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蓝蓝天

2008-10-22 16:48
人生若只如初见 附番外 BY 子夜细雨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作者:子夜细雨
文案
众人为他颠倒,江湖为他混乱,他是人人争夺的宝.不伦的感情,霸道的占有,重重的枷锁,压得他无法透气,在这血腥的江湖他只想逃.只想要那份醉酒吟诗,对月抚琴的闲情雅致.
可是,谁来救赎他,谁来还他自由...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主角:木离兮,木潇兮┃配角:冷夜,木子风,颖清寒
南华梦起
“兮儿,醒醒!”漫天雪花,寒天雪地中,白衣男子声音温文如玉,听者如沐春风,瞬间暖人胸膛,连那浑身的彻骨冰寒都去了三分。怀中幼儿微微煽动了长长的睫毛,似出茧蝶般,缓缓睁开眼帘,一双绿色的眸子,蒙着一层薄薄的水气,瞬间流光四射,似千年埋藏的绝世翡翠现世,让人再也无法移开视眼。当真有“宁献天下,只博回眸”的冲动。
“爹爹,兮儿好冷,爹爹,兮儿胸口疼,疼……”
孩童稚气的声音说不出的让人心疼,苍白的小脸透着不健康的红晕,他轻轻的挪动着身体往男子的怀里更靠近些,小手紧紧的抓着男子的外袍,撅着嫩红的小嘴,喃喃道:
“爹爹,兮儿想娘……娘……”
男子小心翼翼的拥紧坏中的小身体,眼角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液体。
雪白的天地,被厚厚的雪层覆盖的木琉山庄少了平日的富丽堂皇,倒给人一种世外桃园的错觉,满山的白梅簇拥山庄,空气中弥漫着雪梅混合的香味,望眼看去,分不清何为雪何为梅。身边只余沁人的馨香,久久不愿淡去。白衣男子扣动了大门上的铁环,怀中的小身体仿佛感觉不适般的动了下,眉不自觉的皱在了一起。白衣男人满脸的心疼,
“兮儿,是不是又疼了?我的兮儿,都是爹爹的错,是爹不好,让兮儿遭这般罪,是爹对不起你……”
没过多久,门开了,走出一个约莫40岁左右的男人,他上下打量了白衣男子,问道:“请问公子找谁?可容我去通报下。”
白衣男子从衣襟中拿出一块玉,递于他,淡淡道:“将他交于你老爷,他便知道了。”
半盏茶的工夫,一位青色华衣男子便迎了出来,满脸笑意,爽朗的笑道:“勿弟,别来无恙,5年一别,为兄甚是想念!”
勿潇兮淡笑,“木兄!”木青云笑着拉勿潇兮进了屋,勿潇兮一进屋便跪倒于地,就势磕头。
木青云急道“勿弟,你这是为何?”说着便要将勿潇兮拉起,哪知勿潇兮执意不起。
“为弟今日有一事相求,这是我儿离兮,3个月前我在洛阳寻忆诗的下落,在客栈被人调虎离山,回来时,兮儿已经中了神明老怪一掌,奄奄一息,这三个月我为兮儿运功疗伤,暂时保住了他的命,可是兮儿随我颠沛流离,病情非但不见好转,反而……大哥,我死不足惜,但是兮儿他是忆诗留于我的唯一……我恳求大哥保我兮儿性命,我若有性命寻得忆诗,定当拜谢大哥,结草衔环,以报大恩大德!”说完,三拜。
“勿弟,你这是何苦,不用你说我也定会将兮儿当做己出,尽心抚养,我定会竭木琉山庄之力为你保得兮儿性命,不让他受半点委屈,只是勿弟,江湖上都晓兮儿是你的宝,我怕他们若知道兮儿在此处,必定来此劫持兮儿,可否让兮儿暂时随我姓木,这样便可兮儿藏于木琉山庄,保他平安。他日勿弟寻得忆诗再昭告天下兮儿是你子,勿弟以为如何?”
勿潇兮双手抱拳道“一切听凭大哥决定!”在离兮额头上轻轻落吻,解下颈上的玉佩,带在离兮脖子上,恋恋不舍的将离兮交于木青云,决然离去。
木青云抱过离兮,脸上满是疼爱,不久便差人召来了夫人婉若及子木子风。婉若一见离兮便爱不释手,惹得小子风哇哇大叫,扯着婉若的裙摆不肯释手,吵嚷着也要婉若抱。婉若无奈,最终用一手托起了小子风,一手小心的抱着离兮,离兮睁着漂亮的眼睛不解的看着他们,轻声的喊了声“爹,我爹爹呢?”4岁的离兮抱起来特别弱小,婉若心里一阵心疼,手不自觉将离兮抱得更紧了些。
“娘,他的眸子是绿色的,漂漂的绿色,还是亮亮的,娘你看看,他好漂漂!”小子风笑呵呵的指手画脚,想去摸摸离兮的眼睛,手还未触到,离兮的眼睛瞬间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痛楚,双眉皱起。婉若一瞧这情形,顿时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木青云上前忙替离兮把脉,眼中一肃,大声道“荣德快去请卢大夫,夫人将兮儿抱到我房间,我要替他运功疗伤!”
一旁的小子风歪着脑袋,咬着小手指一脸不解,“娘,我想摸摸他眼睛,娘,他怎么了……”婉若搂着他满脸愁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不好大家见谅
美人如玉
美人如玉
13年后,木琉山庄
“小少爷,大少爷不肯吃药,小的怎么劝少爷都不理我,我还被……”荣六急急的跺了两下脚。荣八在一旁低下了头。“又让他给戏弄了是不是?他又耍了什么花样骗你们以为他喝了药?你们两个管他喝一碗药都办不好,真真是没用!!”木子风冷冷的说完便甩甩袖子走了,荣六顿时没了气,羞愤的低下了头。
静湖湖畔浮云亭,一袭白衣安坐,白衣铺地,亭旁的樱花洋洋洒洒的随风飘落,樱花瓣洒落一身白衣,说不出的清美。白衣人青丝用一根碧玉簪挽起,却仍因过长而及地。白衣衬青丝,更显得青丝绚目。
“哥,虽说已是三月天,春风拂面,仍觉得微凉。为什么穿得如此单薄?还不吃药,若是旧疾复发,爹和娘亲又该担心了!”说完便脱了自己的外袍替他披上。
“子风,我没事,身子已经好多了,并无大碍,不用担心!”一转身,满脸温和笑意,修长,柔和的清澈双眼里藏着那满是笑意的绿眸子。
“哥,为什么不听话乖点吃药,恩?”
木离兮精致如刻的脸上原本弯着的薄而形状纤巧的唇瞬间恢复原状。“我一天两次药,外加三次补药当膳用,当真是食不知味。”
“哥,等你身子好些了,我就让父亲准你出庄一次,如何?”木子风坏笑着说。满脸的得意尽写在脸上。
“子风,去把药端来吧!”
木子风一拂袖,“来人,将大少爷的药重新煎过再端上来,再端些芙蓉糕来,动作快一些!”
“哥,我舞剑于你看,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恩,好。”
琴起,剑舞。漫天樱花,衬着婉转的琴声,如高山流水倾泻而下,汇成一条粉红的丝带,随着剑锋翩然起舞,蓝衣男子手中的剑乏着微微蓝光,辗转于粉色丝带中。一个凌空旋转,将剑锋指于离兮,原本汇成丝带的樱花瞬间飞散,朝着离兮的上方,缓缓飘零,落得一地嫣红。
离兮美丽亮目的笑脸,雪白盈洁的肌肤若隐若现于樱花海中,此刻的子风满脑只有一句话:美人如玉,一笑倾国,百媚生。子风犹如雕刻般目光久久不肯离去,离兮,离兮,你明白此刻的你有多动人心弦吗?离兮,离兮,世间怎有伊人如斯?
“小少爷,大少爷的药成了,大少爷请慢用,这是您最喜欢吃的芙蓉糕,小少爷真是有心,您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全都知道!”荣六端着笑脸说道。
子风端起白瓷碗移步厅中,“哥,温度刚好,趁此喝了,若觉得苦,便吃芙蓉糕,喝完了你等我一会,我回来便给你一个惊喜,你定喜欢。”将药递于离兮,看着他皱着眉头将药喝完,才转身离去。
离兮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的笑着,他的这个弟弟,真真是好的没话说,被他这样照顾着,总是觉得不是滋味,自己是哥,本应是自己照顾子风。现在却反过来了。想到这里,离兮顿感伤心,若不是这身子也不会……爹,爹,你是否将娘寻回,你们忘记孩儿了吗?孩儿好挂念你们……为何不来看我……
“哥,哥,爹答应我陪你出去了,呵呵……哈哈……哥,我们我百宝楼吃你最爱吃的芙蓉糕,还有西湖醋鱼,哥,我们明天就去,好不好,哈哈……哥,我可是求了爹爹半天呢,那老家伙硬是不肯,怕你有闪失,后来呀,我把娘给喊来了,甜言蜜语,骗娘去摆平了那糟老头,哈哈,你刚刚没看见,那场面,太精彩了,哥你刚刚为什么发呆呢?莫不是想我了吧,我才走开那么会,你就……哈哈”
离兮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尽说八道,还胡作非为,这样大的人了,嘴巴里就没个正经,亏你想的出来,拿娘治爹。当真不孝!”
“不孝还不是为了你,哼,怎么着,我的不孝一半也是为了你,你可别推卸责任呀!”
“那我今晚就去祠堂请罪,我对不起你们木家,害你们少庄主成不孝之徒,罪恶滔天呐!”
“别,别,哥,我以后注意便是了,如果伤了身子,那全庄的人又要责怪我了,让绝世美人害病,我数数,爹爹,娘,荣德,晚春,晚夏,晚秋,晚冬,晚雕,晚雁,还有陈大妈,屎壳郎,大牛……哇,我要成千古罪人了……”
“呵呵,子风,哥认输。”
”晚春,晚秋,快去为大少爷准备衣物,带足5天的药量,多带些人参和雪莲,把这筝也捎上,路上准备些芙蓉糕。”
“是,小少爷,奴婢这就去准备,跟这小少爷,又能尽兴玩了……”
天伦之乐
天伦之乐
第二天一大清早,木离兮沐浴完毕,由着晚春将衣服件件套上,末了,还加了件略厚是外袍,白色的夹衣,墨绿色的外袍。
木离兮微微皱眉,“快四月了,不用穿得这般厚实,这样穿着不舒坦,替我褪去一件吧!”
晚春小嘴一撅,娇声说“大少爷,这是老爷,夫人,小少爷一同吩咐的,奴婢不敢不从,大少爷还是穿着好,若是感染了风寒,奴婢就罪该万死了呶,好不好?”
离兮岁早知道这是爹爹他们吩咐的,可是听后还是忍不住将眉头锁得更紧了些,细长的眼中透着些无奈,嘴角不自觉的拉出一轮弯月。
晚春暗叹:大少爷真是美,若是女子定是倾国美人,这样的少爷也真的只有伊静小姐才能配得上。思罢,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红晕,伊静小姐真是幸福……
“大少爷该用早膳了,老爷夫人他们正等着你呢!”晚秋催促,离兮随意理了下头发,“替我准备个斗笠,晚春。”说完便径直往遗香居行去。
进了园子,还未进屋,便听到爹和娘的教训声,心中苦笑,看来今天的早膳又成了子风的早训。
刚踏进屋子,婉若便起身拉着离兮坐在自己身边,忙在为他夹菜,“兮儿,这些都是娘吩咐厨房为你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恩?”
“恩,娘,你和爹也多吃点,孩儿不在的这5日,爹娘要好生照顾自己的身体。”
婉若对离兮的体贴立时引来子风的强烈不满,大声嚷道:“爹娘都偏心,对着哥就这般好,对着我就尽是责怪,我……天下哪有这般既偏心又狠心的爹娘!!!!”
此话一出,原本满脸和蔼笑意看着离兮的木青风,瞬间变脸,乌云密布,瞪着子风“你若是有兮儿的一半听话,我以后便不再责怪你!”
“呵呵……呵……大家用膳,呵……”子风干笑了两声,要他一不做二不休天天学经商之道,练剑那岂不是闷坏了自个天真烂漫的纯洁心灵,这赔本的买卖只有呆子才会做呢!呃……除了哥,哥只是暂时误入歧途。
“风儿,出去要照顾好大哥,每天的药别落了,别到处惹是生非,听荣总管的话,万一遇上麻烦,尽快通知爹,别轻举妄动,冲动行事,你若是给我惹事,看你回来我不打断你腿。”
“是是是,老头子,哦不,是爹,爹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罗嗦,我木大侠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武功盖世,想当年……啊啊啊……老头子,哦不,爹你怎么乱打人呀,啊啊……娘,救命……啊……”木青风拿着手臂粗的棍子消失追着木子风,消失在园中。
剩下婉若和离兮,瞧着他们父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兮儿外出一定要管好自个的身子,别由着风儿乱来,昨儿个伊静差人说今天要来看你,我替你回绝了,告诉她今天你要出庄,等你回来了娘再去告知她,你们俩呀,从小到大不温不火,什么时候才能让娘抱小孙子呢?”婉若替离兮整了整衣裳,心底的疼爱在脸上显现无疑,对着这个儿子,真的是完美到了无可挑剔,要说缺憾,便是那从小变遗留下来的旧疾,如果不是身子虚弱,她的兮儿必定是文无双全,在武林中有一番大作为,就像他亲生的爹爹,这孩子……哎……”想到此处,婉若心疼不已,禁不住搂住离兮,恨不得将他所有的病痛都由自己来承担。
离兮察觉到了婉若的心绪,微笑着安抚道“娘,孩儿这几年过的很好,不能习武也未尝不是件坏事,江湖险恶,勾心斗角之事孩儿不用理会,孩儿只须陪着爹娘,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让娘安享天伦之乐,为爹分担庄内之事,这样孩儿就很满足了。”
“娘的好兮儿……”
“哥,我们上路吧,娘,我们只是出游5天而已,你们怎么搞的生离死别一样,我们又是不回来了,我要不容易摆平了那老头子,您就别给我添麻烦了,哥,我们走吧!”子风一进屋看到这场景,一脸得不耐烦,他这2个爹娘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把哥当宝,自己当根烂稻草也就算了,更重要的是一个比一更回黏人,一关心起来就没完没了了,受不了,当真是受不了了!!!
“死小子,嘴里就只有些不吉利的话,找打是不是?”婉若刚刚做势扬起手。
“不要……婉若大美人,你好歹也是曾经江湖上的三大美人之一,怎么这么凶……”说罢,拉着离兮撒腿就跑,他们那娘比爹还难惹……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是读书人,讲究就是智斗,哈哈……
这一闹,大部队出庄时已经阳光普照。离兮,子风各带三个仆人,晚春,晚秋,晚雁;晚夏,晚冬,晚鹰。(春夏秋冬四人为女子,晚雁,晚鹰是男子)再带上个子风认为是拖油瓶,而婉若和木青风一致认同的金牌顾问。荣德资格老,处世稳重,让他随同,二老才放心。这让子风又不满了好一阵子,本来还想过几天大侠的日子,哥他定会好好照顾,可是现在跟着这么大一群人,大侠梦泡汤不说,还多了几个管着他,又会打小报告的拖油瓶,那不爽的心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上了马车,一路上,春夏秋冬四人个个春光满面,大少爷甚少出门,13年来出庄的次数真的是屈指可数,小少爷因着大少爷的缘故,也极少出门,除非庄主有重大的事情让他不办。作为贴身丫鬟她们自然也因着要服侍少爷们而没法出门。这次出来,下次不知道又要过多久了,一定要趁此机会跟着少爷们好好玩会!想到此,他们欣然一笑,小少爷对大少爷好得真是有些过分,不像兄弟,哎,如果大少爷是女子,那么美刚刚可以和小少爷配成天生一对,可惜那也只能是如果……
木子风瞧着她们傻笑,恶搞之心顿起,对着四人中最顽皮的晚夏,抬起了她的下巴,满脸坏笑配着极为深情的眼神,用温柔的语气说“夏,这几日想必一定是想本少爷想得很辛苦,如今有机会陪本少爷游山玩水,是不是因为兴奋而联想翩翩呢?在想本少爷什么呢?”
此话一出,晚夏忍着想给木子风两拳的冲动……羞红着脸摆脱了子风的手,娇怒“谁想你,小少爷你就自个继续臭美吧!乌龟壳都没少爷的脸皮硬!”
木离兮本在欣赏窗外风景,被他们这么一闹,本就因为出游欣喜的心更是表露在了如绝世翡翠的绿眸子中,长久以后的压抑都去了七分。佯怒的拉起子风原本抓着晚夏的手,假装要将子风推下马车,“子风,这一马车的美女,哥实在不放心把你这狼放在美女堆里,你去外面赶马吧,让晚雁进来保护她们,你觉得怎么样?”
“大少爷您真是英明,我们赞同!”春夏秋冬四人异口同声的抢先回答。
“恩?呵呵……哈,哥今天天气真好呀,大家说是吧?本少爷先闭目养神会,作为大侠,我要保存体力保证你们的安全。说完便无视众人的咬牙切齿,闭目,将头枕在了离兮的腿上。
离兮一脸无奈,他的这个弟弟,脸皮当真厚得让人无法估计……
偶遇命劫
偶遇命劫
一车人正有说有笑间,马车忽然一顿,随即停了下来。子风一个踉跄,从离兮的腿上摔了下来,顿时惹的众人翻天大笑。
“少爷,前面有人在打架,我们过不去,怎么办?”晚鹰拉住疆绳,询问道。
子风颇为懊恼得拍了一下衣服的下襟,心中气结。怎么说他横竖也是个高手,摔成这德行,还被这么大群人看着,真是丢脸丢到小西天了。一想到外面的那几个罪魁祸首,气不打一处来,这几个该死的家伙……看来今天这滔滔怨气只能发泄在你们身上了……
“哥,我出去看下,你们别出来,照顾好大少爷,哥,带上斗笠,以防万一。”说罢,掀开布帘飞了出去。
颖清寒这厢正和四大恶人打得热闹,忽然从马车中飞出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俊脸上满是怒气。颖清寒心中一寒,难道这是四大恶人的同伙。虽然他的武功对付这四人不难,但是如果再来一个,搞定的时间便又要延长了。着实是件麻烦事,而且这小子轻功不错,想必武功也不错。
木子风看见一人对四人的阵势,一头雾水。是帮一伙人呢,还是摆平五个人?但转而一想,那个青衣男人生得还挺不错,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尤其是那一脸的正气,一看变知道是个好人。再看那四个人,胖得跟4头公猪似的,并且个个衣着怪异,丑的和古书记载的左太冲有那么一拼。哈哈,这么一比,那青衣人倒可以媲美檀朗玉貌的潘岳了。潘岳和左太冲相比,潘岳更像是个好人。抽剑入战,刺向四大恶人,这群猪长得抱歉也就算了,还害他玉树临风的光辉形象毁于一旦。可恶,可恨!
颖清寒一怔,想不到这少年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随即笑着对子风道了声“谢谢”。
木子风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为了助你,我只是想教训下这群丑八怪,竟然拦了本少爷的马车,还让本少爷出丑!!!”
颖清寒苦笑,看来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公子哥。
那四大恶人本来对付一个颖清寒就暗自叫苦了,现在又来个武功不凡的毛头小子,雪上加霜呐!这小子还口出狂言,骂他们丑八怪,既然必死无疑,不如拼死一战。顿生一计,四人会心一笑,这马车中的人定是这毛头小子在乎的人,颖清寒正义感极强,义气冲天,劫持这车中之人,定不会见死不救,这一车人恰好成了威胁他们二人的砝码,自己逃命的唯一出路。
四恶中的两人突然抽身奔向马车,颖清寒,木子风同时一喊“不好”。心中也明白了四恶的目的,竟然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威胁他们,心中的气愤又上了一层!
二恶将车上离兮等一干人逼下车,其中一人将刀架在了离兮的脖子上,其余两恶见同伙得手,也抽身赶到他们身边,将离兮外的其余人劫持在手中。
木子风见离兮被劫,瞬时乱了手脚,天杀的丑八怪竟然敢动他的哥,不把他们剁了,难消心头之恨。对着四恶怒目喊道:“你们要是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离兮怕子风一时冲动,将局面弄得更糟糕。缓缓开口:“子风,切勿冲动,他们伤不了我的。”
离兮刚刚说完,四恶便是一惊,这人竟然在这样关乎这性命的时刻还能如此镇定,而且并无一丝害怕,明明没有武功,却有这样的自信,难道有阴谋?这人说话的声音……犹如天外之音,极为好听。再看他一身墨绿,身材有些高,却玲珑有致,白色精致的斗笠遮住了脸,一时竟分不出是男是女。丑八怪紧紧盯着离兮,架着离兮脖子的刀微松,另一只手便要去揭开这斗笠上的白纱,一探这惊世容颜,想到这,本来就极丑的脸上满脸猥琐,若是个大美人,劫去做夫人,想必这滋味一定妙不可言。
颖清寒初听离兮的声音,便陶醉其中,就似身边再无他人,世间惟有这优雅之声不绝于耳。一时傻愣在原地,望着离兮,似乎要将他隔着白纱看透。那样的声音,应由怎样的惊世容颜来拥有。
木子风见那丑八怪要揭白纱,刚压制的怒气顿时又全部涌了出来。刚好对上离兮的眼神,忽然明白,现在正是好时机,趁着丑八怪松懈之机,向晚雁,晚鹰使了个眼神,踹了发愣的颖清寒一脚,挥剑刺向欲揭离兮白纱的手臂,同时晚雁,晚鹰,荣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开三恶的胁持,反将他们手中的刀架在三恶的脖子上。三恶一脸不可置信,这不起眼的仆人武功竟然身手不凡。子风的剑刺中那欲揭白纱的手臂,半掀的白纱飘落,遮住了若隐若现的容颜。那丑八怪见形势不妙吃痛之下,便投掷一致将刀用力抹向离兮的颈。
千钧一发之际,颖清寒持剑刺穿丑八怪的手臂,剑锋对准其喉结。
“啪”刀落地,丑八怪痛苦跪地,双臂血流不止,怒目而哮“要杀要剐,息听尊便!”
木子风刚想动手,送他们下地狱,离兮赶忙拦住子风,道“子风,饶了他们吧,废去他们的武功,让他们从此无法祸害武林,我不希望你杀人,好么?”
子风满腔怒气就这么被离兮的一句话给抚平了,既然哥不希望我杀人,不杀便是。于是出掌一一废去了四人的武功。
颖清寒愣愣得看着木离兮,他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遇事前的临危不惧,事后的心地善良,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遮着容颜不肯示人,为什么……
木离兮见颖清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也觉得有些难堪。这情形被木子风看在眼中,不耐烦的踹了清寒一脚,转身拉着离兮上马车,离兮微微一顿,转身向颖清寒道了声谢。上了马车。
此时,颖清寒才反映过来,三步上前追问:“在下冒昧,可否请教尊名?”
木子风回头狠狠得瞪了颖清寒一眼,哼了一声“区区小名,不足挂齿,但愿后会无期!”说完驾着马车远去。木子风暗想:这青衣人我还道他是个好人,见了哥就和那群公猪一个德性,这样的人以后不见为好!
木子风一进马车便掀开了斗笠替离兮查看伤势,待确定毫发无伤时,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开心的抚着离兮白皙的颈说:“哥,还好没有伤到,不然即便是你替他们求情,我也不会放过他们,哥,我们找家客栈好么?你该吃药了,出庄这么久都没好好休息,待会要好好补回来!”
离兮推开子风的手,笑道:“武功又进步了,可惜这心急的毛病怎么没改改,这样的鲁莽,下不为例!”
子风立即点头哈腰:“是是是,哥教训的是。你们几个刚刚有没有看到本少爷的大侠风姿,以后要是再敢取笑本少爷,看我怎么治你们!”说着转身作势去吓唬那群丫头,吓得四人又是一阵尖叫。
晚夏咧着嘴问:“小少爷为什么帮了那青衣男子对付那四个丑家伙?”
子风坏坏一笑“因为他比那四人好看……好看的人有更大的几率是好人!”
一车无奈的叹息声……
车外春光无限……
与君相逢
与君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厄……
傍晚,一车人进入了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客栈——百宝楼。木子风扶着木离兮下了马车,四个丫头吵吵嚷嚷要上街买些胭脂水粉,好久没出庄,真的是闷坏了,这一次如果没尽兴,那才叫亏呢!
“死丫头们,先吃饭然后服侍我哥睡下,不然一个都不准溜!”
“哼,知道了,小少爷。”晚春扶过离兮,走过木子风时趁机狠狠得踩了他一脚。
“阿……死丫头……你……敢惹本少爷,你……老虎口中拔牙!!”便作势要向晚春扑去,岂料脚刚离地就被其余3个丫头,外加晚雁,晚鹰给拉扯住了,打包再送了几个无隐红粉拳。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少爷吗?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大少爷……小少爷他……他欺负我们!大少爷要替奴婢们做主!”四个丫头发现形势不利,立即抓住了离兮这根救命草。
“子风,别闹了,大侠可都是宽宏大量的呢,别跟这几个小丫头一般见识。”说着便拉着子风进去,原本暴跳如雷的木子风立即变得像猫儿一样乖,一声不吭得进了客栈。
子风正忙着帮离兮挑鱼刺,门口便进来了几个彪形大汉,靠着离兮他们下坐,将刀往桌上一方,大声喝道:“小儿,来2斤上好的女儿红,4斤牛肉,再把你们店里的特色小菜给大爷全部拿上来!”
“二哥,这次武林大会又有的瞧了,御剑山庄向来是江湖正派的翘首,想当年武林至尊差点被邪教悠凝宫宫主冷怜夺得,整个御剑山庄连庄主颖青都无能为力,武林黑白颠倒,整个大会乱成一团。冷怜狂妄的目中无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御剑山庄突然请来了个一身蒙面的白衣男子,江湖上从未听闻过此人,御剑山庄迫不得已请出的镇庄之宝——勿潇兮,除了御剑山庄的庄主无人知道勿潇兮为何人……勿潇兮一鸣惊人,凭借御剑山庄至高无上的神御剑法在36招内胜了冷怜。可惜两败俱伤,勿潇兮也不慎中了悠凝宫的独门剧毒——红血散,此毒除了悠凝宫宫主冷怜无人能解,冷怜一掌击落勿潇兮面纱的时候,当时在场的武林人士无一不震惊,当真只能用八个字形容勿潇兮:白衣胜雪,惊为天人!连冷怜都被那容貌所惊。可惜呀,这样的人却在武林大会后消失的无影无踪,2年后重现江湖,被悠寒宫追杀了四年,然后又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二哥,我听说冷怜当初倾慕勿潇兮,为了他……”
“三弟,说话谨慎,你忘记了当年洛阳百花楼的血案了吗?几个江湖人谈论勿潇兮,结果在郊外惨死,从此以后只要谁议论勿潇兮与冷……的关系,都必死无疑!”
“二哥,咱几个悄悄说,没外人听见,二哥,我听说悠疑宫这次派来参加武林英雄大会的是他们新任的宫主冷夜,听说他已将连他老爹冷怜都没练成的磐龙灭法练到了最高境界,这下可真谓天下无敌,可以报当年冷怜惨败之耻!御剑山庄这次不知由谁应战?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过去咯!”
“三弟,以后这些话别再说了,若被悠凝宫的人听见,我们两个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我知道了,二哥,来,喝酒!”
木离兮一听到勿潇兮三个字,原来佼好的胃口也没了。心中想的全是爹现在怎么样了,找到娘了吗?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不敢提勿潇兮着三个字,爹会不会有事?
木子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得知他们要去参加英雄大会。心中大喜,原来这次出来刚好赶上英雄大会,一定要带大哥去凑凑热闹。转而看离兮,他已停下筷子,隔着白纱,看不到任何表情。哥他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木离兮一心想着全是爹的事,连木子风一直看着自己也没有察觉,待回过神来时,微觉尴尬,轻声得说:“子风,我想去休息会,你们慢慢吃。”
“哥,我送你回房。”子风扶着木离兮回房,留下一脸欣喜的四个丫头。
“哥,你身体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紧?”木子风将被子给离兮盖上,替他拢整头发。
“我没事……”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
“哥,我们去看英雄大会好吗?听说天下英雄都会到场,很热闹的,我们去看看好么?”不似对他人的嬉笑胡闹,而有些认真,有些讨好……
“恩,可是如果我的身份被人发现,会不会……”
“不会不会……你戴着斗笠,没人认的出来,再说了,已经13年了,你现在姓木,是木流山庄的大少爷,是我哥,天下人都知道的。哥,我会保护你。不会让别人掀开白纱的,相信我,你只要尽情地感受热闹的气氛就可以了,好吗?”
木离兮点了点头……爹一点消息都没有,江湖中人只要涉及到爹的事都绝口不提,在木流山庄待了13年,爹的消息全无,如今也只好随子风到英雄大会,爹的事恐怕与悠凝宫脱不了干系,既然悠凝宫的人会去参加英雄大会,那么去看看也无妨,如今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子风见离兮闭目,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便像以前在山庄那样,为他点了安神的熏香,悄悄地关上了门,回到自己房中。哥好象有什么心事……
次日一早,子风为离兮准备了他最爱吃的点心,待他开门后去看离兮时,离兮已做在窗口看着外面发呆。
子风嘴角一翘,走近离兮,将脸靠在他肩膀上,带着撒娇得口气,说:“哥,我给你准备了芙蓉糕,心中是不是很感动啊?如果感动的话就开心些。从昨天起你就一直闷闷不乐,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没有,只是有些想念爹娘罢了,我们两都出了庄,他们就冷清了……”离兮轻轻得推开子风,望着他会心得一笑,起身出了房。
子风紧紧跟上,心中的担忧全无,哈哈,原来是为了爹娘,哥可真孝顺啊,哈哈,我那爹娘现在肯定,保证惦记着哥呢,同时也肯定,保证因为这几天不用教训我而庆幸。
千里之外的木流山庄,婉若盯着碗,一动不动,叹息着:“不知兮儿和风儿怎么样了,风儿这小兔崽子不知道有没有把兮儿照顾好……”
子风陪着离兮用完早膳,四个丫头打点行李,准备上马车继续赶路上少林观看英雄大会,一伙人刚刚踏出客栈门槛,一群衣着华丽的人迎面而来。
为首的是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黑纱的高挺男子。他的身后,跟着同样蒙着黑纱的两男两女,两女同着蓝衣,腰上缠着一根银鞭,身姿婀娜。即使蒙着面纱也可以看出定是沉鱼落雁之貌,倾城之色。两男着青衣,身型挺拔,腰间各配一把青色玄剑。他们身后有是一群着白色的男子女子,每人背着一把龙游剑,低着头,紧紧得跟随着前面五人。
两队人在门口交叉而过,客栈内传来一阵喧闹声:“是悠凝宫的人……”腰配青云剑的两个蒙面男子眼神一咧,杀机四现。客栈中顿时鸦雀无声,原来张望的人也都低下了头。
子风不屑得瞪了为首的黑衣男子一眼,离兮听闻他们原来是悠凝宫的人,心中一紧,悠凝宫是寻爹的唯一入口,如今他们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看来还是暂且观望,见机行事吧。便拉着子风走向马车,途中还回头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冷不防黑衣男子也正出神得望着他,隔着离兮斗笠上的白纱,黑衣男子似乎想一眼看穿。离兮慌张得回头,应该不会吧,应该不会认出自己吧,自己在庄中13年,除了庄内的人,没有别人见过自己,自己的眸子隔了层纱应该看不见吧!可是他是谁?他会是谁……他那样的眼神……
木子风也觉察到了离兮的紧张,轻声得安抚着离兮,“哥,哥,没事,没事的……”
冷夜看着马车的离去,在黑纱下露出不易察觉得笑容,这个人的身型像极了宫中的那个人……真想一探真容呢,不知能及上那个人的几分……带着斗笠的男子只有三种:一种是承着绝世美貌的,一种是丑陋无比的,至于这第三种更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的。不知他会是哪一种……哈哈,真是好奇呀,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身型……可惜了一个英姿俊朗,一个却是弱不禁风,哎,他怎么会和宫中的那人相提并论呢……见过天下这么多美人始终没有一个能与他并驾齐驱……想到此处,对他的好奇心也去了七分,转眼间那抹身影也被抛向了脑后。
君子好逑
君子好逑
马车出了城,木子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上少林的路。于是只得硬着头皮请教荣德,荣德一听要上少林,立即明白原来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当即脸一沉,“小少爷,老爷特地吩咐过,不许你去凑那些江湖热闹,尤其是在带着大少爷的情况下,这次出来只允许你们游山玩水,旁的老爷特别交待过都不许!”
“荣叔,观看武林大会也是游山玩水的一种呀,我听说少林风景奇特,是个赏景的好去处,至于这个武林大会嘛,只不过是凑巧被我们赶上,我们就当是在风景奇魄的少林寺看杂耍表演吧!至于我爹嘛,您放心,爹的顾虑我都不会让它发生的!”
“小少爷,哎,就听荣叔一次别去可以吗?”
“荣叔,你若想挡路,我问旁人去即可,天底下知道少林的人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总之,我意已决,你拦不了我!”子风带着怒气狠狠得瞪着荣德。
离兮知道荣德是为了大家好,可是爹的事只能……“荣叔,您带我们去吧,爹那里如果怪罪下来,由我来承担,这次上少林是我的主意,我和子风会小心的,一定不会惹事。”
“大少爷,那好吧,往右边这条路走……”荣德叹了口气,满脸忧愁,连大少爷都开口相求了……实在不忍心拒绝。
“哥,明明是我的主意,爹那我自会去请罪,和你无关。”子风挪到离兮身边,扯着他有些任性,有些激怒。
“呵呵,我和你谁承担都一样,因为我们是好兄弟……”离兮笑着抚了抚子风的头发。
兄弟……只是兄弟,不是不是……子风的脸刹那间黯淡,我要的不是好兄弟,哥,我……想说出口,却在看到离兮眼睛的时候,又生生得吞了下去。子风闷闷得坐在离兮身边,将头靠在了他的腿上,哥,我不要和你做什么好兄弟,你是我的,伊静别想,任何人都别想,好不好,哥?
离兮以为子风只是累了,微微正了正身子,让子风靠得更舒服,掀开了帘子,顾自欣赏帘外的风景。马车赶了一天,至夕阳西下之时,才终于到了少林寺的山脚下的永福客栈。木离兮做了一天的马车,身子早已酸麻不已,被子风扶下马车时,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一路上胸口早闷得难以呼吸,却又不敢告知子风,怕扫了他们的兴,惹得大家都为自己提心吊胆。待到下马车时,一直闷闷不乐的子风才发现离兮的不适,“哥,怎么不告诉我,我……”子风慌张的不知所措,心疼不已,好象离兮所有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
“我……没事。”精致斗笠下的脸苍白易碎,连原本流光溢彩的眼眸也变得黯淡无光。离兮刚逞强向前走了一小步,立刻无力得倒下,子风一个上前,勉强扶住,一把将离兮横抱起。吓得原本欢言笑语的春夏秋冬四丫头花容失色,她们的大少爷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
荣德用力推了推满脸惊慌的几个丫头,“晚春,晚夏,快去帮小少爷照顾大少爷,晚雁和晚秋去安置行李,晚冬替少爷去客栈厨房煎药,快去!”说完,荣德便去掌柜那里安排房间。
颖清寒正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喝酒,满脑都是那抹绿衣人的身影,二十一年来从未如此执着的想念一个人,固执得想揭开她的面纱,一探庐山真面目,将她的一切一切刻入脑中。正想着,门口的吵闹声打乱了他的思绪。不经意间的一瞥,却再也移不开目光,那个助自己治四恶的俊迤少年满脸慌张,横抱着一个一身白衣戴斗笠的人,身型有些高却很纤细,此刻她无力的躺在那个少年的怀里,身后是乱成一团的丫头,定是他心爱的人吧?才会那么在乎……可是她怎么了,她怎么了……此刻的心中再无旁的,只有她的安危。颖清寒起身,略施轻功,跟了上去。
木子风抱着离兮跟着小二进了上房,将离兮摘了斗笠,露出了精致失色的脸,紧闭的双眼。木子风心痛的无处发泄,忽得起身,走向墙壁,狠狠得将头撞了上去,双手紧握不停得咒骂自己。晚春、晚夏两丫头硬是将子风拖开,才停止子风自残的行为,可是此时额头上已有大片血迹,还不停的顺着脸颊往下流。
“小少爷,大少爷会没事的,这不是您的错,去包扎下好么,如果大少爷醒了看见您这样,他又会责怪自己,这里我们来照顾就好,大少爷休息需要安静,晚夏去替你家少爷包扎下。”晚春说着便将木子风推去了房间,晚夏本想随着子风去为他包扎伤口,却被他拦了回来,“好好照顾哥吧,我没事。”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看来真的不能看着哥难受,每次他一发病,自己疯得没法控制,恨不得这痛都由自己来承担。进了房间,在镜子前,随意一瞥,“啊!鬼啊,我玉树临风的大侠风范……毁了毁了……”
颖清寒在屋顶上看着屋子里的动静,看着木子风用头撞墙,真的是那个少年喜欢至极的心上人吧,写满担忧的脸,好象任何事都无关紧要,只有她,她的一切是他极尽生命呵护的宝。他人的至爱,自己应该收手吧,夺人所爱不是君子的作为吧。可是……这是自己打出生第一次这么……就看一眼吧,看看他的伤势如何,就一次,就一次……翻身进屋,在两个丫头还没反映过来之时点了她们的睡穴,蹑手蹑脚得走向床边。隔着窗帘,只模模糊糊得看见她侧着身子向里睡着,万丈青丝落了一枕。颖清寒的心紧紧得一缩,仿佛在开启一件绝世宝物的封印。轻轻掀开床帘,跪在床前,用手小心翼翼得将挡着离兮容颜的发丝一点一点挪开,而面如傅粉的脸颊一点点的浮现出来,颖清寒的心忽然颤抖一下,精致却略显锋利,如刻般的鼻梁,薄而纤巧的唇若涂脂,紧闭着的,修长的眼,在那微促的眉下露出些痛苦的色彩,颖清寒紧紧的将双眼贴在了离兮的侧脸上,移不开,挪不动。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尤物,怎么能美得如此惊人……微微颤抖的手指抚上了微皱的眉,轻轻的安抚,似是要将那抹痛若的色彩抹去。
木离兮浅睡中感觉到了有人在抚摸他的眉,是子风又在胡闹吧,伸手想移开那手指,却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了,艰难的动了动唇,“子风别胡闹了……”
颖清寒顿时一怔,她醒了么?可是为什么仍旧闭着眼,好想看她的眼,看她的眼为这张面如冠玉的脸涂上怎样的色彩,然后会是怎样的惊人,会是怎样……
木离兮感觉到了手指一震,也觉得有些不对,挣扎了几下才将那眼帘推开。绿色的眸子透着清澈无暇的眼波,迷惑得看着将手指粘似的贴在自己眉上的人,“你是……那个在林中和子风一起救了我的人吧,可是你怎么会在这?”?眼眸移开颖清寒,开始打量房间,待看到躺在地上的晚春、晚夏时,又转而瞪着颖清寒,“她们,你把她们……”
“没事的,我……只是点了她们的睡穴……”颖清寒收回了手指,急急得回答,眼睛依旧失神得望着木离兮,绿色的,她的眼眸竟然是绿色的,那眼眸似清澈,又带着些许妖媚,本是两种矛盾的气质却在这张脸上配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有绿色眸子的人。眼波流转,美得竟让人遗忘了如何呼吸。她是人还是仙?
木离兮见他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的脸看,虽然这十七年来他也已经习惯被庄中的人这样看着。可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这样呆呆得盯着自己,再好的忍耐力也有极限。子风呢?他去哪了?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请你离开我的房间,解开她们的穴道。”含着怒气说完,便再也压不住心中的不适,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无力得倒在枕上,紧闭了双眼。
颖清寒待看到木离兮吐血,才从他眸子的深渊中醒过神来,好似做了一场梦,一切都身不由己,醒来时只看到血从虚弱的口中流出来。慌张的回神,把脉。心中一振,他受了极重内伤,身体中没有一丝内力,明明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靠什么压住了内伤得继命,定是有内力深厚的高人为他输真气,再补以世间珍贵的内伤药材才得以继命。还好,只是因为受累而导致内伤有些许复发,只要为其输真气,再辅助良药,即可没事。这内伤只要养得好,再有高人相助,便无大碍。随即点了木离兮的睡穴,将自己的真气输入他的体内。看着木离兮慢慢恢复血色的脸,颖清寒的心从悬崖上移到了平地,总算是安心了。正在这时,一阵轻盈的步伐入耳,多年的经验到告诉自己,有人来了。
木子风端着晚冬煎好的药进了木离兮房中时,一个青色身影正从离兮房中翻身出去。木子风将药放在桌上,上前检查离兮,待确定他一切安好时,才翻身跟了出去,只是远远得看见那个青色身影进了客栈的另一间房中。木子风邪邪一笑,哼,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甩了本少爷,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吗?哈哈,做梦,栽在本少爷手中算你倒霉!
木子风记下房号,回了离兮的房,解开三人的穴,拥着离兮喂他将药喝完,又点了离兮的睡穴,替他把了脉,确定病情无恙,再好生交代了两个丫头要好好照顾离兮,才面无表情的出了房,哥应该好好补一觉,至于那个青衣人。我自会解决,哈,惹上本少爷,有你受的。
深夜,一个黑衣人潜到了颖清寒的房外窗口处,待颖清寒察觉时,已经昏倒在地……枉他颖清寒一世英明,也躲不过木子风最下三滥,也最整人于无形的十香迷魂散——世间传播速度最快,最不易被人察觉的迷香,这量剂够他睡三天三夜的,哈哈哈哈哈……报了仇,心里才真正的舒坦……
凶吉自知
凶吉自知
木离兮醒来时已是日上柳梢头,头有些晕,迷迷糊糊觉得昨天有个人曾来到过自己房里,好似是那个在林中追问他姓名的青衣男子,后来自己吐了一口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离兮用手抚了抚额,分不清是梦还是事实。身子竟然好了,昨天因赶路而引起的旧疾竟然被压下去了,留得一身神清气爽。刚想出房找晚春,晚春便开了门端着脸盆进来了,见离兮已醒,精神颇好,欢喜的将毛巾递给离兮,“大少爷,今天感觉可好?昨儿个你差点把奴婢吓死。”
“对不住,扰了你们的兴暂且不说,还让你们担心……对了,子风去哪了?”
“小少爷已经在楼下等您一起用早膳了!”
晚春将白色的外袍替木离兮穿上,对着铜镜将头发绾起,刚想将碧玉簪插入头发绾成寻常的发髻。离兮忽然握住了晚春的手,停止了她手中的动作,拿出一根极为简单的白玉簪递给晚春,“用这个。”随后晚春替他带上斗笠,整了整衣服,此刻的木离兮,白衣若雪,肌肤胜雪,绰约若仙人,不食五谷,戏风饮露,好似一眨眼,便会乘鹤西去,羽化登仙。
从房内下楼,一路上就是灼灼目光,小二连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眼巴巴得望着离兮,活了这么多年,今儿有幸见仙姿了……
离兮见着周围这情形,转头轻声得对晚春说了句:“叫子风来我房间。”便又顾自回了房。晚春娇怒得指了指小二,回头又用“杀人”的眼神横扫了周围一圈,叉着腰河东狮喉道:“看什么看,再看小心姑奶奶剁了你们。”木子风刚刚在喝茶,看到自家丫头发彪,进口的茶水毫不留情的吐了出来,屁颠屁颠得走到晚春身边,搂着她的香肩,情深意切得望着她,然后假装小声,其实极其大声的对她说:“娘子,谁惹你生气了,待相公去教训他为娘子出气如何?”
晚春本来怒极而红的脸“刷”得转成白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转成了娇红,含情脉脉得望着木子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道,“这天下能惹本姑奶奶生气的人自然只有相公您喽,相公可要如何教训自己?”木子风不料乖巧的晚春会来这样一招,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忽得退了一步,逃命似得跑了。
晚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将木子风吓跑了,想起离兮的吩咐,大声对着木子风的背影喊道:“回来小少爷,大少爷找您呢?”然后眼前便是一个黑影,只见那黑影窜入了木离兮的房间。晚春摇了摇头,不禁喃喃自语:“这小少爷,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木子风进屋,才松了口气,被晚春那声“相公”吓得差点魂飞魄散。被女人叫“相公”的滋味真不好受,还是哥喊自己“子风”最好听,想到离兮,木子风的笑容似是要从脸上溢出来。
木离兮见着子风站在门口满脸傻笑,一时好奇,带着玩味得看着木子风,看他能笑多久……
木子风咧着嘴沉浸在自个的美梦中,忽得一张俊脸慢慢得放大呈现在自己眼前。回神发现是木离兮,脸红的像猴屁屁,木离兮见着这样的木子风,满心宠爱,捏了捏子风的脸,“怎么,怕羞了,在哥面前还怕羞?”
然后木子风像个别扭小媳妇似得搓着手,好一会儿才恢复便立即走到木离兮身边,献宝般得在他耳边低语:“哥,你看这个,哼,这下谁也不会认出你了哦……”说着从衣中摸索出一个锦囊,递给了木离兮。
两人在木离兮房中折腾了半天,在晚春晚夏的伺候下用了早膳。正准备上少林时,发现荣德不见了。木子风正高兴着准备向大家提议——丢了荣叔。荣叔一脸得意得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好几顶软轿。木子风瞧着荣德,在心中狠狠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拖油瓶,哼!
荣德扶着离兮上了轿,四个丫头各自进了轿子,还剩下一顶软轿,木子风硬是不坐,想他武功盖世,若是坐了轿子上少林,那不等于在天下英雄面前丢进脸吗?大侠不都是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么……
荣德叹了口气,自己上了轿。六顶轿子徐徐上了少林。
满路燕草如碧丝,奏桑低绿枝,问君前路凶与吉?君自知。
三人六轿行至少林时,个个露出疑惑之色,本在寒嘘问睡的大伙齐刷刷的将目光聚集在了木子风和木离兮身上。一个一看就是那种看门级别的小僧走上前:“阿弥陀佛,请施主出展英雄帖。”
“没有。”
“那么施主从属何门何派?”
木子风愣了一下又说:“无门无派,自习成材!”
那小僧满合不屑,“施主,小僧甚是佩服施主的天资过人,可是没有英雄帖是万万进不了英雄大会的,倘若施主告之小僧师出何门,待小僧前去确定,若事实确实如此,自会告知方丈,如若方丈允许,施主便可参加这武林大会……”
木子风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自己都明着告诉他无门无派,他怎么还反过来问自己何门何派,莫不是这和尚吃素吃成智障了……刚想上前教训那小僧,却被身后的一只粗手拉住了衣领,给拽了回去,只见荣德两步上前,朝那个小僧鞠身一拜,“我们是木琉山庄的人,我家老爷让我们几个先来,他和老夫人稍后便到,请小师傅通融一下,可否?”
小和尚一听是此次大会的独家赞助商——木琉山庄的人,顿时一脸讨好:“原来是木琉山庄的人,这边请,方丈为你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贵人请随我来……”
木子风哼了一声,扶着木离兮随那小僧进了厢房。这年代,连和尚都见钱眼开,听到是木琉山庄的人就巴结成这样,敢情要是木琉山庄来条狗想吃骨头,他还不要脱了衣裳心甘情愿将自己送上……
进了后院,只见四周道庙鼎立,茂林修竹,怪石丛生,钟声渺渺,烟雾弥漫,却是闹中取静,环境古幽,恍如隔世,身处灵山,面临佛祖。木离兮面朝茂林,心中甚是喜欢,“如此宁静幽雅之地,若是能待上一辈子,乃是前世所修之福!”
“胡说,哥,你若做了和尚,我便铲平少林,你要是喜欢这里,我命人在庄中为你一模一样的修建一处,可好?”
“呵呵,子风我说笑了,切莫当真,只是一时兴起而已。”
进了厢房,离兮选了面朝竹林的那间,子风则留在离兮的隔壁,美取名日靠得近,能防偷窥离兮美色之人,敢情他将自己当成了离兮的护花使者,俗不知此刻天下对离兮最不怀好意的狼便是自己……贼喊捉贼大抵就如此罢……
傍晚,几个僧人送上了晚膳,木子风见一桌子青菜豆腐,外加几根萝卜丝,满脸委屈,早上爬山,午膳更没好好吃,只在山路上吃了些干粮,晚膳本想好好享受一顿,却是这般货色。荣德看惯了上头的脸色,用脚趾头也能猜出他家的小少爷此刻正在嫌弃晚膳,可他荣德又不是大罗神仙,手一挥便可变出一桌子美味家肴。
“小少爷,佛中人性食素,您就将就这吧!”
“可是荣叔这也太简单了点吧,想勉强将就都行不通啊!”放眼一桌子人都一脸苦色,唯独木离兮在一旁自得其乐,为着能吃到满桌素菜而津津自乐,端着素酒对着一桌子愁人笑道:“一酒一菜,品生活,君子享之,自乐其中,其乐无穷。”
木子风见着离兮这般开心,心中原来对这些素菜的厌恶转为些许喜爱,能让哥高兴之物,自己也该喜欢才是,于是端起碗,看着木离兮傻傻得吃了起来。晚夏一脸不解得望着木子风,这小少爷变脸的速度真是比翻书还快啊,“小少爷,你吃饭为什么总是看着大少爷啊?”
木子风愣愣地点了点头,随即一笑:“甚好,甚好,真乃秀色可餐也……”
木离兮原本的雅兴被木子风这样一句话打得烟消云散,“子风,莫要胡话,秀色可餐是形容女子的词,怎生用到哥的身上来了。”“可是哥确实很很……好看啊,比天下任何人都好看啊……”
“是诶,大少爷,奴婢们也觉得呢!”四个丫头第一次如此赞同木子风,头一回与他站在同一战线上。
“生得好看有何用?空有一副好皮囊,却手无寸力,更不能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废人一个,整天药不离口,没有旁人的搀扶便连路都走不好,你们说这样生得好看究竟有何用?”
一席话惊了众人,这人十三年来从未说过这样自暴自弃的话,每每众人为他惋惜之时,反是他来宽慰自己,今日怎么整个变了……
“哥,不要这样想好不好,离了江湖,自有别样逍遥,江湖杂乱,不适合哥,那些血腥只会玷污了哥,子风不希望看到那样,哥应该是那个樱花下抚琴的人,应该是那个居于木琉山庄不问世事的人,应该是这个世上最洁净的人……”
也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人吧……手无缚鸡之力,呵……呵……
自己的爹可能身陷绝境,自己却无能为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这样躲躲藏藏如同鼠目,有何用,生着有何用?自欺欺人了那么多年,如今还不肯醒悟吗?生是男儿,有谁不想练一身绝世武功,浪迹江湖,把酒言欢,醉里挑灯看剑。广交天下知己,干一番惊世之作。感受雄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醉的逼人气胜。人生在世,若连实现宏愿的基本条件都不给,自己能不闷苦惆怅么?他人壮智未酬毕竟已一搏,可自己呢,连搏的机会都不给,拖着个破损不堪的身子,能成何事,能成何事……
众人见着木离兮一声不吭,不知其喜怒,本是无味的菜色更食不知味,木子风一脸担忧得望着木离兮,想说些宽慰的话却欲言而止。正在此时,木离兮却笑,极为开心得笑了,“子风言得极是,离了江湖,自是别样逍遥。”既然已成定局,为何还要别人替自己担心,添了他人的麻烦呢,苦了自己是自作自受,扰了他人又何苦,又何苦……
木子风见离兮笑得甚欢,仍有些不放心,但整个心总算是放下了,“哥,你如果想浪迹天涯,子风定将携手相陪,陪着哥将这江湖踏遍可好?”
“呵呵,有兄如此,夫复何求?”
若如初见
若如初见
吃完饭,木子风正逗着四个丫头玩,门刷得开了,风风火火来了一群人,木子风像猫见了老鼠般躲在了木离兮的身后。婉若红影一闪,将木子风从木离兮的身后揪了出来,扯着他的耳朵“小兔崽子,你怎么带着兮儿来这里了啊,爹娘在你临走时怎么和你交代的,恩?你这脑袋瓜里我的话记住了多少啊?”
“娘……疼,你谋杀亲子呐,人家一出庄就把娘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呢,孩儿这不是上少林祈求菩萨保佑娘身体万福,美貌常在嘛,不巧却碰上了武林大会,孩儿也没办法呀,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孩儿心疼……”
“臭小子,你也就拍马屁这功夫胜人一筹,看你有这孝心的份上,就饶了你这次。”婉若松开木子风,母夜叉的形象瞬间变成人间慈母,“兮儿,这一路身体可好,兮儿受累了,娘觉得兮儿都瘦了。”婉若抚着木离兮的脸,关怀得模样像极了圣母玛利亚,气得一旁的木子风目瞪口呆。木青云向荣德询问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件,待问到木离兮曾经旧疾复发时,又将木子风狠狠得教训了一番。任木离兮如何劝阻,夫妻俩责怪的话语仍滔滔不绝。木子风起先还一脸严肃的听训,到最后已经听得麻木,不管两老吹胡子瞪眼,管自个儿一个劲向离兮和四个丫头抛媚眼。
随后,木青云将离兮叫入自己的房间。“兮儿,你爹的事你还记得吗?”
“恩,孩儿记得,当年爹离开孩儿时,孩儿已经四岁了,能记事了。”
“这次出庄,可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爹的消息?”
“没有,所到之处无人谈及,江湖中人似乎避讳谈论我爹的事。”
“恩,兮儿不是我不想将真相告之于你,实在是连我也无从知道你爹的下落,当年你爹将你托付于我们,出庄后音讯全无,我也曾暗地里派人去打听过他的下落,可惜派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全遭灭口……”
“爹的意思是……”
“此事非同小可,兮儿切莫冲动行事,我是怕你不顾自己的安危前去冒险,你爹的事我定会竭尽全力,只是兮儿你,不要辜负了当年你爹的一番心意,他希望你的好好活着。还有,这次我本没料到那不孝之子会带你上少林,一定要小心行事,莫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些年来当初追杀你的人仍没有放弃当年的使命,你在庄中隐名埋姓了这么多年,不要前功尽弃啊……”
“是,爹,孩儿知道。”
“去休息吧,兮儿你身子不好,以后要多加注意,不要让爹娘担心。”
“恩,孩儿记住了,你也早生休息。”掩了门,心中一片茫然,连木琉山庄派出的人都全部灭口,难道真的和悠凝宫有关……如果对手真是悠凝宫,自己拿什么去救爹……
木子风站在墙角,本想偷听爹和哥的谈话,谁知被娘缠着误了时机,待自己来到屋前时,哥已经掩门出来了,站在月下兀自发呆。真美呐……美得忍不住打破此刻的宁静,即使掩了容颜,依旧可以猜到此刻那绿色的眸子一定闪烁光华,清澈无暇。哥,哥……好想看着你的眼睛,让它只为我一个人绽放这举世无双的光彩,好想好想……
次日一早,木子风在木离兮的房中神秘得干完不可告人的事才肯出来,弄得其他人一头雾水,做什么事竟然弄的这么神秘……还有小少爷为什么笑的这么奸诈……
武林大会由江湖中各个门派选举代表参加,各门派再从各代表中选择一位武功最强的人作为首席代表,一般能成为首席代表必是各门派的掌门或者武功甚高的长老。历届武林大会中例外的只有当年御剑山庄的勿潇兮,勿潇兮并非御剑山庄的掌门,更非长老,江湖上从未听闻此人,却在武林大会上冠誉武林,一举成名的不仅是他的神御剑法,更是惊人的美貌,恍惚如入俗仙人。
武林大会召开的第一天,由各门派代表抽签决定,胜出的前三甲便有资格参加第二天的首席代表决斗,从而再选出前三甲,进行第三天的选冠,获胜者便成为当今武林第一人,获胜者所属的门派便成为武林第一门派。这无疑是一个振兴自己门派,扬名江湖的最好机会。因此每每武林大会定是高手成群,江湖中大大小小但凡有些地位的门派都不会放弃这绝佳的机会。
木离兮,木子风随木青云到达比武场地时,已是热闹非凡。公证席上坐着少林、武当、峨嵋、点苍、天山、昆仑、青城、崆峒、华山、丐帮十大门派的掌门人,第一天由各门派掌门作公证人,若第二天、第三天有比武的掌门,则由该掌门所在的门派的长老替代作公证人。公证席的下一排左边是上任武林第一门派,也是历届最有能力夺冠的御剑山庄,中间是天下第一富,这次武林大会独家赞助商——木琉山庄,木琉山庄素来不以武功闻名,却在江湖中以无以计数的财富武名远播,它手下的酒楼、钱庄、妓院、赌庄、绸庄遍部大江南北,与朝廷以及各地的官员关系极为密切,在江湖中,与各大门派亦相处融洽,祖上相传的寂云剑法更是威力无穷。右边则是江湖各个邪教的领袖——悠凝宫,门中人擅长各类毒药,其独门毒药除了历任宫主便无人能解,连江湖神医华老也无能为力,这不是最厉害的,悠凝宫的磐龙灭法乃是武林一绝,传闻可与御剑山庄的神御剑法相匹敌,当年冷怜只练到第八层(共十层)便天下无敌,将御剑山庄逼得无路可走,硬是请了神秘高人才保住了御剑山庄武林第一门派的地位。如今江湖传言冷怜之子冷夜已将磐龙灭法的第十层练得炉火纯青,御剑山庄怕是危急了……
擂台的其他三面则坐着少林、武当、峨嵋、点苍、天山、昆仑、青城等各门派代表及弟子,个个踌躇满志,好似这武林第一人志在可得。
木离兮淡淡得扫了一眼四周,各座已满,唯独悠凝宫的主位上是空着的,两男两女捶手而立,蒙着面,后面立着一群白衣背剑男女,这不正是客栈中相遇的那群凶煞之人么,好象少了那个高挺的领头男子。不对,御剑山庄的二座上好似也空着一个位置,那个做在主位上的男子似乎在焦急的询问手下弟子。正兀自想着,子风冷不防轻拍了一下自己,“哥,想什么呢,比武已经开始了,莫错过好戏。”
木离兮轻笑着,“恩……”
第一天的比武,实在平平无奇,木离兮喝完晚春递上的药,含了一颗蜜钱,突然有了不想去看武林大会的念头,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拉,那就留在厢房吧……“晚春,我想憩一会,通知下爹我不去了……”
“少爷身体不适吗?奴婢去喊老爷来可吗?”晚春带着些焦虑,实在不放心大少爷呐……
“没有,只是有些困,让晚秋留下来照顾就好,我身体无恙。”
“是,大少爷,奴婢这就去告知老爷……”
待晚春告知木青云木离兮留在房中休息时,木子风便急着要去看离兮,可又舍不得武林大会,当听到离兮身体很好,只是有些累时,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安心的开始观看武林大会。
木离兮在床上躺了一会,无论怎样都无法入眠,便起了身,背着晚秋,拿着昨天喝剩的素酒,一个人踱步来到茂林,对酒咏竹,谁说不是人生一大乐事呢?整个竹林,仙雾缭绕,让人有置身仙境的错觉,没走几步便心情畅然,情不自禁喃喃:“

近仙,似玉。
悒露井,和烟绿。
枪节宁改,贞心自束。
渭曲偏种多,王家看不足。
仙仗正惊龙,美实当随风熟。
唯愁吹作别离声,回首驾骖舞阵速。
浓雾中的一抹黑影一振,转身,眼中便只余万雾环绕的那身白衣,木离兮隔着斗笠的白纱,穿越浓雾才觉察到一身黑衣,蒙黑纱的突兀男子以及他灼热的目光,这目光似是要将他揉进火潭然后融化。忽然感觉害怕,忽然想逃,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步,人好象被他的目光牢牢定住,一切都由不得自己,好讨厌这样不能自控的感觉,好讨厌……只一会,对木离兮而言仿佛隔了一世那么漫长,那黑衣人缓缓开口“你是谁……”
木离兮低下了头,我是谁?是勿离兮还是木离兮……亦或是木琉山庄的无用废人一个……
黑衣人见他不语,又耐心的问了一遍“你是谁?”心中却早已烦躁不堪,你是谁,是谁,怎么有如此酷似那个人的身姿,怎么能有让我迷乱的引力,你究竟的谁,是谁……
“若初”木离兮抬头,迎着他的目光,笑靥如花。
“若初,若初,若如初见……好名,那在下可否请若初饮一杯?”黑衣人指了指木离兮手中的素酒,笑着探问。
“恩,只怕公子不喜这素酒,在下昌昧,可否请教公子姓名?”
“区区小名,不足挂齿,叫我怜潇即可。”
木离兮忽然身子一顿,怜潇,怜潇,难道是冷怜和勿萧兮的两个名字的合名……那他是……爹真的在他们手中么?爹,爹……顿时胸口疼闷,想要逃离他,想要逃离他,爹的武功那么好,悠凝宫怎么困得住他,那便是只有一个可能——爹自愿留在悠凝宫,爹不要我了,丢下娘和兮儿了,这么多年来一直以为爹会来庄中寻自己,可事实上爹早就放弃了,一切都只是自己在白日做梦……可笑,可笑呐!原来自己还真是会自欺欺人呐。
黑衣男子看着他,想要伸手扶他,看着那身白衣一点点弯曲成痛苦的姿势,想要为他把脉,却被他一手推开,“别碰我……”倔强不屈的口气,明明是个纤细的人,怎么脾气倔得不得了,好想看看那斗笠下的脸,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不服输的吗?可是为什么他的肩膀却在微微颤抖,竟然像是在哭泣……怎么是这样矛盾的一个人呢,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木离兮好不容易忍住了胸口处的不适,甩开了那个黑衣男子,庆幸他没有跟来,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己,连自己都搞不懂,害怕他却忍不住恼他,反驳他,这样的自己是怎么回事,要知道他只要手指轻轻一动,自己今天恐怕就没命回来了吧!有些庆幸却又忍不住恨他,他们毁了自己的家,夺了爹,害娘失踪,让自己害了一身病,终身不得习武,恨他恨他,恨得想将他千刀万剐。
回到厢房时已无半点力气,由着晚春着急万分的将自己扶上床,然后好象迷迷糊糊得被灌了一大堆药,爹娘和子风他们来过了吧,因为好象又看见子风满脸担忧的样子,爹在为自己输真气时娘在他身后偷偷得掉下得眼泪。好象又做了个梦,梦见那年的大雪天,爹将自己一个人丢在了木琉山庄,想哭却连流眼泪的力气都没有,从此后便剩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木离兮醒来时,本是睡眼朦胧的晚秋欢喜得不知所措,“大少爷,您以后别再吓唬奴婢们了,昨天您昏倒后,把老爷、夫人、小少爷都急疯了,奴婢先侍侯您起来洗涮,再去告之老爷夫人和小少爷您醒了,可好?”
“恩……”全身瘫软无力,身子仿佛有千斤重,木离兮在晚秋的扶持下才勉强支起身子,待洗涮完毕,晚春又端来了早膳,草草的用了些。刚要用药,木子风便欣喜若狂的进来了,从离兮背后拿住了白瓷碗,“哥,我来喂你可好?”
木离兮回过身,宠溺得望着他,绿色的眸子缓缓的流出暖意,如沐春风。木子风瞧着那双眸子,一点点被摄入那深渊中,一点点无法自拔,一点一点粉身碎骨,手不受控制得想去触摸那深渊潭,好清澈。木离兮趁着木子风不注意,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碗,回身,一口气将那苦药都灌入口中,好苦……木子风这才回过神来,从一个精致的圆形瓷罐中拿出一粒蜜钱,就着自己的手送入木离兮的口中,指腹碰到木离兮唇瓣时,不自觉得一颤,刚想抚摸那抹殷红却被木离兮用手挡开,“子风,爹和娘呢?”
木子风有些心虚的别过头,“在主持方丈那,似乎有要事相谈,马上就过来了……”心狂跳不止。
“恩,昨天又害你们为我操心了。”木子风微微得笑着,想以此来化解这微妙的尴尬。
“哥,昨天为什么又突然害病呢?中午还好好的呢?”
“不知道,我一个人在林中喝了点素酒,可能就……”木离兮低头,不想让木子风看穿,内心满是溢出来的内疚,对不起,不想提,不想提……
“哥,你不能喝酒,你原先从不沾酒,怎么突然喜欢那素酒的怪味了,以后不许,晚春,晚秋,以后看着大少爷,不许他再碰那劳什子的素酒。”木子风回头冲着晚春、晚秋勃然大怒,该死的素酒,害他哥又犯病,要知道他本就虚弱的身子可是再也经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复发了。
打发走了晚春,晚秋,木子风又陪着木离兮讲了一宿的话,全是昨天英雄大会的战况,待说到御剑山庄少庄主莫名其妙缺席时,木离兮心中一惊,御剑山庄是最能与悠凝宫匹敌的对手,而庄中少庄主更是传闻武功能及当年的爹,如果他缺席,那御剑山庄岂不是失了最大的胜算,这武林第一门派便会轻易落入悠凝宫手中,正邪颠倒,为祸武林……
两人正说着,木青云和婉若便满脸笑意的进了屋,婉若疾步上前,将离兮搂入怀中“兮儿,娘的兮儿又受苦了,娘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看着兮儿独自受苦,娘对不起你。”
木离兮看着婉若眼角慢慢沁出晶莹的液体,心疼不已,好似那液体滴在了自己未愈合的伤口上,生生得疼着,替婉若拭去泪水,“娘,对不起你们的人是孩儿,是孩儿不孝,未尽孝心,却终日让爹娘为孩儿费心,以后不会,不会了……”
这十三年来,他们对自己如己出,无微不至,自己非但没有投桃报李,反而害得他们日夜操心,木离兮啊木离兮,你罪孽深重,满心挂念着自己的亲生爹娘,却忘了恩重如山的他们,何德何能如此辜负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们……
“爹,今日孩儿身体已无大碍,可否随同爹娘一起去观看武林大会?”如果今日不去,子风一定也会留下来,爹娘也定不会尽兴,那就随他们一起,一家人多好……
“恩,如果兮儿觉得无碍就去吧,不过,前夜爹的话仍要切记!”
“爹娘,你们先行前去,我和子风随后就好……”
“也好,风儿好生照顾好你哥!”
“是,孩儿遵命。”木子风恢复本性,想上去学着离兮那般搂住婉若,却被婉若一掌推开,“死小子,娘的豆腐你也吃。”说完便挽着木青云出了屋,留下一脸呆滞的木子风,以及拼命忍笑的众人。
两兄弟又在房中闹了好一会才出屋,开门便见四个大眼瞪小眼的丫头,“少爷们,你们每日都在房中做何?”晚春探着头想从房中看出个所以然来,哪知一无所获,又上下打量两人,仍旧失望而归,木子风用中指勾起晚春的下巴,“这样看着本少爷我,可是有何目的,恩?”
晚春脸微红,甩开木子风的手,娇怒:“少爷就会欺负人,没个正经。”
木子风嘴角向上一斜,再不理会那四个丫头,扶着木离兮去了武林大会比武会场。
比武已经进入了第二阶段,由第一阶段上升的三甲与各门派的首席代表决战。木离兮微蹙眉,那个站在擂台上配青云剑的青衣男子好生眼熟,只见他头一扬,口气中充满了傲气:“此次比武,我代宫主迎战,能战败我者,方可挑战我悠凝宫宫主。”
此话一出,台下喧声沸腾,“悠凝宫又如何,我看是你家宫主武功低微,不敢迎战吧!华山大弟子王海亮满口戏谑。
“是啊,坏了规矩,怕丢脸吧,武功见不得人就别来参加什么武林大会,还是赶紧回悠凝宫躲躲吧!”众人纷纷应和。
台上男子眼神一转,冷漠得望着华山大弟子王海亮,“在下云淡,向华山请教。”剑出鞘,剑锋瞬间对准王海亮,足尖点地,横空而起,在王海亮还未反应之前,已将剑刺入额中,王海亮血流满面,瞪大着双眼,张着口似乎仍想说些什么。云淡收剑,眼光深邃而冷漠,“再有人敢对我家宫主出言不逊,犹如此人。”周围的华山弟子早已受惊过度,眼神呆滞,似乎还未明了那一剑直接夺了他们大师兄的命,华山掌门李凌蓦地从主位上横空而起,“华山与悠凝宫素未结怨,今我派弟子虽出言昌犯,但罪不致死,大护法出手也未免太重了,今日我弟子死不瞑目,我必为他报仇血恨,大护法请赐教!”挥剑,出招。
“住手,阿弥陀佛。”少林方丈内力传音,人在百米之外,声音却洪亮如钟。李凌本已出鞘的剑奋力下压,收剑,怒然而立,“方丈,今我派弟子惨遭毒手,我为其报仇,方丈为何阻饶?”
“各位高手来我少林参加武林大会,本是切磋武艺,如今这样大开杀界实为不善,上天有浩生之德,阿弥陀佛!”
“可是他悠凝宫杀我弟子在先,在下何错之有?”
“李掌门,此事我们另待商榷如何?华山本是正派,如今怎能用如此不智的手段处理。”
“这……”李凌无言以对。
“方丈,我悠凝宫出手杀了华山弟子,本应偿命,李掌门若能将云淡亲手了结,本宫必定毫无怨言,杀人者偿命,天经地义,如若李掌门败于本宫的大护法,那此事就一笔勾销,如何?”悠凝宫主位上的黑衣蒙面男子忽然淡淡开口,全场惊愕,那李凌是何人?当年江湖的八大高手之一,悠凝宫宫主竟然视属下的生命如草芥,果真是邪教魔头,残忍不堪。
“好,我李凌如若不幸战败,此事决不计较,刀剑无眼,若错手杀了对方,我华山弟子不许找悠凝宫报仇,反之亦然。”李凌心中冷笑,小小护法如此猖狂,若不教训你我李凌枉为正派八大高手。
云淡转身向着悠凝宫主位方向微微屈身一拜“谢宫主!”青玄剑凌空而起,发着微微青光,云淡忽然分化成四人突然从不同的四个方向刺向李凌,李凌身形旋转,将内力凝聚于自己的北斗七星剑,白光与青光猛烈碰撞,硬是挡住了那环青光,可惜好景不长,青剑猛然收手,云淡浑然转身跃起,只见青光一竖,青玄剑已然从头顶刺入。李凌移身闪躲,云淡微微一笑,杀气于眉间一扫而过,青玄剑锋只微微一转,正中李凌百汇穴。李凌陡然倒地,云淡邪邪一笑,“算准了你会往那躲。”
擂台下早已鸦雀无声,华山掌门李凌仅在10招之内便败于悠凝宫大护法,护法武功尚且如此高深,宫主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如今当今的武林第一人怕是……
悠凝宫主位上的黑衣人手微微一拂,“方丈,我宫人此次错杀华山掌门,罪该万死,愿听方丈发落!”
“阿弥陀佛,切磋本应点到为止,云淡施主今为保命错华掌门,云淡施主虽与华掌门有生死之约,但我和其他九位掌门一致决定撤消云淡施主的比武资格,从今往后,如若云淡施主在江湖上再杀人,我武林正派当得而株之,望云淡施主好自为知,阿弥陀佛……”方丈抚了抚胡须,忧愁之色尽显无疑。
悠凝宫大护法被取消资格,悠凝宫宫主只得亲自上阵,比武进程更是快了一倍,武林十大门派连续上场挑战,无一不败,连少林方丈都不得不佩服“宫主真仍武林奇才。”台下不少人早已将悠凝宫宫主比作当年的勿潇兮,可惜悠凝宫宫主从比武至今,黑纱从未揭开。台下纷纷猜测他的容貌是否如当年的勿潇兮一般,惊世骇俗。
听着台下的议论,悠凝宫宫主不自觉的露出笑意。这么多年,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站在与他同一条水平线上,报当年爹爹的惨败之仇,如果你醒着,我一定要让你看看如今的我是如何将这些江湖高手踩在足下,一如你当年将我爹败于你的剑下。哈哈,等这一天等了13年,这13年无一日不想着要超越你,将你败在我的手中,看着你高傲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色彩,可惜呀,你再也看不到……勿潇兮我恨你恨你,你毁了我的童年,逼疯了我娘,夺走了爹,哈哈,如今终于能一雪前耻,而你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报应之中,这一辈子……十  九  层
木离兮看着擂台上的黑衣男子,眼色恍惚,悠凝宫宫主冷夜,原来真的是他,前两次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如今武林十大门派已败于他的手中,最能与之抚衡的御剑少庄却迟迟未出手。难道这武林第一门派真的要花落悠凝宫了么?
“哥,那悠凝宫宫主还挺厉害的呢,若不是我木琉山庄从不参加武林大会,我定上台与他打个痛快。”木子风靠近离兮身畔低语。
木离兮轻笑,“子风,那你定不出十招就胜他。”
木子风忽然仰天长笑,“哥,原来我在你心中是这般的厉害,哥此话可当真?”
“假的……”木离兮转头对着木子风嘴一斜。
“哥,你……”木子风脸色一沉,像猫儿一般在离兮肩上蹭了蹭,充满孩子气。
台上的黑衣男子默然而立,静静的看着木离兮以及木子风,手紧紧得握成拳,是那个叫若初的白衣人,为何他与木琉山庄的少庄主如此熟悉,那少庄主神态中流露出的暧昧之色,若初举手投足之间与他的熟稔,亲密。忽然间心中便急燥不安,忍不住想看那身白衣,却又莫名其妙的生气,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不悦。今天本是最值得开怀一笑的日子,为何却在看到他们时郁结心头……
“御剑山庄颖青向宫主赐教!”颖青手握碧玉剑,苍然而立。
冷夜将视线从木离兮所在的方向转向颖青,眼神突然一冽,就是这个人,当年他自己败阵,却请来了勿潇兮,从此悠凝宫便走入了噩梦。爹撤手不管,让八岁的自己独自一人承担起这杀机四伏的悠凝宫,除叛乱之人,抵抗武林正派的围攻,寂寞,无助,痛苦,沉重的压力几乎让自己承受不起,这一切颖青也脱不了关系。毫无预兆的出手,竟然已经动用了磐龙灭法的第九层。脸上露出了噬血的满足,去死吧,老家伙,是你该偿还我的。
颖青不可思议的盯着愈来愈近的掌,来不及回手,掌风即将触及自己的脑门这次怕是再也躲不过了吧……颖青闭上眼,想必连垂死的挣扎都无用了吧!忽然擂台上出现了第三个青色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将颖青一掌推离原地。颖青睁大眼睛,何人舍命救下自己,只见那抹身影屈膝一叩,“爹,让您受惊了,孩儿来晚了!”
此时,擂台下的众人才反应过来,交接之时不绝入耳,
“原来是御剑山庄少庄主颖清寒,这下武林正派有救咯……”
“哈哈,这下看这悠凝宫能横行到几时!”
“颖清寒,御剑山庄必胜,必胜!”洪亮之声,久久回荡在少林上空。
冷夜冷漠的眼神中忽然有了如火的炽热,颖清寒……总算来了个对手……
木子风愣愣的看着台上的颖清寒,一脸难以置信的凑到木离兮耳旁嘀咕“哥,那个不会就是被我下了药,睡了三天三夜的呆子吧?”
宝玉现世
宝玉现世
颖清寒持剑,目光游离在公证席的下方,眼神涣散,待看到那身白衣时,眼神中流露出了兴奋的色彩,是他……原来他是木琉山庄的人,目光慢慢凝聚在一点,脸上荡漾出如柔水的笑容。
冷夜冷冽的看着颖清寒,死到临头,还能分心。眼睛随着颖清寒目光所及的方向望去,该死的,竟然是在看他,还看得如此入迷,冷夜顿时觉得心中气结……
毫无预兆的出掌,直取额头,颖清寒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莫要怪我下手狠毒,父债子还。颖清寒还未回神迷离的双瞳中迅速映入冷夜的身影。
“悠凝宫宫主也不过如此,偷袭别人,是不是对自己的武功不够自信。”突然出现在擂台边的木子风迷着眼,眼中的鄙夷之意尽显。
冷夜瞬间收手,满肚子怒气,这本来就令他讨厌的臭小子现在竟然敢主动上门惹他,那么就两笔帐一起算,一同收拾这两个令人厌恶的家伙。
“这位少侠所言极是,何必这么早将他送进地府呢,这送死的滋味应当慢慢品味不是?刚才本宫有所冒犯,如今为表诚意,由你们俩一起上如何?”
颖清寒看着木子风一脸激动,“你……你不正是……”
木子风狠狠的踢了颖清寒一脚:“你……你你个头,真是个呆子,难不成睡了三天三夜,本来就不好的脑袋更加雪不添霜了。”藍
颖清寒傻傻的盯着木子风,“少侠真乃神人,不止救了我一命,连我睡了三天三夜这般只有天知地知的事情您也能明了,在下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
木子风无奈得拍了拍颖清寒的肩膀,“兄弟,您过奖了,您才是我这辈子遇到的第一奇人,小生甘拜下风。”
台下众人已倒一大片,四周尽是饶圈的小鸟。
“风儿,你这个不孝子给我下来。”木青云怒声道。
“爹爹,让孩儿试试嘛!”木子风一脸无辜,带着些委屈,撒娇的望着木青云。
地上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木庄主,您尽可放心,本宫不会伤害少庄主性命的。”但是会狠狠的将他打成半死,冷夜心中暗想。
颖清寒刚想拒绝木子风的联手,冷夜已然出手。四周忽然狂风怒起,成旋状聚集自冷夜手中,黑衣犹如蝶翼般飞起,从外部看,俨然是充满杀气的死神。颖清寒足尖点地,一跃而起,凌空回旋,手中的御神剑如环状向外不断伸展,散发出夺目之极的银光。两者撞击,冷夜和颖清寒各自微微一顿。冷夜收掌,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剑身微微泛着绿光,退后,跃起,刹那间刺向颖清寒的腹部。颖清寒回剑一挡,将内力凝聚在掌中,隔空一掌将冷夜逼得腿后三步。冷夜邪笑,看来还有两下子。蓦地手腕一转,剑化成无数绿光从四面八方刺向颖清寒,“当年我悠凝宫败在你御剑山庄勿潇兮手中,如今我要让你领教我悠凝宫神功磐龙大法之第八式——龙吟幻剑。”
颖清寒将剑置头顶上方,双手合十,将内力全部置于剑身,而后双手松展,自左向右旋转身体,御神剑光芒万丈,与颖清寒人剑合一,将化成绿色的剑气一一挡开。木子风看时机,从背后用剑刺向冷夜,冷夜“哼”一声,运用悠凝宫至高天上的轻功,转眼移到木子风身后,一掌劈向木子风,木子风一屈,反手接了冷夜一掌,后退数步,嘴角沁出血丝。“偷袭本宫,臭小子胆子倒挺大,功夫不错,可惜遇到的对手是本宫。”说完便又运功起剑,绿光犹如弦上直剑飞向木子风。千钧一发之迹,一束银光横空阻隔绿光,硬生生将那束绿光射偏了方向。
“冷宫主,你我对战,何苦为难旁人。”颖清寒鼎然而立,英俊的脸上无任何表情,眉上挺,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正义之气。
“他不是旁人,是对手之一,而且是我厌恶的对手之一,对于我厌恶的东西,我必除之快人心。”冷夜淡淡的笑着,周身泛着淡淡的绿光。
木子风嘴一努,“不玩了,管你讨不讨厌我,我不打了,哼,回去再练几年再和你们打,我还小,我吃亏。”说完,不顾众人是目瞪口呆,顾自下了擂台。
冷夜身形移动,“想走,休做梦!”竟无法控制的用了九成功力,这臭小子该死,死不足惜。
木子风欣喜的走向木离兮,根本没有顾及到背后愈来愈近的杀气。木离兮惊得从椅子上起身,“子风,小心后面!”木琉山庄的人个个惊慌失措。木青云飞身欲接冷夜那致命一掌。木离兮刹那间用尽全力奔向木子风,木子风仍未明了众人惊慌为何事,见离兮奔向自己,欣喜若狂,运用轻功飞身而起。木青云刚至冷夜周身,却不料冷夜身形忽得变化成两人竟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如此了得的速度,“风儿,风儿……”木青云声嘶力竭。
仅离一寸之距,冷夜噬血的瞳中倒映出那身出尘不染的白衣。蓦地后悔,这一掌不仅要了臭小子的命,更会伤了他。想收手,却已迟,只收回了四成功力,其余五成狠狠的仿佛要将木子风劈成两半。
木子风刚要触及木离兮,便被人一掌摊开,回头刚想破口大骂,只见颖清寒在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用自己的身体硬接了冷夜一掌,且并无内力护法。顿时明白原来颖清寒舍命救了自己,而之所以不用内力护体是怕两人内力相撞伤及木离兮。
颖清寒以血肉之躯接了冷夜五成功力,口中立时血流不止。刚想转身看木离兮是否有事,只见冷夜早已三步向前,扶起了倒在自己三米以外早已晕倒的木离兮,一把掀开斗笠,衣领处尽是从嘴角边缓缓下流的血。
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世上竟有如此丑陋的人,如死人般暗黄的皮肤,满脸刀疤与疙瘩,整张脸竟无一处是完好无损的。连闭着眼的眼皮上都爬满疙瘩。冷夜不顾旁人的异样,挽上衣袖替他把脉,手腕竟是如雪的白皙,纤细修长。冷夜疑惑的看向木离兮的脸,至颈却又是与手腕处一样的白皙。抬眼,木琉山庄除了木子风亦是个个惊讶,犹如见着不可思议的事,而木青云原紧张的脸先是惊讶,随后即宽慰般的笑了。颖清寒欲言不止难以置信的看着木离兮的脸。冷夜低头仔细得看着木离兮的侧脸,得意的笑了。
“喂,大魔头,放开我哥,不许你抱着他。”木子风依然无畏的望着冷夜。
“他是你哥?”颖清寒,冷夜异口同声得问道。
“废话,难不成是你哥啊!”说着便上前欲从冷夜怀中抢夺木离兮,冷夜隔空一掌将木子风推出了十米之外。
“哈哈,原来是木琉山庄鼎鼎大名的木离兮,江湖中除了木琉山庄无人见过这木琉山庄神秘的大少爷木离兮,本宫今日真是荣幸,能为天下人揭开这木琉山庄大少爷的庐山真面目。”小心翼翼得掀开那层丑陋的人皮面具,众人又是倒吸了一口气,有好几个女子早已放下淑女形象忍不住尖叫,这次的脸竟然更丑。
木琉山庄的人恍然大悟,原来小少爷在大少爷房中为他易容,可是小少爷怎么把大少爷易得如此丑……
木青云行至冷夜身前,肃然开口:“请宫主放开小儿,交于老夫,老夫这就带小儿回来疗伤。”
“疗伤?庄主不必费心,我早已让令公子服下宫中最珍贵的还魂丹,区区小伤,不用庄主费心。”
“多谢宫主出手相救,但小儿素来身子虚弱,还望宫主将小儿交还老夫,让他好生休息。”
“庄主,谜底都未揭开,何必着急……”说着,冷夜更是拥紧了木离兮……明摆着放木青云知难而退。
颖清寒起身想要从冷夜怀中救出木离兮,没走几步便跌倒在地,颖青一把扶起颖清寒,点了他几处穴,不顾他的反抗,径直带他到一旁替他疗伤。
冷夜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终于没有碍事之人,炽热的月光将木离兮从下打量到上,喃喃自语:“真是神秘呐,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手一挥,毫不怜惜的撕开了木离兮脸上的又一张人皮面具,怀中的人微微吃痛的皱了下眉,却仍是紧闭双眼。
冷夜身子一震,怎么会……怎么会……
原本准备再次呕吐的台下如今已经痴迷了一大片,许久才有人开口“勿潇兮,他是勿潇兮,那个入俗的仙人勿潇兮呐……”
摄人心魂
摄人心魂
冷夜用手指轻轻抚上木离兮的脸,从如翠羽的眉,坚挺如刻的鼻梁,至如绽樱颗的唇,小心翼翼得擦去残留在唇侧的血渍。像极了他呢,可绝不会是他,那你又是谁……情不自禁得拥紧了怀中的人,心跳加速,竟不能自控。
木离兮浅迷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不断拥紧。似是要将他的骨头揉碎。“……好痛……”无力的挣扎,紧闭的双眼呈现出痛苦的姿势,是谁啊……
冷夜望着怀中无力的人儿,一抹淡笑浮出,“为什么骗我,你叫木离兮,而不是若初……”
木离兮微微挪了挪唇,紧闭的双眼皱得更浓了些,自己是在那个人怀中???他发现了么?想逃,想逃,越远越好……“放开……我……放……开……”
冷夜本以为他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不料他不仅答非所问,还要求自己放开他。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可这木离兮竟是两次不知好歹,顿时怒不可遏,一手掐住微弱喘息的木离兮,“睁开眼睛看着本宫,为什么欺骗本宫?”
“咳……你……”木离兮想用手将掐住自己颈上的手搬开,可刚挪起就被冷夜用另一只手禁锢住了。
“哥……哥……”木子风挣扎起身,云淡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木子风。
木青云和婉若早已被悠凝宫的人困住,无法脱身。
冷夜望着四周蠢蠢欲动的人冷言道:“与我悠凝宫为敌者,一律格杀勿论。”本想英雄救美的人不约而同的纷纷后退。
冷夜满意一笑,这天下已无人能与自己匹敌。转眼望向木离兮,看着他极为痛苦的神情,手不自觉得放松了力道,想将他抱入怀中,却又忍不住怒他,他竟然视自己如无物,竟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可恶,可恨……有些恶作剧般得亲上了颤抖的眼角,“为什么你和勿潇兮长得如此相象,连名字中都带着兮字,好巧合呢?”明显得感觉怀中人一颤,原本倔强的脸竟慢慢浮现出一丝软弱,意外的让人心疼。冷夜原本奸计得呈的笑容一滞,不自觉得松了手,缓缓得揉上木离兮被掐红的肌肤。
木离兮见他松开了自己的颈,欲逃,不料他的手又抚上了自己的颈,“放开我……”用尽全力却毫无用处,好讨厌这样,无奈的感觉,冰冷的手碰着自己好不舒服,“别碰……我……”
“勿潇兮,木离兮,你想不想知道勿潇兮是谁呢?”能明显感觉到怀中的人因自己的话而感到紧张,看来他们真的有关系呢……凑到木离兮耳旁,以极其低柔的声音淡笑“他呀,是我爹冷怜的禁腐呢,当年武林美貌与武功堪称绝世的勿潇兮如今每日每夜都生不如死呢,你想看么,跟我回悠凝宫,我带你去看看如何……你一定连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世上竟有如此长得相似的人……”
木离兮忽然支起身子拉扯住冷夜,修长双眼遮着的眼帘如碟翼般张开,眼波流转,藏于水雾之下的绿眸如湖水一般缓慢荡漾开着,折射出亮光,清澈的眼眸,痛楚的眼神鲜明的让人心悸,慢慢得流射出寒冷、妖异的美丽,动人心魄,惑人迷醉。
“你们把他怎么了……你们……”怒急攻心,苍白的双颊浮上不健康的红晕,竟添了几分妖媚。
冷夜早已看痴,双目痴迷于那流光溢彩的湖潭中,深深不能自拔,愿意一直沉迷其中,将自己的身影深深得刻在那湖潭中,沉溺,迷醉……“跟我回悠凝宫好么?跟我回去你就知道我们把他怎么了。”急切迷恋的口气,不像命令,竟然带着些讨好……冷夜微微摸了摸离兮眼睛,极尽呵护,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毁坏了这绝世美目。
擂台之下早已落花满地鸟惊飞,一片鸦雀无声,静静得欣赏这灼若芙蓉出绿波的旷世美人。
“哥,别答应他……”
“兮儿,别上当……”
木离兮回头望着木子风,木青云,婉若,满是眷恋。“放开……我。”媚惑的声音,修长的眼固执得望着冷夜,摄人心魂的光彩让冷夜失了心志,甘愿为他做任何事,只要他看着自己,只要他是自己的。“放开我……”失魂的躯体机械得放开了木离兮,因为你说放开,所以我放开了……
悠凝宫的人见是冷夜放开了木离兮,一时不敢上前阻拦,木离兮跌跌撞撞走离冷夜,婉若疾步上前揉紧了离兮,失而复得的喜悦伴随着眼角的泪沾湿了婉若的脸,染湿了木离兮的衣襟。
“妖瞳,是妖瞳,天生能摄人心魂的妖瞳。”
天山掌门仁道远的一句话惊醒了众人,当年悠凝宫圣女沈忆诗乃是江湖三大美女之首,其独一无二的绿眸更是名扬江湖,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为见她一面抛头颅,洒热血,她的眼睛最美亦最毒,勾人心魂,夺人心志,不用她亲自动手,只要她说一句话,意志差的高手便会惨死在自己手中。如今这与她非亲非故的木琉山庄大少爷竟也有一双绿眸,他刚才便是摄了冷夜的心魂才从冷夜手中逃脱。当年的悠凝宫靠着沈忆诗的妖瞳不费吹灰之力的挫败不少武林高手。如今妖瞳再次现世,怕是又要在江湖中掀起大风大浪了……
冷夜恍惚回神后,发觉早已人去怀空,才知自己竟是被迷了心志,郁闷不堪,冷冷的望着远处的离兮,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木离兮,你早晚是本宫的囊中之物,总有一日本宫要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本宫回悠凝宫,从此只为本宫喜怒哀乐。
足尖点地,飞身而起,一身黑衣御风而去。少林方丈洪亮之声游荡上空,“本次比武,悠凝宫获胜……”
“木离兮,不假多日,你必成本宫之人……”望着冷夜离去,木青云一脸忧愁,从此木琉山庄怕是永无宁日了,兮儿又该如何是好……
木子风忍着伤痛行至离兮身旁,带着内疚抱紧了离兮,“哥,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吵闹着要上少林,如果我方才不逞英雄,你就不会被……哥,都是我不好,你骂我打我吧……”
“知晓自己错了吧,不过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出庄便是了,一切都会回到从前的,过去了,都过去了……”像宠孩子般得轻拍着木子风的背。谁都知道再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平静了,可是谁都不忍心拆穿这善意的谎言。今宵有酒今宵醉罢……
颖青自从见着木离兮后,整个人便如失了心神,“小师弟……”思绪逆流,依稀回到小时候,那个小小的孩童,明明是个男孩却是天生丽质,漂亮得让人诧异,天资聪慧,每每练武,一遍即成,后来更是震撼了整个御剑山庄,十八岁那年竟然练成了御剑山庄至高无上的御剑神功,小小年纪即集大成,在御剑山庄真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有的人都以他为傲,师傅更是每日见着小师弟便合不拢嘴。十八岁的小师弟早已出落成了绝世美人,所有的人都宠着他,爱慕着他,他颖青也不例外,一日比一日深刻,不能自拔。后来呢,自己像是成了魔,小师弟心思素来洁净,对庄主之位更是不在乎,就冲着这一点他不折手段的夺了原本属于小师弟的庄主之位,又利用小师弟对自己的信任,用计迷昏了他,用千年寒铁将他锁在御剑山庄的秘室中,一关就是五年,无人知道,御剑山庄所有的人都以为勿潇兮神秘失踪,没有任何音讯,这事后来也不了了之。只有颖青知道,他的小师弟一直在御剑山庄,从此以后只为他颖青而活。可惜,那年的武林大会,为了维护御剑山庄武林第一门派的名誉,迫不得以而放出了勿潇兮,从此后他的小师弟再也不受他的控制,如出笼的鹰,至此遨游太空,那个为他准备的牢笼再也困不住他。而自己只能睹物思人,寻觅了他十三年却始终一无所获。今日却在武林大会上又见着了那姿容,十几年来压抑的思念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仿佛要将自己淹没。
“兮儿……师兄对不起你……”颤抖得手想去触摸那如梦幻般的人儿,木离兮有些疑惑的后退。
“颖庄主,这是小儿木离兮,庄主是否认错了人……”木青云将木离兮拉回身旁,心中不安,担心颖青伤着离兮,一个冷夜够寒心了,如果再惹上御剑山庄又如何是好……
“爹,娘,我们赶快离开这个事非之地回庄吧。”木子风狠狠瞪着颖青以及周围的人,可恶,都这般迷恋的看着哥,不怀好意的样子简直欠揍。
“颖庄主,多谢清寒舍命相救,他日我木青云必当亲自拜访,告辞。”
颖青怔怔得望着离去的木自封,心中茫然,竟错觉自己又回到了那年的武林大会,也是夕阳夕下,勿潇兮一身白衣御剑而去,似极了乘鹤西去的仙人,而自己的心只剩下无奈以及永远失去的心疼……
暗藏凶机
木离兮回来后,伊静便从王府搬来了木琉山庄,这原本不合礼数,但是伊静执意如此,连王爷都阻止不了,木琉山庄又怎生拒绝郡主的美意。不仅如此,为免多生事端,木青云决定让木离兮和伊静在进期结婚,如此娶了郡主,拉拢了朝廷,对木离兮和木琉山庄而言则又多了一把保护伞,对付悠凝宫的胜算又多了几分。1 9
木青云将结婚的想法告知木离兮时,原本以为他会拒绝。这么多年了,离兮虽然对伊静很好,但那种好不是对未婚妻子的温柔体贴,更多的是像妹妹般的宠爱。离兮向来对人宽容和善,从小到大从未发过脾气,一直都是温文而雅,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这孩子就没脾气……这婚事在他看来都觉得定的过于仓促,可是离兮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要爹娘觉得合适,孩儿一切都听从爹娘的安排……”木青云忽然觉得心疼,这孩子在表面上似乎什么都有了,可事实上他想要的却一样都没实现……一直那么顺从,从小就不用自己操心,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却一直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兮儿,爹和娘都对不起你……”
木青云从靖王府回来后,便宣布将婚期定在下个月的初一,即十二天以后。整个木琉山庄人人都是满脸喜气,为着十二天以后木离兮和伊静郡主隆重婚礼忙碌,除了木子风,从前只要是与木离兮有关的事,木子风而来是最积极的。可是自从木青云宣布婚期后,木子风不仅当场反对,更是做了不少破坏置办婚礼之事,更令人诧异的是,木子风从伊静来以后,便天天粘着木离兮寸步不离,根本不给伊静和木离兮独处的时间,为此伊静和木子风整天闹得木琉山庄鸡犬不宁,一个赶,一个粘,连木离兮都对这对活宝无可奈何。
“大少爷,该吃药了。”晚春端着药进屋,全身开始冒冷汗,果不其然,三大主角都在,木离兮愁眉苦脸的用手支着下巴,右边一身华丽的紫裳女子,艳如桃李,亭亭玉立于木离兮身旁仿佛一支带春雨;左边的男子,气宇轩昂,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得意,好似小孩子抢到喜爱的糖果那般欢喜。看来又是小少爷占了上风。
“晚春,把药给我。”木子风见着晚春,二话不说,从她手中端过了药碗。
“有劳子风了,这种事交由嫂子做即可,本是我分内的事……”伊静娴静得笑着,恢复了郡主本应有的秀丽端庄。
“谁是我嫂子,你还没嫁进来呢,哼,姑娘家怎么如此不害臊,羞羞羞……”
“你……”伊静脸一红,低头看了木离兮一眼,故意不去理子风,转而温柔一笑,“离兮,我喂你吃药可好?”
“不好……”木子风盯着伊静,怒气冲天,每次都这样,这该死的女人斗不过自己,就只会找哥,明知道哥肯定来者不拒,女人真狡猾……
“伊静,还是我自己来吧,你们俩以后别这样闹了,可以么?”木离兮漂亮的眼睛中满是期待。
“不好!!!”异口同声,兀须质疑,伊静和木子风回眼相对,
“哼,死女人,看了不爽……”
“哼,臭小子,本郡主还看你不爽呢!”
木离兮绝望得看着努目而视的两人,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后退,欲夺门而逃,可惜才没走两步,本在争吵的两人已站在了他的面前。
“哥,你去哪?”
“离兮,我扶你……”
怎么这两人比牛皮糖还粘人,甩都甩不掉,木离兮暗自若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悠凝宫主殿内,一袭红衣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一动不动。
“禀告宫主,这就是您吩咐属下要找的人。”云淡恭敬得站在红衣女子身边。
“恩,云淡你下去吧,你到本宫身边来……”缓慢的口气,却透着比拟天地的傲气,不怒自威,好似主宰生命的死神,让人害怕而不敢靠近。
红衣女子身子微微一颤,自小在修罗场中训练,多年来杀人无数,早已忘了害怕的感觉,如今却在见着宫主后,不自觉的惊慌。身子保持着跪地的姿势爬向冷夜,红纱下冷漠的脸透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失措。
“把头抬起来……”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红衣女子疑惑的抬起头,修长的双眼中隔着一层水雾望向冷夜,随即心慌意乱的垂下眼。
“掀开面纱,好好看着本宫。”
红衣女子抬眼看着冷夜,黑色的眸子中,有一丝疑惑,一丝惊喜,美目流转,嘴角微微弯出一个角度,温柔可人,红纱落下,红衣女子静静得任由冷夜打量自己。
冷夜冷漠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抬手,轻微得抚摸红衣女子的脸,从眉、眼、鼻至唇,温柔至极,仿佛在欣赏一件惊世宝物。
真是像极了呢,除了那双眸子,简直一模一样。本来对自己的猜测还抱有怀疑,如今可以肯定了呢,木离兮真的是勿潇兮和沈忆诗所生,酷似勿潇兮的长相,再加上独一无二的绿眸,还有眼前这红衣女子——当年从沈忆诗手中带回宫的女婴。如果推定没有错,沈忆诗只怀过一次孕,当年长老从沈忆诗手中只带回一个女婴,而后来追杀勿潇兮时,勿潇兮手中却多出了一个男婴,四年来,行影不离,勿潇兮视他比自己的命还珍贵,可后来那男童竟然莫名失踪,勿潇兮上悠凝宫也是独自一人,至此后,男孩的踪迹无处可寻。寻了十三年,如今才知道那男孩原来在木琉山庄。真是匪夷所思,原来当年沈忆诗产下的竟是一对龙凤胎。
“你叫什么名字?”冷夜的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冷冰,而是带着些疼惜,原来冷漠的眼神也浮上了一抹温柔的光。
“属下只是修罗场的杀手,地位卑鄙,不配拥有姓名,只有杀手的编号而已。”
“那从今天开始,你叫若初可好?”抚着红衣女子的青丝,冷夜的双眼早已迷醉,迷离的双眸中仿佛又看到了那双绿眸,一袭白衣胜雪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中,任由自己触摸,疼惜。
红衣女子受宠若惊,她自晓自己美貌举世无双,凡见着自己的人,没有不被这绝世容颜摄获的。可眼前的人是悠凝宫宫主,那个至高无上的冷夜,怎么可能在第一次遇见自己就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呢,不是她对自己的美貌不自信,而是这次看上她的人实在太……
“谢宫主赐名……”
“若初,留下来,没有我的命令暂时不须回修罗场,下去沐浴更衣吧。”放开了红衣女子,冷夜紧闭双眼,方才少有的温柔一扫而空。红衣女子静静起身,告退,跟着冷夜的贴身侍女移步向着悠凝宫宫主的寝宫——凝香宫缓缓前进,绝美的身影在灯笼下拉射出长长的倒影,少了原先杀手独有的冷漠,而多了一份闺中女子的娇媚。
望着远去的那身红衣,上坐的男子眼神迷离而复杂……如今自己已经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了么?竟靠着和他相似的人来一解相思么……
“云淡,木琉山庄的情况如何?”
“禀宫主,木离兮和靖王府的伊静郡主打算在下月初一成亲,如今木青云已召告武林,下了喜帖……”云淡恭敬得低着头。
“哼,木青云不愧是老狐狸,竟然妄想靠朝廷的力量来保护木离兮和木琉山庄,既然他这么想和靖王府结成亲家,那我就送他一份大礼,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竟然让木离兮同其他女人成亲,云淡提前实施计划,我要让那老狐狸付出忤逆本宫的代价,木离兮这辈子想娶女人?哈哈……简直妄想……”
表露真心
表露真心
离婚期只有三天了,待伊静去选礼服,木子风才好不容易与木离兮有了独处的机会,这可让子风乐了好一阵子……可惜从早膳之后,木离兮就一直望着窗外,手支着下巴,一动不动。
“哥,我有事问你可以么?”木子风将离兮的目光固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哥,你是真的喜欢伊静,才和她成婚的吗?”
“子风你问这干什么?”离兮摆脱了木子风禁锢着自己脸颊的手,转头又望向窗外。
木子风见着他又朝窗外发呆而无视自己,带着些怒气狠狠得将窗关上,将离兮的身子扳过来面朝自己。
“哥,你喜欢她吗,恩?”不容拒绝的口气。木离兮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恼了木子风,愧疚得微笑,“怎么了,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木子风嘴一撅,“就是想知道……”
“子风,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对伊静是怎样的感情,想宠她,疼她,她虽然任性,但很讨人欢欣,我想像疼惜自己妹妹那般宠她,就如同对你一样……”
“也就是说哥把伊静当作妹妹那般了……”
“恩……”
“那哥把我放什么位置呢?”
木离兮看着一脸紧张的木子风,忍不住笑了,抚整了他额前的乱发,“就像最亲的弟弟那般,在哥的心里,你是哥最亲的亲人,我一样宠你疼你……”
“只是亲人吗?”木子风原先紧张得脸一滞,失望之色缓缓得浮出。原来自己在哥的心中一直都只是亲人,弟弟而已,只是如此而已……
木离兮有些疑惑得看着脸色越来越差的木子风,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可是都是事实不是么……
“哥,我从小就……喜……”木子风忽然咬牙低下头,双颊通红,说话也极为吞吞吐吐,“哥,我……”
“离兮,该吃药了……”伊静试完礼服便疾步回来了,一想到自己离开让木子风钻了空子,得了便宜,心中就窝火……怎么能让那个臭小子和离兮单独待在一起呢。
木子风刚刚想将那最后几个字告知离兮,哪知伊静就这般闯进来了,立即火冒三丈,“死女人,谁让你进来的?”
“臭小子,我未来夫君在这里,我为何不能进来?”伊静矫好的眉往上一挑,挑衅得望着木子风。
“你这个死女人,脸皮怎么比猪皮还厚实……”木子风一跃而起,跳到伊静面前。
“哦?本郡主脸皮厚那也是跟你老人家学的,还有据我所知,猪皮是薄的,木少爷,麻烦您有时间多去学点常识,别老把时间用在粘离兮上,搞得和智障的跟屁虫似的……”
“你、你、你……”
“我、我、我怎么了,大舌头,哼!”伊静说完便不再理会木子风,顾自去喂木离兮吃药了。
木离兮原本就被木子风弄得满头雾水,见着今天两人斗嘴的场面更是不可置信,以前向来都是子风占上风,今儿个怎么风水轮流转了,铁打的木子风竟然败给了伊静,刚才就觉得子风今天有点不正常,看来子风今天是真的发挥失常了。
“死女人,给我等着瞧!”说完,木子风便扬长而去。刚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瞪了伊静一眼。
伊静满意得看着木子风离去的身影,想到终于赶着了那只跟屁虫,能和离兮独处,顿时笑靥如花。
“离兮,今天我把我们俩的礼服都选好了,等会叫晚春她们拿来让你看下,如果不喜欢,我再让人重新做……”伊静蹲下身子,将脸靠在了木离兮的膝盖上。
“不用,你决定就好,我想静儿的眼光一定不同凡想。”
“呵呵,离兮,明天我就要回王府了,等着初一你过来接我,我怕我忍不住会很想你。”伊静抬起头,手指缓缓抚上那亮如星月的眼眸,依着离兮眼睛修长的方向,一直到眼角。“好漂亮,离兮的每个地方都好完美,就好象是天匠照着最美的形状精心刻出来那样。”
离兮看着她孩子般得欢喜,忍不住揉住了她,“静儿很喜欢吗?那我都让它们长到你的脸上去如何?”
“恩,很喜欢,静儿长这么大都没见过比离兮漂亮的人呢,他们都说皇上的后宫到处都是绝世美人,静儿就好奇得去看了,可惜没有一个比得上离兮你,真令人失望呢。”伊静将手环住了离兮,头蹭到了木离兮的怀中,只觉得此时此刻幸福压得自己无法呼吸,从小就喜欢他,一直一直喜欢他,喜欢得快要窒息,如今终于要得到他了,他的所有都是她的,不真实得如梦幻一般,生怕一觉醒来就会失去他,发现这只是自己的梦。他一直那么淡然出世,总让人感觉入不了他的心,如今他的心该刻上她的名字了吧,从今往后,他们的名字就被永远的捆在了一起,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至白首也不相离。“离兮,永远别离开静儿,静儿真的很喜欢离兮,没有你,静儿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过下去……”
木离兮轻轻得在伊静额头啄了一下,这样的主动令伊静不知所措,离兮是头一次如此……“恩……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是如果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一直守在静儿身边,傻丫头,以后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
木离兮望着羞红脸的伊静,心疼,愧疚充满了身心,仿佛承受不起而即将溢出来那般,静儿,这辈子怕是要辜负你了,我有父仇待报,悠凝宫的人怕是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如今即使我想苟且偷生,冷夜也不会就此罢手。本不想连累你,但是爹娘如今的心愿就是我能与你成亲,而我也自私得想尝试幸福的滋味,当年爹为了能和娘相守,不顾一切,静儿,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吸引力,让爹娘甘愿放弃一切……如果我报了父仇仍有命回来,再来补偿你,实现自己对你的诺言好吗?到时候你一定要原谅我好吗?想到此,不由自主的加重力道,将伊静搂得更紧了些。
伊静迟疑得吻上离兮了的唇,带着些生涩,害羞,心中早已紧张不堪。
“闭上眼,静儿。”低头回吻怀中的人儿,各自的体温一点点互相传递,仿佛有千言万语,难以割舍。“对不起,静儿,对不起……”
木子风端着芙蓉糕进屋,便看到两人互拥着,极为亲密,忍无可忍……“哥,死女人你们在干嘛!”几乎是咆哮得冲上去,站在两人面前,将伊静从离兮怀中拉扯出来。
“子风,你做什么……”木离兮拉住木子风拖着伊静的手,“子风,你会弄伤她的……”
木子风狠狠得瞪着伊静,平日里不正经的神情一扫全无,满脸怒气,眼眸也似是折射出细微得火花。“哥,你不许碰她……”
“子风你先放开静儿,好么?”一点点扳开木子风的手,安抚道。
好不容易将伊静从木子风手中解救出来,他不能保证木子风会不会再一次伤到伊静,13年来,见惯了嬉皮笑脸不正经的木子风,却从未见过如此动怒的木子风,这样的木子风,连他都猜不透。“静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子风说。”
“子风,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伊静是我未婚妻,你未来的大嫂,以后不许这般的无理取闹。”
“哥你骗人,你说只把她当成妹妹,可是你们刚才却……”
“子风,你要知道伊静是哥三日后的妻。”
“我不管,我不管她三日后是你什么人,总之你不能碰她……”
“子风,你怎如此不讲理,难道她是你喜欢之人?”
“谁喜欢那死女人,我喜欢的人是哥你!!!”不顾一切的脱口而出,木子风连自己都震惊了。
木离兮不可置信得看着木子风,随即故作轻松一笑,“别胡闹了,我也喜欢子风啊,子风是哥最宠的弟弟……”
“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哥,难道你一点都不明白吗?”
“子风,我们是兄弟,以前是,今后也……”话未出口,唇却被人堵住,立时喘不过气来,“子……风……你……”
“哥,我不要什么兄弟之情,不要,哥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我不想你和伊静成婚,不愿意看到你碰别人,更加不许别人碰你,谁也不许,哥,好不好?”终于吻上了那鲜红欲滴的唇,将那女人方才留下的遗迹一一除去,哥应该是最干净的人,谁也碰不得,除了我木子风,除了我……
木离兮用尽全力欲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木子风,心越来越寒,自己果真一点都不了解子风,这样不伦的感情,怎么承受得起,“子风……冷……静点,放开我……”无论怎么挣扎,依制止制不了子风不顾一切得掠夺,呼吸愈加困难,身上的人压得自己喘不过气。胸口好闷,口中血腥味越来越浓,再也忍不住,好难受……
木子风疯狂掠夺,似是要将这些年来压抑的感情全部释放,看着怀中的人挣扎,微红得脸,美得让人沉迷,绿色的眸子浮出一层水雾,使得那藏于雾底的绿眸更加水嫩,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让我如此迷恋。
直到感觉身下人越来越弱的喘声,以及口中浓烈的血腥味时,木子风才意识到自己此时的恶行。急忙松开木离兮,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吐血,白巾上一点点染上鲜红的血迹,立时自责得想杀了自己。“哥,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得从药柜里翻出大堆的药瓶,一点点喂入离兮口中,擦净嘴角的残血,蓦得将无力的木离兮拥进怀里,“对不起,对不起,哥……”
只道销魂
只道销魂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实在快没动力了……
木离兮从未想到有一天他十三年朝夕相处的弟弟竟然会对自己有如此不伦的感情。对他而言,男人之间可以有父兄之情,朋友之情,可万万不会有这爱恋之情。思到此,不免有些痛心,这样畸形的感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最宠爱的弟弟身上,子风是爹和娘的亲生骨肉,是木琉山庄未来的继承人,爹和娘都等着他将来娶妻生子,以安享天伦之乐。这13年自己让爹娘操够了心,往后恐怕也不能好生孝顺他们以报养育之恩,如果再拖上子风,如何对得起爹娘,已经让爹娘为自己承受了太多痛苦,何必再去雪上添霜呢……
“子风,放开我……你出去,我暂时不想见你……”撇开头,避开木子风擦拭自己唇角残血的手,口气是从未有的冷漠。
悬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颤,似乎也为了怀中人的言语而震惊。“哥,对不起,别赶我走,好吗?”不顾木离兮的挣扎,硬是将坏中人打横抱起,“哥,我不管你怎么想,不许娶那女人,不许赶我走,更不许用那样的口气和我说话……”轻轻的将木离兮放在柔软的丝绸薄被上,木离兮刚想趁机逃跑,还未起身就被木子风一手按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嫩绿的眸中意外得透出一丝惊慌,他素来淡然,鲜少示弱,岁对人宽厚,却总让人鸡蛋难以靠近,他就如同仙袂飘扬,不事人间烟火的仙人,那张绝美容颜上没有俗人的喜怒哀乐,有得只是出尘的淡静。现如今,竟然露出了害怕之色,这对木子风而言,简直就是摄人心魂,他的哥原来不是高高在上不可触及的仙人,他也会有喜怒哀乐,有情爱,有反夫俗子的七情六欲。无法控制的低头亲吻那旷世美目,身下的人反射性的闭上眼,转头以躲避子风冲动的掠夺,被束缚着的双手不停反抗,却依旧难以摆脱……“木子风……你冷静点,我是你哥,是你……呜……”
木子风毫不留情得吻上柔软的唇“就因为你是我哥,才让我无法冷静……”深吻深吻……不停的攻城掠地,木子风心中的满足感无以言语,很早以前就无法满足只是看着你,即使我每天都在你的身边,依旧无法自拔而日思夜想,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那么深刻,却不是我木子风独有,哥,你应该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所有所有都应该刻上我木子风的名字……
仿佛认命般,身下的人儿停止了挣扎,任由木子风亲吻。木子风欣喜若狂,这样是代表接受了么……待确定木离兮再无反抗之意时,放开了他被束缚着的双手,手位下移,欲解腰带,心中却仍有些犹豫,偷偷得望了木离兮一眼,却见木离兮紧闭着双眼,面无表情,又是这该死的淡然,立时心欲膨胀,直接撕裂了木离兮的衣襟,如皓雪的肌肤显露无疑,俯身亲吻,一点一点刻上自己的印记……
炽热得吻竟如雨点般洒落,木离兮冷颤,眼帘开启,绿色的眸子散发出幽光,出人意料的抬手,用尽全力在木子风后颈一击,等得就是这一刻……
木子风吃痛后退,离兮捏紧破裂的衣服艰难起身,自己果然没用,竟然没有让子风昏倒……
木子风不可置信得瞪着离兮,原来刚才的顺从是假的,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哥,你竟然这样骗我,你竟然骗我!!!”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感就这样轻易被打碎,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哥,不要怪我……”
木离兮见着这样的木子风,心中不忍,从小到大,子风对自己的照顾无微不至,无索无求,如今自己却这般伤害他,于心何忍……正欲想床安慰他,却冷不防被木子风狠狠扑倒在床上,这一次真的再无温柔可言,吻竟似狂风暴雨般垂落,白皙的肌肤瞬间印上了一道道青红的痕迹,衣襟的撕裂声不绝于耳。“子风,你住手,住手啊……”无论如何嘶喊,如何抗拒,均抵挡不了身上人疯狂的进攻,越抗拒,下手越失温柔……
伊静吩咐完厨房离兮午膳的菜色后,满心欢喜得来接离兮去前堂和大家一起用膳。待到离兮房前时,却发现门依旧是紧关的,心中疑惑,他们谈论什么呢,竟然要这么久……好奇的凑到门口偷听,冷不防入耳的却是离兮压抑的痛苦声……急速推门而入,待看清后,惊得魂飞魄散,那一而后内白衣已被褪至腰际,原本整齐的发髻凌乱不堪,万丈青丝从枕上散落开来一直蔓延及地,身上点点淤青,诉说着身上人的恶行,宁淡的脸上早已布满痛苦之色,独一无二的眸子泛出的苦楚明显的让人心悸……看着自己的闯入,那嫩绿的眸子先是露出一丝希望,随后羞愤,痛苦一点点荡漾开来,布满双眼。
木子风看到伊静先是微微一鄂,而后不解的望着身下衣衫不整之人,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一瞬间又仿佛忽然明白过来,“哥,我……”愧疚的无地自容,想俯身再去抱他,却有些害怕得缩手,那清澈的绿眸此刻却是浮满了羞愧,紧闭着的唇不主得颤抖。
恍如隔世,伊静疯了一般冲上来,不停手的痛打木子风“畜生,木子风,你这个畜生,他是你哥,是你哥啊……”狠狠得将木子风拖下床,“木子风,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你滚出去,滚出去,以后再也不准你见离兮!!”声嘶力竭,此时的伊静恨不得将木子风千刀万剐,竟然敢亵渎离兮,怎么可以这样伤害他呢……
木子风由着伊静打骂,不知所措愧疚万分得看着离兮,这一次怕是真的把哥伤得体无完肤了吧,方才的自己失控得只想着要他,想将他融化进自己的骨子里,却没有想到会伤害到他,“哥,你看子风一眼好不好,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哥,对不起对不起……”声音已变成低微得乞求声,如今什么都可以不要了,只求哥你原谅我,不要不理我。
伊静本以为木子风会再次伤害离兮,拼着命得将木子风拉离离兮,却不料木子风只是跪在床边不停得乞求离兮原谅。伊静素来心软,看着平时不可一世的木子风此时为求离兮原谅竟然如此低声下气,方才对木子风的痛恨稍稍去了些,带着一丝同情,放开了木子风,拿了湿斤缓缓得将离兮裸露着的身子擦净,将身旁的薄被盖在离兮身上,整个过程木离兮始终一动未动,雕塑般得望着床顶。
“离兮,是静儿,看看静儿好不好,离兮你别吓我……”看着这样的离兮,伊静忍不住哭了,她心目中的离兮外表柔弱,事实上却一直很倔强,不服输,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离兮会变成这样……
“哥,你不要这样,不要,求求你……”木子风自责得用头猛撞地。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转头望着受惊的两人,微微一笑,那笑竟带着一种看透红尘的释然,婉转眉间,不出所料得倾国倾城,“子风,你永远都是哥最宠的弟弟,不管你做错何事,哥都会原谅你,不为其他,只因你是哥一直很想保护的人,可惜哥却无能为力,原本以为自己了解你,直到如今才发现对你想要的,我至今一无所知,子风,你先下去,哥想静一静。”吃力得抬手抚整了木子风额前的乱发,好似此事从未发生过,而他们依旧是人人羡慕的兄弟。木子风见着离兮原谅自己,立时欢喜得活蹦乱跳。如今当务之急,先要哥原谅自己,至于以后,自己会他慢慢接受自己的……
伊静见着木子风离去,俯下身心疼得望着离兮,“离兮,没事的,都过去了,如果你不喜欢住这里,成婚后我们搬去王府,不对,离兮喜欢安静,我们去郊外买一座山庄,然后在那隐居,过神仙伴侣的日子好么?”
“静儿,我对不起你,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取消婚礼好吗?”内疚得低头,自己如今有何脸面娶她……
伊静温柔的眼神瞬间一滞,“不要不要,我不能没有离兮,离兮别拒绝我,这一辈子我要伴着你一直走到白头到老,我们说好的,要一起白首不相离的……”指腹轻轻得按上木离兮漂亮的眉,吻落在了眉心,随后将头靠在木离兮的颈畔,“离兮,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不许你耍赖……”
木离兮疼爱得拥紧了伊静,轻拍她的背,“伊静,对不起……”
“不准说对不起,不然我恼你!”
“恩……”
“想用膳吗?今天我让厨房做了些你喜欢吃的菜,我马上叫人给你端来好么?
“静儿,我现在不想吃,想休息一会……”
“恩,那等你醒了我再叫人给你送来,我在这里守着你睡好吗?”
“不用,静儿,你去陪爹娘一同用膳,如果爹娘问起我的事,就说我只是有些累想休息,让他们别担心。”
“恩,真的不要我陪着吗?”
“恩,不用,静儿,我想一个人静静……恩……以后替我好好照顾爹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傻瓜,怎么好好的说这些,好生休息,我过会马上就来看你。”恋恋不舍得看着离兮,离兮报之一笑,含笑着闭目休息。伊静这才安心得掩门离去。
等伊静走远,木离兮才跌跌撞撞下床,艰难得行至书房,疾笔写完书信,用信封装好,将它放在了书桌的显目位置。回身将药柜里的药全部装进包袱,又带上了两套换洗的衣裳。在镜前随便梳了个发髻。为怕自己扛不住,又吃了些药,趁着大家都在用膳,匆匆掩了门,往山庄的后门走去。从小就想从这后门溜出去偷玩,可惜一直不敢有这样的胆量,如今,却是迫不得已从这里逃出山庄。
爹娘孩儿不孝,未能向你们尽孝道……
子风,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留下来只会不断伤害你,也同样牵连了爹娘为我们痛心……我们之间只应该有兄弟之情,旁的哥给不起你,对不起……
静儿,我自私得想从你身上寻得短暂的幸福,明明会离开你,却对你承诺永不离弃,我从未考虑这样对你的伤害有多大,静儿,我差点自私得毁了你的幸福,忘了我,选一个能够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嫁了,如果真有下辈子,木离兮一定偿还对你所欠下的债,替我照顾好爹娘,还有子风……
天涯相离
天涯相离
约莫花了一柱香的时间,离兮才走至后门,已经很庆幸了,若是平时不靠着人搀扶,自己是万万走不了这么多路的。想来也令人匪夷所思,自己的身子自从武林大会之后,莫名其妙的好转了些,虽然偶尔仍会犯病,但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严重,至少不会当场昏迷不醒。再者,耐力也比从前提高了些,这一点今日便可足以证明。
微微喘息,靠在假山背后,果然不出所料后门有人把守,如果自己就这样贸然前去,即使如今简单易了容,也必定会被人看出破绽。时间紧迫,如果让伊静他们发现自己离庄,恐怕自己插翅也难飞。蛾眉紧皱,有些不甘得望向下人的厢房,忽然灵光一闪,双瞳剪水,婉转微笑,竟是百媚生。
蹑手蹑脚得进了厢房,却冷不丁听到一阵微弱的软喘声,“二郎,轻点……受……不了了……”
“你这小妖精勾引了本大爷,就应该为本大爷负责,大爷会好好疼你……”
离兮脸微红,虽从未与女人……但也清楚那所为何事,略微尴尬得低头捏紧了衣袖,拿起身旁手臂粗的木棍,趁着此刻周围无人,别过头冲进房内,在那男人还未反应过来挥手一棒,男人当场昏倒,女子尖叫“你……你是什么人……”
木离兮用手遮着眼,声音微微带着些难堪“快穿上衣服!”
女子受惊得望着木离兮,迅速穿戴好,胆怯得盯着木离兮,行房事后原本红晕的双颊此刻却苍白无色,“这,这位……大侠……小女子不知……”
“不用多话,我不会伤害你,只要你答应帮我一件事,你若不帮,我就去庄主那揭发你们的丑事。”语气淡漠而疏远,手依旧遮着眼,以防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小女子一定都听凭大侠吩咐,只要大侠饶小女子不死……”女子急忙跪地,低头,不敢再看离兮一眼。
“很简单,带我出庄,就说要去办些事,至于我的身份……”离兮指了指床上昏倒的男子,“就说是他的远房亲戚,前几天来看望他,今天正好回乡,和你顺路,所以携伴相行。”
跪地的女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原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小事,望了床上晕倒的男子一眼,磕头“小女子一切都听大侠吩咐……”
木离兮转身从房中的衣柜中翻出了一套下人衣服,见女子仍低头跪着,顾自换上了那套麻布粗衣,将方才换下的那身象牙白绵衣扔给女子,“送我出去后,尽快将这衣裳扔了,别让庄中之人发现了,明白了吗?”
“恩,小女子知道了。”
“起身吧,别再跪着了,现在就随我出去,我方才对你说的话你可记下了,若出了岔子,我走不了,定会告发你和他交合的丑事。”
“是是是,小女子一定竭尽全力护大侠出庄……”
木离兮刚迈出门槛,一阵眩晕,那一击打昏了男子,同样也耗尽了体力,身子开始不听使唤,无力得扶住门,这样紧要的关头万万不能出事,转头看向身后的女子,女子同样疑惑得回望。“姑娘,回屋等一会,再过些时候送我出去。”掩上门,从包袱中胡乱倒出大堆药,毫不犹豫的全吞了下去。背靠着门,闭目养神。
女子痴迷得望着门口虚弱的人,如此精致的五官,细滑白嫩的肌肤,如若不是脸颊上可怕的疤痕,此人定是绝世美人吧,当真是天妒红颜。不过话说回来,这男子方才一身华衣,尊贵尽染,遥遥若高山之独立,会是庄中的何人,又为何要如此偷鸡摸狗得出庄。这疤倒更添了他几分神秘,也为他苍白虚弱得脸染上了一层男子气概。思及此,女子羞涩的一笑,淡淡得浮出一丝红晕之色。
伊静将离兮的情况禀告了木青云和婉若,匆匆得用完膳就准备来看离兮,离兮如今最应该有个人陪着他,安慰他,而自己是他未来的妻,明日就要暂时回王府,她实在放心不下离兮一个人,万一那天杀的木子风又对离兮有非分之想,该如何是好。轻轻推开门,似是怕吵着离兮安寝,连移步都小心翼翼,莲花紫檀印屏后,床上微微突显出的人形让伊静莞尔,她的离兮,她的离兮,终于要成为她的夫了,终于……
缓缓得靠近,欲一睹离兮的睡颜,只要是离兮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知晓,离兮,离兮,你可知道静儿的心……
终于越过屏风,清晰得看清床上用枕头假装成的人形后,不祥的预感涌满心头,
“静儿,对不起……”
“静儿,以后替我好好照顾爹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原来方才的那些话是为着如今的离别而语,原来离兮早就打算要离开山庄,不要自己陪是为了支开自己。顿时心痛欲裂。木离兮你答应我的承诺难道只是戏言?你出走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们的婚礼又如何是好?离兮,离兮……再也控制不了,陡然落泪,“离兮,离兮,你好狠心,好狠心……”
晚春本是陪着伊静一同来的,见着伊静如此这般哭泣,心知此事不妙,大少爷不见了,此事滋事体大,只有请老爷夫人前来解决。
木青云和婉若赶到时,只见伊静半依在床柱上,目光呆滞,明眸早已红肿不堪,眼角晶莹透澈的液体不断外沁。虽然在路上晚春已说了大概,可真亲眼见着,仍是难以置信,他们素来听话的离兮竟然会不经他们允许贸然出庄,婚礼在即,离兮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撇下山庄和伊静不管,如今离兮一个人出庄,无人保护,又拖着一身的旧疾,悠凝宫的人又千方百计得想得到他,四面楚歌,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我的兮儿,青云,兮儿他……”婉若一时承受不了这样的事实,竟然在木青云的身边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先扶夫人回屋休息,把小少爷替我找来……”木青云颤着音吩咐道,挺拔的身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数岁,历尽苍桑的眸子中泛出死灰色,抬头,不经意得看见了书床上白色的信。
爹娘:
孩儿不孝,恐日后再也不能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这十三年孩儿尽享你们的宠爱,此恩此德,孩儿永生无以回报,请原谅孩儿的不辞而别,自上次武林大会,孩儿就知晓了亲爹的下落,如今他生死不明,孩儿不能坐视不管。爹,孩儿再三思量,孩儿不能因一己之思而娶伊静,冷夜要的是孩儿,只要孩儿不在木琉山庄,他便不会对木琉山庄有过激行动。至于靖王府,孩儿只能辜负静儿,孩儿已经托付了静儿好好照顾你们,我想有静儿在,靖王爷不会过于责怪爹娘。怒孩儿无能,爹娘,子风,静儿从今往后好生保重……
不孝子木离兮上
“哥,哥呢,爹,哥呢?”木子风冲进门,瞪红着眼,似入吾人境界,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不见那欣长优雅的身影。是自己逼走哥的,是自己禽兽不如的行为逼走哥的。一想到即将失去离兮,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他,木子风的整颗心蓦得悬到心顶,“爹,哥他走不了多久,如今也不过三柱香的时间,他定还没下山,我这就派人去找。”
木青云这才回神,兮儿的身体容不得他行远路,从这里下山,常人尚要一个时辰,兮儿定支持不了多久。
“子风,我往前门去寻,你封锁后门,吩咐庄内的守卫,不许让任何可疑人出庄,兮儿他定还在山上,切记不要让外人知晓此事,传出去对兮儿不好……”
药效缓缓开始发挥作用,胸口处的不适一点点被打压下去,一股暖流如春风般汇聚,缓解了方才抬头的不适。木离兮的嘴角露出一丝欣慰。
将流海遮住自己的眼睛,双眼眯成一条狭长的细线,尽量加快脚步跟在女子身后,不安心的四处打量,想必自己的失踪还未被人发现吧。心跳加速得看着近在眼前的后门,心中划过一丝松懈,随即又迅速紧崩,毕竟还有两个守门这一关要闯……莫要前功尽弃。
“旦生,七狗,麻姑让我去山下采办些做菜的调料,晚膳老爷夫人点的菜要用,急着呢,麻烦你们给我开个门。”女子媚笑着,杏眼上挑,无形中引诱着两人。
“呦,是翠儿姑娘呀,只要您一吩咐,咱爷俩能不给您开门行方便的吗?”色迷迷的打量着女子,两人相互会心淫笑。
“多谢二位。”女子作揖,微笑着看着两人。
“翠儿姑娘敢问这位是谁,怎没见过,您可别偷偷藏俊郎呐,哈哈……”
“休胡说,这是荣毅家的远房亲戚,来看望荣总管和荣毅的,如今反乡,我顺带他下山。”
木离兮微微一鄂,原来方才被自己打伤的人是荣叔的侄子,荣叔品行端正,却不料有这样一个令人不耻的侄子……
“哎呀呀,原来是贵人呐,小人旦生,小人七狗,以后望兄台在荣总管面前替咱兄弟俩美言几句,给咱兄弟俩升个职……”两人一脸讨好的望着木离兮。
离兮淡淡开口:“两位兄弟,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日后见着荣叔,定当替两位美言。”
两人见着离兮答应,立时欢天喜地,将门打开,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木离兮因紧张而泛白的脸在迈出门槛的那一刻,露出了一个轻松至极的笑,总算出庄了……刚行了约莫十步,背后传来一阵急促声,晚雁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所有的人都给我听着,后门守着一个人,其余人都给我去后山寻人,若遇见一身材欣长,容貌极为俊秀,身体孱弱的男子通通给我带回来。”
木离兮身子一僵,这么快就寻来了,手不自觉紧握……
“喂……你先站住,说你呢,门外傻愣着干什么……”晚雁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刺耳得让人头痛欲裂。
世事难料
世事难料
弯腰成驼背状,离兮的额头早已沁出冷汗,紧闭着双眼正欲转身,能否逃脱就在此一举了……
“守卫大人,瞧你紧张的,出了什么事呢,这人呐,是荣总管的远房亲戚,正赶着回乡呢,你们找他做什么呢?”身旁的女子笑吟吟的走至晚雁身边,兰花指微翘,搭在了晚雁身上。
晚雁厌恶得瞪了她一眼,径直走到离兮身边,不再理会女子的纠缠。
“回过身来。”冰冷的口气没有让人拒绝的余地。
“小的得了眼疾,怕传染了守卫大人,还是莫看得好,小人正是因这而赶着出庄,若是传染了庄中之人,那小人真是罪该万死……”粗着嗓子,木离兮是双手不自觉得握在一起,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后背早已冷汗淋漓,不能就这样前功尽弃,不能……
“眼疾?我不怕眼疾,你转过身来,我就敢看。”顾自将木离兮扳过来,面朝自己。晚雁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倾斜着弯曲变形的嘴,脸上恐怖的疤痕,额前的流海遮掩了眼睛,杂乱不堪,唯一能入眼的就是皮肤出奇的白透,这会是大少爷吗?此人其丑无比,又是个驼背,怎么能和宛如天人的大少爷相提并论,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的人意外的给人一种熟悉感……
“晚雁,你愣干什么,赶快派人去找,把府中所有的人调集起来随我去后山找。”木子风铁青着脸,身后跟着一群整装待发的家奴,“给我把整座山包围了,庄中任何人都不准下山,违令者,休怪我无情。”
“是,小少爷。”回头对离兮急言道,“你先别下山,现在庄中急需人手,你和他们往东边去找,如果遇见一个着华衣,品貌如上仙的男子就带回来向我通报,重重有赏……”木离兮微点头,“是!”转身加快步伐跟上了他们,身心放松,似如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想必这也是自己由始以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次吧……
木子风淡淡的扫了一眼东边,绝望之色缓缓蔓延开来,哥是为了逃避才出庄的吗?是因为讨厌自己吗?忽然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帘,“哥……”心,惊喜若狂,穿过身后的家奴,想要靠近那抹白影,却无论如何触及不到,寒意一点一点将自己包围,待看情时,才发现那只是一个驼背的家奴,而自己竟在他身上产生了哥的幻觉,木子风不禁若笑,如果没有哥,如果没有哥,自己是否会生不如死……
离兮跟着他们没走几步,便觉吃力,那几个家奴壮如牛,极为熟悉山路,走起路来就如同千里马,着实令离兮目瞪口呆。不多时,离兮已落下他们一大段距离,“请问……”离兮挠挠头,想了半天,仍不知如何称呼他们,突然想起了那个女子献媚的场景,“守卫大人,守卫大人,在下有事相求……”
那几个大汉不耐烦的回身瞪着他,“有事快说,哥几个还要找人呢。”
“守卫大人,小人愚见,你们所寻之人必不会由此路出庄。”
“为何?”其中一人不屑的看着离兮。
离兮视而不见,报之一笑,“此人定是从庄中逃脱之人,我们现所经之路乃是大道,聪明之人定会算到庄中会有追兵从此路经过,守卫大人如果是您,您还会走这条大道吗?”
那家奴早已被离兮方才那一笑摄魂这样一个满脸是疤的驼子竟会有这样羞晕云彩的笑,傻愣着不停点头,“是是是,我也如此觉得。”转身一拍其他两个家奴,“我们抄小路,那家伙定是从那下山了。”说着便准备改方向走小道。
木离兮微微摇头,“慢着,各位守卫大人,为以防万一,小人觉得还是应由一人前去这大道探个究竟,小人主遂自荐,小人因得眼疾,恐无福与各位大人一同前去,因此,这大道由小人来探如何?”
“好好好,这再好不过,百密而不疏,兄台果真高人,今日相撞,实乃我辈之幸……”
“那麻烦守卫大人给小人指个路,小人初来乍道,怕是不熟悉这山路,若是耽误了公事,那可如何是好……”
“应该的,应该的,兄台顺着这道,往前走,拐过山腰,而右转,便是出庄进城之路了,望兄台好生探仔细……”
抱拳,告辞,离兮忍俊不禁,这几个家奴单纯善良,着实好骗,不免对他们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
山麓蜿蜒曲折,离兮一个病弱之人,走得委实吃力,一整天只用了些早膳,又经过方才的一番折腾,此时饥饿难忍,浑身乏力,身子仿佛有于斤重,不断下沉,举步维艰。又近夕阳西下,若是再不下山,山中多豺狼野兽,他是无论如何应付不了的。走了一个多歹时辰,天色渐暗,这原本静谧的山野中徒然升起了一点点火光,四处移动,竟然布满整座山,离兮心触一动,整个山庄的人此刻恐怕都是在找自己吧,爹娘他们定是被自己的不辞而别伤透了心。如果当年神明老怪那一掌要了自己的命该多好,那么自己也不必这般窝囊的活着,也不会伤了这么多人的心……自己的罪孽何其深厚……
拐过山腰,身子虚弱得不听使唤,借着月光,从包袱的药瓶中倒出一堆药,只是希望这些药能让自己坚持到进城,如果就这样昏倒在山上,不是被野兽叼走,便是被子风他们寻到,这两种结果都不是他木离兮想要的。想要活着,至少活到将爹从悠凝宫解救出来。
剩下的路几乎是爬下去的,身体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持双腿站立。靠着双手借力,身体向前拖,山路上的碎石滑破麻衣,在肌肤上划出一道道伤痕,疼得几乎失去知觉,纤细白嫩的手指布满伤痕,指尖血流如柱。痛得想要落泪,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发出幽幽亮光,透明状的液体掩盖了绿眸的幽光发出了更柔和的淡光,映着月亮,让人恍惚错觉,绿眸荡漾出了天上那轮月牙弯。
远处的成片灯火一点点映入眼眸,愈睐愈近,及至触手可及,木离兮释然一笑,终于进了城。全身残缺破损的衣服,凌乱的发丝,浑身血迹,在月光下狰狞的假疤痕,让木离兮在行人眼中成了不折不扣的臭要饭。离兮虚弱的望着向他投来厌恶眼光的路人,心中若笑,从前众人皆以痴迷的眼神看他,如今这不断投来的不屑,厌恶,真是让人耳目一新,难道这世上就这般以貌取人……五脏六肺都似是被掏空,胸口也如百千斤巨石压着,让人难以喘息,全身的伤口此时开始不停喧闹,离兮再也支持不住,徒然昏倒在街旁。
“小姐,小姐,前面有个臭乞丐挡路,轿子根本过不去。”一个清脆的女音,划破了大街午夜的清静。一顶轿子停下,从里面缓缓走出一紫衣女子,头挽金凤钗,一举一动妖媚十足,所到之处皆香气弥漫,看了离兮半晌,淡淡道:“香儿,将他抬入轿中,待会儿别让妈妈知道了。”
“小姐,可这人脏死了……”
“香儿,照我的话办,旁的不用管!”紫衣女子愠怒,眼中闪过一丝冷洌。
那名叫香儿的女子,低头,再不敢多话,喊了两轿子,将木离兮拖进了软轿。
紫衣望着软轿中的离兮,妩媚一笑……
木子风整整在后山寻了一夜仍未见离兮半个人影。只一夜,整个人便憔悴不堪,眼中布满血丝,回庄已是清晨,留着最后一丝希望直奔上堂寻木青云。刚进屋,就看见一脸垂头丧气的木青云,原本的黑发竟在一夜白头,这一夜竟仿佛如十年,背对着木子风,不住颤抖,“风儿,兮儿他会去哪,会去哪,爹找遍了,却怎样都寻不到,风儿,兮儿他,他怎么会生出这样明摆着寻死的念头呢……”
木子风蓦得跪地,“爹,是孩儿不好,是孩儿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木子风不好,是我逼走了哥,若是哥有个三长两短,去木子风定不会苟活。“爹,或许哥仍在庄中也说不定,我这就派人去搜。”起身,飞奔出门,却不料见着双目红肿,凄然呆立的伊静。“伊静,你……”
伊静绝望的脸忽得绽放出一个绚丽至极的笑容,“木伯伯,无论如何,此事莫告知我爹,伊静此生只愿做离兮的妻,生是木家的人,死是木家的鬼,求您成全……”
“静儿,你这又何苦……”木青云历经这一夜,心中的痛楚再也压制不住,不禁老泪纵横。
险入虎口
险入虎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去学校类……
漫天的喜庆声,洪亮的鞭炮声,喜庆的唢呐声,欢快的锣鼓声相互映衬,此起彼伏,夹杂着喧闹的沸腾声,热闹非凡。
身边屡屡不绝的欢笑喜庆声,梦中伊静痛苦的凄凉声,像一双无形的手,不停拉扯着自己,无法解脱,无法弥补,要醒来,要醒来,静儿你别哭了,求你别哭了……冰凉纤细的手不停抚着自己的额,让人不由心寒,噩梦,冰冷的手,不似真实的喜庆声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静儿,别哭了,是我对不起你……”木离兮紧闭着双眼,在梦中喃喃自语。
“谁是静儿呢?”紫衣女子斜依在床畔,长长的睫毛微眨,凤眼流转,俯身抱紧了离兮,如柔荑的手在离兮的发丝间游离,“告诉我谁是静儿?”
木离兮皱眉,被拥得无法喘息,是谁啊?猛然睁眼只瞧见一抹繁复花纹的华紫,闭眼支起身,推开女子,如白玉的脸上微泛红,“姑娘,请自重……”伸手擦拭自己两髻间的冷汗,惊慌的发觉脸上的假疤不翼而飞,心下一颤,全身的疼痛席卷而来,十指指尖隐隐痛楚由着手臂传至全身,如翠羽的眉紧皱,“姑娘,这是何处?”
紫衣女子不紧不慢道:“凝香楼。”说完,伸手又欲碰离兮。
“凝香楼是何处……”离兮在她指腹碰着自己后,反射性逃离。
紫衣女子见着离兮的反映,笑得更甚妖娆,“妓院,”一把拽住了离兮的肩,将他拉至自己身前。
木离兮脸色一青,自己在妓院……???这女子竟有深藏不漏的深厚内力,方才她只是轻轻一拉,在自己根无毫无反应时,已将自己拉至身前。
“睁开眼让我瞧瞧,你知不知道你长得有多好看,我在这风流圈子里混了十年,什么美人没见过,可如今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美人中更有美人……”紫衣女子痴痴的抚上离兮的脸,兀自低语。
木离兮厌恶的撇开头,面无表情,“姑娘多谢您救了在下,可否请问姑娘在下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快睁开眼,让我瞧瞧……”
“敢问姑娘,外面如此热闹所谓何事?”
紫衣女子不耐烦的瞥了一眼窗口,“木琉少庄大少爷木离兮与靖王府郡主伊静今日成婚。”
“成婚……?”不可置信的反问。
“是,成婚。”
再次推开紫衣女子,摸索着下床,木离兮心中怅然失措,如果是这样,悠凝宫若是上门寻麻烦如何是好……再者,如若靖王府知道事实上自己早就弃婚,那这一切定要木琉山庄承担,到时候即使有伊静求情也无济于事,这一场婚礼明摆着会将山庄置于死地,爹怎么会如此……竟会了保护自己,拿整个山庄做赌注……
心疼得难以言语,“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日定当登门拜访。”
“你觉得今日你能一走了之吗?”紫衣女子冷漠的站在离兮身边,看着他如瞎子般摸索,“呵,原来是个瞎子……”
“姑娘,今日在下有要事在身,改日定当回来偿还姑娘恩情。”好不容易走到门前,却被紫衣女子瞬间锁上门。
“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他如何寻我?”
木离兮微愕,转身恭敬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玉娘,江湖人称蛇蝎美人,知道江湖中为什么这样叫我吗?因为只要我玉娘看上的男子,不出三日定当失踪。”
“姑娘的意思……”
“玉娘我看上你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哪儿都别想去,守着玉娘我就够了。”玉娘一脸志在必得,眼睛揪着离兮,一眨不眨。
离兮似听到笑话般,薄而形状纤细的唇往上一勾,带着些玩味,“玉娘说笑了,玉娘不知,如今谁藏了在下,谁就是死路一条,在下奉劝玉娘一句,留在下,百害而无一益。”
玉娘抬手抚着金凤钗,媚笑惑人,“如此美人,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我玉娘就算拼了老命,也要留人,何况公子似乎忘了一个关键之处,公子易容而来,包袱里的衣裳所用材料乃是出自宫中贡品,那几个白玉瓶中的药更是价值连城,连药罐都是出自上好的白玉,而公子前夜似是从山上而来,玉娘在城门口不远处遇见公子,如果玉娘猜得没错,公子必是木琉山庄极其尊贵之人吧,而公子下山的着装打扮好似正从庄中逃脱出来的呢,既然公子能逃下山,说明公子的行踪未被木琉山庄之人发现,玉娘带回公子时,也极为隐秘,因此,如今知晓公子下落的人只有玉娘……”
“玉娘你抬举在下了,在下只不过是穷苦书生一个……”
“穷苦书生?哈哈,公子身上掩盖不了的贵气好象揭穿了公子的谎言吧,公子若你只是一个穷苦书生,为何会在提到木琉山庄婚事后如此失措,你梦中口口声声的静儿唤得是谁呢?莫不是伊静郡主吧?”
木离兮回之一笑,风流婉转,“玉娘好生了得,在下的确出自富贵之家,从小爱慕伊静郡主,可惜他木离兮却抢走了在下的心上人,还将在下的双眼弄瞎。”如今之计,在未赶回山庄前莫不可泄露了自己的身份,这龙蛇混杂的事非之地,消息最是灵通,一旦自己离庄的消息走漏,那木琉山庄……
玉娘将头靠在离兮肩上,离兮瞬间移开,却仍被玉娘生生拽住,“原来如此,江湖人传言那木离兮之美竟比当年誉冠天下的勿潇还美上几分,尤其是那一双绿眸更是举世无双,但玉娘觉得公子倒比那木离兮还美上几分,玉娘虽未见过木离兮其人,可玉娘自从见着公子,便觉得公子之美天下无人能及,他木离兮算是什么东西。”
离兮忍不住“扑哧”一笑,他木离兮从小到大还未遇过这般情况,一个大胆的女子在自己面前说自己比自己好看,完了还骂自己不是东西……
“玉娘过奖了,在下今日真有要事在身,玉娘可否放了在下。”
“公子好象仍不明白玉娘的意思,玉娘说过凡是玉娘看上的人,就是我玉娘的人,从此只有留在我玉娘身边,哪儿都去不得。”
木离兮脸色一变,原来那戏言竟是真的,陪着她说了这么多客套话,她竟仍不肯放了自己,心中对紫衣女子的厌恶之感溢满心头。用力挣脱缠着自己的双手,急着想要解开门上的锁,不能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如果再不赶去,万一被发现了,山庄,爹娘,子风该如何是好……
“公子,刚才的话还要我重复第三次吗?”从背后重重的被点了睡穴,最后昏迷之弥,女子的话让木离兮心头一阵反感。
华丽繁复的金凤钗,宽袖上衣及地的长摆绣满了栩栩如生的凤凰,眉目如画,唇娇艳欲滴,白皙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伊静缓缓走向堂内,迎着木子风伸出的手,步步生莲。木琉山庄对外声称木离兮旧疾复发,无法参加婚礼,故由其弟木子风代其完成婚礼。
来宾的欢语声,唢呐锣鼓合奏的喜庆声回荡在耳边……
伊静心中却一片平静。离兮,无论你是否拒绝,静儿都是你这辈子一明媒正娶的妻……
“一拜天地……”
离兮无论你此生如何负静儿,静儿都待你如初,只因爱你……
“二拜高堂……”
离兮,无论你走到何处,哪怕天涯海角,静儿都等你回来……
“夫妻交拜……”
离兮,静儿不能没有你……红纱下,眼角的泪终于再也藏不住,顺着脸颊滴落在繁复的红嫁衣上。
“送入洞房……”
伊静挂着泪迹的脸绽放出一个凄美的笑容,离兮,我们终于成了夫妻……
木子风搀扶着伊静走入后堂,叹息道:“伊静,为什么执意如此……”
伊静顾自揭开红头纱,美目上斜得意的看着木子风,可眼角却不断沁出泪,唇不住颤抖。“子风,你终该改口叫我一声大嫂了吧。”
“伊静,你别这样……”木子风不忍心再看下去,夺过红纱,又重新将其盖在了伊静头上。“天下的新娘哪个像你这般,明明想哭,却还假装笑,伊静,别这般为难自个儿,这所有一切都是我木子风一人造成的,是我逼走了哥……”
“离兮会回来的,他答应我会永远守在我身边的。”笑语嫣然,“你说的对,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才是……”朱唇微弯,笑靥如花。
木子风看着她渐渐走远,眼底黯淡无光,哥,你怎生这般狠心,丢下我们不管……
晚雁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懊悔之色。“小少爷,大少爷的事有线索了……”
木子风一听,双手紧张的抱拳,将晚雁拉起,“我哥他在哪?”
“属下在一个丫鬟的房中搜出了大少爷的衣物。”将怀中的包裹递于木子风。
木子风出神的盯着手中锦衣,“是哥的……”欣喜的拽紧晚雁,“哥人呢,人呢?”
晚雁面露愁色,“据那丫鬟禀告,大少爷曾威胁她让其撒谎将大少爷带出庄,后来大少爷打扮成下人模样,易了容,谎称患了眼疾,属下曾在后门质疑过,可惜还是与大少爷擦肩而过,属下有罪,请小少爷责罚……”
“是不是扮成了一个驼背的家奴?”木子风疾问道。
“正是,小少爷。”
木子风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木柱上,“当日,我以为那只是幻觉,原来真的是哥,传令下去,庄中守卫十人一队全部下山搜寻大少爷的下落,切勿暴露了大少爷失踪的消息,还有出庄后,别让外人认出你们是木琉山庄之人,一切都要小心行事。”
“是,小少爷,属下一定将功补过。”
木子风怔怔得望着晚雁离去,正欲起身去前堂将这消息告知木青云,顺便请他允许自己亲自出庄去寻木离兮。一阵传语声划破这阵阵锣鼓声,似是要将这喜庆的假像生生撕裂,
“悠凝宫大护法云淡,风清特来祝贺……”
“御剑山庄庄主颖青,少庄主颖清寒前来祝贺……”
为情凄然
为情凄然
作者有话要说:
在学鸟、校更新很麻烦……
木子风赶到前堂时,满座寂静,只见云淡,风清手中各执一个精致锦盒,纯黄金质地,盒盖上栖息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傲然得望着木青云。颖青,颖清寒则背手立于木青云两侧,冷冷得回望云淡风清。僵持了一盏茶的工夫,木青云缓缓开口:“如果老夫没有记错,老夫并未邀请悠凝宫,冒昧请问两位护法,不请自来所未何事?”木青云冷漠疏远的口气并未让云谈风清感到丝毫不适,反而有点火上浇油的嫌疑,云淡扬头横扫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锦盒中瞬间散出一环椭圆的白光,“在座的各位都自诩武林正派,可否认得这武林第一剑?”口气中满是傲气。
此举顿时引起一片喧哗声,这一次不为云淡的目中无人,只为那锦盒中安然而息的剑,颖青木然得望着剑身,身体不住颤抖,三步上前,想去触摸,冷不防云淡眼疾手快,轻盈旋身,避开了颖青,将锦盒盖闭,“颖庄主,想必你定知道此剑的来历吧?当年他只要一出手天下无人能挡,这天人的风采,颖庄主必定记忆犹新?”
颖青失魂落魄得望着锦盒,“四法青云……此乃我御剑山庄神剑,本由我师傅传于勿潇兮,何故在你们手中?神剑不离身,难道……难道……”紧紧得拽住云淡的衣襟,不停质问。云淡狠狠得甩开颖青,“怎样?如今勿大侠早已用不着此剑,我悠凝宫宫主有令,特将此剑赠于木公子以作大婚之礼,云淡冒昧,可否请木公子亲自接剑?”
“小儿身体不适,怕不能了大护法的心愿了,老夫代他可好?”木青云自从见了剑后,一直铁青着脸,心中百感交集,原来潇兮真的被……
云淡俯望着木青云,“也好,望木庄主务必将剑亲手交于木公子,此剑天下除了勿大侠,也只有木公子方可匹配。”说完转身里立于风清身后,不再理会周围正派人士不服的沸腾声。
“悠凝宫宫主的第二份贺礼。”清风单手抬高锦盒,走至木青云身前,两人仅一步之遥,“凤舞,木庄主可还曾认得此玉,当年木庄主与勿大侠结拜之时,木庄主特将此玉赠于勿大侠,这玉原本是一对,名龙飞凤舞,宫主曾在木公子身上见过龙飞,为此特将凤舞送于木公子以作大婚之礼……”
木青云目不转睛得凝视着玉佩,立时觉得头晕目眩,身体重心不稳,徒然后仰,颖清寒疾步上前,扶住了木青云,却见木青云眼中一片死灰之色,四法青云,凤舞这两样贴身之物公然说明了潇兮在他们手中,怪不得这些年派出去调查之人均有去无回,原来确如江湖中人所言,只要涉及潇兮,必遭悠凝宫毒手,自己原本不信,凭潇兮的武功,天下无人能留得住他,悠凝宫到底是耍了什么手段困住了他,而如今潇兮又是生是死……
“我宫主也同样为伊静郡主准备了一份厚礼,愿郡主能好好享用。”
“什么礼物?”
“木庄主待会便自见分晓,好心提醒庄主,郡主的限期只有一个月。宫主已在宫中静候木公子前来,望木公子早日起程,以免郡主多受断肠噬骨之痛,云淡风清就此告辞。”
两抹青色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木青云疲倦得倒在红木椅中,脸色憔悴。颖青自从见着剑后便魂不守摄,凝思着喃喃自语,颖清寒立在一旁好久才听清,颖青自始自终轻念的只有两个字——“潇兮”,颖清寒不解得望着颖青,他行走江湖时曾偶然听闻此人大名,可让他最为疑惑的是勿潇兮竟然出自御剑山庄,更是庄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小小年纪便集大成,如此大人物,他在庄中长大却未曾听闻,曾好奇得问过爹,想不到爹一脸忧伤,避而不答。这次前来参加婚礼,本想见见木离兮,当初误将他看成女子,更是趁他生病时多有冒犯,此次原本是来向他道歉,当然顺便看下他的伤好得如何。可惜他竟然因病不能参加婚礼,难道病得很重吗,严重到连人生唯一一次的婚礼都无法参加,难不成上次的伤依旧没有好??一连窜的疑问压得他心中郁结,如果能见他一面该有多好,正恍惚着心中一紧,顿生一计,游离着的双目一亮,恰巧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闷闷得靠在墙角,一声不吭环抱着双手,一袭喜庆的红衣黯然失色,冷眼得看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
“木子风??”颖清寒的口气中充满了怀疑,他记忆中的木子风应当是笑声朗朗,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公子哥儿,才分别几日,再见他时,竟让人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忧愁之气。
”恩,木头,你伤好了?”
“恩,好了,多谢你上次相助之恩……”
“木头果然武功高强,这么重的伤只许几日便可复员,硬得和铁块有得一拼。”木子风淡淡调笑道。
“过奖了,对了木兄,你哥呢?”颖清寒挠挠头,不好意思得看着地面。
木子风脸一沉,抬头看着别处,“我哥生病了,现在不便见客。”
“病的严重么?”
“不重……”
“那为什么不亲自行大婚之礼?”颖清寒两眼放光,巴巴得望着木子风。
“你个木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是铁打的,我哥身子弱,不行啊?”木子风不满得瞪着颖清寒,这小子现在能转过脑子来了么……
“恩,对,你看我糊涂的……”颖清寒俊脸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木头,待会儿有机会我们去喝一杯,先告辞了,有要事在身呢!“虚伪得只想逃跑,在别人面前提起哥,还是瞒不住的满心苍然,痛苦的难以容忍……
木青云看着木子风疾步向自己走来,压低了声音斥责道:“我让你看好伊静,你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木子风不顾木青云的责骂,兀自凑到木青与耳边,“爹,有哥的消息了,哥是从后门逃出去的,想必已经进了城,孩儿已经派了人去寻,待婚礼结束,孩儿亲自下山去找哥,望爹允许……”
“恩,不过一定不许让外人知晓,这样对兮儿不厉……”
颖清寒离开了前堂,一个人偷偷摸摸得在山庄中转悠,无奈山庄太大,一直未找到离兮的住处,正躲在假山后闷闷不乐,两个丫鬟的谈话声在他心头重重一击……
“玉香,你听说了么?翠儿那婊子竟然偷偷放走了大少爷,末了还将大少爷的衣物藏在自己衣柜中,不料被小少爷派人搜查时发现了……”
“啊?大少爷不在庄中,那今天这婚礼?”
“玉香,你够笨的呀,你难道没瞧见庄中现在的守卫到处都在找人,我听了阿狗的描述,那分明说的就是大少爷,将庄中的守卫都派了出去,你觉得我们庄中除了大少爷,还有谁能有这样的面子?”
那名叫玉香的丫鬟重重的点了点头,只听另外一丫头继续说道:“今儿个上午,小少爷吩咐了,守卫都组成队,进城去找大少爷,听说是听翠儿那婊子说的,大少爷从后山逃出去,若是从那逃跑的,那必是进城了……”
“可是大少爷好好的为什么要逃跑?”
“笨女人,逃婚呗,我自个猜的,我们大少爷俊得不似凡人,这天下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大少爷呢?”
“你说的有理,就连郡主这样的绝色美人到了大少爷面前也黯然失色……哎……”
……
颖清寒不可置信得晃了晃脑袋……木离兮逃婚???木琉山庄竟然办了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带着一丝怀疑紧紧得跟着那两丫鬟,沿着用鹅软石铺砌的小路,一路上满是不知名的幽香沁鼻而来,朦胧得月色散着淡光,让颖清寒微微看清了眼前的屋子,高挂得红灯笼与周围淡雅的气质有些不协调,却道出了一个困惑自己许久的事实——这定是新房……
运用轻功不着痕迹得踏上屋檐,刚刚揭开瓦片,屋中传来了一阵尖叫声"郡主出事了,郡主出事了,快来人啊……“
颖清寒木讷得看着屋内,着喜服的女子无力得坐在地上,靠着床,嘴角尤带一丝血,满脸泪迹,而她所靠得床上空无一人……
被困牢笼
被困牢笼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离兮离兮,为何负我?我心伤悲,难道你莫知我哀?”伊静流血泪的脸在自己的身前不停晃动,苍白的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指关节弯曲成诡异的角度,一点点收紧……窒息得无法喘息,“静儿……如果你真的那么恨我,那么我死不足惜,只是别哭……静儿,别哭……”木离兮伸出紧掩在被子中的手,胡乱得在空中挥动,似乎想要触摸梦中那个流泪的女子,“静儿,别哭……对不起,别哭……”低声的安慰,口气中尽是疼惜……
“公子,公子醒醒,醒醒……”一名着藏青衣的男童双膝跪在床前,不停得用手中柔软的白巾擦拭着离额头不断沁出的冷汗,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得望着离兮,静静得流淌出担忧之色。
离兮仿佛有所感应,原本因梦而不安的情绪一点点淡去,半空中的手慢慢垂落,成一个乖巧的姿势安然得放在了锦被上,原本低声的喃喃也随之减弱,男童欣喜着起身,在房中的香炉里放了些安神的熏香,随即转身又继续在离兮身旁低哄。离兮缓缓恢复安宁,均匀得呼吸让男童宽慰一笑,拿着芭蕉扇轻挥,虽说只是初夏,天气却有些燥热,再加之离兮盖着锦被,身子不免流了一层细汗。
“公子,醒来用些膳可好?”男童清澈无邪的声音穿越耳膜,木离兮微微挪了挪身子,却依旧闭着双眼……
男童无奈的嘟着嘴,瞥了一眼窗外,时值正午,艳阳高照,床上的人已经昏迷了两日,自始至终都未曾进食,再这样下去,虚弱的身子怕是雪上加霜,承受不了……若是玉娘回来见着他仍未醒,怕是又要大发雷霆了……自从他来后,玉娘就没有宠幸过其他男宠,一门心思花在眼前躺着的人身上,有些耐不住寂寞的男宠早就暗地里向自己打听玉娘到底带回了什么人,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玉娘迷得神魂颠倒,男童苦笑,这些可怜的男宠若是真见了床上的人,怕是会气愤得一头撞墙……思及此,又忍不住细细得打量床上昏迷的人儿,白皙肌肤上宛如翠羽的眉,修长柔和的眼形,坚挺如刻的鼻梁,如绽樱颗的唇,这一切简直就是女娲造人时最完美的杰作,百看不厌。
木离兮依稀听到有人不停得在他耳边低语,声音清脆动听,让他有种错觉,自己依旧在木琉山庄,习惯性的闭眼欲借着床柱起身,却意外得摸了空,“晚雁??”揉着半开的眼习以为常的叫着原本贴身伺候的男子。男童不知所措得扶起离兮,显得有些慌乱,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惊艳,“公子你可以叫我小琼……”
木离兮不解,豁然睁眼,绿色的眸子像一潭深渊,荡漾出一圈涟漪,歪头,修长的眼形倾斜出一个好看的姿势,薄唇轻启,“你是谁,这是哪……”
那名叫小琼的男童,目光失去焦距,死死的盯着木离兮,见着离兮问话,狠狠得从左往右摇了摇头,木离兮忍俊不禁,小琼又是一呆,重重的从右到左摇晃着小脑袋。过了好一会,小琼低着头,羞红着小脸,道:“公子,这是……近月楼……?”偷偷得望了离兮一眼,立马垂头,继续道:“是玉娘将公子带到此处的……”
离兮支颚凝思,勉强理顺了一团乱麻的思绪,想起自己为何身在此处,紧蹙着眉头,淡淡打量了一眼房间,入眼一片华紫,虎嵌条纹桌上余烟袅袅,朦胧了墙上挂着的一幅女子画像,画像下是嵌着珊瑚的镂空花雕梳妆台,铜镜里隐约呈现出自己苍白的脸。房间的右边隔着帘子是一个小型书房,怪异的是书房的一面墙上被一排红木书架遮掩,而书架上只寥寥得放了几本书。书房的对面则是放了一架古筝,月牙凳藏身于后,再深处是一张贵妃塌,贵妃塌两侧长信灯安然而立.这显然是一个女子的深闺,想来那玉娘竟将自己安身在了自己房中……离兮厌恶掀开被子,急急下床,却在脚触着地上的波丝地毯时蓦然倒地,所幸小琼眼疾手快一把扶住离兮。
“公子,小心!”
离兮眼色一沉,看来自己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还要不乐观,若是这般要如何脱身……"小琼,我昏迷了多久?”
“公子,两日了,您饿了吗?先用膳可好?”小琼扬头,热情回应。
两日???怎么可能这么久,也不知道爹他们怎么样了……伊静在梦中凄凉的哭声依旧回荡在耳边,离兮莫名其妙得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个玉娘什么时候回来?”
“公子,玉娘今日要参加凝香楼一年一届的花魁选举大赛,已经吩咐过,可能要晚些回来,但是如果公子有事寻玉娘,小琼可代公子差人去通报。”小琼如实回答。
“不用,我也确是有些饿了。”淡淡舒了口气,养足体力,才是如今的首要任务。
小琼闻此言,兴奋得将木离兮扶至桌前,将早已准备好的午膳一一呈现在了离兮面前,手舞足蹈的一一介绍。
木离兮望着他,忽然想起了木子风,他猴子般,整日不安分的弟弟,在朝夕相处的十三年,每每见着自己用膳总是畅然怀笑,上窜下跳得为自己夹菜,仿佛对他而言,自己吃东西是他平生最幸福见着的一件事。原本以为他们会一辈子这样波澜不惊的生活,却万万猜不到竟是这样的结局。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小木子风带着离兮偷溜出庄,去山下玩了一整日,两个孩子,没有带一个随身的侍卫,路上因为出手阔绰,被一群小混混给盯上了,依旧清晰的记得木子风朝气蓬勃的小脸上满是不屑,见那群小混混口中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也人模人样的拿了跟糖葫芦叼在嘴中,却因为人太小,嘴巴力气不够,刚刚呼了口气,糖葫芦就很不给面子的掉在了地上,笑倒了那群小混混,离兮有些担心得望着小木子风,谁知木子风根本完全没有被打击到,头一扬,眉一挑,嘴一嘟,“哼,没文化的小流氓,你木爷爷这招就叫天女散花,瞧瞧你们那德性,不懂欣赏也就罢了,还笑的这么龌龊,污染了我哥的视线,简直找死!”然后就拿着他们在集市上因好奇没见过而买的苍蝇拍,“啪,啪,啪……”一个个敲过去,三两下就把那群装拽的小流氓给干倒了,完了还拍了拍苍蝇拍,一脸发现新大陆的惊喜,冲到离兮面前,“哥,你觉得我刚刚像洪七公不?我这招打苍棒使得还行吧?我决定把这苍蝇拍当作我将来行走江湖的武器,哥,以后我带着你云游四海可好?”离兮无奈的笑了笑,“子风,那你是不是该号称苍蝇大侠?”
“哥,你……取笑我……!!!!”
“公子,公子……”小琼担忧的看着陷入深思的木离兮。
离兮回过神来对小琼报以歉意一笑,低头开始安静的用膳。看来那个玉娘对自己的待遇还不错,“小琼,我可以出去走走么?”
“公子,不瞒您说,门上上了锁,玉娘嘱咐过公子没有她的允许今后不准不此屋。”小琼抱歉得看着离兮。
木离兮淡淡得应了一声,心下却是一惊,连门都出不了怎么找逃跑的路……
正想着,耳边冷不防传来了一阵铁链的碰撞声,细细一听才发现原来是开锁声……
惊遇贵人
惊遇贵人
木离兮背对着门,双唇紧抿,十指紧握,关节清晰分明。门半开,还未来得及听清落地的脚步声,及地的红衣下摆已然飘至眼前,是质地极好的苏绣。离兮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便顾自用膳。
一双修长的手毫不留情得捏紧离兮下颚,迫使他将自己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看着我!”低柔的声音,不似女子的娇媚,反而带着一丝嘶哑。离兮错愕,不是玉娘……眼前的人一袭红衣,及腰的长发随意用一根红色丝带扎起,眼若繁星,眉如月牙,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睁圆着大眼,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离兮,眼光一闪一闪,充溢着欣喜,“你,你,你……怎么能美成这样,怪不得那婆娘如此喜欢你……连我都快看上你了呢,真能落花满地鸟惊飞了呢……”说完,眼波流转,媚惑得看着离兮。
离兮本以为他是个女子,无意中瞥见领口处隐隐喉结,无奈得摇摇头,这人怕也是玉娘的男宠之一吧,自己如今怎么连男女也不分了……不理会眼前男子卖弄风骚,离兮茫然得望着门外,长绵的走廊,柱子上爬满了绿藤,郁郁葱葱,格外生机勃勃,走廊外是连天的竹林,参差不齐,远远望去好似仙境,薄雾缠绕,让人恍惚……想来这玉娘品位还算不俗,倘若她不做出这般无耻之事,也可算是个知己。这样一个地方,何处是出口?若无熟人带领,怕是走不出这竹海吧……
“发呆?”红衣男子有些恼怒得望着离兮,低头,却在看到那绿色眸子之时,惊愣---"你这里有我,好漂亮……”红衣男子伸出手,指着离兮的眼睛,露出了一个清澈的笑容。离兮见着他180度大转弯,不禁莞尔。
“星灵公子,玉娘吩咐过,除了她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来打扰公子。”小琼自从星灵进屋后,一直低头跪在地上,星灵是玉娘最宠爱的男宠,他惹不起;可若星灵一直这样闹下去,玉娘怪罪下来怕是更加担当不起,反正都不是好路,那就选条最保险的。
“如果没有钥匙我能进来吗?”星灵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笑眯眯得看着小琼。
小琼一呆,既然他都有了钥匙,看来是玉娘允许了……
“看我的记性,都忘记办重要的事情了呢”星灵挑眉,用手抚着额,然后从袖子中摸索出一个紫金方型锦盒,打开呈现在离兮眼前。意外的,里面竟然躺着一粒黑色的药丸。星灵见着离兮不解的表情,神秘一笑,“这是规矩,凡是被玉娘带回来的男子,都要服用此药——十香摄魂散,若是五日之内无房事,药效就会发作,比这世上任何春药都要催魂,没有人能在药效发作之时仍能冷静行事。这样,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玉娘,换言之,你的小辈子就要在此度过,而这里能与你行鱼水之欢的只有玉娘一个人,能不能得到玉娘的宠爱,就看你的手段了!”
鬼离兮蹙眉,好不容易逃出山庄,却遇到了这么一个女子,倘若自己无法从这里逃脱,而木琉山庄又寻不到自己的下落,难不成自己真要在这鬼地方呆上一辈子?不成,绝对不成……厌恶得摇头,离兮挥手重重的打翻锦盒,星灵一时毫无防备,措手不及,怔怔得看着药滚落在波丝地毯上。
“不吃不吃,这女人难不成是疯了?”用力推开星灵,哪知星灵快自己一步,早紧紧得拽住了离兮的手,将离兮稳稳得禁锢住。
“这么美的脸给玉娘的确可惜了,可是这是规矩,谁也改变不了,小琼给我喂药。”使力迫使离兮张嘴,小琼拿着药,犹豫得站在一旁,他是见识过这药的厉害,每个男宠都被关在一间独立的房间中,只有那些得宠得男宠才有资格享受小范围的自由,此处就像一个迷宫,大得让人难以想象,根本无法找出逃跑的路线,不过……小琼微微一笑,抬头却看见星灵一脸怒气得瞪着自己,凶煞万分。哆嗦了一下,大着胆子小声询问“星灵公子,公子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适合服用十香摄魂散。”
“可这是规矩,他这般美,玉娘定会好生宠爱他,如果嫌玉娘的宠爱不够,加上我的可好?”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妖媚。将离兮压在墙上,夺过小琼手中的药,毫不犹豫得塞进离兮口中。末了,抬起离兮的脸颊,不顾他此时激烈的喘息,轻吻唇角,细细摩砂,不禁喃喃,“就这样被那婆娘收藏了,真是暴殄天物,要是她不能满足你,记得找我……”
离兮豁然抬眼,安静得瞪着星灵,星灵原本迷醉得双眼恍惚,迷失,最后失神……一动不动得凝视着离兮。“放开我,给我解药,带我离开这里。”一口气说完,离兮忍不住拼命咳嗽。
星灵依旧呆呆得望着离兮,手却缓缓放开,“我没有解药,也不知道如何逃出这里,如果我知道逃就跑的路,早就离开这里了。”
离兮疑惑得望着星灵,连他都不知道出路,那如何是好,难道去问那疯婆娘??离兮蓦然泄了气。
小琼早已被眼前的场景惊愕,只是那么一瞬间,星灵仿佛被人施了法,七混六魄全部被勾走,只呆呆得听公子的问话。不可置信得晃了晃脑袋,待确认无错后,欣喜若狂得奔至离兮面前,“公子,你竟然能……好厉害!”高兴得扶住离兮。
“小琼,趁现在把他打晕,免得他过会清醒了……”
“恩恩……”小琼搂起袖子,在星灵身后用力一击,星灵不负重望倒地,其间还发出重物倒地的一声闷响。小琼满意的拍拍手,转头微笑得看着离兮,却见离兮一脸忧郁。“公子,其实我……”
“小琼,你是玉娘那边的人,有些事恕我不能直言!”
“不是,公子,小琼讨厌玉娘。”
离兮回望小琼,嘴角微微一翘,路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我没事,不用安慰我。”
“不是的,公子,其实我知道逃出这里的路。”小琼急得直跺脚,胀红着小脸。
离兮惊喜得无法言语,拽着小琼的肩不停摇晃,“真的吗?你肯带我出去???”
“恩恩,我曾经无意中看见于娘从那书柜后面出来,想必那定有一处暗门。”小琼指着书房中的书柜。
离兮颔首,“我先前也觉得那处极为怪异,万万想不到竟是出口!”
“公子请跟我来!”
花落谁家
花落谁家
整个凝香楼繁花似锦,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玉娘从顶阁眯着眼,望着台上卖力招蜂引蝶的美姬们,裸露着的香肩,若隐若现于衣襟的酥胸,柔弱如翠柳的美腰,引得台下人无限遐想,盼得美人回眸的喧嚣叫嚷声不绝于耳。嘴角不自觉冷笑,这些小妖精还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勾引男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果真是男人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表现的还不错,不过嘛……也仅仅是不错而已。
比赛越到后面,出场的人物人气越高,玉娘淡淡得扫了一眼对面的顶阁,一身绯红色的薄纱勾画出动人的曲线,如玉的肌肤不着痕迹得一览无疑,轻抿红唇,面染红晕,镶嵌着绯红色宝石的额饰下,一双传神的凤眼闪闪发光,无意间散发着一种娇媚的邪气。见玉娘望着自己,绯衣女子回眸婉转,美眉上挑,得意回望玉娘。玉娘头一扬,然后无视女子,望着凝香楼花冠阁顾自出神,此刻的他醒了吗?思及此,微微一笑,无论如何要拿到花冠阁的所有权。回头,挑衅得望着绯衣女子,眼神中满是不屑。
“玉娘,倩玉,玉娘,倩玉……”台下的欢呼声愈来愈高,比赛已经进入尾声,终于轮到凝香楼两大王牌出场夺冠了,去年玉娘险胜倩玉,成为凝香楼独一无二的花魁,居住花冠阁。今年两大王牌再次相战,不知花落谁家。此时台下早已乱成一片,为着近距离一睹美姿,那些冲动的男人早已经忍不住冲向擂台,却无奈被小厮极力阻拦,眼睁睁得看着美人近在眼前,却无法触及。
倩玉袅袅婷婷而立,如一支梨花带雨在台中央,眼波流转,将台下人尽收眼底,随后向着贵宾席作揖,温柔尽显,今日能否夺冠,全数掌握在他们的手中,那些权贵往往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自己的胜败,更何况今日靖王府的世子也在,若是被他看上,即使不夺冠,后半生亦可享尽荣华富贵,飞上枝头做凤凰。倩玉微微颔首,对着靖王府的世子倾城一笑。“小女子倩玉不才,曾听闻诗人写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为此爱极了江南,今日特献上姑苏行一曲。”纤纤素手,轻握玉笛,飞身起舞,衣魅飞扬,绯衣如蝶翼翩翩起舞。曲子的前引如一幅晨雾依稀,楼台亭阁蜿蜒的美画,随着曲调的深入,沉浸其中的人就如同失魂,跟随着江南笛曲的“叠,打,赠,颤”,如同身临苏州,一路行于曲折的江南小道,风景美如画,宁静的空间让人心神安宁,旋律如一弘清泉般在心坎悠悠而过,到达高潮之时,欢快的节奏暗示着游人见着了最美不胜收的景色,留恋忘返,甘愿醉死在这江南美景中,在这天堂欢度一生。
曲终,绯衣女子旋转着,从上空缓缓降落,如一朵娇艳的玫瑰缓缓绽放,流出动人的色彩。女子满意得望着台下痴成一片的人群,带着一份羞涩深情得望着靖王府的世子,世子见着美人巧目相盼,微微点头,报之满意一笑。藍
玉娘安坐在顶阁厌恶得看着绯衣女子,我道怎么回事情,原来是想勾引世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生,竟然大白天做起了白日梦。褪去肩坎,露出一袭素色白衣,忽然想到了那个人,他真是这世界上最适合着白衣的男子,清绝出尘,暗自一笑,等夺了冠好好去疼他,不知醒了于否……
离兮跟着小琼进了密道,黑暗狭窄的密道刚够一个女子通过,离兮苦笑,看来这几日又瘦了,这样的窄道除了高度不足外,宽度竟然绰绰有余。小琼在前面凝心带路,没过多久,密道仿佛到了尽头,小琼举起蜡烛,上方赫然出现了类似一扇门的木板。两人疑惑得对望,谁也猜不到这木板外会是什么,如果恰巧玉娘在那,那这一切不是前功尽弃,至此后就如同打草惊蛇,想要再逃跑,怕是比登天还难。小琼望着离兮等待他的决定。离兮皱眉,轻言,“开吧。”开了尚且有一丝希望,如果玉娘不在那,就等于是一个逃跑的机会;若是不开,怕是自己这辈子都没机会逃出这里,两者一对比,若是还不开,那就真是傻子了。小琼听到离兮的决定,毫不犹豫的用力推开木板,可惜木板过重,小琼根本无能为力。离兮向小琼使了个眼力,两人一合力,硬生生得将木板移开,小琼晃出脑袋,一脸不解得看着底下的离兮,“公子,这里好象又是一个房间……”
小琼将离兮从里面拉出,离兮细细打量了一番,欣喜道”小琼,我们出来了,这是凝香楼,原来玉娘在凝香楼所住房间的床下面的暗道就是通往近月楼的路,我们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小琼听了离兮的话立即欢呼雀跃,离兮一把蒙住他的小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虽然从那里出来了,可是仍在玉娘的地盘,如果玉娘此时进来,怕是真的万劫不复了。小琼听话得闭嘴,乖乖得望着离兮,离兮五步走到门口,隐隐得看见外面好不热闹,适才想起了小琼的话,今日玉娘要参加花魁大赛,若是这样,她定是无暇顾及自己,暂时也不会回房。可是如果自己现在就这样贸然出去,定会引起别人的主意,到时候一样逃不了。有些沮丧得看着小琼,见小琼瞪着一双清澈得大眼,忽然灵光一闪……
“小琼,拜托你了,能不能出去,就全靠你了。”离兮细细得打量小琼,待觉得一切稳妥后,轻轻得在小琼肩上一拍,月牙湾浅流唇角。
玉娘轻提裙魅,直接从顶阁飞身至舞台。一身白衣隐藏了平时的娇媚之色,到衬得她宛如下凡仙女,如瀑布得青丝只简单得用一根白玉簪绾起,没有倩玉衣着的烦琐,玉娘的着装简单却优雅贵气,她不是这污俗里的红尘女子,她只是不慎坠入凡尘的女子,无奈在这世俗堕落,无法饶恕的罪恶,让她再不能羽化登仙。在这红尘之地,男子看惯了娇媚鲜艳如玫瑰的女子,却无法看到绝尘的出水芙蓉,这会是怎样的迷惑人心,怎样的视觉效果。玉娘淡淡得扫了一眼台下,果然不出所料,效果极好呢,从那人身上获得的灵感果然非同凡响。
为了这次大赛,特意从请来了江南第一的乐师清远为自己奏曲,只为惊鸿一舞。“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夜魂。”玉娘的舞不似倩玉的欢快,和着曲,舞得分外凄凉,将女子千年的凄怨舞尽,仿佛王昭君在世,落叶迷径,秋虫哀鸣的深秋季节,冷雨敲窗,孤灯寒衾,想起家乡,乡愁如麻,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冷落宫中受凄凉,因此趁着宁静月色,翩然起舞,那些心中堆积成怨如同乱麻剪不断,绞得心深深得疼。
正舞到高潮,空中突然划过一声音调,随后婉转得倾泻出一串音律,盖过了那进行至高潮的舞曲,完全不同的风格,带着一丝雀跃,好似雪中的精灵,白茫茫的天地,只于那一舞,成为千古绝唱,玉娘原本轻柔的脚步旋转,跟着那突如其来的曲子步步生莲,慢慢加快的脚步,配着一高一落的调子,一起一落,脸上幽怨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纯洁的笑容,若即若离,仙子不可玷污,却因为她的美让人忍不住亵渎。清远罢手,静静得沉浸在这舞曲中,果然这样的音才陪今日玉娘的装扮,这曲从未听闻,不知是何方圣人竟能做出这样的曲子,技艺在自己之上,当今世上能胜过自己的寥寥无几,不知他会是谁……好奇心顿时大起。
音调渐没,最后只余一丝残音划破心迹不能淡去。所有的人沉醉于这舞,这曲,早有好乐之人忍不住四处打探此曲所作之人为何方高人,眼光流离在玉娘与花冠阁之间,乐声乃是从花冠阁传出,玉娘既然已经请了江南第一的乐师清远为自己奏曲,为何又在自己的房间暗藏高人,在中间忽然横空出世,想来这玉娘果然心思缜密,安排了两大高人,一支舞半着不同的乐赫然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果然比起倩玉计高一筹。
“玉娘,玉娘,花魁花魁……”拥护玉娘的欢呼声越来越高,玉娘心生疑惑,凝神望着花冠阁。
花冠阁门缓缓打开,一身白衣,万丈青丝只用一带白丝束起,绿色的眸子静静得闪着柔光,第二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容颜,离兮仍微微觉得有些不适,淡定一笑。
“在下木离兮……特作残雪凝辉一曲赠于各位……”对着玉娘,对着痴望着他的所有人,离兮轻启薄唇,绿色的眸子为着台下所有人傻眼的呆样,沁出一丝笑意……
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
玉娘挑眼凝视离兮,眼神复杂,惊愕,不措,无奈,疼惜,不舍,各种感情布满了眼波,俯身作揖,
“原来这旷世美人果然只有木公子能担当的起,玉娘不曾想到原来木公子不仅容貌举世无双,琴意更是超凡脱俗,玉娘今日能得木公子相助,实乃玉娘之荣幸……”
离兮眉眼下弯,有些幸灾乐祸得扶起玉娘,“玉娘言之过已,离兮不才,能为玉娘这样才貌双全的落凡之仙奏曲,是离兮高攀了,玉娘方才伴着离兮所奏之乐瞬间变换的舞曲,实在让离兮叹为天人,离兮谢玉娘多日来的细心照顾,小小乐曲何足挂齿,若不是玉娘相救,离兮怕是早就横死街头了!”
整个凝香楼一阵喧哗,原本就为着木离兮的身份惊讶至极,堂堂木琉山庄足不出户的大少爷竟然在成婚不到几日现身妓院,再者这大少爷竟然美成这样,传言果然不假;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大少爷竟然说自己在受伤时被玉娘所救,天下人尽皆知,木琉山庄的大少爷不仅是木琉山庄的迷,更是山庄的宝,这样的无价之宝怎么会流落街头,而木琉山庄却毫无动静,实在匪夷所思……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大公子作假的嫌疑……可是这绿眸是无从作假的……
离兮满意得看着众人的反映,竟然和自己想象得一模一样,正兀自高兴,一阵男声划入耳膜。
“这位公子就是木离兮公子。?”一个肯定句却用了疑问的语气,离兮微微诧异得望着眼前男子,锦衣玉冠,温文而雅,面承笑容,却不怒自威,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这人是谁……
锦衣男子仿佛看出了离兮的疑惑,笑意更浓,“公子,冒昧了,在下伊晴。”
离兮心下一惊,眼前的人乃是伊静的兄长,伊晴。伊晴长年镇守边关,虽说他本应也是自己的哥,却因为种种原因未能见面,想必也是最近才从边关回来的吧,今日不巧,竟在这情况下相见。离兮尴尬低头,愧疚之心满溢胸膛,自己对不起伊静太多,今日又有何脸面见伊晴呢。
伊晴见着离兮这样的反应,心中原本的猜疑更加肯定,他曾听爹说木琉山庄的大少爷才貌天下无双,今日第一眼见着,原本真的就这么信了,细细一想才发现漏洞百出,成婚不足几日,他的妹夫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更别提负伤被玉娘救了,简直胡扯。这小子冒充木离兮打得是什么算盘,真是好玩得紧呢……
“木公子,不介意在下问几个问题吧。”伊晴神色不变得望着离兮,心中却暗想:定要揭穿这人的谎言。”
“伊公子请说,离兮定当如实相告。”
“近来伊静可好?她做的芙蓉糕可好吃?”
“郡主很好,郡主天生聪慧,做的芙蓉糕乃天下美味。”静儿怕是过的不好吧,哪个女子能承受一个人的婚礼。静儿的芙蓉糕其实一点也不好吃,可是那片心意,暖人心田。
“哦?那郡主最喜欢穿何种颜色的衣服?”
“白色。”伊静曾说过,虽然自己的衣饰以紫色为主,其实自己真正喜欢的是白色,只因那是离兮最适合的颜色。
“木公子怕是记错了吧,郡主从不下厨,更别提做芙蓉糕了,而她最喜欢的颜色理应是紫色,她的衣饰以紫为主,木公子,恐怕你的身份……”
伊晴神秘一笑,意思再明白不过,眼前的木公子是个冒牌货,可是……痴迷得看着一脸忧伤的离兮,伊晴的心好似被重物猛然一击,绿色的眸子蒙着一层薄雾,小巧轻薄的唇倔强得紧抿,似在忍受从心底蔓延上来的苦涩,竟让人恍惚,明明很痛苦,却兀自忍着,真的令人忍不住去疼惜……然后伊晴做了这辈子最冲动的事——伸手将近在眼前的男子搂进了怀里。
离兮措手不及,反射性用力一推,不防重心后移,眼看就要着地,玉娘和伊晴同时出手,伊晴快人一步,正欣喜若狂间,一声怒喊,震人心怀……
“谁如此大胆,敢冒充我木琉山庄大少爷!!!!!!”怒不可遏得盯着伊晴,男子的眼中是烧不完的怒气。剑锋直指喉,伊晴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少侠,我想您误会了,这里无人冒充木离兮。”伊晴毫无畏惧得回瞪男子,忽然生了保护假木离兮的心思。
“哦?小琼,出来,是不是这位男子假冒木离兮。”男子的剑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盯着伊晴,满眼杀气。
小琼睁着清澈的双眼看着离兮,微微点头,然后趁着大家不注意,对着离兮偷偷做了个鬼脸,离兮也对他微微一笑,这让小琼更加欣喜,沁满了笑容。
伊晴挑眉,“就凭这孩童的一句话,问问在坐的,哪个听说这里就个假冒的木离兮?
男子扫了一眼四周,众人皆低头不语,是问,又有谁敢和靖王府的世子做对呢?
“这位公子你若是有什么苦衷尽可和伊晴说,只要我能帮忙,定竭力相助。”伊晴对着离兮轻言道。孰不知这样的语气更加惹恼了握剑男子,眼看剑即将入喉,离兮一把握住男子的手,“子……住手,”话出口才及时反应过来,险些露馅,“是我冒充木离兮……多谢伊公子的好意,一人做事一人当。”
男子收剑,挑衅得看着伊晴,对着手下人吩咐道,“还不把这冒充大少爷的人带回庄,好生处置!”
说完,便有两名男子上前,离兮有些意外,竟然是晚雁和晚鹰,只见晚雁和晚鹰扶者离兮正欲离开,伊晴瞬间罢开两人的手,将离兮重新劫回,“如若说这事我伊晴管定了呢?”
“那我木琉山庄奉陪到底。”
眼见这两人就要吵起来,离兮忽然就心烦意乱,这伊晴本不在自己计划范围内,横空出世,又是这般固执,看来失足了呢……
“多谢伊公子相助。”离兮婉转一笑,用只有伊晴能听的见的声音说,“世子来这种风流之地,怕是不适合世子威远大将军的名威吧,再者,若是这样闹下去,靖王府和木琉山庄本是亲家,何必为了在下坏了关系呢,这之间的利害关系世子怕是比在下知道的清楚吧……请世子三思。”
伊晴震惊得望着离兮,满是不可置信,这人……
离兮趁着空档,向晚雁和晚鹰使了个眼色,两人会色上前,一群人浩浩荡荡离开了凝香楼。
“木公子,好生保重身体,他日有缘,想必玉娘和木公子定有机会再次相逢,到那时候公子可别忘了玉娘……”
入了马车,见着再无旁人打搅,一把拥紧了离兮,不顾怀中人的竭力挣扎,只是紧紧的拥着,他失而复得的宝贝,终究还是回来了……
“哥……别动,让我抱抱,别动好么,别动……”
离兮身子一顿,依稀感觉到颈边冰冷的液体,忽然满是心疼,放弃了挣扎,静静得任由木子风紧拥。
思尽伊人
思尽伊人
明月当空,繁星相映,凉风习习,玉娘一身白衣双膝跪地,单薄的身子即使在这初夏依旧涔出了一身冷汗,不为其他,只为亭中男子匪夷所思的漫长沉默,不是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原因,只是不愿承认,因为后果令人不堪设想,倘若让自己尝一回那绝世美人的滋味也就罢了,可现在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玉娘果然是玉娘,胆子大得让人诧异呢,打主意都打到木离兮的身上了,下去,没有我的传唤,从此不准踏入悠凝宫,本宫不想见到你,还有,若是再敢动离兮一根头发,别怪本宫无情。”冰冷的语气,带着嗜血的气息。挥手,只是一刹那,玉娘便就着跪地的姿势后退了三米,嘴角抑制不住得流出一丝鲜红,脸色顿时铁青。
“谢宫主不杀之恩,玉娘知错,先行后退。”勉强起身,体内排山倒海,真气乱成一团,这伤虽不致命,确够耗上个把月,如今的状况,宫主心中是明白的,自己统领五毒教多年,底下早已有众多不服之人,受伤便是一个暴露在敌人面前的绝好弱点……心下一惊,莫不成因为木离兮,宫主对自己恨之入骨,准备遗弃自己了……正兀自后悔,冷不防一袭红衣映入眼帘。四目相对之时,玉娘惊讶之意让红衣人亦是一愕。
“你你……木……离兮?”
红衣人蹙眉,瞥见玉娘腰间佩带的令牌,曾在修罗场听闻过此人大名,一个女子却养着一大群男宠,原本以为世间只有男子好色,却不料也有同样嗜好的女子,无他爱好,却喜欢搜罗天下美男,以充实自己的闺房。一直对她满怀好奇,原本以为会是个如男子般风流洒脱,不受世间礼法约束的豪放女子,万万想不到,竟是个妖媚的女子,明明是个妖女,却穿着素雅的白衣,真是令人难以琢磨。淡淡得扫了一眼月下的黑衣男子,唇角不自觉的沁出一丝笑容,心中顿时知晓了几分,传闻自从宫主从武林大会回来后,就莫名得对白衣保持着极大的喜爱。敢情这玉娘竟自不量力到打起宫主的主意了,思及此,不屑得冷笑,“哼,教主这是无功而返了?”
玉娘呆愣,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眼前的红衣人绝对不是木离兮,木离兮有一双举世罕见的绿眸,且气质温文而雅,好似一块暖玉,明明承着绝世美貌,上好家世,却依旧极为谦逊。而眼前的人,虽然有着和他极为相似的容颜,眼眸却是如常人的幽黑,一袭红衣明媚娇人,却显得有些张扬跋扈,带着一丝目中无人,仅凭这一点,她就不及木离兮的万分之一。
“玉娘愚昧,不知姑娘所指何意,还请姑娘说的明白些。”
“这等丑事,教主还想我说第二遍吗?”红衣女子掩面而笑,再不理会玉娘,径直走向亭中。
玉娘见着她离去的身影,心中感叹,好一个侍宠而骄的女子。
“若初见过宫主。”娇柔得声音顺着暖风传入耳畔,暖人心田。问这世间,怕是没有几个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吧。
冷夜恍惚回神,细细得凝视女子,月光下女子的脸好似盛开的昙花,绚丽至极,却让人害怕,也许一个失神,眼前的人便会消失……
“若初,过来。”淡淡得语气,透着不易察觉得失望。
红衣女子的笑意从心底里荡漾开来,最后盛开在魅惑人心的红唇上。缓缓起步,亭亭袅袅,落坐在冷夜身边,然后轻轻得将头靠在了冷夜的肩上。
“宫主在想什么,好专神呢……”
“恩?想一个人……”
“是想若初吗?现在若初来了,您是不是就不用想了?”红衣女子撒娇得在冷夜肩膀上噌了噌。
“恩……”伸手揽住女子,“本宫的确在想若初,很想很想……”
“真的吗?宫主,初儿从没有听过宫主说这样好听的话。”女子壮着胆子拥住了冷夜的颈,心被人突然灌满了蜜糖,甜得让人沉沦。
“宫主,既然你喜欢白衣,为什么不许初儿着白衣?”忍不住好奇问到。
“若初着红衣很好。”
“真的吗?”
“恩,白衣不适合你。”
女子忽然转头望向冷夜,她曾在房中让人添置了大量白衣,她那样好看,什么颜色的衣裳配她,为什么宫主却说不配呢……转头的一瞬间,女子的余光见着了那双满是忧伤的眼睛,暗暗得,却阐释着仿佛等待了千年的寂寞,孤独……那是宫主的眼神吗……
马车一路前行,在月色下添了几分赶路人的沧桑,倒有了一种思乡的愁绪。木子风一直紧拥着离兮,无论如何不肯放手,任是离兮怎样好生相劝,都无济于事。离兮无奈,由着他胡闹,却不忘向他细细打听庄中的状况,“爹娘,伊静他们都好么?子风你也好么?”
木子风搂紧他,一个劲点头,“除了我谁都很好……”
“你为什么不好?”
“因为哥不在……”
然后然后,就是漫长的沉默……
子风子风……我要如何做才不会伤害你……
哥……哥……你要如何才肯接受我……
离兮安静得望着车外,好一会才趁着月光发现这并不是回庄的路,“子风……这路好象有问题。”
“哥,你多心了,你身子不好,靠着我睡会好么?”说完就顺势将离兮强行揽紧,入了怀中。
离兮挣扎着,却改变不了丝毫,心中的不安愈来愈浓,“子风,你要带我去哪?你不用瞒我,这不是回庄的路,绝不是……”
“哥,你常年不出庄,很多事情不明白,这的确是回庄的路,听话,睡会就到了,再这样,病发作了怎么办?”
“木子风!!是不是庄里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不想我知道?”离兮从子风怀里坐起身子,捏紧了子风的衣襟,长久以来的不安,让他心中有极坏的预感。
“哥,都很好,不用担心,听话睡会……”小心翼翼松开了离兮的手,将他的两手握紧在手中,以防止他有任何激动行为,扳过肩膀,落入自己怀中,轻轻安抚……“哥,都很好都很好……”
离兮依旧孩子气般反抗着,子风这样的反映,让他更加怀疑一定有事发生了……
木子风无奈得看着怀中不住乱动的人,空出一只手,从后面摸出一个锦盒,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木离兮有些绝望的看着木子风,身体一点点变得无力,神志开始不受控制的模糊。那是请高人专门为他配制的安神药,他是熟悉的,以前难以入眠时,经常会用它。想不到子风竟然连这个都带上了……
“子风,你……”
木子风只是盯着那双绿眸,轻柔得吻了上去……
略施小计
略施小计
看着离兮入眠,木子风的心膛溢满了幸福,他久违的熟悉感,他曾经的满足感,在只因怀人而全数归位。在这个人面前,自己始终是幸福的,可以孩子般撒娇,调皮,捣蛋,看着他为着自己的傻气忍俊不禁,然后带着浓浓得宠爱抚摸自己的乱发,即使心里明白那只是出于兄弟之情,可是可是……还有不甘心,不甘心他将那好看的笑容展现在他人面前,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别人怎么能和自己拥有同样的特权呢……每当那时候,总是控制不住的生气,他的哥心中应该只有他,只对他好,只为他笑,只为他抚琴,最后的最后……只为他活……离兮,离兮,要怪只能怪你让我木子风爱上了你,那样的不伦之恋,你拖我下水,就应该为我负责,拿你自己来为我赎罪,好不好……哥,好不好……
“小少爷,是不是该照计划行事?”晚雁在马车外恭敬问道。
“安排妥当了?他们人来了?”
“是的,小少爷。”
“恩,我准备下,马上就好……”
温柔得褪去离兮质地上好的白色锦衣,改而换上了泛旧粗衣,在白皙的脸上涂上树皮燃烧后的灰烬,木子风坏坏一笑,暗自嘀咕,哥醒了怕是要责怪我将他弄得这般脏……
下了马车将离兮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得放入一个长型木箱中,细细一看才发现木箱的封口处留着一圈缝隙,可供人呼吸。将离兮的头枕好,木箱有些狭小,木子风尽量将离兮的身子摆放成舒服的姿势,入夜了,为防离兮感染风寒,木子风又从马车中拿出一袭薄毯,轻轻的盖在离兮身上。末了,将锦盒打开,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奇香,放入离兮手中紧握,上锁。转身淡淡对身边一直久立不动的老伯吩咐道,“好好照顾他,如果能逃过此劫,必当重谢,如果我明天中午还未赶赴约定地点,请将此锦盒封闭,他自会醒来,以后还请您好生照顾他。”
老伯抚须,笑道,“老夫定当竭力而为,请转告令尊,若是度过此难关,还请到老夫竹林一聚。”
“晚辈自会禀告!”说完恋恋不舍得望了木箱一眼,决然上了马车。
马车与老伯的木板车在分叉口交叉而过,马蹄飞奔,漫天黄沙,晚雁在一旁轻声禀告,“小少爷,按探子回报,悠凝宫现在已经朝着我们的方向赶来,大少爷暂时安全了。”
木子风微微一笑,“那就好……”原本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下了,一切都在计划之内。折腾了一整夜,待会又要面对悠凝宫,木子风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筋疲力尽,正想闭眼休息,才发现马车的角落里那个睁着清澈大眼的小小男童。木子风思考了好一会才想起这个孩童为什么在这里,方才自己与哥一辆马车,而现在那辆马车由晚赢驾着朝着老伯所行的方向而去,自己坐进了随行而来的另外一辆马车,悠凝宫的人何其聪明,肯定以为自己与哥换上了这辆马车,哪会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木离兮根本就不在这两辆马车上。想到此,木子风不禁得意一笑,想到哥脱险,心情顿时大好,根本就没考虑到接下来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你叫小琼吧?”木子风拿出车上备着的点心,递给了小琼。
“恩。”小琼胆怯着伸手。
“这次多亏你,救了我哥。”
“应该的,木少爷人很好,是小琼应该的,咳……咳……”因为饿极,狼吞虎咽,一不小心就呛到了。
木子风好笑的拍拍他的背,“慢着吃,等过了这事,你就留在哥身边随身伺候他好么?哥身边都是晚春她们这些姑娘,她们整天对他虎视眈眈,你帮我吓跑她们好不好?”
“恩恩,小琼也想留在木少爷的身边.”小琼开心得对着木子风说道。
两人正谈着离兮在玉娘那所遇到的事,马车突然一顿。木子风心下一惊,看来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悠凝宫云淡见过木琉山庄两位大少爷。”云淡抱剑,威然而立,给人说不出的魄力。
“呦,这不是大护法么?本少爷记得没欠大护法钱?大护法怎么跟个要债的一样?”木子风摆出一张坏笑的鬼脸。
云淡视而不见,依旧整着一张臭脸,冷冷开口,“少庄主,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此次前来是奉宫主之命来迎接木离兮公子。”
“迎接??大护法说笑了吧?我哥是木琉山庄的大少爷,和你们悠凝宫好象没有任何关系吧?”木子风轻握拳,现在能拖一点是一点,已经派人通知了爹,哥也走远了,只要救兵到,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少庄主,大家心知肚明,郡主的命还在我们宫主手中,宫主一直在等木离兮公子前来,可是后来他才发现一个致命的漏洞,离兮公子不是想去哪就去哪的,妨碍他的人似乎太多了些,所以宫主一听说离兮公子现身凝香楼,就马上派属下来迎接,不料少庄主快在下一步。还请少庄主将离兮公子交由在下。”
“笑话,哥爱去哪就去哪,岂是谁能左右的,他方才就清楚的告知我,他不想去悠凝宫,我看大护法还是请回吧。”木子风挑眉,轻佻得看着云淡。
“还请离兮公子亲自向在下说个明白。”云淡朝着马车方向恭敬鞠身。
“我哥岂是你想见就见的!”木子风毫不犹豫回绝。
“那莫怪在下硬抢了。”说完拔剑欲揭马车,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木子风来不及抽剑,用剑鞘勉强挡住了云淡的来势,随后狠狠在马屁股上一踹,大声道,“晚雁,先带哥走!!!!”
云淡见马车朝着自己背后飞驰而去,心急如焚,急急后退,避开了木子风的纠缠,对着悠凝宫手下吩咐道,“先劫马车,莫伤了车上之人。”
木子风见着云淡慌乱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诡计得逞,今天的运气当真是好的不得了。忽然兴致大起,曾在武林大会上见过此人的身手,着实不错,今天老天竟然送了这个一个良机给自己,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抽剑,认真得看着云淡,“大护法和在下切磋下如何?仰慕大护法已经很久了呢。”
云淡有些不耐烦,这木子风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这样的紧急关头,他竟然还有心思切磋武艺,他当自己在诸葛亮啊?
“喂喂喂,来,咱们耍耍,谁输了请谁喝酒,对了你带银子没?”木子风猛然出手。
“大护法,马车中似乎没有我们要寻的人……”洪亮的男音令云淡本在专心应战的身子一僵。
“上当了,看来是云淡小看少庄主了。”依旧冷淡的语气,却再也掩饰不了其中的怒气。
“哦?大护法到现在才明白是不是为时晚了些?”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魔高一丈
魔高一丈
云淡的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青光,青玄剑紧握,剑锋回转,步行瞬移,整个人就像一团青光直指木子风。青光在靠近木子风之即,瞬间膨胀,将木子风整个人湮没。
木子风看着近在眼前的云淡满脸难以遏止的怒意,心下忽然有些后悔,敢情他惹毛了一头狮子……这家伙表面冷冷的,发起火来还真是让人热情的难以接受啊,这瞬息万变的脸色呐,怕是诸葛亮见了也无法冷静自持了吧……“大护法,你发情呐?这么猛为何?我说的切磋就是点到为止!!!”木子风节节后退,招式愈来愈狼狈。
云淡丝毫未理会木子风的胡言乱语,招招出手狠毒,似乎了铁了心要将他横斩于这青玄剑下。
云淡见木子风不断后退,心中得意,这小子也就耍点嘴皮子厉害,突然收剑,将青玄剑至于身前,两手伸展,青玄剑随即化形成万道剑光,齐齐指向木子风。整个木琉山庄,宫主只在乎一人,而眼前之人曾经在武林大会上羞辱过宫主,此等屈辱今日就在此地替宫主了结了。云淡带着一丝邪笑望着木子风,小子,死期到了!
木子风见剑光齐齐飞向着自己,情急之下,刹那间飞身而起,避开了万剑指向的中心点,趁着这一空挡,旋转手中之剑,运足真气,抛剑直刺,剑身穿过中心点,直刺云淡。
云淡未料到木子风会有这么一招,来不及收剑,旋身回避,剑身划衣而过,在手臂上留下一条细长的伤口。万剑集聚,最后幻化成一柄青玄剑落地。云淡心中暗自庆幸,若不是这小子内力不够深厚,自己这只手臂怕是要被废去了。想到此便极为懊恼,这臭小子武功虽然不弱,但是还不足已伤到自己,若不是自己大意,再加上他还有点脑子,他如今怕是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木子风见着云淡受伤,顿时兴高采烈,蹦蹦跳跳似只猴子,“大护法说话可要算数,你欠我一顿酒,今日本少爷还有要事在身,改日你再补起来。”说完,转身拍拍屁股就要走人,额上的冷汗不停滴落,手心全是冷汗,他今日总算了解到什么叫高手过招,那简直就是玩命,经历了今日这一桩,以后他怕是再也不敢去招惹这些所谓的高手,他们随便耍耍剑,你的小命可能就这么阿呜了,着实不划算,想想看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而如今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往后的日子,用脚指头算算都是幸福无比,何必再去惹毛那些怪人,把自己活蹦乱跳的命给搭送了进去……
“慢着!”
木子风不着痕迹得抹去额上的冷汗,转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大护法还有何事,本少爷赶路呢。”
“你的剑。”
“哦?对了,看我这记性。”伸手去接云淡手中的剑。不料对方却是死死不肯放手。
“大护法?难道你喜欢这剑?哈哈,这是本少爷闲着无聊,让工匠用纯金打造的,你要是看着中意,送你就是了,本少爷不在乎那么一把剑的。”说完,放剑,转身欲走。
云淡一把拉住木子风,“既然我输了,那么自然要遵守约定,云淡答应的事何曾失信于人,今日就请少庄主到我悠凝宫小酌。”
木子风脸一沉,心中火冒三丈,只是碍于对方的武功高于自己,不好发作,强颜欢笑道,“大护法说笑了,本少爷这是何德何能有资格去悠凝宫小酌,大护法太过客气了,随便找个山野小地的客栈即可。”
“既然是在下请客,少庄主只管喝酒就是,至于地方,那是在下的事,务须少庄主费神。”说着拽起木子风就走。抓了木子风,得到木离兮的筹码就愈大。
木子风不料云淡如此蛮不讲理,用力挣扎,可惜身上并无武器,不然他现在真有极大的冲动想将云淡斩个唏八烂。云淡见着他像只八脚章鱼不停乱动,心中好笑,到底还是个孩子,摇摇头,伸手点住了他周身几处大穴。木子风动弹不得,一双大眼怒睁,狠狠得瞪着运淡,云淡则对他熟视无睹,心中却忍不住满是笑意。这大少爷怕是将他家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吧……
“大护法扛着木子风这是要去哪呢?”林中忽然窜出了一个青衣人,剑把玩在手中,好似随时都要出鞘。
木子风他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因为见着颖清寒而欣喜万分,如果此时他没有被点穴道,他一定向如来菩萨保证,他会狠狠的冲过去,然后献上他木子风大少爷极为值钱,对外人决不轻易展现的大拥抱。可惜,他现在像牲畜一样,被人扛在肩膀上……真是丢死人了……
云淡见着颖清寒先是一惊,随后又转为冷漠。“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连御剑山庄的少庄主都来了?”di
颖清寒微微一笑,“大护法都来了,清寒又怎能错过这样的热闹,当日武林大会,大护法大败华山掌门,可是威名远扬,清寒早就想来领教领教了!”yu
木子风眨眨眼睛,原来颖清寒不是个傻子,原来他只有在碰着哥时才会变得又傻又笨,方寸大乱,自己倒是小看他了,以后在哥面前要小心堤防他了呢……
云淡放下木子风,重新抽剑,“云淡自不量力,自知不是颖少庄主的对手,但是情势所逼,献丑了。”
趁着颖清寒拔剑之时,直刺对方眉心,对付颖清寒,他深知自己不是对手,那就只能用些不光明的手段,以快致胜,他只有那么一次机会,不成即败。青光愈强,汇聚成一道青光,随着剑身迅速移向颖清寒,颖清寒剑眉一挑……弯腰旋身,运气从青光下方挥剑,电石火花之即,横断青光,左手出掌,一掌将云淡打退出几米之外,运用轻功,趁云淡喘息之时,掠走了木子风。
这一切速度极快,以至于木子风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自己已经在颖清寒身边,全身大穴也已被解开,不可置信得看着颖清寒,他的武功竟然到了只用两招就能将云淡打败的境界,实在太强了些……“呆子,你也太厉害了点……”木子风有些不甘心的嘟嘟嘴,顺便打了颖清寒一拳。
颖清寒不予他计较,只是一直看着云淡深思。云淡惨败,本该极为沮丧,为何那神情竟是得意的……
云淡见颖清寒为着自己凝思苦想,邪笑着擦尽嘴角的残血,缓缓道“颖少庄主一路尾随至此,倒是辛苦了,在下本不想揭开这谜底,不过看着两位少庄主自作聪明的得意样,实在替我家宫主不值,他竟然视两位为对手。有句话叫调虎离山,想必两位也无须在下解释,那位老伯倒是位高人,两位觉得呢?”
木子风见着他提到老伯两字,立时惊愕万分,“你们把我哥怎么样了????”
在劫难逃
颖清寒带着木子风摆脱云淡赶到竹林时,大片翠绿的林子,静得让人恐慌。微风拂面,竹叶飘淋,耳旁余音环绕,石桌石椅静然而卧,木屋隐隐林中,好一个高人隐居之处。
木子风见石桌处无人,径直冲进木屋,一脚踹开门,却被眼前的场景当场惊立。
原本用来装离兮的长箱敞开,屋中凌乱不堪,显然有过打斗的痕迹,而长箱不远处,老伯半依在墙角,身体保持着打坐的姿势,身后的墙怪异得露出一条细缝。颖清寒推开木子风,一把握着老伯脉门,“死了……”回头,望了一眼空荡的木箱,转而看木子风时,后者早已失魂落魄,徒然倒地,“哥……被他们带走了,被带走了……”
颖清寒心中仿佛被重锤一击,心中凉了大半,他是有机会保住木离兮的,他尾随而来时,快了悠凝宫一步,看见了木子风亲手将离兮交给老伯。一路暗中保护着离兮,却被老伯发现,心中忍不住感叹对方内力的深厚,那个慈祥的老人好似看出了自己的善意,只是抚着白须笑道,“年轻人还是顺着那条道去助他一臂之力。”莫名得就产生了心安的感觉,顺着老伯所指的路,足尖点地,飞身而起。
可是结果呢……救出了木子风却失去了最想保护的人,心中源源不断流出的怒气无处发泄,一拳打在墙上,木墙应声而倒,一个足够一人站立的暗阁暴露在眼前,木子风疯了一般冲进暗阁,却见一套旧衣,一封信。旧衣木子风是认得的,那是自己方才亲手为离兮穿上的,颤抖得打开信,心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两位少庄主,本宫不才,快两位一步,离兮今后由我悠凝宫代为照顾,请两位安心。”
“哥,哥……冷夜,木子风今生若是不从你手中抢回哥,誓不为人。”
“木离兮,木离兮……”颖清寒手中的剑落地,单膝及地,世间一夜黯然。
金丝苏流,木雕栩栩,软锦铺底,黑白相映,散落一地。
冷夜手持软巾,轻细得檫着离兮脸上的树灰,笑意盎然,“离兮离兮……”不停的喊着怀中之人,松了松手,将他微微挪上位了些,随后又是紧拥,将头埋在了离兮的颈边,有些许淡淡的青草味沁入鼻息,冷夜宠溺得揉着离兮的发,软软的,摇摇头暗自叹息,这人果然得天独厚……
“清风,还多久?”地
“禀宫主,约莫再两柱香,便能回宫。”獄
“恩,走得缓些,离兮需要休息。”吩咐完,将锦盒移近了些,异香已经变得淡薄,冷夜得意的凝视着手中的锦盒,若没有它,得到离兮怕是免不了一场恶战,那老人内力深厚,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想不到十年前,无意的一举,竟然为自己促成了今日的大事。木琉山庄一直以为自己将木离兮藏得很隐秘,其实自己派去的人早就打听到了木离兮的下落,却不确定那是否是木潇兮的亲生骨肉,毕竟当年曾带回一个女婴,也已经证明为木离兮所生。宫中的内乱,让自己对这件事分了心,听闻木琉山庄的大少爷从小患病,木庄主暗中一直高价求神医,对这个病秧子,渐渐放了心,一个废人,威胁得了自己什么。可是还是带着一丝好奇,派了宫中的怪医玄中前去,玄中的医术出了名的怪异,可是效果也是意想不到的好。一个月后,玄中回来后,待自己问起之时,他只是摇了摇头,交给自己一个紫檀盒,淡淡得说,木离兮威胁不了宫主,他的身体终生不得习武,能否活下去都是个未知数,还请宫主枉开一面。目送玄中离去之时,自己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疑惑得打开紫檀盒,意外的发现其中还有一张小楷,满意一笑,玄中不愧是玄中,做事果然周到。他为木离兮所定制的安神香,只要一碰触用旋复花制成的鬼面骷髅,便是剧毒无比的毒药,对愈是内力深厚之人效果愈佳。这次外出,本是为着以防万一,不料却是起了关键作用。木子风聪明反被聪明误,一路飘香,找到离兮有何难?而那老头,必定闻了离兮随身不离的安神香,自己只是简单的将鬼面骷髅拿出来,那老头便深重剧毒,而自己先前则服用了玄中一同配制的解药。原本以为事情已成,想不到那老头至死都不肯说出离兮的藏身之处。郁结心头,险些扫平竹林,一剑了结那该死的老头,却还是被清风拦了下来,设计假装离开,那老头果然中计。原来老不死将离兮藏在了暗阁中,得了宝般将他横打抱起,还是忍不住心疼,那混蛋木子风竟然将离兮弄成这样。想到此,不禁将拳紧握,当务之急,只想杀了木子风解恨。
怀中之人不舒服得挪了挪身子,冷夜赶忙罢手,为离兮轻松筋骨,看着离兮渐渐舒缓的眉眼,总算是宽了心,低头展眉,轻轻的在离兮额上一吻,口中喃喃,“回宫,要好好给你养身子,你要好好的陪着我,好好的……”
车中静得只余两人的呼吸声,冷夜一手揽着离兮,另一手将离兮掩藏在宽袖中的手拿了出来,细细得揉着。最后放在唇边细细磨砂。好似在欣赏一块世间罕见的宝玉。
怀中的人儿微微动了动,反射性得握紧了冷夜的手,“爹爹,带兮儿走,别丢下兮儿,爹……”原本安然的脸顿时流露出痛苦之色,紧紧拽着冷夜,死死不放。
冷夜一惊,随后柔声安慰,轻拍后背,想要把他从那噩梦中解脱出来。
“爹,爹……”
“兮儿,兮儿,醒醒!”微晃着离兮,将身旁的安神药一把扔出马车。不断轻吻离兮,此时此刻他只希望他能醒来,不要再被噩梦缠身,不要再说那些令他心疼万分的梦呓。
离兮只是感觉到有个软软的东西不停碰触着自己的脸,好生难受,却在听到兮儿两字时,浑身一激,“爹……”猛然睁眼,生怕眼前的人再次弃他而去。
可是可是……倒映在那绿眸中的脸,让原本还尚且处在梦中的离兮瞬间万分清醒。
“冷夜???我怎么会在这里???子风呢?”
近在眼前的脸由原本的温柔转变成微怒,“那小子,你还想他做何,从今以后你只许想我一个人。”霸道的将离兮拉入怀中,如雨点的深吻,源源不断得滴落。
终得相见
终得相见
木离兮愈挣扎,冷夜便愈加变本加厉。厌恶得逃离正上方肆虐的吻,木离兮眼中满是鄙夷,不屑,无奈。自己是一个男人,即使再病弱,也抹灭不了他身为男人的事实。为什么老天对他如此不公,身体孱弱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派这么多人来折磨自己……只不过想要一份醉酒吟诗,对月抚琴的闲情雅致,了此残生,怎生连这般小小的愿望都无法了却。一个木子风已经够让自己头痛欲裂,如今到好,还摊上冷夜,自己日后何来出路?也曾听闻一些断袖之事,当时也权当奇闻一笑了之,想不到这样不耻的事竟降临到了自己身上。愈想愈是气愤,让自己像女子一般被另一个男人亲吻拥抱,经历肌肤之亲,这等事想想便觉得恶心至极,真要是尝试了,自己今后如何做人?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痛恨的仇人?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奋力脱开压制在冷夜身下的双手,在对方兀自陶醉之时,趁虚将冷夜狠狠推离自己。就着衣袖猛然擦去对方留在自己唇上的痕迹,原本清澈温和的双眼,此刻透着一层寒光冷冷得盯着冷夜,如冠玉的双颊蒙着淡淡得红晕。
冷夜一时放松,始料不及,带着一丝笑意看向木离兮,原来他的猫儿也是会发怒的……迷离的双眼在凝视离兮之时忽然一怔,从未觉得这世有一个人连生气之时也可以这般好看,不似女子的嗔怒,眼前的人明明连身子都已经开始不住颤抖,可那脸上却依旧是不服输的倔强,带着一丝孩子般的怒气威胁着自己不许靠近……那样子真的是怜人疼爱呢,忍俊不禁,这傻兮儿难道不知晓此时的自己更加惹人爱怜吗?
“兮儿,别闹了,我不会伤害你,听话,到我怀里来。”不由自主得放低声音,柔声道。
木离兮见他这般亲昵得称呼自己,恶心的感觉顿时泛满全身,缩了缩脚,尽量往马车角落里挪,现在唯一想的就是离冷夜越远越好。其实心中也知道这都是徒劳,自己没有武功,根本不是冷夜的对手,对方只要轻轻一动,下一刻自己怕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了,可是就是想躲着他,愈远愈好……
冷夜的笑意更浓,从不曾见过这样的离兮,他的兮儿一直都是淡然自定的样子,记忆中从唯一一次慌乱也是在提及勿潇兮之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今日有幸,竟在他醒来之时就看到如此人间绝色,真是老天爷眷顾。再不顾离兮是否愿意,俯身上前硬是将人搂入怀中,紧紧得禁锢住。
“冷……夜,你禽兽不如,兽性大发,连我这个男人都要,放开我!!!!”极度愤怒,再也忍不住,将脑中仅有的恶俗之语通通骂了出来。
冷夜听了也未生气,只是手下的力道不觉中又加重了几分,“我本只对女子感兴趣,这禽兽之举细细道来也是兮儿之错,你令我这般迷恋,我施软无用,如今只好来硬的,错就在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言罢,就要低头吻去。岂料马车竟缓了下来,离兮本就在用力将冷夜往外推,此时应着惯力,冷夜冷不防重心后扬,硬生生得倒在马车上,怀中仍然紧拥着离兮。离兮无奈顺带倒地,被迫压在了冷夜身上,四目相对,唇眼看着就要碰上,离兮急速抬头,想要避开,却被冷夜一把按住,一个漂亮的翻身,瞬间将离兮反压在身下,离兮还未反应过来,绿色的眸子中倒映着的俊脸越来越近,冷夜一手禁锢住离兮的双手,一手捏紧下巴,确保离兮再无反抗之机时,落吻。轻轻摩撕着唇,用力迫使离兮敞开齿贝,毫不留情得探入,完全不顾身下人的怒目而视,发疯似得攻城掠地,好似要将身下之人揉进自己的怀中,至此好好疼惜……
“宫主,悠凝宫到了!”清风恭敬得回禀,将车帘轻掀,准备迎冷夜下马车。帘只掀到一半,清风却被眼前的场景吓得目瞪口呆。原本跪了一地的迎接侍女惊慌着低头,为首的红衣女子怔怔得看着马车,犹自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幕。她高高在上的宫主,那个从未流露过多感情的宫主,此时却身心俱醉得紧拥着一人,那般心满意足,那般欣喜若狂,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幸福之色……然后自己原本引以为傲的幸福顷刻全数倒塌,心中的苦楚刹那间埋没了心田……
“若初前来迎接宫主凯旋而归,恭迎宫主回宫。”忍着自心中流淌出来的泪,向马车又走近了些。她不甘,不甘呐……
木离兮在听到“若初”二字时忽然一愕,不解得望着冷夜,原本已经认命稍稍安分的身子又开始反抗。
冷夜苦笑,他的离兮还真是倔强,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一路又抱又吻,自己早就无法自持,若不是这马车太过简陋,怕是早就控制不住要了他。他的兮儿难道不懂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到时候自己真的控制不住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受苦的可是他自己,为什么他的兮儿就不明白这个道理呢?不理会离兮困惑的表情,趁着他失神,一把将他横抱起,屈身下了马车。
离兮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出了马车,更糟糕的是还被冷夜像女子一般抱在怀里,本就懊恼,这下更是火上浇油,刚刚要发作,却见一红衣女子屈膝跪地,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回望女子,离兮也就同样惊愕。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相像的两人……除了眼眸的颜色不同,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红衣女子更为妖娆媚惑,而离兮则清尘出俗,俊秀非凡。一个媚如丝,妖如蝶,惑人心醉;一个清如冰,洁如玉,清人心田。两个绝世美人这样对视,倒是落花满地鸟惊飞。众人的眼神从若初身上转向木离兮,再从木离兮身上转向若初,个个惊艳,同时为着两人的五官相似而震惊……
只有冷夜,一直盯着木离兮,看着他漂亮的绿眸一瞬间变化出的万千神态,惊讶,不解,困惑,迷乱……然后慢慢的转化成悲伤,无奈,伤感……一时间就这样意乱情迷,只知道凝视着离兮,不知所措……
漫长的沉默,迷乱……红衣女子痛苦的撇开头,作揖,再次靠口“若初恭迎宫主回宫……”。
冷夜恍惚回神,轻轻得在离兮额上落了个吻,温声道“兮儿我们到了,你终究还是属于我冷夜的,永生永世……”说完,大步离开,至始至终未看红衣女子一眼。
离兮七魂六魄早已飞散,只是紧紧得盯着红衣女子,久久不肯离眼……
无处可逃
无处可逃
来不及容离兮多想,冷夜早已大步迈入了宫门。倚山而建,山泉倾泻,鸟语花香,树林茂盛,隐约之下,屋宇齐密,白屋黑瓦,竟透着一股浓厚的江南之味,更甚之,倒有几份渐入仙境的错觉。这是离兮始料不及的,悠凝宫乃是邪教之首,在江湖中,手段残忍,杀人如麻,所到之处皆是令人闻风丧胆,腥风血雨。哪能料到,这样一个占满鲜血的门派竟然坐落在如此幽雅宁静之地……
冷夜满意的看着离兮的反应,和心中猜想的简直一模一样,“兮儿,喜欢这里吗?比起少林那仙雾缭绕的竹林,我悠凝宫怕是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吧!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可好?”温柔的声音到后面竟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自己孤独了这么多年,饶是身处如此仙境,也抹灭不了如影随形的寂寞。可是如今他心心念念欲夺到之人已在怀中,忽然有些安然之态,就这样拥着他,平静的在宫中度日,陪他看尽这万千世界,再不理会江湖恩怨,那一瞬忽然明白了古人所说的“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只是只是……真的到达了顶端,又如何能轻言放弃呢……
离兮眉一挑,想要推开冷夜,让他将自己放下来,岂料他无意中冒出了这样一句话,住一辈子……巴不得现在就离开,越远越好……“宫主说笑了,离兮何德何能,还请宫主早日送离兮回木琉山庄,免得二老为自己挂心。”正说着,容不得离兮反抗,冷夜已经拥着他上了一软轿。本想步行,因为怕离兮的身体受不了,故此安排。
冷夜丝毫不为离兮的话所动,顾自微笑,“兮儿还真是个搞不请状况的人,二老?兮儿的家不是在我悠凝宫吗?”
离兮微颤,禁不住身体微抖,这一直是他的死穴,这冷夜竟运用自如,摆明了早已将他看透……“我爹呢??”转身拉住冷夜近在眼前的衣襟,冷夜如愿以尝得见着了离兮惊慌失措的表情。
“兮儿,你怎么不问问方才那女子为何长得和你有八分相似?”冷夜揉着离兮柔软的长发,慢悠悠道。
一针见血,正刺离兮心膛。刚想开口,冷夜趁机吻住双唇,就着他方才微开的姿势,一路畅通无阻,舌尖环绕,细细吮吸,正得意的欣赏着绿色眸子中源源不断流淌出的惊愕,迷惘,无奈……冷不防一阵巨疼从舌尖急速传来,随即一丝铁锈味散漫开来,充满了每个味蕾。
离兮喘息着,唇边了还残留着冷夜的血,嘴角却邪邪的弯出一丝冷笑,媚眼如丝,却是让人一见生寒。“宫主请自重,若是再这样,离兮便只有咬舌自尽了。”
冷夜微怒,但一听离兮要咬舌自尽,原本刚燃起的怒火瞬间被扑灭,擦尽残血,小心翼翼的看着离兮,生怕他一激动真的会做傻事,急中生智,将自己的担心掩饰的天衣无缝,温声道,“兮儿那女子……”
离兮一听闻,抬头紧张得盯着冷夜,生怕一个闪失,错过了冷夜的话。冷夜见着这样的离兮顿时忍俊不禁,温和一笑,凑到离兮耳边,“你若是表现好了,我定会告知你,如果让我极为满意,说不定连勿潇兮我同样会让你见……”
离兮眼中先是闪过一丝失望,待听到勿潇兮三个字时,绿色的眸子立时散发出淡淡的幽光,带着复杂的感情望了冷夜一眼,随后紧抿双唇,似是要咬出血来。过了好久,淡淡开口,“怎样算是表现好,怎样又能让你极为满意?”
冷夜见奸计得逞,忍着放声大笑的冲动,将离兮抱至自己的腿上,“以后不要忤逆我,至于具体如何做,就要看兮儿自己了。”双手用紧了力道,轻轻摩挲着身前愈来愈僵硬的人儿,莫名的心疼,本不想强迫他,想看着他在自己的怀里真心的流露出真心的笑来,可是可是……他是这样倔强,即使身寄他人,也不肯低头……若是不用些威胁手段,要如何呢……
不一会儿,软轿缓缓停下,离兮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轿,本不需要这两个丫鬟动手,但是他怕万一自己拒绝了,冷夜又会找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碰自己……果然冷夜一出轿就辞退了那两名绿衫丫鬟,亲自接过手,扶住了离兮,离兮蹙眉,但又不好发作,只好由着冷夜,随着一名丫鬟,进了一扇木门。不经意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两个绿衫丫鬟,两人原本正不停偷看着离兮,慌忙低头,两颊绯红。
亭台水榭,小桥流水,山泉缓泻,芭蕉掩屋,睡莲静浮,群花争艳,原来这木门后又是另一番天地,细细一看才发现这场景竟似整个悠凝宫的缩小版,只是因为是建在水上,屋子由竹子代替了砖瓦,倒给人添了无限清凉感,的确很适合在夏天居住……
冷夜见离兮眼中略略带着一丝欣喜,心中也稍宽慰,费尽心思布置,只为了搏美人一笑……带着些雀跃,领着离兮进了主室,白纱绿竹,凉风微拂,床幔飞扬,屋中视眼开阔,布置却极为简雅。冷夜得意一笑,这才是精华所在,他的兮儿犹如下凡仙人,在木琉山庄更是享尽了人间荣华富贵,那些富丽堂皇根本入不了他的眼,那么自己就反其道而行,给兮儿真正想要的……
离兮的心中不是没有震撼的,若站在眼前的人不是冷夜,那定是个难得一见的知己。相见只有数面,他却能看透自己,这是怎样可怕的敌人……思及此,骤然不寒而栗。
冷夜见着离兮忽然僵硬,以为他是在为伊静的事担心,轻声宽慰道,“放心,郡主的解药,我马上派人送去,你不用担心,我绝不食言。”
离兮错愕,伊静……“你把伊静怎么了?她是无辜的啊!”回身拽住冷夜,身子开始变的无力,为什么事情比自己预想中还要不堪……自己到底要对不起多少人……做多少孽……心中原本对冷夜稍稍生起的好感顿时散的无影无踪……
“没什么,贱命一条而已,本宫只不过给木琉山庄一个小马威而已。”冷冷的口气,心中郁结,怎么人人都比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高!
“你……我也是贱名一条,宫主且放我回去,免得这贱命玷污了你的圣宫。”
“这天下,除了你,其他人在本宫眼中皆如草芥。”说完,硬将离兮按在床上,转身从彩绘木柜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看了离兮一眼,对方果然惊讶不已,冷夜笑言,“你需要休息,我自知你软硬不吃,只好用这一手了,这安神药和你以前用的一模一样,不用担心。”将木盒轻放在枕边,一股奇香瞬间飘至整个房间。獄
离兮趁着神智还没完全昏迷,狠狠的将紫檀木盒扔向冷夜,冷夜微恻身,伸手稳稳接住,将紫檀木盒远远的放在了桌上,“兮儿,别试图反抗,这样于你无益。”
看着离兮软软倒在床榻上,冷夜才安心的为他掩好被子,出门,轻声的对门口的侍从吩咐道,“将玄中请来,从今日开始,给我看好屋中的人,他要是少了根头发,你们全死。”
几个侍从个个面露惊慌,低头轻声道,“是。”
同根相煎
同根相煎
玄中应召推门而入时,惊讶在脸上一扫而过,在见着冷夜时,已恢复了平日的淡然,“宫主。”
冷夜正全神贯注的凝视着离兮的睡颜,一声宫主,倒让他神游天外的思绪瞬间回归灵体。轻声咳嗽,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怎么不止一次的为床上人失魂落魄呢……“玄中,来的真及时,替本宫看看他的病情。”说着,退至后面,向玄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这怪医他向来甚是尊重。
玄中上前为离兮把脉,刚触及脉搏,便震惊得回望冷夜。“宫主,他的体内为何会有如此深厚的真气流转?”
冷夜听了玄中的话,并未露出多大的惊愕,无奈一笑,“我从竹林将他带回之时,已是这般。”
“竹林?可有遇到高人?”
“一位长须白眉的老者,我只与他谈过话,便知他内力远在我之上。”
“那位老者现在身处何处,宫主?”
“死了,我设计让那老者误以为我们离开了,给他下了毒,折回之时他已死了……”
“宫主,您虽武功盖世,但毕竟涉世未深,依属下愚见,那老者乃是当年武林三大神秘高手之一的闲居老人,因他生性淡薄,向来不理会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因此鲜为人知。”
冷夜端着茶的右手微微一颤,“你说的是那位“春日临风醉,秋宵对月吟,舞闲阶碎影筛金”的闲居老人。”想不到是这样厉害的人物,冷夜心中苦笑,自己竟然这样贸然前去,如若没有鬼面骷髅相助,鹿死谁手,尚未知,毕竟闲居老人高深莫测,江湖中至今尚且无人知晓他到底擅长何种武功……
“正是……”
“那兮儿体内的真气想必也是闲居老人临时前传授,玄中,你知我心,我不想兮儿有任何反抗之力.”冷夜冷冷道。
“宫主,倘若将真气引渡出来,离兮公子怕是有生命危险,他幼年时受了极重的内伤,本就需要高人时刻渡真气为他续命,如今这深厚的内力正好压制了体内蠢蠢欲动的内伤,宫主,望您开恩,为离兮公子深虑。”
冷夜一听能为离兮保命,原本脸上的阴狠立时缓解了几分,“玄中,药理上可有方法,封了兮儿的内力,让他无法施展,若是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属下正是此意,此事宫主请放心,属下这就告退,离兮公子所用之药,属下会亲自送来。”意味深长得看了躺在床上的离兮一眼,转身出了屋。心中如喝了百味酒,全然不知其中滋味,想起了宫中的另一个男子,如若他知道他甘愿牺牲自己而为他此生最爱之人换来的安乐如今还是被人狠狠摧毁,他会是怎样的声嘶力竭……远远的望了一眼山腰处连绵不绝的屋宇,深深的叹了口气……
冷夜从玄中走后便一直盯着离兮兀自出神,将离兮光明正大的夺来,本就意味着已经向木琉山庄,御剑山庄公然发起了挑战,御剑山庄原本就为着勿潇兮之事对悠凝宫虎视眈眈,只是一直碍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勿潇兮被困在此。而如今,自己杀了闲居老人,抢了木离兮,于公于私,那些正派人士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木琉山庄,御剑山庄在武林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若是联合其他门派上门来要人,那自己的大业免不了功亏一篑,如今还未到时机,对于那些武林正派只能忍,不能激……思及此,随手盖合了身边的紫檀锦盒,悄然无声的出了门。却将随行的大护法清风留了下来,将涉及离兮之事一一仔细的叮嘱。
冷夜刚走不久,一袭红衣从层层芭蕉叶下缓缓踱步而出,清风只能把手在大门之外,这里面根本近不了身,宫主当真是在乎屋中之人,连让其他男人瞧一眼的机会都不给,更别提这里近身伺候的侍女,个个都是聋子哑巴……冷冷一笑,宫主难得的痴情,怕就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看来这屋中之人对宫主便犹如这无情的流水,人在怀,心却不在,怎么样倔强的一个人,竟逼的宫主用这样的手段强迫他依赖自己,爱上自己……不经意挑眉,美目流转,心中的醋意源源不断的从心田泛滥而出,嫉妒得让人发狂……
运用轻柔的轻功破窗而入,从窗口灌入的丝丝凉风调皮得吹乱了床上人散落在枕边的青丝,幽黑的发丝更衬得肤如凝脂,那种长久不见阳光的虚弱苍白让人心生怜爱,双眼狭长,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放投下一片阴影……若初心中暗自感叹,的确和自己好象,不过两人的美却是截然相反的,自己是被世俗玷污的妖娆,而眼前的人,就好似被人长久呵护的绝世翡翠,在他身上看不出凡人的影子,那种清绝出尘忍不住让人膜拜,同样更忍不住让人摧毁,看着所谓的仙人在自己的身下流露出人间的七情六欲,的确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他如此惹宫主疼爱,心中渐渐绝望,自己果然比不过他……不由自主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她明白……那里才是他最美,最独特的地方,撇开他的眼睛,自己便已经落他一大截,如果再加上眼睛,自己果然是一败徒地……
手缓缓下移至颈,自己只要那样一动手,床上的人从此变再也不会威胁到自己,明明是自己先被宫主看上,为什么自己苦苦争来的一切,眼前之人不费炊灰之力,就将其全部夺走,宫主爱的是若初我,而你只是个比我好的替代品,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你这个狐狸精,去死去死……加重了力道,红衣女子毫不犹豫动手掐了下去……只要你死,一切就恢复原状了,别怪我别怪我……
“咳……”离兮只觉得有双冰冷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处越勒越紧,本以为那只是梦,费力睁眼,模糊的看见一团刺眼的鲜红,来不及看清,呼吸已成困难,“你……咳……”
“去死,你去死……”若初双眼都似要崩出火花来,嘴角因为嗜血的兴奋而露出了艳丽至极的笑容。
“若初姑娘,我劝你别碰他,不然死你一百个,怕也抵不了宫主心中的怒火!”淡漠的口气透着不易察觉的担忧,双手却一刻不停,在若初还未反应之时,点了她的穴,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推到一边,迅速将一粒红色药丸喂入离兮口中。
情事所困
情事所困
若初斜眼,狠狠得瞪着玄中,她差一点得手,只因这个怪医的忽然闯入,心中恨意沸腾,这次失手,以后怕是再有没有这般机会了……
玄中稳住离兮,待确定他安然无恙之时,方才松了一口气,回望一直怒目而视的若初,顿生厌恶,怎生有如此狠毒的女人,一想到她不久前的恶行,不自觉握紧了拳。兀自推开门,将若初拖了出去,自食恶果,怨不得旁人。
回屋小心翼翼的从药箱中拿出为离兮亲自准备的药,转身却见离兮一脸错愕得盯着自己,略微尴尬一笑,“公子请用药。”伸手递上了药。
“我记得你,我七岁那年,你来木琉山庄为我诊治,我道奇怪,为何冷夜手中有定神香,原来你是他的人……”离兮垂眉,整个人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忧伤,“这次又准备拿什么药控制我,恩?”身体开始颤抖,太多的身不由己,让离兮突然发现,这里似乎成了他逃不出的牢笼,第一次那么深深的痛恨自己的无能……
玄中无奈的摇头,这样的离兮让他想起了相似的另一人,当年他初到宫中时,那个淡雅的人也是这般对他说,“这次又准备拿什么药控制我,恩?”同样的口气,同样的感伤,相隔近十三年,再一次听闻时,排山倒海的痛苦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对不起,这药于你身体无害,公子可放心。”
“无害?我如今凭什么相信你们?”重重打翻白瓷碗,身体无力滩倒在床上,迷惘了的双眼渐渐蒙上水雾,身体开始莫名燥热,双颊泛红,眼如秋波暗送,无形中勾人心魂,离兮心中暗叹不好,今日正好是十香摄魂散发作的第五天,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身旁的锦被扔向玄中,“你……出去,我……”
玄中见着离兮瞬间散发出来的妖媚,当场惊呆,一时不知所措,心中,眼中俱是相似的身影,不由自主上前。
离兮刚想反抗,玄中已经将他压在了床上,动弹不得,只见他口中不停喃喃自语,好一会才弄清,那竟是“潇兮”二字,玄中并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轻轻的抚着离兮,不住颤抖。离兮不无惊讶,这个人这样深爱着爹,竟将碰触都当成了一种伤害,那是要怎样的怜惜,思及此,渐渐放弃反抗,身体的燥热一波接着一波,源源不断,好似要将他推向欲望的火炉,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倒惹的对方一阵手忙脚乱,趁着神志尚自有些清醒,艰难开口,“为何不带我离开,我被困在此这么多年,生不如死,为什么……”
“潇兮你醒了,醒了,这么多年,你终愿醒了!!”玄中满足得拥紧了离兮,嘴角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离兮紧紧拽住床柱,难道爹这么多年来一直昏迷??身心俱痛,“我……在……哪……?”
玄中宠溺的看着离兮,“你昏迷了这么久自然不知道这是何处,这是前宫主的寝殿。”
离兮硬撑着痛苦一笑,将身子迫不得已的往玄中怀里靠,紧要关头必须保持清醒,双手攀上了玄中的颈,以减轻身体中似火的欲望。“带……我出去,可好?”
玄中为着离兮的主动心花怒放,带着一丝胆怯,行为更放肆了些,但口气却是极为无奈,“潇兮,红血散的解药,我这么多年来始终无法看破,恕我无能……”
“红血散……呵,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用这样的药控制我爹,呵,呵……”冷笑着,无情的推开玄中,身子软软的毫无力气,挣扎着下床,腿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玄中忙上前搀扶,不料离兮将一杯茶水毫不留情的泼在了玄中脸上。“趁……现在,出去……”扶住桌沿,暴露在衣外的白瓷肌肤早已染上了动人的红霞,额头不断沁出的汗水顺着脸颊缓流,绿色的眸子说不说的醉人心田,抵制不住颤抖着的身体说明他的忍耐已经至极限了……
玄中此刻才全数清醒,为着自己的错认,为着自己的冲动,羞愧难当,自己方才竟然被他的双眼迷惑,完全丧失了自己,懊恼的捶桌,“公子,可否让在下替你把脉,以当赎罪……”
离兮双眼迷离的望着他,完全失去了焦距,轻点头,这样的情况只有信他一次。
“公子可是中了五毒教的十香摄魂散?”
“恩……”
“可否等在下一会,我去拿解药。”说完将离兮扶到床上,转身回了自己的医馆。
离兮只觉得度时如年,拽紧了锦被,轻颤着缩紧了自己,移向床角,他从未如此无奈难堪,身不由己也就罢了,还要被情事折磨。正暗自伤感中,门突然开了。欣喜若狂的望向门口,却被来人惊得忘记了言语,只晓得呆呆注视……
衣衫凌乱,肌肤红晕,媚眼迷离,半开半合,薄唇轻启,整个房间充斥着撩人心乱的春香,冷夜高大的身体因着兴奋,也显得微抖,当真是春色盎然,“兮儿,天不负我,为何每一次见你,你总会为我带来无限惊喜呢?”快步上前,拥起了无力趴在床上的离兮,轻解腰带,原本就早已迫不及待,只是碍着离兮不好施展,今日如此良机,实乃天赐,怎能轻易错过。
离兮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随后一个冰凉的身体将自己拥进了怀,一时间清凉无比,本能得靠了上去,那欲火早已将他燃烧透彻,轻攀住了冷夜,意识一片模糊……
冷夜凝视了近在眼前的诱人春色,细细的吻遍了离兮的整个身子,说实话,他早已欲火难忍,可是从心底里泛出来的爱意深深的盖过了难以自持的欲望,有一种人,他能让你时刻在徘徊在欲火的边缘,可是同样,让你不忍亲自伤害他,只想将他揉进骨子里,让他成为自己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
玄中急急赶来时,却被清风拦在了门外“先生,宫主正在屋中陪伴离兮公子,望先生莫去打扰。”
“宫主来了??”玄中因着担忧,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原本的淡然镇定一扫而空。
“哼,这天下的男人莫不成都为那离兮疯狂了不成!”一个突兀的女声毫无防备灌入耳中。
玄中转头,果不其然,若初婷袅而立,凤眼上挑,不屑的看着玄中。
“若初姑娘还是顾好自个比较好,你擅自闯入此地,该当何罪,宫主自会处罚。”来不及容玄中出言,清风冷然的口气猛然划过耳际。
若初身子一僵,原本的张扬跋扈立时减了一半,全然没有方才的势气逼人,乖巧的低眼,双手捏紧,将手放在了腹前,显露了她心中满溢的担忧。
玄中突然心中闪过一丝怜惜,毕竟只是个平常女子,争宠也是自然,敢问世间哪个女子在见到心爱之人爱上他人时依旧冷静自如,毫无嫉妒之意,想到此,原本打算告发她的念头也消失殆尽……
离兮应着药力,意思一片混沌,冷夜的吻成了他的救赎,一点点抚平身体中燃烧的熊熊烈火……
冷夜为着离兮难得的温顺主动,心喜不已,运用巧力将离兮的身子翻转,修长的手指从脸颊缓慢游离而下,至胸前时,恶作剧般轻捏樱红,身下人果然难耐的轻哼出了声,满足一笑,仿佛还嫌不够般,将唇紧贴而上,用舌尖细细饶圈,用味蕾轻柔的摩挲,身下人更是无法自拔,双手紧紧的拥住了冷夜,脸上难掩的情色之意……
“兮儿,要我怎样做?”冷夜突然停下了手,坏笑的望着离兮。
“恩……我……你……”连话语都早已断断续续,勉强抬眼,想要看清眼前之人,可是厚厚的水雾严重迷离了双眼,遮挡了视线。
然后然后……双方任性僵持,离兮原本眼前厚厚的浓雾忽然垂落,顺着眼角没入发迹。冷夜一时茫然,看着晶莹的液体如雨滴般滴落,一滴滴刺入心田,就好似在伤口处撒上了一把盐,疼痛难忍……慌忙吻上了眼角,想要止住那冒出令人心疼液体的泪腺。
“兮儿,别哭……听话别哭……”右手轻拍离兮脊背,左手丝毫不敢怠慢,缓慢的下移至小腹,用了点力揉着小腹转圈,效果极佳,怀中的人果然止住了泪水,紧闭着双眼,享受般微扬着头,如瀑的黑丝庆泻而下,缠住了拍背的右手。当真如此诱人,冷夜的双眼中满是离兮媚惑的绝世容颜,如果说自己方才还能容忍如火的欲望挑逗离兮,那如今真的可以说是忍无可忍,一咬牙,将离兮抱起,跨坐在自己腿上,左手向离兮身后移动,肌肤细滑如锦,离兮原本还沉浸在享受中,冷不防从后庭传来了一阵刺痛,混沌的神志立时清醒了几分,睁眼望向身后,却见冷夜伸入自己体内的手指已经耐不住欲望开始缓慢移动。七魂六魄都差点被吓飞,猛然奋起反抗,“冷……夜……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兮儿这种状况你还看不出来我们在做什么么?”说话间,又进入了一跟手指。
离兮忍不住颤抖,莫名其妙的被人拿手指捅入后庭,哪个正常男人不难受……想要从冷夜身上站起身来,却被对方早已发现了自己的动机,一把按了下来,原本抽动着的手指更是硬生生的进入了几分。“兮儿别动,现在先适应一下,免得等会更疼,慢慢习惯就好!”
“习惯???宫主说……得轻松,啊……”冷夜狠狠堵上了离兮反抗的话语,为了防止他不停反抗,又进入了一根手指,不住摩擦内壁。他的兮儿倔强的很,若不先让他尝点苦头,怕是到明天早上,自己也完不成心愿……
离兮早已疼的皱紧眉头,身子被冷夜禁锢住,动不了丝毫,唯一自由的双唇如今也被霸道的夺去了呼吸。羞愧的无地自容,自己竟然被一个同性抱在怀里做这样肮脏的事,气的要疯了……
过了好一会,冷夜满意的看着滩倒在床上彻底无力的离兮,起身从柜中拿出一盒膏药,随即又迅速上了床,用指腹抹了一把药,探入离兮后庭。离兮根本无力气反抗,懒散的回头
瞪着冷夜,绿眸中散发着幽幽亮光,说不出的动人。惹的冷夜不禁加重了力道。
“呜……疼……”微微缩紧了身,内壁随之收缩,冷夜两眼放光,再有忍不住,扳开臀瓣,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久忍的欲望深深的刺了进去。
“啊……”离兮只觉得有一柄锋利的刀刃刺入自己体内,痛疼随之席卷而来,将自己尚处于浑愕的意志一下全部疼醒。想要拒绝,却根本动不了身,泪像是止不住般蜂拥而出,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待遇,羞辱,疼痛,无奈占满了心膛,只觉得的自己是在受刑,忍受这世间最残忍不堪的酷刑……去死好不好,像自己这样窝囊的活着有何意义,任人凌辱,今天被当成女子在他人胯下被迫承欢,明天呢……又有什么等着自己,如此长长久久的折磨何时才能走到尽头……
冷夜开始律动,离兮只觉得全身都要被那股羞辱的疼痛淹没,身体无力的任人摆布,厌恶得瞪了一眼冷夜,却瞧见对方也紧紧的凝视着自己,然后离兮的眉皱得更紧,谁也别想试图得到,控制我,谁也别想……嘴角上斜,离兮冷笑的看着冷夜,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冷夜心知不好,却见离兮趁自己微失神,正要咬舌自尽,本能的出手,用自己的手指硬生生挡住了离兮的自残,十指连心,一阵钻心的疼痛。血顺着离兮嘴角缓流而下,冷夜顾不着自己的疼痛,先行点了离兮穴道,以防止他有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
“兮儿,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勿潇兮和若初为你陪葬,让你们一家人去地府团圆,可好?”控制不住的恼怒,和自己在一起就这么让他木离兮不舒服吗?如果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总之无论如何你木离兮都逃不出我冷夜的掌心。
离兮不防冷夜会出此言,一家人,一家人,难道那女子是自己的……心中满是绝望,他冷夜有的是威胁自己的资本,如何和他斗,难不成真要拉爹和她一起陪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冷夜见着离兮反抗之意渐渐消散,才解开他的穴道,将他抱起,胯坐在自己欲望上,“如此才是我的好兮儿。”说话间,同时放缓了速度,其实自己内心并不想这样威胁他,自己也是迫于无奈,看着他这般伤心,于心何忍……
离兮只觉得整个魂魄脱了壳,疼痛让他始终保持着清醒,眼神由原本的迷离渐渐恢复往日的淡静,你冷夜能凌辱的也只有我的身子而已,一副臭皮囊,呵……呵……仅此而已,仅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汗,早上爬起来写的,晕
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
冷夜满足得从离兮体内全身而退时,已是日落西山,日近黄昏。离兮在高潮未到来之时,已处于昏厥状态,冷夜本因着心疼,欲就此罢手,奈何身不由己,下半身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只晓得在离兮体内驰骋,将禁欲发泄殆尽。
轻柔得将离兮安放在温床上,盖好薄被,心疼得看着他昏迷中尤自紧皱的眉头,缓缓的凑了上去用吻轻摩,想要抚平那随之皱起的细纹,他的兮儿应该是这个世上最有资格拥有幸福的人,木琉山庄何德何能能拥有他十三年,一想到此,原本心存的愧疚内疚尽数释然,这世上只有自己配拥有他,抢他又何错之有……
起身穿戴衣物,眼角无意间瞥见了床板边的碎瓷,一阵疑惑,自己清楚的记得方才并没有打碎瓷器,恍然大悟,回头凝望离兮,轻击掌,不一会便有两名青衫女子毕恭毕敬跪在门外,听令吩咐。
命人抬来木桶和热水,轻手轻脚得将离兮抱至卧室隔间,亲自为他清洗身子,冷夜丝毫不觉不妥,仿佛这一切天经地义。藍
扳开臀瓣,里面早已红肿不堪,幸在自己先前用了秘药润滑扩充,只是稍稍有些开裂,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手指轻按后庭,红白相容的液体顺势流出,来回几次,待确定再无时,用浸过热水的白巾仔细拭净。因着疼痛,昏迷中的离兮反射性的缩紧了身,发出了小声的嘀咕声,冷夜放轻了动作,抹了药,缓缓探入离兮体内,轻旋手指,将药涂抹在了内壁上。离兮这才勉强睁眼,迷糊中望见冷夜又将手指探入自己后庭,立时轻颤,以为他又要继续折磨自己……冷夜也察觉到了离兮突变的反应,起身在他额头上印了个吻,拍着离兮后背哄道,“放心睡,我只是给你抹药,不然会痛好几天。”
离兮半开着眼望着他,好一会,像是确定他真的无心再行那事时,才无力合眼。他是真的累了,即使冷夜再想要,他也无能力反抗,先前是这样,如今这般更是不在话下。只是人在绝望的边缘仍会想着逃脱的希望,哪怕极为渺小,他离兮也要搏一搏……
趁着离兮安睡,冷夜才有时间离开他去办其他事。回到自己的宫中,派人将玄中请来,问完离兮的情况,才得知离兮是因为十香摄魂散发作才会如此失常,心中顿时闪过一阵失望,虽然要了他,可是这是建在十香摄魂散的基础之上,对于冷夜的自尊心而言,无疑是极大的侮辱。愤怒着吩咐玄中将解药择日送来,心中仍是不解恨,如果离兮药力发作,而在场的人不是他冷夜,那该如何是好……霍然杀心四起,若是有人敢碰他,定当杀无赦……当得知离兮将药当场推翻时,冷夜莞尔,想不到离兮也会愤怒,更想不到他会动手,想不到他的离兮不是只猫,而是只虎……自己爱的人果然是天下无双的绝世佳人……顿时心情尚佳得嘱咐玄中将药重新送来,脸上是掩饰不了的璀璨笑容。
玄中呆呆的看着冷夜脸上瞬息万变的神情,自从他继承宫主之位始从未见冷夜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他不是不笑,而是时常面无表情的冷笑,淡淡的讽刺着江湖的愚昧,这样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因为谁也猜想不到,冷夜笑过以后,江湖中哪个门派又要遭受灭门之灾,这似乎都成了江湖人暗地里不约而同的定理……
冷夜见着玄中目瞪口呆的样子,笑容更深,打趣道,“若是让江湖人见着了先生您这模样,怕是要失望了多少妇孺小姐。”
玄中这下更是呆得辨不清东南西北,用手重捶额,待发现这不是梦时,才尴尬一笑,“属下好久没见宫主如此好心情了,不免有些不习惯。”
“好久?那托离兮的福,今后你们极少能见到我凶残的样子了。”说完,朝着玄中坏坏一笑。
玄中微掐人中,犹豫了一下,缓慢开口,“宫主,属下有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今天本宫心情好,万事好商量。”
玄中这才面露安心之色,思量了一会道“如今宫主会如何处置若初姑娘。”
“若初?你不提我倒是都给忘了,今日她私闯禁地,本应逐出悠凝宫,但是她尚且于我有用,也好在她还有脑子,没有伤害离兮,不然她十个脑袋也不够我砍。这次就从轻处罚,让她打哪来回哪去吧!”
玄中身子一僵,好在自己先探了口风,若是将若初欲杀害离兮之事禀告宫主,那今日岂不是又要残害了一条性命,她虽有错,但毕竟是个弱女子,罪不致死。“宫主英明!”
冷夜挥挥手,示意玄中可以退下,命人唤来了清风。
正为着密探来报的信件发愁时,清风应门而入,行礼,沉默得立在一旁。
将信件隔空递于清风,“清风此事你如何看待?
“宫主,想不到他们行事如此迅速,短短几日便召集了这么多门派。”
“哼,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也不过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人而已,云淡那边如何了。”
“失去了联络,若是没有猜错,怕是被俘了。”
冷夜挑了挑眉,“清风依你之见,悠凝宫现如今实力能否于之对决?”
“属下不敢确定,悠凝宫历经大劫,元气大伤,这些年多亏宫主治理有方,方可成为武林第一门派,但此次带头的是御剑山庄和木琉山庄,属下怕两败俱伤之时,有小人趁虚而入,占鱼翁之利。”
“恩,本宫顾虑的就是这个,若是等仇家找上门来,不如先行出手,御剑山庄和木琉山庄的致命弱点如今在本宫手中,引王离阵,再行下手,本宫就不相信还有人能斗得过本宫。”
“宫主的意思是……”
“清风,想尽一切办法务必打探到云淡的下落!”
“是!”
望着清风离去的背影,冷夜一口饮尽古藤杯中的百草酒,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哎,好几天没吃饭了,家里买不起米,不是说社会主义共同富裕吗?怎么越过越凄凉,现如今口袋里1块三毛钱,家里米缸空空,这日子还是人过的么……
以身试险
以身试险
屋子外跪了一地绿衣女子,为首的两名蓝衫女子垂首,银鞭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让人不敢只视。蓝衣女子上前叩门,“木公子,宫主有令,伺候公子用药,若是公子执意如此,奴婢只有冒犯了……”看着屋内沉寂如旧,蓝衣女子望了身后的众人一眼,接过漆花托盘,用手试了下青花白瓷碗沿,不热不凉,恰到好处,待一切确定无误,轻手推门而入。
散落竹榻的青丝顺着沿边自然下垂,如同瀑布一般,白衣失了往日的光彩,胡乱的遮着身上凌乱的深迹,双手抱着膝,下巴抵在膝盖上,绿色的眸子迷惘得望着竹窗外,空洞迷离。
蓝衣女子见着离兮颇为意外,武林大会她是亲眼见过他的,那样的男人实乃天上有,人间无,清绝出尘,就如春之玉兰,夏之白莲,秋之雏菊,冬之腊梅,纯洁得让人不忍亵渎。可是这样一个男人不到几日便被折磨至此,心里骤然被重重得刺了下,生生得开始疼……
“木公子,请用药。”带着犹豫,将药移到了他面前,可对方依旧剪影如纸,丝毫未动。
“公子,宫主吩咐了,你不仅要日日按时用膳,且这药也同样须每日定时服用,不然……”看着离兮眼角瞬间沁出来的晶莹液体,蓝衣女子将即要出口的言语迅速的咽了下去。
苍白见骨的手指不稳得接过药碗,未看女子一眼,仰头将苦药一饮而尽,苦涩的滋味开始蔓延在味蕾之间,一点点占满了意志,无情得提醒自己如今还活着,那些苦难的折磨只是刚刚开始,无穷尽,无结束……开始不停冷笑,笑自己的肮脏,笑冷夜的愚昧,笑这无耻的人性……然后然后……在女子的注视下,嘴角开始淌血,血腥味弥漫齿间,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血,接下来,痛苦的咳嗽,将白巾染上了朵朵红梅,不变的是那依旧不住的冷笑,“药……我也用了……这下你们家……宫主不能再挑……刺了吧……”
蓝衣女子怔怔得看着他豁然倒下的身子,脑中全是那抹艳丽的冷笑,以及从颈边蔓延而下的吻痕,来不及伸手相扶,已听及头触竹榻声,大步上前揽起离兮,对着屋外大声喊道,“快去请玄中先生,木公子晕到了。”
只能听到屋外乱成一团的脚步声,女子用手绢轻拭离兮唇角,随后将离兮按放在竹榻之上,替离兮整好衣裳,盖住了令人羞愧的吻痕,屈手跪在竹榻边上,探了探鼻息,见着呼吸还算顺畅,安心的凝视着昏迷的离兮暗自出神。
离兮只是浅迷,自从竹林被劫至此,体内总有一股暖如春风的热流流淌身体每一处,无形之中缓解了自己从小的旧疾,不是不感到奇怪,只是羞辱占满了自己仅剩无几的思绪,闭着眼,只能感受到有人柔和的人形,那一刻,几乎是出于本能脱口而出,“伊静……对不起……”
女子拿着手绢的手停在半空,“公子,奴婢名叫寒兰。”
离兮恍如未闻,身体疲惫不堪,犹如千斤重石压在自己身上,缩了缩身,再次睡了过去。
玄中本在自己馆中调药,一听到离兮昏迷便火速赶来,他已有多日不见离兮,本就极为挂念,如今这一病,正好是个绝佳的机会。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可是待见到本人时,还是被惊的如遭晴天霹雳。将离兮从竹榻上抱至床上,自然遭到了不少抗议的目光,但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随说已是夏天,可离兮的身子冰冷如冰窟,明明是发烧的迹象……忍不住责问“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都发烧了,怎么就没人发现呢?怎么一大群人平日都在干些什么呢?”
寒兰本是悠凝宫圣女身边的护法之一,地位仅次云淡清风,即使在宫主面前都从未受过这等责备,今日却在怪医面前受了如此委屈,若是平常怕是早一鞭子过去了,无奈今日真的是自己大意了,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清风外出办事,宫主直接把两人召唤来伺候离兮,细细得叮嘱了一大堆细节,自己原本以为木离兮性情温和,定不会难对付到哪去,哪晓得所料之事一件未中,先是绝食,而后开始闭口不语,对着任何人任何事都是漠不关心,惹的宫主每日憋了一肚子到处找无辜之人发泄,最后开始见药就摔,目无表情的拿过药,让人以为他要用药,本是一阵欢喜,结果呢,自然是大失所望……
“寒兰有错,自会向宫主当面请罪,还请先生快些诊治公子。”
玄中看了寒兰一眼,见着她这般诚恳,多说无益,速速写了张药方,交给了寒兰,为着不放心,特意派了寒兰前去。
再找了些借口,无形中支开了其他侍女,玄中这才嘘了一口气,从袖口处摸出一个青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入离兮口中。掐人中,灌入醒神汤,这才把离兮硬从周公那拖了出来。以防外面有人偷听,玄中将所说的话都简单的写在了一张纸上。
“后天,你装病,我带你去个地方,这几日养好身子,毒已解,宽心。”瞧了离兮一眼,果见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一双修长的眼眨巴眨巴,难得一见的乖巧可人。
玄中怕再发生上次这样的事,赶忙转头,羞愧得低着头,离兮低沉沙哑的声音穿过耳膜,“去哪……”
赶紧捂住离兮的唇防止他再发出声来,见着玄中难得这样紧张,离兮颇为合作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但眼神依旧疑惑的望着玄中,用唇语道,“带我去哪?”
拿出离兮掩在被中的手,翻开掌心,勾画出了一个字。
离兮豁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凝视着玄中,连他都知道此去艰辛万苦,一旦被发现更是会掉脑袋,玄中如此明智之人怎么会已身犯险呢。
“公子,请保重身体。”玄中高声的对着门口喊到,随后用唇语又说了四个字“为了你爹!”
离兮紧握拳,颔首,眼泪再也止不住划落,那个字从手心传递至心田,久久无法淡去。
“爹……”
作者有话要说:
23点10分写好,23点16分断网,晕,有别字先别怪我哦,改了一下,今天再开夜工
最是无情
最是无情
青花瓷茶盏中漂游着上好的明前龙井,飘荡出的热气在空中遇冷凝结趁薄薄的水雾,朦胧了双眼,望着鲜嫩的茶叶,不知为何突然忆起了那双绿眸,珠光流溢,说不出,道不明得惊人心魂。得不到时只想着将他留在身边,得到后才发现自己要的并不是那么简单,要了他的身子,开始贪婪的掠夺他的心,人心呐,永远不知满足……唇角顿蕴笑意,那个人虽然冰冷如霜,可是那从眼底泛出来怯意暴露了他的害怕,每次都想着要好好疼惜他,却都是失败告终,一个倔强,一个暴躁,两人一旦对上,谁也不肯让谁,最后只能逼迫自己动用武力解决问题。想着想着笑意更深,那个人有时会突然很任性,带着一丝孩子气,挑刺激怒自己,将自己贬得一文不值,不是不生气的,只是更多的时候他的沉默更会让他忍无可忍,这样的斗嘴反而让自己觉得那是一种平凡的幸福。
“宫主,您已有两日未去猗竹苑了。”冷夜一愣,这才想起前日之事,本为着离兮有伤在身,数日忍耐,每夜抱着他却碰不得,那滋味着实不是人受的。可最让人寒心的是自己一番好意,对方不仅全然不知,还认为是理所当然,一咬牙,将原先疼惜他的念头抹得一干二净,再次强要了他。本打着如意算盘,想要给他点颜色,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结果那人从始至终紧皱眉,竟未呻吟一声,强忍着直到双唇血肉模糊。最后还是自己于心不忍,草草的解决了欲望,将他拥入了怀。那人破天荒的开了口,“萧然风雪意,可折不可辱。风霁竹已回,猗猗散青玉。”话一出口,听得自己一口气顿时提不上来,自己的温存,自己的怜惜,在他眼中不过是无穷无尽侮辱。只记得自己忍着满腔怒气摔门而去,喝了一夜酒,应了古人的话“夜里挑灯看剑”,第二天是再无心去看离兮,第一次将自己的心毫无防备的捧到一个人面前,结果却是伤痕累累,自幼独挡一面,大风大浪,尔虞我诈,江湖血腥,炼就了自己坚如磐石的心,可是这磐石却在他面前轰然如山倒……明明知道自己在强迫他,这样的行为犹如饮鸠止渴,却停不了,制不住……
“这两日他可好?”
寒月一滞,随后柔声道“听姐姐说,前夜感了风寒,昨日晕倒了,请了玄先生来瞧过了,现在想必安好。”
“感风寒?怎么不告知于我?”怒瞪了身后的蓝衣女子一眼,声音冷如寒冰。
“属下见宫主正在气头上,怕扰了宫主……”
“大胆,本宫当时是如何吩咐你们姐妹的,你们倒好,发生这样大的事情,难道想瞒天过海不成,昏倒了才发现他感染风寒,若是再让他有何差池,你们死不足惜。”
“属下该死。”
不再理会簌簌发抖的女子,顾自绕过了她,出了屋才发现天下起了细细的小雨,蒙蒙胧胧映得远处的猗竹苑宛如仙境,猗竹,猗竹,这二字本是离兮闲时无意中脱口而出,却被自己听着,素知离兮爱竹,故取名猗竹苑。不顾飘逸在身上的柔雨,匆匆夺步而出,寒月打着油纸伞赶来时,依稀只能见到暗蒙蒙的天空下,一身黑衣渐渐迷失在层层水帘中。
几乎是风尘仆仆的赶到猗竹苑,来不及调息,径直冲进了木门,却见寒兰恭谨得候在屋外,朦雨迷离了冷夜的双眼,让他看不清寒兰的表情。心莫名的开始狂跳,让人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寒月,离兮他……”
“宫主,属下有罪,未能尽职照顾好木公子。”
“兮儿他……”整个心瞬间紧绷。
“宫主,属下无能,公子今日旧疾发作,玄先生刚来瞧过,如今用了药,正安睡着呢。”
嘘了口气,稍稍宽了心,正要动手推门而入,却被寒兰喝止,“宫主,玄先生吩咐,木公子需要休息,如今还是莫去打扰的好……”说完不安的望了冷夜一眼,宫主的脾气向来高傲,更是没有人能将他拒之门外,自己的劝慰,怕是……
哪知冷夜毫不犹豫的伸回了手,担心的望了屋内几眼,然后开始细细的询问寒兰,他有按时用膳吗?吃药了吗?昨夜就寝得可好?生病了可有说难受?最后几乎是带着一丝羞涩道,可有提起我……那是第一次宫主在自己面前自称我,惊诧得无以言语。不忍心拂了冷夜的心,寒兰只是重重点头,“都有,都有……”
冷夜顿生笑靥,伸手挠了挠头,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像幼儿般不断的向屋内张望,最后连寒兰都不忍心再将他拒绝,轻作揖道“宫主你若是担心木公子,就进去瞧瞧吧。”
冷夜望了寒兰一眼,深吸了口气,凝思了好一会,才微微颔首。蹑手蹑脚的进了屋,活像个小贼,寒月哭笑不得,他们往日尊贵威严的宫主,到了木公子面前怎么竟成了这等模样,若是传出去,这江湖怕是没有几个人会深信吧,就连自己若不是亲眼所见,定万万不会信之。
正想着,却听见屋内掀桌子的磕碰声,随后是碗瓷破碎的清脆声,暴怒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猗竹苑上空,“木离兮人呢?恩?贱人,你又为何在此?木离兮呢??????????”
寒兰心中“砰”的一声,从未掩的空隙中望去,屋内坐在床上的人一身白衣,簌簌发抖,眼中的惊慌排山倒海蜂拥而出。“宫主,若初乃是被逼,若是宫主饶若初不死,若初定当告知木离兮下落……”
“被逼?和本宫谈条件,你认为你有资格吗?寒兰将她丢去毒窟,喂本宫的那群宝贝。”
“不要不要……宫主饶了若初,若初再也不敢了,宫主你若杀了我,被哥知道了他定当恨你一辈子,到时,他更不会爱上宫主,宫主何苦为了若初一条贱命,失了最想得到的东西呢。”若初两眼泪水迷离,拖着冷夜的衣摆急急道。她知道这一次冷夜是真的下了狠心想要除掉知道……
“哦?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将自己的兄长作为活命的砝码,你还真是卑鄙。”厌恶得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子,被刺中了心病,微微得泛出一层疼……
“谢宫主不杀之恩。”在宫中这么多年,察颜观色已成为活下去的一种技能,趁着冷夜未反悔之前,将话说出口……
“现在说吧,兮儿人呢?”声音略带着一丝疲惫,连寒兰都未发现离兮逃脱,这定是高人所为,一时半会很难下手,如今也就只能暂且饶了她……
“若初只听兄长说要去见一个人,是我们失散了多年的爹……”故意加重了兄长二字,无形中提醒着冷夜……
冷夜的剑眉骤然紧皱在一起,勃然大怒,“寒兰,随本宫速去静水阁……”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赶夜工,哎……
凶多吉少
凶多吉少
低垂着头,帽沿遮盖了双眼,一身小厮打扮的离兮紧紧跟随在玄中身后,由着几个白衣配剑女子领着,行走于参天古木遮阴下鹅软石铺砌而成的小路,伴随着潺潺水声成千上万的雨丝垂落,滴答在道旁猗猗青草之上,发出“咝咝”清脆声,草丛中若隐若现的霞草,成成片片蔓延了整条羊肠小路,悠凝宫依山而建,地势起伏不定,这一路行来离兮背后已经涔出了层层冷汗,虽然行程不远,但这样徒步尚是第一次,再者新伤加旧伤,难言之处透着火辣辣的疼。玄中也隐约得感觉到了离兮的异样,回望了他一眼,趁着他人不注意,从袖中掏出了一粒药丸,暗地里递给了离兮。用了药方觉得好了些,加快了脚步,随着众人翻过一座低丘,眼前豁然开朗,一宏瀑布从九天而降,隐身于一碧水湖中,激荡起浑圆的珍珠。碧水湖中央一座小岛上,白壁黑瓦屋宇静然而立,从上往下眺望,就如同碧绿翡翠盘中的精致糕点,娇小可人。四面环山,郁郁葱葱得阴暗树影倒影在湖中,衬的满湖纯白睡莲白皙无瑕,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美丽不可方物。
疑惑的看了玄中一眼,前者只是安定一笑,眼中亦是闪烁着点点亮光,然后心中好象有名叫欣喜东西爆散开来,沿着血液流动满身,产生了和这个雨天极为不符的心情。打着油伞的手开始轻颤,随着女子上了一艘乌蓬小舟,离兮的心情已经好至极点,他素来喜爱素雅之物,这小舟游荡在白莲丛中,犹如身处画镜,幽幽清香扑鼻而来,从四面八方将自己层层围住,他心心念念二十年之人如今离他愈来愈近,怎能不欣喜若狂……
玄中凝视着他,嘴角亦有洋溢着笑容,好一会,才转头盯着愈来愈近的小岛出神,眼角终是爬上了愁色……
靠了岸,才看清这小岛并非像自己想象那般小巧,起码可以建下二十座屋宇,一路而上,竟是满路的合欢,开阔的树冠,层层羽状复叶,粉红色绒花吐艳,行走其中,一片清幽……直直通到一扇木门,上方写了“静水阁”,领头女子轻推开门,门内自然又是别样的精致清雅。离兮微愕,这与其说是前宫主的寝宫,更不如是高人隐居之处……玄中轻拍离兮肩膀,在耳中低语,“前宫主特意为……所建。”离兮的双眼波光涟漪,微颔首。
进了屋,一名端庄老妇带着几名娇柔的年轻女子前来相迎,带着警惕得望着离兮,玄中淡定一笑,“清水嬷嬷,这是在下最是中意的徒弟,无妨。”
那名叫清水嬷嬷老妇慈祥一笑,“怜宫主已久候先生多时了。”
玄中行了告辞之礼,带着离兮进了里屋,离兮的身子不禁簌簌发抖,帽沿下的双眸发散了幽绿的亮光。玄中轻拍了拍他肩膀,以示让其放松,这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出了岔子,后果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万劫不复……
入眼一片华紫,紫金香炉中飘逸着缕缕白烟,集聚屋中的药香席卷而来,将自己的每个毛孔包围的水泄不通,因一时间无法适应,离兮捂着嘴小声的咳嗽。斜依在床畔的男子披散着长发,一双鹰般的双眼懒散的打量着来人,只那么一会,男子挑眉,嘴角露出了邪笑,似极了冷夜,离兮在心中暗想。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渐渐在屋中飘散,“玄中,替我看看兮儿,这几日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离兮这才壮着胆子,微抬头,透过余烟袅袅,只见男子垂眉,极为温和的凝望着床上之人,那样全神贯注,完全没有方才的凌然傲气,就如同这世界只余了床上那抹动人心弦的人影……
离兮的心不负重荷的怦怦乱跳,如拇指粗细的铁链紧紧的缠住了床上人的双腕,白衣上乌黑的发丝乖巧得紧贴着,仔细看,依稀能发现木梳滑过的痕迹。不见天日的苍白,岁月并未在他绝美的脸留下痕迹,只是磨平了他昔日无人能及的傲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孱弱的气质,沉睡了这么多年,即使每日用珍贵药品蒸熏泡澡,依旧改不了面色所透露出来的虚弱憔悴……
强忍住心底泛起来的怨恨,并未看冷怜一眼,跟随着玄中近了床,一双手突然横空而来,挡住了离兮向前的脚步,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耳畔,“本宫不想别的污秽男人靠近他,玄中的徒儿也不成。”
玄中回头担心的望着离兮,离兮低垂着头,双手紧握,身子因着怨恨和气愤不住颤抖。冷怜原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此时才注意到这小厮暴露在外的五官竟和勿潇兮有几分相似,只是双颊黝黑,不及潇兮的白皙。
“在本宫面前,怎生如此无理,还不快抬起头来看着本宫。”
离兮一时错愕,待在原地不知所措紧闭着双眼,只觉浑身无力……
“怜宫主,属下徒儿年幼无知,还请怜宫主谅解,饶了他这一回。”
冷怜并无任何反应,只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离兮,看了潇兮十三年,他的容貌即使化成灰烬,他也依旧认得,这小厮竟是越看越像,那神情根本不是害怕,倒更像是绵绵无尽的恨意。
“本宫让你抬起头来。”
“宫主还请……”
“玄中,一个徒弟而已,你又何故怕成这样?”
一语刺中要害,玄中只得哑口无言,绝望一点点蔓延开来,寒意深深袭来……
见离兮仍是毫无反应,冷怜用力捏紧离兮下巴,使力迫使离兮抬首,一把掀开碍眼的帽沿,只觉得触感柔滑如丝,然后捏着下巴的指腹上开始出现一层淡淡的碳黑色。冷怜讥笑,“睁开眼来……玄中这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离兮挣扎了几下,依旧闭着双眼,冷怜眼神复杂的望了玄中一眼,一把解开衣襟,里面果然肤如凝脂,和脸颊呈现鲜明对比,当即明白……
离兮只觉得颈边一凉,襟口被人生生扯开,反射性捂住襟口,睫毛如蝶翼扑闪扑闪,绿色的眸子暴露无疑,流淌出一波波慌张……
冷怜只觉得在艳阳高照之日猛遭晴天霹雳,恶狠狠得盯着那双绿眸,“孽种,孽种,今天既然你亲自送上门来,也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
死里逃生
死里逃生
那双冰冷的手游离在锁骨处,随后快速上移,一把掐住离兮项颈,收力几乎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离兮只觉得骤然一紧,身子离了地面,不停往下坠落,而颈边的双手遏止着落势,几乎要狠狠的将自己拉扯成两段。离兮痛苦得睁大了双眼,视线落在勿潇兮身上,本能得挣了几挣,好似徒劳得想要抓住什么。
“怜宫主,看在潇兮的份上,放过他,属下求你,求你了……”玄中拉扯着冷怜衣摆苦苦哀求道,医者本是救人圣者,至今他才知即使自己医术高明,有时亦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他人死去,潇兮他治不了,如今连离兮亦是如此,百无一用是书生,是书生呐……
冷怜双眼浴火,眼中住余了那双绿眸,毁坏他毁坏他,谁也抢不走他的潇兮,沈忆诗那贱女人亦不能,当年若不是她,潇兮早已认命待在自己身边……那个贱女人毁了自己,同样毁了潇兮,整整十三年,他就像一具尸体一般,无生无息,一开始他有些庆幸,潇兮终于肯认自己摆布,永远活在自己身旁,可日子久了,才知那是痛不欲生,没有言语的交流,没有内心的沟通,连潇兮的身体亦是毫无反应,自己所有的爱他一无所知,一无所知……
离兮已变的浑身乏力,这样死去也好,自己本欲求死,奈何冷夜事事威胁,那无尽的折磨也该有个尽头,如今更是见到了爹,死而无憾,呵,呵……
那样诡异的笑容就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绿色的眸子亦是成了墨绿色,泛着一层死灰,和着笑,活活生生的暗夜精灵……
“孽种,留你至今已是仁慈……”
“爹,请你手下留情,他是我的人,切莫伤了他。”一粒碎石正中打在冷怜手肋上,冷怜吃痛,松开了手,只那么一瞬间,离兮失去支撑瘫软倒地,冷夜飞身上前,旋身揽过离兮,离兮早已昏迷,因为缺氧,面色微发紫,颈边是深深的勒痕,冷夜微俯身,紧张得探了探鼻息,见气息虽弱,但毕竟尚寸,温柔得将离兮抱至贵妃榻上,向一直跪地磕头的玄中使了个眼色,玄中立时会意,满心愧疚,赶紧起身,赶至离兮身旁救治。
冷怜轻抚着手肋淡然道,“夜儿是内力比上次又长进了不少。”
冷夜冷不防他会说这个,躬身恭敬道“爹,孩儿从小到大都未求过你,今日孩儿斗胆请爹放过离兮。”
“哦?你迷上他了?”说话直截了当,一针见血。
冷夜身子一僵,缓缓道“是!”
冷怜突然起身,如鬼魅般飞至冷夜身前,只听得“啪”一声,冷夜右颊赫然已成五个指印。“你爹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你竟还敢重蹈覆辙,如此信誓旦旦,为沈忆诗的贱种求我?
“爹,离兮也是勿潇兮的血脉,如果他是贱种,那您的勿潇兮是什么?”冷夜指着安睡在床的勿潇兮愤愤道。
冷怜眉峰一挑,斜着身子,寒光冷冽,“夜儿,你知道爹生前最讨厌什么,为了他你一而再再而三激怒我,此祸害不除,难保我悠凝宫安宁。”
“呵……口口声声悠凝宫,悠凝宫……当初又是谁撇下悠凝宫,将本处在年幼孩童时期的儿子扔在了这腥风血雨中,独自担当起这重担,如今您有什么资格责备我?”
“好好好……翅膀硬了,夜儿果然长大了,连爹都不放在眼中。”趁着冷夜稍稍分神,瞬间移步,待冷夜回神时,玄中已被一掌击倒在地,而离兮则狼狈得落在冷怜怀中。“我说过,这孽种不得不死……”
衣袂飞扬,似一阵风,冷夜的影子已经移至床前,出手毫无留情得掐住了颈,“是吗?那我们一起动手,如何?”
冷怜料想不到冷夜会出此一招,神色略显慌张得盯着冷夜的手,好一会,冷夜却觉得恍惚过了一世,冷怜放开了离兮,将他交给了玄中,随后整了整衣,笑道,“夜儿做事果然残忍果断,比起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夜这才松开了一直紧绷的身,回之一笑,“多谢爹夸奖,今日多有打搅,孩儿这就告辞,望爹好生休息。”从玄中手中抱起了离兮,冷夜整个心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他的宝终究是回来了……
三人缓缓出了静心阁,冷怜低沉的声音再次隔空响起,“玄中待伤好了,本宫在此处静候。”
玄中只是捂着伤口,微微颔首,待发现自己已然出了屋,才用尽残力,道,“是!”
冷夜冷冷得看了一眼玄中,若不是留他有用,十个玄中此时也不够他残杀解恨,如果自己尚未及时赶到,兮儿早就命丧黄泉,从此阴阳相隔,让自己情何以堪……他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宝,如果再一次失去,他如何承受得了,这世间最残忍的事也莫过于此……
“属下有罪,请宫主责罚。”
“玄中,本宫向来敬重你如长辈,结果你还是背叛了本宫。”
“属下愧对宫主厚望。”
“兮儿他……”
“木公子已无生命威胁,请宫主放心。”
“以后没有本宫的传诏,不得靠近兮儿,再者,若有下次,即使玄中你医术高超,本宫亦不会再心慈手软。”回头望了一眼始终默默无声的寒兰,“传令下去,没有我的命令,玄中不得踏出医馆半步,至于那贱女人废了她武功,逐出悠凝宫,从此与我悠凝宫毫无瓜葛。”
寒兰一愣,随即恭敬道“属下遵命,而今宫主可是去猗竹苑?”
“随本宫去凝神宫,兮儿自由本宫亲自看护……”
冷怜面色沉重得望着三人离去的声音,全神灌注以至未发现身后冰冷如霜之人恍惚之间微微一动,只是那么一瞬间,便恢复安宁,让人不禁误以为错觉……
求死不得
求死不得
来人脚步轻盈,淡绿色雪纱百折裙层层垂落而下,如同朵朵百合相叠,轻轻摩挲在柔软的波丝地毯之上,好似风过耳迹,温和动人。
声音极轻,却还是惊醒了黄花梨罗汉床上的离兮,微微抬右手,却不经意得听闻一阵清脆的铁链碰撞声,两片如蝶翼般微合的睫毛扑闪,以为只是梦境,再一次闭眼,睁开,厌恶抬手,呆滞得望着手腕处紧扣得金蛇形镯子,蛇的眼睛嵌着一颗绿宝石,淡淡发着一层亮光,与镯子紧连得是一根质地奇异的链子,表面极为光滑,发着幽黑的光,从这一端延伸至床后的柱上……待认清事实,痛恨的快要窒息。
“公子?”女子温柔美妙的声音隔着重重纱幔传入离兮耳中。
隔着纱幔,可以隐约的望见女子婀娜窈窕之姿,淡如秋菊之貌。
女子见离兮不答话,作揖上前,拢起纱幔,轻笑道“公子可醒来了,可还有哪不舒服?”
离兮这才看清女子的脸上亦是蒙了一抹紫纱,一双眉目含蓄婉转,收敛不住的妙美。只是望了那么一眼,便依旧垂头,神色复杂得盯着金蛇形镯子。
女子婉约含笑,轻击掌,立时上来三位女子,眼见着便要伺候离兮起床梳洗,离兮却突然发作,将身后的枕重重得抛向女子,紧揉住疼着的喉,声音嘶哑低沉,“都出去,出去……”
三名女子惊慌得睁大双眼望着离兮,躬身下跪,“请公子……饶了奴婢们……”
那名带头女子亦是带着一丝担忧跪倒在离兮床榻前,声音却是沉稳淡定,“公子切误恼怒,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l a n
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哥,你这样若是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一句话,埋没深处的记忆全数蜂拥而出。只是短短半月,自己却恍如隔世,犹记得每次病发,那个俊朗少年忧愁的目光,声声暖人心田的挂念,格外张扬跋扈的个性,那句不断徘徊在耳旁的话语,“哥,你如果想浪迹天涯,子风定将携手相伴,陪着哥将这江湖踏遍可好?”那一刻突然好想知道,有木子风相伴的江湖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
“公子,可要请宫主前来?”离兮长久的沉默让女子心生担忧。
“我想静静,都出去……”右手抚额,带动一连窜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如此狼狈之态,一个男人被另一人男人被迫承欢,已是奇耻大辱,而今这锁链又是为了何?向这所有人召告,木离兮是他冷夜的禁脔??
“公子,请原谅惠玉的苦衷,这是宫主的交代,公子醒了便要由惠玉伺候着起床用膳吃药,若是公子不愿意,惠玉只好前去请宫主前来,惠玉还请公子三思……”
“惠玉?好聪明的丫头,那你猜想若是将你们宫主请来,在下会做何?”
惠玉抿唇,“惠玉不知,惠玉只知按宫主吩咐办事,宫主也是为了公子好,请公子谅解。”
“少拿你们宫主压我,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想见人,不想……”如今倒是任谁都可以凌辱他了,这不堪难道想让全天下知晓不成……
那四名女子依旧恍如未闻,低头跪倒在地,毫无任何表情,这样僵持着,离兮挣扎下床,那一刻突然有种被人赤裸裸钉在柱上任人打赏的错觉,只觉得羞愧难当,好似要将自己逼疯……突如其来得掀翻了女子们举过头顶的瓷具,落在了波丝地毯上,掩盖在女子阵阵尖叫声中……记不得昏迷了多久,大幅度的动作瞬间让自己觉得眩晕,耳畔是清脆作响的铁链声……为什么没死呢?都已经庆幸能够毫无忌惮的死去,为何还是被留了下来呢……藍
惠玉上前想要阻拦,离兮只是重重甩开了她的手,身体有些晃动,固执得不让任何人触碰,只是靠在桌边,不停喘息,那双绿眸灰蒙蒙一片,泛滥着重重的死亡气息……
漫长的僵持,惠玉被迫让步,神色复杂着磕头,领着三名女子终于消失在离兮的视线中。离兮只觉得全身酸痛,深吸了一口气,这一次连走回床榻的力气也全无,无力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茫然。
冷夜处理完清风所带回的消息,匆匆赶回凝神宫,虽说离兮已无生命危险,可是只要他一日不醒,他便依旧不放心,见惠玉领着众丫鬟侍卫跪倒在宫门外,冷夜心中一紧,便知定是出了事……不理会众人自责的目光,推门而入,黄花梨罗汉床上凌乱的丝被,狼狈落地的枕,横躺了一地是碎瓷,以及……倒在毯上的虚弱身体……像是一把利刃,硬生生刺入心膛,然后血流如柱……
打横抱起,怀中人始终如一得盯着一个方向,迷惘呆滞,白衣上是妖媚盛开得血迹,成片成片,好似一树争相开艳的海棠,惊心动魄。皓腕处狰狞得伤口,血从其中喷涌而出,如同一把盐撒在冷夜心膛的伤口处,滴答滴答……滴在冷夜心口。
“来人呐,去请玄中,快给本宫去找玄中……”将离兮抱至床榻,冷夜只觉得失了心魂,只是愣愣得盯着离兮,一遍遍得问……为什么,为什么……难道让他爱自己就这么难如登天,宁愿死也不肯接受自己么……
惠玉不料她离开后离兮会做出这般自残之事,立时自责万分,再见着冷夜神态,当下便知是打击过度暂时失了心,吩咐了两个丫鬟,当务之急,拿了纱布,金疮,先做个简单的止血。
玄中赶来时,已经暂时止住了血,暗红的血迹从桌角蔓延至踏板,满屋子慌乱的人,玄中只觉得脑中发昏,他最坏的预料最终还是实现了,离兮到底还是走上了那条死路……
拿出了药,想让冷夜微挪身子以方便上药,谁知对方根本毫无反应,只是盯着离兮不停抚摩他如瀑的黑发,嘴角蕴着温和的笑,好一会,淡淡开口,“玄中,给兮儿用散魂丹,我要让我的兮儿从今以后只认得我。”
玄中心下一惊,“宫主……这……”
“照本宫吩咐做便可。”
“是……”
往事如梦
整整五天,服用的珍贵药材已经可以堆积成一座小山,离兮却依旧不见起色,身子日渐消瘦,神色日益憔悴,冷夜时刻守在离兮床榻边,当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销得人憔悴,只是五日便将原本意气风发的俊挺少年直磨了棱,去了角……
玄中因考虑到离兮身子孱弱,散魂丹虽不是什么毒药,但毕竟对身体无益,若是一次服用对离兮如今的身子怕是雪上加霜,为此特意将药剂分成四次服用,且随时奉命在凝神宫外,以防离兮随时病发。
连着五日,冷夜至始至终未完整用过一次膳。惠玉每日按时将冷夜喜爱的各色名菜端进凝神宫,却依旧原样而撤,这下更是急坏了悠凝宫上下,他们的宫主是整个神宫的顶梁柱,而今又是春秋之乱,那些武林正派虎视眈眈,妄图将悠凝宫一举歼灭,这样的节骨眼,怎容出现这等岔子……于是凝神宫成了悠凝宫最是热闹之处,每日劝柬的长老,护法,堂主,香主络绎不绝,冷夜先是避而不见,随即魔高一丈,他最忠实的属下日夜跪在凝神宫前,清风更是大胆放肆,直接闯入凝神宫,打算以身试险,将冷夜从这祸水中脱离出来……差一点就失手将清风一掌毙命,所幸惠玉及时阻拦,一语惊醒梦中人,方才避过了这次劫难。这一场虚惊下来,冷夜倒是收敛了不少,要得离兮长久必先得此江湖,乱了自己阵脚便是将弱点暴露于他人之手……
午膳过后,正和各位长老议事,便见惠玉急急赶来,喘息不止却是一脸难以抑制的欢喜,她素来识大体,从不越礼,第一次见着冷夜来不及请安便将好消息倾口而出,“宫主,离兮公子醒了。”
短短八个字,却让听者欣喜若狂,撇下众长老,立时飞奔至凝神宫。那一刻心狂乱不止,推门而入之时,有一刹那恍惚,那个如琉璃般易碎的可人儿,半依在床柱上,苍白消瘦的脸被纱幔半遮半掩,从未如此乖顺的由着丫鬟一口一口将流质的清粥送入口中。丫鬟见了冷夜亦是笑靥如花,冷夜心情本来就好,从丫鬟手中取过白瓷青花碗,拿了勺子学着丫鬟的样,将粥送到了离兮唇前。
离兮修长的双眼半合着,歪着头,万丈青丝倾泻了半身,疑惑得打量着冷夜,绿眸中再无先前的厌恶,怨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清醇,那深渊竟是一眼能望见了低,心无杂念即是如此罢……“你是谁?”因多日昏迷而沙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无邪的孩子气,穿越耳膜,入了内心最深处……
冷夜神色错愕,一时无法习惯,柔声道“记好了,我叫冷夜,字怜潇,冷夜花自怜便是此名出处,而你……”冷夜忽然打住,带着无限宠爱凝望着离兮,“名若初,是冷夜此生最爱之人。”
离兮错愕得望着冷夜,晃了晃脑袋,求助得望着身旁的丫鬟,竟有些不知所措……
丫鬟躬身作揖,含笑道,“公子确实名为若初。”
浓密得眼睫毛眨巴眨巴,盯着冷夜上下打量,好一会,才舒展眉头,对着冷夜微微一笑,轻轻得将汤勺中的粥含入口中,乖乖下咽,随即贪婪得望着白瓷青花碗中的剩余白粥,两只手不安分得动着,镯子犹在,链却早解,试探着伸手,似是要从冷夜手中抢过碗,冷夜瞬间移开,邪笑得望着他,“初儿,叫我夜……”1
冷夜犹豫得望了一眼粥,柔软的唇轻启,”夜……我饿了……”9
那一声夜好似重重得砸到了内心最柔软处,轰然膨胀,通过血液流向全身,然后每个细胞都沉浸在幸福之中,不断沦陷,不断迷醉……用一只手轻易得困住了离兮的双手,将白瓷碗递于身旁一直垂立着的丫鬟,取一勺,喂入了离兮口中,这般小心翼翼,终是将那碗清粥清了个底朝天。
“我想回家……”清澈的绿眸突然紧紧得盯着冷夜,顾自掀开了薄被,欲下床。
冷夜一怔,心中原本畅然的气息一堵,肃然而立,将离兮按倒在床上,“初儿在说什么,回家?这里就是你的家!”
离兮冷不防被推倒,望着冷夜愈来愈近的脸,一时不知所措,轻声嘀咕,“我总觉得我好象不属于这里……”
霸道得堵住反抗的唇,“初儿从小在此长大,怎么会觉得这里不是家呢?”
猛烈喘息着,快要透不过气,“……放开……我”
冷夜此时才发现自己的确做的过分了些,放开了离兮,在他额上一啄,“初儿,别乱想,若是不相信我,你可以问她。”伸手一指立于身后的丫鬟,眼神一冽。
离兮半信半疑,盯着女子,眼波流漓,女子身子不禁颤抖,慌忙跪地,“公子,宫主所说皆是属实。”
冷夜看着离兮迫不及待得样子,突然觉得好笑,将他抱至自己腿上,揽紧了离兮,将头埋在了离兮颈边,贪婪得吮吸着离兮身上残留的清馨味。
离兮兀自沉浸在茫茫思绪中,由着冷夜摆弄自己,沮丧得垂头,“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
“初儿发了一场高烧,昏迷了五天五夜,能醒来已是万幸,大夫说,这是暂时的失心,初儿以后会慢慢记起来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这里,即使初儿什么都不记得,我会帮你记,你若是想知道,以前的种种我都会一一告诉初儿,可好?”温柔得蹭了蹭离兮光滑的项颈,冷夜清楚得看见了自己幸福的未来……
“可是……你没发现我们都是男的么?”想要推开冷夜,无奈对方愈抱愈紧。
“男的又何妨,这世间,只要有爱,没有什么不可能,初儿当初可没有这般顾忌,这江湖人尽皆知,我和初儿乃是这世间最天造地设的一对。”
“什么?人尽皆知?”羞愧得无地自如,这下头垂得愈低了……冷夜笑意更深,将离兮转过身来,拥入怀中,到底还是得到他了,到底还是得到了……
抱着离兮用了药,又陪着他说了一宿的话,冷夜这才起身暂时离开。
出了屋,神色一变,狠狠得对着惠玉吩咐道,“除去那丫鬟,从今往后我不想在宫中看见她,吩咐下去,若是谁将离兮的身世说漏了嘴,杀无赦,尤其注意玄中。”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呀~呵呵,改下文,已经有更新了
番外往事纠葛
番外往事纠葛
悠凝宫自沈忆诗之后,便再没册封过圣女,妖眸是圣女的首选条件,历届宫主若是有幸寻得天生绿眸之人,便是吉兆,妖眸具有不可估测的力量,能助历任宫主得这天下。当年冷怜下江南偶遇江湖第一美女沈忆诗,乃惊为仙女,澄妆影于歌扇,散衣香于舞风,拭珠沥于罗袂,传金翠杯于素手,只是那一瞥便是再也难以忘怀,沈忆诗眼波流转,回眸一笑,冷怜的魂魄顿时被抽了个底朝空,当下脱口而出,“寄语东山窈窕娘,好将幽梦恼襄王。禅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风上下狂。”惹得美人娇笑连连,眸含秋水,美人配英雄,自是一段良缘佳话。
冷怜得了沈忆诗,如虎添翼,一时间在江湖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一统苗疆各大邪教,铲除十八寨,将悠凝宫推向了顶峰,惹得正派人士人心惶惶。而武林大会更是见证了悠凝宫的强大,冷怜一路斩兵杀将,所向披靡,横扫武林,这一切却因为勿潇兮的闯入,一改乾坤。从此后失落于江湖,放弃了悠凝宫,只为将心爱之人长久捧于手心。不惜施用了红血散,控制了勿潇兮,让他一日也离不开自己。那般捧在心口的宠溺,点点滴滴,无微不至,冷落了沈忆诗,舍弃了春秋大业,却换来了晴天霹雳的背叛……沈忆诗初见勿潇兮便深陷情海,长久相处,让两人暗生情愫,冷怜控制了勿潇兮的身体,却始终得不到他的心……那一日提前而返,本是想给勿潇兮一个惊喜,却在自己的寝宫中望见了两人相拥的情景,那般缠绵不舍,他的潇兮将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沈忆诗,只是一个拥抱,却让冷怜看见了另一个勿潇兮……他千念万盼的潇兮活生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可惜对象却不是他冷怜。刻骨铭心的痛恨,冷怜一掌出手,从背后偷袭而来,欲击毙沈忆诗,岂料火花电石之间,勿潇兮瞬间移身,将沈忆诗护在了身后,临危不乱,出手接掌,将冷怜硬生生震得退后数步。
心中只余了震惊,红血散乃是悠凝宫至高无上的剧毒,专门用来对付武功高强之人,一旦服用此毒,受用者无法使用内力,更为甚者,服用此药便等同于受制于人,只要毒一日不解,受用者即须每日服用克制之药,冷怜即是用此来束缚勿潇兮。而今紧捏在掌心的勿潇兮竟然恢复内力,思及此,对沈忆诗更是恨之入骨,养虎为患,偷了自己的解药替潇兮解了红血散的毒,试问当今天下还有谁能留得住他勿潇兮……
眼睁睁得看着勿潇兮一身白衣,带着沈忆诗御剑而去,冷怜的心中只剩下永无止境的绝望,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天罗地网般的追杀,誓要将这沈忆诗斩于手下,重得勿潇兮。
大量杀手夭折,冷怜却依旧动不了沈忆诗分毫,苦等一年,终是让他逮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根据密探回报沈忆诗怀胎十月即将分娩,二人隐居于一个小村庄。这一次冷怜亲率人马,乔装成过路商人。真乃天助,沈忆诗难产,村庄中的接生婆婆已是无能为力,时间紧迫,勿潇兮只得暂时离开沈忆诗前去城中寻大夫。这便是给了冷怜一个可趁之机,轻而易举得困住了沈忆诗。将接生婆婆斩于刀下,冷冷的看了一眼沈忆诗,出了屋,派人围住了小屋,他要沈忆诗活活痛死,亲眼看着自己的骨肉死在自己怀中,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他要让她亲自尝到痛不欲生的感觉……
静静的听着屋内的动静,冷怜挑眉冷笑,他苦等这一天近一年,每日相思成疾,而他们两却独自逍遥快活,每每想到此,便不惜将他们千刀万剐……突如其来的婴儿哭声让冷怜全身一震,不自觉的望向小屋,沈忆诗一身绿杉血迹斑斑,发丝凌乱,绝色容颜上满是泪迹,每走一步,身下便是血流如柱,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仿佛感知到即将到来的灾难,小小的婴儿发出震天的哭声……沈忆诗步履唯艰,脸上却带着绝望的笑靥。冷怜忽然忆起了初见她时的场景,她的笑羞涩而妖媚,那样俘掠人心……轻握住了拳,生硬得别开了头,冷淡道“忆诗,你与本宫本是夫妻,今日走到如此绝境,亦是你自作孽,这天下,你爱谁不好,偏生爱上了勿潇兮,本宫于你已是仁至义尽了……”
沈忆诗虚弱倒地,气息若有若无,却依旧紧紧得护着怀中的幼儿,绿眸中不断得沁出晶莹液体,“宫主,念在往日的情份上,忆诗只求宫主放过这幼儿一命……”
冷怜回头望了一眼,“带走……”
沈忆诗轻启双唇,想要开口道谢,却终是再也无力,含笑着合上了眼……
待勿潇兮赶回时,已是人去屋空,唯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那一瞬间,只觉得魂被抽空,徒然倒地,终究是守不住,终究是守不住……怔怔的望着床榻,却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痕迹清淡字,明显是人用指甲划上去的,心中一动,细细凝视,才发现是“离兮”二字,突然想到了床板下的那个暗层,心中萌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希望,也许忆诗还在,也许还在……他不相信忆诗已经死了,只要一日不见忆诗尸体,便不相信她已死……
几乎是双手颤抖着打开床板,然后然后……那个小小的婴儿用半开着的眼睛好奇打量着潇兮,清澈的双眼,依稀可以望见里面旷世罕见的绿眸,一只小手在空中乱挥,另一只手胖嘟嘟的含在口中,无声得对着潇兮咯咯傻笑,潇兮的泪再也忍不住流淌下来,轻轻的抱起孩子,在其额头轻轻落吻,动身解开了孩子的哑穴……一阵清纯的笑声随即穿入耳膜,那个不知忧愁的孩子,用阵阵的笑声抚平了潇兮流血的心,潇兮扯了一快厚实的布紧紧的包裹住孩子,冷不防从孩子原先的包裹中发现了一排血字:“好好将我们的离兮抚养长大。”
她终是算到了他会轻生,所以将离兮托付给了他,勿离兮,勿离兮……即是永不离开潇兮……她竟是用了这样一种方式让自己永远的留在了他的身边……
只是,谁又能想到,螳螂在后呢……当他全神贯注凝视怀中的幼儿时,那突如其来出现在面前的人……“兮儿,跟我回宫,不要逼我动手。”
冷冷的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冷怜,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想你跟我回去,从此留在我身边!”
“你休做梦,我就是死也不随你回去!!”
“死?你若是死了,我让他为你陪葬。”无情得指了指潇兮手中的离兮。
“冷怜,那也要看你拦不拦的住我……”将离兮牢牢绑在怀中,勿潇兮的眼中满是不屑。
冷怜只是静静的站着,深望着潇兮,轻轻道,“兮儿,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虽拦不了你,但是任你武功再高,孤身一人,不是我悠凝宫的对手,更何况你如今怀中还有个幼婴,我不会伤你分毫,但是只要你一日不回,我便要让你痛不欲生!总有一天,你不得不回来!”
如愿以偿
如愿以偿
“宫主,若初公子又不肯用早膳,独喜芙蓉糕,如今正闹脾气呢……”惠玉强忍着笑,屈身作揖。
冷夜无奈得摇了摇头,自从离兮醒后,性情大变,如若说曾经的离兮顽固不化,淡泊镇定,而今的便是天真烂漫,犹自带着一丝调皮捣蛋……真成了不谙世事的孩童。
“带本宫去……”望了一眼惠玉,忍俊不禁。
进了凝神宫果见离兮嘟着嘴,拿着勺子,看着满桌的清粥小菜,一脸不高兴。见着冷夜,撇了撇嘴,“我想吃芙蓉糕!”
“初儿身体初愈,怎能每日都吃芙蓉糕,如此任性,身体何时能好?”说话间,坐上了离兮身边的椅子,将离兮抱起,坐在了自己腿上。
“难道喝这些就能好吗?那我每日不用吃药了罢!反正吃它们一样能好!”挪了挪身子,回头得意得看着冷夜。
冷夜眉眼下弯,“一不小心又中了初儿的诡计,我的初儿真是诡计多端,”伸手轻刮离兮鼻子,“惠玉,就再依他一次罢……”
惠玉莞尔,柔声道,“是。”
总算了了心愿,离兮自是心情大好,安静得听着冷夜在他耳畔不停说的江湖趣事……
“那个武当掌门有个傻儿子,每日念叨着想要娶花花姑娘,且要是这天下第一美人,我说呀,他这辈子都娶不到媳妇咯……”
离兮侧着头,将身子靠在冷夜身上,疑惑道,“一定是这天下第一美人不肯嫁他!”
“初儿真是聪明,不过这不是关键哦。”
离兮歪着头,眼睛亮亮,“那是不是因为他是傻子,长不大,不能成婚?”
冷夜立时开怀大笑,“初儿,这都让你想出来了,在下佩服,其实哦,关键在于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神秘得盯着愈来愈迷惑的离兮,啄了一口水,冷夜一脸坏笑。
离兮恼怒的回瞪冷夜,“那天下第一美人肯定是夜你,所以人家不敢来娶你!”
还未入喉的水差一点全数吐出来,他的离兮果然是不能随便得罪的,“恩……那个天下第一美人眼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果然是夜你哦……”离兮指着冷夜眉心,笑意越来越深。
冷夜真是哭笑不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困住了离兮不安分的手,“是初儿你,这天下第一美人除了初儿,无人能得此称号,初儿是我的,你说那傻子还能如愿吗?”
冷夜正陶醉在幸福中,离兮却早将他的话抛到了九霄云外,牢牢得盯着惠玉手中的芙蓉糕,两眼光彩照人……冷夜这才发现离兮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在了那盛放芙蓉糕的翡翠叶形盘上,什么叫无可奈何,他冷夜如今算是真正的体验了……
惠玉将翡翠叶形盘放在了离兮面前,嫣笑道,“公子的确是这天下最美之人,无人能及。”
“哼,我又不是女子,美有何用,我倒觉得,惠姐姐极为漂亮呢。”
惠玉一听,瞬间跪地,身体竟是簌簌发颤,“公子切勿胡说。”
离兮错愕,方才还说的好好的,怎生就成这般了,回望冷夜,后者一脸沉寂,再看惠玉,光洁的额上已沁出些冷汗,心知不好,“惠姐姐,我只是说笑的,切莫见怪,”拿了一块芙蓉糕含在口中,“夜,真好吃,我以前也喜欢吃芙蓉糕吗?”
冷夜神色稍稍缓解,轻声道,“恩……和喜欢我一样喜欢芙蓉糕。”
“哦?那我以前是不是也经常吃你?”
“初儿……是我吃你,如果你今天让我吃一回,我就带你去个好地方,你定会喜欢。”冷夜剑眉舒展,奸笑道。
离兮一听,顿时笑靥如花,将沾满粉末的手伸到冷夜面前,“夜,让你咬口吧,吃多了我怕疼!”
冷夜脸都绿了,只觉得眩晕不止,“初儿,你定是想气死我是不是?”
“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哦,夜,你咬完了就赶紧带我去。”眨了眨眼睛,示意冷夜快点动手。
冷夜执起离兮的手,在手背轻轻落吻,“初儿,我如今总算是体会了古人所言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得子如此,夫复何求……”
离兮缩了缩身子,抽出了手,“夜,你说话好肉麻……”
冷夜轻打了离兮头,佯怒道,“初儿,你为何总是这般煞风景……”
到底还是应了离兮,吩咐惠玉备了车,每人拿了几套换洗的衣裳,离兮日日服用的药和名贵补品,各色各样的点心,将水果冰镇在冰桶中以备离兮随时享用,还特意带了“绕梁”古琴,精心准备,用了午膳,浩浩荡荡,一行人终是出了宫……獄
这一路,离兮如初生婴儿般,见着什么都是十二分的好奇,好在冷夜也耐心,细心的一一解答,倒也其乐融融。行了约莫两个半时辰,终是厌倦了马车,吵闹着要独自骑马,冷夜哪能由着他,又是好一顿脾气,最终还是依了他,抱着离兮上了马,时尽黄昏,未免离兮着凉,又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他身上,牵起缰绳,单手拥紧了他,命令寒月,清风相随,寒兰与马车同行,马蹄扫荡,立时扬起漫天泥沙,三马四人,气势磅礴,扬长而去……
何为情,到底是心生明了,他终其一生,杀人无数,血腥江湖,武冠武林,旁人仰望的,他尽数而拥,然而,又有谁了解他鲜为人知的一面,这孤寂的苦酒,他喝了十三年,如今苦尽甘来,苦酒换成了清醇的梨花酿,即使用卑鄙的手段留住离兮,他亦甘之如饴……垂首亲吻离兮俊秀的侧脸,心中暗叹,果然是他的离兮,一颦一笑都是举世无双……
离兮凌散的发丝随风飞舞,拂面而来,缠住了心中最是柔软处,解不开,断不了……情不自禁开口,“兮儿,就这样相伴,永不离弃可好?”
离兮不解着回头,发遮了半边脸,看不清任何表情,只是口中喃喃,“兮儿……兮儿??”
冷夜自知失言,捏紧了离兮的手,掩饰心中不断泛起的惊惶,打趣道,“初儿,马背上风有些大,怎将初儿听成了兮儿,这般紧张,可是误认为我心中有他人?”
离兮含笑回瞪,“这天下论脸皮,夜,你当属天下第一。”
“哦?我们俩都是天下第一,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夜,你的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甚是佩服。”离兮大声喊道,夹杂着风声,马蹄声,让人有一种浪迹天涯的错觉。
冷夜只是微微一笑,加重力道拥紧了离兮,“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离兮用力摇摇头,靠在冷夜肩上,抬头望着他,“夜,你的秘密真多,我认输,猜不着。”
冷夜趁着离兮放松之机,对准了离兮的薄唇轻轻一啄,“到了我告诉你。”
说完,加快了速度,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赶到,一切已就绪,唯缺主角。
路有些颠簸,坐在马背上亦是震荡不堪,当冷夜将离兮从马上抱下来时,离兮已是渐显疲惫,赶紧将随身带的药送入了离兮的口,看着他神色日益恢复,才放宽了紧绷着的心……
万家灯火照亮了半边天,从高处往下眺望,犹如海中粒粒浑圆珍珠,人声鼎沸,城内热闹非凡,离兮随着冷夜的目光望去,暗红阁楼,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处处显着不凡的贵气,正中牌匾上,赫然三个金字“百宝楼”。
离兮望向冷夜的目光更为疑惑,冷夜回之一笑,在离兮还未反应之时,弯身将其横打抱起,离兮微微挣扎了几下,怔怔得望着亮如白昼的百宝楼,神色复杂……冷夜也渐渐有所觉察,温声道,“初儿,怎么了?”
离兮摇了摇头,“我好象来过这样。”随即抬头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冷夜。
冷夜神色一暗,瞬间又恢复淡定,“那是因为我以前带初儿来过这里,你不是想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现在别胡思乱想,待会定会告知于你。”
到了百宝楼前,将离兮放下,扶着他跨过坎,离兮对冷夜的行为愈来愈迷惑,冷夜好笑得看着离兮,“初儿今天的问题真多呢,你脸皮薄,当着这么多生人,我若是依旧抱着你,你不知道要羞得钻到哪去了呢……”
轻声的在冷夜耳边道谢,冷不防又被冷夜吃了小豆腐,右脸颊下浮7出一个淡淡的吻痕。赌气得顾自走开,丝毫不顾身后讨好之人。
原本沸腾喧闹的百宝楼豁然鸦雀无声,那些散落之人纷纷向离兮行近,好奇,惊艳,痴迷,迷惘,各色各样的眼神聚焦在离兮身上,离兮极为不适应的缩了缩身子,乖乖的躲至冷夜身后,偷偷得打量着众人,冷夜亦不说话,只是拥紧了离兮,兀自上了楼,清风,寒月跟随在身后,目光冷冽。
“初儿,今日有一场好戏可看,过了今日,初儿才是真正属于我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继续这一章哦,实在不行了诶……
断人心肠
断人心肠
百宝楼掌柜见着冷夜这架势,久经商场的眼光一亮,便知是贵人。也不管冷夜是否回应,顾自忙着点头哈腰,将冷夜引至早已准备好的流香居,流香居乃百宝楼最是富贵之地,位居整个百宝楼正中,与正门相映,恰成一个扇形,好似一个百宝袋,意喻大富大贵,财源滚滚……
掀起了用浑圆珍珠连串而成的珠帘,冷夜淡淡的扫了一眼暗香袭人的素衣女子,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好一个落尘女子。女子见着冷夜,美目流转,羞涩作揖。
掌柜鼓着满脸肥肉谄媚道,“贵人,这是江南第一乐姬荷子,贵人可曾满意?”
冷夜面无表情,亦不回答。只是将躲在他身后垂着头的离兮轻揪了出来,揉着他的肩,轻笑,“怎生这般害羞,今天可有你最喜爱的东西。”说完,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绝色佳肴,大理桌正中一只百合白玉瓷静然而卧,圆形荷叶上切刻成莲花状芙蓉糕如同睡莲一般漂浮在碧绿湖水之上……其他自不在离兮眼中,拽着冷夜的衣袖径直走向大理桌,毫不理会旁人惊讶的目光。
那掌柜原本没有仔细瞧过离兮,见他受了惊般藏身在冷夜身后,也未多留心在意,他自诩荷子绝一代之丽,这方圆百里的达官贵人见了她,无不眼醉迷离,乃是百宝楼的镇楼之宝,想不到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竟有男子能出落的这般风华绝代,如同空谷幽兰,那怕多瞧一眼,都好似为其多沾了这人间俗气。
荷子亦是惊讶至极,她自诩貌美无双,更是凭着一手好琴掠尽了天下男子的心,离兮的出现对她的打击委实不小,再无方才的从容,低头调弦,音律在如柔荑的指尖下娓娓蔓延开来,细细一听才发现竟是最常见的《渔舟唱晚》,女子配着递升递降的的旋律清喉娇啭,“虹销雨霁,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冷夜静而不语,离兮仔细得吃着芙蓉糕,偶尔抬头望一眼异常静默的冷夜,冷夜只是淡笑,抚摸着离兮仅用白色方巾束缚着的柔发,眼神宠溺,望见离兮嘴角的粉末,立时忍俊不禁,拿出手巾细细的为其擦去,将他揉进了怀中,离兮有些不适应的望了望珠帘外,待确定确实无人注意,才放松的靠在冷夜身上,捏着冷夜的袖子,无聊的凝视着窗外,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街坊上家家萧管,户户笙歌,平凡却透着触摸不及的幸福……
“初儿,你不是想要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离兮云游天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极为感兴趣的望着冷夜的双眼,绿眸里尽是期待……
“是初儿的生辰,七月初九。”
离兮睁大了双眼,愣愣的瞪着冷夜,“我的生辰?我怎么不记得……”说罢,失望的低下头,满是不悦。
“我说了若是你不记得的事,我都会替你一一记下,这辈子你只要记得我就足够了,我这一辈子便是无欲无求了……”从白梨烩肉中夹了一片雪梨,送入离兮口中,看着他再次眉开眼笑,才宽了心……
就这样若有若无的说着闲事,离兮的双眼不断留置在那紫檀凤尾古琴上,冷夜眼神一亮,他差点忘记离兮深知音律,虽然因药物失忆,但那种出于天生的喜爱是无论如何泯灭不了的,挥手示意女子停下,女子只是不甘的望了一眼冷夜,恭敬得将紫檀凤尾古琴双手奉上,立于一侧,她倒要看看这遗世独立的男子如何出丑……
果然离兮只是呆呆的看着古琴,却不知如何下手,慌张的回望冷夜,见冷夜含笑不语,壮着胆子轻拨琴弦,杂乱无章的音调如同离僵的野马瞬间奔放而出,旁人倒抽一口气,似在为离兮扼腕可惜,这样的人本就应该是御琴而立的仙人,哪知人果不能貌相,再看离兮那神情,简直就是一个带着一丝呆傻的孩子……心中顿时大叹可惜可惜……
只有冷夜面不改色,依旧温和的看着离兮,渐渐收紧了拥着离兮的力道,却在趁离兮不注意之时,狠狠的扫了一眼四周,这天下有谁有这个资格嘲笑勿离兮,有谁有……
正安抚着满脸挫败的离兮,忽闻楼下一阵躁动,整个大堂变的甚是热闹,行装各异之人三三两两不断涌入百宝楼,喧声沸腾,冷冷一笑,转而望向窗外,果见各色劲装之人行色匆匆的不停向四周张望,嘴角满是讥笑,抬眼望向立于两旁的清风,寒月,两人亦是镇定自若,面不改色,淡淡一笑,在离兮侧脸颊上轻轻落吻,这天下也许只要他冷夜一人知晓,今日今时的勿离兮才是淡雅脱俗的仙,绝离忧愁,悲伤,无奈,种种黯然之色……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木子风踱步而至时,冷夜犹如浑然不觉,只是仔细的揉着离兮的手,看不见关节,通体皓白如雪,若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手能叱咤“绕梁”,妙可生花……
揭开珠帘,木子风只觉得被抽尽了浑身力气,他心心念念之人安然的坐于他人膝上,神色喜悦,完全沉浸在冷夜为他布置的世界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离兮,脱去了清定的外衣,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弱的气质,无邪而笑,虽然依旧清绝出神,却多了一份让人容易亲近的气质……
突然想起了孩时离兮的模样,那年进庄,勿潇兮将他托付于人之时,他眼中闪烁着的泪光,以及那声声念及心坎的“爹……”,再长大一些,他虽表面亲和,却依旧掩盖不了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然,他会对你温和的笑,会柔声同你说话,会宠溺的看着你,但是你永远入不了他内心最深处,当你以为你了解他时,会绝望的发现其实你对他竟是一无所知……这样的哥,如今却心无杂念的躺在仇人怀中,那一刻的绝望似是要将自己狠狠撕碎,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痛苦,想不到竟能更痛,这原来是个无底洞,望不见底……望不见底……
“哥……”深锁着眉头,将藏在心中最柔软处的字眼脱口而出,木子风紧紧得盯着离兮的双眼……
离兮狐疑得看着木子风,征询得回望冷夜,后者无奈的摇摇头,离兮转而对着木子风微微一笑,耀如春华,“公子,你是否人错了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心灵比较脆弱,若是大家没确定喜欢之前别收藏,到时候删除收藏我看见了贼伤心……呜……最近我手不是很好,也要期中考试,有很多东西要复习,更新慢请大家原谅……对不起……
痴人做梦
痴人做梦
只不过数月不曾相见,他们之间却早已沧海桑田,这人间最痛苦之事莫过于此,数不尽道不完的思念,终于遇到相思的牵引人,原本以为可将这相思一泻千里,可惜造化弄人,上天何其残忍,自己日日思念之人竟连自己是谁都不曾记得……这天下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吗……
木子风开始看着冷夜冷笑,“冷夜你何其卑鄙,得不到他的心,就用这样的下流手段控制他,枉你武林第一人的称号。”
冷夜无动于衷,继续夹菜放入离兮口中,淡然道,“区区一个称号而已,对本宫而言,不及他的千分之一,想必在木少庄主心中,所想的亦和本宫相同吧?”
离兮依依不舍的抱着紫檀凤尾古琴,由着冷夜将各色各样的菜送入自己口中,时不时望向木子风,见着对方伤心的神情,反而狡黠一笑,“你们口中的他是谁?
冷夜不语,试图将古琴从离兮手中拿出来,以便让他更舒服些,谁知离兮根本不领情,回头怒瞪冷夜,撅着嘴,将琴搂得更紧了些……冷夜无奈的罢手,在离兮唇角印了个吻,随即得意的望向木子风,目光挑衅而讽刺。
“别碰他,冷夜别拿你的脏手碰他,你不配!!”几乎是咆哮着将话狠狠的甩出去,剑锋直指冷夜。
“这般沉不住气,将来如何是做大事之人。”木青云阴沉着脸从珠帘之后而出,身后是少林方丈空尘大师,武当掌门弦真道人,二人鹤发白须,俨然一副仙人道骨。
木子风退至木青云身后,神色黯然,双手紧握,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冷夜大卸八块,千刀万剐,然后做成竹笋炒肉丝喂狗……
木青云见了离兮错愕一扫而过,随即满眼尽是疼惜,只不过数月,竟是物是人非,那些曾经安静的日子终是一去而不复返……
“木庄主,这样的架势可是为何?”冷夜仍然面不改色,神态悠闲的抱着离兮。
“不为何,还请宫主放了小儿,让老夫一家人早日团聚。”木青云不动声色道。
“团聚?木庄主好象糊涂了吧?这个中缘故,木庄主想必比晚辈清楚吧?”说完侧眼看了看离兮,见他仍无异样的缩在自己怀里,才继续道,“况且如今他很好,想必各位也看仔细了。”
“看来宫主是不打算物归原主了?”
“难道本宫方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眉眼上挑,冷夜已是有些不耐烦。
木子风握剑是右手早已因气愤而沁出一层冷汗,趁着冷夜分心,快剑出手,越过木青云,眼见着剑离冷夜喉只差半寸,冷夜只是微微侧身,左手抱着离兮回身,右手食指,中指夹剑,“锵”一声,剑成两断,清风上前欲劫木子风,木青云眼光一亮,施展轻功上前营救木子风,哪知冷夜欺身上前,将离兮轻推于寒月,趁着木青云救子心切之时,一掌击下木青云,空尘大师和弦真道人见事变突然,情况不妙,原本就早已运气,如今正好适时而用,冷夜邪邪一笑,他原本的目标就不是木青云,一个木青云何足挂齿,他防的就是身后两位高人,一旦他们联手,那么胜负则悬而未定……今日之战只能赢不能输……
火花电石之间,冷夜在靠近木青云时,擦身而过,避开空尘大师,赫然使出磐龙灭法第九层,神道无念,欲成此功,必先入魔,从此心甘情愿,万劫不复……内力凝聚成的寒光在身周凝聚,光华万丈,周围的人看不清冷夜到底是如何出手,待看清时,冷夜已是拿着一把软剑立在弦真道人身旁,而弦真道人的左肩血流如柱,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冷夜,“宫主果然武功盖世,弦真甘败下风。”
这一场速战,局势已定,清风手中持着木子风,木青云显然救子失败,方才的镇定一扫而空,先是望向木子风,再是看向仍旧一脸迷惑的离兮,年迈的身子经不起如此打击,一口鲜血顿时抢口而出。
“爹……”木子风急欲上前,可惜清风眼疾手快,立时点了他的穴道,并将他拖至自己身后,令他再也动弹不得,木子风目眦欲裂,他的鲁莽让原本的优势瞬间成了劣势,绝望的凝视离兮,从小到大,他从未如此后悔,曾经执意带离兮出了庄,淌上了武林大会这个浑水,将离兮暴露在天下人面前,成就了如今的局面……
离兮见木子风一直盯着他看,忍不住对他做了个鬼脸,木子风只觉得无限凄凉,他们之间终成陌人,而这一切皆因他一人造成,这祸水竟是自己亲自引入……
“哥,我是子风啊,木子风啊……”明明仅隔着两步距离,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是千山万水,天壤之距……
离兮只是无助的摇摇头,修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明示木子风自己不曾认得他。
寒月戒备着将离兮藏在自己身后,看着冷夜的背影,微微一笑,他们的宫主果然是人中之龙,不觉放松了心,大局不是已定一半了吗……
“木庄主,本宫并非有意为难少庄主,只希望庄主能和本宫做个交易,拿少庄主的命换云淡之命,你认为如何?”
几乎不假思索,木青云微微颔首,“还望宫主能一言九鼎,切勿为难小儿。”
不多时,便有两名随从带来了云淡,冷夜皱眉,看来云淡在木琉山庄吃了不少苦,思及此,对木琉山庄的厌恶更是深了些,“原来这所谓的江湖正派也不过如此,不过几日,我悠凝宫大护法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木庄主真是光明磊落。”
“承蒙宫主相赞,老夫处事向来如此,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手段,这还是向宫主您所学。”
只见冷夜杀光再起,他素来骄傲,周围无人不惧怕他三分,亦从未听闻任何重话,心中本就不满,再见云淡的惨样,更是满怀怒恨,回头看见木子风,冷冷一笑,“木庄主,古人云礼尚往来,本宫是否也应对贵公子做些什么,这才算公平交易?”
此话一出,木青云脸色顿时青了七分,眼睁睁的看着冷夜步步接近木子风……
“本宫素来有个习惯,以牙还牙,木庄主,你是希望本宫从贵公子身体的哪处下手?”
木子风毫无畏惧得瞪着冷夜,眼中尽是不屑,“冷夜你若是想动手就快些,婆婆妈妈算什么英雄!”
“好爽快,少庄主,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冷冷的看着木子风右腕,“你说要是一辈子也动不了剑,会是什么滋味呢……”
木子风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傻愣在当场,眼中的惊慌再也掩饰不住,“不要……不……”
“冷夜,你要是敢动小儿一根手指头,我整个木琉山庄今日不惜与你同归于尽。”想要出手阻拦,却被清风横空拦住,寒月亦见机行事,堵住了空尘大师的去路,冷夜含着一抹讥诮,扫了众人一眼,运动真气,手腕折断的声音想必很动听吧……尤其是打着离兮主意的木子风……
淡淡的茗香飘荡开来,一曲古筝声如同珠落玉盘,似潺潺溪流涣涣而语,一曲《萧韵》缓缓道来……
冷夜身子一滞,他最怀疑的事终成现实,“为何又一次欺骗我??勿离兮,恩?”
作者有话要说:
哎……
扭转乾坤
扭转乾坤
身后并无任何回应,连绵不绝的琴声如同一卷缓缓展开的万山千水,无始无终,在这一
触即发的危险境地,似一弘清泉浇灭了原本冉冉升起的熊熊烈火……
“清风,寒月切莫注视他的眼睛。”忽然了然这中间的算计,急急脱口,却早已来不及,清风,寒月两人只是凝滞在当场,痴迷得凝视着离兮。环顾四周,木青云,木子风,荷子等人皆以同样的神情望向自己身后——离兮所在的位置,放松之余又不免气竭,“为何一次又一次欺骗于我,我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良久,夹杂着琴声,那温和如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不带一丝感情,打破了长久寂静的尴尬,“在你眼中的好,于我便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折磨?就不曾打动你分毫?”冷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
“……”
“就连你这些日装傻也不曾?你明明……”
还未等冷夜说完,离兮冷笑道,“既然你已经料到我装傻,又何必再明知而问,今日演了这样一场戏,也不过是试探我是否真的失忆了,如今的结果宫主可曾满意?”
冷夜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兮儿,我原本真的想一辈子就这样想去,散魂丹的作用只是让服用之人失去原本的记忆,却不会改变一个人天生的性格,你醒来后,我就一度怀疑,只是那样的你就好象是一个梦,我在梦中醉死,明知饮鸠止渴,我却不愿意打破,哪怕你装傻一辈子,我亦觉得幸福无比。”
“宫主果然英明盖世,明知我是装的,还愿意陪我将这场戏演完,倒是离兮自作聪明,让宫主见笑了……”轻拨琴弦,中指下压,声调一瞬渐高,离兮嘴角噙着不屑,眼睛却一直紧紧的盯着冷夜的后背,他在等待机会,像冷夜这样的高手,只要一个失神,一切便前功尽弃,自己又将沦为他逃不出手心的金丝雀……
“兮儿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我可以继往不究,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可曾为我动心?”
离兮屏息,眼帘下垂,峰回路转,方才的高调立时低迷,清脆婉转的音律如同一张密往,从四面八方包围心神,“何为有情?早知恩爱切人心,离兮有心似无心,无心似有心,饶是自己也不曾明白到底是否动心……”越到最后,声音已成喃喃。
冷夜被他饶了个大圈子,眼见即要拨开重重迷雾,孰知离兮的回答忽明忽暗,弄不真切,急言道,“我可否理解是动了心?”
离兮微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已感觉到了冷夜心中的焦虑,心中暗暗宽心,他终是开始心乱了呢……
“算是吧……”
冷夜一阵狂喜,本能的回身,径直走向离兮,想要习惯性的将他搂进自己怀里,有了这一句话,真的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离兮绿眸凝辉,翠绿如湖,不动声色的盯着冷夜,冷夜只觉得浑身一激,如同一股电流蓦然流遍身体,停滞当场。离兮用尽全力在他颈后一击,冷夜无力倒地。
离兮微微一笑,抱着紫檀凤尾古琴起身至木青云身前,跪地磕头,“爹,多谢您十三年来养育之恩。”
在转身望了木子风一眼,轻叹气,“从今而后好生照顾爹娘……”摆摆手,一直站在门帘外的两个黑衣男子进屋,见着故人,离兮身子一松,“晚鹰,晚雁,速带爹和子风回去吧。”
“大少爷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庄里的人都很想念大少爷……”
离兮轻轻摇了摇头,“我在庄中一日,便是一个祸害,天下如此之大,我便不信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你们速去吧。”
晚鹰,晚雁面露难堪,却也无可奈何,木离兮毕竟是少爷,再者,就凭他们俩真的囊拦住吗……“大少爷,让属下跟随保护你可好……”
离兮抱着琴转身再次向木青云屈身而拜,“晚雁,多谢你的好意,不用了,请替我转告庄主,若今晚御剑山庄的人能将我爹从悠凝宫救出,请让庄主替我好生照顾他,请他饶恕离兮的无能,不能再他身边尽孝道……”说及此,眼角已有些微红,毫不留恋的转身,待确定晚鹰,晚雁已经带着木青云,木子风以及空尘大师,弦真道人离开,才释怀一笑,恶梦终是醒了,从今往后,自己便是自由的了……
从楼上一路而下,到处都是虎视眈眈的目光,离兮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自是明白那些如影随行的目光为何意,抱紧了琴身,让其遮住自己那引人注目的容颜,心中闪过丝丝担忧,从今往后,他便要孤身流浪江湖,这一路上必定惊险不断,自己又要如何自保,思及此,不禁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出来的时候没带一顶斗笠呢……
正在暗自伤神中,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拦住了离兮的去路,满脸横肉乱甩,胖胖的身子左右摇晃,离兮皱眉,警惕得看着眼前丑陋无比的男子,满眼厌恶。
男子满嘴酒味,“长的如此漂亮的小哥,这是要去哪呢,要不要陪爷乐乐,爷给你钱,让你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
四周的人皆倒吸了一口气,江湖上的人看了那双绿眸,还有谁不知他是木离兮,是这天下最不能惹的人物,偏偏有这样的蠢货,自寻倒霉,换方面言之,也不得不佩服男子的勇气,如果可以,谁不想将这天下第一美人弄回家,每天捧着看着……只是……这可能实在太微乎其微了,一个木琉山庄就能压死人,再加上个悠凝宫,怕是想死后留个全尸只怕亦是痴心妄想……
离兮见他那说话口气,便知是个没几斤几量的傻人,忍俊不禁,“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那男子见离兮一笑,早已失了魂,两眼放着贼光,厚厚的嘴唇一张一喝,就如同马桶盖,“你想多少就多少,老子把老子的钱都送给你花,小娘子,现在就跟爷回去,晚上爷好好宠你,让爷看看你有多骚,真是个小妖精……”说着便将他那熊掌伸至离兮脸前欲摸……
离兮厌恶着后退,他脸皮素来薄,哪里听得起陌生人这般下流低俗的言语,那男子见离兮欲逃,张扬着爪子就朝离兮扑了过来,周遭是不断的起哄声,有几个人想要英雄救美,被身旁的人拦住,“你想找死吗?他木离兮也是你能碰得的吗?就算你救了他,悠凝宫也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剁了你,还是别逞英雄了,这样的美人能看一眼就多看一眼吧,以后怕是见不着了,细细回味也是好的……“说完贼贼一笑……
离兮逃得愈来愈狼狈,他方才用眼神迷惑冷夜就花费了不少心神,如今根本毫无能力,担忧得看了一眼正楼,再耽搁一刻,自己能全身而退的希望便少一分……眼着男子油油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离兮只能无奈的做着挣扎,茫然的看着四周,忍着不断泛上来的恶心,正要绝望,眼前的男子忽然瞪大了眼睛,丑陋的脸痛苦扭曲,说不出的诡异,缓缓倒地,离兮的视眼渐渐清晰,不可置信的看着尽在咫尺的人,身子簌簌发抖……
“兮儿,这下你总算闹够了吧,那一击着实用了些力呢,”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知道历来宫主是如何控制天生拥有绿眸的圣女吗?归元咒,练此功能抵御绿眸的妖力,兮儿,我方才演的可还好?”极为自然的拥住不停颤抖之人,脸上闪过一丝阴狠,“兮儿,我原本以为我今日的礼物要失效了,因为我想再相信你一次,可惜你如此让我失望,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尝尝我的礼物是何滋味,别怕,有我陪着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连着3门考试,更新慢了对不起
恨无止境
恨无止境
离兮紧闭着双眼,冷夜得意得揽着他的肩膀,眼神阴狠得扫荡四周,所及之处立时一片寂静,眼中杀机四现,身形移转,黑色的影子形如鬼魅,鲜红的血液飞溅,惨叫声缕缕不绝,离兮慌张得睁眼,眼前的场景恶毒的如同十八层地狱,这楼中之人双眼均被刺瞎,而冷夜一身黑衣屹立其中,竟邪气得让人不寒而栗……
冷夜见着离兮这般,方知他是受了惊,搂入怀中,安抚得拍着背,离兮厌恶得瞪着冷夜,“冷夜,他们与你无怨无仇,你这样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甩开了冷夜的手,离兮只觉得满心疲倦,绝望……
冷夜抬头睥睨着众人,无一丝内疚,“是他们应得的,谁让他们不知死活,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冷夜你迟早有报应,死无全尸,死无全尸……“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个不怕死的声音,双手捂着眼睛,腰板子却挺得笔直,只是那么一瞬,无人看见冷夜是如何出手,那人已经倒地,双目流血,却依旧睁得浑圆,画面说不出得诡异。
离兮开始冷笑,温和得笑声回荡在空中,与此景极为格格不入,“冷夜,我倒是开始期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如何身败名裂,兵败如山倒,倒头来皆是一场空,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冷夜不料离兮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言语,一把拽过他,双眼似要喷火,“好啊,我也要看看你勿离兮每天如何在我冷夜胯下婉转承欢,兮儿我自问待你已尽全力,你却丝毫不领情,那我将来也不用怜香惜玉了,反正无论我做什么你皆认为是屈辱,既然如此也莫怪我今后手段卑鄙,好好管好你自个吧……”转头满脸怒气,“清风还不赶紧将他带回马车,寒月,云淡我们走。”
第一次觉得心中的怒气犹如被压制的火山,明明底下已经沸腾难忍,面上却无处可发,拂袖离去,清风为难得看着离兮,软硬皆不得,正想着不知如何是好时,离兮回身向着楼中惨叫的众人磕了头,随即紧跟了上去,清风不解,到底还是不忍心看见这样的离兮,保持着距离上前搀扶了他一把,道,“公子,您这又是何苦,他们眼睛已瞎……”
离兮苦笑,“我只是内心不安罢了,是我害了他们。”转而看向清风,“护法还是离我远些比较好,免得惹祸上身。”
清风一滞,离兮趁机挣脱了他的手,清风望着他孤寂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行人行至马车前,寒月困惑得偷望着冷夜,离兮倒是毫不理会他人,独自上了寒月等人原先坐的马车,摆明了不将冷夜放在眼中,冷夜正在气头上,见着离兮这般行为更是火上浇油,三步上前,趁着离兮还未入车,一把将其拖入自己的怀中,横打抱起,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兮也未多作挣扎,时至今日,反抗已是多余,在冷夜眼中更是将自己的行为当成了笑话,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让自己难堪,反而让这个恶人看了自己的笑话。冷夜也未多说什么,眼中却尽是暴戾,离兮倒是淡然自得,望着窗外,其乐融融……
随着马车的颠簸,离兮愈来愈觉得不对劲,身子好象被慢慢抽尽全力,使不上任何力气,随后疼痛自脊髓窜上脑门,身体好象被扔在虫谷中,被万虫啃噬,全身无一处不是如锥心得疼,只是不那么一会,整个人冷汗淋漓,好似被水里捞起来,不住的颤抖,脸色亦是苍白如纸。
冷夜静静得凝视着躺在他怀中簌簌发抖的离兮,没有一丝惊讶,仿佛早已料及会如此,手指轻轻得滑过离兮精致秀美的五官,眼角沁出的笑意越来越深,喃喃自语,“兮儿,我们本来可以安好一世,你却一次又一次将我的梦打破,这样毫不留情,逼我入绝境,你方才不是要看我如何死无全尸吗?如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我求饶,这红血散的滋味如何,以后如果没有我每日定期给你解药,这噬骨之疼便是绝无止境,今日只要你求我,答应今后好好在我身边,我每日定当奉上解药,如何?”
“你……做……梦!!”艰难得挤出这几个字,更深一层得疼便紧紧袭来,离兮抿着唇,强忍着不出声,双唇渐渐失了血气……
“好,兮儿还是这样不知好歹,那别怪我了,我给你机会了。”伸手解开离兮的腰带,冷夜有些迫不及待,从身旁拿了一粒淡青色药丸送入离兮口中,“这药有提神的作用,防止你承受不住而昏过去,自从你大病后,我一直忍着没碰你,你不仁我不义,休怨我。”
离兮仅寸的意识如同五雷轰顶,想要推开欺身而来的冷夜,却连手指都无力挪动,“冷夜……你……”
冷夜一愣,有些不忍得望着身下之人,粗鲁的动作停滞,抱紧了离兮,“只要你开口求我,今天的事情便不追究,你依旧是方才马背上靠在我怀中的若初,好吗?”
离兮冷哼,痛苦吐字,“休想……你不……得好……死”
冷夜气绝,恶狠狠的将离兮翻身,没有任何前戏,直接挺身而入……“好好好,我不得好死,这辈子就算我死了,我也要拉你一同下地狱,让你生生世世在我身边,这就是你离兮的命,命该如此,你想逃都逃不了。”
离兮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本发散在身体各处的疼一时间全部集中在一处,像一把三棱刀直刺体内,不停进入,旋转,将自己的内脏割的体无完肤,药效简直发挥到及至,他昏不了,硬生生得忍着这非人的折磨。
“兮儿求我,叫出来求我……”冷夜一把拽住离兮的长发,将他扬面对向自己,细细的吻从他的额吻至唇,双唇已经残破不堪,浓浓的血腥味让冷夜无法移唇,一点点的舔噬,温柔细致,而下面的动作却是粗暴无阻。
离兮身子抖得更加厉害,浑身难以忍受的疼让他禁不住眩晕,可是那药又将他从昏迷的边缘扯回,继续承受这剧痛,一丝不剩……
“宫主,密探来报,是个好消息。”清风在帘外恭谨道,手心全是汗,仅隔着一层帘,他如何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冷夜驰骋在离兮体内正是无比满足,听到清风来报,更是喜上加喜,“大声些,让兮儿也听个明白。”
“是,木青云,木子风在半路已经被劫,还是宫主高明,在那荷子身上用了毒香,让他们疏忽,如今正在押解回宫。”
“哈哈……宫里那边情况如何.?”
“禀宫主,他们并未发现怜宫主住处,我们从外围剿时,不小心让颖清寒逃脱,不过这次御剑山庄损失亦是严重……“
“好好好,颖清寒你们自然是拦不住,本宫早已料到,很好,一切都在原本计划之内”
攻势越来越猛,离兮神志一点点涣散,昏地暗地的黑暗,好似要将他拉入地狱,被抓了,还是被抓了……
“我早说了,兮儿你斗不过本宫的。”轻轻吻着离兮,冷夜心中塌实无比。
“兮儿,今天是你的生辰,这生辰礼物喜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考试完了,我回来啦
命断人疯
命断人疯
整个过程离兮都未呻吟一声,马车到了悠凝宫,冷夜仍觉得意犹未尽,不满足的从离兮身中退出,刺眼的红色,让冷夜清醒了大半,慌忙将离兮小心翼翼得翻过身来,只见离兮脸色煞白,双唇紧闭,眼神涣散,完全没有焦距,竟和死人无样,这才心慌不堪,一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懊悔不已,这次自己是真的做得太过分了……心惊得探了探离兮的呼吸,竟是若有若无……几乎颤抖着手从衣中摸索出药瓶,将红血散定时服用的解药送入离兮口中,他只是想离兮向自己低头求饶而已,并不是想这样伤得他体无完肤,方才一时气愤,做事难免没了方寸,现在后悔莫及,万一有个闪失……
“给本宫去找玄中,快去找啊!!!”将离兮抱下马车,白衣血迹斑斑,脸色更是和白衣混为一色,散乱的发丝下垂,整个人透着死亡的气息,冷夜心生凉意,开始发疯得摇晃离兮无力的身体,“你想死是不是?我偏不让你死,就算阎王爷那里我也要把你抢回来,兮儿,快给本宫醒来,给我醒啊!!!”
清风,寒月脚步错乱得跟随在冷夜身后,先前是清楚宫主的怒气,但却未想到宫主会将往日对离兮的宠爱忘的一干二净,施行了惨绝人寰的暴行,一个身体虚弱的常人何尝受得了……担忧得对望,如果勿离兮真有个三长两短,宫主怕是要自责余生了吧……
一群人行色匆匆得赶到凝神宫,惠玉和玄中早就候在宫门口,玄中一见冷夜怀中毫无生气的离兮,脸色立时铁青,也不顾忌讳,就势摸上了离兮的脉象,浓眉紧皱,冷夜原本见着玄中,仍旧带着一丝希望,现一望玄中的脸色,深知离兮的伤势怕是比自己想象得要严重多,一颗心犹如被巨石挤压,喘不过气来……
将离兮放在床上,白衣下摆鲜红的血印越来越多,刺眼的红宣誓着眼前这具身体生命的一点点消逝,玄中亦是乱了手脚,心头思绪乱如麻,他原以为离兮只是因红血散强烈的药效而导致身体沉积的旧疾复发,怒视冷夜,轻手将衣摆上掀,玄中深吸气,叹息得摇摇头,急忙吩咐惠玉打来热水,准备为离兮清理身子。
冷夜一见玄中要触碰离兮,红着双眼狠狠得将玄中推到一旁,“谁准你们碰他的啊??”
玄中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眦目欲裂,“难道宫主你打算让他这样去见阎王?”
“阎王?你竟然说兮儿……玄中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他今天如果有个万一,本宫让你玄中为他陪葬!”
“玄中原本就不打算苟活,宫主你三番两次放过玄中,玄中自是感激,也同样知道宫主留属下一命是为了勿公子,今日属下无能,未能救治勿公子,死不足惜!”他恭谨作揖,今天本就打算有去无回……
“玄中,你给本宫听着,不管想尽什么办法,你都要救醒他,你别想一死了之!”拽起玄中,冷夜狠狠得将他扔到床畔,自己则动手拿白巾清理离兮的身子,时不时望下离兮,即使知道离兮已无意识,他仍不想他再有任何疼痛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擦拭,冷夜的心暗无天日,开始当着众人的面亲吻离兮,“兮儿,你最讨厌我碰你了,你醒来,打我骂我都可以,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好不好?”
依旧毫无反应,连手指都不曾动一下,玄中满头大汗,将千年人参放入离兮口中续命,大量的世间珍药如流水般灌入离兮口中,只要将气调回来,尚且有一线希望……伸手擦汗,神色凝重的将悠凝宫最珍贵的九莲续命丸送入离兮口中。
哪知离兮根本无法吞下去,玄中心知不好,倒是冷夜眼疾手快,将药丸含入口中,药碎,就着温水送入离兮口中。
“公子能不能醒来,就看今天晚上了……”玄中沉重得摇了摇头,将上等的金疮药递给冷夜,转身出了屋子,立在门口,以示随时待命。
冷夜只是呆滞得注视着离兮,脑中不断重复着玄中的话,能不能醒来,就看今天晚上了……也就是说如果今晚情况依旧没有改善,是不是就等于……不敢往下想,只是紧紧的握住离兮的手,轻轻摩挲,“兮儿,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见过你,我九岁那年便知晓你藏身在木琉山庄,那时候因为我根基还浅,无法分心,而父亲也答应了勿潇兮,只要他人留下,绝不伤害你。”
温柔得上药,冷夜忽然就笑了,兀自沉浸在回忆之中,“等再过了六年,我得到密探回报,你和木子风那臭小子偷溜下山,我对你极为好奇,瞒着长老,下山偷看你,你站在巷子里,一袭白衣,略带稚气得望着木子风与那群小混混打架,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无限宠溺,我第一次开始嫉妒,嫉妒你对木子风那小子的宠爱,这种感觉就像噬骨的毒药,扰得我无法安宁,然后我开始想象,想象如果你是我的,如果是我的,那是不是也会对我这般好,这种苦涩的幻想持续了六年,而我却一直不敢争取,我见过爹爹对勿潇兮的爱恋,爹的爱深入骨髓,而勿潇兮回报他的却是十三年的沉寂,我害怕有一天我也因为你走上这条绝路。”
擦完药膏,亲昵得吻了吻离兮的额,“我已经压抑住自己的冲动,你却自己送上了刀口,少林寺的竹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原先不确定你就是离兮,可是当你告诉我你名若初之时,我的心不知为何开始莫名狂跳,武林大会上,你坐在木子风身旁,虽然带着斗笠,我却还是能感觉到那即是你,想尽一切办法靠近你,掀开了你的斗笠,兮儿,我当时欣喜若狂,六年后再见你,那种震撼人心的感觉,让我把持不住的想要拥有你。”
说到最后声音已成呜咽,“兮儿,你醒醒可好……我再也不会这样对你了,好不好……”将头埋在离兮的颈边,晶莹的液体滑过肌肤,那一刻自己的心无奈得让人生不如死,拥有了这么多,到结果自己最想保护的人却守不住,是自己亲手扼杀了他……海死离兮的人竟然是自己……
整个悠凝宫的侍女在门外跪了一整夜,玄中也是一刻不敢松懈,跪在门外,他已经尽力了,新伤加旧伤,即使华佗在世,也是挽救不了了,何况在红血散的药效下被冷夜那般折磨,救治时气息已经是极为微弱,再加本身离兮并无求生的毅力,早料到怕是凶多吉少,只是这个事实,又是谁能承担得起的……
鸡鸣时分,玄中替离兮把脉之时,已是脉象全无,这旷世美人终是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往事种种恩怨纠缠随着离兮的死变得毫无意义,冷夜一夜之间白头,惠玉欲将冷夜从榻边扶起时,冷夜望了她好一会,笑着开口,“兮儿,我叫人给你去做芙蓉糕……”说完就朝着门外飞奔了出去,惠玉的泪一下流了下来,移步跟了上去,她想过冷夜必定会因离兮的死伤心欲绝,却不曾料到会疯,会疯……
偷龙换凤
偷龙换凤
尽管悠凝宫极力封锁离兮离世的消息,这震惊武林的消息还是流传于江湖之中,闹得沸沸扬扬,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惠玉当即立断追回了冷夜,请来了冷怜主持大局,将凝神宫的侍女侍卫一夜之间全部灭口,知情者寥寥数人,并对天发誓,绝不泄漏此事……
“怜宫主,离兮公子的后事要如何是好?”惠玉忧愁得望着床榻上冰冷的尸体,他的一举一动仍在眼前,如今却香销玉损,事发突然,任是旁人也接受不这等事实,更何况冷夜。
冷怜一把揪起紧抱着离兮尸体喃喃自语的冷夜,自从昨天他被惠玉追回,起初是不停伤人,见谁就杀,清风,寒月,寒兰三人为拦住他也是受了不小的伤,再后来见着了离兮整个人忽然就出奇的安静,前半夜就一直盯着离兮的脸看,好一会才笑道,“兮儿是天下第一美人,你这么美,一定就是兮儿了。”说完就小心翼翼得将离兮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轻轻拍着离兮的背,愣愣得傻笑,一遍一遍的问“兮儿,从今我再也不这样了,我们不理这凡尘俗事,信马由僵可好?”坚持不懈得问了一遍又一遍,终于在得不到回应时开始发狂,重重的摇晃离兮如布偶的身躯,惠玉以为冷夜又要伤人,忙将守在门口的清风等人喊来,孰知冷夜随即静了下来,加重力道得搂紧了离兮,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如今已经是第二日,冷夜一直未进食,整日疯言疯语,无论怎样劝说,皆无用处。冷怜巴掌狠狠落下之时,冷夜依旧毫无反应,只是用充满血丝的双眼怒瞪冷怜,却不发作,凶狠道,“木子风你休想抢兮儿,你休想!!”
冷怜一口气憋在胸口无处发泄,“你自己看看你现在为了一个死人成什么样了,你还是我冷怜的儿子吗?”动手欲抢离兮的身体。
冷夜眼疾手快,空出一手,在冷怜靠近自己时,毫无余力的一掌打了出去,冷怜不曾料到他会对自己出手,躲避不及,在无内力运气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接了冷夜十成的内力,当场吐血,怒极攻心,清风瞧见情况不对,点住了冷怜的穴道,以免他走火入魔。赶忙请来了玄中,一屋子乱成一团,冷夜却犹如与离兮独处,对旁人未曾理会半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直到属下来报,有一名白衣女子求见时,清风为难的看了看各忙其事的两任宫主,详细的问了那名女子的情况,来人只是摇摇头,说那人淡妆素服,极为美貌,也未向其报上姓名。清风努力思索记忆中不多见的美人,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去见见,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悠凝宫岌岌可危,来历不明之人断然是不可轻易接见的。
约莫花了点一盏茶的时间,行至大门口,一辆简朴的马车,一白衣人背朝清风,似是望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青山白雾出神,清风一刹那的恍惚,脱口而出,“离兮公子?”话一出口才知自己的冒失,一时窘在那,不知所措,倒是那白衣人缓缓转身,乌黑的眸子里散发着淡淡的伤感,微施粉泽的脸竟是和离兮相去不远,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的人因着是女子而带着天生的妖媚。只不过短短数月不见,原本的张扬娇媚焕然一新,淡雅的气质和离兮如出一撤!莫不是那身姿与那黑眸,几乎即可以假乱真。
“护法,可还记得小女子?”含娇细语,女子微微作揖。
清风默不作声,犀利的目光打量着娇笑的女子,“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被宫主赶出宫了,姑娘还是请回吧,免得被宫主责罚。”
女子笑意更深,“小女子承蒙高人指点,特来悠凝宫相助,如今江湖人都传言勿离兮已死,更甚者说冷夜伤心欲绝,好象……疯了,是不是?”故意加重疯了二字,女子顾自往门内走。
清风一愕,出剑相拦,“姑娘何出此言,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是孩童戏言,你就不怕我现在将你就地正法,以保我宫主威名。”
“你舍得?难不成让你家宫主日日抱着死人直到他腐烂变臭?”宛如秋月之眉微挑,眼神讥诮。
清风立时怒不可遏止,“何人如此荒唐言语,这般污蔑我家宫主?”嘴上虽是这般,心下却暗自惊慌。
“污蔑?既然是污蔑那便带我去瞧个真切,若你家宫主一切安好,项上人头随时奉上。”
清风无奈,若是再阻拦,便是明摆着向他人示意宫主已疯。一路追随,女子倒是对路极为熟悉,清风却是忐忑不安,到了凝神宫,拦下女子,示意自己先行禀告。
冷怜蹙眉,担忧得望了一眼冷夜,对清风颔首,如今之即,先解决了后事,总不能真让他抱着尸体直至腐烂……
白衣女子缓缓步入宫内,步步生莲,眼光紧紧的落在蓬面乱发冷夜身上,脸色苍白,虽然听闻,但真正亲眼所见,亦是恍如噩梦,无法轻信。藍
忽然想起了初见冷夜之时,她跪在冰冷的地上,高高在上的冷夜,冰冷略带温柔的声音在耳迹飘过,“那从今天开始,你叫若初可好?”当时的他是何等的气质傲人,这武林还有什么是他冷夜得不到的,那样如鹰般的男子让她着迷,对感情懵懂无知的她一眼便爱上了他,此后甘愿为他痛彻心扉,这贪恋的恶果她甘之如饴……
如今再见,却是天壤之别,颓废糜烂紧紧得缠绕在他的周身,让人忍目睹。
“夜,放开他,他不是兮儿,我回来了……”几乎是呜咽着说出这句话,女子伸开手臂拥住冷夜,出奇意料的冷夜没有反抗,只是抱着离兮任由女子拥着。
隔了好久,推开女子,望着她的脸,再看向离兮的脸,好似也被迷惑了,不解的向惠玉求救,惠玉别过头,含泪点头。
冷夜恋恋不舍得放开离兮,转身激动得回抱女子,“兮儿,你在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芙蓉糕。”说着又要奔出去,惠玉向女子示意,女子一把拉住冷夜,柔声道,“夜,我陪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没完结,为什么你们觉得我写完了,冤枉呐……
渐入绝境
渐入绝境
失了冷夜的悠凝宫无疑是一片混乱,底下龙蛇混杂,各色怪人一应俱全,实力不见得,野心到是不小。从冷怜出山主持大局始,各种各样不利于冷夜的揣测便如五月梅雨,连绵不绝。搞得外人人心惶惶,亦是各怀鬼胎,试问这天下,又有谁不想高高在上,握紧权力的甘果,为所欲为……
合上清风递上来的密信,冷怜头痛欲裂,看似反目成仇的十八寨,五毒教,实际上却是早已相互勾结,欲摆脱悠凝教的控制。他不问世事已许久,将悠凝宫交给冷夜,既实现了日夜陪伴勿潇兮的心愿,又弥补了放弃悠凝宫的愧疚。如今自己宏愿早了,勿潇兮尽在囊中,这世间又还有什么能让自己为其心动……
“夜儿他情况如何?”抚着额,低沉道。
清风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面露愁色,“不见好转,自从若初姑娘来后,情绪到是好了许多。”
“那个若初,让惠玉他们随时跟着,免得她耍花样,来者不善……”
“是,属下定不会让她伤得宫主半毫。”
“退下吧!”支走了清风,一路疾步回到了自己隐居之地,他这些天忙得焦头烂额,极少有完整的时间陪勿潇兮,方才同清风谈话,天知道他一颗心早回到了潇兮身边。
轻开门,熟悉的药香让他心神安宁,也只有在此地面对此人,自己满肚子的烦恼才会被抹得一干二净。坐在床榻边,执起潇兮的手放在自己的颊脸上,握住他僵硬的手指,一遍一遍摩挲自己的脸,这样的游戏他百玩不厌……
“兮儿,他死了,终于死了,这次不用我动手他就下了地府,还缺一个,加上她,这世上才真正没有沈忆诗这个女人。”
将勿潇兮轻柔抱起,牵动的铁链声与眼前的画面极不协调,将靠枕垫在潇兮身后,用象牙梳缓缓梳理他凌乱的发丝,冷怜满足一笑,“兮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如当年,那么好看。”身子前俯,亲吻勿潇兮苍白的唇,极为温柔,试探着进入更深,可惜勿潇兮牙关紧闭,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莫名的狂燥,用手捏紧他的下巴,强行撬开,趁机掠入,这才满足的开始吮吸他的舌,慢慢向下移,双手迫不及待得开始撕裂碍眼的衣裳,锁骨处一路往下皆是青紫的淤痕,烙印在白皙的肌肤上,密密麻麻,证实着冷怜平时的暴行,再加之勿潇兮昏迷不醒极少活动,那些伤痕退的愈加慢,让人不堪入目。疯狂得吻着毫无反应的身下人,起初他仍旧带着一丝希望,如今是冷了整个心,既然你已经沉寂了十三年,那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狠狠的挑逗着,一只手更是不安分得捏揉着胸前的樱红,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将勿潇兮的身体揽住,平放在床上,单手分开紧闭的双腿,从枕边拿了药膏,用一根手指进入,充分润滑,自己退至腿间,一弓身将欲望送入了身体的最深处,身下之人只是随着冲击,僵硬得动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体温度亦是没有变化,而冷怜似乎早已习惯,闭着眼,随着身体的本能,在欲望的漩涡中放荡自己,他得不到他的心,那么仅仅是身体也好……
发泄完身体的欲望,吩咐下人打来了水,解开手上的链子,将勿潇兮抱入定制的木桶中,仔细得为他擦洗身子,口中也是一刻不停,坚持不懈得问着,“舒服吗?舒服吗”
洗到一半,冷怜兴奋得凑到勿潇兮耳旁得意道,“差一点就忘记了,你那结拜兄弟和他那蠢儿子如今都在悠凝宫的地牢里,现在就差御剑山庄那老匹夫了,等人一到齐,我一起送他们上西天,兮儿你开不开心,恩?”
即使无反映,冷怜的得意依旧丝毫不减,好心情得替勿潇兮擦干身子,换上素雅的白衣,满意得落吻,再将他横打抱至床上,按部就班得上锁。恋恋不舍得望了勿潇兮好一会,如果不是有大堆的事务在身,他真想就这样陪着他,哪怕是自己独语,只要有他在身边……
替他盖好薄被,在确认一切都安排妥当之时,叹了口气,静静得出了屋……
门落锁时,床上的人微微皱紧了眉,被铐住的双手紧握拳,身子却依旧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滴状的液体从眼角隐入发间,死了……昏昏沉沉得大脑只余下这两个字……
冷夜赶回凝神宫之时,远远就望见云淡,清风,面露焦色的候在宫门口,心下以为冷夜出了,施展了轻功,疾步上前。
云淡,清风二人一见冷怜,连行礼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净,“宫主大事不妙,我们似乎着了木琉山庄的道,今天在地牢中木青云,木子风二人被毒杀,这二人似乎先前便被人下了毒,而今日正是毒发之日。”
“哦?自己死了,那不是省了我们的事。”冷怜一脸讥诮道。
云淡屈身恭谨道,“经属下等人查实,那二人并非真正的木青云,木子风,是人假扮的……”
“假扮?看来木琉山庄也并非都是傻子。”冷怜开始面色沉色,如今的情况他是如何不知,内部矛盾激化,若是被木琉山庄,御剑山庄加以利用,捡了这个便宜,怕是一件极为棘手之事……
“而且探子来报,这些日子,山下开始陆续出现各色各样来历不明之人,属下等人枉自揣测,怕是那些正派人士达成共识,打算对我悠凝宫不利了。”
“宫中尚有多少人?”
“禀怜宫主,上次围剿御剑山庄的偷袭,折了不少弟子,如今或许要借用十八寨,五毒教的人……”
“不可,那群狼心狗肺必定临阵倒戈,到时候不攻自破。”
“宫主英明,属下还请宫主示下。”
冷怜英挺的身子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格外的孤独寂寞,多少年了,这样的危机感就好象已是前世的记忆,深受打击的悠凝宫如何能够拼得了正派邪派的一同剿杀,如果冷夜恢复,尚且有希望,如今自己这个太上皇,不理世事多年,一时间又如何能够号令那群蠢蠢欲动的手下,为自己拼命撕杀……
无奈的叹气,他做出了最令云淡,清风意外的决定,“你们,寒月,寒兰四人带着冷夜,从暗道连夜撤走,到了外面务必让夜儿恢复,我将他交给你们,只要他在,悠凝宫总有重现的一日。”
“那怜宫主你呢?”二人疾言道。
“这悠凝宫总不能没有宫主,我十三年前逃避了这个责任,今天就应该弥补这个过错,去准备吧。”
转身再不理会云淡,清风,对着月芽独自出神……
这恩恩怨怨积了这么多年,也是该有个了结……兮儿,他们攻宫的那一日,如若我有个不测,你也随我去吧,我宁愿你死,也不希望你落在他们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也快完结了,打算开新坑了,就是快接近期末了,提早开始复习,我们这专业要背得东西实在too多了,我晕晕晕,过年了总不能拿个不合格回家……来年开学补考多不吉利呀,所以在考虑是不是该现在开新坑,哎,苦恼死了……嘿嘿,对于本文,透露个机密,精彩在后面,嘿嘿……
赴险营救
赴险营救
离兮的灵柩被正放在悠凝宫的正殿,白玉簪挽起了柔软的发丝,将离兮的整张脸暴露无疑,干净秀美,一身金丝绣边白色寿衣,衬得整个人华贵高雅,口含定魂珠,眼睛闭合,长而密的睫毛投下柔和的阴影,安详而温和……仿佛只是小憩,而非长眠……
冷夜早在夜里就被云淡清风他们带离悠凝宫,而那个若初……冷怜微微一笑,怎么能再让一个沈忆诗的孽种坏了他的大事……
伸手沿着离兮面部轮廓细细勾画,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就是他,绝了勿潇兮对自己的情;也是他,让悠凝陷入了空前绝境,如果不是他目前还有利用价值,他定会将他一刀一刀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
悠凝宫百米之外,木子风,颖清寒半挂在树上,观察着悠凝宫的一举一动,正门口竟然只有寥寥数人寂然而立,面前是风景如画的山水,木子风微微一愣,对着颖清寒苦笑,“想不到这悠凝宫不像人间地狱,反而更似登天仙境,真是怪事辈出……”
颖清寒望着远方暗自出神,仇家都寻上门来了,而悠凝宫不但没有防范,反而多了一份任君处置的听天由命,即使事先知晓冷夜的变数,如今亲眼所见,也不是不无诧异的。并没有理会木子风的唠叨,一手拦下了他,“你在此处候着,接应前来的弟兄,我先去里面瞧一瞧。如若我在一柱香之后仍旧没有回来,你们切莫轻举妄动。”
木子风此时哪里还能等得了,伸手拖住颖清寒,“我陪你去,哥他……”
“大局为重,如果没有人留在此处接应,我怕这里面会是个陷阱。”甩开木子风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运用轻功,足尖点地,轻巧得飞身而出。
木子风懊恼捶树,震得整棵树摇摇欲坠,一腔怒气无处发泄,凭什么他颖清寒就能独闯悠凝宫,而自己却要留下来做个传话的……哼,不就是武功比我好了那么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脑袋能和本少爷比吗?就这样鲁莽的闯进去,没有本少爷这个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的神人,你出得来吗?自不量力的臭小子……对着枯树又是狠狠一脚,“啪”一堆干草毫不留情得正中木子风头顶,厌恶的甩头,干草堆倾斜,圆圆的蛋蛋不偏不倚打在木子风黄色外袍上,流出粘稠得液质,“娘呀……这是什么鬼东西……!!”
褪去外袍,心头的不爽依旧无法平息,倒是更上了几层楼,闷闷得盯着衣裳瞧,忽然灵光一闪,一个鬼主意猛然涌上心头,嘴角上扬,望着远远的侍卫,手舞足蹈了一下,瞬间恢复原状,哼着小曲,将外袍挂在树的背面,咬破手指,迅速得画上几个大字。
悄无声息得靠近,将门口的侍卫轻松解决,脱下其中一人的衣裳,照着其他侍卫的装扮,套在了自己身上,为了不引起人的怀疑,刻意点了其余几个侍卫的穴道,并照着原先的姿势摆好,直到万分满意,才将被脱光衣服的侍卫拖入一旁的草丛,拍了拍他昏迷的睡脸,坏笑道,“兄弟,受苦了,日后哥给你找几个花姑娘乐乐,让你爽歪歪,嘿嘿!!”
大摇大摆得进入,木子风对自己的小聪明真是得意得望了型,傻子做贼心虚,才会被人一眼看破,如今他木子风大胆到把悠凝宫当成了自己家,冷怜是他儿子,冷夜是他孙子,他这个老祖宗怕什么,这样的架势有谁还能把他的身份识破,那傻蛋颖清寒这次没带上自己,简直就是笨到阎王爷那去了……
溜了好大一圈,才寒心的发现自己迷路了……这悠凝宫上下冷清得不像话,连个问路的人都没有,丧气得,一屁股做在巨石上,撅高了嘴,四下打量,无意间,目光碰撞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躲闪闪,不时四处张望,简直就是一副标准的做贼样,再看那打扮装着,不是那傻子颖清寒还能是谁……
提气,偷偷跟了上去,不愧是高手,自己还没走几步,那人便握着剑,回头警惕得望着自己,那气势,就如同你站在百米之外,而他依旧可以在瞬间将你斩于剑下,本能得哆嗦了一下,木子风摆出无赖的笑容,在颖清寒还沉浸在错愕之中时,像揉狗般摸了摸他的发,道,“颖兄,为兄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特此冒死前来相助,这不,为兄一来就看见你独自一人在那转悠,怎么着?迷路了?”
颖清寒刚刚想发作,被他一句迷路,所有的怒气顿时熄了火,尴尬得避开木子风的手,转头假装看风景,英俊如刻的侧脸,泛着微微的红晕,配着小麦色的肌肤,让木子风有一刹那的恍惚,颖清寒的侧脸从某一角度望去,竟然和离兮有几分相似……
哥……你在哪……在哪……
“木公子那就请你带路。”万般无奈得吐出,颖清寒此刻只想挖个洞钻进去,忽而转念一想,不对……
木子风心中一阵好笑,他也是迷了路的人,只是在气势上吓倒了颖清寒,面上依旧略带严肃,望着颖清寒担忧得脸悻悻道,“放心,我已经给爹他们留了暗号,不用为此担心,怎么样?本少爷为人谨慎吧~”
得不到颖清寒的回应,木子风倒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想分开他的注意力,以免他真让自己带路,那不是露了马脚,丢人现眼……
吊儿郎当得跟在颖清寒身后,又是饶了一大圈,令人沮丧得是他们竟然又回到了原地,木子风蹙眉,颖清寒则是黑着一张脸,将自己最不想接受的事实脱口而出,“不好,我们着了道,被困在阵中了,一时半刻怕是出不去了……”
木子风忽然跳了起来,“糟糕,爹他们如若没等到我们回来,必定会攻入悠凝宫,到时候,冷怜不是来了个一网打尽?你爷爷的,冷怜这个奸诈小人,竟然用上这种卑鄙手段。”
颖清寒心乱如麻,冲动果然是魔鬼,如今他们俩都与外面断了联系,冷怜完全可以各个击破,在他的底盘上,对付他们,不用很多兵力,也是有极大的可能将他们一举剿灭……
“这冷怜真不愧是个角色,来个空城计,引我们入内,在用陷阱将我们禁困在此,他怎么就这么自信,我们出不了这个阵呢,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还布置了什么等着咱们去闯!”
“哦?呆子你能破这阵。”木子风兴奋道。
“恩?我记得木公子好象没有迷路,还请公子为在下带路。”
木子风尴尬得笑了两下,装腔作势得迈开了大步,谁知没走几步,颖清寒嘲笑得声音便在身后响起,“木少爷,刚刚那路我们已经走过了,你难不成真想带在下在这里晃悠一天?”
“嘿嘿,看我这记性,嘿嘿,颖兄见笑了,为兄献丑了。”
“你倒是真的献丑了,这是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听过的最实在的话。”
“颖清寒,你爷爷的,别真当本少爷是好惹的,我……!”
“是不是想干一架,在下随时奉陪。”说完,作势拔剑。
哪知木子风方才的嚣张瞬间就被笑容掩盖,“颖兄,我们是来干正事的,和气生财,我娘说习武人不能老打打杀杀,要文雅,文雅……”
颖清寒忍俊不禁,“原话不是这样的吧,是遇到打不过的,要学会提前认输吧?”
“你……你爷……”头发都差点被气得竖起来。
颖清寒不做声势,缓缓得拔剑……
木子风余下的话一下憋在口中,转而调皮一笑,“颖兄,你爷爷怎么会生出你这么厉害的孙子呢,真是英雄盖世呐。”
‘木少爷,在下是我爹娘所生,不是我爷爷!“淡淡纠正道。
“嘿嘿说的极是,看我这笨的……”挠了挠头,木子风气得快要发狂,而面上依旧带着得体得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汗,我变卦了,sorry,sorry~
险境相逢
险境相逢
“这哪是笨,在下倒觉得木公子是大智若愚,不露相的圣人……”颖清寒温和得笑着,抱着剑,一脸待看好戏的表情。
“颖兄果然慧眼,我隐藏得这般好,你竟然也能一针见血的道破,不亏是能和我并驾齐驱之人。”揽上了颖清寒的肩,木子风很欠扁的一脸轻佻。
“在下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哦?说来听听。”
“木公子的厚颜无耻真乃天下第一呀,在下闯荡江湖多年,从未碰到脸皮能厚成如公子这般境界的,实在让在下好生佩服!”
“过奖过奖,承让承让,既然颖兄久仰我的才华,为示为兄的慷慨,为兄必将毕生精华传授于颖兄,如何?”
“木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怕是辜负了木公子的好意。”
“你爷爷的,颖清寒,本少爷不陪你说胡话了,本少爷如今只想快些走出这个地方,找我哥。”本来明明是自己占的上风,谁知这个呆子暗地里留有一手,自己倒是一个放松,被他耍的团团转。
一说到离兮,颖清寒的双眸顿时浮上一层黯淡,背过身,仰望天空,静静开口,“我行走江湖时,曾遇到过此类状况,以相同的景物为基点,布置结界,让人产生幻觉,我们绕了这么大圈,只不过在冷怜的手心瞎撞而已。”
“冷怜手心,我们什么时候跑到那去了?他有那么大的手吗?呆子,你莫吓唬本少爷。”
“我所说的手心只是个比喻,意为他现在对我们的行为怕是了如指掌,木公子,不要总在我面前揭露你的秘密。”
“秘密?颖呆子你竟然……!!!”气急败坏得扯住颖清寒的衣,熟知颖清寒只是微微移步,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了木子风三丈。
“呆子你!!!”
颖清寒也不和木子风多计较,转身即走,木子风忍着一肚子气,极不情愿得跟了上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木子风如今是真正的领会了这其中的滋味。
毫无意料的一滞,天外神游的木子风不负众望得撞了上去,刚欲开口大骂,颖清寒疾言道,“退后,等会闭上眼睛,我会拉着你,路上别再废话,不然我们这辈子也走不出这结界。”严肃的口气成功得让木子风闭了嘴,撇撇嘴,耸耸肩,算了,这次就放过那呆子吧。
颖清寒眼光冷冽,细细得审视,他知道破这样结界的办法只要摧毁结界中的主景,其他的棋子便会失去领导,成为一盘散沙,这时候定会破洞百出。轻盈得跃上树,全景一目了然,竟是一个八卦,中心微微突起,草木繁盛,释然一笑,就是它了……
简单得嘱咐了木子风切勿到处乱走,孤身一人奔向八卦中心,刚刚行至一半,眼前的场景又是另一番天地,心道不好,看来自己是看轻冷怜了,这竟然是个阵中阵。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冷怜!
木子风闭着双眼,等了好一阵子,仍旧不见颖清寒返回,心下焦急,睁开眼睛,双眼瞪得和鸡蛋有得一拼,天……只不过是闭了一会眼睛,怎么连天地都变了,哪有颖呆子的人影啊……手心开始冒冷汗,对这样幻术,自己一窍不通,如今又失去了颖清寒,自己何年何月才能走出这个鬼地方,难不成要死在这里……
急得快要跺脚,脑子里一团乱,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默念心静心静,闭上眼,索性活马当死马医,将远处的高山作为依照,走一步,睁开眼,再也不顾及周围景物如何变化,他木子风算是豁出去了,你爷爷的,非走到那破山为止!!!
身心俱累,无力得坐在地上,耳边是水流急驰得声音,木子风几乎要崩溃,眼前是一个高五米左右的小山丘,隔绝了自己的视觉,看不清其背后的风景,如果走不出……如果走不出……灰心意冷得拿起剑,颓废得背影透露着内心的担忧惧怕。
豁然开朗,午后的阳光直射而来,木子风反射性得闭上眼,滔滔流水声犹如近在耳边,壮着胆子,眨着双眼,木子风被亲眼所见的场景吓得心跳快了三拍,青峰插入云中,那附和着的瀑布犹如从天而降,奔向碧湖的中心,聚集在屋宇的四周,湖水清澈见底,平静的表面亮如铜镜,完整得倒影出了沿边的一草一木,整个望去,犹如翡翠玉上镶嵌了夜光珠,而那夜光珠的周边则是团团得珊瑚丛。
安静得风吹草动都能清晰入耳,带着极大的好奇,木子风沿着蜿蜒小径上了乌蓬船,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在一个杀人如麻的魔教内,有这样一个人间胜地,冷怜,冷夜果然变态得有个性,甚至变态的够有品位!
叶子磨擦船身的“挲挲”声,越来越近的白墙黑瓦,木子风紧张得心跳加速,深深的吐了口气,上了岸,微风吹拂,粉红色花瓣,漫天飞扬,成片的花雨,木子风挠挠头,握紧了手中的剑,足尖点地,旁的他可能不如颖清寒,但是这轻功绝对货真价实,乃是逃命的杀手锏,他当然学的精通咯,比起颖清寒,怕是绰绰有余,哼!
翻墙入内,赫然一把大锁牢牢的拴在门上,左右察看一番,周围似乎没有人的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奸笑得看着左边树木掩盖的窗子,用手指戳破窗纸,屋内香烟袅袅,模糊了床上的人影,布置简洁而雅致,忽然就轻易的舒展了身心,趴俯在窗畔,想要看清究竟为何人,可惜终是心愿未了……
好一会儿,见床上人一动不动,好奇心膨胀,再也忍不住,蹑手蹑脚得从窗外跳入,擦去了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步步靠近,只是当那个身影愈来愈近时,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恍如隔世的不真实……
沉重得铁链缠住手腕,就这样安静得躺着,帐幔遮住了半面容颜,却足以让人一眼识破,木子风连身体都开始簌簌发抖,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想遇见他……他想过千万种重逢的方式,却不曾料到会是这样!!
即使穿戴整齐,依旧掩饰不了那股媚气,从衣领处逃脱得吻痕,木子风连哭得力气都被抽尽……
“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生死难定
生死难定
一点点靠近,心仿佛都被人狠狠得撕裂,十三年来连他都不敢跨越的禁地,却被冷夜这样糟蹋,气绝般一拳打在床柱上,不负重担微微晃动,幔帐的轻飘,让木子风更进一步的看清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很像很像……但是却和记忆中无法吻合,哥的睡眼温和安详,眉会上翘到一个漂亮的角度,喜欢侧着身子,用手紧紧的拽紧被子,然后侧脸靠在柔软的被褥之上,只露出一个极为好看的侧面,精致柔和……曾经无数次的早起,以便能够偷窥他鲜为人知的一面,安静得任由你端详,这样的时候,木子风会壮着胆子,小心得触碰他裸露在锦被外的肌肤……然后在运气不佳之时,掩饰住自己的难堪,埋入醒来人的怀抱中,带着屡试不爽得谎言,看着他拢整自己的乱发,无比宠溺道,“子风,早!”
而眼前的人,却是浑身散发着淡淡得死亡之气,临近地狱的苍然感,没有生气……近似死人,不见阳光的苍白,连几乎凝固的血管都清晰得暴露在眼前……
绝对不是哥……绝对不是……那你又是谁???
好奇心大起,世上竟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伸手想要摇醒他,将一切问个清楚,后面突然而来的杀气,让木子风身形一滞,好浓好狠,几乎可以听见真气直刺后脑的声音,情急之下,膝盖弯曲,握剑的右手顺时针向后扭转,锋利的剑身将近在周身的杀气一阻,趁着这一空挡,迅速回身,微微眯起眼睛,看清了来人。
暗红色的长袍及地,花纹华丽繁复,用三根簪子挽起了全部发丝,水滴状的鸡血石耳垂,约莫四十岁,却是丰韵犹存,只是弯出了一个细小的弧度,那邪美的笑就成功得木子风鸡皮疙瘩全体起立,寒气油然而生,手心泛出了一层冷汗,笑容却是天真无邪,“姑娘,如此俏丽,怎得学起了男人动刀动枪,坏了天生的好皮囊。”
那女子如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抬起了手,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唇,开始笑,声音冰冷,“木琉山庄的少庄主不过是个拙人,老妇这年纪竟然还可以姑娘相称,木少爷真是天真烂漫,果然还是个被宠冠天下的孩子。”
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言外之意就是,你木子风真是个傻子,我都是老太婆了,你还叫我姑娘,真是愚蠢到家了,你简直就是那个扶不起的阿斗,在温室中长大,果真是愚不可及。
木子风又怎会听不出她言语中的讽刺,心中早将她的祖宗骂了十八遍,面上却依旧不改嬉笑,“哦?本少爷有个习惯,对着美貌的女子总是爱以姑娘相称,既然姑娘喜欢人家对您尊称,那木子风就冒犯了,奶奶您老这皱纹呐……年纪大了就别穿得这么艳,还有还有,笑的时候就大方些,别遮遮掩掩得搞得羞涩可人,都一把年纪了,学什么大家闺秀,男人呀,对于做作的老女人最是反感了!!”
几乎气得脸都绿了,想她清水麽麽虽不是什么主子,但是连两任宫主对她亦是带着几分敬重,更别提手下那群小喽喽了,是问何曾受到过这般侮辱……
预料中的出手,用的并不是刀剑,而是密集而发的银针。木子风开始后悔,早知道这老女人用的是暗器,他就不会这么盲目的激怒她,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内,自己根本无施展的余地,在躲避中环顾四周,你爷爷的,根本就是无处可逃!!
上窜小跳,还好他轻功过人,眼力过尖,不然没几回合,估计早已经成为做靶的稻草人了,一个翻滚,无意中又回到了床畔,并且很不幽雅得重撞在床板上,正等待着老女人再一次的凶狠攻击,不料迟迟未到,疑惑得抬头,只见老女人一脸不可置信得望着自己的身后,眼中先是惊愕,随即一抹欣喜雀跃得散淡开来,声音都带着无以名状的激动……“勿……”声音停顿,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称呼,“勿公子,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谢天谢地,怜宫主终于苦尽甘来,终于……”说到最后,已成呜咽……十三年漫漫无期,她是亲眼目睹那个愁断心肠的人每日陪在他身边,一人独语,那种肝肠寸断得寂寞,连她都不忍目睹……
木子风将目光移向身后,意外得,一双乌黑的眸子,侧着头,脸安静得靠在枕上,不解得盯着自己。木子风只觉得胸口被人重重一击,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神态,他太熟悉了,那么相似的两个人……连那神情都可以阐释得一模一样……
床上的人只是盯着木子风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开始打量自己身处何处,欲支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黑色沉重的镣铐禁锢了自由,清脆的铁链触碰的声音,牢牢得将他锁在了床上,连下床都是奢望……
看着他艰难的支起身子,木子风想要上前帮忙,身体却如同被他物操控,根本无法自己,那样的一举一动,让木子风的思绪飘扬,记忆中的另外一个人,分开后的思念,如破土而出的春笋,一点点荡漾开来。
清水麽麽也是一脸呆滞,她曾经迷惘过……为什么对着一具如死人的身体可以让冷怜放弃所有,只为能够日夜拥他在怀,忍受非人的孤寂。如今才明白,那人绝非仅仅只有一副绝世的美貌,那种隐藏不住散发出来的傲然气质,就如同泰山高顶上耸立的孤松,绝世独立,无法亵渎。仅仅只是这样就能扰人心怀,更无法想象他十七年前,手持四法青云,一身白衣飞扬,清绝出尘,仅用三十六招就将遥遥领先的冷怜一举击败,那又会是怎么的神话……如今的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只道,果然是冷怜值得毁弃一生前途也要禁锢的人……
那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勿潇兮看来却是苦不堪言,长久不活动的身体酸痛不堪,后庭的疼痛更是时刻提醒着自己所遭受的耻辱,半依在柱子上,已经有些气喘吁吁,四目直视,更让他觉得极为难堪,十三年……几乎让他丧失了言语的能力……尝试着开口,却无法吐出半个字眼……
清水麽麽这才回神,理智重新占据思维,先解决了这个臭小子,再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宫主,她都已经能猜测出冷怜狂喜得表情了……苦尽甘来大抵就是如此吧……
这一次不再用暗器,因为她不能保证不会误伤到勿潇兮,偷袭的掌风瞬间而至,木子风却一脸未知,眼看着木子风那颗脑袋即将开花……
勿潇兮一手支起摇摇欲坠得身子,紧急之下脱口而出的“小心……”伴随着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徒然倒地的身影,晃得人头痛欲裂,眼前满是飞溅而开的鲜血,涌出伤口,点点滴滴,在地面盛开出点点红梅……
何处可逃
何处可逃
惊魂未定,心中极为疑惑,在这虎穴,何人竟会出手相救,捂着胸口回头,待看清那张铁青的俊脸后,木子风着实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衣服下摆道,“还好呆子你及时赶来,不然本少爷本要死在这狠毒的婆娘手下了,就当本少爷欠你个人情吧!”
这人命关天之事,他木子风竟然一笑而过,压根不当回事,如若自己再晚一步,难不成真拿他的尸体回去向木庄主谢罪??思及此,颖清寒立时火冒山丈,赏了木子风一个铁板栗,“木少爷好雅致,死到临头还能临危不惧,真不知道是木少爷胸有成竹呢,还是木少爷您吉人自由天象,傻人有傻福,每次险境都能逢凶化吉?”
“嘿嘿,高人和贵人自是两者皆备,而像颖兄这样的么……也只能好好练武,随时自救咯!”
“下次,在下一定袖手旁观,再不做这倒帮忙之事!”颖清寒一脸认真,方才一心只集中于营救木子风,现在空闲下来,才发现床上坐着另一人,,几乎苍白得和白色融为一体,却是美得连绝色女子也遥不可及……
“木离兮?????”惊喜得无以言语,颖清寒猛然生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兴奋感,跨步上前.
木子风一把拦住了他,向颖清寒示了个眼神,意为小心,他虽只见过木离兮数面,可是那轮廓却早在他心里描绘了千百回,那是木离兮啊……那木子风怎么反而这样警惕了……
“他不是哥!他的眼睛……”再不理会颖清寒深究的目光,直接将事实说出了口.
果然,颖清寒身体一滞,两眼瞪得老大,一张俊脸只能让人望见那三个浑圆……
勿潇兮坐在床上,两手撑着在床上,铁链咯得他生生得疼,努力理清混乱的思绪,年轻得稚脸,在脑中慢慢的形成另一个模板,那还是什么时候,年幼的他和他的师兄在月下触膝长谈;又是何时,他和木兄在木琉山庄的樱花丛下把酒言欢,桃花结义……多少年前的记忆了,怎么都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木子风和颖清寒两人不知所措得凝视着神情变化莫测的勿潇兮,越看越像,却又愈来愈不像……简直要疯了……终于在这沉默的对峙下,木子风忍不住破了口,简单明了,”你……是谁?”
床上的人有一刹那的恍惚,怔怔得看着木子风,想要努力组织语言,却一次比一次绝望,十三年了,真的快要忘记如何开口,如何说出勿潇兮那三个字……
木子风见他面露难色,按奈住心中的浮躁,再一次耐心问道,”慢慢想,你是谁……”
这一次,仿佛再也忍受不住,勿潇兮逃避般的低头,不愿再去回视对方追寻的目光,如何说得出口自己就是勿潇兮,如何又能顺利开口,根本办不到……无能为力得任人打量,询问……在这样难堪的情况下……只想找个地方钻下去……
颖清寒这一次才真正完全死心,确定了他绝对不是木离兮,失望得拍了拍木子风的肩,”别在这里久留,既然他不是离兮,我们还是赶紧抓紧时间和爹他们联系上吧,我怕他们……”话刚刚说到一半,只见床上原本安静的人突然开始挣扎,如朗星的双目紧紧得盯着颖清寒,表情痛苦,想要开口,却无法吐出半个字眼,只有不成调的声音……意外的……那声音如玉一般,让人感觉丝滑清爽,煞是好听……
再一次难倒了两人,迷惘得对望,为什么那个人会在听到离兮名字的时候忽然情绪失控……试探着询问,以便再一次确定,”木离兮??”
果见那人变得更为激动,用力得扯拉铁链,想要从其中摆脱,无奈效果不佳,搓红了手腕,依旧无法挣脱分毫,那白皙得容颜上也浮上了一层红晕,救助般得望着二人,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汽,使得那双乌黑的眼睛如璀璨的黑宝石,折射出柔弱的幽光,与木离兮的绿眸竟是不相上下,这世间,如果要寻得一人与离兮不相上下,那恐怕也只有他一人了……
木子风与颖清寒两人看得几乎呆死过去,好一会才回神,清了下喉咙,道“你知道我哥木离兮在哪?”
床上之人只是摇摇头,神色担忧,他是记得的,记得冷怜曾俯在自己身上说的那句残忍的话,他说,死了……终于死了……那些积聚在眼眶中的眼泪,被勉强得忍住,最后终于不负重力,沿着眼角滴落,他以一生做代价想要保护的人,最后还是死了……死在承诺人的手中……让他如何能不恨!!!
颖清寒不知为何,心中只觉得生生得疼,推开了木子风,执起剑,欲动手,木子风赶忙拦住了他,以防他做傻事,”你想干什么??”
“帮他解锁,难不成袖手旁观.”
抬手,又被木子风一把拦下……
颖清寒不免有些恼怒,”木大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呆子,你能行吗?那链子扣得这样紧,明显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我怕你一剑下去伤了他!!”
颖清寒气绝,原来是为了这个三番两次的阻拦他,这个木大少爷真是被人宠惯了,想什么都一根直肠子,整天说别人呆子,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愚不可及,”木大少爷,你的脑子就不能转弯吗?让他自由并不一定要完全除去他手上的链子!”说完,运气,对准了沿伸至床柱上的铁链挥手就是一剑,,”叮”剑被毫不留情的反弹,铁链上只是余了一个细小的划痕……
这一次,颖清寒算是完全傻了眼,他自诩内力不错,不过是一根其貌不扬的链子,自己方才以防万一已经用了七层的内力,竟只动了它一根汗毛……
这下倒让木子风一阵得意,刚刚他憋了一肚子气,现在终于来个了报仇机会,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颖清寒无地自容,羞愧得涨红了脸!
抱着一雪前耻的心情,运起了十二分的功力,使出吃奶的劲,刚要下手,勿潇兮却伸手制止了他,苦涩得摇了摇头,他之前就料到冷怜不会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极尽办法,这链子怎么又会是普通的铁链,千年寒铁打造,这世上能有几个人能将其一剑尽断,这年轻人确实是百年一见的奇才,只是年纪轻轻,修为毕竟尚浅……
示意颖清寒将剑递给自己,对方一阵犹豫,似乎有些为难,惊讶得看着自己,勿潇兮微微苦笑,自己看上去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吗……
右手执剑,轻轻抬起左手,对准了在空中摇晃得铁链,火花电石间出手,”叮当”一声,铁链应声而断,再而换手,同样的动作,右手的链子如断了身体的蚯蚓徒然落在锦被上,勿潇兮有些迷惘得看着手中的剑,久得都快忘记了……握剑的感觉……真好……就感觉自己再一次握住了生命的转轮……真是可惜了,如果不是这把剑不够锋利,怕伤到双手,他可以完全除去这碍眼的链环……
木子风,颖清寒两人就如同见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六个浑圆,定格在勿潇兮面前.勿潇兮望着解放而出的双手,释怀一笑,那两人又是一愣,木子风手中的剑更是毫无形象的落地,发出绝望的光……
足尖踏地之时,那种久违的感觉,勿潇兮根本来不及享受,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连身子都开始疼痛,那种绝望的滋味……很自然的,无力靠在床柱上,鲜血就从唇角沁出来.勿潇兮抑制不住得冷笑,冷怜冷怜,你这是何苦,这十三年我昏迷不醒,你都要这样处处堤防我,千年寒铁,再加上红血散,难道连行尸走肉,你也不放过么……
作者有话要说:
郁闷,期末考……平时没好好学习的下场……哎
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
颖清寒最先反映过来,一把扶住了勿潇兮,欲开口,却不知该用何种称呼,望了一眼向来鬼灵精怪的木子风,见他双眼茫然,没有焦距,不免面露讥诮,他可没有忘记木子风当初的一脚,以牙还牙,他颖清寒向来奉为真理,狠狠的捏住木子风嫩嫩的脸蛋,重重一扯……
木子风“啊”一声惨叫,甩开颖清寒的手,“你爷爷的,疼死本少爷了!”
只是简单的嬉闹,勿潇兮却没来由得放松了心,淡淡朝着木子风一笑,残留在嘴角的血迹映得肤色更加白皙。反而是木子风为着自己方才的窘样,一阵尴尬,挠挠头,咧开了嘴“前辈,你武功这般好,可否带我们去找我哥,他几乎和你长的一模一样,只是眼眸是绿色的……”
勿潇兮嘴角顿时敛去笑容,眼帘下垂,神色黯淡,轻轻推开颖清寒,刚刚靠在床上,眼睛一亮,豁然起立,将木子风,颖清寒拉到了自己身后,木子风一个措手不及,跌在了床上。颖清寒倒是神色自若,他当然发现了来人的气息脚步,微弱,却在以极速靠近,倒是一个折不扣的高手。
勿潇兮抿着唇,紧紧得盯着门,转而看向颖清寒,微微流露出赞赏之意,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呐。颖清寒被他看的一阵脸红,偷偷回头冲着狼狈的木子风得意挑眉,气得木子风一阵咬牙切齿。
意外的,来人并不是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入,而是同样得从窗口跳入之时,勿潇兮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冷怜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待玄中看清房内的场景,心跳都快了两拍,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得盯着勿潇兮,如同要将他刻进骨子里,生生世世铭记于心。
颖清寒暗自运起真气,以防备随时可能发起的恶斗,转头想要征询勿潇兮,却见对方微歪着头,神色复杂的望着来人,那模样说不出的诱人心魂,像极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玄中见到勿潇兮身边此刻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嫉妒,按动了藏在袖口的暗器,直向木子风,同时右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移形换影,速度极快,对准颖清寒的胸口毫不留情的刺了下去。颖清寒一见那扑面而来的暗器,早就料到木子风无力接招,不待多想,出于本能,旋转剑身,横跨一步,用剑挡住了染毒的暗器,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未完全销声,飞速而来的杀气让颖清寒瞪大了双眼,来不及反应,只能呆呆得看着匕首靠近自己的身体,那一刹那心中闪过的绝望,让颖清寒永生难忘……
就在玄中欺身而近之时,勿潇兮凝聚真气,火花电石之间一招乾天罡气,挥得行云流水,从下方入手,利用真气隔空让玄中的手瞬间移了位,锋利的匕首更是被震得徒然落地。无须神剑相助,自从自己练成神御剑法第十层,早就人剑合一。这十三年虽然不曾练武,但是冷怜为保住自己,大量服用的珍贵内丹,不仅保住了他当日走火入魔留下的病根,更是将他原本就天下无双的内力提高到了又一个极至的境界。如若不是被红血散压制,这天下又有谁能拦得了他的去路……
颖清寒惊得无法呼吸,乾天罡气乃是神御剑法中第六层的招式,从来只传御剑山庄关门弟子,而能使出乾天罡气的更是寥寥无几,他颖清寒甚至屈指可数。却从未见过庄内曾经还有这样一个人物,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庄中的那个禁忌……
玄中落败,倒在地上,凝视着勿潇兮,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竟然帮着这两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而两人看勿潇兮的那种眼神……
“潇兮……十三年了……你终于醒了……”说话间,已然起立,试图靠近勿潇兮,见对方没有逃避的意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仿佛怕他临时改变主意逃跑般,玄中就此豁出去了,上前揉紧了勿潇兮的肩,情绪激动不堪。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勿潇兮措手不及,他认得这人的气息,也知晓他对自己并不恶意,只是行为过于暧昧,让自己打心里反感……厌恶这种感觉……推开了玄中的双手,那忍在口中的血很自然的流出了唇角。
颖清寒一听潇兮二字,豁然跪地,望着勿潇兮的眼神满是崇拜和敬仰……既然是一个禁忌,他又怎么会错过呢……早在孩童之时,老一些的丫鬟总会在暗处偷偷的提起,那眼中的爱慕,他是亲眼所见;行走江湖后,每每他亮出神御剑法,那些前辈总会拿自己和他相比,他是他心中的神,不可触及的神圣禁地,十八岁就将神御剑法练至顶层,内力更是震古烁今,他就是江湖武学造诣的一个奇迹,无法抹灭的神话……
“师叔,清寒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师叔责罚!”
勿潇兮微微一笑,明朗动人,“师侄,第一次见面,何必如此多礼。”眼中尽是欣赏,年纪轻轻有这样的心怀和武功已是实属不易。
颖清寒刚想说话,便被玄中冷不防推开,撑住了勿潇兮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喉一声“不好……红血散的毒发作了……”急忙从衣袖走寻出一个青花瓷瓶,从中倒出一粒黑色药丸,送入了勿潇兮的口中。担心得望着勿潇兮苍白的脸,愧疚道,“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无法研制出红血散的解药,这些药即是冷怜每日给你服用的,说来惭愧,我实力不济,也仅仅只能参破这药方了……”
“依旧无法使用内力?一旦使用便会发作,可是这般?”
玄中不忍心在看勿潇兮失望的眼神,转过头,轻轻得颔首,“为了你的身子好,别在强行动运真气,一不小心就会反噬,你的一身武功会被全数废去。”
“那就是说,我这一辈子都要成废人了……空有一身武艺却无法施展?”
“潇兮,我带你离开这里,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乱事,那时候武功对你一样毫无用处!”玄中温柔的安抚道,将勿潇兮按坐在了床上。
“不要……不要……兮儿呢,离兮呢……”勿潇兮突然开始情绪激动,挣脱了玄中禁锢着他的双手,双眼茫然而又空洞……
玄中来不及制止,就见勿潇兮欲夺门而出,所幸的是颖清寒眼疾手快,拦住了他的去路,此刻如果就这样贸然让他出去,他们如何放得了心。
木子风此时才有所醒悟,意味深长得望着玄中,“说,我哥离兮在哪?”
玄中一见问话的是木子风,眼神一顿,淡淡道,“三天前,便已命绝。”
“哐当”利剑落地的声音,木子风浑身开始颤抖,颖清寒则瞪大了双眼看着玄中,勿潇兮无力倒地,口中喃喃自语,“兮儿,兮儿,爹替你报仇,然后去黄泉见你,可好可好?”
“冷怜冷怜,我勿潇兮若不替我兮儿报此仇,誓不为人。”
玄中望着勿潇兮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缓缓开口,“我知道离兮公子的遗体安放在何处。各位请随我来……”
圣诞快乐,送上一章作为礼物,最近考试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大家
以命相赌
以命相赌
玄中坐在中,望着船头独立的勿潇兮,思绪乱成一团,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依旧可以深深的体会到勿潇兮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就如同被铁链拴住双脚的鹰,空有一副傲骨,清尘绝世的气质,却每每被这凡尘所羁绊,明明是应该不问红尘的仙,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牵扯入迷局,成为这局中牺牲最大的受害者。这样伤痕累累的人,怎么能忍心让他再一次去冒险……更何况,身中红血散,此时的勿潇兮和百无一用的书生又有何区别……
划桨的频率越来越慢,玄中的神色诡秘,异样却一瞬而逝,转而向木子风与颖清寒恭声道,“两位公子,在下方才赶来之时,看见木琉山庄,御剑山庄的人已经从正门攻入,一路无阻,正向正宫前去,细细一算,现在怕是与怜宫主已经交上手了,两位少主不妨先行一步,以助两位庄主一臂之力。”说完,对着不远处山腰处白色的屋宇一指。
颖清寒稍稍迟疑了一会,看向木子风,却见木子风一脸失魂落魄,呆滞的望着湖面,淡淡道,“那师叔做何打算?”他们本次前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营救离兮,如今离兮命丧于此,一颗心瞬间失了方向,除了杀冷怜,冷夜两父子报仇,别无他求,仔细思来,玄中说的也不无道理,看着勿潇兮,微微颔首。
勿潇兮并没有立即作答,仰起头,将目光上移,握紧了拳。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随你们一同去。”
玄中神色一慌,从船中站直身体,“潇兮不可,以你目前的身体状况只会拖累他们,怎能就此前去冒险!”
“内力尽失,也未必就是痛不欲生之事,只要能为兮儿报仇,无怨无悔。”轻声的吐字,其实他并不是说给他们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从床的暗格中救出离兮,就开始觉得此生活着必是为了他,若是没有了他,无牵无挂,活的威震武林,流芳百世,又如何,人活一生,本就是因为心中有无法了却的挂念,如今这心念已除,这苦不堪言的日子何以为继。
玄中几步上前,想要抓住勿潇兮,却被他轻轻一个悬身躲开,双脚离开船板,足尖点水,如灵巧的蜻蜓般行走于水面,白衣飞扬,黑发散飘,说不出的仙风道骨,玄中以及身后的颖清寒一时看傻了眼,直到勿潇兮,轻盈落地,才回过神来,颖清寒一时热血沸腾,一把抓起木子风,从船中飞身而出,“我且陪师叔报此血仇,以告离兮天上安宁。”
这可急坏了玄中,运起轻功,飞速追上,“离兮的灵体如今还摆放在他处呢,潇兮你就不曾想要见一面?”
此话一出,果见勿潇兮身形一滞,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玄中见此奏效,继续趁热打铁,“潇兮同我前去,将离兮的灵体带出悠凝宫,我想离兮怕是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吧……”
有那么一刻,勿潇兮差点失口同意,却被木子风抢先一步,“玄中,带我去见哥,我带他会家!”
玄中脸色一黑,面露难色,紧张的盯着勿潇兮,他的计划眼见就要实现,不巧的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天杀的木子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勿潇兮将目光移向木子风,“这些年多亏你们对兮儿的细心照顾,勿潇兮永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不是不想去见离兮最后一面,而是怕真正见着了,自己的心会更疼,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痛痛快快的早日结束,冷怜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再者,亲手杀了他自己才能死而无憾,这痛苦是冷怜亲手强加于他的,岂有不报之理。
玄中跨步上前紧跟在勿潇兮身后,疾言道,“我原同你们一同前去!”说到底,他还是不放心,既然他不能将勿潇兮从这是非之地引开,那唯一的办法只能跟着他,自己这一身医术也好有个照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眼见他去白白送死!
木子风被玄中的变卦搞的火冒三仗,但一想到能为离兮报仇血恨,那一腔怒气也就偃旗息鼓了,伸展胳膊,一扫沮丧,“天大的伤心事也要等杀了冷夜那对该死的父子再说!”
四人运用轻功,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眼见就要到悠凝宫正宫,白色的墙掩没在满山翠绿中,安静雅致,和血腥根本沾不上边,勿潇兮的额头上却涔出了一层薄汗,真的是太久没有尝过这样不受拘束的滋味,舒畅,体力却有些不适,再者,整个过程都未运用内力,只是靠风向以及身边人偶然的扶持,借力而已,自然要比旁人吃力的多……
一路行过,沿路接连不断的看见尸体,血腥味极为浓重,死伤的人两方都有,死相皆极为惨烈,好似身中剧毒,明显死后不久,可是从尸体处流出来的血已成深黑,有的则仍是活着,泛着黑色的身体痛苦的在挪动,勿潇兮只是瞥了一眼,不忍目睹……獄
玄中轻轻叹了口气,“看来这一次真的是下大成本了,连鬼面这样的毒药都用上了……大家小心了,千万别触碰到他们的血液或者身体,以免中毒。”
木子风微微一愣,跨过一具面目狰狞的尸体,本能的缩了缩身体,“鬼面是什么毒药?很厉害?”
玄中面露鄙夷,对着木子风,他如今真的是讨厌到了及至,可是终究还是不屑道,“中了鬼面者,死相极为惨烈,从面部开始腐烂,慢慢至全身,且这一过程,一开始人可能是活着的,也就是说你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腐烂,却无法解救,此毒无药可解。”
木子风一个哆嗦,厌厌的看了一眼玄中,“你说这么仔细做什么?你们悠凝宫果然变态,这么残忍的毒药也就你们会用!”
玄中不甘落于下风,轻蔑的看着木子风,“如果我不曾记错,是臭小子你先问我的吧!”
“我是对着三人问的话吧?你自己自作多情,抢着回答,今天别惹本少爷,我要杀光你们整个悠凝宫,为我哥报仇!”
“就你小子?不自量力!”
颖清寒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木少爷真是走到哪都是个麻烦。
小心的避让着脚下臭气熏天的尸体,勿潇兮忽然一把拦住了众人,“小心,有杀气。”
山腰处的平宽地,勿潇兮冷冷得看着数木之外大门紧闭的正殿,四周寂静一片,连风吹草动都可以清晰的听闻,惟独少了应有的打斗声,在平时可能是再为正常不过,可是如今不同,这样的宁静诡异的让人匪夷所思。
“师叔,爹他们是不是……”
“现在先别枉下结论,我先去看看,你们在此侯着。”
“潇兮,你……”
“这一次,我想和冷怜赌一次!”朝着面露忧色的众人淡淡一笑,心中暗道,赌注就是我勿潇兮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考完了,人都垮了……废掉了……
再陷虎穴
再陷虎穴
玄中几步上前,紧跟在勿潇兮身后,“我同你一起去吧。”
没有任何言语表示,勿潇兮只是轻轻摇头,对他释怀一笑,趁其不备,飞身掠了出去,只是眨眼的瞬间,人已然站立在正宫门口。修长的身影,微风咋起,衣袂飞扬,衬着这群山掩泣,天梯石阶,竟是风华绝代……空谷幽兰大抵也不过如此。
冷怜安静的坐在大殿上,心如止水,他已经向清水嬷嬷交代了后事,如若自己此次在劫难逃,就将勿潇兮长眠,一同葬在这悠凝宫的安乐宫,永世不得分离。红尘已看透,这活着的日子与死本就没什么不同,勿潇兮早在身边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活的更像是死人,自己却已知足,这样无论如何总比见不到,摸不着要好。如今对自己而言,死反而是一种解脱,不用承担寂寞的苦楚,未尝也不是一件好事。想到此,不免微微一笑,这大殿处处能致人性命,只要自己按动各处机关,没有人能够逃出这阿修罗,就算死也要将那两只老狐狸一同拖下地狱,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他们看着自己和潇兮相爱相守,而痛不欲生!!!
熟知冷怜的狠毒,全身警惕着推门而入,阳光从门逢中偷偷溜入,洒得勿潇兮白衣一片金黄,淡淡的光晕至背后蔓延而开。
冷怜刚刚想按动机关,却在看清来人之时,惊呆的起身而立,身子不禁簌簌发颤,无法解释那一刻的震惊,他盼了十三年的事情,如今终于完美的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却发生的太晚,一如当初错误的相遇,错误的爱恋,到最后不得不终其一生去遗忘,怨恨……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如若退一步,给他一份自由的爱,结局是不是就此改写……
“兮儿……你……”
勿潇兮盯着他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嘴角却洋溢着庸懒的笑容,怨毒而致命,“是不是很震惊?是呀,连我自己也惊奇呢,我竟然还能站在你面前,真是千盼万盼呐……”
“兮儿,你的意思是不是……”冷怜一时目瞪口呆,那么暧昧不明的话从他的兮儿口中道出,着实是第一次。藍
“怜宫主,别误会,我是怕你比我先死,到时候,我找谁报仇!”正视着冷怜的双眼,字字狠毒,将冷怜的心瞬间土崩瓦解。
“你就从来不能接受,明白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了,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去做,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弃那些恩恩怨怨,陪在我身边,恩?恩?”几乎是咆哮着,冷怜双目通红,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已经倾尽全力,为何老天还是这样对他不公平。
“如果你所谓的努力就是将我软禁,封我内力,杀我妻儿,随意凌辱我,那我勿潇兮不稀罕。”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能留在我身边吗?兮儿,你就是那天上的鹰,众然我是这林中的虎,依旧无法得到你,这些都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沈忆诗逼上绝路,是你逼我给你禁锢的爱!”
“怜宫主,既然你一开始就明白,为什么还要强求?我勿潇兮可以死,却不甘做你笼中的金丝雀,自十八岁开始,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夺去自由,我在御剑山庄密室被整整关了五年,度日如年,怜宫主知道那种滋味吗?无论醒着还是梦着,被寂寞缠绕的绝望,分不清白天黑夜,想逃却逃不了……”
“兮儿……”
“终于有一天,我好不容易被放出来,那种从心底泛起希望的感觉,我单纯的认为,自此以后,我勿潇兮的命终于能够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是谁亲手扼杀了这个希望,打着爱的旗号!是你,是你,冷怜!”苍白修长的手指指向冷怜,身体气愤的微微发抖。残留的铁环扣着纤细的手腕,更显得肤色白皙如瓷。
“兮儿,这天下,你走到哪,都会发现,最安全,最合适你待的地方就是我的怀里,这是你的命,至于颖青这个老匹夫,我自会让他有去无回。”冷怜安坐,神情恢复,伸出手,望着勿潇兮,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
“冷怜你还是不明白,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不是大师兄,而是你,那些对我造成的伤害,你却将他作为对我的爱恋,我不过是你征服的对象,你始终忘不了当年我在天下英雄前将你击败,得到我,不过是为了你那高高在上的自尊,将我当成女子一样玩弄,凌辱,让你很快乐是不是?”勿潇兮的眼中尽显鄙夷,心中的恶心源源不断上泛。
“兮儿,对付你,只能用我的手段,给你自由,我办不到,不将你控制在我的掌心,我难以入眠,我从未将你当作征服的对象,你是一根针,刺在我的心口,既然我不能将他拔出,就只能将他狠狠握住,十三年前你能战我,却无法斗我,如今结局依旧不会改变,别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你知道的,逼我,于你并无好处!”再一次重复方才的动作,轻轻拍拍自己的腿。
勿潇兮厌恶的撇开头,“冷怜,你如今拿什么威胁我?你应该知道,你拦不住我,即使死,我也不要死在你悠凝宫的地上。”
冷怜微微一笑,“我就知道兮儿这么固执,我本以为这是一颗小旗子,没想到如今却派上大用途了呢!”说完,轻击掌,不一会,寒月就拖着一个带着镣铐的女子,从侧门中缓缓走出。
勿潇兮只觉得如遭晴天霹雳,那女子见着他,原本黯然的眼神忽然一亮,一脸不可置信。
冷怜冷冷一笑,“若初,可要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怕是连你自己也不会想到你的亲爹竟然是勿潇兮,也是,这么贱的命怎么能是兮儿的儿女,看来我还是早早将你送去见你娘比较好。”寒月的剑在冷怜说完的一瞬已经抵在了若初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立刻人头落地。
“兮儿,这一次可想好了?不用我再教你怎么做了吧!”
勿潇兮紧皱着眉,深深得望了若初一眼,随后转向冷怜,神色复杂,“放过她,答应我不杀她。”一步步走向冷怜的时候,心中竟是出奇的平静,忆诗,原来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而我却时至今日才知道真相……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们,希望你泉下有知,保佑女儿平安脱险,不用很久,我就下去陪你们,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也好……
见着勿潇兮一步步靠近,冷怜却忽然发难,一把扣住勿潇兮双手,勿潇兮迅速还击,“兮儿,如果你想要她的命,可以继续还手。”
短短一句话却彻底打消了勿潇兮反抗的念头,由着冷怜半搂着自己安坐在他腿上,脸被迫朝向他,看着他,然后双手先后一阵刺骨的疼痛,酸麻的难以忍受,勿潇兮才清醒的知道,自己的双手脱臼了……沉浸在无边无际的疼痛中,铁链紧扣的清脆声,划空穿入耳膜,勿潇兮只觉得双脚一紧,无力的垂下眼帘,紧紧扣在双脚上的竟然是悠凝宫的锁情链,此锁坚硬难摧,而它的解法由扣链者决定,换句话说这世间能解此锁的只有冷怜一人。
“冷怜你……”
“兮儿,即使我的爱是强加的禁锢,我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这是你我的宿命,认了吧,我已经提前和你说过,别逼我,是你一意孤行,才造成了你现在的处境,如今即使你武功再好,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更何况你依旧身中红血散,别再无力反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登陆了不下10次,老是说我密码错误,这JJ呐……同志们,有没有人玩梦幻西游的……有空一起玩呐,厄,我在浙2,映月湖。
清零重来
清零重来
好一会过去,却始终不见殿内有任何反应,三人终于按奈不住,玄中领头率先掠身进了大殿门口。
从半开的门中看到的那一幕,令三人均惊呆一已,勿潇兮半依在冷怜怀中,长发散落,遮住了半张脸,却依旧能清晰的看到紧抿的唇,冷怜的手搂着勿潇兮的肩,得意的望着目瞪口呆的三人,眼神鄙夷。
“怎么还少两个呢,看来是本宫自作聪明,高估你们了。”
“怜宫主,放过潇兮,这些年已经够了!”玄中双眼望着勿潇兮,心疼摆满了整张脸。
“玄中,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不识抬举,竟然恩将仇报,如今你有何资格站在悠凝宫的大殿中。”
“冷怜你个老不死的变态,杀我哥,你不得好死!”木子风提着剑怒气冲冠。
“不得好死,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本宫现在重得兮儿,怎肯轻易言死,兮儿你说是不是?”扳过勿潇兮的脸,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落吻,勿潇兮刚想别过头,冷怜力道一重,疼的他忍不住冷哼一声,
“冷怜你!!!!!”
冷怜微微一笑,舌尖舔唇,“兮儿的味道果然是美味,无人能及,对了,我准备了一件礼物给大家。”轻轻按动手下的机关,大殿正中大理石地板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逐渐扩大,最后缓慢升起一支开着棺的水晶棺材,馆中的人面色安详,双手互握,放在胸前,乌黑的长发用一帕白色方巾整齐束起,口含定魂珠,身着白衣,头枕玉枕,整个人苍白的好象一眨眼就会再度消失。
勿潇兮突然坐直了身子,双眼紧紧的盯着棺中的人儿,浑身颤抖,“兮儿,是兮儿……”
冷怜沉着脸将勿潇兮强按在自己怀里,勿潇兮开始失控的反抗,双眼失去焦点,不停的捶打冷怜,脱臼的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却依旧不屈不饶的垂死挣扎,冷怜一颗心揪的紧,心疼到肝疼,轻声得哄着,仿佛对待一个懵懂未知的孩子,可惜事与愿违,勿潇兮动作幅度越来越大,硬是想从冷怜身边走向水晶棺材。乱动的双脚带动足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兮儿你给我清醒些,再这样下去,你的手一辈子别想在握剑。”当着众人的面,强硬的将勿潇兮按倒在椅子上,衣袂散落一地,手指灵活用力,替他接上了骨,整个过程勿潇兮只是双眼盯着棺内的人,未发出一声呻吟。
颖清寒疑惑的望向玄中,方才玄中原说要带他们去见离兮的遗体,这就说明离兮本不应该在这大殿之中,如今的事实正好说明一处——玄中刚刚在说谎,这其中定有阴谋。看着棺中安然而睡之人,心中的怨恨如毒蛇猛兽,极度渴望噬血,这样一个人,与世无争,淡然清绝,如同一朵遗世白莲,连远观都是一种亵渎,如今却被人生生摘去花瓣,掐断花茎,枯萎凋零,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转而看向身边才发现身边的人早已不见,正失魂落魄得爬向水晶棺,本能感觉到危险,连连喝止,木子风的手经验碰上了离兮的衣襟,“木子……”
从棺材面对他们的一侧突然发出了密集成线的银针,速度极快,众人措手不及,木子风睁大着眼,看着小腹上整齐排列的银针,一脸不可置信,伸手握住离兮的手,缓缓倒地,最后弥留之际,轻轻得喊了一声,“哥……”
颖清寒用剑挡住银针,却见木子风的身体如断线的木偶倒在离兮身边,心中的愧疚无以言表,临行前,父亲和木伯伯都曾叮嘱过要好好照顾木子风,当时自己信心满满,一口答应,如今自己拿什么脸去见木伯伯……更何况,木子风虽嘴上无赖,为人却极讲义气,他不过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个孩子而已啊……獄
玄中拿着手中的银针摇摇头,“只要银针一插入皮肤,立即不治身亡。”
颖清寒怒不可遏,握剑的手因为气愤,颤抖不停,顾不得什么正大光明,趁着冷怜专注于勿潇兮之时,旋转剑身,整个人如剑一般,飞速刺向冷怜脑门,真气凝聚成的银色的光圈,映得颖清寒似掌管生死的神灵,只差那么一点,冷怜举手,此时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扇子,横空出世,格开了剑锋,颖清寒一时来不及收手,剑身在冷怜耳边擦身而过,削落了冷怜一段发梢。冷怜本想出手夹住剑身,却不料整个剑至始至终旋转的,幸亏及时收手,不然手指定被利器削断。
“好快的身手,倒是本宫小看你了。”习惯得打开折扇,轻轻摇晃。
“哼,冷怜你也不慢。”说完,将御神剑置于头顶,双手合十,将内力全部置于剑身,而后双手松展,自左向右旋转身体,御神剑光芒万丈,与颖清寒人剑合一,直刺冷怜,这又是致命一招,他知道冷怜老奸巨滑,内力深厚,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只会更加不利。
冷怜弯腰,移动身形,折扇合拢,将折扇一举而上,刚好对准颖清寒喉咙,颖清寒迅速止住身体,头向上一个翻转,在空中用剑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圈,如同一把巨大的弯刀,刺向冷怜,冷怜见状,一跃而起,勉强躲过剑气,一直处于防守阶段,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发出绿色的光,如一只舞动的蝶朝向颖清寒,颖清寒一个闪躲,扇子也随之改变方向,再次飞身刺向他,与此同时在半空中化成千万道扇影,将颖青寒围得水泄不通,颖清寒心下一惊,在武林大会上曾见识过冷夜用此招——龙吟幻剑。冷怜却将他运用得更加狠毒,一招即可毙命,无奈之际,颖清寒将御神剑挡在周身,随时应对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扇影,想要找出折扇的真身,却无从下手,这样就等于给了冷怜另一个机会,只要他趁机再出一招,自己根本无暇顾及,定会落败。
果然只见冷怜邪邪一笑,“臭小子不到火候,这天下果然没有人能与兮儿匹敌,没了勿潇兮的御剑山庄不过也是个空壳子而已。”说话间,已经使出磐龙大法第九式——龙下九州,冷怜如一条叱咤风云的神龙极速飞向颖清寒,只要那么一瞬,颖影寒的身体就会被截成两段。
只有那么一寸,颖清寒就会魂飞破散,火花电石之间,一把黄金锻造而成的金剑猛得划空刺入空隙,冷怜心惊,迅速后退,大幸躲过一招,高手过招,本来就容不得分心丝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冷怜始料不及的。原本以为那只是简单的一剑,哪知这剑突然转变方向,一举刺中这万千扇影中的一道,力道之重,硬生生的将折扇钉在墙上。
颖清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差一点他就死在冷怜手中了,伸手抹去额头的冷汗,这真的是第一次,如此惊险仍旧是惊魂未定……惊喜不已得看向勿潇兮,眼中满是敬佩,神御剑法天下无敌,可真正的精华即在第十层,御神剑法,成就其者能在几十丈外隔空自由运剑,而其威力是普通的数倍,方才自己置身扇影中自是无法看清,但如若在几丈之外,便能看的一清二楚,普天之下,能运此剑者,至此为止,毫无疑问,只有武冠武林的勿潇兮一人。
冷怜负手而立,转身,看向勿潇兮,当今天下能将他这一招轻松击败的只有勿潇兮一人,果然,勿潇兮如神诋一般,面无表情望着折扇,不知想起些什么,眸子里上慢慢露出一层痛苦的雾气,然后血从嘴角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他却丝毫不觉。
冷怜气的快要发疯,勿潇兮真的是上天派来对付他的克星,“兮儿,你不想要你的武功了是不是?你连我也想杀,恩?”
冷怜几步上前,玄中眼尖,欲上前阻拦冷怜,还未出手,即被冷怜狠狠一掌震出十米之外,当场口吐鲜血。勿潇兮依旧无视冷怜,双手伸展,轻轻一揽,那把剑灵活的从墙中退出,改变方向,刺向冷怜。
冷怜急忙闪身躲避,“兮儿你疯了,真的就这么希望我死???”他能够控制他这么多年,无疑不是用了两样把柄,一个是勿离兮,另一个就是红血散,试问哪一个人能轻易舍弃自己的一身绝世武功,更何况是天下第一的勿潇兮。
那柄剑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速度,在空中化成道道金光,如同紧密的网铺天盖地袭向冷怜。冷怜心下惊慌,这是龙吟幻剑啊,方才自己刚刚用来对付过颖清寒,想不到,如今反过来用在自己身上了……
急中生智,冷怜大喊一声,“兮儿,那孽种的命你也不顾了?寒月!”
那一声果然奏效,勿潇兮立刻止住了手,口中的血止不住得沁出唇角,犹豫着望向若初,为什么他活一世,处处受制于人,为什么为什么……如果真的可以,同归于尽好不好……
冷怜趁机欺身上前,一手控制住了勿潇兮,连点他几处大穴,从怀中取出一粒药丸送入他口中,是自己的疏忽,为他按上了翅膀,重新成为这翱翔天空的天之骄子,恩,不应该这样的,他的兮儿,应该是那金笼中的金丝雀,不会反抗,只属于他一个人,这样才好呢……
冷怜眼神冷冽,扫向颖清寒,玄中,“一同送你们下地狱吧,走好。”
冷怜就像飓风的中心,力量旋转至一点,如今他只想快速解决,真气滚动成发光的球状体,面向颖清寒,光速掠去。颖清寒见状将剑送出,以求打散真气,哪知剑身被重重一击,失控跌落在地上,几乎来不及躲避。颖清寒闭上眼睛,躲不了,只能等死……
“砰”重重一声,一个人影推开颖清寒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颖清寒吃惊,睁开眼,却见颖青口吐鲜血倒在自己身后几米之外,“爹,你……”此时此刻,颖青早已说不出话来,只能睁大着眼,紧紧的盯着颖清寒,欣慰一笑,他终于还是赶上了……自己是死有余辜,可是清寒是无辜的……御剑山庄不能没有他……转而看向勿潇兮之时,眼神痛苦,这是十三年来他第一次见他,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当年他一定不会做那样的事去伤害他,“小……师弟,对不起……”声音轻的只能自己听见,可颖青却极为满足了,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他,自己死而瞑目了……
“爹!!!!!!!!!!!冷怜我杀了你!!!!”
“哦?一个阵困了你们这么久,终于到齐了,木青云,本宫可是久候多时了,现在一起送你们走,省得一个一个来麻烦。”
木青云目光苍然,望向冷怜鄙夷一笑,“宫主,不用客气。”
冷怜笑意更深,刚刚要动手,却看见身旁的勿潇兮一扫原本的黯然,惊喜若狂得看着水晶棺。抬眼,他看见了世上最恐怖的一幕,那个本应躺着的人,忽然坐直了身子,伸手拿出了口中的定魂珠,因为刚刚醒来,眼神迷离,绿色的眸,庸懒散漫,说不出的娇媚,然后那人疑惑的看着身边的木子风眼神一痛,却在一瞬之间恢复,不知怎的,婉转一笑,一时间把众人都看呆了去,从水晶棺中起身而出,对着木青云屈身一鞠。回身面朝冷怜,因为见着座椅上横躺着的男人身形一滞,然后绿色的眸子泛出点点水光,在眼眶中打转,轻启双唇,抑住内心的激动,轻言道“爹,孩儿离兮……”
勿潇兮的泪如断了的线,咬着唇拼命点头,他从不轻易流泪,可是看着离兮好好的,他的心立时被填得满满的……
冷怜冷冷一哼,将勿潇兮抱在了自己怀里,将他的脸埋入胸口,他不要他见到他,他不要他为有哭,他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应该是为了自己,为他冷怜!他嫉妒,嫉妒的快要发狂!
离兮微微一鄂,他以为今天的对手会是冷夜,想不到却是冷怜,如果是这样,自己的胜算岂不是小了一半……
果然,冷怜紧紧得拥着爹,冷冷得打量着自己,眼神警惕防范。
行至木青云身边,拿过匕首,木青云有些不解,疼惜得看着离兮,离兮一笑,背对冷怜用唇语道,“想办法将冷怜从爹身边引开,我不想误伤爹。”木青云更加不放心,离兮没有武功,如何和冷怜抗衡,离兮自是看出了木青云的担忧,于是继续道,“爹,放心。”木青云这才放手,离兮望向颖清寒,示意他与木青云一同联手,颖清寒眼角下弯,暗自颔首,示意了然。离兮见状,会心一笑。
拔出匕首,在手臂上轻轻一划,血如水滴,在白皙的手腕上滚落,四周开始飘荡着一股奇异的花香,离兮运动体中闲居老人传授的内力,只那么一会,那股奇香就好似突然膨胀,芳香扑鼻,让人错觉身处花丛,忍不住放下心来……
木青云和颖清寒同时出手,双剑指向冷怜,冷怜松散的心神重新凝聚,放开勿潇兮专心应战。两人联手一时间也占不了上风,但终究是将冷怜从勿潇兮身边赶开。
离兮迅速跑向勿潇兮,在其指导下解开了全身的穴道,勿潇兮握紧离兮流血的手臂,想要为他止血,却被离兮一把拖开,“爹,孩儿曾得一位高人传授内力,今日之所为,皆出其所教,还请爹宽心,先救妹吧。”
“兮儿,冷怜由我来对付。”拉住离兮的手,勿潇兮的目光是从未有的坚定。
“爹,红血散反食,您的功力尽失,不可冒险,孩儿先去试下,倘若真不行,您再出手也不迟。”再次推开勿潇兮的手,离兮笑靥如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闲居老人初见自己时的惊喜,一次相遇不禁改变了自己一生,而自己却连一声师傅都来不及叫……而今忍让多时,等的就是这一刻,自己如何能败……
将记忆中的动作编集在一起,血迹染满了衣袖,盛开出点点梅花,展开双臂,宽大的衣袖飞扬,飘荡出阵阵奇香,如蝶扑翅起舞,血滴散漫而开,足尖点地,借着内力一跃而起,轻盈洒脱,凌空回旋,离兮的喜悦从心底蔓延开来,身形不似女子的娇柔,反而带着一丝逼人的英气,刚柔并齐,在空中舞动自如。绿色的眸子流淌出一层绿光,雾蒙蒙,让人看不到底。
三人均停住了手,冷怜突然领悟,讥笑道,“莫想用你那绿眸迷惑本宫,根本不管用。”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惊艳不已,暗自感叹,果然是兮儿之子,天下一绝。
离兮对于冷怜的讥讽毫不理睬,只是笑意愈来愈深……
当成片的蓝色蝴蝶飞入大殿时,所有的人都是一脸茫然,那群蓝色的蝴蝶约中指长短,蓝色的翅膀外围点点亮光,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在里面一些则是弧状光圈,翅膀扇动时,一闪一闪,美得让人难以置信。离兮见着它们才松了一口气,从空中降落,伸出右手中指,邀请般朝向蝶群……
那群蓝蝶缓缓退开,让出一条小道,然后一只巴掌大的蝴蝶飞动着蓝色翅膀,稳稳的停在离兮手指上,面向离兮,翅膀一闪一闪,金光窒息的美丽,离兮不仅嗔怒,“碟王,好大的脾气,难道真要等到我血被榨光,才肯现身?”
那蝴蝶好似通人性,在离兮周身饶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其肩膀上。
“欢乐女神蝶??你怎么能有办法控制它们?”最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是冷怜,原先的意气分发消失一扫而空,恐惧之色尽显全无,连勿潇兮都忍不住惊讶,从未见过冷怜如此失态,想必这蝴蝶真的是极度让冷怜感觉到危险。
离兮笑而不语,身影穿梭在那群蝴蝶之中,那群蝴蝶紧紧围绕在他身边,离兮单脚踮地,右手举起蝶王,斜空划圈,那群蝶在蝶王的带动连交织成一个圈,离兮眼神一冽,借着内力将蝶王抛向冷怜,蝶王借风扑扇翅膀,成群蝴蝶围成的网套向冷怜,那些金色的磷粉随着翅膀的扇动而洒落,冷怜还未来得及呻吟,眼前一黑,金色的粉竟然落满了他全身。
众人皆被这诡异的画面惊得无法言语,玄中哑着喉咙道,“中了欢乐女神蝶的毒,至今没有解药可解,我原本以为这种蝴蝶只是民间的一个传说,想不到却是真的,悠凝宫曾费劲心思想要寻觅到它们制成毒药,可惜终究无法如愿,想不到今日竟然……”
“可是为什么兮儿你身处蝶群之间却安然无恙?”
“爹,这些我以后慢慢告诉你,而且你身上的红血散,我亦有办法为你除去,不过需要些时日罢了……”离兮拉住勿潇兮衣角,对其轻松一笑,末了还不忘吐舌,作了个鬼脸。勿潇兮顿时忍俊不禁,宠溺的将他抱进怀中,“兮儿,爹等这一天十三年了,连现在都感觉不真实。”
那厢,颖清寒已经从寒月手中救出若初,刚要解决寒月,离兮却突然出手喝止,“留寒月姐姐一命。”
“离兮……怕是放虎归山……”
“寒月姐姐平日对我极好,再说她对我们并没有做伤害我们的事。”
“可是她是悠凝宫的护法之一,平日里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
“清寒,那么她更应该留着让她曾经伤害过的人来杀,而不是我们。”
颖清寒这才罢手,对着寒月冷冷道,“走吧!”
“寒月姐姐,慢着,如若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冷夜,别将我活着的消息告诉他,我们这样相忘于江湖,也好。”
寒月突然跪倒在离兮面前,泪流如柱“公子,宫主他为你疯了,为你疯了。”
离兮心中一紧,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假死会让那个坚强如磐石的男子崩溃至疯,“我们两人本就走在仇恨的两端,即使在一起,也是隔着沧海桑田,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仍旧是他悠凝宫的宫主,而我只是他竹林中相遇的蒙面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即使我们有一天因仇恨狭路相见,也不过是因恨而战,中间万万不会夹着一个情字。”
寒月只是不住的摇头,“公子,难道我们家宫主对你的好……”
“冷夜的爱再好也是一把锁,他不懂,退一步海阔天空。”离兮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双腿一软突然倒在勿潇兮怀里,蝶王本停在他肩头,如今见着离兮倒地,扑闪着翅膀饶着离兮团团转。勿潇兮这才想起离兮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立马点住穴道,玄中见状,从袖中拿出金疮药,尴尬的递给勿潇兮,勿潇兮接在手中,道“谢谢。”
颖清寒跪在勿潇兮身前,叩头,“师叔,家父已去,还请师叔回庄主持大局。”
“我不问江湖事已有多年,今后亦不打算过问江湖之事,经此一战,庄主,非师侄莫属。”
颖清寒无奈,这天下如今有谁能勉强得了勿潇兮……
与此同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抱怨声,“该死,地府怎么和颖凝宫长的一模一样!”
众人回头,却见那个原本中毒倒地的木子风挠着头瞪大着双眼看着大家,“你们……爹……哥,你们怎么都下……”
还未等他说完,木青云一个暴栗,“混小子,你要吓死你爹,你小子怎么还活着。”
木子风委屈的看着木青云,两眼水汪汪,“我也不知道。”刚刚说完,却又跳起了身子,“对了,我穿着金甲仙衣,两万两黄金买的,那人说能挡天下任何兵器。”“嘶”一声,果见一排银针整齐的插在金甲仙衣上。
“那你刚刚怎么……”颖清寒沉着脸问道。
“好象吓晕过去了……当时看见自己小腹上一排银针,能不吓死吗?”木子风扬着头,满脸得意。
一群人额头一阵黑线,这么丢人的事情,他木子风却当宝在众人面前炫耀……
当木子风看见冷怜浑身金光躺在地上,不禁抽搐了两下,可是却在看见离兮时,又活蹦乱跳的像只跳蚤,离兮只能无力的靠在勿潇兮怀里苦笑,他的这个弟弟,真的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木青云神色复杂的看向勿潇兮,“今后有何打算?”
勿潇兮微微一愣,随即释怀而笑,“与兮儿一同信马由缰,把酒言欢,浪迹天下。”
离兮仰起头,对上勿潇兮黑亮的眼眸,嘴角弯出一轮明月……
“可是这……”
随着木青云的目光,勿潇兮看向自己的双脚,锁情链……
“爹,孩儿陪你寻遍天下的能工巧匠,定能解开这锁链。”
“哥……”
“潇兮……”
“离兮……”
“潇兮……”
“爹,哥……”
勿潇兮眼如朗星,凝视着离兮,犹豫了一会“恩,和兮儿一同。”
作者有话要说:
厄……这个文章完结啦,不过还有很多没有交代的,会接着写番外……今天一下午+一晚上7000左右的字,我快吐血了,啊呜……
番外——再起风云
番外——再起风云
自从悠凝宫一劫,勿潇兮便带着离兮一路南下,直至金陵,不再过问江湖之事,行事极为低调,只求能寻得一名工巧匠,解开这碍眼的锁链。木琉山庄,御剑山庄一开始派出了大量密探一路跟踪保护,却在没几天就丢失了目标,原本以为回去必定受罚,哪知两位掌事者只是微微一笑,再无他言……的确,这样两个人岂是他们这些泛泛之辈所能匹及的。
一路上因为两人的绝色姿容,惹上身的麻烦倒是不计其数,再者,勿潇兮脚上的锁情链依旧未能解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那些江湖中人一见他们自是明白他们是何许人也,悠凝宫一战,勿潇兮和离兮更是威名远扬,已然成为江湖的两大传奇,御神剑法自是不用说,离兮割腕起舞引蝶,被江湖中人传的神乎其神,传言勿离兮死而复生,便得此神功,又因其天生仙风道骨,清俊绝尘,一双婉转绿眸,连那蝶王欢乐女神蝶也被他迷的神魂颠倒,遂听其发号施令,用那剧毒无比的磷粉将以冷怜为首的悠凝宫一举歼灭。勿离兮每每听得此传闻,均笑的前翻后仰,欲罢不能。事情哪是他们想的那么神奇……被这些多事的家伙这么一传,自己面前的烦事就如同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呐……
第一天两人还敢顶着漂亮脸蛋乱晃,倒也算的上光明正大;第二天因为忍受不了无数目光的聚焦,带上了斗笠,以躲避关注,结果天算不如人算,还是被轻而易举的识破了。第三天,躲在客栈不敢出房门,原因无他,客栈内挤满了黑压压的人头,更为夸张的是连大街上也是花花绿绿,黑不溜秋的一片。勿潇兮在运功逼毒,自是无暇顾及,他如今每日用离兮的血运功逼去体内的红血散之毒,开始并不同意离兮这种做法,离兮体弱,哪里经得起每日流血的折腾,而且谁也没有试过这种解法,免不好到头来落的一场空,毒依旧无法解除……不过这一切的顾虑,都被离兮的自信一一扫去,闲居老人曾在死前给他喝过以隔世幽兰提炼的药物,闲居老人走遍天下,只在云南,天山,长白山三处寻到隔世幽兰的踪迹,同时他发现只要有隔世幽兰出现的地方,必定会出现一种蓝色的蝴蝶,约中指长短,蓝色的翅膀外围点点亮光,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在里面一些则是弧状光圈,眩目的让人眼花缭乱。闲居老人原本以为只是普通漂亮的蝴蝶,结果却意外的发现,只要那蝴蝶煽动翅膀,金色磷粉散落,四周的虫类立即气绝当场,而那些蝴蝶出乎意料的忌惮隔世幽兰,围绕在隔世幽兰旁,自始至终不肯离去。闲居老人一生素来对美的事物有极大的收藏欲望,当即立断,下山买了一身盔甲,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再次上山,凭着一股莽撞的勇气,采下了隔世幽兰,那群蝴蝶果然发难,成群结队的围攻而上,他运用轻功想从其中突围,最后却绝望的发现自己已被那群蝴蝶保卫的水泄不通,绝望之余,只是心疼这株隔世幽兰,身上已经沾上了蝴蝶的毒粉,他自知自己命不久矣,郁闷之余,一口吃下了一株隔世幽兰。奇迹便在此时出现,那群蝴蝶突然散开,而身上因中毒的不适也在瞬间消失。更让人吃惊的是,那群蝴蝶至此以后像是中了什么邪一般,不离不弃得跟随他。凭借这一优越条件,他陆续用同样的手法将天山,长白山的隔世幽兰采集到手,而一到手,他就立即将隔世幽兰做成汁药,放入随身带着的白瓷瓶,几乎是用尽余生,走遍大江南北,才将隔世幽兰全部收入瓷中。回到隐居之地,苦思冥想,欲以此蝶为武器,创造一门独特的武功,运用无尚轻功,在空中翩舞,与蝶相融,绝美,却一招致命。为这一心愿,他不惜用数年光阴调教蝴蝶,走访天下,寻找旷世美人,与此同时,他也渐渐发现隔世幽兰几乎能抗百毒,对任何毒药,隔世幽兰都有缓解的作用,只要及时运功逼毒,便能一一化解。唯一令人遗憾的是,天下竟无人能配得上这些蝴蝶,唯一令他满意的勿潇兮早在几年前的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乎是已经放弃了,上天却安排了一场意外,让他遇见了勿离兮。从打开木箱的那一刻,几年来压抑的喜悦根本已经无法用平常的言语表达。容不得勿离兮答应与否,硬是将全部的隔世幽兰让其服下,再将余生之作一一传授于勿离兮。原本他有足够的时间教会勿离兮,可惜中途杀出个程咬金,一时大意,中了冷夜的毒,他本可运功逼毒,却在看见勿离兮的那一刻放弃殆尽,将自己一生内力全部传于离兮,同时将引蝶的方法,指挥蝶的动作,隔世幽兰的功效以及踏雪无痕的修炼之法一一告知离兮。最后毒发之际,闲居老人一直流露着慈祥的笑容,无力道,“冰蝶翔舞,望年轻人勿辜负老夫的毕生力作……”离兮只得不住点头,他与他只是一面之缘,他却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将一生的精华毫无保留得传给了他,如何叫人不感动。“师傅,徒儿定会将此功发扬光大,以不辜负您在天之灵。”
“兮儿……”勿潇兮轻轻一唤,将离兮搂在了怀中,离兮这才回过神来,灿烂一笑,遮掩住了面色的憔悴,日日破肤流血,又没能好好休息进补,身体难免虚弱。
“兮儿,别再每日以花露为食,这样下去,身子怕是……”勿潇兮又会怎看不出离兮掩饰的体虚,心疼得全身跟着疼。
“爹,不妨事,以露为肤,以花为骨,这样才能保持体内的隔世幽兰,一旦食了其他味浓之物,我怕到时候又得以血做引,才能控制欢乐女神蝶,而如今我的血是治爹红血散之毒的宝,我怎肯这样白白浪费了。”说完,打开窗户的一角,用手指勾起停留在肩膀上的蝶王继续道,“爹,如今你身体还未痊愈,你看这外面,到处都是对我们虎视眈眈之人,蝶群如今是我们最好的保护伞,我不得让她们离我们半步。”
勿潇兮望着窗外点点头,如今之计也只能这般,只是苦了兮儿,靠在离兮的颈边,郑重的犹如起誓,“等我的毒及链解了,让我来好好照顾兮儿好吗?去山间,寻一方良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闷了的时候,游山玩水,累了的时候,休养生息,没有人能够妨碍我们,再去养一个孩童可好?等我们老了,让他来照顾我们,再者,我们的所学也后继有人。
离兮的眼中已经闪上了点点泪光,“爹,我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真狠心,四岁的时候就将我丢在了木琉山庄,我日日夜夜哭着要爹,木伯伯只是抱着我不断的告诉我他就是我爹,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要的不只是单纯的一个爹而已……”
“我明白,我明白……“犹豫着吻上了离兮的薄唇,生涩却迷魂。唇舌相交,两人精致的侧脸,细长的眼形,柔美和弧度,白皙如瓷的肌肤,落在不远处的观者目中,倒影出层层迷醉的影象,美人如画,原来竟是为这二人而设。
猛然之间,勿潇兮将离兮抱紧入怀,离兮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勿潇兮在离兮耳边轻言道,“兮儿,方才一时大意,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一般的江湖……我们可能被困住了,这次来人不简单,只是那么一会,已经从四面摆成了四个不同的阵。别轻举妄动,犹作未知,我们从屋顶出去,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是好象对百姓有一定的忌惮,所以没有明目张胆得在上方布阵,只要引起混乱,阵变发挥不出作用,明白我的意思吗?”
离兮痴痴一笑,“这次是爹出手还是兮儿代劳?”
勿潇兮忍俊不禁,轻刮离兮挺直的鼻梁,“这个时候,还和我闹……”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风雪中学车,本来今天考试的,因为大雪改到4号,啊啊啊……心理搁着事情真不舒服,啊啊啊……两人H的部分想好啦,嘿嘿嘿,不过先不给你们看,嘿嘿,新年快乐,亲爱的们^@^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将离兮抱在腿上,替他换上泛白的旧衣,细细的画眉上妆,眉如月牙,细长黑浓,竟让潇兮无从下手,忍不住皱眉,“怎么生的这样好看,连把你画丑,都好困难!”
离兮“扑哧”一笑,仰头斜视潇兮拧紧着的眉目,“爹,你也不去照照镜子,我长得像谁!”
潇兮淡笑不语,对他们而言,美貌恰恰是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害的罪魁祸首,女子尚且红颜薄命,更何况是凤毛麟角的绝色男子,往往无形之中就成了全权之人追逐争夺的对象。
“爹,为什么不让我去,你身子并未痊愈……”
“兮儿内力虽深厚,但江湖经验不足,倘若你去,我不放心,再者,”潇兮瞥了一眼锁链,“这东西碍眼的很,即使乔装,也未必能躲过去。”
“可是爹,你……”
“兮儿,我自有妙计,到时候十里外的山神庙,等我。”看着离兮在自己手下越来越丑,潇兮终于把持不住,拿着古铜镜,不禁捧腹大笑。
离兮瞥了眼古铜镜,倒吸了一口气,“爹,这个……有时候太丑和太美都一样惹眼。”说完恶作剧般将脸贴向潇兮,轻轻一蹭,成功的将部分胭脂擦在了潇兮脸颊上。
潇兮无奈苦笑,拉开了犹自小动作的离兮,如黑珍珠的双眸对上了离兮闪烁着绿光的眸子,情不自禁得在其额上轻轻一啄,离兮却突然捧住了潇兮的脸,发狠般恶吻而下,来不及让潇兮适应,直接撬开齿贝,吮吸潇兮无处闪躲的舌,缠绵交错,离兮从来没有试过,原来亲吻的滋味可以这样美味,控制着主动权,身下的人连呻吟都要在自己的允许下,惊鄂的双眼,难以合拢的双唇,嘴角外沁得银丝,这一淫靡的画面突然让离兮难以把持,伸手探入潇兮衣襟,身子本能得前倾,将潇兮彻底的压制在了身下,迫不及待得撕扯身下人原本整齐的衣裳,离兮只觉得小腹下蹿上一阵热流,然后向身体四处发散……要……只想狠狠得要一次!
潇兮此时才感觉到离兮眼中的炽热,深知大事不好,他的儿子原来早已长大成人,已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成年男子……“兮儿,别在这。”透着一丝丝委屈,潇兮果断的推开了离兮。
“爹,我……”离兮迷离得望着潇兮,欲望一见到底。
“兮儿,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别这样。”起身整理凌乱的衣裳,潇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离兮回过神,望着潇兮俊挺的背影,神情沮丧,只是那么一瞬,表情却转为痛苦,从后紧紧的拥住潇兮,“爹,为什么?我知道,绝对不是仅仅因为今天有事在身,你到底在逃避什么?”
“……”
“爹,我们相处这么多天了,你对我是很好,可是却好像永远隔着一层隔阂,就像你方才的吻,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吻,清淡如莲,别无其他涵义,你说过你懂我,为什么如今却开始逃避?”
“兮儿,你今天怎么了,别胡思乱想。”
“你让我如何不胡思乱想,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将潇兮的身子狠狠的扳过来,让他面朝自己,无法闪躲。
潇兮闪烁着的双目在碰触离兮时,尴尬得撇开了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明明是答应之事……
离兮转过身,关上半开的窗户,平静无澜,潇兮以为他就此罢休,偷偷的嘘了一口气,道,“兮儿,或许是在悠凝宫抑郁太久,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恢复。”久久却不见身后人回应。
疑惑着回头,竟见离兮半仰着头,醉眼迷离,流光溢彩,淌出一丝丝媚气来,肩膀上的蝶王扑闪着翅膀,与其交相辉映,双眸相对,潇兮的双眼愈来愈迷茫,四周再无其他,只余下那抹魅惑人心的身影……
将潇兮推倒在榻上,温柔的解开腰带,剥开层层包裹,露出诱人的肌肤,“爹,你知道吗?原本我只是崇拜你,”俯身吻向潇兮耳际,“冷夜,他伤我,却亦让我彻底明白,原来很早以前,那份崇拜早已升级成了爱恋,”一寸寸爱抚而下,手指游离,直下后庭,“伤,不仅你经历过,我也有过,知道冷夜第一次怎么对我的吗?”不动声色的插入一根手指,身下的身子一滞,下身禁不住微微乱动,“他趁我中春药之际,对我施暴,那时候我根本不知男子之间的性事,疼得难以忍受,就像这样,”一下又将两根手指送入潇兮后庭,潇兮忍不住疼得皱眉,轻轻得哼了一声,离兮安抚般撕咬他的唇,继续含糊道,“是不是有些疼?冷夜当初就是这样,连润滑都不曾有,”一把抱起潇兮,让他跨坐在自己腿上,手指开始有规律律动,看着潇兮隐忍的容颜,离兮烧红了双眼,“然后就是这样……”退出手指,将自己的欲望刺入了最深处,潇兮疼的想要逃离,却被离兮死死按住,再次一点点把潇兮往下按,直到双方完全合为一体,离兮方才罢手,闭上眼,用心感受潇兮体内的火热,就如同再次回到了母体,全身均被暖暖包围,不用思考,只需享受,回归本性最根本的需求。
“兮儿,到此为止好不好,就当我求你,我求你。”
潇兮的哀求此刻在离兮听来,到更成了刺激欲望的良方,托起潇兮的腰,随即重重按下,一而再再二三,周而复始,“爹,我当初也这样求过冷夜,可是你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吗?他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然后狠心的告诉我,离兮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勿潇兮和若初为你陪葬,让你们一家人去地府团圆,呵呵,连死都由不得你自己,爹,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啊啊啊……兮……停……”
“爹,你知道这时候,冷夜会对我说什么?他说,习惯就好,爹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未习惯呢……”
“啊……兮,你到……底要怎么……样……”声音已成呜咽……
“爹,告诉我,你的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娘还是我?你看我的时候,心中想的是娘还是我?告诉我……”
“我……啊……”突然增大的攻势,让潇兮措手不及,仰起漂亮的颈,眼中弥漫着水光,汗水顺着柔和的侧脸流淌而下,媚的让人睁不开眼睛,果然是美……只觉得让人丢了魂,如今才能理解,让这样一个人呻吟在自己的身下,心中的满足感膨胀得难以言表,因为爱,所以即使让你痛苦,我也要知道到底是谁,稳稳的占据着你那颗遥不可及的心……
“啪啪”击掌声穿过墙壁飘荡在房中,“美人,美人,果然是人间极品,让在下都无法抉择,看来,只能两全其美,鱼和熊掌兼得了。”抑扬顿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煞风景得让人满腔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这几天都在外面游荡,对不起大家,更新慢了,大家明天情人节快乐
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离兮果断的将潇兮推倒在床上,自己也顺势压上去,以保持两人的身下不分离,落下床幔,盖上被子,遮盖的严严实实,手轻轻一挥,将蝶王招到了自己身边。
离兮这样动来动去,留在体内的分身犹如凶器,搅得潇兮揪心的疼,想要从他身下解脱,无奈离兮重重的压着他,双脚因为被缚,此时呈现着难堪的姿势,潇兮仰起头看了一眼他们紧密结合的部位,忽然觉得这个自己的姿势有点像……青蛙……
“兮儿,先下去,有人在外面看着呢。”
“不行,外头的人不足为惧,爹你回答我方才的问题!”离兮整个人缩进被窝,黑蒙蒙的一片,他看不清,只得一点点的抚摸潇兮的脸,在找着双唇时,蜻蜓点水得吻了上去,而身下的冲击犹如排山倒海越来越猛烈,每一次都进入到最里面,滞留一小会,仿佛是要看清潇兮的反映,在身下人来不及发出呻吟时,又猝不及防得退出,冲入。
“啊……兮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很疼?”离兮心疼的缓了缓,抱紧了潇兮,频率开始变慢。
“当然了,她是你娘,你们……啊……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只想知道我和她在你心中哪个重要?而不是用都重要来敷衍我,爹!!!”
“……”
离兮见他迟迟不回答,狠着心再次猛得进入了最深处,来回抽动,许久后一泻而下,高潮时头有些眩晕,白茫茫的一片,无力得倒在潇兮身上,低声道,“爹……你老实的告诉我可好?”
潇兮被突如其来的热流一惊,内壁本能收缩,无奈离兮的分身还躺在身体内,进退两难,用手推开离兮,离兮反而抱得越发紧,潇兮撇开头,道,“兮儿,我对不起你娘,当年我并不是因为爱她,才和她私奔.。”
“爹你不爱她?”
“我不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到底算什么,我被抓到悠凝宫过了多久,才意外知道她是悠凝宫的圣女,冷怜的宠姬。”
“那娘是如何认识你的?”
“我一直被关在冷怜的寝宫,冷怜每天都抱着我入眠,日子一久,想来是忽略了其他女人,你娘就是那个时候,孤身一人,闯入寝宫,来质问我。”
“那娘当时美吗?”脱口而出时,离兮才发现自己竟然问了一个极傻的问题。
“美,惊心动魄的美,两个大护法当时守在门外,见着她,眼中都是爱慕的目光,他们软言相劝,让她回去,她却坚决摇头,最后起了争执,她自然不是那几个大护法的对手,没几十招下来就落败了,然后她就在外面大喊,‘勿潇兮你到底何方神圣,是个男人就出来见姑奶奶’。”
“啊?我在木琉山庄之时,偶尔听闻木伯伯他们谈起娘,他们都说娘温柔端庄,为什么爹说的好像和他们有出入,爹出去了吗?”
潇兮莞尔,“若是不出去,不就是等于承认自己不是男人?你娘当时叉着腰,整一个泼妇,绿色的裙衫,配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率眸,”说到此,潇兮伸手摸向离兮的眼睛,“兮儿,就像你这里,在阳光下,绚丽得让人睁不开眼,我远远的望着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女子,就如同出土的宝玉,不用经任何能工巧匠的雕琢,便能让人移不开眼,突然就有了兴致想去会会她,哪知那群护法百般阻扰,我当时身中红雪散,用不得武功,谁知当时脑子一热,索性豁了出去,动用了内力,解决了两个护法,终于见到了你娘。”
“爹,你们当时说了什么?”离兮的声音酸溜溜。
“我刚开口,就是一口血,内力急剧逆流,结果我们什么也说不上,我就昏过去了。”
“后来怎么样了?爹”
“我醒来后被冷怜折磨了一晚上,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没见过你娘,直到有一天,我午后小憩,有个披头散发丫鬟打扮的女子送梅子羹,那丫鬟胆子极大,对着我问东问西,我一开始也并未留意,哪知她突然撩起了发丝,目光炯炯得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原来是你娘,至此以后,她总是乔装打扮来见我,日子久了,后来的事情就这样了,她帮我偷解药,我们私奔,后来的事情就是江湖皆知了。兮儿,有的人有的事,发生了就是没办法磨灭的,你娘对我恩重如山,我因着师兄的缘故,对感情一直避之如猛兽,我不确定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等好不容易我想好好的爱她,她却没有留给我时间,她走后,自责内疚代替了爱恋,成了主导,我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到底算是什么,一个人接受了一份感情并不代表着就必须遗忘一段深刻的记忆,兮儿,你娘是无可代替的,并不是仅仅因为爱,而是综合所有,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只因为现在身边的人是你,而昧着良心说你更重要,你们俩人没有谁比谁重要,她是过去,而你是现在,我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你,我只能说,你娘走后,你是我心里最重要之人。”
离兮突然轻轻抬起身子,从潇兮体内退出来,潇兮抿着嘴,闭着眼,后庭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红肿不堪,离兮将潇兮的身子摆着舒服的姿势,自己则俯下身,张口一下含住了潇兮软趴着的分身。
“兮儿你……”潇兮瞪大着眼睛望着离兮,离兮柔柔的笑着,眼神坚定,辗转舌尖,尽是绵绵不绝的挑逗。
正在此时,门却突然开了,一位翩翩公子,着着蓝衣,摇着纸扇,邪气得笑着,身后紧随着一群弓箭手,气势高傲,队伍整齐,一看便知不是吃素的。
“两位美人真是雅兴,对着这么多人都敢旁若无人的上演活春宫图,真是羡煞本王,本王在门外等候多时,不知两位可否赏脸,去本王府上小住。”
“没空。”潇兮眯着眼,用被子遮盖住了离兮,离兮依旧不停息的套弄着潇兮的欲望,不管是何人,只要爹和自己联手,他都有足够的信心对付。
“那本王只能硬来了,两位也瞧见了,本王身后是个个百发百中的神箭手,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尝过万箭穿心的滋味。”
离兮突然停止了手中的活,探出半个头来,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亲着潇兮的脸,潇兮则好笑的回应着他,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满是宠爱。这样的两个人,拼凑成在一起,侧脸重叠,不同色彩的眼膜含笑,明明是酷似的脸,却呈现出不同的气质,一个是活脱脱的神祗,而另一个更似半仙半妖的尤物。
来人均瞪大了眼睛,那个带头的公子更是色眼迷离,连东南西北都一时难以分辨。
“从来没尝过,一报还一报,想必各位也没尝过身中欢乐女神蝶的滋味。”离兮斜着眼,鄙夷得望着来人,选什么时间不可以,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潇兮的眼中满是欲望,贪恋着离兮的亲吻,双眼半合,唇瓣微分,离兮只觉得整个人发麻,握住潇兮挺立的分身,半直起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就这样坐了上去。
异物冲入自己的身体,离兮有些不习惯的收紧了内壁,潇兮却觉得自己突然入了天堂,全身被温暖围绕,如鱼得水的美妙滋味,还来不及感受,深一层的快感如暴风雨般袭来,离兮靠在他身上,慢慢的动着自己的腰,内壁摩擦欲望,潇兮只觉得眼前模糊,双手拖住离兮的腰,随之动了起来,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进入,离兮的疼痛感慢慢减弱,身体重要适应了这种节奏,突然醒悟,原来并没想象中的那么疼,被子不堪重负,随着晃动一点点的褪下,露出了离兮半个光洁如玉的后背,全身汗水淋漓,隐忍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虐一番。
那蓝衣公子只觉跨下一紧,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道,“两位,本王在外面布置了死四个阵法,这酒楼四周也埋伏了大量弓箭手,只要本王一声令下,这酒楼就立即被射成马蜂窝。当然除了这一个房间,因为这里有本王和两位美人在,本王舍不得伤害两位。”
“……”
“……爹,慢点……”
“本王乃当今皇上最疼爱的晋王,你们俩也太放肆了!!!”
“哦?江湖中人素来与朝廷不相往来,王爷还请回。”潇兮只想这个天杀的快点离开,不是哪个人都喜欢免费上演春宫戏给外人看的,实在是身体本能,欲望难挡。
“今天不弄到你们两个,本王以后还有什么脸在京城混?你们最好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再给你个机会。”
“你烦不烦?”
“……”晋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小看过,人人巴结他,他也是听府中中的江湖术士所说,江湖上有这样两位才貌一绝的男子,他本不信,自己亲眼所见,才知何是倾国倾城,美并不是专属于女子的代名字,男子也同样可以,他们的美不似女子的阴柔,而是高高在上不可逾越的绝尘,即使做着人间的雨水之欢,也另有一番滋味,就好比仙子偷食人间禁果。
“你们自找苦吃,传我口令,放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就更这里了,《华丽》就来不及了,晚上整理东西,明天看完病就回学校去~
天佑中华
天佑中华
万箭齐射,客栈内已经开始零星的传来痛呼声,潇兮皱着眉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离兮,离兮熟知事态严重,亦停下了动作,神态严肃的倾听屋外的动静。
“看来那个王爷是真的向客栈放了利箭。”
“爹有何主意?”
潇兮忽然扬眉笑了,“杀个皇家狗,可待如何?:”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民除害,有何不可?“离兮笑意盈盈,慢悠悠的起身,对着不远处两眼淫欲的王爷轻轻一笑,“王爷可否回避下?待我和爹爹更衣后,任凭王爷处置,方才是我和爹爹鲁莽,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这客栈内的其他无辜之人。”
晋王怎肯放过如此良机,美人裸身,那是怎样的场景,他盼都来不及,怎肯轻易放过,果然,咳嗽了几声清嗓子,道,“方才那样的事情本王都瞧见了,两位美人还顾虑什么?本王早就不是外人了。”
潇兮见着那王爷色欲熏心的模样,没理由的一阵嫌恶,顿时失了耐心,向离兮微微示意,离兮自然是读懂了其中的涵义,微微叹息的望了晋王一眼,所谓给脸不要脸,给命不要命的白痴,说的正是此类人。
蝶王应命而起,晋王一群人见是那要人性命的蝶王,纷纷蒙头躲避,只那么一回功夫,两人早已趁机穿戴好,翩翩然的站在一处,讥笑得望着那贪生怕死的乌合之众。
“两位可是答应跟本王回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若,你们如若反悔,我定将这客栈射成马蜂窝,而你们也休想逃出这客栈,就算你们武艺再是高强,也抵不过本王的生死阵,美人还不快收回你的蝴蝶,本王要是有何不测,你们可是得统统陪葬,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去阴间做患难夫妻了?”无赖般得威胁对手,如此困境,他还不忘趁机占点嘴上便宜。
“哈哈,也是!”托起中指悬置空中,蝶王嬉闹完毕,乖乖的停落在了离兮的中指上,煽动着翅膀,一亮一亮,颇为调皮。
晋王整了整衣襟,恢复了常态,得意不已,心中暗暗的意淫着夜晚与美人行鱼水之欢,想想都浑身燥热,偏偏对面二人美得刺痛了双眼,微微的沁着笑容,似有似无的勾引着自己膨胀的欲望,吞了吞口水,忍得快憋死了,娘的!!!
火花电石之间,离兮迅速出手,周围的侍卫还未反映过来,晋王的人已经在离兮手中,虎口抵在晋王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捏,便是命丧亡泉。
潇兮双脚被缚,行动不便,仔细盯着对面的一举一动,任何小动作均逃不了他明锐的追索。离兮将晋王拖到潇兮身边,潇兮厌恶的看了晋王一眼,神态一正,道,“命你们的人停止放箭,否则晋王小命不保。“
那群猢狲,吓得乱了方寸,不停的对着窗外大喊,“停止放箭,王爷落在他们手中了!“
“狗奴才,喊这么大声作甚?将我颜面往何处放?“
潇兮鄙视的斜了他一眼,“你还有颜面吗?”
“美人,你!!!“
潇兮被他的称呼寒的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继续道,“让外面那群玩阵的也快点滚!”
“美人何必动怒,少安毋躁,本王今晚定好好疼惜你!”晋王讨好的笑着。
勿潇兮眼神一冽,他最是讨厌被男人这样称呼玩弄,手指一化,细细的银光一闪,晋王吃痛之下一阵呻吟,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条极细的血痕,没有利器,化指为箭,却和利器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直到现在,来人才真正的露出了惊恐之色,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打算,晋王也不免失色,语气不似方才的不敬,颤颤道,“两位高人,小王自不量力,竟在太岁头上动土,实属该死,还请两位高抬贵手,你们对小王所作的,小王概不追究!”
“概不追究,哈哈,好一个概不追究,那屋外伤亡的百姓王爷要如何安置?”离兮面带笑容,语气却冷如夜罗。
“这个……小王赔他们些银两便是!”
“为何不是一命抵一命?”
“啊?他们这些贱命怎能与本王相提并论!”晋王回答的理所当然。
“在我看来,王爷倒更像牲畜,不对,畜生尚且知晓报恩,王爷应当是牲畜不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君以民为本,连这个道理都不知,留你这个王爷又有何用,只会祸害百姓,以一己之私,害他们之性命,且不知赎罪,这样的人留在人间何用?”
“别别别,我乃本朝王爷,你们若是将我杀了,朝廷定会派大量追兵追捕二人,扰了两位的清雅,小王实在过意不去。”晋王能做的只剩下哭喊着求饶了,怕死的模样,只让两人感觉滑稽的好笑。
“我倒觉得无妨,有人追,总比无聊过日子好!”离兮狡诈得闪了眸子,忍着笑,不停的向潇兮眨眼撒娇,“爹爹,您觉得呢?”
“既然兮儿如此说了,我岂有不陪之理?天涯海角,让他们来追追,也可当作饭后消遣的乐子,如此美事,为何不做?”
“别别别啊,两位高人,大善人,小王今后定改过自新,那些不幸的百姓,小王一定倾尽所有,定尽全力好好安置他们,待他们如上宾,请两位给小王一个机会,你们若是杀了我,朝廷非但不会安抚这些百姓,搞不好还会怪罪下来,请两位三思啊!”
潇兮见他真有悔过之意,再加上那禽兽不如的东西说得也挺有理,不免有些心动,脸色一缓,和离兮交换了眼色,见他亦有此意,当即一拍即合。
“走!”
离兮粗鲁得拖着晋王,神色不耐,也是,是谁拖着个大蟑螂,心情都会觉得郁闷,时不时的回头察看潇兮是否安好,一路下来,满是血腥味,周遭的百姓惊艳得看着他们,有的人已经忍不住好奇心,开始对锁住潇兮双脚的链子议论纷纷。知晓潇兮不喜欢被别人如此注视,离兮的目光闪烁着担忧,果见潇兮皱着眉,紧咬着下嘴唇,双拳紧握,身体已经开始有些微颤。
“爹……”
“嗯?”
“别太在意……”
“嗯。”仿佛是为了验证什么,潇兮扯动唇角,露出了一个笑容。
双脚移动时,链子发出清脆的碰触声,他有时候真的不懂,冷怜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为什么连死都要缠着他,让他无法真正的自由,他的前半生,尽是绊脚石,空有一副才华,却无处施展,辱尽自尊,腐蚀身心的事情,他忍受了这么多年,他原本以为梦醒了,如今才知道,他依旧是被困的,被一双无形的手牵扯着,他无法忍受别人看他的目光,让他觉得心虚,那些只能存在心灵最黑暗处的不堪,犹如在阳光下被人一点点挖出来,然后暴露在众人面前,让他无颜以对……
胡乱的思索着,直到出了客栈,整齐的军队踏步声,瞬间让他清醒,身前的离兮似乎也未料到如此变卦,一脸呆滞的望着前方。
万千弓箭声整齐待发,箭靶自然是他们,手中的晋王,犹如小人得志,笑的奸诈,得意忘形的瞧着二人,脸上尽是贪婪之色。
军中骑马的官员忽得一声高喝,“请二位放过我晋王,万事好商量。”
这个阵势,竟然说是商量,以少欺多,这个叫商量?
“大人,您处优势,我们如何在万箭之下,与您平等商量?”潇兮讥诮得看着对方,眼中竟是不屑,朝廷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得实在太多,他们可不会这么笨,乖乖的把大蟑螂放了,然后让他反过来再咬自己一口。
“皇上早闻二位乃神仙下凡,早有打算欲在有生之年,见二位圣人一面。”那位官员自顾自的在远处耐心得劝说着。
神仙下凡?哈哈,离兮当场就笑了出来,圣人?哈哈,转头看潇兮,见他也是憋着笑意,只觉得愈加好笑,如若不是手中还有只大蟑螂,恐怕要捧腹大笑了。
他们再好,亦是凡人,无奈他人总喜欢用这些词来称呼形容他们,即使听的多了,仍觉得夸张搞笑。
对面的人倒被他们两人的笑容搞得神态各异,又是迷恋,又是迷惘,有的看傻了去,眼睛一眨不眨,那官员看得两眼直勾勾,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皇上吗?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今天也没得商量!”离兮作怪得闪烁着漂亮的眼睛,神态专注的对上了官员的眼睛,四目交接时,那官员如若痴了一样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离兮笑靥如花,轻启薄唇,“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这里!”
那官员如同丢了魂,迅速起身,吆喝道,“撤,撤,都给本官撤!”
那原本早已准备好弓箭的军队,一愣,随即收弓,一排排整齐的开始撤退,晋王见大势已去,忙大声的制止,“江大人,给我滚回来,本王还在这里呢,啊啊啊啊,回来啊!”
眼看着众人离去,晋王腿软得失声痛苦出来了,潇兮拍了拍离兮的肩膀,忍俊不禁,离兮触及潇兮的目光,会心一笑,一件难事原本以为就此了结,谁知就在他们转身之际,远处传来一声喝止声。
来人身姿挺拔,一身银色铠甲,穿得俊朗无比,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淡漠的让人难以靠近,
“吾皇有旨,今日晚宴宴请二位圣人,吾皇惜才,还请二位移步,随莫将走一趟。”
“我们若不愿去呢?”
“二位难道不知抗旨乃欺君之罪,乃死罪!”威严的声音不容质疑。
“你……!”
“兮儿。”潇兮拦住离兮,生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二位请放了晋王,随我去皇上亲自为二位准备的别馆休息。”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面部依旧毫无表情。
潇兮示意离兮放了晋王,执过离兮冰冷的手,缓缓的走向前方,笑容安然,“有劳将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更了,下面可能有点虐,没有那么温馨拉,别打我,别打我,我的《华丽的坠落》写得很不好吗?哎哎哎
祸端即生
祸端即生
待离开时,店小二手忙脚乱得跑了出来,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尾古琴“公子,公子,您的琴给落下了。”
两名侍卫拦住了店小二,阻止他上前,潇兮回头,手一抚,那琴便安安稳稳的落在了手中,离兮回眸一笑,“小二,多谢了!”
那小二立时赔上笑脸,“应该的,二位客官保重。”
潇兮握着离兮的手紧了紧,将琴递给了离兮,眼帘微垂,浓密的睫毛盖住了半只眼睛,阴狠之色一扫而过,再次睁眼抬头上,已恢复常态,淡笑着由侍卫带领上了早已预备好的马车。
离兮不禁冷笑,“爹,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料定我们定会依了他们。”
只听帘外一声“出发!”军队整齐的步伐声,犹如晴天大雷般在耳边绵绵不断。“
离兮揭开开帘子望向马车外,身体一滞,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潇兮,“他们带了上万人来擒我们,爹,怪不得你不让我……”
潇兮点点头,沉色道,“兮儿,如果有机会你就趁机先逃出去,我行动有所不便,日后再找时机也为时不晚。”
“爹,这样怎么可以,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马车平稳得在大道上前行,潇兮的沉默让离兮心中不安,不知过了多久,潇兮茫然得望着车外,轻叹气,“这一劫,也不知我们是否有命逃过。“
“所以我更要和爹在一起,是生是死,永不分离。”信誓旦旦的说着,离兮反握住潇兮的手,十指相交,安抚得微笑着,绿色的眸子熠熠生辉,美不可方物。
父子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个奇妙的关系,潇兮有时候会很迷茫,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能容于天地,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不巧的是没有任何人能将这天诛地灭的关系终止,若有人真的如此不识抬举那便只有遇神杀神,遇人杀人。
约莫半个时辰,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揭帘的人竟然不是这军中的任何人,一身浅蓝的锦袍,头发也仅用一根同色系的发带随意的束起,及腰的黑发不羁的垂在两侧,修长的眉眼,俊挺的鼻,薄而小巧的唇,在见着他们时,眼睛一眨一眨,显露出兴奋,喉咙咕咚一声,“美人呐,哇哇哇,大美人呐!”
那男子竟然手舞足蹈起来,看得二人当场愣住,而奇怪的是随便那男子大喊大叫,周遭的人都只是尊敬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神情也是极为严肃。那男子疯了一阵终于安静下来,微笑着向二人伸出手,“二位且下马车来。”
二人更是吃惊,这个男子前后差异实在太大,前一刻还嬉皮笑脸犹如孩童,这一刻忽然恢复常态,明明是微笑着的眉眼,却是多了一份淡漠,浓密的睫毛轻轻的跳动着,男子始终保持着笑颜,薄唇微抿,细长白皙的手指上看不出骨骼,离兮此时才注意到这男子的手美得惊心动魄,两手上各系了一只银色镯子,上面花纹精致繁复,奇怪的是那镯子就仿佛是专门为他量身定做,镯子紧紧的扣在男子的手上,根本没有解开的缺口,不知出于何目的,男子的右手系着一块淡蓝丝帕,更显得手白如玉。他的声音明明温柔好听,却透着不为人知的寒意。
好神秘的一个男子。离兮和潇兮几乎同时想着。
那男子见二人依旧没有反映,耐心得再次将原话重复了一遍,这一次神色出奇的平淡,再也没有初见时的激动。
二人对望了一眼,并没有接过男子伸来的手,径直下了车,男子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大喝一声,“放肆。”
那蓝衣男子倒是无所谓的转身笑了笑,“不得无礼。”
“是,公子。”
回身对着潇兮二人作了一个请的姿势,态度谦逊,丝毫没有什么架子,让潇兮都难以猜出男子真正的身份。
一路相随,倒是出奇的安静,三人不语,离兮和潇兮暗暗得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以便他日想个脱身之计,正奇怪着为何没有其他人跟随,那男子忽然停下脚步,看似无意得说了句,“这里有二十大内高手藏身于内。“随后每到一处,男子都不会轻声得道出此处的侍卫人数,以及暗藏的机关。
离兮终于忍不住问道,“此处到底为何处??”
那男子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坏笑着“皇上的行宫。”
“那你又是何人?”
那男子笑得越发开心,“坏人!”
离兮想不到他会如此随意的回答,当场无语,到还是忍不住生了小小的气,就如同本以为抓到了根救命稻草,谁知那不过是海市蜃楼的幻觉。
“公子若有苦衷,我们也不便为难。”潇兮拍了拍离兮的肩膀,将他搂到了自己身边。
那男子仔细得看着潇兮,终于释怀一笑,“秦逾殷。”
“胡公子,今日多谢你提点之恩。”
“到了”秦逾殷拍拍手,推门入屋,屋内熏香正盛,浓浓香雾将屋子染得若隐若现,画上了一层暧昧的色彩。及眼处皆是精致红木家具,雕刻细致精妙,红色的帐幔遮住了梨木床,离兮脸一红,躲到了潇兮身后。
秦逾殷不知何时已叼上了一根稻草,配着他一身淡然的气质,实在不伦不类,侧着身子,仔细的打量着屋子的摆设。
二人这次注意到,那人的侧脸从眼角到修长的颈,无不透着一种媚气,明明是不屑轻视的眼神,可是不知为何,随着那细长浓密睫毛的煽动,流淌出无尽的诱惑,好玲珑有致的一个人,可是偏偏言行举止又反其道行之。
“看来皇帝老头还是很在意你们的嘛,这个房间,可比我房间富多了,改明儿,我去告御状。”嘴角撇着一个冷笑,那张脸更是生动得紧。
离兮不得不承认,这个秦逾殷亦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之人,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话语间的随意说明了他与皇家有着非一般的关系,再加上旁人对他的敬畏,定是皇帝身边得宠之人,而有谁又能在这个行宫内出入自由,且知道如此多的秘密,难不成是皇帝的男宠?
想到男宠,离兮对秦逾殷不免有些惋惜,这样一个人也还是免不了世俗的污染,沦为在男人胯下承欢的小官,实在是可惜。
秦逾殷见离兮的绿眸中一会儿流露出鄙夷,一会又是惋惜,无奈得笑了笑,“二位且在此好好休息,傍晚请二位梳洗完毕随我进宫。
“进宫?”
“是,皇上特设了晚宴,款待二位。”
离兮刚想开口拒绝,那男子却快他一步继续道,“这是圣旨,二位还请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好好应付晚上所要发生的事。”
潇兮神色沉重,微微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汗,好久没有上来,密码都给忘记了
大结局
大结局
待沐浴完毕,由着两个太监将早已准备好的衣物替二人穿上,期间均只是皱着眉,平淡沉默得看真几个侍女和太监忙前忙后得为他们系配件,梳头发。一屋子的脚步声,侍女红着双颊低声的议论声,木梳划过发丝,静不可闻的摩擦声,让原本就烦躁不已的心情,犹如火上撒油。
“二位美人准备得如何了?”
离兮回过头,见原来是那可恶的秦逾殷,一身嫩黄色的淡衫,头上仅用同色的发带简单的束起,长长的发带自然的垂落,直至腰际,随着他的转身,发带随之飘动,到衬得发黑如墨。他的样貌本来就生得甚美,这一身随意的装束,反倒更添了几分灵气。手上原本系的丝巾亦早已换去,和衣裳一色,一身的明亮。离兮对他的相貌到颇有好感,只是此人说话口无遮拦,美人美人,听的他极为刺耳,为此,对他原先稍稍的好感早就烟消云散了。
见二人对他不理不睬,秦逾殷到也不生气,自顾自倒了茶,托着腮静静的凝视侍女为二人束发,偶尔对着侍女大呼小叫,这里不成,那里散了,簪子怎么这样俗……
在他的百般挑剔下,等二人终于松了口气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秦逾殷大叫一声不好,跳起来拉着他们就跑,也不顾身后太监和侍女得阻挠,行宫外早有马车在候,一群侍卫见着秦逾殷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偏偏那小子还多此一举,嘴上大声得嚷着,“闪开闪开,别挡着少爷的路……”
潇兮见着前面空无一人,无奈的摇头……大千世界,存在即是有理的……
一路上,秦逾殷却出乎意料的安静,期间只说了二句话,不经意得跳出来,到惹得潇兮离兮莫名其妙。
离兮怎么也想不通,那张玩世不恭,漫不经心的脸会呈现出严肃的一面,认真得盯着他们,“人这一辈子,大磨难一次就够了。”
待到他们进宫门前,秦逾殷又笑眯眯得说“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桃花源吗?”
难得的认真,让离兮哑口无言,闷闷得丢了句,“不知道!”
反而是潇兮微笑着回了句“我信!”
秦逾殷哈哈大笑,“世人都道我脑子糊涂,看来今日是遇上知己了,人活一世,知音难求,倒算值了!”边走边笑,那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快活,就像被禁了几年,再见天日时,那种海阔天空的舒畅。
二人不知他为何如此开怀,却也被他的笑声感染,如此一闹,便觉得进宫面圣也不是什么让人恨不得的事情。
凡人凡人不过是做了一生的烦人而已……凡事莫要强求,顺其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莫要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由着太监侍卫带领,三人踏入内殿时,原本的莺歌言语,欢声笑语,瞬间寂静下来,离兮垂着眸子都能听见身旁人打翻酒杯的狼狈声,忍不住就觉得好笑,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潇兮,见他也是一脸无奈,笑得更加开心,潇兮也随着他抿了抿唇,扯出一个宠溺的笑。离兮这一刻对秦逾殷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他并排走在他们身边,转头撇了一眼,却见他一脸坏笑得盯着自己,面对周遭的反应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窘迫,无所谓的笑着,离兮不觉得有些迷乱了眼,心下暗暗得觉得,好灵动……好没心没肺的男人……尤其是那种眼神,典型的目中无人呐……
最终打破僵局的还是秦逾殷,只见他轻轻的拉着二人跪倒身子,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离兮的角度看过去,秦逾殷脸上是一个大大,生动的表情,清楚得写着“不屑”二字。然而在皇上一声“平身“后,那小子又换上了一个明媚的笑容,离兮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他用着欢快的言语,恭谨得说着“皇上,人我带来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下,表情又变得极为失落。
离兮被他那瞬息万变的表情搞得傻愣了,呆呆得看着他滔滔不绝,心里忍不住骂了句,“你爷爷的,敢情这家伙是条泥鳅,滑不留手!”
直到潇兮将离兮摇醒,离兮还在脑中分析,为什么那小子这么能演戏……
皇上一副欲望穿秋水的模样,龙座身旁那些美艳女子端庄下嫉恨的眼神,合着两旁探究,欣赏,打量,裸露的欲望,离兮忽然觉得很压抑,有些想吐的冲动,在江湖上他尚可以用武力解决这些麻烦,可是如今身在皇宫,有武用不得,还反抗不得,硬生生的忍受旁人如同打量一件物品一般的眼光,潇兮握紧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只听皇上在上面眯着眼睛,缓缓得说着“听闻二位美若谪仙,朕原本不信,只道是江湖中人的胡乱吹捧,这女子美若如花,自古便是不变的道理,怎知这天下第一美人竟是一个男人,何等奇闻,又听江湖传言,这天下第一美人的双眸乃异于常人,竟是绿色,朕是更不信了,如今亲眼瞧见,才知何为井底之蛙。”忽然顿了一下,皇上将眼神移到了潇兮身上,目光又是一亮,继续倒,“你就是勿潇兮?”
潇兮盯着皇上的双眼,轻轻的点头。
“好,有魄力,不亏是当年的天下第一,传闻你年纪轻轻就将御剑术练到了最高层,在武林大会上仅用三十六招就将魔教教主打败,世人震撼的不仅是你的武艺,更是那惊为天人的美貌,白衣胜雪,才貌双绝,武冠武林,江湖中人都将你看成了一个奇迹,今日一见,才知江湖所传不假,这天下第一看来二位得并驾齐驱了。只是朕有一事尚不明了,你算来也三十而立了,为何见来却更似勿离兮的兄长?“
潇兮苦笑,“禀皇上,此时说来话长,草民有十三年的时间是不醒于人世。“
“哦?据说你那脚上的镣铐也同那事有关。”上座得眼神此刻在打量潇兮时已多了些许暧昧。
潇兮到是恍若未见,“正是!”
“真是引人遐想呢……”情况忽然转下潇兮无法控制的局面,不禁流露出些许厌恶,还好一直沉默在旁的秦逾殷解围,“圣上,我听闻勿离兮的琴艺造诣甚高,可否让臣当场领教领教,也算给圣上助兴。”
皇上微微点了点头,抚着胡须,道,“逾殷,朕今日才知何人能出其左右,你三人站一起,到真让朕以为身处天宫,羽化登仙了呢,美,极美!朕这后宫三千佳丽都被你们轻易的比了下去了。”
秦逾殷也并不因为皇上故意扯开话题而恼怒,只是继续摆着笑容,“谢圣上美赞,圣上本就是天子,无须登仙即已成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皇上当下更是乐了,盯着三人,“准了,朕也早就想见识此等天籁之音了。”
太监早就候在一旁,一听此言,谄媚着将琴递上,可惜了,原本就只为秦逾殷一人准备了琴,如今这三人一站,到不知递给谁了,那太监饶是见过大市面,此时也不由得急出了一身汗,秦逾殷笑得灿烂,“王公公,将琴递给勿公子吧。”
这下那太监汗流得更多了,勿公子,这两人都姓勿,他哪知道要递与谁,惊觉秦逾殷是在故意耍他,只得求助的望着秦逾殷,“还请秦大人明示!”
秦逾殷这才满意的摆手,指了指离兮,顺道从怀里摸出一本破旧的琴谱,一道给了离兮。离兮淡淡得接过,翻脸几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觉,这谱极为怪异,要他独奏,怕是要闹笑话了,调子高低变化迅速,没有让他事先研究过,当场弹奏,哪是容易的事情,突地想到有可能是秦逾殷在耍他,怒瞪了他一眼,秦逾殷笑的无赖,眼睛眨了眨,从身后拿出一管萧,萧末尾的流苏划过手背,离兮又低头将那琴谱随意的翻了一遍,这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抬头却已恢复,对秦逾殷露出会心的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手白如玉,众人又是一阵感慨,秦逾殷将琴在手中玩弄了一番,只那么一瞬,离兮手指灵动,前奏即缓缓流出,秦逾殷笑意越浓,执萧回音,一个白衣飞扬,指尖飞舞,长袖飘动,美目无双,双颊桃红,面如冠玉;一个黄衣明亮,回眸间,笑意安然,神采飞扬,狡黠顽皮,指尖萧转,漫不经心,相视而笑,成曲即醉。
那琴萧合奏间,流动而出的妙音,在离兮的绿眸流转间成了世间最醉人的美酒,一饮即醉,随着曲调渐入高潮,潇兮忽然出手,剑自他人鞘中而出,携起离兮,对着秦逾殷抱拳致谢,秦逾殷萧不离口,眼中闪着光,丰神俊朗……
离兮在潇兮怀中亦不弃琴,剑飞如箭,离兮弹指之间已用上了内力,声音如同依旧在内殿一般,近在身旁,潇兮一把撕去那琴谱的夹层,他早在离兮翻动琴谱时就见着了端倪,只是一直在一旁静待良机。
他俩御剑而去,底下的侍卫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乱成了一团,潇兮低笑得俯在离兮耳侧,“笑傲江湖,这曲子真好听,可惜这世上只此一回再也无人能听到此曲了。”
离兮百忙之中回头,“是啊,我和秦逾殷可能再无相会一起切磋了。”语气透着些许遗憾。
潇兮摇头,“是永无相见了,你看,桃花源.”挥动着手中的羊皮,潇兮不禁大笑,”原来这世上真有世外桃源呢。“
“这秦逾殷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如此帮我们。“
“嘘!兮儿,你听,我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吟诗。”
“渔舟逐水爱山春,两岸桃花夹古津。坐看红树不知远,行尽青溪不见人……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惊闻俗客争来集,竞引还家问都邑。平明闾巷扫花开,薄暮渔樵乘水入。初因避地去人间,及至成仙遂不还。峡里谁知有人事?世中遥望空云山。不疑灵境难闻见,尘心未尽思乡县。出洞无论隔山水,辞家终拟长游衍。自谓经过旧不迷,安知峰壑今来变?当时只记入山深,青溪几曲到云林。春来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处寻……”
离兮侧耳倾听,深深得叹了口气,“是秦逾殷的声音……此恩怕是真的无以为报了……”
潇兮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之前秦逾殷的那句话,“人活一世,知音难求,倒算值了!”
原来竟是这样……
全文完
哎,隔了一段时间回来写,都有些不习惯了,本来还想虐的,但是近来自个磨难多了些,觉得人要是安安稳稳过日子,实乃幸事,所以写了这个结局,希望大大们幸福快乐,生活美满。存在即合理,凡事看得淡些,莫要勉强亏待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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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1 珍珠果 2008-10-22 16: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