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啊酸

2008-3-19 23:59
魔箫公子斩月客 下(穿越时空+男男生子)BY 缮安

第八章 坐谷窥天
一处静謐的幽谷中,小溪涓涓流过。溪的两岸开满数不胜数的水仙,顺著偶尔吹过的微风轻轻摇摆身姿,又归於平静。
水云夜仰天看著遥远的谷口,一手拿著苹果怡怡然的吃著,另一手则是拿著一片巨大的芭蕉叶替自己搧风,感觉好不愜意。
咬了苹果一口,水云夜忍不住皱了皱眉,接著便把它扔到一旁,坐了起来。
偷覷一眼偷偷摸摸从自己一旁溜过的松鼠,水云夜无言的看著松鼠那显得小心翼翼的动作,不觉有些无聊,於是又往谷口看去。
自己来到这儿少说也有一个半月了。从一开始的期盼到现在的心灰意冷,水云夜看得很开。也许从一开始,他便猜错了自己在慕云楚心中的地位,从头到尾更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对方从来没真正把他给放在心上。要不,都这麼久了,又怎麼会不见他寻来呢?
不想继续想下去,水云夜以手撑地站起身来,仔细的拍除沾黏在自个儿身上的草屑后,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走进自己费了一番工夫才搭建成的屋子,水云夜随便的拿了块木板挡在入口处后,踱到自己随便以木头架成的桌子边,端起桌上那石製的杯子,接著便一口饮尽其中的液体。
把杯子放回桌上,从怀中掏出一根长簫随手把玩著,水云夜的眼泪不禁落了下来,一滴滴打在碧绿的簫上。
三个月前
两匹快马飞速的奔驰在一处宽广的草原上,溅起满天的草屑。悠扬的马蹄声中伴随著愉快的笑声,迴盪在空旷的野地上。
手一使力勒紧韁绳,飞驰中的快马被硬生生的停下,只得高举前脚好做一些缓衝。
一等马停了下来,水云夜便翻身下马,直直的躺到草地上,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
不久后,另一匹马也慢慢的停了下来,彷若高山一般矗立在水云夜的旁边。
慕云处跃下马背,拍了拍马让他到一旁吃草后,便直接走到水云夜身旁跟著躺下。
暖暖的阳光映照在二人身上,却独独在水云夜脸上蒙了一层光辉,让转头看他的慕云楚忍不住眨了眨眼,随即害怕的一把扯过他搂到怀裡。
慕云楚心裡很是害怕。刚刚的水云夜在阳光的照映之下显得是那麼的不真切,彷彿一眨眼便会消失一般,让他心裡顿时一阵恐慌,深怕他真的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让他再也寻不著。
被慕云楚紧紧圈在怀裡,水云夜觉得有些热,可也不想推开。虽然他不知慕云楚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是為什麼,但情人间亲暱的拥抱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慕云楚突然搂著自己的原因也不用去管了。
挪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水云夜抬起头看著慕云楚那张越看越帅的脸,不禁有些好奇慕云楚的母亲是什麼样的人,竟能生出慕云楚这种双人格帅哥?
心裡在意也就越想知道,反正自己再不济也是要「丑媳妇见公婆」的,倒不如先问清楚慕云楚的家人们是怎样的人,到时候才好让他们接纳自己和慕云楚的关係。
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不错,水云夜眨了眨眼,兴奋的问道:「欸,你爹娘是怎麼样的人啊?」
没想到水云夜会突然问这个,慕云楚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偏过头想著要怎麼跟水云夜说才恰当。
见慕云楚竟还要思考,水云夜鄙视的白了他一眼道:「还要想?你怎麼当人家儿子的啊!」
听到水云夜这麼说,慕云楚还是不知该怎麼回答,只得敷衍般回道:「他们是普通人。」
「是啦!你就不是普通人了!」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答案,水云夜啼笑皆非的骂道。
知道自己的说法有点奇怪,慕云楚只得换个不同的说法:「他们跟一般人一样,和我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跟刚刚的意思差不多吗?狠狠翻了个白眼,水云夜强烈的怀疑慕云楚有语言障碍,只可惜现在这个年代没有语言治疗课给他上,不然自己便马上把他送去,治疗个透彻再说!
轻咳了一声,水云夜决定换个方式问清楚:「你爹娘会武吗?」
「会。」
「他们健谈吗?」
「我娘很爱说话。」
「你娘长得怎样?」
「没有你好看。」
「嗯...什...什麼?」点头点到一半,水云夜才发现慕云楚说了什麼,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慕云楚认真的看著水云夜,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娘真的没有你好看。」
「欸,怎麼可能?」水云夜摆明了不信。
「我说真的。」慕云楚很坚持。
忘了眼慕云楚那一脸打算坚持到底的模样,水云夜也懒得跟他吵,只是耸了耸肩,敷衍道:「好吧!你说真的。」
慕云楚看水云夜那随便的态度,用头髮想也知道他根本不信自己的话,却也拿他没办法,知道不管再多说什麼水云夜也不会当真,只得转移话题:「怎麼突然问这些?」
闻言,水云夜张著一双大眼看向慕云楚,慢条斯理的答道:「若我说我是為了将来的丑媳妇见公婆做準备,你信吗?」
慕云楚惊愕的瞠大眼。
见慕云楚那吃惊的模样,水云夜低低一笑,偏了偏头说道:「我想过了,反正你我都已经走在一起了,迟早也会被你爹娘知道。所以说,与其被他们讨厌,倒不如先向你问清楚他们是怎麼样的人,将来我也好跟他们和平共处。」
慕云楚同意的点点头。
水云夜见慕云楚同意他的说法,便继续说下去:「只是我没想到你只给我一些摸不著头脑的答案,这下叫我如何是好...」一边说,一边皱紧了眉头,好像真的很困扰似的。
慕云楚看水云夜那可爱的模样,配上嘴裡恶质的调侃,不禁有些心动。这两极化的模样深深撩动他的心,让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这一吻,直把水云夜吻得眼花撩乱,喘息不已。
慕云楚著迷的注视著水云夜那红晕满佈的俏脸,心裡顿时溢满了柔情。伸手替他擦掉残留在唇边的津液,慕云楚坏笑道:「这就害羞了?」
水云夜听他挑侃自己,心裡有些著脑,啐声骂道:「我哪像你那麼不要脸?」
「我若要脸你不就不会跟我在一起了?」挑挑眉,慕云楚正经八百的说道。
听到慕云楚这麼一说,水云夜愣了一会,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於是点点头道:「算你还有一点自知之明。」
轻轻拧了一下水云夜挺翘的鼻子,慕云楚笑道:「要起来了吗?」
水云夜点了点头。
鬆开紧錮著水云夜的腰的手,慕云楚让水云夜坐起身来,自己却仍赖在地上不肯动。
伸手把玩著水云夜撑在地上的手指,慕云楚随口问道:「你要见我爹娘吗?」
闻言,水云夜吃了一惊,连忙把头转向慕云楚,怀疑的问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可不要跟我开玩笑啊!」
「我跟你开玩笑做什麼?再说,我这人也从不开玩笑。」耸耸肩,慕云楚坐起身来说道。
水云夜偏头想了想,发现慕云楚的确从没跟他开过玩笑,倒是调戏了他几次。
转了转眼珠子,水云夜怎麼想怎麼觉得奇怪。对於慕云楚主动提出要自己见他父母这事感到疑惑,因為就他看来,这怎麼也不太像是慕云楚会想到的事。
百思不得其解,水云夜只得不耻下问了:「欸,你怎麼突然问我这个?」
听到水云夜的问题,慕云楚只是淡淡一笑,也不回答,只是再次问道:「你到底想不想见我爹娘?」
「想。」水云夜点头。
「那我们就走吧!」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吹了声嘹亮的口哨。
不久,两匹不知跑去哪边吃草的马儿便踏著小步奔了回来。
伸出手抓住两匹马的疆绳,慕云楚转过头看向仍坐在地上的水云夜,很纳闷他怎麼不起来:「还坐著做什麼?你不走吗?」
水云夜还兀自沉浸在慕云楚方才那爽快的态度中回不了神,听到他的问话后才急忙跳了起来,叫道:「当然要啊!别丢下我!」
楼天谷
策马和慕云楚并列而行,一想到等等便会见到慕云楚的爹娘,水云夜就忍不住感到紧张,好几次想掉转马头,当做自己从未答应过慕云楚要去见他爹娘这件事,可每次自己一想退缩,慕云楚便会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看著他,所以自己也只能硬著头皮继续前进了。
看著一路上那开得茂盛非常的海棠花,水云夜的心随著越来越宽的路而渐渐揪了起来,手一使力,便扯紧韁绳让马停了下来。
注意到水云夜停了下来,慕云楚便也跟著停了下来,奇怪的看向水云夜,问道:「怎麼突然停下来了?」
水云夜欲言又止的看著慕云楚,犹豫许久后才道:「楚,我会紧张。」
没想到水云夜会这麼紧张,全然没了平时那自信的模样,让慕云楚觉得很是意外,只得安慰他道:「放心吧!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
他这话说得极為认真,心裡也确实打定主意若真发生些什麼,自己定要护得水云夜周全,所以才会这样说。可这句话听在水云夜耳裡,倒像是自己会被慕云楚的爹娘怎麼了,所以他才要保护自己。
听到慕云楚的安慰之词,水云夜反而更加紧张,只是皱著眉不发一语。
见水云夜这样,慕云楚想若不逼著他些,可能水云夜得这样一直待在这儿了,於是拿出怀裡的簫便吹了起来。
突然听到簫声,水云夜愕然转头,发现竟是慕云楚在吹奏,可只不过是看了第二眼,便让他忍不住笑了出来!只见一个人姿势优雅的拿著一枝簫,可那吹簫的脸却是臭得不能在臭,完全破坏了一致性,让整个画面说有多滑稽变有多滑稽。
知道水云夜在笑自己,慕云楚也不理会,只是依然故我的吹他的簫,直接忽视水云夜那频频拭泪的动作。
吹到一半,音乐便戛然而止。c
慕云楚放下嘴边的簫,抬起头凝神细看道路的另一头,那专注的神色让水云夜也人不住抹了抹眼泪,跟著定睛望去。
只见前方道路砂尘滚滚,不多时,五匹骏马便奔至二人眼前。
為首一名俊逸的男子在快到两人面前时便及时勒紧韁绳,将马给停了下来。
一将马停下后,男子便直接跃了下来,挺直著身子走到慕云楚马前深深一揖,朗声说道:「恭迎少主回谷,属下有失远迎,请少主恕罪。」
慕云楚只是挥了挥手,无所谓的道:「无妨,你派个人先回去通报,就说我带少夫人回来了,让他们下去备著。」
「是。」男子一边恭敬的应道,一边偷覷了水云夜一眼。
水云夜只是淡淡的回给他一个礼貌性的笑容。
男子转过身对身后其中一人招了招手,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先离开了。接著又转了回来,对著水云夜恭谨的喊道:「少夫人好。」
水云夜一愣,没想到这人竟然那麼轻易就接受自己以男子之身当他们家的少夫人。
慕云楚挥了挥手,不耐的道:「行了,你在前头开路吧!」
欠了欠身,低低应了一声「是!」后,男子便走回前头翻身上马,呼喝一声便先往前驰去。
慕云楚和水云夜连忙策马跟上。
驾马紧紧跟在男子后头,水云夜不禁猜想起男子的身分,想他大概是总管一类的,不然又怎麼会带人出来迎接。加上男子是在慕云楚吹完簫之后出现的,那他肯定是因為听到了慕云楚的簫声,这才知道是他家少主回来,而从他能在这不短的距离仍能听到慕云楚的簫声来看,这人的听力不是非常好便是他有深厚的内力,可以听到很远的声音。
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不错,但為了求证,水云夜仍是驾马赶上比自己超前一些的慕云楚,喃喃说道:「这前头的人想必就是慕云楚家的总管吧!」
他心裡明白慕云楚内功深厚,自己这样小声说话他也定然听的见。但也是因為他并不想让前头的男子听到他和慕云楚的对话,所以才说那麼小声。再怎麼说,不管是谁听到自己被人在背后议论,一定都不会高兴的吧!
果不其然,慕云楚在听到水云夜的喃喃自语之后,便回过头来对他微微笑了笑,点点头。
大概又过了将近五分鐘,几个人的马才渐渐奔离原先的那条路来到一块宽广的空地上。
水云夜瞪著眼前的空地,怀疑自己来到了马场。只见空地上触目所见都是一匹匹发出鲜亮光泽的马,水云夜大概数了数,发现至少有一百多匹,不禁开始猜想慕云楚的家业到底有多少,想必不会比水家少才是。
那些马见水云夜等人靠近,便ㄧ匹匹围了上来,让水云夜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坐在马上静观其变。没想到,那些马围上来后,竟是对著水云夜身下的琴江嗅闻不停,随后便讨好的磨了磨它的颈项。
水云夜无奈的看著琴江的"艳遇",抬起头见慕云楚那匹马也被围住了,便有些哭笑不得,这样他们什麼时候才能到慕云楚家啊!
被卡在马群中央动弹不得,慕云楚等了好半天,见马匹没有散开的样子,不觉有些恼怒,於是冷冷的对在一旁看好戏的男人说道:「雷腾,你还想继续看好戏吗?」
被唤作雷腾的男子忘了眼慕云楚那看不出情绪的脸,不慌不忙的应了声「属下不敢」后,便指挥其他人把马群给赶开,让慕云楚和水云夜能够继续通过。
好不容易面前又出现一条路,水云夜和慕云楚连忙驾马衝了出去,马不停蹄的往前方的屋宅奔去。
来到门前,水云夜抬起头注视著面前ㄧ栋栋精雅的楼阁,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慕云楚家的华丽程度竟不雅於远在京城的澜沧院。
下得马来,水云夜跨前几步拉了拉慕云楚的衣袖,只觉得心跳慢慢加快,彷彿擂鼓ㄧ般,直吵得他静不下心。
慕云楚低头看了眼水云夜抓著他衣袖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温柔的道:「莫怕。」
点点头,水云夜鼓起勇气鬆开紧抓著慕云楚袖子的手,昂手挺胸的站到他身旁。
水云夜刚ㄧ站定,便从屋子裡衝出ㄧ个人,飞快的扑进慕云楚怀裡,叫道:「楚儿,我的好儿子,你可终於回来了!」
水云夜只觉得ㄧ阵风吹过,下一秒慕云楚怀裡便多了ㄧ个女人,还来不及吃味,便听到女人自称是慕云楚的母亲,顿时让他不知该做何反应,只能呆呆的站在一旁,看他二人母子相见的"感动"场面。
有些不耐的推开拼命把鼻涕口水往自己身上抹的娘亲,慕云楚却仍维持他那一千零ㄧ号表情,冷声道:「我回来了。」
楼梦生抹了抹眼泪,见儿子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既没缺肉也没断胳膊的,这才真的鬆了一口气。
心裡ㄧ放鬆,倒是让楼梦生想起刚刚下人来报说儿子带了个少夫人回来。ㄧ想到儿子连个招呼也没给便娶了ㄧ房媳妇,楼梦生心裡便不太爽快,决心要会会这勾引她家儿子的狐狸精长什麼模样,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多少也有些了解慕云楚天性偏冷,竟会让个性冷淡的儿子娶回家,想必也该有些甚麼特别的本事才是!
既然打定主意要会会儿媳妇,楼梦生当即便左顾右盼起来,可看了半天,却是没看见半个姑娘,不觉有些奇怪,於是问道:「楚儿,我媳妇在哪儿?」
ㄧ开始听到雷腾唤自己少夫人水云夜还不觉得有什麼,可现在听到慕云楚的母亲叫自己作媳妇,反而让水云夜有些不好意思了。
慕云楚见她问到水云夜,伸出手佔有性的搂住水云夜的腰,说道:「在这儿。」
楼梦生ㄧ听,双眼看了过来,直直瞪著水云夜和慕云楚搂在他腰上的手,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她才狠狠吸了一口气,叫道:「你是说我的媳妇是个男人!」
慕云楚点点头。
楼梦生见慕云楚点头,顿时有些头晕目眩,不敢相信她儿子竟娶了个男人回来,而且还是ㄧ个不知打哪儿来的男人!
只觉得胸中ㄧ把火熊熊燃起,楼梦生愤怒的向前几步,指著水云夜的鼻子骂道:「你这男人是怎麼勾引我儿子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说什麼也绝对不会让你入我慕云家门的!」说完,抓住慕云楚的另ㄧ隻手便要带他进屋。
慕云楚见楼梦生这样骂水云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发现她想把自己带回屋裡独留水云夜在外头,便ㄧ把甩开她抓著自己的手,冷冷的道:「他没有勾引我,是我自个儿要娶他的。」
楼梦生不可思议的看著被慕云楚甩开的手,眼底慢慢积起ㄧ滩泪水,难过的道:「你為了这个野男人,竟然甩开娘的手...」
野男人?水云夜无法置信的看著楼梦生抽抽噎噎的喘著气,没想到自己在她眼裡竟是一个勾引她儿子的野男人。
慕云楚见ㄧ颗颗豆大的泪珠滑落楼梦生的颊畔,知道她在对自己使用哀兵之计,但他从来就不是ㄧ个心软之人,今天这个动作假如是他的夜儿来做,说不定他便会心软,但若是他娘来做,他可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纵使对象是自己的亲娘,慕云楚仍是不喜欢有人这样说水云夜,於是反驳道:「夜儿不是野男人。」
「你竟然叫那麼亲热!」楼梦生听到儿子对那野男人的亲密称呼后,忍不住激动的吼道。
慕云楚只是冷冷的哼了ㄧ声,ㄧ句话也不说。
水云夜站在一旁,觉得这两人的争执根本就是乱七八糟,况且他自己也绝不容许别人这样骂他,於是便往前踏了ㄧ步,对楼梦生行了ㄧ礼,恭谨的道:「晚辈水云夜拜见慕云夫人。」
他声音清亮好听,这ㄧ句话说出来,竟彷彿音乐ㄧ般,顿时让楼梦生愣在原地。
「你叫水云夜?你跟清樺涯的水泽殤是什麼关係?」楼梦生ㄧ回过神来便马上警惕的问道。
没想到楼梦生会突然冒出这麼ㄧ句,水云夜先是一愣后才答道:「晚辈不认识那人。」
虽说水云夜也确实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这ㄧ停顿看在楼梦生眼裡却不是那个意思,还以為他想有所隐瞒。
楼梦生鄙视的看著水云夜那张清秀的脸,ㄧ想到他根水泽殤有关係,她便没办法去喜欢他,何况他还是勾引她儿子的公狐狸精!
恨恨ㄧ甩袖,楼梦生没忘记刚刚慕云楚甩开自己的手,却也知道拿他没办法,只得转了个身先进屋子裡去。
慕云楚见自己的娘亲进去了,心底却是升起ㄧ股不祥的预感,连忙寻到水云夜的手紧紧握住。
水云夜突然被他握住手,便抬起头来看他,脑裡也正好想到刚刚楼梦生提起的那个同样姓水的人,於是好奇的问道:「水泽殤是谁啊?」
低下头深深的看了眼水云夜那清澈的眼睛,慕云楚很清楚身旁这人绝对和那人没有半分关係,但那人的事情是个秘密,所以绝对不能在外头说,於是便对水云夜说道:「进屋后我再跟你说。」
说完,便牵著水云夜进屋,脚不停顿的回到房裡。
让水云夜坐在桌前的小矮几上,慕云楚仔细的做了一番检查后回到桌前,ㄧ屁股坐在水云夜身旁的椅子上后,开口说道:「水泽殤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是住在清樺涯那种传说般的地方的人。」
「传说般的地方?」水云夜疑惑的问道。
慕云楚点点头,解释道:「清樺涯是ㄧ个很特别的地方,之所以称為传说,是因為那里很难进去,也很难寻找,所以至今人们仍摸不清楚清樺涯倒底在什麼地方。对於清樺涯,世上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如同它的名字ㄧ般,是在一处极远的地方,可也有人说清樺涯根本就是在大家的身边,只是因為没有人知道,所以才有了很远的的错觉。」
「那水泽殤是谁?」水云夜又问道。
「她是三十年前名震江湖的ㄧ个女刀客,因為出生於清樺涯,加上刀术ㄧ绝,所以很是有名,但因為真正见过她的人也没有几个,所以没有人清楚她到底长什麼模样,只知道她有ㄧ双彷彿能勾人魂魄的眼睛。」慕云楚说道。
「她是女的?」水云夜吃惊的叫道。
慕云楚点点头。
吃惊的张著嘴,水云夜没想到一个女人竟叫什麼泽殤,害他一直以為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个男人。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名字也不是说不女气,搞不好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也会以為自己是个女的咧!水云夜哀怨的想。
不过,水云夜仍是想不透為何慕云楚的母亲会对这个名字那麼在意,於是又接著问道:「那你娘為什麼不喜欢她啊?」
听到水云夜的问题,慕云楚偏过头想了一会儿才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我爹的原故。」
「你爹?」
「好像是因為那时候我娘和水泽殤两个人都喜欢我爹,所以两人起了一番争执,虽说最后是我娘嫁给我爹,但她心裡仍是记恨当初水泽殤和她抢人吧!」慕云楚慢条斯理的答道。
听到这种答案,水云夜哭笑不得的道:「那不就是私怨了?」
慕云楚同意点点头道:「就是。」
嘆了口气,水云夜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不禁有些痛恨起自己的姓氏来,怎麼他姓什麼都不对,老是会有一堆事情扯到他身上。在以前是继承人的问题,现在来到这裡则是变成他人迁怒的对象,怎麼他就那麼倒楣呢?
另ㄧ隻手突然被包进温暖的大掌裡,水云夜抬起头对著慕云楚笑了笑,安慰道:「放心,我已经跟你娘说过我不认识水泽殤了,她气我应该不是因為我和水泽殤有关係,而是因為我抢走他的宝贝儿子吧!」
心疼的举起水云夜的手放到颊畔磨蹭,慕云楚柔声道:「夜儿,辛苦你了,本来说要保护你的,但我真的不知该怎麼跟我娘吵。」
咯咯ㄧ笑,水云夜打趣的道:「我真怀疑你有双面人格,怎麼老是人前人后ㄧ个样,也不觉得累!」
皱了皱眉,慕云楚不以為然的回道:「我这不是双面人格,是对你才会这样。也不知為什麼,ㄧ和你在ㄧ起,我话便会渐渐多了起来。和你在ㄧ起的这一段日子,我说过的话都已经超过我以前说的三成了!」
慕云楚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像水云夜说的有双面人格,不禁有些无奈,把在颊畔磨蹭的手举到嘴前,轻轻啃了一口。
水云夜只觉得手有些麻痒,哈哈笑著推开慕云楚,站起来便逃。
慕云楚哪容得他逃,也连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追。
两人从地上追到了床上,最后慕云楚大手ㄧ挥,床帐随之飘落,房裡顿时只剩下ㄧ声声柔媚入骨的呻吟和沉重的喘息声。
自从来到楼天谷以有ㄧ个多月。
这ㄧ个多月来,水云夜和慕云楚愈发的如胶似漆,日子过得好不愜意,只是自从来的那一日见过楼梦生后,水云夜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水云夜还记得那日他和慕云楚ㄧ起床,他便拉著慕云楚陪自己上楼梦生那儿请安,没想到却被挡在了外头,说是楼梦生不想见他。本来他想说楼梦生定还在气头上,所以只是向婢女说了ㄧ声便走了,却没想到他一连去了一个礼拜,每ㄧ次都被挡在外头。这下水云夜再迟钝也知道对方不想见他了,更何况其实他一点都不迟钝,但為了表现他的诚意,他仍是每天去到楼梦生那儿向她请安。只是如今他都已经跟楼梦生的婢女混熟了,还是没见到楼梦生半眼。
水云夜是完全拿楼梦生没办法,人家不想见他,他总不能闯进去吧!
所以时间久了,他那原先的热血也少了ㄧ些些,反倒不急著要楼梦生承认他了。
今天慕云楚出去办事了,水云夜从来不知道他也会办事,还道慕云楚只会杀人,没想到他竟然还会从商。
ㄧ想到慕云楚看帐本的模样,水云夜便忍不住感到好笑,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就在水云夜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婢女彩翠奔了过来,脸上掛著隐藏不住的笑意,还没到水云夜面前便已先拉开喉咙叫道:「云夜大哥,夫人说要见你了!」
水云夜一愣,有些怀疑自己听到了什麼,於是仍是站在原地等著彩翠奔过来。
彩翠气喘吁吁的停在水云夜面前,喘息著道:「云夜大哥,夫人...夫人说要...呼呼...」
「慢点说,奔那麼急做什麼!」替彩翠拍拍背,水云夜有些责怪的说道。
连连点了几下头,彩翠深深吸了几口气后,说话才顺畅了些:「云夜大哥,夫人说要见你了!」
水云夜听到这句,只是怀疑的看著彩翠,不大相信的道:「我之前去找她那麼多次,她连ㄧ片衣角也不让我见到,今天突然要见我,我怎麼想都觉得奇怪。」
嘻嘻一笑,彩翠骄傲的挺起胸,说道:「这你可就要感谢我了,要不是我一直在夫人耳旁说你的好话,夫人才不会那麼快见你呢!」
水云夜看著彩翠那骄傲的神情,竟是说不出的可爱,心中一动,忍不住调笑道:「那还真是多谢妹妹妳了!」
「什麼妹妹!要叫我姊姊!」白了水云夜一眼,彩翠先是装出恼怒的模样,可不到五秒又笑了出来。
见状,水云夜也忍不住「噗哧!」一声,接著便和彩翠笑作一团。
笑了许久后,水云夜好不容易止了笑,举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笑泪,说道:「好了好了!不是说要带我去见夫人吗?不能笑了,让夫人久等可就不好了。」
闻言,原先还举袖拭泪的彩翠身子顿时一僵,接著花容失色的喊道:「天啊!我竟忘了这事!我非得给夫人骂死不可!快,我们得快去见夫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水云夜的袖子便跑。
水云夜被她这麼一拉,差点一个不稳摔在地上,刚一稳住,双脚便跟著彩翠飞奔起来,只得喘著气说道:「慢点慢点,我快跌倒了!」
被彩翠一路拉著奔进了「虹藏院」,也就是慕云楚的娘亲住的院落,水云夜一等彩翠鬆开手,便压著胸口喘了几口粗气。方才因為跑得匆忙,害他忘了自己会些轻功的事情,傻傻的跟著彩翠在那胡跑,结果造成自己现在有些喘的窘境。
不过,到底水云夜还是有一些内功的。他只不过喘了几口,顺了下呼吸,胸口也就不觉得闷了。相比之下,彩翠还在那儿喘个不停,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白得彷彿涂了一层麵粉。
「寧...寧儿...」彩翠气喘吁吁的喊道。
不一会儿,一抹鹅黄色的身影飞奔而至,嘴裡不断的叫道:「来了来了!寧儿来了!」
见状,彩翠连忙上前一步,挡在那人身前喝道:「停下!」
奔跑的身体瞬间停在一个飞奔中的姿势。
「站好!」
身体马上立正站好。
满意的点点头,彩翠问道:「夫人生气了吗?」
想了想,寧儿答道:「是的!」
「有多生气?」彩翠继续问。
「夫人说,等等云夜少爷若是来了,便让他在外头站两个时辰,等两个时辰过后,她气若消了便见云夜少爷,若仍是没消,那云夜少爷今天便可以滚了。」寧儿答道。
听到寧儿的回答,彩翠先是担忧的看了水云夜一眼,又继续问道:「那夫人有没有说要我如何?」
挠了挠头,寧儿想了许久后,才高兴的拍了下手,说道:「我想起来了!夫人要姊姊在外头陪云夜公子站著,因為她觉得云夜公子会迟来,有一半肯定是姊姊害的。」
水云夜本是站在一旁静静的听,可在听到最后这句的时候,也忍不住点点头,赞同的道:「没错!」
听到水云夜在后头放马后炮,彩翠转过身飞快的对他做了个鬼脸后,又转回身向寧儿说道:「那你进去替我向夫人陪不是,顺便跟夫人说我会和云夜少爷在外头站两个时辰。」
寧儿点点头去了。
一见寧儿走了,彩翠嘆了口气,一转过身便看见水云夜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遂奇怪的问道:「怎麼了?」
「没什麼,只是对夫人这麼了解妳感到有些惊奇。」水云夜笑道。
了解我?不解的皱了皱眉,彩翠疑惑的问道:「夫人了解我什麼?」
见她好像真的不知道,水云夜难掩微微上扬的嘴角,坏笑道:「方才夫人不是说了,我会这麼晚来有一半是妳的关係,可见夫人也知道妳聒噪,定会缠著我说上好一会儿话才会想起正事。」
听到水云夜这麼一段解释,彩翠虽然很想抗议,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只能嘴硬的道:「哼!才没有呢!」
见彩翠吃瘪的模样,水云夜哈哈一笑,安慰道:「没关係,聒噪也没什麼不好,我还挺喜欢妳这个性的。」
水云夜说这句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讚美对方,没想到却见彩翠红透了一张小脸。
红著一张脸,彩翠低著头不敢看水云夜,羞涩的问道:「真的吗?」
水云夜见彩翠这模样,心裡暗叫不好。自己那句讚美的话放在现代裡说还没什麼,可放在古代裡就有些曖昧的味道了!要是被慕云楚知道他对一个女人说出这句话,依照他爱吃醋的性子,可能明天自己便见不著彩翠了!
想清楚后,水云夜看著彩翠那依旧红红的脸颊,笑道:「嗯,妳这性子跟我以前的一位友人挺像的,我很喜欢。」
听到水云夜的回答,彩翠的身体微不可觉的一震,低声嘆道:「原来我们只是朋友...」
见彩翠这样,水云夜心裡却是无可奈何。虽说他真的很喜欢彩翠,可他心裡也很明白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喜欢,和对慕云楚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所以,现在见到彩翠这样,他心裡也是很难过,也是自己的自私,因為他并不想失去著个朋友。
為什麼呢?為什麼他的朋友都会喜欢上他?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和自己合得来的朋友,可為何到最后都会发生这种事呢?
假如上天要他水云夜交不到一个单纯的朋友,那又為什麼要让他跟这些人相遇?纵使相遇,又為什麼要让他遇上这种尷尬又痛苦的情况呢?
就在两人不知如何是好,相对无言之时,原本离开的寧儿又奔了回来,嘴裡嚷道:「姊姊姊姊,彩翠姊姊!」
听到寧儿的声音,彩翠抬起头来,装做没事一般笑骂道:「糊涂虫,又怎麼了?」
水云夜见状,心裡苦涩不堪,可却也不能说什麼,只能看著彩翠和寧儿互动。
紧紧拉著彩翠的袖子,寧儿拍著胸口喘了几口气,高兴的道:「夫人说你们不用站了,可以进去了!」
惊讶的瞠大眼,彩翠不可思议的问道:「真的吗?」
肯定的连连点头,寧儿笑开了一张秀气的小脸,喜孜孜的邀功道:「真的真的!而且是因為我替姊姊说项,夫人才答应的!」
「你说了我甚麼好处?」彩翠奇怪的问道。s
高兴的抬起头,寧儿得意的道:「我跟夫人说,姊姊是天底下最好的婢女,夫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所以姊姊才会来服侍夫人。」
听到这种乱七八糟的说项,彩翠没好气的敲了寧儿一记,笑骂道:「说什麼东西,没个重点!」
揉了揉被彩翠敲了一下的地方,寧儿泪眼汪汪的扁嘴说道:「哪有,很有重点啊!」
听到寧儿还狡辩,彩翠举起手又想敲她一下,却被水云夜给即时拦住了。水云夜把寧儿拉到自己身后,努力忘记刚刚那尷尬的感觉,笑著对彩翠道:「别打她了!夫人不是还在等我们吗?」
经水云夜的提醒,彩翠这才想起来夫人还在等他们,连忙放弃再打寧儿一下的想法,慌张的道:「快点,云夜大哥,可不能再让夫人等了!」说完,转身便跑。
水云夜点点头,牵住寧儿的手便急急跟在彩翠后头跑起来。
一行人刚风风火火的奔进「虹藏院」的裡院,彩翠便停了下来,让跟在她后头飞奔的水云夜差点一个剎车不及,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踏后,带著寧儿越过彩翠的头顶落在她前方。
本来跑在自己后头的水云夜突然站到自己面前,彩翠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吓了一跳,一回神便哀怨的瞪了水云夜一眼。
水云夜只是无奈的回了一笑。
拍拍衣襬上沾到的些微尘土,彩翠绕过挡在身前的水云夜,清了清喉咙向屋裡朗声说道:「奴婢彩翠领少夫人前来向夫人请安。」一边说,一边跪了下来,在地上磕了几下头。
水云夜站在一旁看著彩翠磕头,纵使心裡很不以為然,可也明白古代不比现代,在这个年代僕役是没什麼地位可言的,对这时候的人们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了。
磕完了头,彩翠便站起身退到一旁,示意水云夜站到她刚刚叩头的地方。
水云夜怡怡然走过去,站定后行了一揖,朗声说道:「云夜给娘请安。」
水云夜原本想说自己这样开头不错,没想到刚一说完,裡头就传来一声严厉的喝骂:「谁是你娘了!」
听到这声怒骂,水云夜一愣,抬起头看向屋子的方向。
楼梦生大步而出,一双美眸厌恶的看著水云夜的脸,冷冷的说道:「我有说你能称我為娘吗?我可还没承认你和楚儿的关係!」说完,看也不看水云夜一眼,而是扫了眼旁边僵硬佇立的婢女们,道:「都先退下。」
担忧的看了水云夜一眼,彩翠无可奈何的退下了。
其他人听到夫人都这麼说了,便也跟著退了下去,一时间,宽广的院落裡只剩下楼梦生和水云夜二人。
楼梦生一等所有人都退下后,便开始绕著水云夜打转,嘴裡一边嘖声说道:「我真不懂為什麼楚儿会喜欢你。瞧你这要腰没腰,臀部扁塌的模样,就那张脸还能见人,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对我儿子使了什麼妖术?」说到最后一句时,她已经转到水云夜的面前,直直的盯著他的眼睛问道。
水云夜张开嘴,才刚要回答,楼梦生便转过身去,冷声说道:「先进来吧!」
说完,便直接进了屋子,水云夜只得跟上。
跟在楼梦生后头,水云夜心裡七上八下,不知楼梦生到底想要做什麼!从刚刚她对自己的态度来看,突然找他来肯定是要给自己一些下马威,甚至要自己离开慕云楚!
领著水云夜进了屋,楼梦生懒得理会水云夜有什麼想法,逕自走到一雕花木架旁,伸手在墙上按压了几下,下一秒,原来的墙面便出现了一扇门。
推开门,楼梦生便走了进去,全然忽视水云夜的存在。
水云夜苦笑了下,举步跟了进去。
刚进到裡头,身后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让水云夜一骇,差点惊呼出声,好险及时忍住,不然非得受到楼梦生白眼不可。
抬眼环视自己进入的地方,水云夜惊奇的发现这是一间不小的房间。
墙上掛满蜡烛和火把,把房间照得异常明亮。房间中央摆著一张长桌,上头摆放著一捲捲的画轴,可能因為许久无人翻阅的关係,在烛火的照映下,厚重的灰尘清晰可见。在桌子的后方有一张大床,经过水云夜的初步估计,那张床躺十个人都绰绰有餘。房间裡唯一乾净的是摆放在桌子旁的三张石椅,椅面被烛光映照出点点萤光,看起来就像洒了亮粉一般。
楼梦生站在一旁,藉著水云夜打量房间的时候观察他,意外发现水云夜在烛光的照映之下,竟显出一种和在外头时截然不同的气息!
太阳底下的水云夜是亮眼的,可在烛火之下的水云夜却是平添一股神祕的气息,给人一种想抓却抓不住的感觉。
楼梦生不知道慕云楚是不是因為看到这样的水云夜才被吸引住的,因為就连身為女子的自己看水云夜,都会有种被夺去魂魄的感觉,更何况是从来不懂得爱為何物的慕云楚!
打量完房间,水云夜这才猛然忆起楼梦生还在一旁,连忙往她看了过去,却意外的发现对方正一脸复杂的望著自己。
见状,水云夜愣愣的问道:「我脸上有什麼吗?」
被水云夜当场发现自己盯著他看,楼梦生面上一红,赶忙偏过头冷哼一声,道:「去坐下!」
水云夜心裡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仍是乖乖挑了一张椅子坐下。
楼梦生用眼角餘光确定水云夜已经坐下之后,这才慢慢踱步至床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轻轻咳了一声,楼梦生冷著张脸道:「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直接开个条件吧!到底要如何你才肯离开我的楚儿?」
水云夜怔忡了下,猛然意识到楼梦生是要跟自己谈条件好让自己离开慕云楚,心裡不觉有些恼怒,更多的却是被侮辱的愤怒,纵使在心底再三告诫自己对方是慕云楚的娘亲,仍是忍不住冷下脸,不快的道:「我不会离开他的!」
楼梦生见水云夜冷下了一张脸,心想他终於把狐狸尾巴给露了出来,开始对自己摆脸色了。
打从一开始,她便认為水云夜那每天来向自己请安的耐心只是為了做给楚儿看的,如今见水云夜一脸不快,心底便更加坚定了要赶走水云夜的决心,当然,对她来说最安全的作法还是找人除掉他,让水云夜永远消失在世界上!
在心底冷冷一笑,楼梦生的脸上不见丝毫笑意,见水云夜一脸坚定的看著自己,只觉这人低下又下贱,和他说话的自己也连带贬低了身分,口气便也跟著不耐了起来:「你用不著假惺惺了,你缠著我们家楚儿,不就是看上了我们慕云家的财富吗?直接开个价吧!」
她心裡觉得自己还肯让这勾引自己孩儿的贱男人开条件,已算是待他不薄了,若水云夜仍是不识相,那她也只好杀了他。
听到楼梦生如此侮辱的话,水云夜气得全身发颤,就算他个性再怎麼好也忍不住有些动怒,咬著牙道:「我不要钱,也不稀罕!」
不想水云夜会这麼回答。在楼梦生眼裡,水云夜这番回答就如同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她也懒得理会,话裡难掩鄙视的道:「你也用不著装了,我让你进了这暗房,便是要和你开诚佈公的说清楚,就算你继续在那儿假装清高,楚儿也是看不见的。」
水云夜听完楼梦生的话,仅是冷哼一声,道:「慕云夫人又怎知云夜图的是慕云家的家财了?我和楚是真心相爱,夫人若是不信我,大可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再说,我水云夜还不把你们慕云家的钱财看在眼底,要钱,我自个儿便能赚,以我的能力,要赚到和慕云家匹敌的财富也是可以的。」
顿了顿,像是要气死楼梦生似的,水云夜继续道:「再有,我也不怕让夫人你知道!当初先招惹我的可是您的儿子,而不是我!」
楼梦生听完这一段充满挑衅的话,只觉得胸口彷彿一把火在熊熊燃烧,美目一瞪,飞快的站起身来,低头望著水云夜那充满嘲讽的脸,恨声说道:「你信不信我在这裡便能取了你的狗命?告诉你,就算真的是楚儿先招惹你的,以你现在对我说话的态度,我便永远不会接受你和楚儿的关係!」
水云夜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他因為一时气不过而对楼梦生说出了挑衅的话,看她气成这样,这下要楼梦生接受他,可能真的不可能了。
楼梦生见水云夜一脸灰败,心裡略觉得有些高兴,有种报了仇的快感,忍不住打铁趁热的怂恿道:「看你的模样好像真有些喜欢我家楚儿,你若不想楚儿讨厌你,那你便自己离开,别让我把刚刚你对我说话再对楚儿说一次!」
抬起眼,水云夜把楼梦生那高兴的模样看进了眼底,心裡不禁自嘲,看来慕云楚的娘真的是很讨厌自己。
摇了摇头,惊吓过后,水云夜反倒冷静下来,可以好好跟楼梦生谈谈了。
清了清嗓子,水云夜冷静的道:「慕云夫人,请容云夜问你一事。」
奇异於水云夜态度上的大转变,楼梦生想也不想的道:「你问吧!」
「為什麼你这麼讨厌我?云夜应该没有做过什麼触怒夫人之事才对。」水云夜问。
听到水云夜问这事,楼梦生火气便不打一处来,声调不禁提高起来,道:「这种事你还问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晚辈确实不知。」
冷哼一声,楼梦生见水云夜低声下气的模样,心想赶人也得让对方知道理由,遂道:「我讨厌你的原因有二,第一,你以男子之身勾引我儿子;第二,你和水泽殤那女人有关係!」
水云夜听著楼梦生讨厌自己的理由,越听越觉得委屈。这两个理由完全和自己搭不上边,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想了想,水云夜决定先摸清楚楼梦生对自己的厌恶到底到什程度,於是问道:「慕云夫人,假如我真的没有勾引楚,也和水泽殤没有关係的话,您会不会接受我?」
没想到水云夜会这麼问,楼梦生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答道:「不会。」
早就猜得到会是这种回答,水云夜心中一苦,忍不住涩声问道:「為什麼?」
「因為你是男子不会生孕,我不能让慕云家断后,所以纵使你和水泽殤没关係,我也不会接受你。」楼梦生答道。
听到楼梦生斩钉截铁的回答,水云夜心裡不觉有些失落,脑海裡突然想起以前看的那些男男小说好像有说过有某些药物可以让男子怀孕生子,心裡忍不住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后来又想起小说大多都是捏造的无稽之谈,於是又沮丧了起来。
不过,自己都已经离奇的穿越时空了,或许男男生子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想到这裡,水云夜抬起头来看著楼梦生的眼睛,坚定的问道:「假若我可以生孩子,您还反对我和楚吗?」
被水云夜这问题给吓了一跳,楼梦生惊奇的看著水云夜,只觉得他双目明亮有神,看起来不像是疯了,於是皱眉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麼?」
低下头,水云夜看著自己的腿,苦涩的道:「呵!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些什麼。」
「你真是认真的?可先不说你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就一个男人所生出来的孩子来说,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怪物?」楼梦生皱眉说道。
听到楼梦生这麼说,水云夜心裡也明白男人生子这事确实非常奇怪,而由男人生出来的孩子,要在以前,自己肯定也是觉得噁心的!
楼梦生见水云夜低著头没半点反应,才要开口唤他,便听到外头传来许多吵杂的声响,於是侧耳细听起来。
听了好一会儿,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而且听那微乎其微的脚步声,来人肯定内功深厚。
憋住呼吸注视著暗门处,楼梦生心裡不禁七上八下起来,就怕来人是她那个性冷淡的儿子,自己和水云夜待在这儿秘密谈话,被他知道肯定免不了一番询问,到时自己逼迫水云夜离开知是肯定也会暴露出来,以楚儿的个性,只不定会与她翻脸!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水云夜抬起头,学著楼梦生的模样死死盯著暗门,但和楼梦生不同的是他希望外头的人便是慕云楚。
暗门在两人的注视下打了开来,突如其来的刺目白光让水云夜不得不瞇起眼,凝神看向来人。
慕云楚淡淡的扫视一眼暗房内,果不期然看到水云夜坐在椅子上,连忙走了过去。
一把将水云夜搂到怀中,慕云楚看也不看楼梦生一眼,逕自对水云夜道:「我来接你回去了。」
说完这句,鬆开手把水云夜拉了起来,慕云楚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楼梦生点了点头,说了句:「娘,我带夜儿回去了。」便牵著水云夜从她身旁绕了过去。
不安的回头看了一眼楼梦生愣在原地的身影,水云夜握紧慕云楚的手,张口说道:「慕云夫人,晚辈先告辞了。」
听到水云夜这句话,楼梦生这才醒觉过来,发现慕云楚来她这儿却只是点个头牵著水云夜便要走,心裡有些,心裡不禁有些著恼,在慕云楚的脚即将踏出暗门外时开口唤道:「站住,楚儿!」
慕云楚瞬间站住。
向前走了几步,楼梦生对著幕云楚的背影说道:「你就这麼走了,不觉得有些过分吗?」
闻言,慕云楚牵著水云夜飞快的回过身来,不带一丝温度的道:「那娘背著我这样对您的儿媳难道就不过分吗?」
「我又没对他怎样!」楼梦生辩解道。
冷冷一笑,慕云楚冷声道:「方才娘当著眾多僕役的面怒骂夜儿,难道没这回事吗?」
楼梦生呼吸一窒,骂道:「哪个碎嘴的傢伙,我非罚那人不可!」
「那娘就是承认您有这麼做了。」慕云楚淡声道。
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楼梦生只得哼了一声,双手插腰,不以為然的撇嘴说道:「我是有当眾怒骂他,不过那又如何?先不说我不承认他是我媳妇,若我承认他是我媳妇,婆婆骂媳妇儿也没甚麼好奇怪的!」
慕云楚只是看著她不发一语。z
楼梦生看慕云楚那不想多谈的模样,心裡彷彿针扎般的难受,於是自然而然的把这一切都怪到站在一旁的水云夜身上,指著他说道:「楚儿,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娘的苦心?就算你再怎麼喜欢这人,也改不了他是男子的事实,他是不可能為咱们慕云家留下子嗣的!」
深吸了几口气,楼梦生继续游说道:「你爹就你这麼一个儿子,慕云家可不能断在你手上啊!算娘求你了,和他分了吧!」
听到最后这句,慕云楚瞬间变了脸色,但很快又回復原状,坚定的道:「不可能。」
见慕云楚怎麼样也不听劝,楼梦生气急败坏的瞪了他一眼,决定改从水云夜这裡下手,遂道:「水公子,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楚儿,却眼睁睁的看著幕云家断在他这一代,一世背负著不孝的骂名,这样你还敢肯定你真的爱他吗?」
不愿意背负这种指控,水云夜慌忙喊道:「我没有,我不会让慕云家断在他这一代的。」只是,他真的有办法做到吗?水云夜苦涩的想。
光是想像慕云楚怀裡拥著一个女子,心便像是要裂开一般,这样,他还能接受让别人怀上慕云楚的孩子吗?
看到水云夜脸上那犹豫不决的神情,楼梦生心裡高兴自己已经让他產生了动摇,连忙再接再厉的道:「你说你不会让慕云家断后,但你真的能接受楚儿拥抱其他的女人吗?还是说你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张了张嘴,水云夜很想信誓旦旦的对楼梦生保证,只是他现在连自己心裡真正的心思都摸不明白了,又能保证什麼呢!所以终究一个字也没说。
慕云楚看著自己亲娘嘴角那微不可见的扬起,再低头瞄了眼心爱的人那一脸痛苦的模样,见楼梦生又要开口,终於忍不住喝道:「够了!」
楼梦生刚想说话,被慕云楚这一声大喝给骇了一跳,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冷冷的扫了楼梦生一眼,慕云楚不容拒绝的说道:「孩儿先带夜儿回去了,子嗣的事情也用不著娘操心了,孩儿自有打算。」说完,拉著水云夜的手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只留下楼梦生一人呆站在原地的身影。
牵著水云夜走出了「虹藏院」,一路上两人一语不发,只是交握的双手握得死紧,像是永远不愿鬆开一般。
走了许久,在快要到达慕云楚住的院落时,水云夜突然停了下来,双脚像似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
慕云楚不解的看著他,柔声问道:「夜儿,你怎麼了?」

水云夜本是低著头,听到慕云楚这麼问便抬起头来,直直忘进他的眼底,一脸正经的问道:「楚,你老实跟我说,你想要孩儿吗?」
慕云楚一愣,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点头道:「不错,我是想要孩儿。」对他来说,与其说谎骗水云夜,倒不如对他说实话。以他对夜儿的了解,若对他说谎,就算那谎言不是恶意的,他也会生气,那麼乾脆一开始便告诉他真话还比较实在些。
听到慕云楚的回答,水云夜在心底自嘲一笑,他怎麼那麼傻,还想著慕云楚会说些假话安抚自己,不过若是他真的没说实话,恐怕自己也会生气吧!
在心裡嘆了口气,抬起头专注的看进慕云楚的眼底,水云夜认真的道:「可是我不能替你生孩子,就算这样,你还是要跟我在一起吗?」
天知道他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把这句话问出口?听到慕云楚的答案,说不灰心是假的,可是他仍得问清楚,且一定要问清楚。
微微一笑,握住水云夜的双手,慕云楚双目满是腻人的温柔,道:「我让你也没有机会拥有子嗣,这样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没想到慕云楚会这麼反问自己,水云夜呼吸一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底渐渐模糊了起来。
「别哭...」低低一嘆,慕云楚心疼的吻上水云夜颊上那不断滑落的晶泪,像是在吻一个稀世珍宝。
把手从慕云楚的大掌裡抽了出来,水云夜胡乱的抹著眼泪,说道:「我...我才没有哭呢!」只是话裡浓浓的鼻音露了馅。
「嗯,你没哭,只是下雨了。」慕云楚怜惜的说著,一边举袖替水云夜擦脸。
「对,下雨了,所以我真的没有哭喔!」水云夜任由慕云楚用袖子拭去自己脸上的雨滴,孩子气的说道。
见水云夜脸上还掛著泪珠,却仍是嘴硬的说自己没哭,不觉有些失笑,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心疼,於是手轻轻一使力,把他整个人给拉进了怀裡。
窝在慕云楚怀裡,水云夜把自己的脸埋进慕云楚温暖的胸膛裡,闷闷的说道:「其实我想和你有个孩子。」
慕云楚正伸出了一隻手轻拍著水云夜的背,听到这句话,刚要拍下的手便停在了半空中。
「夜儿,虽然你没办法生孩子,但是我们可以收养几个孩子,让他们唤我们爹娘,我是爹,你是娘,这样可好?」怕水云夜仍是念念不忘他无法替自己孕育子嗣的事,慕云楚将停在空中的手放到水云夜的髮上,轻抚著说道。
他原想水云夜听到这句话心裡应该会很感动,却没想到会被他一把推开,还被他瞪了一眼!
叉著腰,水云夜皱了皱红通通的小鼻子,十足泼妇骂街的架式,啐道:「哼!為什麼不是我是爹而你是娘?我偏要当爹,你别想跟我抢!」
慕云楚见水云夜这模样,不由得失笑,反正到时候自己肯定还是会被唤作爹,倒不如现在先顺著水云夜的话,於是点头附和道:「好,我当娘而你当爹,这样满意了吗?」话语裡满是宠溺的意味。
「这还差不多!」满意的点点头,水云夜神气十足的哼了声,脑裡却不禁开始想像慕云楚一个大男人,身旁却围著一堆孩子叫娘,怎麼想都觉得滑稽,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指著慕云楚笑道:「哈哈,你是娘,笑死我了!」
水云夜哈哈笑个不停,想到慕云楚鬱闷的被孩子们还绕在中间的景象,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到最后乾脆直接蹲在地上大笑。
慕云楚无言的看著水云夜不雅的蹲在地上大笑,心裡满是无奈,却是拿他没办法,只得站在原地等他笑够了再说。
水云夜笑了许久,久到慕云楚以為他会就这样一直笑下去,他才止了笑,站了起来。
擦了擦溢出眼眶的笑泪,水云夜一看向慕云楚,就见他一脸无奈的望著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轻咳了一声掩饰他那又有些抽动的嘴角。
走到慕云楚面前,水云夜微微仰著头看著这和自己心意相通的男人,只觉得心裡像喝了蜜般的甜,忍不住伸出手去握慕云楚那垂在身侧的大掌,道:「进屋了吧!我有些饿了,娘子。」说到最后一句,水云夜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让慕云楚看得一阵失神,却也有些哭笑不得。
「嗯,进屋吧!」回握住水云夜那滑腻的手,慕云楚笑著回道,说完,便和水云夜携手进屋去了。
又过了几日,这一天水云夜心血来潮,便决定到慕云楚的书房看看,於是和平常专门在伺候他的婢女亭儿说了一声,就出门往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水云夜便直接推门进去,全然不理会站在门口的两名家丁的拦阻,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一进去,水云夜便看见慕云楚黑著一张脸坐在桌子前,低著头不知在看什麼。
水云夜刚要走过去,慕云楚突然站了起来,大手一扫便把桌上的东西全挥到地上,吓了他一跳!
走到慕云楚身旁,水云夜刚要蹲下身去捡被慕云楚扫到地上的卷轴,便被慕云楚一声大喝给制止了。
「不要捡!」见水云夜要捡起地上的东西,慕云楚连忙喝道,制止他的动作。
水云夜一愣,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脸色仍是不怎麼好的慕云楚,问道:「你怎麼了?」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朝他走去。
慕云楚坐在椅子上,等水云夜慢慢走过来后,便一把把他拉过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腰,问道:「怎麼突然来了?」
「没什麼,只是突然想来这看看。」水云夜淡淡的说道,说完,轻睞了幕云楚一眼,又道:「你别想转移话题,说,你到底怎麼了?」
紧了紧搂住水云夜腰的手,慕云楚心不在焉的道:「没什麼,只是娘送了些东西过来罢了!」
「什麼东西?」水云夜好奇的问道。
「一些图。」慕云楚轻描淡写的说道,却更加深了水云夜的好奇心。
挪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水云夜睁著大眼,双手搂上慕云楚的脖子,撒娇般问道:「什麼图啊?我能看看吗?」
任由水云夜勾著自己的脖子,慕云楚享寿著暖玉温香在怀的感觉,双手不安分的在水云夜的腿上慢慢抚摸起来,让水云夜忍不住红了脸颊,娇羞的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反对。
為了看到那些让慕云楚发脾气的画,水云夜强忍著大腿上那麻痒的感觉,再次撒娇道:「让我看看那些画啦!」
第九章 生子泉
就在慕云楚呵呵一笑,把手伸进水云夜那因為打闹而有些敞开的领口时,突然传来的敲门声让两人动作齐齐停了下来,转头往门口望去。
「进来。」正开心时被人打扰,慕云楚不快的扬声说道。
门被推了开来,走进一个女子,水云夜连忙从慕云楚腿上下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
那女子走到慕云楚面前,因為她从进来到现在都一直低著头,所以水云夜也无法看到她的长相,只能好奇的看著她。
一来到慕云楚面前,那个女子便跪了下来,说道:「奴家何秋凤拜见公子。」声音暖腻好听,彷彿黄鶯鸣囀,让人连心都酥麻起来。
「头抬起来。」慕云楚还在气她打扰自己跟水云夜亲热,因此就算听到面前女子的好嗓音仍是不為所动,冷冷的命令道。
听到慕云楚的命令,何秋凤抬起头,双眼却是不敢看向慕云楚,只好往水云夜那儿看去,恰好和水云夜探究的目光撞个正著,两人内心都是一震,同时别过头去。
美女...眼前的人那不点而朱的樱唇和浓淡适中的眉,搭上乌黑凌转的眼睛及如丝秀髮,纤细的身段和那异常白皙的肌肤,不断昭示著面前女子的得天独厚,让水云夜心裡不禁感嘆起来,果然古代美女比较多啊!
何秋凤不解的看著水云夜那一脸慨叹的模样,见他坐在慕云楚旁边,知道他就是楼梦生口中那以男子之身屈於男子身下的公狐狸,忍不住又偷瞄了两眼,却见水云夜眉目间尽是清秀灵动之气,没有半点妖嬈神态,不觉有些奇怪。
慕云楚坐在椅子上,见自家娘子和别人在那眉来眼去的,心裡一火,对何秋凤寒声道:「再继续盯著我的夫人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
听到慕云楚的威胁,何秋凤一惊,顿时不敢再看,可她又实在不敢看墓云楚的脸,只好把眼睛闭上,来个眼不见為净。
水云夜见何秋凤那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噗哧一声,连忙把自己的嘴给摀住,眼睛往慕云楚看去,果然见到他瞪了自己一眼。
瞪了水云夜一眼,慕云楚把视线移回何秋凤身上,冷声道:「张开眼看著我。」
何秋凤全身一震,顿时抖得有如风中落叶,双眼却是闭得更紧了。
看著何秋凤那闭得死紧的眼睛,水云夜用头髮想也知道她是不敢看慕云楚,所以开口说道:「何姑娘起来吧!妳可以看著我没关係,我不会让他挖妳双眼的。」
他这番话说的清柔,话语裡又是浓浓的善意,让何秋凤忍不住睁开眼看向他。
见何秋凤望向他,水云夜微微一笑,说道:「快起来吧!用不著跪著!」
何秋凤只是偷偷瞥了慕云楚那铁青的脸一眼,却是不敢站起来。
水云夜见状,连忙狠瞪了一旁的慕云楚一眼,再次柔声说道:「妳放心,我说让妳起来,他不敢说一个不字的。」说完,便听到一旁的慕云楚冷哼一声,水云夜便又瞪他一眼,转回头对何秋凤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瞄了不发一语的慕云楚一眼,何秋凤看著面前笑得让人心裡都放鬆的水云夜,终於说道:「谢夫人。」语毕,拂了拂裙襬站了起来。
一等何秋凤站了起来,水云夜便笑著道:「先坐下吧!站著脚会痠吧!」
道了声谢,选了张椅子坐下后,何秋凤心裡越发觉得怪异,因為从刚刚到现在,就她的观察,水云夜非但為人不狡诈,而且也不淫贱,和楼梦生所说的全然不同,相反的,还给人一种微风般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见何秋凤坐下,水云夜刚要开口,便被一旁的慕云楚给拉住,要他先不要说话,在一边静静的看著便好,於是只得禁声看慕云楚要干什麼。
清了清喉咙,慕云楚面无表情的看著何秋凤,看著她因為自己的注视而瑟瑟发抖,问道:「谁要妳来的?来这儿做什麼?妳又想做什麼?」
何秋凤只是紧咬著下唇不发一语,让等得不耐烦的慕云楚皱起了眉,顿时一声大喝:「说!」
他这一声喊得极為严厉,不只吓了何秋凤一跳,也让一旁的水云夜吓了一大跳,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心裡已经把这笔惊吓他的帐给记下了!
何秋凤被慕云楚这麼一吼,眼泪顿时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一滴滴的滑落脸颊,落在裙子上,哽咽的道:「是夫人要奴家来的,奴家没打算做什麼,请公子相信奴家。」
冷哼一声,慕云楚不以為然的继续问道:「夫人叫妳来这儿做什麼?」
摇摇头,何秋凤继续哽咽的答道:「奴家也不知道,夫人只叫奴家来这儿,要奴家带话给公子。」
「什麼话?」慕云楚问道。
「娇之卷,画眉小河。」何秋凤说完,便像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举起袖子拭泪,一边不停的抽气,彷彿喘不过气来。
慕云楚听到何秋凤的回答,一张脸顿时扭曲变形,似在隐忍著强大的愤怒,对何秋凤道:「妳回去告诉夫人,我心意已决,叫她快点死心!」说到最后,右掌还大力的拍了下案桌,让何秋凤和水云夜皆是一惊,差点跳了起来。
可怜兮兮的抽了下鼻子,何秋凤站起身来,道:「奴家这就去告诉夫人。」说完,低著头又退了出去,仅在离开前哀怨的用带泪的眼瞥了水云夜一眼。
看何秋凤出去了,水云夜这才从刚刚慕云楚拍桌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责怪的说道:「你何必对她那麼兇,不知道她很怕你吗!」
一把拉过水云夜锁在自己怀裡,慕云楚低下头嗅著他的髮,不在意的说道:「只要你不怕我便好,他人又与我何干。」
无奈一嘆,水云夜没辙,只得转移话题:「娇之卷,画眉小河是什麼意思啊?」他真的很好奇。
慕云楚只是耸耸肩,用鼻子亲暱的磨著水云夜的脸颊,道:「没什麼,只是一种代号罢了!」
咯咯一笑,水云夜躲过脸上的搔痒感,不死心的问道:「什麼代号啊!看你那麼生气,是不是瞒著我什麼了!」
嘴角扬著一抹好看的笑容,把水云夜给压在桌子上,慕云楚低下头嗅著水云夜身上那淡淡的体香,闷声说道:「真的没什麼,倒是我们很久没肌肤相亲了。」说完,伸手轻轻一扯,立时把水云夜的腰带扯了开来,露出裡头的单衣。
「噯!你别乱来啊!这裡是书房!」见慕云楚打算把手伸进自己的单衣裡,水云夜连忙制止他的手,嚷道。
「不打紧的。」慕云楚道,一边把水云夜拉住衣襟的手拉开。i
「什麼不打紧!你给我放手!满脑子那事,救命啊!」水云夜努力做最后的挣扎,双手胡乱的抵抗。
一阵拉扯过后...
缓缓的在水云夜身上起伏著,慕云楚满足的说道:「夜儿,你还是那麼紧。」
水云夜的回答仅是狠瞪他一眼,双手紧紧攀在他的脖子上,死咬著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见水云夜死活不肯出声的模样,慕云楚只是微微一笑,加快撞击的速度。
体内的那一点突起被用力撞击著,带起一阵难言的酥麻感,快感交织之下,水云夜终於忍不住鬆开嘴,流露出一声腻人的呻吟,让慕云楚彷若被鼓舞一般加重撞击的力道。
「慢...恩...慢点...」痛苦跟快乐不断袭来,水云夜哼哼哈哈的随著慕云楚的动作不停摇摆,伸体扭摆出诱惑人的弧度,让慕云楚看得如痴如醉,双眼彷彿被蛊惑一般,动作却是没有慢下来。
汗水交织的脸是那麼迷人,纤细修长的身子是那麼醉人,不管是这一世或是下一世,他大概再也移不了眼了!
把自己深深的埋入水云夜那滚烫的内裡,慕云楚知道他永远不会放开这个人,在这一刻,他愿意许下生世之情,每一世都与他在一起。
再过了几日,水云夜今天又心血来潮的想出去走走,於是和亭儿说了声便出去了。
走了许久,眼前突然出现一潭青绿的池子,远远看去竟比一个网球场还要大些,让他又忍不住感嘆起古代的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
宽广的池中央搭建著一做小亭,小亭周围很奇妙的开著许多荷花,在荷花丛中隐隐可见一艘小船,让水云夜不禁好奇起来,想看看小船上有没有人。
转到另一个角度,小船便清晰的映入眼帘。水云夜失望的发现小船上一个人也没有,刚要转身离去,突然听到微不可闻的歌声传来,顿时让他停住刚要踏出去的脚步。
瞇起眼望向小亭,水云夜这才注意到小亭四周不知為何掛上了薄薄的纱帐,裡头一个模糊的人影若隐若现,歌声便是由那儿传来的。
四处张望了一番,水云夜发现除了靠在小亭那儿的一艘小船,整片宽广的池面竟是连一艘船也没有,不禁有些可惜,但突然想到自己会些轻功,想必要到池心的小亭也不是什麼难事,加上他从没试过涉水而行,不觉有些跃跃欲试。
闭上眼感觉了一下身体内气的流动,虽说许久未用,但大致上还算顺畅。
深深吸了一口气,水云夜刚要跳出去,猛然意识到这距离实在是太远了一些,又想起魏铁二说过这时就要用借力使力的方式,於是低下头想找找看有没有什麼可以让他借力的石头。
找了许久,水云夜苦笑的看著手上那直径不到一公分的小石子,心裡忍不住哀声嘆气起来,这样的石头,是要他怎麼借力啊!就怕力没借到,反倒害他落到池子裡,到时就真的糗大了!
甩开手上那些感觉没什麼用处的石子,水云夜哀怨的看著那离得相当远的小亭和一旁的小船,心裡著实鬱闷不已,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功夫不到家,怨得了谁啊!
就在水云夜瞪著小船,希望用念力把它招过来的时候,小亭周围的一块纱帐突然被人掀了开来,走出一个穿著绿色衬裙的小姑娘,手裡还拿著一个很像野餐篮的篮子。
那小姑娘上了船,拿起船桨便向水云夜这儿划过来。
把船停在岸边,拿出绳子把船绑在一个桩上,那小姑娘拎起裙子的一角便上了岸来。
像是现在才发现水云夜在这儿,那小姑娘抬起头看到水云夜的瞬间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对水云夜行了一礼,道:「玖林见过少夫人。」
水云夜点点头,装做不在意的问道:「那小亭裡的是什麼人?」
玖林有礼的答道:「是夫人请来的何小姐。」
「何小姐?是何秋凤吗?」水云夜问。
「是的。」
「我能见见她吗?」水云夜期待的问道。
玖林显得有些為难,但仍是点点头回道:「那少夫人可得等会儿了,奴婢正要去取些点心。」
点点头让玖林去取点心,水云夜就直接站在原地等她回来。
玖林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上的篮子好似放了许多东西,看她有些吃力的拿著,水云夜连忙伸手要接过,却被她躲开了。
「这是奴婢的工作,少夫人為千金之躯,万万不能做如此低贱的工作。」玖林道,话语裡有不容反驳的气势。
水云夜无法,只得让她自己拿著,只有在她上船的时候扶了她一把。
随著离小亭越来越近,水云夜也不知怎麼搞的,突然不想去了,可又不能叫玖林把自己给送回去,这样不只造成人家的麻烦,这样优柔寡断的也不像他自己,於是仍是不发一语,直到小船靠岸為止。
抬起头看著面前那飘扬的纱帐,纱帐為浅紫色,在阳光的照映下流动著动人的光泽,更為裡头的人影增添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感。
几步跨上岸,水云夜站在一旁等著玖林把小船绑好,然后再一次拉了她一把。
和水云夜道了声谢,玖林提著篮子往前走了几步,掀开纱帐示意水云夜先进去。
见状,水云夜点点头,率先钻了进去,没想到一进去,顿时一股暗香飘来,眼前霎时出现一个衣不蔽体的红衣女子,也就是前几天见过的何秋凤。
何秋凤原先懒懒得躺在椅子上,见水云夜突然走了进来,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敞开的衣襟给拉好,端坐在椅子上。
水云夜见她虽一脸镇定,但嘴唇却是微微发白,知她心裡不如面上般平静,可却不知她在害怕些什麼。
微微一笑,只是那笑有些变形,何秋凤对著傻站在原地的水云夜一摆手,邀请他坐下:「不知少夫人突然驾临,秋凤有失远迎,请少夫人快快坐下。」
水云夜看著何秋凤那有些扭曲的笑容,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挑了一张刚好在何秋凤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吩咐立在后头的玖林替水云夜上茶,何秋凤眼瞳流转,望著水云夜好一会儿后,开口说道:「少夫人果真美得紧,莫怪少主那麼喜爱您。」
听到何秋凤的讚美,水云夜明白她只是说场面话,自己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又能美到哪儿去?但他只是轻轻一笑,回道:「我一个男人,大多也只是俊美,和姑娘比起来可就差多了。」
摇摇头,何秋凤不同意了:「少夫人这话就不对了!秋凤长相平凡,又怎麼及的上夫人,大多也只能算是清秀罢了!又哪敢说什麼美呢!」
「姑娘用不著谦让,在我眼中姑娘确是比我美多了!」水云夜笑道。
何秋凤摇了摇头,刚要反驳,便被水云夜打断:「别叫我少夫人了,我姓水,名云夜,姑娘唤我云夜便好。」
何秋凤听水云夜那麼说,顿时脸色大变,连忙摇手摆头,惊恐的道:「秋凤怎敢放肆!还是唤您少夫人吧!」
想当初自己要自己院裡其他婢女这麼叫自己的时候,她们也是这般惊恐的样子,看来如果自己不用威胁法子,这些人大概得永远这麼死脑筋了吧!想到这裡,水云夜以著不容拒绝的态度,板著脸道:「你不唤我云夜也行,但不准唤我少夫人!你若唤我少夫人,这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放肆!」
见水云夜一脸凶狠,一副不能妥协的模样,只能勉為其难的唤道:「那秋凤唤您水公子?」话语裡探询意味浓厚。
上鉤了!水云夜心裡高兴,但面上却更是阴沉了几分,摇了摇头。
「那...那云夜大哥?」发现水云夜的脸又黑了几分,何秋凤只得唤一种叫法。
终於听到像样的称呼,水云夜满意的点点头,方才脸上那阴騭的表情顿时一扫而空,露出一抹轻如白云的微笑,回道:「嗯,什麼事?」
被水云夜那突如其来的笑容给一看,何秋凤不知不觉红了一张俏颜,心臟跳得飞快,好似要跳出喉咙口一般。
发现何秋凤红著一张脸望著自己,水云夜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又对人放电了,连忙收了笑容打算转移话题。
低头一看,面前的桌上不只摆著刚刚玖林端来的那杯茶,还放著好几个捲轴,正好可以用来转移话题,於是指著捲轴问道:「这些是什麼?」
正好意识到自己竟因為水云夜的微笑脸红,何秋凤正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正好水云夜问了个问题,於是便顺著水云夜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是在问她刚刚看的那些资料。
「喔!只是一些民间传说罢了!」何秋凤笑答。
「民间传说?」水云夜好奇了。
拿起其中的一捲摊开,何秋凤解释道:「这裡面尽是一些奇怪的传说,不过最好玩的是这个!」一边说,一边只给水云夜看。
水云夜低头一看。
只见有些泛黄的纸捲上写著几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透出一股豪迈。
生子泉
水云夜心中一懍,直觉告诉他这则民间传说说不定会有他想要的消息,於是便细细读了起来,就怕看漏了任何一点消息。
大致阅览一遍,水云夜发现这整篇传说就是在说一座只要你是人类,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在浸泡过后和人交欢,或者是交欢过后的一天之内浸泡,便能马上怀上子嗣的泉水。
据说这泉水会改造浸泡之人的体质,女人就使其容易受孕,男人则是会刺激其身体内的某一种激素,让他在短期内身体机能重整,变成能够孕育生命。
感觉非常不真实,而且太扯了...瞪著纸捲,水云夜无言的想著。
改变身体体质也就算了,改变构造也太夸张了!就像断裂的手指不能再生一般,人的身体构造又怎麼可能因為泡个澡便產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看来,传说就是传说,都尽是一些不可能的事啊!r
正当水云夜心灰意冷,打算抬起头来时,眼角突然瞄到纸捲的最底部,写著几个小字,小到不靠近看便看不出来写了些什麼,於是连忙把脸凑近,瞠大眼瞪著那几行小字。
只见那几行小字写著...生子泉位於邻近楼天谷的生死崖,欲寻得此泉者,仅须由生死崖跃下,即可寻得。
谁写的啊!受不了的翻了个白眼,水云夜虽然觉得有些不以為然,却仍是在心中反覆唸了几遍生死崖,打算一有机会就去瞧瞧,因為他突然想到连自己都能穿越了,说不定这泉真的有什麼特殊效用也说不定。
看著水云夜那一脸认真的神色,何秋凤试探的问道:「云夜大哥对这传说很有兴趣?」
听到何秋凤的问题,水云夜一愣,怕被发现自己想去瞧瞧的意图,於是摇摇头笑道:「也不是,只是觉得挺有趣的。」
「是挺有趣的,这什麼保证让人能生子的泉水,假若真那麼灵,估计早就有一堆人抢著去寻了吧!」何秋凤笑道。
点点头,水云夜同意的道:「说的也是。只不过传说也有一定的道理,这泉就算不能让人生孩子,应该还是有一些别的妙用才是。」
笑了笑,何秋凤应道:「是了,还是大哥聪明,秋凤倒是没想这麼多。」
闻言,水云夜哈哈一笑,不打算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连忙又再次拋了个问题:「何姑娘是哪裡人?怎麼突然来楼天谷呢?」
见水云夜突然转移话题,猜水云夜大概是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转悠,何秋凤也乐於配合,正好水云夜问到自己的家乡,刚好也想家的她也就欢天喜地的介绍起来了。
和何秋凤谈话的那一个晚上,水云夜躺在慕云楚的臂弯裡,问道:「欸,我问你,生死崖在哪啊?」
「怎麼突然问这个?」慕云楚懒懒的回问。
往慕云楚怀裡钻了钻,水云夜想了想,还是决定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慕云楚比较好,於是装作没事一般的语气说道:「没什麼,只是今天突然听到某个下人说到这个词儿,所以问问。」
怀疑的瞟了水云夜一眼,慕云楚顿了顿后,边想边道:「其实生死崖离楼天谷还满近的,骑马只要半天便能到了,只是那儿很危险,你可别给我偷偷跑去啊!」说到最后,还威胁性的瞪了水云夜一眼。
心虚的撇撇嘴,水云夜辩解道:「我才不会呢!」见慕云楚不相信的挑挑眉,他只得又一次转移话题:「不过為什麼那儿会危险啊?」
是说,他今天怎麼老是在转移话题啊?水云夜无奈的想。
明知水云夜瞒著他什麼,慕云楚却仍是不多问,只是答道:「崖,也就是悬崖,因為命丧那悬崖的人时在是太多了,為了给人们一个警惕,不要再靠近那儿,所以才取了这麼一个名字,生死崖。」
听到慕云楚的解说,水云夜总觉得有哪裡怪怪的,於是又续道:「既然被称為崖,想必一定很高吧!不过既然那儿那麼危险,怎麼不立一个牌子,要人别过去呢?而且我觉得它被唤做生死崖,是因為只要一踏上那座悬崖,便会生死相隔吧!」
「立牌也没用,那些乡野鄙夫,没一个识字的,就算你字写得在大,再龙飞凤舞,在他们眼中那块牌子也不过刚好可以拿回家当柴火烧罢了!至於你说的生死相隔,倒是让我想到一句有关生死崖的话。」慕云楚说道。
又是一个情报!一想到又多了一个情报能听,水云夜兴奋的催道:「什麼话?你快说来听听!」
偏过头想了一会儿,慕云楚这才在水云夜迫不及待的眼神下开口道:「生死两茫,世间迷茫,止不了迷茫,看不透迷茫,相见迷茫,分离迷茫,一跃成永隔,一入成天别,还是迷茫。」
听到这一段乱七八糟、摸不清涵义的话,水云夜一脸迷茫的看著慕云楚,摇摇头老实的说道:「不懂。」
见水云夜那一脸迷茫,恰好和刚刚那段话成了呼应,慕云楚忍不住哈哈一笑,把他给搂到了怀裡,道:「夜儿啊夜儿,你真是我的宝贝!」
突然被慕云楚搂住,水云夜听慕云楚的笑声,怎麼都觉得他在嘲笑自己,於是不满的挣了挣,佯怒道:「好啊!你笑话我!放开!再被你搂著我就是猪八戒!」
「谁是猪八戒?」听到水云夜说出一个没听过的名字,慕云楚好奇的问道。
听到慕云楚问起猪八戒,水云夜这才想到这世界并没有西游记,但他又实在是懒得解说,於是摆了摆手,敷衍的道:「没什麼啦!只是一个喜欢旅游的猪...人罢了!」
「哦!可这和我抱著你有什麼关係?」慕云楚不耻下问,一边又把水云夜抱紧了几分。
翻了个白眼,水云夜随便的道:「因為牠是个智力缺乏的猪...人,不懂得察言观色,还很喜欢吃东西。」
「原来如此。」慕云楚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脸受教的模样,让水云夜忍不住又送他白眼一枚。
笑嘻嘻的收下水云夜送给自己的白眼,慕云楚一个翻身又把水云夜给压到身下,改用魅惑的语气说道:「夜儿,咱们再来一回吧!」
被慕云楚压著,水云夜一听慕云楚要再来一回,心裡大惊,见他把手往自己身后伸去,连忙喝止道:「你别乱来!我可不想包尿布!」
不过水云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因為慕云楚已经在他身上细细啃咬起来了。
惊呼一声,水云夜看著自己胸前那两点被慕云楚纳入口中轻轻舔弄,阵阵酥麻感由胸前不断袭来,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听到水云夜的呻吟声,慕云楚心情愉快的用指尖寻到埋藏在身后的小穴后,试探性的伸了一指进去。
手指很容易便进去了。
因為刚刚自己才和水云夜欢爱过的关係,放鬆过的小穴尚未收紧,依然很有弹性。
探入了第二根、第三根手指,感受著水云夜那灼热的内壁,用指腹按压著内壁裡的皱摺,慕云楚满意的听著水云夜那越来越重的喘息声,突然飞快的把手指给抽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空虚感朝水云夜袭来,让水云夜忍不住张开本已闭上的眼睛,矇矓的双眼看向慕云楚,不解的问道:「怎麼...啊!」没想到话都还没问完,慕云楚便抬起他的腿,一个挺身,狠狠抽插起来。
慕云楚扶著水云夜的腰,每一次撞击都恰恰好撞在他的敏感点上,让水云夜的呻吟声止也止不住,只能哼哼哈哈的喘息不已。
因為腰被慕云楚抬到空中,水云夜的两条白玉般的双腿便在空中晃来晃去,脚趾也因為那连绵不绝的快感而蜷曲著。
「啊...啊...你太...太快...」感觉内臟快要被挤了出来一般,水云夜只得断断续续的抱怨。
就著相连的姿势让水云夜转了个身,改成趴著的模样后,慕云楚继续加快速度,一点放慢的跡象也没有。
在内壁被撑到最大的情况下,慕云楚粗热的分身便直接用力擦过水云夜脆弱的内壁,让他忍不住全身痉挛了,差几步便能达到高潮。
注意到水云夜抖得相当厉害的身体和不断滴泪的精巧器官,慕云楚赶忙改用单手扶住水云夜的腰,另一手在水云夜释放之前紧紧把他的慾望握住。
慾望突然被握住,无法解放的痛苦朝水云夜打来,让他忍不住扭起身子,想要让慕云楚放手,一边吼道:「放开!你想害我不举啊!」
「再等等,你不想和我一起吗?」压住水云夜不断挣动的身体,慕云楚一边加快抽送的速度一边哑声说道。
猛然翻了个白眼,水云夜才刚要大骂「谁理你啊!」身体裡的分身便突然一抖,同时间束腹自己的手也鬆了开来,顿时让他射了出来,白浊的液体尽数喷在了床单上。
揉著痠疼不已的身子下床,水云夜回眸瞄了眼昨晚慕云楚躺过的位置,心裡那叫一个气愤啊!自己昨晚早就要慕云楚住手了,可他偏偏说什麼他今天要去视察產业,需要自己给他一些动力,所以硬是拖著自己又陪他做了两回合。
摇摇头嘆了口气,水云夜一想到慕云楚那后来一脸满足搂著自己睡觉的模样,那用力过度的腰和使用过度的后面便又隐隐作疼起来,让他產生一种拿著灭月刀去狂砍那正视察產业的人一顿的衝动。
唤了在外头等候多时的亭儿进来替自己梳洗,水云夜任由亭儿打理自己那头乱髮,一边想著等等去找何秋凤聊天。
想到一半,原本默默站在后头替他梳髮的亭儿突然开口说道:「少夫人,您都不知亭儿有多生气!」话语裡带著浓浓的不满。
轻轻笑了声,水云夜笑道:「哦?谁惹我家亭儿生气啦!让我去教训他!」
对水云夜来说,这亭儿做事勤快,对自己也算忠心,就是常常為了一点小事情生气,往往让听了理由的自己感到哭笑不得。
翘著嘴摇摇头,亭儿放下手上的梳子,走到一旁拿起沾了水的湿巾,一边替水云夜擦脸,一边忿忿不平的道:「少夫人不知道,亭儿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少夫人见过何秋凤吧?」
水云夜闭著眼点头。
见水云夜点头,亭儿手上动作未停,一边骂道:「那个女人很不要脸,少夫人可千万别去见她了!」
趁著亭儿去洗巾子的时候张开眼,水云夜不知何秋凤是做了什麼,竟会让亭儿气成这样,甚至骂她不要脸,於是疑惑的问道:「她怎麼不要脸了?」
洗巾子的手因為水云夜的问话而突然停住,过了好半会儿后才又继续。亭儿心不在焉的搓揉著手中的布巾,说道:「是了,这些消息少夫人还不知道,我应该不要说才是,免得少夫人听了伤心难过。」
她这几句也不知是有心讲的还是喃喃自语,总之水云夜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走过去握住亭儿洗巾子的手,水云夜认真的看著她那想闪躲的眼睛,柔声问道:「亭儿,有甚麼是我不知道的,你跟我说说好吗?」
小嘴张了又闭上,亭儿犹豫的看著水云夜那柔得彷彿快滴出水来的双眼,心裡很是挣扎,她真的不想让这麼好的少夫人难过,就算她只是个婢女,可是只要可以,她愿意倾尽所有来保护他。
所以,她真的很难决定要不要说。
见亭儿那一脸动摇,水云夜心裡越发的觉得这不会是什麼好消息,可他仍想知道,於是这次他更加的放柔声调,道:「跟我说吧!我受得住的。」
咬著下唇,亭儿望著水云夜那坚定的眼神,终於嘆了口气,说道:「少夫人先坐下吧!亭儿一边帮您擦脸一边说。」
「好。」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水云夜转回身到椅子上坐好,等著亭儿来给自己擦脸,顺便听听她想说什麼。
拿著打湿的巾子走回去,亭儿复杂的看著水云夜那显得有些期待的眼神,第一次恨起自己的大嘴巴。
温热的巾子覆到水云夜的脸上,亭儿顿了顿后,开口说道:「那何秋凤,是夫人找来,要替少主留后的。」
水云夜闭著眼,面上虽看不出有什麼变化,但心裡却是震惊非常,更多的是被隐瞒的痛。
亭儿说完这句,感觉到面前这具一向挺拔的身躯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实在是不想再说,但她明白水云夜一定会要她继续说下去,所以仍是没有停口:「少夫人千万别怪少主没说,估计这事少主当初也是不知道的。如果少主当初就知道了,少主那麼爱少夫人,也应该在知道那会儿便把那女人赶出去,而不是让她到现在都待著,还...。」话到后面便没了声音。
水云夜没有说话。
吸了几口气,亭儿继续说道:「方才亭儿经过灶房,大家都在传,如果那何秋凤真的為慕云家生下子嗣,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夫人就会用尽各种方法把少夫人赶出去了。」
感受到亭儿悲伤的视线,水云夜终於忍不住睁开眼,看著面前这个很照顾自己的女孩。
发现水云夜看著她,亭儿苦笑,说出一句让水云夜震惊不已的话来:「少夫人可知我真正气的并不是夫人,而是在今天早上知道实情后,仍是跑去那人房理的少主吗?」
水云夜试著平復自己的语调:「妳是说,少主他现在在何秋凤房裡?他跟我说他今天要去视察產业的。」
摇摇头,亭儿涩声说道:「昨天夫人突然把少主叫去,也就是夫人和那何秋凤聊天的时候,夫人不知对少主说了些什麼,少主回来后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还把雷总管给打伤了,之后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裡许久,今天一早便到那女人那而去了。」
听完这些,水云夜只觉得胸口被人打了一拳,脑裡嗡嗡作响,竟是什麼话也说不出了。
亭儿担忧的看著他,就怕他受不了的晕了过去,心裡更气慕云楚了。
白著一张脸,水云夜抬起头对著亭儿笑了笑,只是那笑看在亭儿眼裡便如同哭一般,让人忍不住心酸。
乾笑几声,水云夜拍拍扶著自己的手,微笑著道:「没事的,妳用不著这麼担心我。」
亭儿哪裡相信他没事,就她看来,水云夜这根本便是悲痛过度的表现,要她怎麼不担心!
撑著自己站了起来,水云夜心思一转之间,心裡便已经有了打算,於是问道:「现在是什麼时辰了?」
亭儿小心的撑著他,答道:「已经巳时了。」
巳时吗?自己今天差不多早上快四五点才睡,也就是寅时,而骑马到生死崖只要半天,这样算一算还有很多时间,也许他还有机会。
该是庆幸自己今天起得比较早呢?还是该庆幸自己和慕云楚做了太久?水云夜嘲讽的想。
决定好后,水云夜抬头对上亭儿那担忧的眼神,嘴角泛出一抹动人的微笑:「替我备马。」
第十章 分别
俯卧在马背上,水云夜满脑子想著刚刚和亭儿分开时的情景...
「少夫人,您真的要离开吗?」亭儿那张秀气的小脸上写满担忧。
微微点了下头,水云夜一手梳著琴江那柔顺的毛,脑裡却忍不住浮现出慕云楚那俊毅的脸庞,听到他柔声问自己:「我害你也没有子嗣,这样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见水云夜点头,亭儿忍不住红了眼眶,哽咽的道:「少夫人别走,至少别丢下亭儿一人...」说到最后,小手还抓住了水云夜的袖子。
水云夜低下头,看著亭儿那张泫然欲泣的脸,心下不忍,连忙拍了拍她紧抓著自己衣袖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只是出去一趟,一定会回来的。如果...如果少爷他问起我,你就跟他说,我水云夜绝不会让他背负不孝的骂名,除非他亲口跟我说他不要我,不然我仍会回来。」
听到水云夜说慕云楚会不要他,亭儿赶忙摇了摇头,替慕云楚辩解道:「不会的,少主绝对会要少夫人您的!亭儿绝对会把话带到,少夫人宽心吧!」一边说,一边挺起小胸脯拍了拍。
失笑的看著亭儿可爱的动作,水云夜拉住她的手,郑重其事的交代道:「亭儿,你记著,我这句话必须是少主问起我,你才能告诉他,千万别直接跟他说了。」
虽然不知水云夜為何这麼坚持,但既然是水云夜的命令,自有他的道理,所以亭儿也只能点点头应了。
鬆了口气,水云夜放开亭儿的手翻身上马,低下头看著亭儿因為他的动作而又蓄满泪珠的大眼,轻轻嘆了口气后,一甩韁绳,便驾著琴江离开她的视线了。
思绪回笼,水云夜抬起头看著前方,不知自己这麼衝动到底是好是坏。
在听到慕云楚跑到何秋凤的房裡时,他承认他心裡是很难过没错,可更多的却是被背叛的痛。
那痛就像是毒品一般深深的攫住他,让他挣脱不出,只能任由那毒一丝丝的渗进他的身体裡,破坏他的五臟六腑,让他再也无法回復原状。
他是不顾一切的。
不想输的想法不停的窜进脑海裡,所以他想到了生子泉,想到了生死崖,想到他也要替慕云楚生一个孩子。
他想要证明,就算没有何秋凤,甚至是其他女人,只要他水云夜想,慕云楚就能拥有子嗣。
因為这样,所以他衝出来了。
凭著记忆中慕云楚提道的方向前进,水云夜用著自己那独特的方向感,驱使著琴将往生死崖狂奔。
马蹄动得飞快,一下下落在乾涸的泥地上,带起细细的泥沙,吸进身体裡让水云夜感到很不舒服。
在马奔到一丛两人高的杂草前时,琴江突然停了下来,不管水云夜怎麼催促牠前进,牠都不肯再跨出任何一步。
水云夜了然,知道大概是到了生死崖了。因為动物野性的直觉,琴江明白再过去会有危险,是以不管水云夜如何催促,牠也不愿意往前。
无奈之下,水云夜只得翻身下马,拍了拍琴江的头要牠先回去。
冷风颼颼,死亡的气息朝水云夜衝了过来,让他一瞬间感受到生死崖的恐怖。
可能琴江也知道水云夜这一去便有可能是天人永隔,所以竟一反常态的用那长长的马嘴叼住水云夜的袖子,不肯让他离开。
生死两茫,世间迷茫,止不了迷茫,看不透迷茫,相见迷茫,分离迷茫,一跃成永隔,一入成天别,还是迷茫。
这一句不知是谁传出来的话,在这一刻,水云夜突然懂了它的意思。
现在自己的心境,已经经由这句话得到最好的詮释。
安慰的拍了拍琴江的头,把自己的袖子从那咬得死紧的马嘴中抽了出来,水云夜笑了,笑得云淡风轻,却又不顾一切:「琴江,听话,你回去吧!如果慕云笨蛋要找我,你也好带他来啊!如果你也待在这儿,那如果我真的发生了什麼事,你才能去求救啊!」
巨大的马首靠了过来,琴江彷彿听懂水云夜说什麼一般,用头在水云夜衣服上蹭了蹭,直到水云夜又摸了摸牠的头才依依不捨的离去。
微笑著目送琴江离开,水云夜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喃喃道:「我得快点才行了。」一边说,脚一边往来时的相反方向跨了出去,隐入两人高的草堆中。
在杂草堆中走著,水云夜用手不断的挥开挡在面前的野草,双手早已被划出条条血痕,可他却像浑然未觉一般,依然故我的前进。
大概过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时间,挡路的杂草渐渐变少了,让水云夜不禁有点奇怪,猜想是不是快要到生死崖了。
再多走几步后,面前已经半点草也没有了,只剩脚下踩著的一些短草和泥沙。
水云夜举起手,看著上面那一条条的血痕,心裡忍不住苦笑,这手伤成这样,别人看了还以為他是做什麼苦工的呢!
摸了摸腰间的灭月刀,水云夜感受著那从刀传来的震动,就彷彿触摸著自己那跳得飞快的心臟一般。
加快脚步,水云夜看著前方的地上。虽说他也知道等等就要跳崖了,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突然掉下去,然后莫名奇妙的成功,或者...死了。
一步、两步、三步...水云夜盯著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悬崖,忍不住在心底数起步来。
看著深不见底的黑暗,水云夜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可仍然义无反顾的站在悬崖边,顶多偷偷的退后了一小步罢了。
崖底的风直衝而上,水云夜闭上眼感受著颼颼冷风扫过自己的衣角,衣袂翻飞之间,配上他身上的白衣,就好像坠入凡间的仙子一般高不可攀。
再一次睁开眼,水云夜眼底已经没有了犹豫。
就只是跃下去罢了!反正自己已经被慕云楚伤了心,也有试著努力过了。假如自己真的死了,那也只能说是自己运气不好,又怪得了谁呢!
想到这儿,水云夜心一横,昂首一跨,便义无反顾的跃了下去,直衝那深不可测的黑暗。
同一时间,正在和何秋凤跟楼梦生对峙的慕云楚忽然全身一震,抬起头看著窗外的天空,抖著声唤道:「夜儿?」
站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前,慕云楚看著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脑裡不禁浮现出金早水云夜窝在被窝裡睡觉的样子。
因為自己连要了他好几回,所以水云夜最后可以算是昏过去的。
那时候,自己看著他的睡颜,意外的发现水云夜连在睡梦都皱著眉头。也许,从许久之前,他们两人之间便已经出现了一些连他们自己也不了解的隔阂吧!
慕云楚微不可见的嘆了口气,再次瞄了房间一眼后,便关上房门退了出去了。
水云夜不知道自己在空中飞了多久。
他只知道这个悬崖比他之前想得要深太多了!从刚刚跳下来的头上脚下姿,到后来的平躺姿,又到现在的头下脚上姿,水云夜心裡彻底的无言了。
就在水云夜考虑换个不一样的姿势之时,突然一阵淙淙流水声传来,让他忍不住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映入眼帘的水让水云夜心中一懍,这一掉下去可不得了!於是连忙把头往四周探去,想看看自己离岸边还有多远的距离,要不然到时候找不到岸边就惨了。
确定了岸边的方向后,水云夜离湖面也已经非常近了。
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后,水云夜紧紧的闭上眼,一头栽进水裡。
温暖的泉水从四周涌来,轻柔的包围住水云夜的身体,让因為用力撞进水裡而感到全身痠痛的水云夜一阵舒畅,忍不住全身放鬆,让那温暖的泉水渗进自己的衣服裡,熨烫自己那有些冰凉的肌肤。
轻轻呼了一口气,水云夜踢蹬著双腿好让自己浮出水面。u
把头用力甩出水面,沁凉的水珠滑落额际,一滴滴的砸在水面上,泛起一波波涟漪。
努力的向岸边游了过去,水云夜使出许久没用过的自由式,手脚并用的衝过宽广的水面,顺利的抵达岸边。
慢悠悠的上了岸后,水云夜仰头看了眼天空,大概是因為自己现在在很深的地方的缘故,天空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一条光亮的隙缝夹杂在一片黑暗之间。
用浸湿的衣服将自己裹紧,水云夜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看準一棵大树后便衝了过去。
微弱的风轻拂过水云夜的脸庞,虽说风不是很强,水云夜仍是觉得有些冷,连忙把衣服给脱了,却在衣服离身的那一瞬间打了一个寒颤,身上顿时起满鸡皮疙瘩。
直到这时,水云夜才发现自己忘了带衣服,而亭儿那个迷糊蛋也忘了要帮他準备衣服,害他现在面临没衣服穿的窘境,只能抱著自己湿冷的身体狂发抖!
颤抖著把扔在一旁的湿衣拧乾,水云夜拿著冰凉的衣服把自己身上的水珠擦掉后,抖著身子站了起来。
双眼看向四周,视线扫过一枝枝的枯树枝,水云夜咬著牙朝著枯树枝前进,把它们全捡了起来,打算等等要把它们拿来生火。
照著以前看的那有关露营的书把枯枝架起来,水云夜瞪著架得无比完美的营火架发呆,不知道要怎麼把它点燃。
虽说自己不是没有过露宿野外的经验,但之前几次的生火工作都是慕云楚在做的,他只要在一旁看著就好,所以他现在真得是毫无头绪,恨不得手上有个打火机什麼的!
搓著起满鸡皮疙瘩的手臂,水云夜望著面前的枯木架,心一横,拿起另一边的两根树枝便开始钻木取火起来。
古代野人能做到的事,我这新世纪天才一定也做得到!抱持著这种信念,水云夜开始旋转起手上的枯木。
转转转,就在水云夜惊喜的发现枯木上飘起微不可见的白烟时,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起,当底的树枝顿时断成两节,让水云夜旋转的动作瞬间一僵,整个人傻楞的看著断裂的树枝无语。
默默的捡起断成两半的枯枝,把它塞到营火架下面之后,水云夜这次选择另一根比刚刚还要再粗一点的枯枝当底,又一次开始他的钻木取火大业。
这一次枯木不只是断裂,甚至碎裂成好几节。
水云夜看著碎裂的枯枝,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一脚用力的踩了上去,脚一边旋转一边骂道:「Shit!连树枝都跟我作对!我是又造了什麼孽,非要这麼倒楣啊?天理不公!天理不公啦!」
骂了几句后,心裡终於觉得舒服一点后,水云夜扔下手裡的树枝,改成去拔一旁的大树叶,打算先把自己的重点部位遮住,虽说没人会看见,但这样光溜溜的走来走去,实在是怎麼想都觉得彆扭!
强硬的掰断几片树叶,水云夜张望了一会儿,惊喜的发现这儿刚好有狗尾草,连忙扯了几尾起来,用手指在树叶上戳破几个洞,把狗尾草穿过去后,便成了一件古往今来,得天独厚的树叶丁字裤!
嘿嘿笑了几声,水云夜拿起叶子在自己的下腹部比了比,满意的发现叶子刚好可以遮住他的分身和二分之一条大腿,只是狗尾草不够长,让他没办法将叶子绑在腰间。
无奈之下,水云夜只好蹲下身又拔了几株狗尾草,在两株狗尾草间打了一个结,直到连结了将近五株狗尾草為止。
把做好的狗尾草树叶丁字裤绑在腰上,水云夜低头看著自己的成果,心裡有著一丝说不出的彆扭,也好在慕云楚现在不在这裡,不然看到自己穿的那麼暴露,他不扑上来才怪!
可说不定他现在比较喜欢和邱凤,看到自己也不会那麼激动了也说不定。水云夜酸酸的想著。
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水云夜不知他到底成功了没有。
原先他来到这裡,為的就是要替慕云楚生一个孩子,而自己刚刚也有泡过泉水了,就不知现在自己是否有成功受孕,怀上慕云楚的子嗣了!
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水云夜心裡越发不踏实起来,匆匆把湿衣给架起来后,解开刚穿上没多久的自製丁字裤,又跑回生子泉裡泡著。
害羞的用手把自己的臀瓣掰开,水云夜天真的想说这样生子泉的水便能进入他的体内,寻到慕云楚残留的精液好让自己受孕。
就这样,水云夜一直泡到夜幕低垂才又从泉水中爬了起来,一步步的向方才搭建枯木架的方向走去。
仰躺在有些扎人的草地上,水云夜闭上眼感受著微风的吹拂,不知不觉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水云夜其实是被饿醒的。
老实说,他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现在著实饿的难受,肚子咕噜噜的叫著,彷佛在向他抗议一般。
无奈的爬了起来,乌黑的发丝滑落颊畔,一绺绺垂到地上,散发著醉人的幽光,让水云夜不禁一愣,怀疑的用手拉了拉,不敢相信这又长又黑的头发是自己的。
什么时候变那么长了?水云夜疑惑的想著,一边慢慢朝泉边走去。
来到泉边,水云夜想说要洗把脸,於是便把头低了下去,恰好看见水面反射出的自己,顿时让他吓了一大跳!
妈啊!我是得了毛发旺盛症吗?长了那么多胡子!心情复杂的摸了摸自己满脸的胡子,水云夜从不知道自己留胡子会是那么怪的模样,好险他从没想过要留,不然这模样出去不吓死人才怪!
匆匆的洗了把脸,水云夜回到自己的衣服旁边,震惊的发现上面竟然积满了灰尘,让他拿起的那一瞬间被四散飞扬的尘埃呛得一阵猛咳!
难道我睡了不只一天吗?水云夜偏过头,拿著自己的衣服一边甩一边想道。
把衣服穿回身上,水云夜坐在地上思考著以前看过的野外觅食方法,眼睛一边骨碌碌的转动著,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他住。
眼珠胡转一圈后,水云夜遗憾的发现这儿除了树外,竟是没有半个山洞,难不成真要自己搭一个房子啊?水云夜郁闷的想著。
肚子疯狂的叫嚣著,像是抗议水云夜让它饿了那么久。水云夜闭上眼想了想后,心里有个决定,於是便开始著手制作起未来将要用来生存的工具了。
之后自己为了打发时间,只得不断的修练内功,然后直到有一天不小心一掌拍断了一棵大树,然后学会用大树盖成木屋...
把箫重新收回怀里,水云夜抹了抹脸上的泪,可那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不停落下,止也止不住。
心里气恼,水云夜索性不擦了,任由一滴滴的泪不停的砸在自己的衣袍上。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水云夜悲凉的对著空气问道,就彷佛慕云楚正在站他面前一般。
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水云夜双眼失神的看著前方,喃喃问道:「你曾经说这辈子不放开我,但现在却又不来寻我,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在骗我呢?」低下头叹了口气,水云夜看著地上继续说道:「你可知我已经为你怀上了孩子?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你可知我心里好累...累到不想再等下去了。」
咸咸的泪液疯狂的涌出眼眶,水云夜低著头,看著自己的泪滴落在地上,却已不再开口,只是呆呆的看著。
过了许久,水云夜才再次抬起头来,双眼红肿不堪,连鼻子也是红通通的,但他就像是没发现一样,只是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嘴角挂著一抹调皮的笑,说道:「哈哈!哭一哭神清气爽!这就是所谓的除旧布新吧!现在身体里的水都乾净啦!哈哈哈!」一边说一边双手插腰,不可一世的模样。
狂笑了许久后,水云夜拍了拍胸口喘了几口气,拿起桌上的石杯喃道:「笑一笑肚子又饿了,怎么怀孕会饿成这样?难道以前老妈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轻轻摸了摸有一些突起的小腹,水云夜心里其实很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毕竟他又不会把脉什么的,只是一直觉得肚子胀胀的。
我到底是变胖还是有孕啊?怀著不确定的心情,水云夜一边想一边向小溪走过去,准备抓条鱼什么的来填填胃!
这条小溪是水云夜偶然之间发现的。那时候他閒来无事,所以便到处走走看看,没想到却让他在生子泉相反的方向发现这条小溪。
熟练的抓了一条肥鱼再生团火把它烤来吃,水云夜好笑的看著一只白茸茸的小兔子跑到自己身边磨蹭,却被另一只大兔子给拖走,不禁摇了摇头。
嘴里啃著香喷喷的烤鱼,水云夜看著溪面,忍不住开始猜想现在慕云楚在作些什么,有没有想他或是试著寻他,还是说根本忘了他?
一想到慕云楚有可能忘了他,水云夜便一阵怒火上涌,顿时咬牙切齿起来,用力的嚼著嘴里的鱼肉,就彷佛那是慕云楚的肉一般。

慕云楚坐在马背上,心里不知怎的突然一缩,有种说不清的感觉从心里冒出,让他顿时静不下心,有些蠢蠢欲动。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就好像有某种说不出的东西吸引了他,可他却不知那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也无法确定那东西的方向。
拍了拍跨下因为感受到自己的心情而便得浮躁不安的极,慕云楚摸著黑亮的马鬃,心里越发觉得怪异,忍不住拉了拉缰绳让极先停下来。
喷著粗气,极显得异常的不安,虽然慕云楚已经拉了缰绳让它停下来,它却依然不停的踱步。
看到慕云楚突然停下来,跟在身后的家丁只得也停了下来,不明所以的问道:「少主,怎么了吗?」
不发一语的摇了摇头,慕云楚突然像是发狂一般,用力一甩马缰,驾著马便冲了出去,全然不理会身后家丁们的呼唤,仅是一个劲的向前冲。
夜儿...夜儿...慕云楚疯狂的催促著极再跑快一点儿,脑海里不禁想起自己离家那一天亭儿说的话。
那时候,听完水云夜留给自己的话,他只觉得水云夜只是出去冷静一下,可现在他想起来了,就在前一晚,水云夜曾向自己问过生死崖的事情,那时候自己就应该要觉得不对劲了,可他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便忽略了这事,可现在他想起来了,水云夜的去向也就很好猜了。
他要去找他!心中怀著这样的心思,慕云楚不停的催促著胯下飞驰的骏马,心里忍不住开始祈祷自己猜得不错,因为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好像这次猜错了,自己便会永远的失去水云夜。
等我,你一定要等我,我的夜儿!

驾著马来到两人高的杂草前,慕云楚拉住了缰绳看著面前锋利的草,心里忍不住为水云夜感到心疼,因为就算是他,要穿过这么利的草,身子也免不了被草割上几横,又何况是武功比自己弱了一倍不只的水云夜呢!
抽出胸前的长箫,露出里头的刀片,慕云楚神色一整,手起刀落,顿时把身前挡人的利草给斩断了泰半,接著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把马独自留在了外头。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慕云楚回头一瞧,身后的草就彷佛山洞一般,刚好形成一人通过的小路,内心忍不住得意了一下,想说等等带水云夜出来后,定要让他看看自己的杰作,也算是替未来留一条路。
走得越久,面前的草也慢慢得变短,慕云楚心里明白自己已经离生死崖很近了,心里也就越发的想见水云夜,脚步也就快了起来,到最后乾脆使出轻功,一路朝崖边奔去。
来到崖边,慕云楚低头一望,只见阴风阵阵,强劲的风刺得人脸颊生疼,让慕云楚有些站不住脚,但他毕竟学过武,下盘较一般人稳许多,因此只是微微晃了晃后便稳住了身子。
眯起眼看著深不可测的谷底,入耳的尽是呼呼的风声,慕云楚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后,双脚在地上轻轻一蹬,身子便如流星一般往谷底直冲而下。
就他看来,这崖连水云夜都敢跳了,没道理他慕云楚就不敢!况且水云夜正在谷底等著自己,自己这么拖拖拉拉的,到时少看了水云夜一眼,他找谁来赔啊!
因为这样,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跳了。
随著身子的急速坠落,狂风不断的擦过慕云楚的耳朵,在他耳边大吼大叫。
冰冷的风灌进衣服里头,粗鲁的刮过肌肤,撕扯衣服,慕云楚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看著前头,直到看到碧绿的泉水才微微的翘起嘴角,一个提气后,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改为头上脚下的姿势。
运气周身,在靠近水面之时以脚尖轻轻一点,身子藉由反作用力跃起,慕云楚趁著身子悬高的同时,脚尖不停的在水面上连连几点,顿时在水面上滑开一条条的水纹。
轻轻松松的滑过水面,直到看到岸边后,慕云楚一个翻跃,身子凌空而起,平平稳稳的站在岸边。
嘴角噙著一抹淡笑,用手轻轻的抚平衣上因一连串动作而产生的皱摺,慕云楚心情说不出的好。
整好衣服后,慕云楚抬头一望,触目所及的皆是宽广的草地,除了偶尔冒出的大树外,什么也没有。
夜儿呢?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后,慕云楚颓然的发现,他完全看不到水云夜的身影。
他本来以为水云夜应该会待在泉边痴痴的等他,没想到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无奈的看著面前这片彷佛没有尽头的草地,慕云楚仰头一叹,最后也只得迈开步伐,向前走去。
走著走著,忽闻微弱的箫声传来,慕云楚心里一懔,霎时顿住了脚步,凝神细听箫声传来的方向。
这箫声怎么听都很像自己赠与水云夜的那只箫,在确定的那一瞬间,慕云楚心里一震,脚尖点地,便急急的往箫声传来的方向冲去。
随著慕云楚快速的前进,箫声也越发的清晰,慕云楚一直奔到一座木屋旁才慢慢停下脚步。
当木屋前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慕云楚只觉得全身血液像是凝固住一般,让他动也不能动,只能傻傻的望著那个身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水云夜闭著眼,手上拿著慕云楚送给自己的箫,一首曲子吹完又换下一首,像好像在赶场似的,连他也不知为什么。
今天一早醒来,他的心脏就一直跳得飞快,彷佛是要告诉他有些事情要发生了,可他却是毫无头绪,为了静心,所以他才坐在外头吹吹箫。
从早上到现在,他都已经不知道吹了几首了,只知道他从古典乐吹到爵士乐,从儿歌吹到蓝调,现在吹的则是之前他很喜欢的一首现代歌曲,不过叫什么他已经忘了,毕竟他听歌很少记歌名的,所以忘了也不奇怪。
突然一道灼热的视线打在他身上,水云夜皱了皱眉,心想又是哪只爱慕我的小兔子跑来偷看我,於是张开了眼,没想到这一看却让他大吃一惊,身子顿时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只能瞪著大眼看著那突然出现的人。
那人是慕云楚。他等了将近两个半月的慕云楚。

见水云夜抬头看他,慕云楚身体一抖,嘴张了又张,想说些甚么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最后只能选择慢慢朝水云夜走过去,一把将他搂进怀里。
「我来接你了,我的夜儿。」搂著水云夜,慕云楚说道。
虽然他很努力的想把声音装得平静无波,但水云夜仍是听出了那话语里的颤抖。
抬起抖得不停的双手回抱慕云楚,水云夜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眼里不知不觉蓄满了泪,哽咽著点点头:「嗯。」
扶助水云夜的肩,让两人之间产生一点能看清彼此的距离,慕云楚看著水云夜那即将滴落的眼泪,心里满是说不尽的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笨拙的伸出舌头,把那一滴滴咸咸的泪珠含进嘴里,一边温柔的道:「别哭...别哭...」
猛吸了几口气,水云夜任由慕云楚舔去自己的眼泪,任由他吻上自己的唇,任由他亲吻自己的锁骨,直到胸前衣襟被慕云楚扯开,他才彷若大梦初醒一般,一掌拍向那正要含住他胸前红樱的头,骂道:「你又没个正经!」一边说,眼泪也飞快的落下。
慕云楚被水云夜一打,刚想抬头抗议,便见到水云夜的眼泪如同断线珍珠般不停的落下,心里一惊,顿时不敢乱来,连忙站直身子,把气得发抖的爱人搂尽怀里细细安抚:「对不起,夜儿,我错了,你莫气,别哭啊!」
水云夜狠狠抽了几口气,身子抖个不停,却是不发一语的任由慕云楚搂著,眼泪慢慢停了下来。
慕云楚低头一瞧,见水云夜身子没抖那么厉害了,心里终於松了口气,却见他两眼红通通的彷佛小兔子一般,内心爱怜不已,对著他那因为气恼而微微嘟起的双唇便是一阵狂吻,直把水云夜吻得昏头昏脑,站也站不住,只能软软的摊在他的怀里。

意犹未尽的舔舔唇,慕云楚看著水云夜红红的脸颊,调侃道:「这样就害羞了,那之后的事你受得了吗?」
狠狠瞪了慕云楚一眼,水云夜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把他一把推开,拉著衣襟连退了好几步,直到确定自己离这个色狼够远后,这才恶狠狠的道:「哼!你少在那占我便宜!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好像还有帐没算吧!」
见水云夜那一脸防备的样子,慕云楚虽然很想把他捉过来再狠狠亲几下,但听他提起有帐没算之事,倒是让他想起水云夜的不告而别,於是冷冷一笑,哼了声道:「的确是有帐没算,我现在就和你算清楚。」
说完,跨步向水云夜逼近。
水云夜心里一惊,本能想退后,但转念一想,他也没甚么好心虚的,所以仍是站稳脚步,昂首看著慕云楚气势惊人的往自己走来。
走到水云夜面前,心里疑惑於水云夜突如其来的胆子,慕云楚面上不露声色,只是用阴沉的声音问道:「为什么不告而别?」
听到慕云楚的质问,水云夜一愣,只觉怒气渐渐充满自身,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讽刺的笑,道:「我不告而别?那种情况下你还要我去跟你告别?慕云楚,你就真那么狠心?」
慕云楚皱了皱眉,不明白水云夜这话是什么意思,遂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哼一声,水云夜自嘲的撇撇嘴,双眼却不看向慕云楚,自顾自的道:「是了,我怎么就那么呆,这人呆木头一个,我又期待他能有什么自觉!真是倒楣到家,气死我了!」
见水云夜不回答自己,反而在那自言自语,慕云楚心里便彷佛点燃了一把火,伸手扳住水云夜的脸,命令道:「夜儿,看著我!你说我甚么东西没自觉?」
一把拍开慕云楚的手,水云夜骂道:「我说你伤了我的心没自觉,负了我的情没自觉,是个愣木头没自觉,脑残没自觉!」骂到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扑簌簌的流了下来。
听到水云夜一连串的指控,又看到那一颗颗滚落的眼泪,慕云楚著实心疼不已,虽说他不知道脑残是什么意思,但现今还是先附和水云夜才是上上策:「是,我愣木头又恼残,求你别哭了...」一边说一边把水云夜给拉进怀里细细安慰,胸膛果然被狠打了几拳。
狠狠揍了慕云楚几拳要他放开自己,没想到却反而被搂得更紧。水云夜心中气苦,只觉委屈非常,眼泪疯狂的从眼眶里蜂涌而出,反正也挣脱不开慕云楚的手,索性窝在他怀里大哭一场,直把鼻涕眼泪往慕云楚身上擦。
慕云楚搂著水云夜,手轻轻拍抚著他的后背,心里著实莫名其妙。没几下的功夫,胸前已经湿了一大片,可水云夜仍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水云夜的哭功如此惊人,持久力非比寻常。
他只道水云夜心里确实非常伤心,所以才哭了那么久,没想到水云夜到了最后都在假哭,因为对自己大哭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却又不敢抬起头来,所以只得装出一些哭声意思意思。
可慕云楚是何许人也?听到最后,迟钝如他也能听出水云夜的哭声跟一开始的不太一样,不过就算他心里怀疑水云夜正在假哭,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也不敢点破,於是只能继续搂著水云夜,有一下没一下的拍著他的后背。
水云夜窝在慕云楚怀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到最后只剩下肩膀细微的抖动,倒是没有哭声再传出来了。
慕云楚低下头,柔声问道:「哭够了?」
听到他的问话,水云夜身子ㄧ抖,猛得抬起头来,用红肿的双眼瞪了一下慕云楚后,便又一次把他推开,冷哼一声道:「我要进屋了,你别跟著我!」话里有著浓浓的鼻音。
冷冷瞥了慕云楚一眼,水云夜转过身,头也不回的便往自己的小木屋行去,全然不理会身后的幕云楚。
走了几步,身后却没有任何脚步声。水云夜奇怪的回头,见慕云楚竟真的站在原地没跟上来,眼眶一红,带著哭腔骂道:「你这个笨蛋!做甚么不跟上来?你定要这么欺负我才甘愿是不是!」
慕云楚见水云夜眼眶里的眼泪转了转又要落下,连忙奔了过来,把他再一次搂进怀里,道:「你别哭啊!我想说你在生气,不想我跟著你,所以才没跟上来的。」
举起手胡乱的抹了抹眼泪,水云夜气恼的拧了慕云楚几下,骂道:「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你怎么就那么呆,我说的那是气话,这你也相信!」
被水云夜拧的地方有些疼,慕云楚却是一声也不敢吭,任由水云夜胡捏,只要能让水云夜心里开心点,这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捏了慕云楚几下,水云夜心里总算舒服一些了,但想到刚刚自己使劲捏了慕云楚几下,也不知有没有乌青,心里不禁有些后悔,连忙揉了揉自己刚刚捏的地方,对慕云楚道:「捏疼你没有?快进屋去,我帮你看看!」
到底水云夜心里还是有自己的。慕云楚心里一暖,连忙把水云夜打横抱起,一个闪身便进了屋内。
一进了屋内,水云夜就嚷著要慕云楚放他下来。虽说心里不太愿意,不过慕云楚现在可不敢违逆水云夜,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把他放了下来。
脚一踏到地上,水云夜马上拧眉命令道:「快把衣服脱了!」
没想到水云夜一进屋就要自己把衣服脱了!心里讶异於水云夜突如其来的主动,慕云楚却仍是一个字也没说,乖乖把衣服脱下来。
紧实又强健的身躯展现在水云夜面前,虽说两人都是男人,慕云楚有的自己也有,水云夜依然红透了一张脸。
强自镇定的抓著方才自己捏的地方看了看,确定上头除了一些红痕外没有任何瘀青,水云夜这才松了口气,却仍是忍不住念了几句:「下次我要捏你的时候别傻傻的让我捏,听懂没?」
听水云夜念叨自己,知他心疼了,慕云楚心里一暖,伸手揽过水云夜的头就是深深一吻。
这一次,水云夜任由慕云楚亲个够,算是对刚刚自己捏他的行为作一些补偿。
见水云夜没有反对让自己亲他,随著吻的加深,慕云楚渐渐感觉不够,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
被慕云楚压倒在床上,水云夜面色潮红的看著慕云楚伸出舌头情色的舔著自己的锁骨,之后一路往下,吻过了胸前,来到小腹。
见慕云楚眼眸含笑的望著自己,一边用舌头在自己的肚脐眼儿画圈,水云夜顿时羞得无地自容,刚想闭上眼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却猛然想起自己刚怀有身孕,现在根本不适合做这类激烈运动,连忙坐起身来,用手护著自己的腹部,叫道:「不行不行!不能继续下去了!」

前戏都已经开始了,哪容得水云夜喊停?
慕云楚抬起身子,温柔的吻上水云夜的嘴,一边试著说服水云夜:「好夜儿,夫君我好久没疼你了,你不想吗?」说著,牵著水云夜的一只手来到自己的跨下,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欲望。
摸到慕云楚身下的欲望,水云夜忍不住红了脸。他承认他也有些想要,但如今这身体已经不算是他一个人的,在还没进入稳定期之前,他说甚麽也不会冒险,於是纵然心里对慕云楚有些不忍,水云夜依然坚决的摇了摇头。
见水云夜还是不要,慕云楚本想用以前那套方法,让水云夜动情好让他从了自己,没想到这一次水云夜意志竟是如此坚定,就算已经眼神迷离了仍是嘴里喊著「不行」!
就算全身酥软,水云夜仍试图做最後的挣扎。见慕云楚架起自己的双腿,一脸蓄势待发,眼看那粗壮的分身就要冲了进来,情急之下,他只得威胁道:「你要是敢插进来,我便一辈子也不理你!」
水云夜这一次从头到尾的态度实在是很奇怪,加上现在的威胁,慕云楚这下终於确定水云夜有事瞒著他,於是停下了要往前冲的腰部,道:「夜儿,你不给我一个解释,我是不会停下来的。」一边说,一边用自己肿胀的分身磨了磨水云夜的後穴。
感觉到慕云楚的动作,水云夜脸上因为情欲而染上的潮红更加深了几分,呐呐的道:「我...我有孕了。」话说到後面几乎完全听不见,但凭藉著深厚的内功,慕云楚仍是一字不漏的把话听进耳里。
「你有孕了?」愣愣的重复一次水云夜的话,慕云楚满脸的不敢置信。
水云夜红著一张脸点点头,到最後实在是太害羞了,乾脆转过头不敢再看慕云楚的脸。
颤抖著搭上水云夜的腕脉,慕云楚不敢相信他摸到了什麽!
这难道就是喜脉?这不同以往的脉象难道就如同水云夜所说的有喜了吗?
「你...你怎麽会有身孕?」慕云楚吃惊的问道。
翻了个白眼,水云夜鄙视的看著慕云楚那张震惊非常的脸,道:「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生死崖的生子泉传说!」
「生子泉传说?」慕云楚疑惑的问道。d
「是呀!生子泉传说。」水云夜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看著慕云楚。
怀疑的又摸了几下水云夜的腕脉,虽说自己不懂医术,慕云楚也不得不承认水云夜这脉象定有问题!
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慕云楚想了想,提出一个重点问题:「这生子泉不管怎麽说也仅是个传说罢了!你又怎麽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水云夜听慕云楚这麽一说,想想也有道理,但他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可直觉并不能构成理由,又想不出一个适切的解释,所以只好强辩道:「我就是知道我有了,你管我!」
这已经不是管不管的问题了!慕云楚哭笑不得的看著水云夜那一脸倔强,道:「夜儿,你不跟我解释清楚,我又怎麽信你是真的有了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水云夜一愣,皱著眉想了想後,突然大喊一声「有了」,把慕云楚吓了一跳。
抓住慕云楚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水云夜笑道:「你自己摸摸,有甚麽不同!」
狐疑的看了水云夜那笑容灿烂的脸一眼,慕云楚这才发现手掌下的小腹有些微的隆起。
「你这肚子...」抚过紧实的肌肤,慕云楚不敢相信水云夜竟已经有了这麽扎实的小腹,这麽下去,要减掉实在有些困难啊!
水云夜见慕云楚一脸吃惊,还道是他发现自己怀有身孕了,哪里想得到他吃惊是因为他以为自己有了後实的小腹!
闹腾了这麽久,慕云楚原先蓄势待发的男性也早已消了下去。现在他全副心神都放在水云夜的小腹上。
见慕云楚只是摸著自己的小腹不发一语,水云夜心想他大概是太感动了以至於说不出话来,於是开口取笑道:「怎麽?太高兴了所以说不出话吗?」
听到水云夜问自己话,慕云楚这才从爱人有小腹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哭丧著脸看著水云夜道:「夜儿,你怎麽就胖了那麽多呢!」
胖?水云夜瞠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慕云楚道:「你说我胖?」
「是啊!你是胖了。」慕云楚竟然还点点头。
这下水云夜总算明白慕云楚根本不相信他,不觉有些生气,忍不住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腹部上拍开,骂道:「你不相信就算了,竟然还说我变胖了!也不想想我变胖到底是为了什麽!你以为我想变胖啊!」一边骂一边下床:「有够没常识!我自己一人待在这种破谷里,每天不是吃鱼就是吃酸果子,又能胖到哪里去!竟然说我胖了!你给我记住!」
慕云楚见水云夜真的动了肝火,又听他说这一段时间里只有吃鱼和酸果子,心里顿时一阵心疼,忙把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水云夜给拉了回来,紧紧圈住他的身子,歉道:「好夜儿,你没胖,没胖,是我说错了,你莫要生气了。」
双手又一次摸上水云夜的腹部,慕云楚这次显得小心翼翼,道:「好孩子,你可要乖乖的,别惹你娘生气,免得他心情一不好,你爹我就要遭殃了!」
水云夜心里原本还气慕云处说他变胖,现在看他一脸严肃的摸自己的肚子,又说出这麽一段话,心里顿时没那麽气了,笑骂道:「说个甚麽东西!孩子才多大,你说这些他们也不懂!」
慕云楚听水云夜这麽说,只是冷哼一声道:「要当我慕云楚的孩子,没这点本事还敢跑到你的肚子里,当真是欠打!」
水云夜听他这麽说,只觉得此人当真是幼稚无比,满嘴歪理,一时懒得理会他,遂道:「随便你吧!不然你试著跟他谈谈,看他听不听的懂,顺便做一下产前教育也是不错的。」说完便懒懒的躺著,完全不管了。
得到水云夜的首肯,慕云楚立即趴到水云夜的腹部上,开始他的长篇大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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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孕育
那天过後,慕云楚便和水云夜在谷底待了下来。
有鉴於之前回慕云家遭到楼梦生的反对,又发生何秋凤那种事,所以这一次两人不约而同的培养出一种共识,也就是谁也不先要出谷的事情,要回去的事情就这麽一直拖著了。
就这样,时间转瞬即逝,三个月飞快的过去,不知不觉间,水云夜已经怀有五个半月的身孕了。
这一日,水云夜坐在小溪边,听著慕云楚吹箫,心情是说不出的舒畅,一等慕云楚吹一个段落,便兴匆匆的道:「欸,你过来一下!」一边说,一边对慕云楚招了招手。
虽说才五个多月,水云夜的肚子却彷佛将要临盆一般大得惊人,常常让站在一旁看他走路的幕云楚看得胆战心惊,最後乾脆到哪儿都抱著他了。
通常水云夜要他过去时,不外乎就是要他帮忙拿一些东西,所以慕云楚一听水云夜叫他,把手中的箫塞进怀里後便朝著水云夜走来,一边问道:「怎麽了?又想吃东西了?」
「谁要吃东西了!你还真当我是猪啊!总之你过来就是了,罗罗嗦嗦的!」撇撇嘴,水云夜不耐道。
见状,慕云楚连忙加快脚步,没两下就来到身边,手一伸就要把他抱起来,没想到却被水云夜一掌拍开,还被狠瞪了一眼。
慕云楚被水云夜打了手又挨瞪,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自从水云夜有孕後,性子变得喜怒无常,明明前一刻还笑嘻嘻的,下一秒却又突然变脸,著实让人吃不消。
在心底低低一叹,慕云楚却是不敢抱怨,把手缩了回来,问道:「怎麽了?」
嘴角扬起一抹俏皮的笑容,水云夜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的草地要慕云楚坐下。
一等慕云楚坐下,水云夜身子向後一躺,立即舒舒服服的躺在地上,对慕云楚命令道:「我腿麻了,替我揉揉!」
没想到水云夜只是要自己帮他揉腿...慕云楚心里郁闷,但亲亲老婆的命令不能不听,只好伸出手缓缓替水云夜按压起来。
水云夜让慕云楚替自己揉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无聊,於是又命令道:「欸,给我说说你和何秋凤说了什麽吧!」
慕云楚揉捏著水云夜的腿,听到他又提起这事,忍不住皱眉道:「这已经说了不下十遍了,你听不烦啊!」
水云夜嘻嘻一笑:「烦啊!可我就喜欢听,所以你还是再说一次吧!」
见水云夜一脸兴致勃勃,慕云楚纵使满心无奈,只得把那日的情况重新说了一次。
「她说,你和水公子不合适。你们两人都是男子,一辈子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慕云楚道。
「那你回答什麽?」水云夜问道。
看了眼水云夜那一脸期盼的脸,慕云楚明白水云夜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喜欢听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说出来罢了!
心里溢满柔情,慕云楚看著水云夜那张越发俊美的脸庞,伸手摸上那细致的肌肤道:「我说,我不需要世界给我好结果,只要能和他在一起,这对我来说比什麽结果都要来得好,当然也就没有甚麽合不合适的问题了。」
水云夜听慕云楚这麽说,又问了一次他问过很多遍的问题:「为什麽这麽回答?」
低低一笑,慕云楚不答反问:「夜儿,你告诉我,假如你是我,你又会怎麽说?」这一次,他比较想知道水云夜的回答。
没想到慕云楚这一次会反问自己,水云夜一愣,偏过头想了想後,用清澈无比的眼睛看著慕云楚,像是在诉说无尽的爱恋般,开口说道:「我会说,结果是好是坏都是我自己说了算,别人的意见一律都不采纳。」
听到水云夜的回答,慕云楚先是愣了下,之後便忍不住放声大笑,直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仍是停不下来。
水云夜没好气的瞪著慕云楚,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终於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叫道:「停了停了!笑够了没啊!别笑了!」
慕云楚把泪擦在水云夜肚子上,抬起头笑道:「夜儿,你这回答真妙,我真希望把你这回答给那女人听听。」
水云夜冷冷的瞪他一眼,哼声道:「既然觉得我的回答很好,你又做甚麽笑成那样?害我以为我的答案是怎麽了,竟然可以刺中你的笑穴!」说完,见慕云楚已经停下了按摩他脚的动作,於是又道:「停下来做甚麽?还不快继续替我捏捏腿!」
慕云楚听了,连忙重新替水云夜捏起腿来,一边笑道:「好夜儿,我笑是因为你那回答实在太妙,让我心里高兴得紧,这才忍不住笑了出来。」
水云夜的回答是冷哼一声,加送白眼一枚。
慕云楚笑嘻嘻的收下,一边捏著水云夜的腿,一边谄媚道:「好夜儿,这样的力道还可以吗?」
「可以。」水云夜满意道。
「那为夫的就继续罗!」慕云楚道。
水云夜舒服的眯起眼,感觉自己原先那酸麻不已的腿渐渐放松,忍不住溢出一声舒服的低吟。
捏了好一会儿,慕云楚见水云夜闭著眼一动也不动,心想他应该是睡著了,怕他会著凉,连忙把他抱了起来,打算带他回屋里睡。
没想到慕云楚才刚把水云夜抱起来,就见他睁开眼看著他,不解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低下头在水云夜唇上偷了个香,慕云楚柔声道:「在这儿睡不好,我带你回屋里。」
轻轻应了声,水云夜闭上眼,全身放松窝在慕云楚怀里,让他抱著自己一步步往木屋走去。

刚把水云夜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慕云楚突然全身一僵,瞬间直起身看著门口,双眼轻轻眯起,戒备的看著门口。
本来快要睡著的水云夜却在这时睁开眼,一脸迷糊的望著慕云楚的背影,问道:「怎麽了?」
慕云楚刚要回头,突然房子像是被击中一般狠狠的晃了下,情急之下,他只能赶忙抱住床上的水云夜好保护他。
被突如其来的震动给惊醒,水云夜吓得睁开眼,双手反射性的抓住慕云楚的袖子,问道:「怎麽回事?摇晃的这麽厉害!」
小心的把水云夜纳入自己的怀里,慕云楚警备的瞪著摇摇欲坠的木板门,一边分神答道:「夜儿,小心点儿,有人来了!」
「什麽?」听到慕云楚的话,水云夜先是吃了一惊,但很快就冷静下来,顺著慕云楚的视线看向门口,问道:「你觉得是什麽人?」
冷哼一声,慕云楚嘴角挂著一抹嘲讽的笑,不屑的道:「总之不是什麽好人,是谁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水云夜点点头:「说的也是。」
两人的对话刚到一段落,原先就快坏了的木板门突然倒了下来,激起一片尘埃。
烟雾弥漫中,白天的阳光穿过飘扬的灰尘照进屋内,让水云夜一瞬间产生一种身在雾中的错觉。
忽闻一阵破空声,原本就警戒著的慕云楚心中一凛,单脚一勾一踢,立时把屋内唯一的一张木椅给卷起射向了门口。
利器刺入木头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慕云楚抱著水云夜下床,伸脚一踩一踹,顿时把床给翻了过来,刚好形成一个遮罩。
把水云夜放下,慕云楚一边抽出衣内的长箫一边向水云夜吩咐道:「我去解决他们,你待在这儿别动。」
「好,给你一分钟,别让我久等。」水云夜点头道。
在水云夜唇上偷了一吻,慕云楚脸色一整,身子一闪便冲了出去,独留下水云夜坐在床的後头。
坐在地上,水云夜凝神细听不断传来的金属相击声,心跳得飞快,生怕慕云楚一个不小心挂了彩,到时他肯定会好好招呼那个敢让他挂彩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闻打斗声渐渐小了起来,顿时让水云夜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双眼眨也不眨的瞪著慕云楚方才离开的那侧。
直至打斗声全停了下来,慕云楚的身影仍是没有出现。
水云夜奇怪的皱了皱眉,连忙慢慢的把身子往床侧移去,偷偷瞄著门口那边的情景,却没想到这一看会让他看到心胆俱裂的一幕!
只见慕云楚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的站在两侧,手上的剑对准慕云楚的胸膛就要扎下去...
「住手!」见到这一幕,水云夜想也不想的便冲了出去,直接扑在慕云楚身上。
利刃穿过身体的声音响起,水云夜忍受著巨大的痛楚,全身颤抖的伏在慕云楚身上。
抽出刺在水云夜身上的剑,两个黑衣人不约而同的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蹲下身,飞快的点了水云夜身上的穴道後,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被人抱了起来,水云夜眨了眨渐渐蒙胧的双眼,涩声道:「别杀他...别杀他!」
听到水云夜的话,抱著他的黑衣人只是示意另一个黑衣人点了他的睡穴,之後淡淡的说了句:「他,我就带走了。」
点了点头,另一个黑衣人看了眼水云夜高高挺起的肚子,原本苍白的脸竟出现一丝丝红晕,说道:「他肚里的孩儿可千万要留著,不然夫人肯定不会放过你!」声音竟是娇嫩的女子口音。
「我自有分寸。」冷冷一哼,抱著水云夜的黑衣人转身便走。
见他直接走了,留在原地的黑衣人跺了跺脚,娇嗔道:「给你警告你还这样,到时夫人怪下来可别怪我不帮你说情!」
回过头瞟了跺脚的黑衣人一眼,抱著水云夜的黑衣人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慕云楚,道:「你还是先顾好地上那个吧!」
说罢,抱著水云夜便出了屋子,双脚踏地飞身而去,独留下站在慕云楚身旁的黑衣人在原地跳脚。
□□□自□由□自□在□□□
水云夜醒来时,距离那天已经过了三日了。
愣愣的看著头顶的白纱帐,水云夜发呆了许久後才猛然惊觉自已不该在这个地方,於是挣扎著便要坐起来。
因为心里著急的缘故,水云夜全忘了自己有伤在身,这一坐起来,胸口和腹侧顿时传来一阵痛楚,让他惨叫著躺了回去。
孩子!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水云夜这才安心的发现他的肚子依然圆滚滚的。
就在水云夜感受著肚子中孩子微微的踢动时,纱帐突然被掀了开来,探进了一颗头,把水云夜吓了一跳。
戒备的看著来人,水云夜冷声问道:「你是什麽人?」
「哎呀!公子莫要惊慌,在下不是坏人。」乌黑的眼眸笑弯弯的看著水云夜,来人一脸诚恳的道。
来人有一张斯文俊秀的脸,搭配上唇边一抹浅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这张脸如果是平时的水云夜见到,说不定还会产生想要亲近的念头,但现在并不是平时,所以就算看到了这张脸,水云夜依然不肯放松。
冷冷一笑,水云夜瞪著面前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的脸,讽道:「你倒是说说有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
听到水云夜的回答,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开口大笑:「哈哈哈...说...说的也是...哈哈...」
没想到男子会突然大笑,水云夜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呆呆的看著面前笑到流眼泪的男子,不知该做何反应。
笑了许久,男子这才发现水云夜莫名其妙的眼神,连忙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对水云夜做了一揖,道:「在下柯羽恋,外号爱鸟神医,敢问公子大名?」
「爱鸟神医?你很喜欢鸟?」见对方从刚刚到现在都笑嘻嘻的,水云夜忍不住放下一些戒心问道。
听到水云夜的问题,柯羽恋一脸苦恼的挠挠头,答道:「唉,其实在下我讨厌鸟讨厌的紧,却得了这麽一个称号,也真是矛盾至极啊!」
「为什麽?」水云夜问道。
「因为在下的羽字是羽毛的羽,後面又加了个爱恋的恋,所以就被误认成很爱鸟啦!这也非在下所愿啊!」柯羽恋哭丧著一张脸解释道。
没想到答案这麽烂!水云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後,见柯羽恋一脸期盼的看著他,不禁疑惑的问道:「你这样看著我做什麽?」
没想到水云夜会这麽健忘,柯羽恋一脸没辄的看了水云夜一眼,再次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听到柯羽恋问自己,水云夜这才想起方才对方好像也有问过自己的名字,可即使这人把姓名告诉他,他仍是不信任这人,所以决定随便跟他说一个名字:「在下傅虞,虞舜的虞。」
「原来是傅公子。」柯羽恋开心的笑了笑。
水云夜不知该说些什麽,只是看著柯羽恋嘴角那一抹大大的笑容,看著他从一旁端过一碗乌黑的不知名液体递到自己嘴前。
皱著眉看著柯羽恋拿到自己面前的碗,水云夜厌恶的转开头,道:「什麽东西,把它拿开!」
见水云夜不想喝,柯羽恋笑嘻嘻的把碗又拿近了些,解释道:「这是安胎的药。为了公子腹中的孩儿著想,公子还是莫要推却,赶紧喝了吧!」
安胎药!听到柯羽恋拿给自己的竟是安胎药,水云夜心里一惊,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戒备的问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柯羽恋望著水云夜戒备的瞪著自己,又听到他问自己的问题,面上竟是说不出的古怪。
复杂的看了水云夜好一会儿後,柯羽恋突然叹了口气,把碗给放到一旁,低下头望著自己的手说道:「在下知道公子遭遇过些什麽,也明白突然出现在公子面前的在下有多麽引人疑窦,但在下身为一界医者,也是有自己的原则。就算今天真的是有人派在下前来,那也是为了医治公子而不是害公子,不知公子是否明白?」
水云夜听他说了一长串,竟是间接承认有人派他前来,心里不禁一懔,可又见对方一脸落寞的模样,心中却又觉得这人不是坏人,想了许久後终於开口道:「你...你跟我说的可是真名?」
没想到水云夜会问这个,柯羽恋先是一愣之後,点点头道:「确是真名。」
「那你可否告诉我,究竟是谁要你来的?」水云夜又问。
为难的看了水云夜那一脸坚定的脸,柯羽恋闭上眼想了会後,再次张开眼时,目光中已经多了一分坦然,少了一分犹豫。只听得他道:「是谁派在下来的想必公子心里也很清楚,但在下只是领命的,并不清楚那人的用意,所以还得请公子莫要觉得在下有所隐瞒。」顿了顿後,柯羽恋见水云夜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又接著说了下去,「派在下来的便是夫人。但她只吩咐在下照顾好公子的身子,其馀的便什麽也没说了。说实话,在下也是直到三日前替公子把脉过後才知道公子已怀有身孕之事。」
「三日前?我昏迷了三天?」水云夜鬼叫道。
柯羽恋点点头,道:「是的。」
虽说心里早有些猜到柯羽恋是楼梦生派来的,但昏迷了三天这件事仍是给了水云夜很大的打击。
脑里突然浮现出慕云楚满身是血躺在地上的身影,水云夜这才想起从醒来到现在都没见到慕云楚的身影,忍不住伸出手拉了拉柯羽恋的衣襬,急切的问道:「柯羽恋,慕云楚呢?」
「少主他安然无恙,只是不在这儿。」柯羽恋答道。
听到慕云楚安然无恙,水云夜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问道:「为什麽不在这儿?」
不知该怎麽回答,柯羽恋伸出手挠了挠头,想了想才答道:「在下不知该不该说...如果在下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夫人下的命令,把公子和少主分开。」
把他和慕云楚分开?水云夜危险的眯了眯眼,忍不住在心里把楼梦生给狠狠骂了个臭头後,对柯羽恋说道:「欸,你干什麽一直在下在下的,让人听得烦!」
柯羽恋一愣,没想到水云夜会突然这麽跟自己说,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能不知所措的开口:「在下...」话还没说完,就被水云夜的一声怒吼给打断。
「够了!」水云夜叫道,一边伸出一只手指著柯羽恋的鼻子,「你再让我听到一句在下,我我我就也每天在下在下的烦死你!」
听到这麽不具威胁性的威胁,柯羽恋无言的看著水云夜红通通的脸,不知做何反应才好。
羞惭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水云夜觉得自己真的很白痴,竟然说出那种威胁,真是烂毙了!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愿意换一个比较好一点的。
「好吧!反正我也不喜欢讲在下,以後在公子面前就自称我吧!」过了许久,柯羽恋突然说道。
惊愕的放下遮著自己脸的手,水云夜不敢相信的看著一脸笑咪咪的柯羽恋,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是怎麽回事,只能呐呐的道:「那可以别叫我公子吗?我听了不习惯。」莫非这人的憨厚样都是假象?
呵呵一笑,柯羽恋露出一抹绚丽的笑容,道:「行啊!以後我就唤你虞虞吧!」
虞虞!水云夜晕!这什麽烂名啊!
这人明知自己的真名叫什麽,偏偏又不点破,还故意取这难听的腻称,分明就是在等自己招认刚刚说假名骗他的事嘛!水云夜忿忿的想著。
见水云夜不回话,柯羽恋便当作他默许了,於是高兴的拍了下手,道:「那麽虞虞,来喝药吧!」
水云夜满头黑线的听柯羽恋真用那难听的名字唤自己,只得不甘不愿的招了:「那个柯羽恋...」一个刺眼的笑容扫来,让水云夜差点睁不开眼,「我是要跟你说,能不能别叫我那个名啊!」一口气把话讲完。
「哦?为什麽?」那笑容真碍眼!
强忍著把眼前那越来越可憎的脸拍飞的冲动,水云夜心一横,牙一咬,老实的招了:「因为我不叫傅虞!」这话几乎是吼著说出的。
水云夜原本以为对方会假装吃了一惊,然後一脸受伤的看著自己,没想到却全然不是这麽一回事。
只见柯羽恋在听到水云夜吐实後,先是挖了挖耳朵,接著一脸不屑的看著他道:「我知道啊!」
水云夜气极!又碰到一个双面人!遇上了一个慕云楚还嫌不够,现在又来一个柯羽恋,这时空是怎麽搞的!尽是一堆神经病!
时光冉冉而过,彷佛只是眨眼间,水云夜已经在柯羽恋的这个宅院里待了三个多月。
如今他已有将近八个多月的身孕,因为肚子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几乎每天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能让被柯羽恋派来照顾自己的两三个丫鬟帮忙翻身,免得同一个姿势躺久了造成身体上的麻痹现象後,会让他心情极度恶劣。
奶奶的,我到底是怀了几个啊!水云夜在心底抱怨著,一边瞪著自己那高耸的肚皮,企图看到自己那许久不见的大腿,可在试了两三遍後,他还是只能乖乖放弃,一脸无语问苍天的看著天花板。
柯羽恋从外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麽一副景象。
笑笑的走到床边,手上端著一碗乌黑的药汁,示意一旁的两个丫头帮忙把水云夜扶起後,柯羽恋嘴角带著一抹促狭的笑意,把碗递到水云夜面前道:「来,喝了吧!这是我最新调配的安胎药喔!」
皱著没看著面前那碗黑漆漆的药汁,水云夜试探性的嗅了嗅,接著便一脸嫌恶的偏过头,拒绝道:「这味道好恶,我不要喝。」
「会吗?我觉得满香的啊!」狐疑的把药碗端到自己鼻前闻了闻,柯羽恋不解的道。
狠狠翻了个白眼,水云夜看著柯羽恋那一脸疑惑的模样,冷冷哼了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後,说道:「少把我跟你相提并论!也只有你这有药才痞的家伙才会认为那东西会香。再说,估计再一个多月我也就要生了,现在喝那些安胎药又有何用?我先紧告你啊!你要是敢拿我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新处方的实验品的话...哼哼...」
听到水云夜最後那两声冷哼,柯羽恋不知怎的竟感到一丝寒意,连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哪敢拿大爷你当实验品啊!这药是我根据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调出来的,绝对不会有问题的。虽说你现在已怀有八个多月的身孕,但你这毕竟不是单胎,而你又是男子之身,难保有什麽突发状况,所以我这才费尽心思替你配了这麽一帖药嘛!」
解释了一大堆,却见水云夜仍是一脸怀疑的瞟著自己,柯羽恋只得无奈的开出条件:「这样吧!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件事,如果你喝了这碗药,我就帮你完成。」
「真的?」水云夜问。
见到柯羽恋点头後,水云夜爽快的伸出手,道:「拿来。」
这个势利眼!柯羽恋在心底狠狠的骂了水云夜几句,面上却一脸泰然自若的把碗交到水云夜那只因为怀孕而有些水肿的手上,看著他豪迈的一口气把药汁给灌下肚,接著把空碗递还给自己。
苦著一张脸,水云夜在丫鬟的协助下慢慢躺回了床上,一边不忘催促站在原地一脸复杂看著空碗的柯羽恋:「欸,你答应的,还不快去!」
「现在?」柯羽恋怀疑自己听错了。
「废话!不然你还以为是明天还是後天啊!」水云夜见柯羽恋那一脸痴呆样,忍不住吼道。
被水云夜一吼,柯羽恋颤了颤,转了个身便要冲出去替水云夜办事,只是脚步刚到了门口便停了下来,接著慢慢转了回来,道:「等等,我刚刚有说是今天要帮你吗?」
冷冷的扫了柯羽恋一眼,水云夜无所谓的撇撇嘴,道:「没有,不过我要你现在去。」
听到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脾气良好的柯羽恋也忍不住发飙,骂出脏话:「操,你要我现在去我就得去啊!」
见柯羽恋怒瞪著自己,还使用自己教他的脏话,水云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不可一世的道:「是啊!」
看到水云夜嘴角那抹刺眼的笑容,柯羽恋感觉自己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在两人初次见面时的胜利就彷佛南柯一梦一般,过去就没了,如今只剩自己被水云夜激怒的分,却很少见到水云夜被自己气上一次,这实在是令人郁闷啊!
不过,水云夜的确有这麽自信满满的确信柯羽恋会听他话的理由。
这事是在水云夜第二次和柯羽恋交锋时发现的。当时水云夜又被柯羽恋的双面脸孔给气得够呛,不知不觉间使用了自己那天地无间的嘴贱功来反击。本来他只是骂一骂替自己出一下恶气,没想到柯羽恋被他骂了後竟然抓了狂,原本温文儒雅的一张脸瞬间扭曲变了形,著实骇了水云夜一大跳,还道对方要杀自己泄愤,没想到却看到柯羽恋只是身体抖得如同秋日落叶一般,一张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袖子一甩便奔了出去。
那日下午,水云夜便意外的收到柯羽恋和他吵架的相关物品---一个漂亮的琉璃花瓶。
之後,随著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水云夜渐渐发现,只要他对柯羽恋的态度愈凶,就越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才造就了今天这种奇妙的局面。
说到底,柯羽恋只是一个有些微被虐的变态罢了!水云夜感概的想著,嘴角却依然挂著那抹轻蔑的笑容,挑衅的看著柯羽恋那张渐渐扭曲的脸。
咬牙切齿的瞪著水云夜那张脸许久後,柯羽恋终於弃械投降,冷哼一声,往门口急冲而去,嘴里一边叫道:「你给我记著!」
看著柯羽恋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水云夜嗤笑了声,不以为意的撇撇嘴,视线对上一旁正掩嘴偷笑的婢女,问道:「你们主子这种情况有多久了?」
呵呵笑了几声,婢女甲用袖子掩著嘴,眼角弯弯的道:「主子这情况可是公子来了後才有的,婢子之前从没见过。」
一等婢女甲说完,另一边的婢女乙便接著道:「是啊!主子这情况确是最近才有的,就连跟了主子好些年的沈大娘也没见过呢!」
看来柯羽恋之前把自己这种变态的性格隐瞒的很完美嘛!水云夜恶劣的想著,开始在脑海里想像当柯羽恋这秘密被揭开时他脸上的表情,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接著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明白水云夜为何突然哈哈大笑,婢女甲看水云夜那笑到流眼泪的模样,忍不住问道:「公子是在笑什麽呢?」
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水云夜强忍著再次哈哈大笑的欲望,道:「我在想像当你们主子这性格被大夥知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在脑海中想像了一下,婢女甲乙忍不住噗哧一声跟著笑了出来。顿时,房间里只剩下三人欢快的笑声久久不散。
楼天谷
慕云楚跪坐於地,肮脏的地上尽是乌黑的烂泥和一块块暗红色的不明物体,身上的衣裳残破不堪,歪歪斜斜的挂在身上,下摆印著几朵褐色的血花,低垂著头让人看不出脸上有什麽表情。
双手被扣上了镣链,连到了两边的墙上,造成两臂举高的姿势。若不是那胸口还有浅浅的呼吸,认谁看了都会认为这人已经死了。
时间彷佛凝滞一般,静静的笼罩在慕云楚的身上,给人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随著一阵刺耳的推门声响起,一丝光亮照进了阴暗的空间,替整个空间增舔了一丝温暖,但也仅是一丝丝罢了。
随著来人关上门的动作,光线又被阻挡在门的外头,恢复了空间原先的阴冷。
慢慢的走到慕云楚身旁,来人轻轻的蹲了下来,伸出一只如同白玉一般的手,略显轻佻的勾起低垂著的下巴,道:「死了吗?」声音说不出的冰冷。
微弱的光映在慕云楚的脸上,照出他苍白的脸和嘴角挂的血迹。
缓慢的睁开眼,慕云楚面无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彷佛在发光一般,如同黑夜中那让飞蛾奋不顾身扑过去的烛火,使人移不开视线。
见慕云楚不说话,来人轻声笑了下,接著便很狠甩了慕云楚一巴掌,直打得慕云楚的头偏到一边去:「你这贱货生的杂种,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又是一掌狠狠挥了过去,慕云楚的脸顿时又被打了回来。
喘了几口气後,来人猛然跌坐在慕云楚面前,又颤抖著伸出手扶助慕云楚被自己打偏的脸颊,彷若忘记那脸上的伤是自己打的一般,惊叫道:「天啊!齐哥哥,是谁伤了你?是楼梦生那小贱人对不对?」说著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一瓶精致的小罐,「殇儿马上替你上药喔!好不好?」双手忙碌的打开瓶罐,沾了些药膏就要往慕云楚脸上抹去,却又在手指即将碰到脸的时候停了下来,愣愣的瞪著他。
「不是...这不是他的眼...不是...」来人喃喃说著,猛力的摇著头。
慕云楚只是冷冷的看著这癫狂之人,仍是一言不发。
从自己被关到这个房间後,这人几乎天天都来,每日都要这麽乱上好一会儿才在好几个婢女的劝诫下离去,然後隔日又来乱。时间久了,或许说一开始慕云楚对这疯癫的女人还有些生气,但到了後来,他对她竟慢慢产生出一种他自己也说不上的情绪,替这人感到有些无奈,有些...可怜。
猛摇了一会儿头,来人突然又停了下来,整个人扑进慕云楚的怀里,哭叫道:「为什麽?为什麽你要选楼梦生那贱货?我水泽殇有什麽不好?你倒是说说啊!」说完,便直接窝在慕云楚怀里哭了起来,手臂还紧紧搂著他的腰。
任由这人在自己怀里大哭特哭,慕云楚知道她还要哭许久才会停,索性由著她去,只是脑海里忍不住想起水云夜那张娇俏的脸和那浑圆的肚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了,想必那人的肚子又更大了些,希望肚里的那些小鬼没折腾他才是...慕云楚闷闷的想著,很不得马上冲去看看水云夜到底如何了,只可惜现下自己被囚禁在这儿,武功被封,根本连逃都逃不出去。
那两个黑衣人也真够阴险,竟然使用迷药迷昏自己!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也傻傻的中镖了!这事要是被那人知道了,肯定会气歪了一张嘴,横眉竖目的把他从祖宗不成器到他这代不中用给骂上一遍吧!
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正以非常快的速度慢慢湿了起来,因为房间有些阴湿的缘故,让慕云楚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现今武功被封,几乎跟平常人无异,待在这种地方,没染上风寒就已经很不错了,如今打寒噤根本不算什麽!
哭了许久後,水泽殇用力的抽了抽鼻子,但仍是紧紧的抱著慕云楚不放,软声道:「齐哥哥,我也给你生个孩子好不?给你生个像你一样好看的孩子,眉儿像你,眼儿像我,你教他武艺,我教他四书五经,这样可好?」
慕云楚听她说了这麽一串,自动自发的把她所说的场景想了出来,只是里头的人换成了他跟水云夜,还有他们的孩子。
得不到回答,水泽殇也不以为意,只是像小猫儿一般上下磨蹭著慕云楚的胸膛。
蹭了许久,水泽殇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从慕云楚怀里弹了出来,叫著:「你是谁?你是谁?你不是齐哥哥!」面上竟是说不出的惊恐,一边双手撑地慢慢的退後,「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被水泽殇的尖叫声给引回神,慕云楚一看她纳受惊小鹿的模样,顿时明白今天的折磨已经告一段落了,等等便会有人冲进来把水泽殇给劝出去...说人人到,没想到才刚一想完,人就来了。慕云楚无语的想著。
来人冲进门来,见到水泽殇那一脸惊恐的模样後连忙奔了过去,将她扶了起来,却受到对方疯狂的挣扎,身子顿时被揍了好几拳。
好不容易制伏住水泽殇攻击人的拳头,来人喘了几口气後,抬头朝著门外吼道:「来人!」
门外立时走进三四个婢女,一进来,不等吩咐便自动自发的抓住水泽殇的手脚。
「带主上回屋里去!」对抓住水泽殇的几个婢女吩咐了几句後,来人便喊了一声,顺道让出一条路,让那几个婢女把水泽殇扛起来,朝门口而去。
一等水泽殇被抬了出去,来人马上走到慕云楚身前,单膝著地,恭敬的道:「属下来迟了,恳请少主责罚!」
「无妨,起来。」慕云楚冷淡的说著,一边环视了周围一圈後,问道:「雷腾,夜儿的消息如何了?」
随著光线的进入,来人的脸也渐渐露了出来,赫然便是慕云楚带水云夜回家那天出来迎接的总管雷腾!
「水...少夫人临盆在即,柯公子要属下提醒您,不能再拖了!」雷腾慢悠悠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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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未知
水云夜真的觉得自己很倒楣。
这种倒楣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道得清了,相反的,倒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致使他的内心充满了错愕、不满、惊奇,以及多到数不清的无奈。
他现在正在一辆马车上。说清楚点的话,他正躺在一辆高速奔驰中的马车上。
被人强迫请上马车的感觉并不好,更何况水云夜是被人强迫绑上来的,这心情也就理所当然的更加郁闷了,再说,这驾马的车夫那技术也让人不敢恭维,一段路下来,上下弹动的马车都快让水云夜以为自己要流产了,你说这种技术能叫好吗?
至少水云夜不这麽认为。m
突然,一阵剧烈的跳动,让水云夜的头及脖子高高得飞了起来,接著又配合著重力加速度的落下,使得他的头用力的撞击在车板上,顿时一阵神晕目眩,七彩流光闪现眼前,甚至出现了许多美丽的小鸟。
我靠!外面的你是不会驾车吗?水云夜愤怒的瞠大眼,咬牙切齿的大吼出声,却因为嘴里被塞了一团布,所以叫出口的只剩下一堆杂音,能听得清楚的字没半个,倒是流了不少口水。
发现自己怒吼了好几句却没有一句听得清楚後,水云夜也只能郁闷的放弃,改成在心底腹匪外头那驾车的人。
骂完了驾车的人,水云夜气呼呼的喘了几口气後,又忍不住想到那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柯羽恋,愈想愈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在这承受马车弹跳之苦而那人却不知在哪儿快活,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雷霆之怒在慢慢形成,於是紧接著驾车的人之後,柯羽恋又被他在心底诅咒了十万八千遍。
咒骂了许久後,水云夜这才停了下来,开始冷静思考起自己被绑架的所有细节,以及所有相关的可能嫌犯和共犯。
虽说以前自己也常常被绑架,但来到古代後这还是头一遭,加上自己既没什麽钱又没什麽权,所以首先便要剔除经济因素。再来,自己和慕云楚的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是慕云楚的仇人绑架自己的可能性很低,但这并不代表没有,所以仇家因素不得不考虑。
假设了许多种绑架的原因之後,水云夜忍著又一次後脑亲车板的痛苦,努力在脑海中过滤一个又一个自己接触过的人。
会是六恶那些家伙吗?不,不可能,他们早就不知道死去哪儿了,又怎麽可能跑来绑架自己!
难道是慕云楚他妈?有可能,她早就讨厌我很久了。不过既然她要除掉我,那也就没有必要派柯羽恋来照顾我了。
仔细想想,会想要害我的人根本没几个啊!我到底是在走什麽霉运啊?猛翻了一个大白眼,水云夜无奈的想。
就在水云夜苦思犯人不得其所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停了下来。这一次,水云夜换成正面亲上车板,差点撞歪了鼻子。
淡淡的血腥味飘散开,水云夜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咽下些许血味後,这才发现自己的嘴撞破了。
发现自己的嘴破了,水云夜眼里才刚燃上怒火,下一秒,车门便被打了开,一阵白光照进阴暗的车厢内,让双眼已经适应黑暗的水云夜不舒服的眯上眼,等著刺痛感过去。
在水云夜适应光现之前,打开车门的人已经上了车,一把拉起水云夜後,便把他紧紧的抱进怀里。
感觉自己被人抱在了怀里,鼻际那记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让水云夜忍不住皱起眉,眯起眼试著打量抱著自己的人,没想到却因为反光的关系,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和两粒亮灿灿的眼眸。
很想开口询问对方是谁,奈何自己嘴里被塞了布团,嘴外被绑了布条,根本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哼哼哈哈的不明音调。
那人见状,突然笑了出来,露出了一口白牙,接著便抱著水云夜换了个位置,让他能看清楚自己的脸。
藉著阳光的照射,一张水云夜全然想不到的脸出现在眼前,让他不禁瞪大双眸,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笑得一脸恶劣的家伙。
满意的看著水云夜那一脸吃惊的模样,来人仰头狂笑数声後,再一次把水云夜狠狠揉到怀里後,笑道:「想不想我啊!小云。」

抬起头冷淡的看著面前那披头散发的女人,慕云楚不发一语的看著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里说不清是什麽样的感觉。
到头来,一切一切的真相显得是那麽的可笑,但他却笑不出来,也不想笑。
有谁知道楼梦生和水泽殇根本就是孪生姊妹呢?
先不说两人的姓氏根本就不同,又有哪对孪生姊妹会为了一个男人仇视对方到如此地步呢?
这种机率渺茫的事偏偏就叫他给遇上了,让他不知该做些什麽,也什麽都不想做。
「你够了,泽殇,快点放了楚儿!」楼梦生拿著九节边站在另一边,对著蜷缩在椅子上的水泽殇喊道。
听到楼梦生的话,水泽殇只是咯咯笑了几声,原先面上的疯狂之色渐渐褪了下去,一双美目流露出晶亮的光华,风情万种的笑道:「姊姊,我也说了,如果你要我放了你儿子,就把齐哥哥让给我。」
「不可能!要我把夫君让给你,除非我死!」楼梦生吼道。
像是早知道楼梦生会拒绝,水泽殇听了楼梦生的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彷佛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般,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姊姊这麽坚持,那我也只好杀了楚儿了。」说罢,九节鞭轻轻一甩,便朝被挂在墙上的慕云楚挥去。
看到自己的儿子就要被那毫不留情的九节鞭击上,楼梦生心里大惊,想不到水泽殇会说杀就杀,赶忙拔下头上的簪子激射而出,嘴里一边喊道:「住手!」
看到那根簪子飞了过来,水泽殇的手微微一摆,鞭子便转了个方向把朝自己射来的簪子给打落在地,接著抬眼看向一脸惊恐的楼梦生,不满的道:「姊姊,是你自己不把齐哥哥让给我的,现下我要取楚儿性命,你又拦我作什?」
「不许你杀楚儿!」见水泽殇又要开口说话,楼梦生连忙接著道:「夫君也不让给你。」
「不许我取楚儿性命,又不肯把齐哥哥让与我...姊姊,你这话好生矛盾,让我都不知该怎麽样才好了。」水泽殇疑惑的偏偏头,一脸无可奈何的看著楼梦生,彷佛在看著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楼梦生看著水泽殇那一脸无奈的样子,心里纵使感到愤怒无比,但却动也不动,只是冷冷的瞪著她,免得她又要对慕云楚下手。
从以前这个妹妹就老喜欢和她争东西。小从食物,大到衣裳配饰,她不管什麽东西都定要和她争。以前看在她是妹妹的分上,自己都会让著她,但如今她要和自己争的是齐哥哥,自己的夫君,那她可是说什麽也不会退让的!
可虽说不会退让,楼梦生也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这妹妹的固执打从小时候就显露无疑了,现下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泽殇,我从小就让著你,为什麽你连夫君也要和姊姊争呢?你就不能让姊姊这回吗?」楼梦生说这话时特意把头低著,好让水泽殇看不清她的表情,也正好替她增添一股落寞的气息。
见楼梦生那一副落寞的样子,水泽殇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姊姊,你也说了你从小就让著我,那这一次为什麽就不让著我呢?自我有记忆起,我便喜欢与你争东西,但很多东西我并不是非常喜欢,但这次,我真的喜欢齐哥哥,很喜欢...」说著缓缓看了慕云楚一眼,「我等了二十多年,直到现在才来跟姊姊你要齐哥哥,已经等得够久了。」
慕云楚听著楼梦生和水泽殇的对话,著实有些恼怒起那不知云游到何方去的爹,恨他在这要紧时刻不懂得要出现,反而沉浸在自个儿的自由里。
有些郁闷的看了眼自己被绑缚住的手脚,慕云楚不知怎的竟想起水云夜那白皙的手脚,那因为怀孕而显得有些水肿的手脚,如今有没有消肿些了呢?
就在慕云楚胡思乱想之际,楼梦生开口说话了:「泽殇,你怎麽就不懂?你要什麽姊姊都能让给你,就只有夫君不行。」
「我也说了,我什麽也不要,就是要齐哥哥。」见楼梦生不让,水泽殇态度也强硬了起来,「姊姊,我刚刚也说了,如果你不把齐哥哥让给我,那我便杀了楚儿,可你也不让我杀了楚儿,你怎能这麽寡断!」
「我寡断?一个是我夫君,一个是我儿子,你又要我放弃哪个?泽殇,先不说齐哥哥,再怎麽说,楚儿也算是你的侄儿,你怎就忍心杀了他?」楼梦生怒道。
「我才跟他相处没几天,对我来说,他就跟陌生人没两样,我又有什麽忍不忍心的。」耸了耸肩,水泽殇无所谓的说著,「再有,姊姊你不也为了齐哥哥而犹豫不觉,如果楚儿不是你的儿子,你定早让我杀了他吧!」
楼梦生呼吸一窒,知她这话说得不错,如果慕云楚不是自个儿的儿子,就算水泽殇把他剁成碎块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如今慕云楚偏偏是她的儿子,她说什麽也不会让水泽殇杀了他。
慕云楚见两人争论个没完,自己一直被挂在墙上,脑里不禁想起雷腾对自己说的那暗指水云夜快临盆的话,心底顿时充满忧郁,遂开口对楼梦生唤道:「娘。」
楼梦生一惊,没想到慕云楚会突然叫她,连忙往他的方向看去,心想他是不是哪儿不适:「楚儿,怎麽了?娘马上便会救你!」
摇了摇头,却牵动背後的鞭伤,让没有内力护身的慕云楚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出口的呻吟後问道:「娘,夜...夜儿在哪儿?」
楼梦生料想不到慕云楚一开口便问水云夜,反倒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这久未谋面的娘,而自己却为了他在这儿和亲妹妹对峙。楼梦生心里一苦,眼泪便落了下来:「你这逆子,你娘在这儿为了你的性命担心受怕,你倒是只关心你那男妻,你告诉娘,娘在你眼底倒底算什麽?」
慕云楚见楼梦生又开始了那莫名的无理取闹,忍不住学水云夜在心底翻了无数个大白眼後,开始安慰某个因为儿子只爱老婆不爱娘亲所以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娘,你在我眼里就是娘。」
「不然你还希望老娘是什麽!」楼梦生怒吼,吓了很满意自己回答的慕云楚一跳。
水泽殇笑吟吟的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本来听到慕云楚的回答便有点想笑的她,在听到楼梦生的怒吼後,终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水泽殇的笑声,楼梦生转头狠瞪了她一眼後,继续对著慕云楚开骂:「你这逆子,养你这麽大不知道在养什麽!不讨喜也就算了,还那麽不会讲话,一点都不像我跟齐哥哥的孩子。就连水云夜那小子都比你会讲话!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会说话就不要开口,要不就是经常练习,有事没是开口说个两三句,总有一天也能成为一方名嘴......」
慕云楚满头黑线的听著楼梦生唠叨,就是因为楼梦生太爱念叨了,所以他才不喜欢开口说话。试想,他每次开口楼梦生都要念上著麽一长串,那他还开口做什麽?
水泽殇这时已经笑倒在椅子上头,拼命用袖子擦眼泪,只是那笑泪就像不断涌出的山泉一般,止也止不住,索性任由它流了。
「总之,我回去後定要叫水云夜那小子帮你练习说话,省得你愈说愈差,丢了我名嘴家族的脸!」在念了一堆之後,楼梦生终於作了一个总节,让听得都快睡著的慕云楚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想让同样以名嘴自豪的水云夜和楼梦生较量较量,不过这都得等见到水云夜後再跟他提。
话讲到这里,水泽殇也已经捂著度子笑到地上去了。只见她紧紧闭著眼,满脸都是透明的眼泪,嘴角含笑,一脸满足的模样。
楼梦生回过神来,看到的便是水泽殇一脸满足躺在地上的模样,忍不住一个飞踢过去,一脚踏在她的肚皮上,嚷道:「死泽殇,你还敢笑!为了不让你笑破肚皮,看我不先踏破它!」说完,举起脚便要狠狠的踩下去。
水泽殇见楼梦生要一脚踩破她的肚皮,又哪里敢再笑?见她那脚以著雷霆万钧的气势踩下来,只得急匆匆的往旁边一滚,一边哇哇叫道:「脚下留人啊!救命啊!齐哥哥!」
慕云楚本以为她这话只是随便喊喊,哪知竟真的看到一个身影飞身而至,把在地上狼狈滚来滚去的水泽殇搂到怀里後,抬起头对楼梦生道:「梦生,别踩泽殇了,到时真踩伤她了可不好。」那身影竟然便是慕云楚的爹爹慕云齐。
水云夜躺在一张躺椅上,双眼一边跟著面前人的背影转动,手上则拿著一碗燕窝粥慢条斯理的吃著。
他完全想像不到,自己竟然会在怀有身孕的时候遇上这人,遇上这个被自己拒绝的人。
回过身,发现水云夜睁著一对晶亮的眼睛瞅著他,颜京玉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梳子向水云夜走来,说道:「我帮你梳梳头吧!」
水云夜见他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想说只不过是梳头而已,於是点点头,侧过脸好让颜京玉方便梳他的头发。
感觉颜京玉手上的梳子轻轻的梳过自己的头发,水云夜闭上眼感受头皮那轻微的刮搔感,问道:「你不好好的在京里当你的皇上,跑出来作什麽?」
「我来找你。」颜京玉低笑一声,放下梳子,扳过水云夜的头後,柔声说道。
听到这种回答,水云夜呼吸一窒,连忙把视线转开,不敢看颜京玉眼底那彷佛可以溺死人的温柔,结结巴巴的道:「你...我有什麽好...找我干嘛!」他知道颜京玉对自己抱持著怎样的感情,也知道颜京玉是一个多麽好的一个人,可也就是因为知道他很好,所以自己才不敢伤害他,也不想要伤害他。
「你很好,真的。」颜京玉伸出拇指轻轻磨擦水云夜滑腻的脸颊,既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是说给水云夜听一般。
复杂的瞟了颜京玉那一脸惆怅的模样,水云夜不知道该怎麽安慰面前这个ㄧ国之主,毕竟不管他怎麽说,对颜京玉而言都只是显得矫情罢了!
沉闷的空气夹杂在二人之间久久不散,让生性乐观的水云夜也忍不住心情低落起来,很想就这麽逃开。可惜如今他连行走都有困难,所以纵使想逃,也是力不从心,只能继续乖乖的躺在躺椅上,被这种死气沉沉的空气束缚住呼吸。
静静的看著水云夜的脸上流过懊恼、沮丧、无奈等等表情,颜京玉在心底苦涩一笑,站起身後,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出去。身为帝王,他也有自己的骄傲,既然留在这里只会使自己感到难堪,那又何必硬要留下?
水云夜看著颜京玉那孤寂离去的背影,轻轻的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後,只觉得心情烦闷异常,很想找一些人或者东西出气,可是他向来自视休养极好,就算真想发泄也只不过是在心里想想,不会真的去做,所以他只是转回头,愤恨的瞪著头顶那厚重的纱帐,一边把慕云楚给骂上千万遍。

颜京玉从水云夜的房间出来後,随即对站在远处的和果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和果子战战兢兢的走近,发现皇上的脸黑的跟木炭一样,吓得他差点转身便跑,好在及时忍了下来,不过心里还是非常抗拒,所以磨蹭了许久後才终於站到颜京玉身前,恭敬的问:「皇上?」
颜京玉额头上的青筋疯狂的跳动,手指微微颤抖,手掌不断的吆喝著要去碰触和果子的後脑,但最後还是让他忍了下来,努力压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之火,问道:「朕吩咐你的事办得如何了?」
经皇上一提醒,和果子这才想起之前颜京玉吩咐他办的事,於是飞快的点了点头道:「奴才都办好了。」
见这时常丢三落四的和果子这次竟然这麽快就把自己吩咐的事情办好,颜京玉著实意外了一番,但他很快就把和果子转性的这件事抛之脑外,关注起成果来:「事情还顺利麽?」
和果子嘻嘻一笑,伸出手掌往自己胸膛拍了拍,笑道:「有奴才给您办事,皇上您放千万个心吧!」
颜京玉看著和果子那自信满满的模样,脑中便忍不住想起之前他坏自己好事的时候,终於禁不住赏他一巴掌的诱惑,狠狠一掌拍在他的後脑上,骂道:「给你办事朕才不放心!第一次把事情办好就敢夸口,胆子颇大嘛!」
受了严京玉一巴掌,和果子哀怨的摸了摸隐隐发疼的後脑,偷偷瞟了一脸严肃的严京玉一眼,没想到视线却跟他对个正著,顿时又是一巴掌打过来,直把他打得脑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
见和果子捂著後脑可怜兮兮的望著自己,颜京玉便觉得心情好上许多,终於一改肃颜,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看什麽看,是觉得朕打得不够吗?」一边说,手又举了起来,「不然朕再赏你一掌好了。」
和果子见皇上"高抬贵手",心里一惊,哪里还敢作什麽哀怨的表情,只能赶紧换上一张笑脸,唯唯诺诺的道:「够了够了,奴才不敢要多馀的赏赐。」
冷哼一声,颜京玉看到和果子那胆小的模样,心情不知怎的就好了起来,反倒没那麽在意水云夜对自己的拒绝了。

慕云楚不明所以的看著面前和乐融融的三人,脑里开始产生这一切都是梦的错觉,忍不住伸手敲了敲自己的头,接著又拿出箫,旋转出剑後往自己的手上划了一刀,为的就是想确定自己是不是正在作梦。
只见楼梦生和水泽殇二人笑嘻嘻的窝在慕云齐怀里,嗲声嗲气的跟他撒娇,直让向来寡情的慕云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自己不断渗血的伤处附近点了几点,慕云楚看著出血的伤口见见停了下来後,这才抬起头继续看著面前这不可思议的三人。
慕云齐乐呵呵的抱著两个美人在怀,一抬眼便见到自己儿子那一脸疑惑的模样,终於忍不住大笑出声,戏谑的道:「怎麽?也想学爹享齐人之福吗?」
闻言,慕云楚鄙视的看了颜京玉一眼,接著便把视线转向自己的娘亲,不理会自家老爹那一脸落寞的模样,问道:「娘,夜儿在哪?」
楼梦生现在心情是说不出的好,因此也就懒得计较慕云楚心心念念都是水云夜而不是娘亲这件事了,於是听到慕云楚问起水云夜,她只是挑挑眉,吐出一个连慕云楚也听过的名字:「柯羽恋。」
听到柯羽恋的名字,慕云楚眉头微不可见的一皱後,对楼梦生点了个头,便头也不回的奔了出去,寻找他的爱妻去了。
两匹快马一前一後的奔驰在尘土飞扬的大道上,随著一阵风吹过,经由马蹄所激起的尘埃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路旁瞠目结舌的挑夫们嘴里,让突然吃了一顿沙餐的他们忍不住放下肩上要拿去市集贩卖的货品,或蹲在地上拼命挖著喉咙,或使出全力咳嗽,为的就是把刚刚吸进喉头的沙子给吐出来。
随著马匹前进的步伐,路旁咳得肝胆俱裂的人越来越多,形成一种集体呕吐的局面。
慕云楚坐在马背上,脑中思绪不断翻腾著。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他和水云夜的情路会走的这麽坎坷,不是遇上第三者就是其中一方遭到绑架。
难道真是因为自己做了太多坏事,所以老天爷变著法儿来惩罚自己?慕云楚不无疑惑的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脑中不禁开始细数自己过去的丰功伟业,最後很汗颜的发现竟然数不清!
微微撇过头看向策马紧紧跟在自己後头的柯羽恋,慕云楚心里很是复杂,本来打算等找到水云夜就干掉这家伙的想法因为担忧遭受天谴而迟疑了。
柯羽恋见慕云楚一脸审度的目光望著自己,彷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猪,让他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一阵恶寒随著慕云楚愈加"深情"视线升起,终於孬种的转过头,不敢继续和慕云楚的目光接触。
见柯羽恋转过头,慕云楚依然不为所动的瞪著他,脑海里挣扎著到底要不要砍了这人,心里百感交集著。
又望了柯羽恋好一会儿後,慕云楚像是终於下了决定,轻轻叹了一口气後,又恋恋不舍的看了柯羽恋一眼才转回头去,把不明白他一连串举动的柯羽恋惊得满身冷汗,产生一种调马离去的冲动。
盯著前方挺拔的背影,柯羽恋怀疑的视线不停的刺向慕云楚的後背,想要从他随著马的奔驰而上上下下摇摆的背影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不过看来看去,除了发现他黑色的衣衫上沾有几粒小小的沙子外,什麽也没看出来。
到底是哪知猪绑走了水云夜啊!柯羽恋忿忿不平的想著,恨不得把绑架水云夜的混帐给千刀万刮,让他这辈子当阉人,下辈子当侏儒,下下辈子当五花肉!

远处的颜京玉打了一个喷嚏,吓坏了一干奴仆。
和果子大呼:「小心龙体啊,皇上!」

就在柯羽恋腹匪绑架水云夜的人,慕云楚心心念念如何砍杀柯羽恋,颜京玉疯狂打著喷嚏,和果子紧急召唤太医之时,水云夜正抱著肚子躺在床上,满面痛苦的呻吟著。
轻轻按了按紧绷的肚皮,水云夜大汗淋漓的甩了甩头,努力维持住因为疼痛所以渐渐模糊的神志,想要叫人去找大夫,喉头却彷佛卡了一块石头一般发不出声,只能断断续续的发出悲鸣。
好痛啊!这种彷若被全身被拧绞的痛苦实在不是人类可以忍受的,这是外星人才能承受的一种痛苦啊!水云夜咬著下唇,身体像蚯蚓一般缓慢向床沿移去,希望可以藉由自己落地的砰然巨响来引起外头的人的注意。
他明白这是在赌命,不过反正他现在就算摔倒也不会流产,摔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水云夜乐观的想著,一边加快自己挪动的速度。
就在水云夜的身体有半个悬空在床外的时候,厚实的木门突然被推开,从外头走进一个面貌姣好的仕女,手上端著水云夜的红豆汤,姿态妖娆的踱了进来,嘴里娇声说道:「公子,您的红豆汤来了。」说罢,抬起头笑咪咪的看向水云夜的方向,在看到他半个身子悬在空中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把水云夜吓了一大跳。
被尖叫声给吓了一跳,水云夜一个不稳,便直直的从床上摔了下来,把那仕女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将红豆汤连同托盘一起摔到一旁,接著一个纵身飞扑,当了一回货真价实的人肉床垫。
水云夜因为怀孕而显得庞大的身躯结结实实的压到娇弱的女侍身上,引起对方娇滴滴的一声惨叫,随即两眼一翻,优雅的昏了过去,头发则随著激烈的动作散开,在地上散成一个半弧,乌黑的长发铺了一地。
资牙裂嘴的躺在华丽丽晕过去的女人背上,水云夜觉得自己的肚子更痛了,彷佛有无数人拿著尖刺戳著自己的肚皮,让水云夜痛得差点厥了过去。
这次,巨大的撞击声吸引了人群。水云夜睁著布满痛楚的眼瞳,双眼迷离的望著门口的方向,期待著门外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能快些来拯救自己脱离这种非人的折磨。
随著脚步声的逼近,水云夜觉得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强大,眼睛也跟著发出热情的视线瞪著门口,打算用视线温暖对方,引发对方强烈的服务心。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当水云夜发现出现在门口的是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时,他只觉得世界在这一瞬间崩毁了。

颜京玉怒目瞪视著面前一票黑衣众,眼底半杂著高傲与不屑,但这种眼神维持不了多久便在水云夜被一堆黑衣人粗鲁的拽出来後破功了。
接收到颜京玉担忧的视线,水云夜吃力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接著便露出一抹豔冠群芳的微笑,大大的惊豔了所有被困绑的人们一把後,倏地收回笑容,对著颜京玉就是一顿怒吼:「颜京玉,你又干了什麽?竟然拖累我!」
这一番叫嚣彻底惊吓了众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著敢对皇帝叫骂的水云夜,觉得他根本就是疯了!
颜京玉被水云夜在众人面前一顿吼,只觉得颜面尽失,怒气如同滔天巨浪一般袭卷而来,可他刚要发作,就发现水云夜除了脸颊上挂著一抹可疑的晕红外,上头也奇怪的布满晶莹的汗水,沿著颊畔一颗颗的落到地上。
见到这一幕,颜京玉心里升起不妙的预感:「云夜,你怎麽了?」
水云夜不爽的瞪了颜京玉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没怎麽了,只是要生了而已。」
这话一出,霎时把厅堂所有人给骇了一跳,四十几双眼睛齐聚水云夜高高隆起的腹部,在上面擦出无数火花。

水云夜不爽的看著一堆人的视线在他肚皮上擦枪走火,就是没有人想到他即将临盆,应该赶快去找一个可以帮他生产的人,而不是只是盯著他的肚子看!
又等了一会,越演越烈的剧痛不断朝自己侵袭而来,终於让水云夜怒吼出声,恨不得把这里聚集的白痴们来上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聪明一点:「还愣著作什麽!还不快点帮我找大夫!」
听到水云夜的怒吼声,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请大夫的请大夫,烧水的烧水,紧张的紧张。
原先驾著水云夜出来的大汉见他要生了,连忙又把他给扶回房间,轻手轻脚的放回床上,低著头退了出去。
颜京玉一等大汉们退了出去,便急急忙忙黏了上来,心疼的看著惨白著一张脸的水云夜,问道:「小夜,你觉得怎麽样?还受的住吗?」
听到他的问题,水云夜只是给他一个白眼,强忍著不断袭来的痛楚,吃力的回答:「受的住又如何?受不住又如何?你要真关心我,就不会在刚刚还演那麽一出戏!」
见自己演的那一出戏果然瞒不住水云夜,颜京玉不禁有些沮丧,开始检讨:「我只是想要证明一些东西,不是想伤害你。」说著,伸出一只手抚摸水云夜汗湿的脸颊,深情的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舍弃一切,只为与你在一起。」
都什麽时候了还在那讲些有的没的!水云夜无力的瞟了颜京玉深情的脸一眼,忍不住在心底低叹一口气,同时身体一阵抽搐,身子成弓状,高耸的肚腹用力挺起,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啊!」
头一次见水云夜这样,颜京玉胆颤心惊的看著水云夜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首次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就在这时,房门被适时的推了开来,一个老态龙锺的老者手持药箱疾奔而入,见到房里的景象後,惊呼一声,竟伸手去推颜京玉:「皇上,水公子这是要生了,劳烦您快些离开这儿,老臣好尽快替水公子接生。」
颜京玉见水云夜那痛苦的模样,又哪里肯走,只是暗自运气於脚,双脚便如同千斤重般立在地上,不论老太医怎麽推他,他就是不移动半分。
水云夜这时已经痛到眼泪都流了出来,见颜京玉不肯走,肚子又痛得厉害,腿间隐隐有些什麽流了下来,心里的不安让他对颜京玉说道:「京玉,拜托你出去吧!拜托你了...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模样...拜托...」说到後面,水云夜已经整脸都是眼泪。
颜京玉听到水云夜这样说,又用泪痕斑斑的脸哀戚的望著他,心底终是不忍见他这样,终於低叹一声,吩咐太医要他尽力而为後便走了出去。
看著颜京玉的背影,水云夜在心里偷偷的道了声歉後,便把视线转移到太医的身上。
就在颜京玉出去後不久,门又被推了开来,一个高头大马的婢女端著一盆热水奔了进来,放到床旁的架子上。
「帮他把裤子脱了。」熟练的挽起袖子洗手,又从怀中摸出一包银针,老太医吩咐著。
水云夜半眯著眼,见那高头大马的婢女伸手来脱自己的裤子,想到自己下面那丑陋的模样竟要被一个姑娘看去,让他忍不住扭身挣扎,硬是不肯让对方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试了几次却老是不成功,婢女终於决定用单手固定住水云夜的腰身,另一手用力的撕破他的丝质长裤,露出里面早已被沾湿的褒裤来。
没想到一个婢女就能制住自己,还撕了自己的长裤!这种侮辱终於让水云夜哭了出来,但又觉得有些丢脸,於是紧紧咬著下唇,发出细微的哭音,眼眶里的泪如同山洪爆发一般蜂涌而出。
那婢女见水云夜这模样,连忙用指腹抹去他脸上的泪,低下头用舌挑去他那即将跳出眼眶的泪滴,低声安慰道:「夜儿,莫哭,我在这儿陪你...」
水云夜怀疑自己听错了:「楚?」j
见水云夜愣愣的看著他,慕云楚轻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後,便抬起头对著老太医命令道:「快点帮他接生,要是他有什麽差池,为你是问!」说完,又低下头对水云夜温声哄道:「乖,我帮你把褒裤脱了。」
水云夜愣愣的看著他,任由他脱去自己的褒裤,直到下体感到一阵凉意才回过神来。
一等老太医把头凑到水云夜腿间,慕云楚又冷冷的说了句:「敢看其它的地方,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
听到这赤裸裸的威胁,老太医赶忙把即将往上飘的视线给收了回来,专心致志的盯著水云夜身後的穴口。
这一看,老太医顿时紧张起来了:「不好,他才开了两指,羊水却已经破了,这样下去有点糟糕!」
本来後面被人这样看著让水云夜很不好意思,但一阵痛楚又突然袭来,让猝及不防的他忍不住伸吟出声,身体再次弓起。
「怎麽办?」慕云楚听到水云夜的情况,又见他痛苦的弓著身子,只得把他的手紧紧握住,一边著急的看著面前老神在在的老太医。
「有我呢!怕什麽?」自信满满的拍了拍胸脯,老太医从一旁摊开的布包中拾起一根银针,想也不想的便往水云夜身上扎去。
一连扎了无数针,老太医一边扎针一边观察著水云夜开指的情况,手里扎针的速度也愈来愈快,接著猛然朝慕云楚吼道:「快,帮我压他的肚子,不要太大力!」
慕云楚闻言,连忙伸出手在水云夜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按压。
一边示意慕云楚压的方向和位置,老太医一边对神志有些涣散的水云夜说道:「用力啊!云夜,你得用点力!」
水云夜听到老太医的话,原先因为痛处而渐渐丧失的神识慢慢回笼,开始配合著每一次慕云楚按压的动作用力,忍受著那疼入骨髓般的痛苦侵袭自己。
「加油!快看到头了!」老太医又叫又跳的,期间还跑到慕云楚旁边帮著压了水云夜的肚子几下。
终於又在几个用力之後,嘹亮的婴儿哭泣声响起,让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水云夜喘著粗气,一边看著慕云楚把那身上沾著血液的婴孩抱了过去,肚子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接著便有甚麽东西缓缓的往下滑去。
这下落感和刚刚没有什麽不同,所以水云夜很快就猜到下一个孩子要出来了。
一波接著一波的痛楚不断朝水云夜冲了过来,让他忍不住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全身抽搐不止。
他这一抽搐,顿时让在一旁检察孩子身体状况的柯羽恋想起他不只怀了一胎,赶忙把孩子交到慕云楚的手上後便又窜回水云夜旁边。
因为刚刚已经生过一次的关系,所以第二胎没两下就顺利的产了出来,让房里的所有人轻松了不少,至少没了生第一胎时的紧张。
轻轻的压了压水云夜的肚子,柯羽恋觉得有些莫名:「云夜,你这肚子怎麽还是硬硬的?」
听到他这麽说,水云夜连忙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手掌下那紧实的触感,肚子又是一阵抽动。
这一抽动,顿时让水云夜意识到一个他怀疑许久的问题:「我应该有三个孩子吧?」
他这话本只是猜测,没想到话刚说完,肚子便突然蠕动了起来,彷佛有甚麽东西在里面搅和一般,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抱著肚子蜷缩起来。
这下水云夜敢肯定他怀的是三胞胎了,这样也能解释他的肚子为什麽会那麽大了。
确认水云夜肚子里还有一个胎儿,柯羽恋不敢大意,紧紧盯著水云夜的穴口,催促道:「云夜,你快些用力!」
房里的婴儿哭声此起彼落的相应和著,让水云夜有些烦躁,加上他已经生了两胎,现在实在是有些累了,不过为了孩子,他还是抓紧背单拼命的使力,就怕孩子留在腹中不赶快诞下来会缺氧,到时留下什麽遗憾可就不好了。
可这一次,不管水云夜怎麽使力,也不管柯羽恋怎麽帮他推胎,那最後一胎就是不肯出来,顿时让水云夜有些著急,就怕所谓的脐带绕颈会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
「羽恋,胎位没错吧?他是头朝下吗?」试了几次却只觉得肚子痛得越来越厉害,水云夜隐忍著痛苦问皱著眉头的柯羽恋。
柯羽恋现在也觉得不太妙了。
根据他摸水云夜的肚子得到的结论,胎儿的位置和方向绝对没有问题,但就是不肯下来,这可怎麽办才好...
水云夜高悬的心,在见到柯羽恋一脸苦恼的时候终於下了一个决定:「羽恋,快点帮我剖腹把孩子拿出来,快!」
这是他和慕云楚的孩子,不管说什麽他都一定要救他!
听到水云夜的要求,柯羽恋著实苦恼不已。
剖腹的风险太大,但如果不剖腹的话,孩子肯定不保,甚至会对水云夜的身体造成一定的损害,可剖腹的话,慕云楚知道了不知会怎麽对付自己...
慕云楚因为稍早前因为两个孩子闹腾的厉害,所以被柯羽恋和水云夜两人赶出去找奶娘了,要是他现在在这儿,会怎麽做呢?
柯羽恋在脑中设想了千百种慕云楚的反应,不知该不该答应水云夜。
他虽想了很多,但其实也只是过了短短的几秒,可这几秒对於担忧孩子安危的水云夜来说却跟几分钟没两样!
觉得肚子愈来愈痛,而柯羽恋那家伙竟然还在犹豫不定,终於让水云夜忍不住尖声叫道:「柯羽恋,你给我快点动手,要是我的孩子出了什麽事,我绝对不放过你!」
被水云夜这话给拉回了神,柯羽恋低头一瞧,只见水云夜满身冷汗,全身痉挛不止,像是忍受著极大的痛苦,这种情况,已经容不得他犹豫了!
想到这里,他赶忙从自己的怀中掏出另一个布包,摊开露出里头的几把银刀。
拿起其中一把银刀走到水云夜身旁,柯羽恋一把掀开水云夜盖著肚皮的衣衫,看准位置後便下了第一刀。
水云夜痛得死去活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白痴,想痛死我吗!你当我不用麻醉吗!」
被水云夜一提醒,柯羽恋吃了一惊,这才想起忘了替水云夜麻醉,连忙放下刀子,一边说对不起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麻药替水云夜麻醉。
帮水云夜施了麻药後,柯羽恋这才重新举刀,开始替水云夜剖腹取子。

对水云夜来说,这一刻是漫长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麽想的,只知道他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腹部,看著柯羽恋抱出一个小小的婴孩。
在看到婴孩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是激动的,可是下一秒,在看到婴儿脖子上缠绕的那一圈脐带时,他的心彷佛被人用力拧住一般痛不欲生。
柯羽恋见到这种情况也被吓了一跳,见婴儿脸色发黑,赶忙把脐带给割断拔开,带著侥幸的心里希望他能重新活过来。
把手放在婴儿的胸前为他输送内力好护住那渐渐衰微的心跳,柯羽恋心里满是惶恐不安,尤其是当他看到水云夜那一脸哀恸欲绝的表情时,他更加觉得这个婴儿不能死,所以更是一手输送内力,一手拿起摆放在一旁的银针在婴儿刺了几下好刺激他的心跳。
水云夜躺在榻上,肚子还在流著血,可他却不在乎,只是心焦的看著柯与恋为他的孩子急救,全然不顾在这样下去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亡。
随著血液的慢慢流失,水云夜的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但他仍然努力的睁大双眼看著柯与恋怀里那小小的身子。
他要看著他的宝贝平安无事。
他要看著那个小生命活下来。
好不容易确定婴儿可以自己正常的呼吸後,柯羽恋连忙先把婴儿放到一边,准备替水云夜把肚子缝起来并止血。
一看到水云夜面色惨白的闭著眼,柯羽恋心下骇然,连忙扬起手中的银针替他止血,接著开始速度飞快的帮水云夜把伤口缝合起来,嘴里一边不住唤道:「云夜,云夜,你醒醒啊!云夜!」
可不论他唤得多大声,水云夜却依然紧紧闭著眼睛,像是没听到他的声音一般,倒是一旁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孩子被他那愈来愈大的音量给吓哭了。
当慕云楚进得房里时,只见白色的床单染满了豔红的鲜血,一旁被巾子紧紧裹住的婴孩不断哭闹著,柯羽恋神色惊慌的看著自己,而水云夜只是静静躺著,嘴角擒著一抹微笑。

第十三章 雨过天晴
缓慢的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水云夜茫然的盯著头顶的床帐好一会儿後,这才慢吞吞的坐了起来,举目望去。
这是一个很陌生的房间。
水云夜的视线一一扫过房里的摆饰後,终於落在离他不远楚的ㄧ张小床上。
那是一张作工精细的小床,边缘上刻著许多繁复的花纹,顶上用木架支起纱帐,把整张床给罩在里头。
但紫色的纱帐随著打开一条隙缝的窗口吹进来的微风轻轻荡漾,彷佛身著紫色衣裙的舞女在漫舞。
水云夜掀开身上那厚重的被子下床,没想到却在刚要站起来的时候感到一阵晕眩,随即重心不稳的倒了回去,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抚著额头等著晕眩过去,水云夜的视线依然盯著那张几步远的小床,愈看愈觉得那张床的样式有些眼熟,有点像自己之前随笔画在泥地上给慕云楚看的草图。
一等晕眩感过後,水云夜便又要站起来,只是有鉴於方才的经验,这次他不敢太快起身,而是慢慢的扶著一旁的小茶几站起身,确定头不会晕了後才举步往小床走去。
轻手轻脚的来到小床的旁边,水云夜小心翼翼的把纱帐掀了起来,把头探了进去。
只见三个粉嫩嫩的婴孩静静的躺在床上,三个人合盖著一条小被子打呼噜,而且还动作一致的把右手的拇指含在嘴里吸个不停。
见到这麽默契十足的兄弟,水云夜忍不住噗哧一笑,看著三对卷翘的眉毛抖了抖,同时睁开一条隙缝望著自己,接著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哭,把好奇的看著他们反应的水云夜给吓了一跳。
三个小婴儿一齐哭的声势是很惊人的,至少水云夜就这麽认为。
再怎麽说,这都是他的儿子们,水云夜也舍不得让他们哭的那麽凄惨,只得伸出手在他们身上拍了拍,一边哄道:「乖,乖,爸爸...呃...我在这儿,宝贝们不哭喔!」水云夜本想说自己是爸爸,可是想一想又觉得有些奇怪,索性先不去理会,打算哄好孩子後再说。
水云夜拍了又拍,哄了又哄,三个小家伙却是愈哭愈大声,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就在水云夜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奔进三个清秀的女子,一见到水云夜站在床旁便放声尖叫:「啊!有鬼啊!」叫完,双眼一翻便昏了过去,扑通一声躺在地上。
水云夜莫名其妙的看著三个大翻白眼的女人,还来不及发表意见,大开的房门便又冲进四五个侍卫打扮的人。
那些人一冲进来变差点踩著地上躺著的三个女人,好在那些人在踏上去之前便收住了脚,让水云夜替那三个人捏了一把冷汗。
三个婴儿还在歇斯底里的哭著,水云夜疑惑的挑挑眉,发现那些冲进来的侍卫都一脸惧怕的瞪著他,好像在看什毒蛇猛兽一般,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你...」水云夜原本是想问一下他们进来干什麽,没想到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所有人便拼了命的往门口冲去,造成门口的大塞车。
好不容易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原本雕刻精致的房门也轰然一声倒了下来,灰头土脸的倒在地上。
水云夜嘴角抽搐的看著那倒塌的房门,不知现在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只想找个人来练练拳。
因为刚刚门倒塌发出了巨响,原本就哭得厉害的三个小鬼这时更像不要命的大哭,让想找人练拳的水云夜只好转了回来,继续安抚他们:「乖乖,不哭不哭喔!」

费了许多劲後,三个孩子才像是哭累一般睡了过去。
水云夜被这三个孩子折腾了这许久,总觉得有些累,无力的瞟了眼地上躺著的三个人和孤独的门板後,终於决定忽视他们回床上睡个回笼觉。
这ㄧ觉他睡得很熟,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和慕云楚及三个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著,让他觉得异常的幸福。
□□□自□由□自□在□□□
水云夜是被吵醒的。
他睁开眼,发现床旁围了一群人,每一个都渴望的看著他。
见到他睁开眼,那一群人爆出了一声欢呼,接著便往後一倒,华丽丽的昏了过去。
只有三个人没有昏过去,那就是柯羽恋、颜京玉,以及慕云楚。
看到水云夜睁开眼,慕云楚连忙一把拉起他搂进怀里,嘴里喃喃说著:「你醒了,你醒了。」一边说,手一边在水云夜身上胡摸一通,像是在确认什麽。
柯羽恋与颜京玉只是坐在一旁,见水云夜充满疑惑的视线看向他们,二人便一齐摇了摇头站了起来,之後柯羽恋便拍了拍慕云楚的肩说要先出去,也不等慕云楚回答,拉著明显不太想走的颜京玉,一边伸脚踢著地上昏倒的那群人,等到把他们给踢出去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水云夜瞅著他们的背影走出去,惊奇的发现房门已经修好了,因为他看到他们把房门关上,独留下他和紧紧搂抱著自己的慕云楚。
确定两人已经出去了,水云夜抬起手圈住慕云楚的腰,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怀里,嗅著那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味道,闷声道:「我醒了。」
听到水云夜这句话,慕云楚搂著水云夜的手紧了紧,许久过後才开口道:「我知道。」
水云夜窝在慕云楚怀里静静听著他强健的心跳声,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感觉,也不知为什麽有些鼻酸:「楚?」
「嗯?」慕云楚淡淡应了声。
「我想你了。」水云夜用力的圈住慕云楚的腰,拼命的把头钻进他的怀里。
「我也想你...」
※※※z※※y※※c※※c※※※
柯羽恋拉著颜京玉出了房门後,手一松便头也不回的往房间走去,留下一脸不满的颜京玉站在原地。
见柯羽恋这麽不把自己放在眼底,颜京玉心里一恼,连忙追了上去,质问道:「你为什麽把我拉出来?」
闻言,柯羽恋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慌不忙的道:「人家小俩口相聚,您去凑麽热闹!」
「朕哪有凑热闹?朕也很关心小夜啊!」颜京玉不满了,他也喜欢水云夜,怎麽他就不能留在那里了!
「草民知晓了,皇上用不著那麽大声。」柯羽恋无所谓的掏掏耳朵,不理会颜京玉听到他的话後那一脸阴暗的表情,继续走他的路。
见状,颜京玉生气的啧了声,便又跟上去了。
一时之间,廊道上只剩下颜京玉恼火的叫嚣和柯羽恋不冷不淡的调侃声随著两人前进的步伐渐渐远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水云夜与慕云楚紧紧搂著对方,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从房间的某个地方传来呜咽声後,水云夜才把头从慕云楚怀里抬起来看向发声的方向。
水云夜循著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望,先前看到的那张小床便映入眼帘,让他猛然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
发现抽气声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水云夜连忙一把推开慕云楚,三步并作两步的小跑到小床旁边,轻轻拍了拍快要醒来的某个婴儿。
等到确定儿子又睡过去後,水云夜才回过头看慕云楚,不出所料的看到他黑著一张脸,双臂大开的瞪著他。
嘿嘿一笑,水云夜回头帮儿子拽好被角後便冲了回去,乖乖的窝回慕云楚怀里,一边问道:「楚,我忘了问你,你给孩子们取名了没啊?」
紧紧抱著水云夜,慕云楚确定他这次无法轻易挣开自己後,便把下巴轻轻抵在水云夜的肩上,嗅著他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药味:「没。」
「欸,第二个孩子跟我姓好不好?」听到慕云楚还没替孩子们取名,水云夜高兴的蹭了蹭他的胸膛,讨好的问道。
听到水云夜的要求,慕云楚纵使心里觉得有些莫名,不过对他来说,孩子跟谁姓并不重要,只要水云夜高兴,这也没什麽关系,於是他也不过犹豫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见慕云楚应了自己,水云夜心里是既感动又高兴,抬起头吻了慕云楚的脸颊一下以示感激。
温软的嘴唇扫过颊畔,慕云楚不满的伸出一只手扶住水云夜的後脑,对著那诱惑他许久的嘴便吻了下去,还把舌头伸进水云夜的嘴里搅和一番,直把水云夜吻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喘不过气来。
水云夜一等慕云楚吻够放开他,身体便马上向後倾,在二人之间拉开一些安全距离後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慕云楚好笑的看著水云夜瞪他,心里很有拉他回来再狠狠亲上几下的冲动,不过想到水云夜有可能会生气後,还是放弃这个行动了。
水云夜见慕云楚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没有再把自己拉回去,心里也说不出是什麽感觉,索性不去理会,开始跟慕云楚讨论起儿子们的名字:「我先说好,你不准取一些怪里怪气的名字!」
「你指什麽?」慕云楚好笑的问。
听到慕云楚的问题,水云夜这下精神全来了,开始发表他的高见:「很多啊!像你的名字就很怪,还有什麽花花鸟鸟的,那些我都不喜欢,当然我也不反对蓝天白云啦!不过这类的名字太多了这样又会缺乏可看性...」
慕云楚微笑的听著水云夜高谈阔论,终於在他把文房四宝也批评完後,大手一伸,直接捂住了他的嘴。
突然被捂住嘴,水云夜不明所以的瞠大眼瞪著他,把慕云楚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抓下来,质问道:「你干嘛?我还没说完欸!」
无辜的耸耸肩,慕云楚任由水云夜抓著自己的手:「第二个孩子跟你姓,他要叫什麽我不管,不过其馀两个的我已经想好了。」
「欸!你自己跟我说你还没取的!」水云夜抗议。
「我是还没取啊!」慕云楚点点头,「不过我现在取了。」
听到慕云楚这麽说,水云夜心里那叫一个怒啊!可是他想一想也觉得反正那两个孩子跟慕云楚姓,如果慕云楚名字取不好,将来两个小鬼长大後要抗议,要找的也不是他,姑且听听慕云楚会取出甚麽好名字再说吧!
「你要给他们取什麽?」水云夜好奇的问道。
「慕云鹰和慕云风。」
听到两个孩子的名字,水云夜先是无言了一会,之後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我不是跟你说不要花花鸟鸟的吗?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慕云楚无辜的点点头。
见慕云楚那一脸无辜的模样,水云夜深深叹了一口气,妥协的道:「算了!反正将来他们要抗议找的也不是我。」
听到水云夜这话,这次倒是换慕云楚无言了,听水云夜这样讲,好像那两个孩子跟他没关系似的,那他是不是到时要跟那两个孩子说这名儿是他们的娘同意的?
这下两个儿子的名儿都有著落了,水云夜著时开始苦恼起来,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够经典够特别的名字:「叫水凌禕?不好,感觉很没未来。叫水泽豪?不好,这不是跟水泽殇同字吗?叫什麽好呢?」
慕云楚平心静气的看著水云夜一脸苦恼的想名字,只觉得他皱眉的模样也是说不出的可爱,很想亲一亲那因为想不出名字而高高嚼起的嘴。
想了许久,水云夜终於承认自己的错误了,因为他发现,要是太挑的话,名字永远也取不出来:「楚,我不坚持了。所以我打算叫他悠潮,水悠潮。」
终於决定了吗?慕云楚望著水云夜那张沮丧的脸,安慰道:「悠潮吗?很好啊!比鹰跟风好。」
「真的吗?」水云夜感动的看著慕云楚。
慕云楚点点头。
看到慕云楚点头,水云夜心里乐开了花,伸出手拍了拍慕云楚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要他放开:「哈哈!我果然有取名字的天赋!谁叫我是天才呢!快点放开我,我要去看儿子!」
「不是刚刚才看过的吗?」见水云夜又要去看儿子,慕云楚说什麽也不放手。
开玩笑,儿子在才多大就老吸引走水云夜的注意,在这样下去以後还得了?
「不一样啦!刚刚儿子们还没有名字,现在有了名字,看起来的感觉会不同!」水云夜一边说一边使劲用手拉开慕云楚的手,只是那手却像铁箍一般怎麽拉也不为所动,「放开啦!还是你要跟我一起过去?反正我还不知道谁大谁小,你刚好跟我说说。」
听到水云夜的提议,慕云楚想了想後,觉得的确有必要跟水云夜说说,於是便从後头搂著水云夜下床,像个背後灵一般紧紧跟著他来到小床边看儿子。

颜京玉跟在柯羽恋的後头进了房间,双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面前那显得有些孤单的背影,竟产生一种连他也说不出的惺惺相惜之感。
走到床边坐下,柯羽恋看著颜京玉的脸,看到他不知所措的望著自己,只觉得这个权倾朝野的帝王显得异常脆弱,彷佛一阵风便能把他给吹走。
「皇上是有要事商量吗?」等了好一会儿,柯羽恋见颜京玉只是站著不说话,只得开口询问。
颜京玉一愣,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事想问问你。」说罢,自己拉了一张椅子便坐了下来。
柯羽恋莫名其妙的看著颜京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知还有什麽是这个帝王说不出口的,心里不禁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始猜想颜京玉到底想说些什麽。
坐在柯羽恋的对面,感受著对方那有些好奇的目光,颜京玉缓慢的开口:「你愿不愿意入宫当御医?」
听到颜京玉的问题,柯羽恋怪叫一声,不明白为何颜京玉只是要问他要不要入宫当御医却一脸要跟他定终身的模样。
该不会他知道他跟水云夜之间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所以把目标转往自己身上了吧?在怎麽说,自己也算俊男一个,而且还是一代神医,也难怪颜京玉会被自己吸引啦!柯羽恋一边想一边同情的看了颜京玉一眼,眼中是说不出的遗憾及不忍。
颜京玉等著柯羽恋回答自己,没想到却看到他一脸古怪的望著自己,不觉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你这样看著朕做什麽?」
柯羽恋又哪敢跟他说他是在同情他!於是当他听到颜京玉的问话後,他只是摇了摇头,敷衍的挥挥手,嘴里连到:「没有没有,草民这是因为皇上太过俊逸非凡,一时之间受到您的憾动而无法回神罢了!」
颜京玉无语的瞪著柯羽恋那一脸诚恳的模样,不知怎的竟觉得拳头有些发痒,很想用对面那张脸来磨磨。
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颜京玉不断的告诫自己要忍耐,奈何柯羽恋的那张脸实在是愈看愈不顺眼,所以在忍耐许久後,颜京玉的龙拳还是送到了柯羽恋脸上。
柯羽恋受了颜京玉一记正拳,五官顿时皱成一团,捂著脸往後倒去,嘴里一边胡乱呻吟,直把颜京玉吵得额角青筋直跳,差点一个忍不住站起来赏他几脚。
柯羽恋哀怨的捂著鲜血直流的鼻子,委屈的看著一脸无事样的颜京玉,抱怨道:「皇上,您怎麽突然打我?」
无辜的怂了耸肩,颜京玉无所谓的答道:「没啊!想打就打了!朕从不委曲所想之事。」
柯羽恋无言的看著颜京玉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最终只能自认倒楣的叹了一口气,转身找止血用的巾布了。

水云夜和慕云楚二人挤在小床边,对著三个儿子白白嫩嫩的脸庞戳啊戳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说我已经昏睡了五天了?」戳了戳慕云风的脸,水云夜吃惊的道。
点了点头,慕云楚同情的看了眼紧皱眉头的小儿子,在心底替他默哀三秒钟。
「这样啊!」把手指悄悄的移向水悠潮的脸,水云夜一脸唏嘘,「想必一定吓到你了吧?我看柯羽恋还活得好好的,看来你很理性,并没有因为看到我满身血就杀了他。」
听到水云夜这样说,慕云楚一边把同情的眼神送给一脸要哭不哭的二儿子,一边纠正水云夜:「我并不理性,那一瞬间,我想用所有人来给你陪葬。」
猛然抬起头看著慕云楚,水云夜不敢相信的看著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怔忪的道:「你真的?」後面的话就算不出口,想必慕云楚也能明白。
深情的拉过水云夜在大儿子脸上肆虐的手,慕云楚看著那异常明亮的眼睛,彷佛天然的黑珍珠一般黝黑又充满光泽,他真的无法想像有一天那双眼睛再也睁不开的模样:「自从跟你分开後,我也想了很多。就像之前我所说的,有没有子嗣对我来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与你一起生活。所以,那一日当我看到你彷佛睡著一般闭著眼睛,我只想让所有伤害你的人都得到责罚,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後,我便也放下一切去陪你。」
水云夜看著慕云楚的眼睛,从中看到了怜惜和不顾一切。z
已经够了,这一世已经够了。能够遇到这麽深爱自己、只为自己的人,这一世真的已经足够了。

楼梦生紧紧搂著慕云齐的脖子,和水泽殇一人一边的挣著要坐上丈夫那结实的大腿。
「泽殇,你够了,这一个月齐哥哥都在你这儿,现下该轮到我了,你别再抓著他的手!」楼梦生瞪著水泽殇,恼怒的嗔道。
嘻嘻一笑,水泽殇抱著慕云齐的手臂,说甚麽也不肯放手:「姊姊,你也知道,之後齐哥哥便会回去了,我当然得把握时间跟他相处啊!」
「你...」楼梦生呼吸一窒,被水泽殇一句话给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移目标,拼命摇晃著慕云齐的脖子,「齐哥哥,都这麽多年了,你到底比较喜欢我还是泽殇?」
慕云齐被楼梦生晃来晃去,著实不舒服的紧,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说不得,所以只是紧紧闭著嘴,一个字也不说,任凭楼梦生乱摇。
水泽殇见自己的姊姊在又在无理取恼,而爱人只是闷不吭声的任由他胡来,心里不禁有些心疼,连忙叫道:「姊姊,你明明知道齐哥哥对我们是一样喜欢,现在又逼他回答这个,不觉太过分了吗?」
其实在当年,她也曾经像楼梦生这般逼问过慕云齐的心意,虽然当初慕云齐也是如同现在这般不发一语,她也曾经为此怨过,恨过,但如今都过了这麽多年了,慕云齐比较喜欢谁对她来说也不是那麽重要了,只要知道这男人心里有她也就足够了。
被妹妹斥责,楼梦生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所以很快便停了下来。
对於她来说,水泽殇话里的意思她不是不清楚,慕云齐的心意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刚刚一时兴起,所以才会忍不住想逼问这个彼此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见楼梦生和水泽殇都一脸沮丧的模样,慕云齐深深叹了一口气後,首次开口说起彼此之间的关系:「梦生,泽殇,我知道我很自私,一个人便绑著你们二人的一生。对於你们,我没办法做出比较。你们两个在我心中都是同等的重要,少了其中一个对我都是一种折磨。我没办法放开你们的手,也能请你们不要放开我吗?」说完,朝两个女人各伸出一只手。
楼梦生和水泽殇愣愣的看著那只手,接著两人相视一笑,一起伸手握住那只温热的大掌,齐声说道:「永远不放开。」

从水云夜醒来的那日过後,他和慕云楚二人便开始计划著回家的事情,没想到才刚跟颜京玉提起,便被他一口回绝了。
「云夜,难道你就真的不能多留些时候麽?」一代帝皇颜京玉一脸可怜兮兮的看著水云夜,像个要不到糖吃的幼儿一般,眨巴著双眼,嘴更是翘得老高,彷佛可以挂十斤猪肉。
有些好笑的看著颜京玉那装可怜的模样,水云夜伸出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说道:「京玉,你还当我都不明白吗?你无非就是希望我永远待在这儿别回去了。」
一把抓下水云夜的手紧紧握住,颜京玉假装没看到一旁慕云楚怒火狂燃的眼睛,开始跟水云夜抱怨:「云夜,你既然明白又为何要走?你可以跟慕云那家伙一起待在这儿啊!」
见颜京玉握著水云夜的手不放,慕云楚恼怒的走上前,冷哼一声把水云夜的手抢回去:「夜儿是我的妻子,当然是跟我回去。」一边说,一边把水云夜拉到身後,和颜京玉互相怒目瞪视对方。
无奈的看著两个人互瞪,水云夜挣脱开慕云楚的手,迳自走到一旁悠閒喝茶的柯羽恋身旁坐下,无聊的打呵欠。
「你说,他们是不是天生犯冲啊?怎麽每次见面都要这样?」见都过了将近五分钟了,那两人依然互不相让的瞪著对方,水云夜翻了个白眼,偏过头看著正慢条斯理喝第三杯茶的柯羽恋,头痛的问道。
「也许吧!」柯羽恋敷衍的说著,一边鄙视的看著面前那彷落幼儿斗气的二人。
听见柯羽恋的回答,水云夜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慢开脚步便要往後厅去,打算去看一下自己那三个粉嫩嫩的儿子。
没想到他一脚刚踏出去,下一秒,突然有几个身影从正门飞身而入,一个闪身便来到水云夜面前。
水云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愣,尚未做出反应,手便已经被人捉住,随著一记有力的拉扯後便身不由己的朝对方跌落。
那人紧紧抱著水云夜,一双手还温柔的摸了摸他的臀部和腰,让在一旁看到的慕云楚和颜京玉顿时怒从天将,如同饿虎扑羊般扑了上来。
这一次,他们两人难得意见一致,那便是剁掉那乱摸水云夜的手!
水云夜被人摸了屁股,心里也是不爽到极点,於是先是用手肘击向抱著自己那人的背部,接著一个倒立,使那人的头跟大地来个紧密的接触,接著,趁那人晕头转向的躺在地上时,水云夜二话不说的抬起脚,狠狠的踩在那人脸上。
水云夜一边扭动著脚踝,一边狠狠的骂道:「去你的,敢摸老子我屁股,活腻了是不是?你说啊!」
原先要冲上前去的慕云楚和颜京玉,看到这脚踩人脸的一幕,竟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有些复杂的看著水云夜蹂躏那人。
柯羽恋也是面色复杂的看著水云夜对那人又踢又踹又踩的,心里不禁为那人的脸默哀,希望他是一个丑男,这样事後发现自己破相也就不会太难过了。
踩了许久,水云夜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抬起脚看一下自己的鞋底,随即恼怒的脱下鞋,一把砸到地上那人的肚子上,骂道:「你把我鞋底弄脏啦!气死我了!」
瞪著地上那一动也不动的家伙,水云夜知道他在装死,也懒得理他,只是冷冷的说了句话:「再给我装死,我就把刀还你!」
这句话刚说完,原先躺在地上的人顿时跳了起来,把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而掉到地上的鞋子捡起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後,满是血迹和瘀痕的脸上绽开一抹扭曲的笑容,谄媚的说道:「这位俊俏的公子,小的帮您把鞋擦乾净了,请穿上吧!」
水云夜的回答是再赏他一记直拳,把他一拳打倒在地,嘴里一边叫嚣著:「你装那什麽脸啊!看了就有够不爽!太久没扁你你皮痒吗?真的是欠人扁!今天我就扁你个痛快,你以後不够再来找我,包准你次次爽快啦!」
就在水云夜扁人扁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刚刚闯进大厅的其中一人突然走上前来,一把握住水云夜正要再次招呼到地上那人身上的手。
「云夜,我...我想你想得好苦...」来人深情的看著水云夜,苦涩的说道。
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水云夜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这有些熟悉的男子,问道:「我认识你吗?」
没想到水云夜会不认得自己,男子大受打击的抚胸连退数步,直到被其他闯进前厅的人扶住後,才颤抖著开口:「你...你竟忘了我吗?」
慕云楚三人在一旁看著这一切,不知该说什麽才好。
这个水云夜,什麽时候又勾搭了好几个男人!慕云楚和颜京玉同时想道。
眼角不小心瞄到了慕云楚渐渐发黑的脸色,水云夜心里一惊,有种自己再不快点处理好待会就要遭殃的预感。
「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不识得你!」水云夜著急的用眼尾瞄著慕云楚黑到极点的脸色,问道。
见水云夜竟是真的想不起来,那男子微微苦笑,涩声答道:「在下无德公子。」
听到男子自报的名讳,柯羽恋忍不住噗哧一声把茶喷了出来,颜京玉捂著嘴转过身,慕云楚则是皱了皱眉头,在心底鄙视了这个名字一番。
经对方自报名号後,水云夜这才把面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脸重叠,确定无误後终於大喊出声:「你是那个没有德的公子!」
无德公子听到水云夜对自己的称呼,身体一僵,不知该应是还是不是。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水云夜当然也想起以前这人对自己抱有的心思。於是为了安全,水云夜拉上地上那人的脚便冲到慕云楚身旁,打算对方又要动手动脚的话就让慕云楚挡著。
把自己的手塞进慕云楚的手掌里,水云夜其怪的看著和直前相较憔悴许多的无德公子,戒备的问道:「你来这儿做什麽?你不知道这里是你不能乱闯的地方吗?」

无德公子给手下们扶著,听到水云夜这一番质问的话,不禁有些奇怪的问:「这就奇怪了,方才在下一路进来,可没见著半个门卫。」
没有半个门卫?颜京玉没想到自己的行宫竟会没有半个侍卫守著,脸上青白交错,忍不住扬声高呼:「和果子?和果子?」
一等他喊完,所有人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往前厅里奔来。l
随著一声凄厉的悲呼:「皇上啊!」众人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差点一个站不稳跌到地上。
和果子领著一票侍卫冲了进来,噗通一声全跪在颜京玉面前,接著趴在地上就嚎啕大哭起来,直把大家看得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不明白他在哭个甚麽东西。
还是颜京玉已经习惯和果子这种夸大的性格,因此最先回过神来,赏了和果子一拳,喝道:「哭个甚麽东西?当朕死了啊!」
听到颜京玉这麽说,又挨了一拳,和果子狠狠抽了几下鼻子,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哽咽的道:「皇上,都是奴才的错...您...您龙体要紧,莫要气坏了身子。」
颜京玉一听,顿时明白和果子这家伙又闯祸了,不过有鉴於之前的经验,所以仍然没有动气,打算问清楚再说:「你又做了什麽?还有,外头的侍卫怎麽都不踪影?」
抖了几抖,和果子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直到额角被撞得通红,被因为看不下去而拉住他的水云夜给拖著才停了下来,喏喏说道:「小的...小的让侍卫们喝了皇上的煲汤,结果却造成所有侍卫都腹泻不止。刚刚小的正要带这些泻得乾净的侍卫们去站哨,没想便让皇上给唤了进来。」
水云夜等人闻言,皆不约而同的往其他跪在地上的侍卫们看去,果然发现他们嘴唇发白,脸色发青,还有人偷偷捂著屁股。
这下水云夜真是彻底无言了,他实在不明白,既然和果子这麽容易闯祸,那颜京玉又为什麽要把他留在身边呢?
颜京玉瞪著和果子那泪迹斑斑的脸,很想像对柯羽恋那样给他一记直拳,不过为了皇帝的形象,他还是忍了下来,厉声问道:「你为何拿朕的煲汤给侍卫们喝?你难道不知那是僭越吗?」
和果子被颜京玉一凶,眼泪顿时如同瀑布一般奔流而下,嘴巴扁了又扁,最後只是低头看著地上,颤声道:「奴才罪该万死,请皇上降罪。」
见和果子连解释都不解释,颜京玉只觉得颜面尽失,好像自己是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判刑的暴君一般,心里不禁有些微怒,但他依然忍了下来,再次问道:「朕要知道你为何拿朕的煲汤给侍卫喝?」
「因为...因为皇上说不想喝,奴才觉得可惜,所以便加了些水,以皇上的名义犒赏给众卫士,没想到却发生这等事情。」和果子吸了吸鼻子,一脸可怜的解释。
颜京玉一听,明白和果子只是为了替他施恩,没想到却会酿成此等祸事,只能说他这人天生倒楣,不然他还真找不出能解释为什麽他老是成是不足败事有馀的原因了。
既然心理想明白了,颜京玉也就没那麽生气了,只是这和果子随便用他的名义做事,不论如何总是要罚的:「和果子,念在你是初犯,朕这次就先恕了你,要是还有下次,朕绝不轻饶!听懂了?」
和果子再怎麽犯傻也知道颜京玉原谅了他,哪还敢听不懂,於是连忙点了点头,嘴里不住的喊著谢主龙恩,一边把头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
「下去吧!」颜京玉摆了摆手,让和果子领这大夥儿退下,改把注意力转回无德公子等人身上。
说到底,都是因为这儿是他的秘密行宫,所以才会有一堆不知这儿是皇家重地的傻子闯进来,看吧!现在面前那几个不就是吗!
颜京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脸色一整,顿时一股威严之气从身上散了出来,直直逼向还傻楞著站在原地的无德公子几人。
感受到颜京玉严厉的视线和若有似无的威压,无德公子等人皆无法自制的ㄧ抖,噗通一声全跪了下来,不敢看向颜京玉的眼睛,说道:「草民不知皇上在此,扰了皇上安宁,请皇上恕罪。」
颜京玉冷冷的瞟了跪著的几人一眼,再偷偷的看了下一脸好奇的水云夜和无动於衷的慕云楚和柯羽恋,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几句什麽我都气压全场了,怎麽这几人都没感觉之类的。
慕云楚不耐烦的站在一边,很想直接拉著水云夜走人。对他来说,这些人是死是活跟他完全没关系,他只在乎水云夜有没有跟他回去,其他人则是管也不想管,就连看见也嫌麻烦,他的视线要用来注意水云夜的动向就已经快忙不过来了,哪还有办法看其他人啊!
愈想,心里的烦躁感便越加旺盛,终於让他拉起水云夜的手。
手突然被牵住,水云夜奇怪的低头一看,见是慕云楚拉著他,遂把注意力从颜京玉和无德公子等人身上收回来,低声问道:「怎麽了?」
「走了。」慕云楚的回答也很简短,他实在是懒得再多说几个字了,从刚刚跟姓颜的家伙说要走,之後又突然冒出两个觊觎他妻子的人,这都过了多久了,他们却还留在这儿,按水云夜的说法,实在是太没效率了。
水云夜看颜京玉对付无德公子那六恶正看得高兴,听到慕云楚说要走,反倒是有些依依不舍了,但他心里也明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的道里,所以也只不过犹豫了一下便反握住慕云楚的手对他点了点头。
慕云楚本以为水云夜会不想走,没想到他却那麽爽快,一时之间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但也懒得多问,免得水云夜拗性上来又要赖著不走了,於是二话不说便拉著水云夜偷偷的往後厅去,把他不太想要但水云夜宝贝得跟什麽样的儿子们一起带走。
也不知是颜京玉太过陶醉於用威势镇压无德公子等人还是怎样,总之他们两人偷偷摸摸的行径他是一点也没发现,所以水云夜和慕云楚抱回儿子的行动还算成功,至少当颜京玉发现的时候,他们两人已经抱著儿子溜到门外去了。

颜京玉三两步奔到门外,却见慕云楚扶著水云夜正要上马的情景,心里一痛,想也不想便道:「夜,别走!」
水云夜坐在马上,手里抱著两个儿子,背後背著一个,复杂的看著颜京玉慌慌张张奔过来的模样,也说不出心底是什麽感觉,最後只能轻轻叹了口气,对殷切望著他的颜京玉说道:「京玉,你其实一开始便明白我不可能留下来了不是吗?那你现在这般又是何苦呢?」
颜京玉只是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又何尝不知自己只是自欺欺人,老是跟自己说只要再多付些努力,总有一天水云夜也会被自己打动,没想到一切果真是他自己的空想,事实总不会那麽美好的。虽说以他一届帝王之尊,要什麽有什麽,他也大可以对水云夜用强,只是他心里也明白,要是他真的对水云夜用强了,就算得到了对方,估计水云夜也只会更加恨他而已吧!所以这个念头他也只不过是想过,倒也没有付诸实行的打算,不过心里那阵阵的刺痛还是让他无法忍受,也不想忍受!
水云夜歉意的看著颜京玉五味杂陈的样子,最後还是只能选择说出那他想了许久的话:「京玉,我永远都把你当成朋友,所以如果你想见我,你可以来找我,而这一次,我是一定得走了。」
说完,水云夜又再次看了颜京玉一眼,抬起头喊了句:「魏铁二,你要继续装死我是不反对,不过我要先走了。」喊完,又看了颜京玉一眼,「告辞。」接著便驾马而去。
慕云楚翻身跃上另一匹马,冷淡的看了失魂落魄的颜京玉一眼,淡淡的道:「夜儿希望你能来找他,所以如果你要来,我不拦你。」说完,便也驾著马跟在水云夜後头离去。
颜京玉愣愣的站在原地,就算屋子冲出一人追著水云夜的方向而去也没有动,就算和果子领著一群是为压著无德公子等人也没有动,就算有人唤他,他依然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看著水云夜离去的方向。
站了许久後,颜京玉才缓缓转过头,看著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後的柯羽恋:「你说,我这样对吗?」
柯羽恋望著颜京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轻声回道:「您做的很好,皇上。」
颜京玉看著柯羽恋的脸,脸上终於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水云夜骑在马背上,身後坐著慕云楚,转过头看向骑在另一匹马上的魏铁二,奇怪的问道:「你怎麽出山啦?」
刚刚他为了早点和颜京玉道别,所以不顾怀中抱著两个孩子的危险催马前进,好在最後慕云楚即时跟了上来把马给缓了下来,不然後果不堪设想。
在慕云楚越到自己马上没多久,魏铁二便追了上来,跳上了慕云楚原先骑的那匹马了。
听到水云夜的问话,魏铁二显得很不好意思:「没有啦!无德公子他们又来烦我,我又打不过他们,突然想起那家伙对你有意思,所以就跟他说要用你的消息来换我的命啦!其实本来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怎知那家伙竟然二话不说便答应了,我这也不是故意的啊!」
没想到魏铁二竟然出卖自己,水云夜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接受到水云夜责怪的视线,魏铁二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笑了。
翻了个白眼,水云夜直接忽视那个背叛者,微微转过头检查了下自己背後的孩子,确定他安安稳稳的睡著後才松了口气。
帮水云夜移了个舒服的姿势,慕云楚专注的驾著马。
他明白,他终於可以带他的爱人回去了。而这一次,将不会再有任何人阻挡在他们面前,再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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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收的很草率
可是缮某已经尽力了
如果大大们有觉得哪里交待不清楚
可以在会客室留言提问
缮某会根据大家的问题考虑要不要写一个番外
所以
魔箫的故事到此较暂时告一段落了
之後便会开始更新醉春风
更新的方式也跟魔箫差不多
有机会和灵感的话会便每日一篇
若是有临时不能更新的因素的话
会通知大家的
总之
这篇文写了快两年
终於完结了缮某也很高兴
感谢这些日子以来大大们的支持
谢谢!


魔箫番外-双十节那一天

多年後的某日,水云夜一早起来,算了算,突然发现今天是双十节。虽然说这个时代的人并不知到双十节是什麽东西,估计以後也不会知道,水云夜心里可是很清楚这个节日所代表的意思。於是,他便打算替这些年发生的事来做个总述。
努力的摆脱慕云楚烦人的纠缠之後,水云夜草草的清洗下後便直奔书房,把自己给关在里面後便不再出来了。
其中,慕云楚尝试了数次想进去看看水云夜的情况,却都被水云夜威胁他再不出去晚上就要去跟儿子睡,心里著实郁闷。
当年,水云夜为了儿子可是吃了不少苦,所以慕云楚便有了对儿子又爱又恨的矛盾心里。
终於,在吃晚饭之前,书房的门打开了。
水云夜心情很好的走了出来,不意外看见慕云楚站在外面。朝著慕云楚笑笑,水云夜道:「就知道你会等在这里。开饭了吧?我快饿扁了。」
慕云楚贪婪的看著一日不见的水云夜,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眼里只剩下水云夜那张带笑的脸,甚麽都听不进耳里了。(缮:你变态吗?)
见慕云楚点头,水云夜心里高兴,转身便走,他这一整天几乎甚麽也没吃,肚子饿的难受,於是也不理会慕云楚仍然站在原地,吃自己的饭去了。
痴痴望著水云夜的背影,一直等到那身影消失在转角,慕云楚才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这里只剩自己一人,慕云楚心思一转,有种冲动想进书房看看水云夜这一整天到底在忙些甚麽。
侧耳细听水云夜的脚步声,确定已经走远之後,慕云楚一个闪身就进了书房。
书房正中的一张宽桌上堆叠著一张张的纸,慕云楚走进一看,顿时满头雾水,於是乾脆不看了,转身在後头的架子上巡察蛛丝马迹。
这一找就是许久,毕竟慕云楚这人平常也很少会进书房,会进来也是为了写一些密函,又哪里会去管书架上放了甚麽!
终於,一本做工精美的书册映入眼帘,慕云楚不假思索的抽出一看,惊喜的看到上面写著几个大字:「水云夜的日记。」(缮:汗!小夜,你取这ㄍ甚麽烂名字!水:有意见啊!简洁明了,不是很好吗!)
日记,也就是所谓的每日之记事。慕云楚嘴角微翘,慢慢的翻开,心里有即将窥见水云夜内心的喜悦,从今天开始,他跟夜儿的关系将更密不可分。(缮:你这叫侵犯隐私啦!)
心满意足的翻开,再心满意足的低头一看,慕云楚的心霎时不再心满意足,因为,他又看到一样的东西,跟桌子上一样的东西。
连著翻了几页,慕云楚不死心的翻了又翻,触目所及的都是那些不明白的字体,心里不禁有些沮丧,只得黑著脸把那本日记放回去,不爽的离开书房。
刚走到转角,便见水云夜站在那看著自己,眼里是调侃的笑意,脚边还跟著他们的儿子。
一见到他过来,慕云鹰便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喊道:「爹,你怎麽不去用膳?」
见到自家哥哥抱住了爹的大腿,水悠潮和慕云风便也不甘示弱,齐齐往前冲,也跟著抱上慕云楚的另一条大腿。
慕云楚低头一看,三张一模一样的脸张著三双同样的大眼看著自己,差点一个把持不住把三人扔出去,但想到水云夜会生气,也只得作罢。
抬起头看著躲在一旁偷笑的水云夜,慕云楚心里恼怒,但一想到这又是一个晚上惩罚水云夜的藉口,心里也就没那麽生气了。
现在,他比较在意的还是夜儿的那本日记。该死的那上面到底写了甚麽?
憋著笑,水云夜玩味的看著三个小鬼抱在慕云楚大腿上的滑稽样,说道:「你还没吃饭吧!让孩子们带你去吃,我还有东西没忙完,先去忙了。」说完,便直接进了书房,也不理慕云楚那黑到极致的脸,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慕云楚在外头应付自家的三个磨人小鬼,水云夜躲在书房里无声大笑。
笑了许久後,水云夜擦擦眼泪,走到架子前拿出那本日记,做最後的修订。他心里清楚慕云楚没去吃饭的理由,不过他也知道慕云楚绝对看不懂他写甚麽。
「哼哼!慕云楚,你当我电脑天才的名号是叫假的吗!这麽多1和0,除非你也是个穿越的电脑天才,不然我才不信你看得懂!」水云夜挂著得意的笑,一边翻一边恶劣的想著,最後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笑声是那麽的开怀,传遍了整个宅院,让正在躲避孩子们的纠缠的慕云楚不禁停下脚步,一直等到笑声停止,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躲人去了。
不过,水云夜的得意毕竟无法持久。就在他大笑的那一晚,他被慕云楚压在身下狠狠爱了几回合,造成之後几天下不了床的惨况。
这也只能算是他活该了!


魔箫番外-圣诞节礼物
圣诞节,也就是人子耶稣诞生准备为世人受苦受难的日子,而在这一天,人们会在树上布置美丽的灯泡,然後准备代表心意的礼物送给家人、朋友,以及情人。
这一天早上,水云夜睁开眼,意外的发现身旁早已没了慕云楚的踪迹,不由得揉了揉眼,想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依照慕云楚那黏人的个性,早上没有缠著自己真是一大怪事!
揉了揉眼後,身旁依然不见慕云楚的身影,水云夜这下可终於确定慕云楚不在这儿的事实,心里不禁有点失落,却又有著淡淡的喜悦,心中真可谓是五味杂陈,矛盾不已。
坐起身来,水云夜定睛一瞧,愕然发现床下堆叠著许多礼物,估计约有二十来个,各个用色彩鲜豔的布包裹著,让人猜不出里头是什麽。
探手取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礼物,水云夜兴致勃勃的拆了起来。
礼物是方形的,外头用红色镶金线花的布包著,因为结打得很紧,所以水云夜试了许久才终於把它解了开来,但心里已经有些火气了。
一把扔开手里的布,一只做工精美的雕花木盒出现在眼前,水云夜小心翼翼的掀开盒盖,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盒子给用坏了,加上依照这盒子的精细程度,里头的礼物肯定也是大有来头,价值肯定是不低的!
打开盒盖,水云夜满心期待的往盒内看去,没想到却没看见任何金银珠宝,只有一块明黄色的布折叠其中,让人搞不明白是什麽东西。
伸手拿起那块布,摊开一瞧,水云夜顿时傻愣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收到了一件三角内裤!
「哪个白痴送的?被我知道肯定让他好看!」水云夜恨恨骂道,一边骂一边把三角裤给狠狠甩到地上。
冷冷看著那件三角裤孤寂的躺在地上,水云夜不屑的冷哼一声後,弯腰拿起另一个用湛蓝色红线绣鱼纹的布包裹的长条形礼物。
又是一个打得死紧的结!就在水云夜不耐烦的让手指和布上的结缠斗时,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抬起头瞪向门口,满脸不爽水云夜的想看看是谁那麽有胆,敢在他气得想杀人的时候来找他!
「娘~」软软的童音响起,水妍樱歪歪扭扭的走了进来,身後跟著一脸无奈的水悠潮,手上还拿著一大一小的礼物。
见到来的是自己的宝贝女儿和儿子,水云夜赶忙松开紧锁的眉头,笑道:「妍樱,来娘这儿。」一边说,一边对水妍樱招了招手。
水妍樱呵呵笑了声,连忙加快步伐像水云夜冲去,只是她毕竟年纪还小,就算再怎麽加速仍是不比原来快多少。
跟在後头的水悠潮见了,没辄的翻了个白眼,先一步把手上的礼物放在桌上後,便弯腰抱起妹妹往水云夜走去。
伸手接过水妍樱那软软暖暖的身子,水云夜抬起头对著水悠潮问道:「怎麽只有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耸耸肩,水悠潮无所谓的道:「用不著理他们,他们大概等等就来了。」说完,看著床边那小山般的礼物堆,惊喜的说道:「娘,你这好多礼物啊!」
「要不要帮娘开?这麽多礼物,等娘拆完手也酸了。」水云夜宠溺的说道。
高兴的点点头,水悠潮二话不说的拿起放在水云夜身旁那拆到一半的礼物,三两下便把布给拆开,露出里头一个朴素的木盒。
拿起木盒摇了摇,水悠潮惊愕的发现里头传来奇怪的声响,连忙掀开盖子,想看看到底是些甚麽东西。
水云夜也听见了那奇怪的声响,见水悠潮打开盒盖,连忙把头凑了过去。
这一看,顿时让水云夜大窘,连忙把盒子从水悠潮手中抢了过来,道:「换下一个礼物吧!」
哪只猪送的润滑油,被他知道了肯定让他不得好死!水云夜恨恨的想著。
奇怪的看了自家娘亲一眼,水悠潮蹲到地上拿起另一个礼物,没想到才一拆开,掀开盒盖,还没看清前就又被水云夜给抢了过去,忍不住不满的嘟起嘴道:「娘,您到底在急些什麽?潮儿都还没看清您就拿走了!」
乾笑几声,水云夜眼珠一转,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没什麽,你去帮我叫其他人过来好吗?」
自家娘亲都下命令了,水悠潮纵使心里不服,也只得耸耸肩无奈的去了,留下小妹和娘亲二人在房里。
见水悠潮走了,水云夜连忙把女儿给放到一旁,急急忙忙跃下床,把礼物都给扫到床底下。
之後,等到其他人都来了,水云夜床边早已没有半个礼物的影子了。
水悠潮即使心里奇怪,但自家娘亲常常不按牌理出牌的个性却是知道的,照刚刚水云夜那抢著把礼物收起来的模样,估计那些礼物是自己现在还不能知道的东西,所以也不多问,装做没事一般和兄弟们聊开了。
也许,也只有水云夜和送礼的人知道那些盒子里到底放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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