。
“我知道没这个人。”白玉堂扫了一圈照片上的人后,“连经纪人和助手都拍进去了……我比较好奇,拍照的人是谁?”
众人都一愣。
展昭双眼一亮,就要伸手去拿那张画像,只是他忘记手上还缠着绷带呢,一抬手……
“嘶!”展昭疼得直跺脚。
惊得白玉堂连电脑都扔了,幸好赵祯眼疾手快挽救了白驰的财产。
展启天一指展妈妈旁边的椅子,对展昭吼,“你给我坐下别起来!”
展昭被白妈妈押到里边坐下,不准他再查案了。
展昭对白玉堂使眼色。
白玉堂点了点头,去了隔壁,拿着赵爵画的画像问正吃蛋糕的陈嘉怡,“见过这个人么?”
嘉怡歪着头,“嗯……”
“好好想想。”白驰在一旁道。
“可能吧……大众脸没什么特色,我每天见好多人的,光影迷就好多,我记不确定啊。”陈嘉怡无奈。
齐乐和陈瑜这会儿也缓过劲来了,都表示要看。
陈瑜说好像有些眼熟,齐乐也说貌似见过……不过这三个姑娘都属于不拘小节型,都记不清了。
白玉堂拿出平板电脑上的大合照,“还记不记得拍大合照的人?”
三人都愣了愣,随后又去看照片,不确定地歪着头,这个么……
“就是她拍的,那个记者么。”
这时,陈嘉怡的经纪人插嘴说了一句。
嘉怡仰脸看她,“真的么?”
“就是他!”嘉怡的经纪人点头,随后又皱眉,“不过发型怎么怪怪的,这年头的男人都喜欢梳长头发啊?”
“等一下。”白玉堂惊讶地看着她,“男人?”
“是啊。”嘉怡的经纪人点头,“摄影记者么,貌似是常言的朋友,特地请来拍照的。”
“男的……”白玉堂皱眉,“男的?!”
小白驰也仰着脸张大了嘴,王悦的确是个女人啊,哪里看得出是个男的啊。“
“王悦性别究竟是男是女?”白玉堂问。
白驰打电话回去让蒋平查一下,蒋平查了,说,身份证上显示是个女的没错。
“怎么回事?”白玉堂不解,“男扮女装还是女扮男装?”
白驰继续仰着脸。
这时,白玉堂就见门口,被展启天押着的展昭对他招了招手。
于是白玉堂跟了出去,三人一起进入了隔壁的空房间,展启天关门。
“怎么样?”展昭问白玉堂案情。
白玉堂如实回答,展昭惊得嗓门都高了几分,“男的?!”
“什么男的女的。”展启天皱眉。
两人乖乖不说话了,等着展启天说。
“你们这两天,要看着赵爵。”展启天道。
白玉堂和展昭微微一愣。
展昭问,“看着他什么?”
“在最快的时间里解决这个案子,不要让他接触到幕后人。”展启天说,“尽快让白烨带他远离这里,另外……”展启天伸手拍了拍展昭的脑袋,“你给我赶紧好起来,还有,在赵爵面前,你就算疼死了,也要说不疼,要开心,吃得下睡得着,知道么?”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展启天。
展启天叹了口气,又摸了摸展昭的头顶,对白玉堂道,“你看着他。“
白玉堂点头表示明白,展启天就出去了。
房间里剩下展昭和白玉堂,两人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来王悦性别成谜,现在又加了赵爵这个迷。
两人往外走,迎面,却是闻到了一股咖喱味道。
展昭和白玉堂抬头,就见赵爵正啃着一个咖喱包,靠在墙边,翻看手里一份文件。
展昭和白玉堂凑过去看,边问,“看什么?”
赵爵咬着面包,回答,“那个老头女儿的探病记录。”
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抽——被抢先一步!
“说起来。”赵爵突然抬起头,看着展昭,问他,“疼么?”
展昭愣了愣,随后赶紧摇头,“不疼,你不说我都忘了。”
“哦……这样啊。”赵爵低头继续啃包。
白玉堂拉着展昭先到一旁,赵爵给人感觉——很诡异。
展昭摸着下巴盯着远处的赵爵看,白玉堂就问他,“他是不是有问题?”
“是有问题。”展昭点了点头,之后抬起头认真对白玉堂说,“我好想也饿了。”
白玉堂扶额,将刚才蒋楠给的饼干和蛋糕拿出来,“你先垫垫,一会儿去买。”
展昭拿起一块大理石蛋糕塞进嘴里嚼了嚼,睁大眼睛对白玉堂点头,“好吃!”
“是么?”白玉堂很难想象蒋楠这么严肃的类型做出来的糕饼会好吃,伸手拿了块曲奇咬了一口,挑眉——是不错啊。
“啊!”
正吃着,展昭突然喊了一声。
白玉堂赶紧看他,赵爵也从墙后探头出来看。
“把蒋楠那段视频拿出来看一眼!”展昭嚼着蛋糕都来不及咽下,催白玉堂,“我有一个重要的想法!”

无齿凶手17 五颗棋子

白玉堂找来了一台笔记本,播放了蒋楠给的那块硬盘里的最后一段采访。
众人一看,果然是王悦采访蒋楠的视频。
视频十分清楚,说话的声音也能很清晰地听到。
众人都皱着眉头,看着视频中的那个“王悦”。
该怎么说着,从样貌上,这个人的确很像王悦,但是气质整个变了,显得比较时髦,短发很干练,妆容精致,和众人之前见她时候的朴素知性打扮很不同。
“哎呀,跟整容了似的啊。”白驰眯着眼睛仔细看。
“唉。”双胞胎一人一边搂着小白驰,“驰驰,你要知道,女人的变化是可以很大的,只要会化妆,母猪赛貂蝉啊!”
白驰惊讶,“这么厉害?”
赵祯从双胞胎手里把白驰抢了回来,以免被他俩教坏。
“感觉是两个人。”白玉堂道,“性格差异有些大。”
展昭点头,“这是完美的……”
“完美的人格扮演。”
没等展昭说完,门口的赵爵探头,插了句嘴。
展昭怨念地看他——又来抢风头了!
“人格扮演和人格分裂有区别么?”白玉堂不耻下问,心说又是怎么样的变态心理产生了新病种么?
“简单地说,人格分裂是无意识的,而人格扮演是有意识的。”展昭解释。
“什么叫有意识什么叫无意识?”众人歪头。
门口,啃着咖喱包的赵爵又瞄了展昭一眼,那意思——你们SCI都是文盲么?
展昭也无奈,“就是说人格分裂的人不知道自己人格在分裂,而人格扮演是当事人有意识地模拟另一种人格。”
“讲了半天……”公孙问,“等于说王悦是个演员对么?她一直在生活中扮演角色?”
“可以这么说。”展昭点了点头,“她在随时分裂扮演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是之前我们见到和交谈的王悦,是女性,并且以各种形象示人,演技精湛。而另一个就是这个记者,也就是男性。”
这时,白玉堂接到了蒋平的视讯电话,他将平板电脑的视讯打开。
蒋平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上,“队长,我查到了些东西。”
白玉堂点头,示意他说。
“我将近年所有出版物的关键词排查了一边,发现很早就已经有新闻报道SCI的事情,还有一些关于展博士的报道。但是版面都不是很大,也没引起什么反响。”蒋平说着,点出一份报纸的电子文档到屏幕上,道,“这份是最早,杀手训练营的时候的报道,看看照片。”
众人都歪着头看照片,因为照片是横着拍的,却是竖着放的,但是字却又是横向的,明显是版面不够了,只有一块小豆腐干。
蒋平帮忙将图片正过来。
“咦?”展昭摸着下巴。
白玉堂也很是吃惊。
就见那张照片上的背景似乎是一片火海,后面的建筑物不知道怎么就烧着了,前边很是凌乱,有一个高高的台子,还有一些警察在逮捕什么人。而在画面的最前端,站着两个人,是两个侧影,两人似乎都在回头看火场和逮捕现场的情况。熟悉展昭和白玉堂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拍的正是展昭和白玉堂。
“啊!”白驰惊讶,“我记得这个照片!那天夜总会着火,哥用谈判让泼了汽油挟持人质的犯人丢掉了打火机!”
白玉堂也点头,“我记得这个人,袭击齐乐的毒贩。”
“这篇报道写的还满夸张的么。”展昭歪着头看文字内容,笔者将心理学探案写得神乎其神,还着重介绍了一下SCI这个部门,只是篇幅不够,文笔也一般。说实话,现在读报纸的人本身就少,这篇报道是社会新闻,简单点说就是警方抓住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毒贩,不被人注意也是正常的。
“这个人误解了犯罪心理学,并且对这门学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展昭皱眉,指了指最下面的记者署名,写着的是——陈悦。
“陈悦?”白玉堂皱了皱眉头,“陈悦和王悦……巧合么?”
“我根据这篇报道,查了一下这个名叫陈悦的记者。”蒋平道,“一定叫你们大吃一惊。”
说着,他摆出好几篇报道,“看吧!他之后陆续写了接近一百片报道,都是关于SCI的,对我们不要太感兴趣哦!”
众人看着蒋平一排排罗列出来的剪报,都皱眉。
“每一件案子她都跟?”展昭问。
“对啊,她所在的报纸有一个社会问题和犯罪问题类的专栏,几乎一大半都是在说我们和关于心理学犯罪的问题。”蒋平一摊手,“但是版面真的好小,而且阅读情况一直不好,每次问卷调查这个专栏基本都被读者忽略,直到两年前,专栏被取消。”
“我打去报社查询了,专栏取消之后,陈悦也辞职了。”蒋平接着说,“我让报社的人事部将陈悦曾经的就职档案找了出来,给你们看些好玩的。”
说着,蒋平又点出了几分资料,众人看得就是一皱眉。
其中一份是陈悦的个人简历,第一眼吸引众人的就是他的照片,照片上的是个男人,或者说,是个和王悦长得很像的男人。
“看看两张照片对比。”蒋平又放上王悦现在的工作照。
“一样的!”
这一对比,众人都看出来了,虽然有明显的性别差别,但是是同一个人!
“气质变化好大。”公孙感慨,“但绝对是同一个人,竟然没被发现?伪造身份证么?”
“并非。”蒋平又拿上来了两张身份证作比较。
“这是王悦的身份证复印件,这是陈悦的身份证复印件。”蒋平将两张身份证并排放在一起比较。
两张身份证上的照片却是有差别,号码之类的区别也很大。
“都是真的?”
“是的。”蒋平点头。
“身份证照片和本人照片都很像,又都不能说是一样。”白玉堂皱眉,“但是他俩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出去给人看,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的确是相似度非常高的。”
“这么说。”公孙道,“本来有王悦和陈悦两个人,这么巧名字都是个悦字,而且两人性别不同,但是长相却有些像,起码身份证上的照片王悦和陈悦非常像,然后王悦将自己假扮成男的,用了陈悦的身份。”
“那个真正的陈悦呢?”白玉堂问。
“陈悦一直在国内啊,现在的工作是杂志摄影记者。”蒋平边说边对众人挑眉,“只是前阵子突然辞职了,我查了一下,他辞职的日子就是常言去世的日子。”
“陈悦今年二十八岁,他没有亲人,很小就父母双亡了,只有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爷爷,陈悦一直单独照顾他爷爷,直到他两年前去世。”蒋平总结,“我怀疑……”
“王悦占据了陈悦的身份,那么陈悦应该已经死了吧。”白玉堂道,“且王悦用这个身份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年两年,而是好多年。”
“一个人有两个身份啊,难怪办事这么容易,又不会被发现。”
“我查了一下这个陈悦的资料。”蒋平道,“陈悦曾经在警局工作。”
“什么?”众人都惊讶,“他是警察?”
“他大学念的是档案管理。”蒋平道,“参加了很多考试之后被警局录取进行实习,他的工作是档案归类整理,你知道,警局有很多旧的档案要扫描入网,建立共享网络,当时招了不少人。”
众人都点头,
“那就是说有他的就职档案的了?”一直不出声的包拯皱眉问,心中则是觉得这也未免太危险了,就这么混进警局了。
“有的,我从人事部的记录里调出了这份。”蒋平说着,将陈悦当年的简历拿了出来,和报社的那一份放在一起,内容几乎一模一样,唯独照片不同。
“这么看还是能看出不同来的,两人只是长得像……或者说,王悦更像陈悦的身份证而非他本人。”众人都点头,问,“那后来呢?”
“后来,陈悦就突然没来上班,只是寄来了一封辞职信,对此人事部门很恼火。”蒋平的话,说得众人心中领会——估计,那时候陈悦就已经死了吧。
“等一下。”白玉堂突然问,“照这么说,陈悦在警局上班的时候,王悦正用陈悦的身份在报社工作。”
“没有被发现?”公孙也觉得很特别。
“也不是不可能的。”蒋平道,“我调查来一下,那家报社规模小,且陈悦是实习生待遇,写专栏也是他义务的。”
“署名‘陈悦’的第一篇报道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篇,但是在事情发生的一个月之后才刊登的。”蒋平道。
“一个月之后……”展昭点了点头,又问,“在警局工作那个陈悦,社会关系怎么样?”
蒋平笑了笑,“我找见过他的警察问过了,他们都记得他有个女朋友,貌似叫‘小王’,也有人听陈悦乐打电话的时候叫过‘悦悦’什么的。但是他女友没来过警局,陈悦和警局的同事一起吃饭,她也都没到过场,所以所有人都没见过她。”
“很谨慎。”白玉堂低声道,“看来是蓄谋已久的。”
“我猜那个过程是。”公孙倒是也推理了一回,“王悦先对SCI和犯罪心理学着迷,之后她可能到警局附近转悠或者什么的,发现了陈悦这个人的存在,于是就跟他谈起了恋爱,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陈悦的信任,弄到了他的假身份。陈悦估计还帮她影印了很多SCI的警局内部档案,所以她才会有那么多的调查资料。”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个撞死的许强也是用的假身份……他俩是原本就认识,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当时鉴识科从地下室的墙壁上提取了五个不同人的指纹。”蒋平道,“我刚才让鉴识科的人,将陈悦分别给警局和报社的两份档案提取了一下指纹。鉴识课的人很成功地从两份简历上提取了几组指纹,我们一比较之后,发现陈悦在报社那份简历上的一组指纹,同地下室墙体上的一组指纹相吻合。陈悦在警局那份简历上的指纹,同地下室资料上的一组指纹相吻合,但是没有在墙壁上留下指纹。我查了一下,都是一些影印的关于SCI案件的相关资料。而最奇怪的是,两份同样属于陈悦的简历上,却没有找到一样的指纹。另外我又用王悦的指纹对比了一下,发现陈悦交给报社的杂志上那组和墙壁上相同的指纹,正是王悦的。”
“于是证明了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白玉堂道,“本来她的指纹在地下室出现也不奇怪,毕竟她说她全都翻看过,可是现在看来……我们已经有确凿的证据可以逮捕她了。”
展昭点点头,“她这一人分饰二角的手段还真高明,只是她应该千算万算都没算到,脸会被赵爵画出来。”
白玉堂拿出电话,“马汉和赵虎正好去村里调查,直接叫他俩把人抓回来吧。”
可是还没来得及拨通,电话却是响了起来,来电的正好是马汉和赵虎。
白玉堂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赵虎的声音就传来,“队长,王悦死了。”
白玉堂一皱眉,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接受到白玉堂的眼神,心中有数,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她怎么死的?”白玉堂问。
“无齿胶囊。”赵虎低声道,“死在家里的书桌上。”
众人叹气……又来了。
同时,另一部电话也响了起来。
展昭看着口袋里一直亮的手机,皱眉。
白玉堂将手机拿出来放到桌上按免提,那是之前邮寄到警局的,凶手给的电话。
“这一次走的有些慢啊,而且损失惨重。”那头,传来了愉悦的笑声,虽然声音通过变声器变得有些诡异,但笑意明显。
“这是我的第二颗棋子,还满意否?”
白玉堂微微皱眉,展昭则是轻轻地摸着下巴——第二颗棋子?
“她是不是也很无耻?”对方笑着问,“无齿胶囊就是设计给这种人的。还有三颗棋子,SCI的诸位精英们,抓把劲啊。哈哈哈。”对方笑得得意,“今天就到这儿,对了,保重身体啊,展博士。”
说完,伴随着笑声的余韵,电话被挂断。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果然……那猫一脸踩到狗屎的表情。
包拯来气,“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颗棋子。”展昭则是皱眉,“似乎第一颗棋子是双腿瘫痪的李睿,而第二颗棋子就是这个人格扮演的王悦。”
“头。”蒋平在那头也听到了对话,操作了一下电脑后,对众人说,“李睿的指纹也在墙壁上。”
“李睿需要靠轮椅才能行动,是怎么进入那个地下室的?”白玉堂不解,“而且还没被发现。”
“那个地下室,应该是给我们的提示而已吧。”展昭道,“包括指纹都是留给我们的线索,好让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调查,从而对方可以享受比我们快一步的愉悦。”
“可是王悦还有跟踪的车辆做提示,第三颗棋子连提示都没有。”白驰丧气,这次的对手显然筹划了很多年要对付SCI,如此的心思缜密计划周详。
“提示也不是没有。”白玉堂问展昭,“恐怕就是那个在王悦家附近出现多次的,有胎记的男人吧。”
展昭点点头,正思考,一旁白驰突然戳了戳他,示意他,看门口。
众人转脸看门外,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就见赵爵鬼气森森地趴在门框上,探着半个头,一双眼睛盯着桌上那个凶手寄过来的手机看着,整个眼瞳乌黑乌黑的,。
众人都下意识地拍胸口——好可怕,赵爵啥情况?
赵爵慢慢地走了进来,伸手拿起那部手机,按了几下,似乎是回拨。
没一会儿,电话还真的通了,刚才那个声音传来,“有不明白的地方么?还是想要提示?”
众人都看着赵爵。
良久,就听赵爵说了一句,“你竟然还活着。”
……
众人一愣——认识?!
连包拯都皱眉看赵爵。
那头沉默了良久,随后传来了一声冷笑,“好久不见了!你在指导小朋友们破案么?”
“屁。”展昭忍不住来了一句。
“呵呵。”对方显得很自信,“就算有你的帮忙,也无所谓……”
“呵呵?”赵爵模仿着对方的笑声也笑了笑,“你在害怕么?想到我你会尿裤子吧?”
对方不语,但似乎能听到气息加重的声音。
“还真不需要我帮忙,就你这样的货色,三天之内就会被抓住!”说完,举起起电话。
“唉……”白玉堂赶紧拦住,才阻止了赵爵将电话摔在地上踩烂。
而另一边,传来了凶手咬牙切齿的几句,“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你欣赏的那群人,是多失败,多没用!”说完,挂了电话。
众人刷拉一下,一起转脸看赵爵,那意思——搞了半天,问题出在你身上?
赵爵可不管这些,一手一把抓住展昭和白玉堂的衣领子就晃,“你们两个给我三天之内抓住他,不要给我丢脸听到没有!”
展昭和白玉堂一脸茫然,“他究竟是什么人?”
赵爵伸出一根中指斩钉截铁地回了两个字,“贱人!”

无齿凶手18 隐秘的往事

此时SCI全员都聚集在办公室里,案件取得了大的线索,需要开个会。
所谓的进展,也实在是有些出乎众人预料。赵爵竟然认识这个通过暗中多种手段,扬言掌握五颗棋子,与SCI为敌的幕后人,而且听说话的腔调,似乎还有些仇怨。
赵爵拽着展昭和白玉堂发完飚之后,扭脸看一旁的白烨。
展昭等人转过脸,就见白烨神情复杂地靠着门框,看着里边的赵爵。
展昭对白玉堂使眼色,那意思——问白烨!
白玉堂也不管是赵爵还是白烨,只是问,“究竟是什么人?”
赵爵眯着眼睛,“贱人。”
“知道是贱人了,你说过了。”展昭无语,“现在问你那贱人叫什么名字?”
赵爵不知道是在闹什么别扭,倒是白烨开口说了句,“他叫谢天成。”
“谢天成?”展昭皱着眉头,“这么耳熟……”
“我也好想听到过。”白驰眨眨眼。
倒是赵祯突然问,“跟那个谢天朗有什么关系么?”
“啊!”展昭一个激灵,“对啊,谢天朗!”
SCI其他人都在想谢天朗是谁,公孙好奇问白驰,“帮我回忆一下,什么人啊?”
“你忘啦?”白驰提醒公孙,“之前秦鸥的案子里,我们抓到的那个假冒祯的经纪人的美女,是那个谢天朗假扮的,叫李颖的。”
“哦……”
白驰一句话,众人都从失意状态还醒过来了。
“就那个人妖是么?”赵虎问,“那个波浪卷大美女。”
马汉问,“不是被关起来了么?谢天朗和谢天成两个名字那么接近,是不是有关系?”
“是亲兄弟。”白烨道。
赵爵忽然白了他一眼,白烨显得挺无奈。
展昭和白玉堂敏锐地察觉到,这里头似乎有什么牵扯,总之这个谢天成,让赵爵挺不爽的。
“你们谁给我描述一下这个谢天成?”白玉堂问赵爵和白烨。
“他是变态。”赵爵斩钉截铁。
展昭瞄了他一眼,“知道了,除了形容词你还能说点儿别的么?”
“变态不是形容词!”赵爵认真,展昭将他推到一旁,不让他发言。
赵爵不满,刚想反抗,展昭突然捂着手,“哎呀,手疼。”
赵爵僵在凳子上不动了,瞧着展昭。
展昭挑了挑眉,指着凳子,“不准动!就坐着!”
赵爵扁扁嘴,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坐着不动弹了。
一旁,包拯和白烨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诧异又有些吃惊。
展昭问两人,“你俩挑一个说。”
包拯很无奈地道,“我跟这两兄弟可不熟。”
众人于是看白烨。
白烨张了张嘴,似乎是在想该怎样形容。
“谢天成啊……”
这时,忽然另一个人开口。
众人都望过去,就见是白锦堂。
“嗯,我大概知道那是个什么人。”白锦堂道,“他和大波浪卷女人在一起出现过。”
“你也见过?”展昭和白玉堂惊讶。
公孙轻轻拽了拽白锦堂,边使眼色示意他——包拯也在这儿呢,说了不要紧么?
包拯忽然很受伤,他们都拿他当坏人了……
白锦堂倒是无所谓,除了赵爵,就算真让白允文和展启天知道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也没人能对他怎么样。
“嗯……”白锦堂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白烨,又看了看白玉堂,皱眉“啧”了一声。
白玉堂受不了了,心说你们非要这样卖关子么?
“我记忆中的画面是那个男的。”白锦堂想了想,又指了指白玉堂,“调戏你。”
“咳咳……”正喝奶茶的白驰一口茶水呛住,赵祯帮着拍他背。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一脸无辜,摇头表示——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等一下。”赵虎问,“如果是白大哥小时候的记忆的话,那队长还没出生呢。”
“也就是说……”众人看白烨,白烨现在就跟白玉堂长得超级像,二十年前应该是一模一样了吧?换句话说,对方调戏的应该是白烨?
众人都下意识地张大了嘴,白烨的暴力指数不是一般的高,那不是找死么?!
赵爵眯着眼睛看着白烨。
白烨相当无语,“那个不是我,起码不完全是。”
“那是谁?”白锦堂不解,“明明跟你长得一样,不过气质上倒是很不同……”
说着,白锦堂愣了愣,随后不说话了,皱着眉头摸下巴。
“那后来呢?”展昭好奇问白锦堂。
白锦堂道,“哦……我看到他骚扰那什么……之后……”他看了赵爵一眼。
“之后?”众人都催他赶紧。
白锦堂指了指赵爵,随后伸出两根手指,弯成爪状,做了个抠下自己右眼珠的动作。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白锦又指了指赵爵,那意思——赵爵抠了他一只眼珠子。
展昭看了赵爵一眼,轻轻敲着下巴不语,随后问,“他干嘛要针对SCI?跟当年的案子有关系么?“
赵爵挑眉,“我怎么知道?变态的心思谁晓得。”
展昭盯着他看。
赵爵见他眼神不善,不满,“干嘛!”
展昭捂着手蹲下,“哎呀哎呀……”
赵爵无语,“你再装!”
“好痛啊!”展昭仰着脸看赵爵。
此时外头白允文和展启天似乎交代完了医院的事情,也赶来看看情况,正好看到这一幕。
展启天嘴角动了动,白允文也是惊讶又紧张地看着赵爵的情况。
赵爵嘴角直抽。
展昭眯起眼睛,握着手腕子,“都是你的错。”
展启天的眉头微微一皱,白允文就想要阻止,但是白烨轻轻一拦他俩,那意思,似乎是——随展昭去。
赵爵盯着展昭看,问,“你觉得都是我的错?”
“对啊。”展昭点了点头,伸出手到赵爵眼前,“所以你要负责。”
赵爵看着展昭被裹成木乃伊一样的胳膊,“要我也切一只手下来赔给你么?”
展昭歪过头,反问,“你切下一只手来,我的手会瞬间好,我会瞬间痊愈瞬间不痛了么?”
赵爵咬了咬牙,“那我去帮你宰了那个伤你的人。”
展昭挑眉,“你杀了他又怎么样?你杀了跟他相关的所有人又如何?我的手会好么?”
赵爵沉默良久,问,“那你要我怎么赔你?”
展昭笑眯眯站起来,一指赵爵,“精神赔偿!”
赵爵眨眨眼,“你要我催眠你让你不疼?”
展昭抬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记,“蠢。”
赵爵张大了嘴,SCI其他人也张大了嘴,白烨嘴角不由自主往上一挑——解气。
赵爵揉着脑袋瞪展昭,“造反啊你?!”
“在我手好之前这段时间,你要听我的!”展昭道。
一旁白玉堂看着赵爵,这猫算是抓到把柄了,还不好好利用么。
赵爵盯着展昭看,“就这样?”
“是。”展昭点头,“我处于半休假状态,所以SCI我的工作你要分担掉一半。”
赵爵看了看SCI众人,问,“你要我跟这些山顶洞人合作?”
赵爵话一出口,就见SCI其他人脸垮了下来,心说——不开口则以一开口欠揍说的就是赵爵这种人。
展昭点了点头,那意思——就这么办。
赵爵摸了摸头,看一旁白烨。
白烨一耸肩,表示——很合理的要求。
于是,赵爵瞧了白玉堂一眼,“谢天成那个变态跟地鼠一样,躲起来很难找的,不过他突然冒头来找你们麻烦,不会没有原因。”
“什么原因?”白玉堂问,“会跟被关押的谢天朗有关系么?”
“他们两兄弟感情也不是多好,谢天朗全年女性装扮,野心勃勃。”赵爵一摊手,“不过谢天成对很多事情都不感兴趣,除了一个人。”
众人都看白烨。
赵爵笑了笑,“可不是他,他哪儿有那么可爱。”
“咳咳。”
这时,就听白允文突然咳嗽了一声,看着赵爵。
赵爵刚白了他一眼,展昭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示意他回头看自己。
赵爵回头,展昭问,“白烨有两个么?”
赵爵刚想开口,白允文道,“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白玉堂开口。
“有什么关……”白允文没问完。
白玉堂道,“这里是SCI,有没有关系我说了算。”
众人同时张大了嘴——哎呀,反了!
展昭咬牙忍笑——白玉堂自从白锦堂差点被抹去记忆那次之后就开始了迟来的叛逆期,这耗子的心理果然是最有趣。
展启天适时地按住要发脾气的白允文,白允文则是看包拯,那意思——你管管他!
包拯却是佯装看一旁,不去接收白允文瞪过来的视线,心说关我什么事,你们自己的家务事,干嘛要我做坏人?!
赵爵则是拍着腿哈哈大笑,指着白允文,“遭报应了吧……哈哈。”
笑了一会儿,赵爵忽然回过头,正经脸对展昭说,“白烨只有一个。”
展昭微微皱眉,难道自己的估计是错的?
“还有一个是假的。”赵爵笑了,“因为有人太爱他,不舍得他走。”
“所以……”展昭似乎觉得什么呼之欲出。
“所以造了个假的。”
没等赵爵说完,白烨帮忙补了一句。
众人都看着白烨,假的?
白烨指了指自己,“替代品。”
“是完美的替代品,也是延续。”赵爵微微一笑,随后颇有些诗意地说了几句,“这世上最庞大秘密的开端可能只是最简单的事情,一个小小的诱因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决定,原本以为只是很私人很私人的事情,没想到……却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并且拽进了无数的怨魂。”
“原本以为门后面是天堂,没想到打开却是地域!门后面那个等你的人,也再不是你记忆中的那天使,而是一个完美的,怪物……”说着,赵爵笑了起来。
展昭看着他笑得开怀,白玉堂则是看了看一旁皱着眉头的展启天和白允文,还有若无其事,似乎觉得也挺有趣的白烨。
“还有还有。”赵爵像是一个说起有趣事情的小朋友,拽着展昭的衣袖说,“兄弟两个喔,一个特别特别可爱,一个特别特别讨厌,还有一个普通讨厌不过样子不错的死党。”
众人都搞不清楚谁是谁,不过白允文和展启天那样子像是要待不下去了。
“可是特别特别讨厌的那个,生下来的却是特别特别可爱那个的翻版喔,你说好笑不好笑?”赵爵边说,边回头问白允文,“允文呐?你看着他一天一天长大,怕不怕的啊?”
白允文脸色难看到极点,“你疯够了没?”
赵爵托着脸靠在桌边,饶有兴致地问展昭,“精神赔偿这个怎么样?”
展昭微微一笑,点头,“我手不疼了。”
赵爵笑眯眯满意地趴在桌边。
白玉堂见在场的白允文和展启天似乎都很尴尬,白锦堂也有些无奈,而SCI其他人则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闲话聊完就来说说这个谢天成吧。”白玉堂打断这尴尬的气氛,问赵爵,“他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无耻之徒大概是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最后准备兴风作浪一下,毕竟年纪也到头了。”说着,他站了起来,“不如去问问谢天朗吧?”
展昭和白玉堂一听可以去审问谢天朗,都一起转脸看包拯,“他还活着吧?”
“嗯……算是还或者。”说着,包拯又看一旁白允文和展启天。
白允文叹了口气,道,“这是SCI的地方,要干什么还需要问过我么?”
白玉堂摸了摸鼻子——哎呀,老头子真小气。
展启天无奈地拍了拍白允文,对展昭道,“你们查这个案子小心点,我回去照顾你妈了。”
展昭点头,展启天拽着气哼哼的白允文走了。
白锦堂伸手,轻轻拍了拍白玉堂,道,“其实他不是那么坏……别这么跟他说话。”
白玉堂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去查谢天朗吧。”展昭意外地基本搞清楚了老一辈之间的关系,头一次有一种拨开云雾终于见到了月亮的感觉,虽然月亮还不是很清楚。
低头,展昭看了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别说,伤得还真直,赵爵赔给他的这笔精神损失费,实在是够丰厚。
众人一起往外走。
白玉堂好奇地问跟在后边的白烨,“你原本也是白家人么?”
白烨摇了摇头,“不知道,大概不是。”
“可是……”白玉堂有很多不解。
“我比白家人还像白家人是么?”白烨笑了笑,问白玉堂。
白玉堂点了点头,他蹭一度以为白烨才是自己亲生老爸,除了样貌之外,主要还是一些特点,被赵爵称之为最强血统的,那个神秘的“白氏”血统,似乎只有他、白烨和白锦堂才有。
白烨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他说过了,我是最强完成品,说简单点,有人执着地追去地狱想把死去的天使拉上来,没想到的确拉回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但却是个魔鬼。”
白玉堂皱眉,看着白烨。
白烨拍了拍他肩膀,“说起来这真是一件非常好笑的事。”
说完,走了。
白玉堂看了看白锦堂。
白锦堂拍了拍他肩膀,没多说话。
白玉堂隐隐觉得,白锦堂当年目睹的,会不会就是那个所谓的“想从地狱里将天使回来,却拉回来了一个魔鬼”的过程呢?

无齿凶手19 最后一程

谢天朗。
这个名字就像是某种开关,一旦按下,就会将那黑暗的帷幔拉开,帷幔后面有一张巨大的网,网的尽头,是众人一直追寻的真相。
从赵爵出现,到离谜底越来越近,这几年来,展昭等人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无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它的结果就是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无论幕后的人是谁,都到了让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为了祭奠那些无辜死去的生命。
再一次来到特殊监狱,站在那条长长的陡坡前,众人仰起脸,心中莫名有些感慨。
山顶上的特殊监狱有全球最严密的安保系统,钢筋铁锁,困着的是一群极度危险的生物,这些生物有着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智慧或者力量,只是他们没用这些来造福人类,而是选择了破坏。
包拯带着众人踏上那条长长的陡坡,众人每次踏上这条陡坡都有一种领悟,这是一条善与恶的分界线,顶部,不是人类的世界。居高而住的往往不是神明,而是魔鬼。
特殊监狱门口,里三层外三层严密的安保,一层层地检查着众人的证件,还需要各种指纹和虹膜识别确认身份,光通过各层关卡就用了接近一个小时。
赵爵双手插兜,笑眯眯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等进入最后一扇门,白玉堂突然问白烨,“如果让你进去,你能出来么?”
白烨看了看白玉堂,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前面,赵爵也是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这次,与他们上次见邓车所在的会见室不同,众人坐着一部巨大的金属电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四周围都是反光的金属墙壁,一眼望过去,除了反光什么都没有。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出来,三十多岁,十分漂亮有气质。
“包局。”那女人跟包拯打了个招呼后,目光落到了赵爵身上,“好久不见。”
赵爵“哧溜”就躲到了白玉堂身后,探出半个头瞄着她。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了看他。
赵爵像一只站在桌子上的小猫撵一条在桌下对它晃尾巴的狗一样,伸出手对那个女医生一直摆啊摆,“怎么是你啊?你这算升官了?”
女人笑了笑,又去对白烨点头,“好久不见。”
白烨轻轻点了点头,依然是面无表情地冷酷。
“你好。”那女医生跟白玉堂握手,“我叫傅敏,特殊监狱病房区的负责人。”
白玉堂跟她握握手,“病房区,是负责什么的?”
傅敏伸手轻轻推了推眼镜,“十分敏锐么,我不是医生,是科学家。”
白玉堂也没细追究,大致跟她介绍了一下众人。
傅敏跟白锦堂握手时,笑了笑,“还记得我么?”
白锦堂轻轻点了点头。
众人好奇,这人和白锦堂也认识?
之后傅敏跟公孙握手,“久仰。“
公孙眨眨眼,傅敏——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最后是展昭。
傅敏握着展昭的手好好地打量了一下他,随后笑了笑,“久仰大名。”
展昭搜寻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库,问,“傅敏……那个遗传学权威?”
公孙也想起来了,之前看过她的研究报告,十分低调但是成绩斐然。
“这么有名为什么会在监狱做病区负责人?”赵虎好奇。
“因为这里研究材料丰富啊。”傅敏眨眨眼,边对赵爵招招手,“来我办公室坐吧,我准备了你喜欢喝的茶。”
赵爵瞄了她一眼,又躲到展昭身后。
众人都有些好奇,她和赵爵很熟么?
“我是他的学生。”傅敏边给众人带路,边自我介绍,“我念研究生那会儿就是跟他学习的,那时候疯狂崇拜他,当然了……现在也是。”
众人又瞧了赵爵一眼。
赵爵斜了包拯一眼,“怎么把她调来了?”
包拯一摊手,“不止有她,一会儿见到那位你估计还得跳脚。”
赵爵微微一愣,这时,傅敏推开了一扇金属的大门。
“oh!my honey!”
众人刚进门,就听到门里传来了一声肉麻到叫人起鸡皮疙瘩的召唤声,再看,一个白色的人影扑了出来。
展昭就见那白影扑向自己,幸亏白玉堂眼明手快,一把将展昭拽到了一旁,而白烨也将赵爵拽到了一旁,走在最后的马汉一把将还发呆的赵虎拽到了自己身前挡住……于是,赵虎不幸被那个白影扑了个正着。
“哇!”赵虎就见一个人挂在自己身上,“谁啊你?”
那人抬头,伸手推了推眼镜眯着眼睛端详了赵虎一会儿,表示不认识,于是又回头,对着赵爵笑眯眯,“honey,好久不见你好冷淡!”
赵爵一见他就蹦了起来,“白毛猴子!”
“讨厌!”那人回转身,微笑看着赵爵,面部表情却是有些阴森,“这么对老朋友。”
赵爵眯起眼睛,表情比他还阴森,“想死啊你。”
他话说完,那个白衣人挂着傅敏撒娇状,“讨厌,他还是那么不可爱啊!”
傅敏无奈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众人再看那人,一身白大褂,和傅敏差不多打扮,但是年龄却大得多,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外国血统,类似东欧人,相当的高大,倒是不胖,一头银灰色的短发,帅气的老头。
他有淡灰色的双眸和高挺的鼻梁,一副无框的眼镜,镜片有些镜面效果,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么搞的,推上去之后几乎看不到眼镜。
“你是戴着瞳片还是……”展昭忽然凑过去看他的眼睛。
众人这才注意到,那老头一双灰色的眼睛,里边还有一些绿色和棕色的斑纹,似乎虹膜的颜色是彩色的。
“漂亮么?”那人微笑问展昭。
展昭抬眼看了看他,摸下巴,“好像花栗鼠……”
“噗……”赵爵捧着傅敏给他的茶刚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喷出来,笑得跺脚。
那个老头瞄了展昭一眼,笑到,“哎呀,性格果然很恶劣呢。”
“哦……你就是白玉堂啊。”老头又双手握着白玉堂的手一个劲地上下摇,“幸亏幸亏。”
白玉堂微微皱眉,不解,“幸亏?”
“是幸会啊你这白痴。”赵爵踹了他一脚。
“哈哈,我中文不太好。”老头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太长了,通常就简称缪拉。”
“缪拉?”展昭皱眉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缪拉赫拉托夫斯基?”
“咦?”老头坏笑着看展昭,“竟然知道。”
白玉堂低声问展昭,“什么人?”
展昭眨眨眼,“全球最好的心理学家之一。”
“心理学家?是那种普通的心理学家还是那种变态类的心理学家?”赵虎嘴角动了动,心说莫非又是个怪物。
“怪物。”展昭回答得十分干脆,“人家都叫他银瞳怪。”
众人默默叹气——又是个妖怪。
“唉,不用紧张,年纪大了不好跟你们年轻人相比。”缪拉笑嘻嘻端着自己的咖啡杯,凑到白烨身边,“呦!”
白烨看了他一眼。
缪拉凑过去看他的眼瞳,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放大镜来,观察白烨的虹膜,“嗯,老化现象还是没有出现啊,果然是完成品!”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又是完成品啊。
老头似乎和白锦堂也认识,到他身边,依然用放大镜看他的虹膜,皱眉,“哎呀,第二道锁解开了啊?”
白锦堂微微一挑眉,很有礼貌地跟他问好,“好久不见。”
“哎呀,还是那么乖啊,好好。”老头伸手轻轻拍了拍白锦堂的头,众人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好诡异的相处模式。
“都认识了吧。”包拯觉得叙旧时间差不多了,就问缪拉,“我们想见见谢天朗。”
“谢天朗啊。”缪拉微微一笑,“来的时间点不错哦,再晚几天他可能就要死了。”
众人都皱眉,彼此对视了一眼——谢天成突然出现,会不会和谢天朗即将离世有关系?
“双胞胎之间有一定的感应这种说法也不是没有。”缪拉似乎是可以看出众人的心思,笑了笑,伸手拿起一个烟斗叼在了嘴里,“不过么……谢天成和谢天朗两兄弟,据我所知具有本质的区别。”
“什么意思?”白玉堂问赵爵。
赵爵摊手,“一个是试验品一个不是。”
“也就是说,谢天成现在应该是一个快九十岁的老头的样子,而不像谢天朗那样具有年轻的外貌?”白玉堂问。
“关于年轻外貌这回事。”傅敏干笑了一声,打开一个有多道密码的保险箱,取出一张磁卡,“我们去看看再说吧。”
赵虎皱着眉头看刚才傅敏连着按了N下按钮输入密码,忍不住问,“这箱子密码多少位啊?”
“九十六位哦。”白驰说。
赵虎嘴角抽了抽,看白驰,“你记住啦?”
“嗯。”白驰点头。
傅敏笑了笑,伸手摸白驰,“哎呀,正太好可爱!”
赵祯将白驰拉到一旁,省得他被怪阿姨揩油。
傅敏托着眼镜去看赵祯,“哎呀,有好明显的遗传基因啊!”
赵祯则是低头看一样东西,惊叹,“啊?已经三十八岁了……”
“啊!”傅敏一把抢过赵祯悄悄偷走的身份卡,藏起来,“讨厌!”
之后,众人一起走出那个有机密仪器的办公室,再一次踏上了那条光秃秃的走廊。
“走在这里不会迷失方向的么?”赵虎看了看四周围迷宫一样的金属通道,完全没有参照物。
“有精密的路标啊。”说着,傅敏指了指一旁的金属墙壁,众人都凑过去看,就见墙壁上有一些镂刻的数字。
赵虎眨眨眼,问,“这什么啊?”
“几点钟方向。”展昭道,“带着手表就不会迷失,不过要通过时间换算。”
傅敏微微一笑。
赵虎嘴角抽了抽,“意思是不是天才走不进来也走不出去是么?”
“果然,SCI是没有笨蛋的啊。”傅敏笑了笑。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展昭白驰他们几个,都有一种穿越到了另一个空间的感觉——好累,好想回到人类的世界!
走过长长的走廊,众人来到了一间病房门口。
傅敏拿出磁卡,又输入了一串九十六位的密码。
白玉堂问,“每个病房的密码都不同么?”
“是的。”傅敏点头。
众人默默叹气,每一个病房都要记一个九十六位的密码,显然这里的负责人不好做,起码要有白驰那样的记忆力,这么说……傅敏的智商应该非常高才对。
公孙忽然好奇地问赵爵,“你挑研究生的条件是什么?”
赵爵坏坏一笑,“指了指脑袋。”
公孙了然挑眉——果然。
病房的大门打开后,里边是一个敞亮的环境,四周围似乎是模仿了天光,和此时户外的亮光差不多。
病房里并不是病床,而是另一个小型的病房,四周围都是密闭的玻璃,有一个通话的装置在外边,而密闭玻璃病房里边,有大量的仪器,仪器中间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人……或者确切地说,是一具干尸?
众人站在玻璃房前边,皱眉看着床上的谢天朗。
和记忆中那个大波浪卷的性感美女完全不同,此时,他形容枯槁,瘦得只剩下一副骨架。
“怎么会这样?”白玉堂皱眉,其实距离上次那个案件也不是很久,是什么力量让一个人瞬间老成这样,就好像电池用尽的机械一样。
“瞬间老化……”展昭皱眉,“半成品的副作用么?或者说,订立契约的代价?”
“嘿嘿。”缪拉笑了笑,伸手轻轻敲了敲对话话筒旁边的一个按钮,“谢天朗,醒醒,有人来看你了。”
良久,众人就看到那具干尸的双眼缓缓地睁开。
那一双眼睛显然也已经没有了生气,涣散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赵爵的身上。
良久,谢天朗开口问,“很久没看见那么多人了,呵呵,我的身体貌似不好了,是实验副作用么?”
他说话的声音类似一个年迈的老人,低沉、沙哑、缓慢……
展昭有些疑惑——谢天朗说话有点古怪。
缪拉看了看白玉堂对他挑了挑眉,那意思——想问什么就问吧。
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凑到话筒旁边,道,“你有没有什么遗愿?”
众人有些好奇地看展昭,这问题出乎意料。
赵爵则是笑了笑,一旁白烨看了玻璃房里的谢天朗一眼,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里,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嘲讽。
站在他身边的白驰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一点,不太明白这个眼神表达的意义。
“遗愿啊……”谢天朗点了点头,“帮我杀一个人吧?”
众人都皱眉,该说狗改不了□还是什么?这人都快死了还惦记着杀人。
“杀谁?”展昭问。
“我弟弟。”谢天朗道,“天成。”
“为什么要杀他?”展昭问。
谢天朗盯着天花板上仿天光的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一起来的,理所当然要一起走呢。”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
白玉堂问,“你弟弟在哪儿?”
“呵呵。”谢天朗笑了,“他还能在哪儿啊?躲在洞里呗。”
“洞里?”白驰不解,人躲在洞里
“他那种一辈子都见不得天日的东西,自然是躲在洞里。”谢天朗答得随意,之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赵爵,你的实验成功了么?”
众人微微皱眉,看赵爵。
赵爵摸了摸下巴,似乎觉得很有意思,“记忆也退化了么?”
“衰退和混乱同时发生。”傅敏拿出一份厚厚的病历记录,交给赵爵。
公孙好奇凑近看,就见上边记录了很多数据。
白玉堂觉得谢天朗的状态似乎是随时会死,就问,“谢天成在哪儿?”
谢天朗看了看白玉堂,皱眉,似乎是有些疑惑。
“他在哪儿?”白玉堂追问。
“你……”谢天朗歪着头。
此时,仪器上数据和波浪线产生了剧烈的起伏。
“他出现排斥反应了!”傅敏快速按机器上的按钮。
“哦?密码原来是这个。”缪拉倒是并不紧张,摸着下巴观察着谢天朗。
“洞……洞里。”谢天朗说着,突然开始痉挛,随后身体剧烈地抽搐,嘴里含含糊糊说着什么,“白……白……”
展昭皱眉,莫名想到了之前临死前的邓车,他也是说出了一个“眼……”字之后,突然死亡。
这时,警报声大作。
侧门打开,有大批穿着白色衣服的医疗人员跑了进来,打开玻璃房门进去急救。
傅敏正记录着数据,缪拉则是饶有兴致地反复看着电子仪器上波动的曲线,还有变化剧烈的数据,自言自语,“自爆系统启动了么……”
他的话刚说完,所有电子仪器上的躁动戛然而止,换来了长而平缓的一声“du……”
再看病房里边,一个医疗人员抬头对着外边的缪拉等人摇了摇头。
傅敏点点头,众人开始拆解他身上的插管。
傅敏登记死亡时间。
众人离开病房。
赵爵摸着下巴,“洞里?哪个洞?”说着,问白烨,“我怎么不记得,我记忆也退化了么?”
白烨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缪拉和傅敏也都摇头,“没听过。”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显然,展昭也很困惑。
赵虎小声跟马汉嘀咕,“搞了半天,等于来送他最后一程啊……”
他的话没完,展昭忽然问他,“你刚刚说什么?”
赵虎一愣。
马汉帮他复述,“搞了半天,等于来送他最后一程啊。”
突然间,展昭、赵爵和缪拉,一人一只手,拍住赵虎的肩膀,来了句,“天才!”
说完,展昭拽着白玉堂就往外走,其他人也跟了出去,大多一头雾水。
赵虎搔着脑袋在后头一脸茫然,什么情况。
马汉伸手一拍他头,问,“被天才的三次方夸天才,什么感觉?”
赵虎想了想,似乎回味了一下,随后一拔胸脯,“爽!”

无齿凶手20 落空

展昭拽着白玉堂一直跑出特殊监狱,到了大门口,站在山坡的顶端,开始向四外望。
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他,“猫儿,怎么了?”
展昭站在坡上,问白玉堂,“对面哪里看这里最清楚?!”
白玉堂有些不解,问展昭,“看这里?”
“嗯。”展昭点头。
白玉堂抬眼看了看前边的荒山,因为之前发生过狙击事件,所以对面山上所有的狙击位都装有摄像头,而且山下也有值班室,“近一些的地方不太可能埋伏人,不过如果说视野的话……”
说着,白玉堂伸起手,指向了远处的一座高山,“那座山上倒是有可能。”
这时,傅敏拿出了一个望远镜来,赵爵接过来举着看了一会儿,随后眨眨眼,“好黑!”
白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将望远镜拿过来,摘下镜头盖,自己看。
过了一会儿,白烨拿下望远镜,“那山上有个箱子,里边有反光,看外形应该是高倍的摄像器材。
“山上有废弃的防空洞。”马汉说,他之前带着人去过一次那边的山头寻找狙击手,看到过几个防空洞的入口,好多年前建造的,后来都荒废掉了,没什么人会去。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下了山坡,上车绕行到那座山下。
下了车,展昭照旧找缆车,白玉堂拽着他就上了山。
马汉和赵虎走在前边,边走边往特殊监狱的方向望,按照展昭说的,到视线差不多齐平的时候停下来。
“差不多了吧?”赵虎问马汉。
马汉上了几步台阶望了望,点头,“差不……”话没说完,他望着一旁的一棵树。
众人此时都上来了,马汉指了指一旁的一棵树。
众人仰起脸看了一眼,就见那棵树上架着一个风箱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空气收集器或者别的什么设备。
赵虎爬上一旁的树去望巷子里看了看,蹦下来,“摄像器材。”
白烨点了点头,应该就是他刚才用望远镜看到的东西。
展昭望了望四外的林子,道,“找最近的洞口。”
于是,众人分散开找入口。
包拯站在路边,摸着下巴四外打量,不解,“谢天成难不成就躲在这里?”
“应该是。”展昭点头。
“为什么?监视谢天朗?”包拯不太明白。
“是等死吧。”赵爵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头。”
这时,马汉那边似乎发现了什么,对众人招手。
众人都跑了过去……就见有一个直径大概半米左右的洞口,出现在山坡上。
目测了一下这个洞口跟那边摄像器材的距离,展昭点了点头,“估计就是这里吧。”
“下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白玉堂拔出枪,那意思要第一个下去。
“唉。”展昭突然拦住他,指了指洞口,“你站这儿,不准去。”
白玉堂一脸茫然,“为什么?”
展昭又拽了拽白烨,让他站白玉堂身边,“你也不准去。”
白烨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噗。”一旁,缪拉突然乐了,胳膊架着赵爵的肩膀,“啊,他性格跟你一样恶劣。”
赵爵白了他一眼。
于是,洛天拔出枪先下去。
白玉堂用眼神跟展昭抗议,展昭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乖啊,在这儿等着。”
白玉堂望天。
白烨倒是无所谓,到一旁找了棵树靠着看风景。
包拯打电话找特警要了支援,阻止众人下去,“万一有陷阱呢?等特警队带奇才来。”
“那人万一跑了呢?”展昭对着他挑眉。
包拯大概挣扎了有五分钟,最后还是点头,示意众人小心,先下去几个看看再说。
不过众人都表示要下去,秦鸥第一个跳了下去,初步检查了一下,上来说,“路口这段没发现能炸毁整个山头的炸弹。”
于是,众人就一起下去,只留下了白玉堂和白烨两个在上边干瞪眼。
白玉堂抱着胳膊盯着洞口发呆,白烨掏出烟来点上消磨时间,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展昭等人进入防空洞。
下边漆黑一片,众人都拿出手机照明,不过防空洞里头跟迷宫似的,回廊众多。
众人有些不确定方向。
包拯看了看没头苍蝇一样想要分头找的众人,摇头,“你们有没有常识啊?”
众人回头看包拯。
包拯指了指地面的石板,纵向石板的路是通路,横向石板的路是死路。
众人一脸“还有这种讲究?”的表情。
包拯望天。
“他应该是躲在某条死胡同里了吧?”赵爵问,“这么多岔路,怎么着?”
“嗯……”展昭想了想,这时,就听洛天问,“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众人都一愣,屏住呼吸听。
“嗯。”白锦堂点了点头,“滴滴滴”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机械。
“会不会是炸弹?”展昭突然说。
众人嘴角抽了抽,看秦鸥。
秦鸥搔了搔头,这声音不像是记秒数,而且这防空洞的结构根本不适合装炸弹,炸开了也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展昭对他使眼色,于是秦鸥也就不出声了。
赵爵突然道,“也不是没可能,比如说踩到某块石板之后爆炸,把我们都炸死在洞里什么的。”
包拯倒抽一口冷气,一把拽住众人,“你们都给我出去!”
……
最后,洞口的白玉堂就见众人又陆续爬了出来,蹲在洞口等。
包拯最后一个上来,数落展昭和赵爵,边等着特警队支援
大概又等了十分钟后,有一组特警带了一些仪器过来,秦鸥和洛天带着人下去。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洛天跑了上来,道,“找到了。”
“找到人了还是炸弹?”展昭问他。
洛天哭笑不得,“人。”
“确定没炸弹吧?”包拯问。
洛天接着摇头,“没有,不过他貌似快不行了,我们刚才听到的‘滴滴’声是一些电子仪器的声音。”
“快死了?”包拯一惊。
展昭和赵爵继续望天。
包拯看了看他两人,“你俩知道他快死了还是怎么的?”
洛天犹豫了一下,道,“他貌似是自杀,而且,方法有些怪。”
包拯更不解了。
“赶紧进去吧。”公孙忍不住好奇,心说你们再说人说不定真死了。
众人纷纷下去,白玉堂拉住展昭,“我也要去。”
展昭想了想,对一旁一个收拾东西的特警队员勾了勾手指。
特警队员过来。
“面罩和防弹背心借一下。
特警队员不太明白,不过还是把自己的装备脱了下来,面罩也拿了下来交给了展昭。
展昭交给白玉堂,“穿上。”
白玉堂费解。
展昭眯眼,“不穿不准进!”
白玉堂无语,只好到一旁穿上。
赵爵还有些好奇,摸着下巴,“白玉堂这么听话的啊?”
说完,拽住准备偷偷溜进去的白烨,对一旁一个看热闹的特警队员一指,“脱下来给他!”
无奈,白烨也去蒙头换衣服。
众人虽然不明白展昭和赵爵葫芦里卖的究竟什么药,不过既然他两人这么安排了,那么一定有他们的原因。
一切准备好,最后剩下的四人,才一起下去。
这会儿,缪拉、傅敏和公孙他们几个已经先到了。
地上有特警队员用荧光胶带给众人贴出来的路线,按照胶带指示的方向走,众人很快来到了一条胡同里。
这原本应该是一条死路,但是有人在这里砌了一堵墙,隔出了一个房间,还安装了一扇移动的门。门的颜色材质都和墙面接近,如果关上,基本不太可能被发现。
门口的小路以及外边的大路,都在隐蔽的角落装有摄像头,设施非常齐全。
走到房间门口,展昭回头跟白玉堂和白烨说,“一会儿别说话。”
白玉堂点了点头,他感觉到,展昭似乎不想让谢天成看到他和白烨,而至于理由,他也大概猜到了一些。
众人进入房间,发现那也是一间病房,灯光很亮,很白。
病床上躺着一个苍老的老人家,病床旁边有复杂程度不逊于特殊监狱病房的各种设备,以及……一个类似于注射器的东西。
傅敏走了过来,对众人道,“他刚刚给自己注射了毒液,大概还能再撑五分钟。”
“什么?!”包拯一惊。
“原本这些毒液是能让他撑住半小时的,他注射的时间……貌似有些早。”说着,傅敏推了推眼镜,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和赵爵望天。
包拯就磨牙啊,看了看他俩,可见谢天成原本是看到他们下来之后就自行开启了注射毒液的机器,没想到展昭磨磨蹭蹭硬是脱了二十几分钟才下来,这不,就剩下五分钟了。
“呵呵。”赵爵笑了一声,走到床边,问谢天成“这世上也不是一切都在你计算之内是吧?等死的感觉怎么样?”
谢天成躺在床上,他的一只眼睛戴着一个眼罩,另外一只眼睛转过来,望着赵爵,“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我死都死得不安乐,不过临终竟然能看到老朋友,也算意外惊喜。”
“是意外惊吓吧?”赵爵伸手,轻轻戳了戳他那张皱巴巴的脸皮,“怎么?本来想留三十分钟讨价还价,现在就剩下五分钟了,注定死不瞑目啊。”
谢天成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恶毒地看着赵爵,“你再厉害,也有一种人没发催眠,那就是,死人……咳咳。”
谢天成咳嗽了起来,再看床尾那台机器,显示他的生命体征正在一点一点地减弱。
“不过没关系。”谢天成嘿嘿地笑了起来,“你们帮我送走了我哥,已经足够了,哈哈……他始终,还是死在了我前面。”
众人一脸无语地看着床上那个垂死时还面目狰狞扭曲的老头。
“我为什么会死不瞑目?我,不知道多开心,临死还能看到他……他……”谢天成说着,开始往人堆里看,不停地看,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撑着已经不怎么听使唤的身体,往门口张望,浑浊的双眼里,似乎有些不解。
展昭凑到他跟前,笑问,“怎么?那个人没来给你送行啊?”
谢天成看着展昭,“你……你把他叫出来……”
“我偏不!”展昭对他一挑眉,“话说,你哥哥可是看到他了,他去送你哥了,可是没来送你,遗不遗憾啊?”
谢天成突然开始剧烈的抽搐,眼里满是不甘。
傅敏皱眉看着显示屏上一点一点往下跳的数字,谢天成的生命,即将结束。
“我……我还有,棋子!”谢天成嘶哑的声音喊起来,“你让我,见他,我告诉你其他的棋子……是谁……”
展昭和赵爵都对着他眨眨眼,歪着头眯眼一笑,“棋子?你们两兄弟自己不就是棋子?哦,不对,应该是弃子。”
“最后十秒了。”傅敏看着显示屏幕,道。
众人都望向谢天成。
“我……你们,不得……好……”只可惜谢天成的话没说完,屏幕上的数字已经快速地跳到了“零”,与此同时……他的心跳变成了一根直线,仿佛是重复了刚才谢天朗的那一幕。
这一对年迈的兄弟,双手沾满了鲜血,在他们漫长的一生中,害过不计其数的人,这一刻,两人保持这一样双目圆睁,满脸不甘的抽搐表情,离开了人世。
在场众人莫名都觉得,这才是他们应该有的下场,他们的结局才刚刚开始,地狱里有无数的冤魂,正在等着他们。
白玉堂摘下面罩,看了看展昭,已经明白了展昭这么做的目的。
展昭抬起头,走到白玉堂身边,问他,“我自作主张,以至于很多秘密没问出来,你不会生气吧?”
“他的脑子里也跟谢天朗一样有锁,是问不出来……”
没等赵爵说完,包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已经不重要了。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笑,“我为什么要生气?让他带着那些秘密见鬼去吧,没什么比看到他死不瞑目更值得的了。”
展昭微笑,白玉堂伸手摸了摸他头。
留下缪拉和傅敏他们带着人收拾残局,众人回到了地面。
包拯问展昭,“虎子随口说了句话,你怎么就知道谢天成躲在这个洞里?”
“是啊!”赵虎立刻也表示不明白,“我说给谢天朗送最后一程,这怎么就说明谢天成在这儿了?”
“谢天成的目的就是要我们去送谢天朗最后一程。”展昭道,“谢天朗和邓车一样,虽然都是弃子,但也曾经是棋子。既然要做一颗合格的棋子,那么就要起码做到有一个自爆按钮,关键时刻,可以让他用死来保守秘密。”
众人都点头。
“于是,邓车的自爆按钮是眼,谢天朗的自爆按钮是白么?”白玉堂觉得这几个字还挺常见的。
“其实并非是字,而是画面以及,某种觉悟!”赵爵笑了一声,“人在说起某个人或者某种物品的时候,通常脑袋里都会有个画面出现。人脑是相当神奇的,这种自爆式的催眠操作极其复杂,不亚于一个精密的手术,是高手做的。”
“高手,你认识么?”展昭问。
赵爵一挑眉,“江山代有人才出啊,现在早就不是老头当家的时代了。”
赵虎想了想,“哦……是谢天成想让谢天朗死他前头,所以让我们去见他?”
“其实这本是谢天成的最终目的,不过发生了一些意外,使得他不得不把计划提前。”说着,展昭指了指赵爵。
众人都点头,赵爵的意外出现就是意外,谢天成也想到了众人会先找谢天朗。
展昭一摊手,“谢天朗说谢天成躲在洞里,可能是他的某种习惯,而他们两兄弟似乎很在意谁死在谁前边,于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谢天朗的死讯,只要看咱们什么时候来特殊监狱就行了,所以他一定在附近的一个洞里。”
众人都了然,这对兄弟真是……
赵虎点了点头,“那,刺激谢天朗死的‘白’,究竟是啥意思?”
展昭一指白玉堂,“这个意思。”
众人一愣——白玉堂?
“是他透过白玉堂看到的某个幻觉。”赵爵道。
“谢天成就这么自杀死了?那案子怎么办?”赵祯不解。
“对啊。”洛天点头,“他处心积虑这么久,就这么死了?”
“他行动不便,应该还有人帮忙,就是他剩下的几颗棋子。”白玉堂道。
展昭点头,“谢天成准备这么一套半个小时之内要自己命的设备,一方面是想跟我们讲条件,一方面是怕被活捉后,我和赵爵从他脑子里掏出那几颗棋子的秘密。”
众人都皱眉,这人似乎铁了心要让SCI不好过。
“他想跟我们做什么交易啊?”白驰好奇问。
展昭忽然笑了一声,“说来讽刺,彼之毒药我之蜜糖……谢天朗的自爆按钮,正好是谢天成的临终愿望。”
“也是透过哥看到那个人么?”白驰问。
“是透过玉堂看到的那个人,来替他送终。”展昭说着,一挑眉,“想得美!”

无齿凶手21 爆裂的棋子

谢天朗和谢天成两兄弟双双下了地狱,但不代表案子结束了。
有些事情就是那么有趣,明明主谋都死了,但是案件却还在继续,谢天成遗留在外面的还有三颗棋子。
之前一个李睿,一个王悦,两个都可以说闹出了相当大的麻烦,SCI众人的亲友几乎全部被牵连,展昭手受了伤,但是剩下的三颗棋子,却还是没有线索。
众人回到SCI后,包拯长长叹了口气,揉着肚子觉得胃疼。
展昭和白玉堂跟着他到了办公室,觉得挨骂的时间应该到了。
包拯左看看展昭,右看看白玉堂,摇头,“你俩接下去准备怎么办?”
白玉堂下意识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扭脸看一旁,那意思——你是队长,你想办法。
白玉堂只好回答包拯,“我们在谢天成的病房里找到一台加密的电脑,蒋平正在破解密码,可能有线索。另外还有一些文件资料,白驰在看。然后案子到现在可能有些遗漏的线索,我们需要整理一下。”
展昭对白玉堂点点头,那意思——到位!
包拯叹气,“这段时间你们给我集体行动,还有,要保持警惕不要疏忽,另外……”包拯看了看展昭。
展昭瞄一旁。
“你给我转回来!”包拯瞪他。
展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头看包拯。
“你救了赵爵一次是吧?”包拯问。
展昭一耸肩。
“然后你还整死了谢天成是吧?”包拯接着问。
展昭睁大了眼睛,那意思——他自己死的好不好。
包拯一摆手,“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欠你两个人情,让他还你!”
展昭眨了眨眼,“怎么还?”随后灵机一动,一拍手,“可以让他说出当年案子的□……”
“内你个头啊!”包拯觉得胃更疼了,“你可给我长点儿心吧,当务之急是抓住那三颗棋子啊棋子!”
展昭无语,“那赵爵能帮上什么忙?”
包拯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没听明白。
包拯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棋子。”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
包拯微微一挑眉,“让赵爵找出至少两颗来。”
展昭皱眉,“干嘛让他找,我也能找。”
包拯看了看展昭,叹气,“有些东西,他会,你不会。“
白玉堂紧着拽住展昭的衣袖才没让这猫蹦起来,无奈看包拯,这不是挑唆这猫炸毛么。
展昭不满地瞄着包拯。
包拯望天,“冷静点,他比你大那么多岁,有些事情他做过你当然没做过。”
展昭稍微冷静了一些。
“就好比说他认识谢天成,你认识么?”
展昭倒是彻底安静下来了,问,“你的意思是,他能提供给我们一些线索?比如说一些经验……”
包拯点头,“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展昭望天。
白玉堂摇了摇头。
这时,白玉堂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是展启天给他发的短信——办完了案子来医院看你们的妈,然后展昭差不多该换药了。
白玉堂对包拯晃了晃手机。
包拯点点头,不忘嘱咐两人,“小心点,叫你们那些手下也都小心点,尽快抓住那三颗棋子!”
“是。”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办公室。
关上门,展昭摸着下巴,“他竟然没有骂人,我自作主张让谢天成死不瞑目也不和他做交易,他竟然没有让我去扫厕所!”
白玉堂拽着他胳膊,“走吧,该去医院换药了,顺便去看看咱妈。”
“哦……”展昭被白玉堂拽着往外走,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拽他,“等一下。”
……
等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办公室,就看到赵虎马汉他们也正好出来,就问,“你们也去医院?”
众人点头。
于是,白玉堂让大家分两头,去医院的一起走,不去医院的暂时不要回家,一起去白锦堂的别墅,那里守卫比较森严。
众人都下了楼,白玉堂将车子开出警局。
展昭靠着车窗,看着警局灯火辉煌的大楼……十四楼有包拯的办公室,灯亮着。
展昭忽然有些感慨,包拯这些年都没有结婚,形单影只一个人,每天就是家和警局,虽然坐到了局长的位子很风光,但是……
展昭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就听到“轰”一声巨响。
白玉堂一脚刹车的同时,展昭就看到包拯办公室的窗户里边,一股火光冲出来,强烈的爆炸冲力将玻璃震了个粉碎。玻璃渣像是雨滴一样洒落了一地……
展昭盯着地面上跳动的玻璃渣看着,白玉堂已经打开车门跑了出去,前后两辆车也停了。SCI众警员都向大楼里冲,而警局里的工作人员则纷纷往外跑。
展昭愣了好久,终于打开车门下了车,站在警局的大楼下,仰脸看着包拯办公室往外冒着的火光和黑烟,四周围的车辆尖锐的报警声,让他觉得吵闹,又烦躁。
就在这时,感觉有什么硬邦邦,冷冰冰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
“别动。”
展昭没动,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让人怀疑,他是否听到了那句话。
那人接着说,“没想还有意外收获,真是惊喜。”
展昭缓缓转过身,就看到眼前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穿着格子衬衫,戴着一顶鸭舌帽,显得很普通。
但是展昭认识他,这个人是警局的一个警员,工作了很多年。
他有些神经质地举枪盯着展昭笑,“白玉堂竟然会把你一个人落下了,果然杀死包拯是最直接让整个警局大乱的方法。”
展昭跟他对视了良久,开口,说出了两个字,“白痴。”
那人微微一愣,随后手中一空。
手中的枪已经到了别人的手上,他一转脸……就见白玉堂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正拿着他的枪指着他。
那人皱眉看着白玉堂。
同时,四周围已经被SCI其他人包围。
众人刚才跑到警局大楼内部之后,并没有上楼,而是全部被白玉堂叫住,折返了回来。
显然,白玉堂已经告诉了众人包拯没事,因此此时众人的情绪都缓和了不少。
洛天来将那个警员拷上手铐。
展昭从他身边走过,打开了白玉堂那辆车子的后车厢。
车厢里,包拯坐了起来,爬出来的时候还感慨了一下,“顶级跑车就是不一样啊,后车厢都很舒服,皮质很好没异味。”
其实此时除了展昭和白玉堂,SCI其他众人都有些茫然。
赵虎拍着腿,“操,吓得老子差点嗝屁。”
连公孙和白锦堂都鲜有地变了脸色。
赵祯给一旁哭鼻子的白驰擦眼泪,边不解地看着展昭和白玉堂,其实众人都以为包拯还在办公室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一辆车停在了一旁。
赵祯和白烨下车,两人原本在特殊监狱多待了一会儿,似乎和傅敏、缪拉他们谈了些什么,回来的时候,打老远就看到警局出了事,包拯的额办公室浓烟滚滚。
白烨皱眉,“包拯不知道有没有事。”
倒是赵爵很稳妥,翻着一本杂志不紧不慢地说,“那猫仔动作还挺快,第三颗棋子估计已经抓到了。”
到了警局门口,果然,就见包拯安然无恙,而展昭他们也抓住了一个人,计划完美。
警局还是一片混乱,众人有序撤离,目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消防人员赶到灭火,爆炸的威力适中,并没有对大楼的整体结构造成危害,不过后续工作应该还有不少要做,起码……包拯的办公室需要重新装修。
秦鸥观察了一下爆炸物,就藏在包拯眼前的笔筒下边,炸弹很小,很先进,和之前查货的一批爆炸物是一样的。
“可能是直接从提交证物的环节下手偷偷留下的。”秦鸥给王霸打了电话,没一会儿,王霸亲自过来了,说正在查的一起炸弹案,缴获的一批新型炸弹少了一枚。
SCI众人平复了一下情绪,重新回到了楼上,鉴识科的人从房间里,抱出了一只被炸得棉花都跑出来了的黑色毛绒大狗熊娃娃,困惑地看着众人。
“啊!阳阳送的巴尼公仔!”白驰心疼地扑上去抱住那只被炸坏了的熊,“炸得好惨啊。”
众人看展昭和白玉堂,那意思——可以解释一下么?
回到SCI办公室,展昭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倒回去一点,要从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包拯的办公室说起。
就在展昭拍着胸口觉得包拯竟然没有让自己去扫厕所的同时,他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SCI的所有家属都被袭击了,可是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包拯!
SCI能够独立办案的前提是包拯的存在,这个精英部门直接接收局长的管辖,可如果包拯不在了,那么等于整个SCI存在的基础受到了绝对的动摇。
于是……
被白玉堂拉着要去医院的展昭说了句“等一下”……他回头,又打开了包拯的办公室大门。
展昭探头望了望窗户,就见百叶窗关着。
于是,展昭蹲着进去,开始四外找东西。
包拯不解地看着他。
就见展昭贴着墙壁到了办公室一角的落地柜边,将柜子打开……果然,之前阳阳送给包拯的那只大号黑色巴尼熊还在。
那是阳阳上一次和洛天、马欣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得到的。
话说那天他们在游乐园转了一圈,转到了大力士游戏机前面,洛天一锤子砸出了个最高纪录,于是奖品是巨大的巴尼熊,这熊等人高,有黄色、棕色和黑色。
阳阳一把抱起那只黑色的熊熊问洛天和马欣,“像不像包爷爷?”
马欣当时没忍住,笑得蹲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阳阳给小熊扎了个红色的蝴蝶结,第二天抱去警局,送给了包拯。
包拯哭笑不得的地接了熊熊,放在了办公室里。
本来是放在办公室对角的,正对着自己,不过谁进门都问一声,“呦,包局什么时候买的镜子?”
尤其那天展昭盯着那只黑熊足足笑了一个小时,包拯就将熊熊塞进柜子里了。不过他显然很喜欢那只熊,还是会时常打开柜子看看。
展昭将那只黑熊拿出来,对包拯招招手,让他弯腰,过来。
包拯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做了,展昭将那只黑熊放在了椅子上,然后让包拯先下楼,躲进白玉堂的汽车后备箱里。
之后,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办公室,再之后……就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展昭抱着被弄破了的小熊,似乎有些心疼,“哎呀,竟然炸那么大一个窟窿,原本以为最多是狙击枪之类的缝几针就好了,辛苦你做替身了。”
包拯嘴角抽了抽——敢情拿黑熊做了他的替身。
展昭想了想,还是将黑熊放在了办公桌上,随后SCI众人对熊熊三鞠躬。
包拯气得吼了一嗓子,“玩够了你们!不要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白玉堂还是有些好奇,问展昭,“你怎么猜到那颗棋子马上会对包局下手?”
展昭伸手敲了敲脑袋,“换个思维方式。”
白玉堂愣了愣,随后一挑眉,“包局那句话刺激你了?”
展昭“切”一声。
众人好奇问白玉堂,“什么话?”
白玉堂笑而不语,大概是包局说了,“赵爵会的你不会之类……”于是,展昭换了个赵爵的角度来思考。赵爵和谢天成、谢天朗他们都很熟悉,那些人的身份是棋子,而同样,在他们眼里,所有人也都是棋子……如果要棋走,必定要一个清晰的指令。
换句话说,谢天成的死这种事情绝对就是一种指令!他死了,于是,第三颗棋子开始行动,就这么简单。
白玉堂拿起一份蒋平给他查到的那个警员的身份资料,对展昭道,“去审一审吧。”
展昭欣然点头出门,路过赵爵身边的时候,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笑到,“还剩下两个,你的表现机会貌似不多了呢。”
说完,心满意足跟着白玉堂审案去了。
众人明显觉得展昭像是一只挠胜了的猫,尾巴都翘起来了,晃晃悠悠往前走。再看赵爵,果然……爵爷冷笑了一声,摸摸下巴,“得瑟猫。”
进审讯室前,白玉堂给展昭开门,边问他,“激将法?”
展昭一笑,“包局说得对啊,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
SCI其他人虚惊一场,压了惊之后就都准备跑去审讯室外边听。
这时,赵爵对马汉和赵虎勾了勾手指。
两人统一动作是先看看身后。
赵爵眯起眼睛。
两人无奈到了他跟前。
“跟我走。”赵爵转身,和白烨一起出门。
“去干吗?”马汉和赵虎不解。
赵爵一挑眉,“抓第四颗棋子。”
二人一惊——第四颗也找到啦?!

无齿凶手22 骗局

展昭和白玉堂在审讯室的单反玻璃前面,好好地观察了一下审讯室里的那个小警员。
白玉堂问展昭,“他像是被催眠的样子么?”
展昭摇摇头,“没,神经质一点,不过应该没被催眠。”
白玉堂点了点头,“也就是说他是自发性的犯罪了?”
展昭点头,“嗯,自发的,□丝的逆袭。”
白玉堂无语地看着展昭,展昭摸了摸下巴,“这小子看起来挺自作聪明的,说不定能诈他一下。”
此时,门口已经不知道第几茬来围观的人扒着张望了,人人都好奇——什么人,竟然装炸弹差点炸死了包局,这是对工资或者休假不满么?还是被包局罚去扫厕所了所以报复?
白玉堂望天,明明警局被炸了个窟窿,这帮人还围观得那么欢乐,是怎么个情况。
这时,蒋平开门进来,交给了展昭和白玉堂一份资料,道,“这个警员的资料。”
白玉堂拿起来看,这个小警员姓王,叫王艺,原本是刑警队的,但是后来出了点事,负伤,所以主动专做了文职,调去了证物处,他的枪是打晕了原来一个同事抢来的,而炸弹是之前处理证物的时候悄悄藏起来的。原本,拆弹组已经将炸弹分离,但是这种新型的炸弹威力不算太大,且拆分困难,所以要等待处理……就那么个空档,他偷走了一枚,执行了这次的计划。
展昭想了那么一会儿,坏笑了起来。
白玉堂见他笑得一脸猫样,就知道他估计想到对付里头这人的方法了,“猫儿,你准备怎么诈他?”
展昭对白玉堂招了招手。
白玉堂凑过去,展昭在他耳边,叽里咕噜一通说。
白玉堂愣了愣,看着展昭,“可行?”
展昭伸出两根手指——当然!
白玉堂点了点头,拿出电话打给控制室,说了两句,随后对展昭点了点头。
展昭推开门,走进了审讯室。
那个警员被铐在椅子上,看着展昭,眼神一直紧盯着,神情微妙。
见展昭走到他对面了,王艺一脸崇拜,“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计划的?”
展昭坐下,无所谓地回答了一句,“是我要问你问题,而不是你来问我,咱么节省时间吧。”说完,伸手……
“啪”一声,展昭对着他打了个响指。
那人微微一愣,同时,四周围一片漆黑。
黑暗大概持续了不到两秒钟,随后又亮了。
那人皱眉适应光线变化的同时,就看到展昭在他眼前,又打了个响指,随后整理桌上散乱的文件,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那人喊了一声。
展昭走到门口了,站住回头看他,那意思——干嘛?
“你干嘛?”那人此时显得有些茫然。
展昭愣了愣,随后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感受,一笑,“谢谢你的配合。”
说完,就要开门出去。
“你催眠我了?”那人张着嘴问展昭,“我说了什么?”
展昭一耸肩,“我想知道的你都说了。”
那人睁大了眼睛,不确定地看着展昭,“可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展昭笑了笑,“多谢夸奖。“
“等等。”
那人再一次叫住了展昭,问,“我跟你说了什么?”
展昭似乎还有些嫌他烦,“都说了该说的你都说了,一会儿会有警员正式批捕你,反正你做过警察,之后的流程应该你比我清楚,不用我再重复了吧。”
“等等!”王艺似乎有些着急,“就这么结束了?”
展昭点头,已经不耐烦了,“是啊。”说完开门就要出去了。
“等一下。”
展昭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头看他,“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啰嗦啊。”
“我还有事情没说!”王艺道。
展昭站着看他,“没,你都说了。”说着,翻开资料夹,边看边道,“你是怎么跟谢天成联系的,怎么偷的炸弹,怎么安装,怎么引爆,够判你个二三十年了。再加上你袭警抢枪,反正你下半辈子就在牢里呆着吧。”
“另外还有两个人!”王艺急忙开口,“还有两个谢天成的手下!和我一样,接受指令然后行动。”
展昭看了看他,摇摇头,道,“你不知道他俩是什么人,我刚才问了。”
“没错……”
王艺见展昭望天翻了个白眼又要走,忙喊住他,“我不知道具体的人,但是我知道怎么查到他们。”
展昭终于是打消了要走的念头,靠着门看着王艺,“你想跟我们合作?”
“我想跟你做个交易!”王艺道。
展昭一耸肩,“如果你想减刑的话……可能有点困难。”
“不是减刑的问题。”王艺认真道,“我想你再催眠我一次!”
展昭似乎是没听清楚,“哈?”
“能让我知道自己被催眠,让我明白整个过程!”王艺似乎很执着于此。
展昭看了他一会儿,走回桌边,将资料放到桌上,自己也靠在桌上,“那要看你给我的线索,有没有价值。”
王艺道,“绝对可以帮你抓住那两人。”
“说来听听。”展昭托着下巴。
“那你答应了?”王艺问,“将刚才问话的全过程展示给我看?”
展昭点点头。
“你发誓!”王艺道,“我说出来,你重新演示一遍给我看!”
展昭无奈点头,伸出三根手指,“好的,我发誓。”
王艺叹了口气,道。“谢天成是个很小心的人,他让我们参与行动,但是彼此之间并不知道也不认识。但同时谢天成也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他和我们的合作,一方面是因为我们都有要求,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抓有我们的把柄。”
展昭微微挑起眉头,“把柄……”
“我故意受伤,就是为了调去警局的证物室和资料室,想要看到第一手的机密档案,还有关于当年赵爵催眠的一些资料,以及你的一些案例。”王艺说,“谢天成当年联系我的时候,先给我看了他掌握的,关于我的犯罪证据,是通过邮件发给我的……邮件内容是通过加密的,表面看只是广告邮件。虽然我不知道他之后联系了什么人,但是估计方法是相同的,所以,如果你们警局内部有电脑高手通过搜索这种加密方式的邮件,说不定能找到其他人。谢天成的加密信息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代码……”
监控室外,白玉堂拿着电话,将王艺透露的关于邮件以及加密方式的信息告诉了蒋平。
蒋平说这就好办了,于是开始了搜索,很快……
“找到了,头!”蒋平打开门跑了进来,交给白玉堂两张资料页,“包括王艺、之前的王悦、李睿,全部都有收到类似的邮件,另外还有两个也收到了,资料内容破解,已经查到他俩最常登陆邮箱的IP地址,身份也确定了。”
白玉堂看了看那两页纸,上面有相关人员的确切身份信息、职业以及居住地址。
白玉堂淡淡笑了笑,点头“看来,第四第五颗棋子也找到了,这猫干得漂亮。”
“是啊,神速。”蒋平点头,抱着胳膊看里头的展昭和王艺,有些纳闷,“我还以为王艺会很嘴硬呢,怎么这么配合?”
白玉堂也觉得很好笑,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单反玻璃。
展昭听到声音,站了起来。
王艺见展昭出门,不解,“喂,我们的交易……”
“哦,差点忘了。”展昭走了回去,道,“我刚才催眠你的过程,是这样的。”
说着,展昭将资料放到了桌上,然后打了个响指,对单反玻璃说,“小白,关灯。”
白玉堂拿起电话,给控制室的同事打电话,让他们跟刚才一样,将审讯室的电闸拉掉,两秒钟后重启。
控制室的工作人员心说SCI这又是折腾什么呢?不过还是很配合。
等两秒钟的黑暗结束,展昭已经趁着黑灯瞎火打开了资料夹。
灯亮了,王艺看着展昭,展昭又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嗯哼,结束。”
王艺愣了良久,随后睁大了眼睛,“你骗我?!”
展昭一耸肩,“你可以在上庭受审的时候告我。”
“展昭!”王艺对着走到门口的展昭吼,“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犯案、怎么跟谢天成联系,怎么……”
展昭一摊手,“可惜,这些我真是不感兴趣,而至于我感兴趣的,你已经说了。”
说完,展昭对他摆摆手,“谢谢合作。”说完,出门,关门。
门口,蒋平拍手,“哇,展博士,好贱的法子!简直是又一大经典审讯案例。”
展昭笑眯眯。
白玉堂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夸奖。
展昭接过那两张资料看上边的人,微微皱眉,摸着下巴,“咦?各种眼熟啊。”
“我也好想在哪儿见过。”蒋平跟着点头。
众人回到了SCI。
蒋平绘声绘色给众人讲展昭的审讯过程,白驰捧着那两张资料看着,“咦?这两个都是常言歌迷会的哦!”
“又是常言歌迷会的?”展昭倒是有些不解,“这谢天成怎么用的人都是常言歌迷会的呢?”
白玉堂准备安排警力抓人了,不过左右看了看,有些不解,“赵虎和马汉呢?”
“哦,刚才被赵爵带走了。”白驰刚回答了一句,展昭摸着下巴凑过来,“赵爵带他们去干吗?”
白驰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正这时,白玉堂的电话响了。
白玉堂掏出电话来,看到来电的是赵虎,接起来听。
片刻后,白玉堂拿着电话,看了看展昭,随后低头,“咳咳。”
展昭眯着眼睛看他,“干吗?”
“呃……”白玉堂收了电话,表情略尴尬。
“说呀。”展昭凑到他身边,“出什么事了?”
“呃……猫儿。”白玉堂看了看时间,“该去医院看咱妈了吧,还有,你要换药。”
展昭眨眨眼,歪头,“换什么药啊,先去抓那两颗棋子。”
“已经抓到了。”白玉堂说这句话的声音小到众人几乎听不见。
展昭掏掏耳朵,“什么?”
“咳咳,人抓到了已经。”白玉堂推着展昭,“走了,去医院换药,然后,饿不饿啊?该吃饭了。”
“等等!”展昭拽住想蒙混过关的白玉堂,斜着眼睛看他,“什么时候抓到的?谁去抓的?”
白玉堂搔了搔头,道,“呃,赵虎和马汉去抓的,就刚才。“
展昭愣了。
一旁,白驰还不太清楚状况,“他俩不是和赵爵出去办事了么……啊?难道赵爵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唔。”
白驰话没说完,赵祯赶紧捂住他的嘴,那意思——小白目啊,没见你哥猫毛都竖起来了么,少说两句吧。
众人面面相觑。
洛天小声问白玉堂,“是只抓住了一个还是两个都抓住了?”
白玉堂低声道,“都抓住了,赵虎说,赵爵带着他俩去的,一碰面那两人就逃跑,他和马汉一人一个抓到了,进家门一搜,大量无齿胶囊,还有一些相关的证据。赵虎报了一下两人的身份,和通过王艺那条线查到的这两个是同一个人。”白玉堂晃了晃手里两页纸。
众人眨眨眼,一起看展昭……
此时,展昭正靠在墙边,脑袋顶着墙壁蹭啊蹭啊蹭……
白玉堂走过去将他从墙上拉开,道,“算了,几乎是同时查到的,只是他动手快点而已。”
展昭怨念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那意思——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啊。
白玉堂哭笑不得,只好拽着要回去继续蹭墙壁的展昭,上医院了。
而此时,赵虎和马汉正指挥警员将刚刚逮捕的犯人带回去,现场一片忙碌。
赵虎小声问马汉,“小马哥,你看赵爵的表情。”
马汉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就见赵爵拿着手机,背着手,得意地笑啊笑……
两人无奈地对视了一眼—— 展博士估计这会儿挠墙呢,一股大猫欺负小猫的即视感。
“不过说起来。”赵虎看着两个被逮捕的,八竿子打不到关系的嫌疑人,“赵爵是怎么知道这俩就是另外两颗棋子的?”
马汉自然不清楚,不过他此时关注的重点并不在此,而是远处,白烨拿着一份报纸走了过来,递给自顾自暗爽的赵爵看。
赵爵拿起来看了一眼,随后冷笑了一下,将报纸还给了白烨。
两人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之后白烨去开车了,顺手,将报纸塞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随后,赵爵回过头。
马汉低头抽烟,佯装没注意。
“喂。”赵爵叫了两人一声,“我们有事情先走了,下次再招笑那只猫,这次就放过他了。”说完,对两人摆了摆手,走了。
赵虎对赵爵挥手,表示——byebye~
等赵爵的车子走了,警方这边也收尾了,赵虎一拍马汉,“走了,回去了。”
马汉却是往不远处的垃圾箱走去,伸手翻出了刚才赵爵白烨扔的那张报纸,马汉回到了赵虎的车里,翻看了起来。
赵虎开着车子,不解地看他,“捡报纸干嘛?”
“刚才赵爵看了这份报纸才走的。”马汉道。
“哦?上边有什么可疑线索?”赵虎好奇。
马汉翻了半天,摇头,“没什么不妥啊,只是普通的报纸。”
“回去给展博士看看吧。”赵虎道,“赵爵连当面招笑他的机会都放弃了,估计是出了什么大事。”

无齿凶手23 神秘人物

赵虎等人将剩下两颗“棋子”带回了SCI。
审讯室里,王朝和张龙对两人进行的审问,因为罪证确凿,因此两人都老实交代了。
原来这两人也是常言歌迷会的,可事实上,常言的歌迷会,只是一个幌子。
众人这才知道,是最开始薛天成看重了这几个人,正好发现李睿是常言的歌迷,而王悦又有一定的人格分裂,采访过常言,于是……他让众人都加入了歌迷会,方便传递信息,而这些信息,就藏在仿造常言歌迷会群发的邮件的广告内。
这两个被抓的人当中,有一个,正是那些村民们看到的,有胎记的男人。
最早王悦并没有加入这个复仇计划,而是那位用假身份的许强。可惜许强死于意外,谢天成就让王悦代替了他的位置。
谢天成这次的计划实施了其实很久,这个过程中,他不止自己病得越来越重,他的棋子也换过好几批。
而之所以那些资料和地下室的墙壁上,会有那么多凌乱的指纹,是因为资料是由很多人搜集的,而那个地下室,是用来转移SCI视线的一个骗局。
众人之前的推理都是正确的,本来谢天成并不想这么快动手,按照之前他给众人留下的提示,先找到的应该不是王艺,而是那个有胎记的男子。
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赵爵来,使谢天朗的死提前了,于是,不得不让谢天成临时改变了计划,率先启用了王艺这颗棋子,当然了……最终还是被识破了。
至于赵爵是怎么在展昭之前率先找到这两颗棋子的,这除了赵爵,没人知道。
马汉和赵虎回来之后,众人听说赵爵突然有急事走了,也很无奈。
展昭听完已经没太大意义的案情回顾,皱着眉头,托着下巴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白玉堂熟悉展昭的表情,有些不解,“怎么了?”
“嗯……”展昭歪着头,摸着下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的确不对劲。”白玉堂道,“我想不出来赵爵是怎么找到线索找到这两人的,除非……”
展昭看他。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他一早就知道这两颗棋子在哪儿。”
“这期间究竟疏漏了什么线索呢?”展昭皱着眉觉得自己估计要失眠很久了。
正这时,忽然就听到审讯室里传来张龙和王朝的叫声,“喂,怎么了?”
再看,就见里边两人突然开始翻白眼,随后身体僵硬。
公孙进去检查了一下,对展昭和白玉堂摇了摇头——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忍不住皱眉——两个都死了……
这时,白玉堂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之后,看了看展昭,“猫儿,李睿和王艺都死了。”
展昭微微皱眉,“都死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
“是谢天成对他们下的催眠还是别的什么?”白驰好奇问。
展昭轻轻摇了摇头,“谢天成是个半吊子,他没这点本事。”
这时,包拯走了进来,“怎么样了?”
众人看他。
包拯叹气,“还是来晚了一步啊。”
白玉堂看包拯,“你知道他们会死?”
包拯一摊手,“猜到了。”
“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马汉和赵虎都不解,问,“赵爵做的手脚么?”
“那你们有没有证据呢?”包拯倒是也没有否认。
展昭皱眉看了包拯一眼,没说话。
白玉堂皱眉,“既然已经都逮捕了,为什么要滥用私刑?赵爵不像是那么闲的人吧。”
包拯搔了搔头,“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吧。”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后患?”
包拯无奈,“还是那句话,没有证据。”说着,包拯转过脸问马汉和赵虎,“赵爵走之前有没有说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又交换了一个眼神——包局明显想搪塞过去。
赵虎和马汉听到包拯的问话,默契地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说?”包拯狐疑地问两人。
两人接着点头,摇头的频率、表情都一样。
包拯搔头,“奇怪。”说完,出门了,临走不忘跟白玉堂和展昭道,“结案了,报道写完交给我,你们几个趁机放个假休息一下吧。”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
等包拯走了。
展昭问白玉堂,“觉不觉得奇怪?”
白玉堂点头,“如果真是赵爵杀了这几个人,包局没理由这么平静。”
展昭眼眉一挑,“他只是搪塞一下而已,动手的绝对不是赵爵。”
“这么肯定?”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这不是赵爵惯用的手法。”
“这都能看出来?”公孙有些好奇,众人回去办公室,现场留给洛天和秦鸥处理。
“因为一点美感都没有!”展昭认真说。
“美感?”众人都不解。
“赵爵的催眠可以说是当今世上最高端的,他的手法极度自然,而且不着痕迹。”展昭道,“反正就我所知,这个星球上,还没有人催眠能胜过他。”
众人都看着他,那意思——你这算认输?
展昭摸了摸鼻子,“我研究的方向不是以这个为主!”
众人了然,展昭的确在心理学上成就斐然,但是他并没有疯狂迷恋或者不断探索那种很高端的心理学,比如说控制人心、掌控人命之类的危险能力。他更感兴趣的是心理学的实际应用,比如说治疗一些难治的疾病,心理学戒赌、治疗抑郁症以及青少年问题等等……当然了,他最为追求的,是心理学在刑侦学上的运用。
然而赵爵,他就好像在探索心理学的极限在何处一样,那种近乎妖术一样的能力,让人不寒而栗。但正如展昭所说,到目前为止,赵爵接触到的所有案子里,跟他有关的催眠都带着一股很自然、很温和的美感。
“这次催眠的行为,反而像是劣质的机器人制造的一样,乏味,粗暴。”展昭摸着下巴原地走了几步,“是谁干的呢?”
“会是那个组织的人么?”白玉堂问,“跟谢天成有关系?”
“不确定,信息太少。”展昭自言自语,“赵爵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
展昭正皱眉琢磨,马汉突然拿出了一份报纸给他。
展昭不解地看着那份报纸。
马汉道,“赵爵本来想回来的,但是白烨给他看了这份报纸之后他就走了,让我们带话说下次再笑你。”
展昭和白玉堂都挑起眉看着赵虎和马汉,那意思——刚才包局问你俩竟然不说?
马汉和赵虎默契地咳嗽了一声。
展昭笑眯眯夸赞,“有前途!”
白玉堂也无奈,显然,马汉和赵虎在赵爵的问题上,对包拯缺乏信任,选择站在展昭这边。
展昭接过报纸,他手不太方便,白驰坐在一旁帮他翻着……可是展昭整份报纸都看完了,也没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问题。
展昭眨了眨眼,问白驰,“驰驰,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白驰更是一头雾水,“就是一份普通的报纸么。”
展昭问马汉,“他看的哪一页你知道么?”
马汉摇了摇头。
展昭眯眼,“你不是狙击手么?隔了多少米?你应该连字都看到才对啊!”
马汉无奈,“我只是瞄了一眼而已,怕被他发现。”
展昭又看赵虎。
赵虎赶忙摆手,“我连看都没看到。”
展昭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认真地看过一份报纸,又反反复复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
白玉堂表示无语,“猫儿,你再看就能背下来了。”
展昭眯着眼睛,那意思——已经背下来了,但是还没有发现!
“走了,换换脑子,你该换药了。”白玉堂强行拖着展昭走了。临走,他不忘吩咐了赵虎和马汉几句,两人都点头……白玉堂就押着展昭去医院了。
医院里,这会儿跟开茶话会似的,马欣她们已经康复,几个女孩儿都在展妈妈的房间里聊天,展启天和白允文有工作,都没在,门口双胞胎安排的几个保镖正守着。
白玉堂拽着展昭到了房间门口就一皱眉……房里一堆女人还有一个陈爷爷聊得正起劲呢。
貌似众人还比较关心四个女孩儿的婚事,陈爷爷表示陈瑜有蓝西了,但是陈宓还单着呢啊!
蓝西和陈宓这会儿从走廊那头走过来,手里拿着洗好的水果,看到展昭和白玉堂,打招呼。
展昭和白玉堂跟众人问了个好,就跟着何盈去换药了。
何盈边给展昭换药,边询问案情怎么样了?
白玉堂告诉她,已经破案了。
何盈倒是也松了口气,摇头,“哎呀,你们SCI碰到的坏人真多啊,而且智商都好高。”
白玉堂点了点头,就见展昭还在盯着那张报纸看,有些无语。
“你看报纸这么认真的啊?”何盈逗展昭,“看的还是两天前的报纸?果然智商高的人都好奇怪哦,你们SCI那个技术男也是,怪里怪气。”
何盈话刚说完,就见展昭忽然抬头看她。
何盈被他吓了一跳,问,“疼啊?”
“你刚才说什么?”展昭问。
何盈眨眨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脸向一旁,“那什么……你们SCI那个技术男咯,他约我看电影什么的。”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难怪蒋平这几天心情不错的样子。
“不是这个。”展昭激动,举着报纸,“这报纸是两天前的?”
何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心说不是么?日期明明是两天前的啊。
于是,小医生小声问白玉堂,“他是不是对药物有过敏反应还是天才都这样?”
白玉堂也无奈,问展昭,“猫儿,报纸是两天前的那又怎样?”
“我是今天看到的。”展昭对白玉堂道,“那只长毛也是今天看到的!今天看两天前的报纸?”
白玉堂了然,“所以说两天是个关键,密码么?”
展昭笑了起来,拿着报纸,“关键就是二!二!”
何盈不确定地看了看白玉堂,那意思——这位什么情况?
白玉堂想了想,问何盈,“蒋平请你看电影?”
“是呀。”何盈笑眯眯。
白玉堂微一挑眉,“蒋平人不错的,考虑下。”
何盈美滋滋一笑,收了纱布棉花金属托盘,晃晃悠悠地出去了,“所以说要观察下。”
等何盈走了,白玉堂抬手,拍了还“二二二……”的展昭后脑瓜一下。
展昭揉着脑袋看白玉堂,“拍傻了怎么办?”
“别二了。”白玉堂往他身边一座,“喂,三个星期长假怎么过?”
“二……”展昭还没来得及说,白玉堂瞪他,“你敢再二试试!”
“我是说二十一天啦!”展昭无语,“我们去度假?”
白玉堂点头,指了指他的手,“正好你养伤。”
展昭满意,“去哪儿好呢……”
“头?”
这时,门口马汉和赵虎撩开帘子往里看。
白玉堂点了点头。
赵虎站在了门口把风,马汉进去拿出一张照片给白玉堂。
白玉堂接过一看,就见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男人,戴着一副墨镜,一头灰色的短发。照片是从上方往下拍的,而且是黑白的,似乎是监控镜头拍下来的画面截图,不是很清晰,但大致能看清楚那人的样子。
“什么东西?”展昭有些不解。
马汉道,“刚才头我们去监狱查了一下,果然赵爵根本没去探过李睿或者王艺,倒是这个人探望过李睿。”
“探监要留下身份信息的。”展昭问,“他是什么人?”
马汉一摊手,“查不到。”
“查不到?”展昭惊讶。
白玉堂皱眉,“被抹去了吧。”
“谁干的?”展昭不满。
“这段影响还是意外保留下来的。”马汉道,“蒋平说,包局之前让他改造过警局包括监狱的摄录软件,所有影响都存备份到SCI的一台主机上。蒋平搞了一大堆编码,我们查监狱视频监控时发现少了一段,蒋平查过之后说被黑了,不过他那里有备份的存货,于是帮我们找出了这个人。”
白玉堂皱眉,包局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另外蒋平还说。”马汉道,“包局刚才已经看过了这一段影响。”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老狐狸果然知道!
正说话,就见门口的赵虎突然转脸进来,轻轻地“咳咳”了一声。
白玉堂顺手将照片塞进了兜里,又将展昭手里那份报纸藏到了风衣里。
这时,就听到门口赵虎叫人的声音。
随后帘子一挑,白允文和展启天来了。
“手恢复得怎么样了?”展启天问展昭。
展昭给他看,“快好了吧,不疼了。”
展启天点头,“正好,加上春假你们有三周的长假,出去放松一下吧。”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
“有三周假期?”赵虎一惊。
马汉也意外。
“哦?三周啊……”
不知何时正好经过门口的白锦堂脸上露出了笑容来,随后心情很好地走了。
之后,众人回病房,商量放假的事宜了。
展启天和白允文接到一个电话后,离开了病房,来到电梯旁边的一个拐角处。
展昭皱眉想跟去,白玉堂拉住他,掏出电话来,给什么人发了个短信。
……
包拯就等在那个拐角处,见展启天和白允文过来,就拿出了一张照片给两人看。
白允文接过来看了一眼,就见照片上有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戴着墨镜一头灰色短发的男人。
白允文皱眉,“找了他这么多年,终于露面了。”
“来杀几个不相干的棋子?”包拯皱眉,“不觉得奇怪么?”
“谢天成大概把东西藏在几颗棋子的脑袋里了。”展启天轻轻“啧”了一声,“迟了一步,已经被回收了么?”
“未必见得。”白允文微微扬起眉,“赵爵怎么会知道最后两颗棋子在哪儿?”
包拯一愣,“他早就知道?”
“是引他出来的最好时机。”白允文晃了晃那张照片。
“总之盯紧些。”展启天叹气,“可能会有动作。”
包拯和白允文都点头。
三人聊完了,转出拐角,等电梯准备回去……
这么巧,电梯门“叮”一声打开。
众人一抬头,电梯里一个正低头看手机的人也一抬头,双方一愣。
电梯里,赵祯正看手机呢,看到三人站在门口,有些不解地一歪头,“这么早走啦?”
“呃……”包拯张了张嘴。
赵祯问包拯,“驰驰有三周假期?”
包拯点了点头。
展启天和白允文扫了一眼,就见赵祯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我有三周假期喔!^—^,我们去哪里玩?
三人都松了口气。
包拯笑了笑,拍拍赵祯的肩膀,“是啊,赶紧出去放松下吧。”说完,三人一起进了电梯。
赵祯自顾自往前走……等电梯门关上,他将隐藏的录音键关掉,微微一挑嘴角,快步进了病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手机塞给了白玉堂。
白玉堂拿着手机对展昭一挑眉。
展昭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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