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蓝蓝天

2009-1-4 11:57
香奈儿(兄弟) BY Aaron

香奈儿
作者:Aaron
文案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采薇》(小雅鹿鳴之什)
这个故事是给你的,也是给我的。悼念那些过去,祈祷可能的将来。希望你会明白。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青梅竹马不伦之恋破镜重圆
主角:杨筱,杨硕
配角:张南
其它:兄弟,校园

序章
我一直想知道,思念能持续多久,而遗忘又需要多长。
有很多事情不是说忘记就可以忘记,也有很多人不是说不在身边就可以当作不存在。每个人的心都是一座荒凉的城堡,不停期待有那么一个人能够住进来,但太多太多的人只是路过,或许会驻足仰望城堡墙壁的枯藤,但最终还是摇摇头,莫名的一声叹息。终于有人会走进来,但最后还是暂留,人终究是走了。但你留下来了,住在这里,如同鬼魅,如影相随。
回忆是一种非常令人疲倦的工作,尤其是回忆年少的时光。有时候,我会怀疑是否曾经拥有过那段时间,就好像分不清白日梦和突如其来的事件,哪一个更真实。相隔的日子久了,一切的细节都变得既真实又不确定,比如春季好似秋季,榴花如同杏花。其实也无所谓,故事可以一遍又一遍的讲述,失落的环节可以随便补上。在幻想和现实交织的记忆中,说不准哪样更符合原貌。
记得安妮宝贝曾经说:有些事情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情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情一直无能为力。我爱你,这是我的劫难。
所以,我是你的劫难,而他却又是我的劫难。
一直逃避的,却始终在心底不断提示,你是被诅咒的,你不应该有幸福。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爱你。
我想走很远,直到你不再可以看见我。
Chapter01
车子向前行进,树木不断后退。虽然已经是仲夏,但花却开得很好。不愧是城市最高档的社区,花都不一样。
你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司机在前面问我。杨先生事情太繁忙了,所以就交代我送你去学校报名了。
忙?这个理由简直是万能的,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用这个理由开脱。但他究竟知道不知道,这是我去大学的第一天,也是自己离家的第一天。虽然心里难以释怀,但嘴上却说,没什么,他忙他的,我又不是小孩了。
司机微微一笑,难得你这么想。你哥哥说你……他突然停住了嘴。
说我什么?我笑了,爱撒娇,超级难伺候?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
我在他心里就这形象?我心情越发得不快了。他似乎也察觉了,连忙说,其实你不向他撒娇还向谁呢?就像我们家那小子吧,一进门就非要抱呢。他虽然是在埋怨,他脸上的幸福表情却抑制不住。
他会不会也这么想呢?也许吧。我在很多财经杂志的封面上看到他的照片,他只有一个表情,冷漠如冰。很多人都叫他“上帝”,因为他曾经在七天内收购了濒临破产的东方企业,并将它打造成业界第一。或许他打个喷嚏,整个股市都要头疼脑热。
车子在离近学校的地方停下了,司机停了一会,说,杨先生说不能送你进学校?
为什么?
因为这个车牌是杨先生的,所有人都知道,所以……
我知道了。他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是他弟弟吧。我知道。我打开车门,提着包下来,向学校走去。汽车发动。我没去看,手机响了起来,我知道是他,因为他的铃声是独一的。我没有搭理,电话不停地响着。响吧响吧,我就不接,看你能怎么样?
忽然有人接过我的包,你电话响了。
我抬头,一个陌生的男孩站在我面前。这关你什么事?
他略微呆了一下,笑了起来,你真有趣。接电话吧。
我逃出手机,按了拒绝。把包给我。
他看着我,把包递给我。
我拿着包继续往前走。学校门口都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似乎只有我一个人是单独的。我来到接待的问讯处,请问怎么报名?
麻烦请说姓名,请把录取通知书给我。声音很好听,头发很长,一个很干净的女生。
我把通知书递了过去,杨筱。
她接了过去,嗯,杨筱。经济管理专业。哦,这是你的钥匙。她递过一把钥匙。你的寝食在36栋706.怎么?没家长送?
没必要。
很独立嘛。我是你师姐哦,有什么事情找我好了,我叫冯盈。电话我写在你的收据上边上,你记下啊。
哟,你和我一间寝食啊?身后响起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回过头。居然是他。看样子我们真是有缘,我叫邹严。你呢?
杨筱。
大小的小?还是破晓的晓?
都不是,做竹子解释的筱。
哦?好奇特的名字啊。
我没有说什么。我的名字的确很少见,本来这个字就很少人用,而且很少在男生的名字中看见。我转身向寝室走去。
一路上,有很多孩子。父母都帮他们提着东西,那像我,一个人大包小包,最要命的是那些被褥什么的。踉踉跄跄地走着,忽然觉得轻松了点。一看,他帮我把被褥抱了过去。
谢谢。
不谢。呵呵,我是你学长嘛。
学长?
是啊,我们寝室本来就是混合寝室,去年毕业了一个外国语的,你刚好就来补缺了。还有个是物理学院的,不过忙着考研,已经搬到外面去了。我呢,和你一个学院的,不过我学的是国际商贸。
国际商贸?
对啊。呵呵,知道我的目标是谁不?
我怎么知道。我笑了。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可以和陌生人说这么多话。但我喜欢这样的性格,如同五月的阳光,明媚不灼人。尽管我出生在五月,但性格却如同寒冬。
你知道东方企业的杨硕吗?
杨硕?我愣了。没想到,我哥哥居然在我的学校有个追随者。
你认识?
没?我连忙掩饰,听说过。
那也是。他的发展史简直就可以用来做教案。
那你却研究啊。我不由得讽刺起来。不是针对他,针对的是我哥哥。我从来不觉得他有多伟大,上帝?只不过是他运气好点而已。
这个点子不错呢。
晕!我怀疑这个邹严有点缺心眼。
到寝室后,邹严忙前忙后地帮我把东西铺好。我站在旁边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耀,要是我哥哥能这样就好了。
好了。他拍拍手。
嗯,我不知道怎么说谢谢。我有点局促。我很少和人说话,真的很谢谢。我不知道怎么说……我有点慌乱。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脸蓦地红了。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其实你说谢谢就可以了。
谢谢。
嗯。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你看上去很小啊,多大了?
十六。
十六?他惊叹了一声,很厉害啊,我们学院很难考啊,尤其是那专业分数高到变态。
我笑笑。递给他一张纸巾。
他抹去汗水。肚子饿吗?一起吃饭。
我请你。
你请我?
是的。不愿意?
不是。但我是学长,应该我请你才对。
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应该我报答你啊。
报答?他大笑起来。不要弄得我们如同古代人一般吧?
我也笑了。
学校旁边总有许多美味但便宜的小店,这是我听同学的哥哥说的。现在我也明白了,虽然家里不乏名厨掌勺,但却食不甘味。
很好吃呢。我对邹严说。
那以后我带你去其他店吃,那里更好吃哦。
我家不许我到外面的小店吃,说不干净。
哦?你爸爸管得很严呀。
爸爸?
嗯。对了,有空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做菜?
对啊,我爸爸是鑫隆门大酒点的大厨,我从小跟他学了点。
吃完饭,邹严说他要去自修,让我一个人在寝室玩。看他关切的眼神,我想起了杨硕,你什么时候也能像哥哥一样照顾下我啊?
寝室里近乎无聊,外面又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只好躺在床上。电话响了。是他。接听。
白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没有说话。
学校怎么样?
还好。
怎么了?你似乎心情不好啊。
寝室没有人。
那其他人呢?
我们寝室是混合寝室,一个搬出去考研了,还有个大二,去自修了。另外一个不知道是谁,还没有来。
你,觉得还好吗?
还好。有个人很照顾我。
哦?
对啊,就像哥哥。
他没有说话。沉默了许久。筱筱,对不起。
没什么啦,哥哥。我不是小孩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很在意,却要在他面前表现得无所谓。
这样才好。电话那边嘈杂起来。筱筱,我还有个会。你觉得寝室不好玩是吧?
是。哥哥……
我还有事,不说了。
电话突然断线,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死杨硕,诅咒你晚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吧。
Chapter02
床。白色的天花板。空白。寂寞。
身子略微侧了点,紧紧抓住被子。这么薄,不如家里的舒服。
看着天花板,谁比谁寂寞啊。手机上只有我哥哥的号码,他现在不会接我的电话。还有就是白天那个女生的电话。拨号。
喂。声音很快乐。
嗯,那个……我是杨筱。
杨筱?她顿了一会。哦,那个小弟弟啊,有什么事情找姐姐啊?她笑得很开心。
姐姐?她什么时候变我姐姐了。那个……不打扰你吧?我口齿十分不清。
不要那么紧张嘛。乖弟弟,想家了?
谁是你弟弟?我有点生气。
呵呵,生气了啊?好了,不开玩笑了。叫学弟总没错吧。
我没有说话。
嗯,怎么说呢?想家是难免的,但既然来读大学就要学会独立了。你学姐我当年也是一个人这么走过来的。你寝室怎么那么安静?
没有人?
没人?不会吧。才开学你们新生就自习,完了,我真的堕落了。
我这间房全是大二、大三的。
大二、大三?她有点吃惊。等等啊。纸页翻动的声音。哦,你在混合寝室呢,你们班的大都在25和39栋,隔得比较远嘛。但,你寝室不是有个张南吗?他是你们班的啊。
我不知道。反正这有张空床。
那他还没来,明天还要报一天名。要不你来我这玩吧。我在外面租的房。
你那?我脸有点热。不好吧?
安啦安啦,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怕我吃了你?!我无话可说。
不愿意来就算了哦。明天和我一起去问讯处做事吧,反正你很闲。
好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早上六点,我给你电话。
好的。那我就不打搅学姐了。
你做我弟弟吧?
不。
为什么?做我弟弟很好的呢。
就不。
……
我们在电话里碎碎聊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因我的手机没电而告终。
躺下没多久,邹严回来了。
他爬到床上,怎么样?
还好。
呵呵。他没说什么,径直去卫生间。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睡觉,第一次身边没有他。
想什么呢?不知道什么时候,邹严爬到我床上了。我没有说话。怎么,想家?
有点。
他躺到我旁边,新来都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家哪的?
就这里。
和我一样啊。那就没什么好想的啦,有时间就回家去看看呗。
回家?我低低地说了一句,回家也不一定可以见到人啊。
什么?
没什么。
哦。他爬起来,回他自己的床了。早点睡,不要想太多了。突然我发现他居然只穿了条内裤,我脸不由得热了起来。高中的时候,听同学说,寝室里大家都很随便,不穿也没什么。但对我来说,我还是习惯不了。我翻了翻身,缓和下情绪。
第一晚,不知道他有没有不习惯。一定不会,他就知道工作。工作、工作、工作……赚钱有那么重要吗?他现在的钱够我们用几辈子了。胡思乱想,离家的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第二天,天气有点阴冷。冯盈果然打电话叫我陪她去问讯处。
报名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家长的脸上说不出的兴奋,孩子的脸上带着些须青涩。我低着头,默默地玩着手机。
学长。
学长?我吃了一惊。抬头,一个颇似张柏枝的女生看着我。
学长,请问下,哪个生活用品在哪领?
我不知道。我只能说实话。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估计她也没料到这学校负责迎新的居然是个大迷糊,只是唯一的问题,我也是新生。
他不是你学长,他和你一届。冯盈凑了过来。把你的通知书给我,嗯,你叫谢恬。哟,小孩,他和你一个班的。住25栋412,你去送送?
我?我不知道地方。
笨!她丢了个白眼给我。然后叫其他人去送她。她目送他们远去后,有手指了一下我的头,没看见人家是个大美女吗?给你机会都不要。小心大学毕业时还是单身。
单身又有什么了不起?
你……她被我反白了一句,说不出话来。
我不呆了,无聊。我丢下一句就走了。
嘿,你这小孩怎么这样?嚣张。
我没搭理她,朝寝室走去。
寝室外面有几个工人打扮模样的人,见我走来,便问,请问你是杨筱吧?
对啊。
麻烦你将身份证给我看看,再到这张送货单上签字。
我将身份证递给他们。你们那是什么?
我们是负责送电脑的?
电脑?谁买的?
这个,他说是你哥哥。他递给我另外一张纸,这是配货单。
我扫了一下,的确是超级昂贵的配置,一如他的风格。我并没有什么惊喜,或许我缺少的并不是这些吧。他们看完证件,询问完我的意见后,便告辞离开了。
不多时,他的电话来了。电脑收到了?
嗯。
喜欢吗?
嗯。
那就好,我还有事情要忙,就不说了。
嗯。
电话挂断,心情却愈发沮丧。杨硕,你究竟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不?
请问?一个声音插了进来。我回过头,一个男生,提着许多东西。我是张南,我是住这的吧?
对,你是那床。他的床刚好在我旁边。
谢谢。他走到我身后,开始往衣柜里放衣服,简单,但很干净。他爬上自己的床,开始支蚊帐,你是大几的?他突然问了句。
大一。和你一班。
哦。他没有说什么,继续做他的事情,我站在过道上,抬头看他在床忙碌着。麻烦,递下东西。他指了指他的大袋子。
我打开后,里面是被褥,但似乎不是学校发的。你怎么不用学校的?
不舒服。
那也是,我正想扔掉这些,另外再去买套。
你很有钱吗?他停下手,看着我。眼神有一丝轻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么大反应,他继续忙碌,不再看我。
军训也如期展开,虽然开始大家都并不认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也渐渐熟识起来。惟独是张南,见到我有如仇人一般。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故意给我找茬。
张南是那种很难打交道的人,军训过去两周后,依然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一到休息的时候,他就形单影只地坐到一边。
到最后验收的时候,教官总是抱怨我的动作不到位。张南忽然说了句,不奇怪啊!一纨绔子弟,会做什么啊?
你什么意思?我有点火。
没什么意思。他偏过头去,故意不看我。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怎么?想打架啊!
谁怕谁啊?
我们扭打到一起,尽管我从没和人打过架,但毕竟柔道也不是白学的,他很快就被我打得鼻青脸肿了。
你们干什么!几个人把我们拉开了,居然是督察队的。真是衰到家了。你们,还有你们的教官全部绕操场跑五十圈,然后你们去你们学院办公室。
我恨恨得瞪了张南一眼,他抹去嘴角的血瞟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敌意消失了许多。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五十圈。Ohmygod!一圈四百米,就是我数学再不怎么样也知道五十圈意味着什么。
跑完步,脚都软了,差点就走不动了。张南却在旁边扶住了我。
你做什么?我很不高兴地问他。
我背你。说完便将我强行按在他背上,将我背了起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转变得这么快,在他背上不停地吵闹。你能不能消停会啊?他在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我立刻不说话了。谁知道我在吵下去,他会把我怎么样。
回到寝室,邹严还没有回来。我脚一落地,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很疼?
废话!我依旧没好气地对他。
把鞋和袜子脱了?
他让我大吃一惊。虽然我天天换袜子,但发下来的鞋子一点也不透气,又有这么大的运动量,那味道常常熏到我自己都想吐。
脱啊。他又说了一句。我没动。他便蹲了下来,自己帮我脱了起来。
你别……那味道。我脸莫名地发起烧来。
没事。他帮我把袜子脱下来后,你脚上有水泡了。我帮你挑了。说完他拿过一根针往我脚底扎。
你干嘛?我连忙阻止。
帮你挑水泡。
那个可以吗?
可以的。
那你也得消毒消毒啊。
你这人要求挺多的啊。
你别管,我那有瓶消毒酒精。你去把针那去用棉球沾点消毒。
他笑了笑,照我的话做了。但,那扎下去真得很疼,还要用酒精去擦拭伤口。我在房间里大呼小叫的。他也不听,等把水泡全部挑完后,才说,看你打架的样子好象挺有种的,怎么这回哭得跟什么似的。
我没搭理他。
还生气?
废话!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用没正式开学就去办公室报到吧。
不要紧,有我陪你。
滚!谁稀罕啊。
他也不生气,看着我。
看什么看!没看过男的啊?
杨筱,你很漂亮。
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我不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我只好笑笑。
下午去办公室是他背着我去的,办公室主任非要通知家长,我便把电话拨给了我哥哥,那主任接过电话立刻变得客气起来。哼!我哥哥每年不知道往这学校捐了多少钱。倒霉!那不是告诉他我打架了。
果然,主任一放我们走,我哥哥的电话立刻到。
筱筱,为什么打架?
我没。
还没,我怎么教你的?凡事要冷静。
冷静?你去冷你的静吧。我把电话挂断了。关机。
你在和谁生气。
我自己。
很快,军训便结束了。
大家都基本成了朋友,除了张南,他那狗脾气没人受得了。很奇怪,自从我们上次打架后,关系便好得不得了。
教官要走的那天,他请我们喝酒。我虽然不大爱喝酒,但毕竟上次害得他跑了五十圈,还被通报,没理由推辞。便和张南陪他喝了很多。
张南的酒量很差,一会便醉了。我只好送他回去。晚风一吹,我浑身发冷。
你冷?他模模糊糊地问。
没有。
你冷。他很坚定的说。
我看了他一眼,眼睛很亮,看上去十分清醒。
你装醉啊?
他没说话,只是搂住我。
我也没有说话。
我们抱了很久,他突然说,筱,我喜欢你。
喜欢?我大吃一惊。张南,你喝多了吧。
我没有。
他将我摁在墙上,我像喝醉了的?
别闹了。我推开他,往前走。
他拖住我,别走。杨筱,刚才我喝多了说胡话呢。
我笑了。好啦。一起回去吧。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我们什么话都没说。朦胧中,我看见他在那边睡得很香。也许他真的是喝多了吧。
Chapter03
九月二十九日。天气晴。学校规定中午十二点后才可以离校,然后我们的班长。鬼知道这个班长是什么时候选出来的。不过他算那一看上去特正直的人,据说还是学生党员。他大清早就把我们叫醒来,说学院举行了什么讲座,要求所有新生都必须到。
张南似乎并不记得昨晚说的话,依旧没事人一样。但我却有点隔阂。毕竟被一个同班的男生说喜欢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他走过来,快点,说是九点集合,现在都八点半了。
那你不早点叫我?我还在床上磨蹭。
你睡得跟猪一样。怎么叫你?那什么班长来的时候,你不是醒着吗?
我不是后来又睡了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在被子里换着衣服。
张南有点不耐烦了,直接掀开我的被子,快点!……他顿住了。说实话,那时候要是有把刀的话,我一定捅了他。我才把睡裤脱下来,正准备换内裤。自己的私密全被看见了。他脸有点红,对不起。他赶忙下床。
我靠!要是道歉有用的话,那世界就无限和平了。我发誓我看见他咽口水了,鬼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
我总算换完衣服,张南依旧在门口背对着我。反正他是无意的,我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拍拍他的肩,走了。
他看看我,不好意思啊,刚刚……
不许再提。我阻止了他说下去,我可不愿意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他没说什么,跟着我朝集合的地方走去。路上遇见了谢恬,她见到我总是很兴奋,估计她一直没忘记她叫我学长的事,所以她把这个故事复述给很多人听,结果全学院都知道了。
早啊!学长。她笑着看着我。
我有那么老吗?我反问她。
哈哈。她笑了起来。杨筱,十一打算怎么过?
回家。
回家?
怎么?
那个,给我你家里的电话怎么样?
我犹豫了会,他是不会同意我给号码的。你打我手机吧。
好的。我满羡慕你的,家多近啊。那像我,家可远着呢。
你家哪的?
吉林。
好远啊。不过你们那可以看到雪,我们这很少下雪。我一直想去看雪,但没什么机会。
那你来我家啊,我带你看去。
谢谢哦。
说着说着便到了礼堂,上面赫然写着,热烈欢迎著名企业家杨硕先生莅临。他要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没进门,办公室主任就迎了上来,杨筱同学,麻烦来下。
哦。
杨筱,你又闯祸了?谢恬看着我。
我猜是他找我。没事,那我去了啊。张南,记得帮我留个位啊。
好的。
主任领着我来到休息室,我哥哥正和一个老头说着话。老头见我来了,笑着说,没想到杨先生的弟弟会在我们学院啊。
他笑而不答,看都不看我一眼。不愿意见我就别叫我啊。我气得转身就走,他叫住了,晚上回家吃饭,我和你。
我没说什么,但我知道自己很高兴。
回到礼堂,我先遇到了邹严,兴奋得不得了,几乎没看见我。至于吗?本来想和他打个招呼,后来想想算了,估计他心思目前全在我哥哥身上。
找到张南后,他问我,没什么事吧?
没事。
他看着我,一脸关切。没事就好。
我没说话,我觉得挺滑稽,我以前天天听我哥哥说话,但从没想过自己某天会用仰望角度去听他的话。
回到家,哥哥坐在沙发上等我。我凑了过去。抱抱。
他笑笑,多大啦?但还是搂住了我。
我靠在他身上,不管多大,反正你是我哥啊。
他没说什么。
我没有父母,从小是和哥哥一起生活的。他比我聪明,这我知道,从小就知道。但初中毕业的他就去找工作来养活当时还在襁褓的我。后来有钱了,一直不愿意找个嫂子,他总说,筱筱还小,要是找的人对他不好怎么办?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对于我来说,他不仅是我哥哥,也取代了父母的地位。我不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子,哥哥说他们在一场车祸中双双丧生。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有我哥哥。
他轻轻地拨弄着我的头发,问,学校好吗?我告诉他我在学校的事情,他看着我,耐心地听着。那次打架怎么回事?
没什么啊。后来我和那家伙成了朋友。一个满有趣的人。
是吗?他对你很好?他的语调有点变化。
不错啊。
先去洗澡吧,等会出去吃饭。
不嘛。在家吃。我要吃你做的菜。
小鬼头,你哥哥我好久没下过厨房了。
不管不管。我开始赖皮。
好吧。你去洗澡,我去厨房。
好的。
洗完澡出来后,他还在厨房里忙碌。我从后面抱住他。
他回过头看着我,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抱抱你。
他笑了,别闹了,我还有做菜,你先去外面等着啊。
嗯。
出了后,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寝室的。回拨。接电话的是张南。
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看你到家没有?
到了啊。谢谢关系哦。
嗯。他沉默了一会,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啊。
学校没什么人了。
邹严呢?
他也回去了。
我六号来陪你好了。
嗯,挂啦。
好的。
谁的电话?他端着菜出来了。
我同学。
就那个张南吧?
你怎么知道?
猜的。他一脸得意,就你那点事情瞒得过我啊?
好啦。给点阳光就灿烂得跟什么似的。
他坐了下来,吃吧。看你哥哥的手艺退步了没?
没有,哥哥做什么都好吃呢。
别拍马屁。他刮刮了我鼻子。
晚饭吃得很愉快,他似乎把手机给关了,否则现在他应该会电话接不停的。我知道,他还是很在意我的,他知道我讨厌吃饭的时候有电话。
晚饭后,他在他的房间处理事情,我在客厅看Discovery.尽管是国庆假期,他的事情依旧多到不行。我看着他,已经有三个月没这样看他了。从我高考结束后,他的事情猛地多了起来。常常半夜才回来,一大早就离开。
一个陌生的号码拨响了我的手机。
谁?
我。
谢恬。
听出来了?她很高兴。
有事情?
不是。她踌躇了一会,是……有事情。
什么事情?
嗯……那个……你有女朋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有没有啊?她很着急。
没有。
哦。她舒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问这个?
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这个人啊。
很好啊。
就很好?
那要怎样?
你这个白痴。她挂掉了电话。
我莫名其妙。半分钟后,这个号码又响起,谢恬很快地说着,听着,杨筱,我要做你女朋友。啪,她挂断了。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我将电话打过去,但那边却始终没有人接。
我起身,去他的房间。哥,你有空吗?
嗯?明天我再联络你……他关了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什么啦。我想和你睡,可以吗?
多大了?他笑了。好吧,你帮我暖被子好了。
好的。我钻进被子。
他也开始换衣服,我去洗洗。
躺在他床上,谢恬说她喜欢我。真的假的?
在想什么呢?他躺到我身边,我往他身上靠了靠,他搂着,嘴唇贴着我的头发。
有个女生说喜欢我。
他忽然松开了手,我回头看着他。他脸上有点落寞。
怎么了?
没什么。他笑了,但很尴尬。他伸出手,捏捏我的手。我的筱筱长大了,也有女孩子喜欢了。
我该怎么做?
你喜欢她吗?
有点。
那就接受啊。
可是……
可是什么?
我觉得我心里装不下她。
你有更喜欢的人?
我心里只有哥哥。
他抱住我,筱筱。
哥哥!我推开他。我知道他再下去就要亲我嘴了。不要这样啦。
呵呵。他送开了手。筱筱,哥哥和他不同,哥哥不能陪你一辈子的。
如果我要呢?
筱筱,不是所有事情哥哥都能做到。
你又没做,怎么知道做不到?
他没有说话。
哥哥,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呵呵,你要给我找个嫂子了?
他没有说什么。他关了灯,轻轻地抱着我,耳朵边是他潮热的呼吸。
筱筱,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很好啊。
那,就我们这样过一辈子不行吗?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知道他是说真心话。
哥哥,你应该去找个嫂子。
你不懂的。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许久许久,他又说,筱筱,我明天要去香港见一个客户,这几天就不在家了,照顾好自己啊。
嗯。我往他的怀里挤了挤。哥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他笑出了声音,用下巴在我头发上蹭了蹭。睡吧睡吧。
Chapter04
我是个孤儿。但我并不孤独。
我和我哥哥一起生活,所以我从没感觉到孤独。
很小的时候,大人们总小心翼翼地绕开某些话题。在学校无论是老师,或者其他孩子的父母看我的眼神总是怜惜。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可怜。在他们的眼中,没有孩子的父母如同一株在旷野里的野草,只是有些事情总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他总是很忙,我看着他忙碌,但始终没听到有任何抱怨。他给我所要的一切,小心地弥补我对父母感情的缺失。可他并不了解,我不明白有父母和没有父母有什么区别,或许从来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在意是否失去了。
天亮,人已不在身边。笑笑。没什么啊。阳光很好。今天心情也应该不错的。
身体上依旧残留着温度,只是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已经在飞机上,要不总会有个电话的。家中的花全部换了,我并不喜欢花,甚至有点讨厌她们寂寞地开着,却始终没有人在意过。
我尝试着拨了谢恬的号码。谢恬?没有说话。我心中发笑,我知道是你,说话啊。
那个,你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开始装傻。
杨筱,你这混蛋!她在那边暴跳如雷,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啊?
我知道自己并不爱她,但我却找不到拒绝她爱的理由。那就去谈次恋爱好了,邹严不是说爱情是大学的必修课吗,那我就来修个学分吧。谢恬,你为什么喜欢我?
这个……她想了一会,也许是因为你很特别。
就这个理由?我有点失望。
那你以为呢?她反问。
我觉得你会说比较讨喜,乖巧什么的。
她扑哧笑出声来。
怎么?
那是你爸妈夸你的话吧?我可不是伯父伯母哦。
我没有父母。
她沉默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什么。
很久很久没有说话,最后我轻轻地道别,便挂断了电话。她其实并不要内疚,我也没有觉得被伤害,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玻璃娃娃,非常容易受到伤害,就因为我的父母死得比较早?
挂断电话,桌上是钟点工安排的早点。她好象是个营养师,而且还是特级厨师,只不过她的饭菜我基本不碰。她应该是第三十九个厨师了,我总以各种理由要杨硕辞退厨师。只有这样,他才会回来带我出去吃饭,否则我基本很难见到他的人。
我坐在桌边,房子很大,却很空。只有我,我不知道这能不能叫做家?以前住在公寓的时候,虽然房子很小,但却可以天天见到他。而现在,他可以买下任何豪宅,却不可以给我一个家。精致的饭菜在嘴中却如同咀蜡。
筱筱,在家怎么样?他在晚饭的时候给我电话。
不好。
怎么了?
没怎么。
他沉默。对不起,筱筱,我真的太忙了……
好啦,我打断了他,这个理由用了四年了,你换个好点不可以吗?
对不起,他语气万分抱歉,筱筱,要我带什么给你吗?
我要什么你都给?
嗯。
那把你带回来吧。
他没有说话。等了很久,却是一声叹息。开不开花,不影响我;不经不过,光阴如风;一声叹息,都会苍老。我挂掉了电话,这样的要求是永远不会实现的,我早就应该有自知的。
四年前,他还是一家小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收入并不丰厚,小心翼翼看上司脸色行事。我知道他过得并不愉快。但我不知道怎么去做才可以让他心情愉快。
五点,他准时回家。烧饭做菜,收拾一个好的心情。六点我回家,他总是笑脸盈盈,搂住我,嘴轻贴我的头发。吃完饭,他看新闻,或者出去应酬;而我在安静地在家做作业。十点,他回家,进我的房间叫我睡觉。一起洗脸漱口,一起躺在被子里。我给他讲学校里的事情,他总是听得很认真。他很早便没有读书了,假如他有机会去完成学业的话,也许中国会多一个渊博的学者,少一个成功的商人。但生活总没有假设。我不记得这是谁的话,我很喜欢。曾经平淡的生活已经不再拥有,他也不会耐心地听我讲学校的事情,我的身边也不会再有个温暖的大抱抱熊。过去的过去了。
他因为意见和高层不合,发了一笔遣散费便回到家。他很落寞,头发纠结,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烧。我知道他的伤心,却始终不愿在我面前表现,只不过他的演技不是很好。
我拿掉了他的烟,不要抽了。
筱筱,你出去。
不要抽烟。
拿过来!他冲我吼着。
就不。我倔强地顶着嘴。
啪。脸火辣辣地疼,他吃惊地看着手。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滚动。这是他第一次动手,并非他的本意,太多的事情逼仄得他喘不过气。
对不起。他抱着我,是哥哥不好。哥哥不应该打你。
没关系,只要你心情好受点。
我看见了他的眼泪,听见了他的哭泣。他并不如他表现得那么顽强,我们就这样抱了一整夜。第二天,他找到了新的工作,股票交易员。
一个月后,他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半年后,他收购了濒临破产的东方企业。
一年后,东方企业重新回到本地商业第一名。
而我们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一月后,他开始彻夜不归。
半年后,我有连续一个星期见不到的人。
一年后,我们有了豪华的房子,却失去了温暖的家。
他是商业天才,是股市的上帝……但却越来越不像我的哥哥。逃避我,远离我。他改变了我们的生活,但也被我们的生活改变了。我只能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只能在媒体上见到他的身影。
临睡的时候接到了谢恬的电话,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我真的没什么,但她这样反而让我更不自在。她说她想道歉,于是我说,你唱首歌吧。
她便在话筒里清唱起来。冬天的離別在莫斯科的深夜,……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歌让我开始心酸,莫名地润湿了自己的脸。
你真的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嗯。
谢恬,我喜欢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出这话,心却更加疼痛。
房子很大,很空,很冷。
身边依旧没有人,心里却始终被占据。
我应该习惯了没有杨硕的生活,也应该可以开始习惯有谢恬的生活。
也许吧。
Chapter05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了数日。中间谢恬和张南的电话都不断袭来,让我独自在家并不觉得孤独。只是心中一直期待的电话却始终没有。杨硕,你真的有那么忙,连个电话都舍不得给吗?
睡前,谢恬总会有电话问候。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喜欢上她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心中却无法给她一个位置,或许需要时间吧。我的交际圈一直很狭小,生活的全部都是哥哥,虽然我们相处得已经越来越淡,但他的阴影却愈来愈浓。我不知道谢恬有没有觉察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她似乎很快乐。第一次,我可以给别人快乐。或许这就是爱。但可以给我快乐的人又会是谁呢?
十月五日,电话依旧没有。不免心生浮躁,或许可以不在意其他时间,但今天却难以原谅。家中的几个钟点工也觉察出不妙,尽快做完事情便早早离去。想找个人发脾气都没有。
门铃响。心中有点疑惑,我家门铃一般就是摆设,我、哥哥和家政公司都有钥匙,完全没必要摁门铃。开门,一大束水仙。花移开,杨硕如阳光般的笑脸展现在眼前。
哥。虽然开始多生气,但在他面前却如幼童得糖果般高兴。
他把花放下,搂住我,HappyBirthday!他送开手,将一个盒子递给我。接过,拆开。他总算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盒子里是一件南京锁和一枚节式戒指。土星加十字架的Logo,VivienneWestwood的标志。由于《NANA》,所以爱上了这个品牌,只是一直寻觅未果。
谢谢。
他笑了。我没给你电话,你没生气吧?
没有。
那就好,那天还以为你生气了呢。他坐到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在昨天把事情办妥了,还以为今天赶不回来了呢。对了,他递给我一个打火机,Zippo,你也大了,烟是可以抽的,不过别太凶。
眼泪忽然流了下来,他慌了手脚。怎么了?筱筱,哪里不好了?
不是。我用手抹掉了眼泪,只不过突然想哭而已。
他捧住我的脸,傻孩子,你都十七了,还哭。
再大也没你大。
他不说话,眼神却如水般轻柔。他凑了过来,轻触嘴唇。
你今晚可以陪我睡吗?我问他。
他看了看我,笑笑,点点头。我也笑了。
床边的照片是自己曾经的时光,风呼啸而过,那些记忆的碎片就这样消逝在时间的洪流中。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记住些什么,能够遗忘些什么。只是,只是我明白,杨硕始终刻在心底的最深处。曾有人说过我有“恋兄情结”,恋就恋吧,有什么了不起的。
想事情?一只手摸上我的额头,体温也这样传递过来。他躺到了我身边。
我侧过身子,抱住他。没有。手从衣摆下伸了进去。
你手怎么这么冷?生病了?他将额头凑在我额头上,没烧啊。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我嘟哝着。手却延着他的脊背抚摩。慢慢地,手探进了腰。他抓住了我的手。
干嘛?
挠挠,我一脸坏笑。
他将我的手拉了出来,你小子敢啊?反身将我压在下面。不知道为什么我愣住了,他也是。我们都察觉到彼此某个部分的硬度。他顿了下,对不起。从我身上翻了下去,背着我。睡吧。筱筱,明天我送你去学校。
我从背后抱住他。嗯。脸贴在他背上。他身上的Kenzo青草香水很好闻。
起床的时候,身边已经不见了他。我起身却看见他在餐厅里忙碌。他笑着说,懒虫,起来了啊?还不去洗洗。
哦。我转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不少好吃的了。杨硕总说我嘴挑剔,我嘴刁也是你惯出来的。我享受着他的厨艺,他却在旁边安静地喝着茶。你不吃吗?
不了。我回公司再随便吃点什么。
你不送我了?
他捏捏我的脸,哥哥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很美丽的一个早晨。
送我去学校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他开车。他却什么话都不说,我则不断地找他说话。他终于不耐烦地说,你安静会不行啊?我开车呢,要是出点事情怎么办?
我嘟起嘴。你又不是第一次开车。
谁叫你在我车上?
这有什么啊?要是死了,我们就死在一起了。
他突然看着我,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呀!你要看前面啦,你一直看我做什么?靠,要撞上啦!
谁让你老在旁边打岔?
什么叫我啊?你自己定力这么差!
少罗嗦!你再絮絮叨叨,我把你扔下去。
扔下去?哼!你舍得扔吗?我依旧和他闹着,他也无可奈何。
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我就送你到这了。
你为什么不送我进去?
他摇摇头,不大好。
你就担心别人知道你有我这个弟弟?
不是。他有点紧张。我没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筱筱,如果被人知道你是我弟弟,你会有很多麻烦的。
我会有什么麻烦?被人绑票?
绑票?他冷笑起来,谁有胆子敢绑我的人?
那你怕什么?
你不知道的。快走吧,我还有事情。车门打开。
我只得下车,他在后面说什么,我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全然不理会他的话。
回寝室却见邹严的床位已经撤走,我有点奇怪,却也无人可以解答。张南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原本想给谢恬电话,却被冯盈的电话抢了先。
弟弟啊。
谁是你弟弟?
她在那边笑了起来,我现在没工夫和你闲扯。说正事啊,就是学院准备十月十一日开迎新晚会,我推荐你上去了。
喂,你问都没问我就擅做主张啊!
你姐姐我做的决定你敢不做?明天你就交个节目过来。
交什么节目?
随便你啊。唱歌、相声、小品,警告你,要是到时候没节目就发配你去走秀,你长得不赖,好材料。反正就是说你不要抱幻想,你是上台上定了。我还有事情。电话挂断。
这什么人啊?我真是服了她了。
杨筱。回头,是张南,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人,似乎并不是我们学院的。
他们是谁?我一脸惊诧。
他们啊?他过来拉住我的手,来介绍下,他指着我,这是我寝室乖宝宝,杨筱。他又对着我说,那个长头发的男生叫阳熹,鼓手。头发短的叫罗杰,Bass手。唯一的女的叫Faye,键盘手。
怎么?打算组BAND?还有邹严呢?
学校调整了寝室,邹严搬走了,目前这寝室就我们俩了。我趁长假到处看看,找了几个喜欢音乐的人,准备成立个乐队。不过目前少个主唱。你怎么样?我听过你唱,很不错呢。
可以啊,合合怎么样?
OK,你们觉得呢?
他们表示了赞同。他们排练的地方在罗杰的租住房,很大,堆积了很多设备。
你唱什么?张南问我。
TheCranberries的《Salvation》如何?
Goodguy!阳熹他拍拍我的肩膀,这歌我也喜欢。
合作几乎完美,虽然以前没怎么排练过,但大家仿佛认识许久而有了感应,非常快乐!
不错!杨筱,你就主唱了。
拍手。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乐队叫什么名字?Faye问。
Saint,圣乐团。我脱口而出。
漂亮。Good.大家都赞同了这个意见。
我想请大家帮我个忙。
都一个乐队的人别那么客气。阳熹点燃了一支烟。要吗?他看看我。
我摇摇头。我被学院拉去参加什么迎新晚会,我想把这首歌搬到晚会上去。
可以。阳熹点点头。
没意见。
随便。
罗杰却有点不悦,他们懂吗?
好音乐不会有界限的。我看着他,你觉得我们会让音乐产生界限吗?
我也同意。罗杰也表示了赞同。
回到寝室,我再拨了谢恬的电话。
白天怎么不接电话。
对不起啊,我没注意到。
没关系。我问候你下。
是吗?
嗯。
此后便陷入了沉默。
杨筱,你没事了吗?
嗯。
那我挂了,我明天来找你。
哦,别,我明天要去彩排。
没关系,我知道彩排的地方,我是主持人。
那就明天见啦。
好的。
回头,张南看着我。
怎么?
你小子和谁说话这么亲密?
你管得着?我笑笑。
那搂过我的脖子,是兄弟的话就招。
女朋友。
他忽然送开了手,我揉了揉脖子。是谁?
谢恬。
她?
对啊。怎么,你也喜欢她?
不是。——我搬到邹严的床,和你睡一边怎么样?
好的。
彩排进行的很顺利,节目被通过了。于是,我们也加入了正式的排演队伍。
谢恬主持的功底很好,现场气氛被她炒得火热。一旦我们开是排练,她便就站在旁边听。只要停下来,她便递过水。阳熹老是就这事说我驯妻有道,而罗杰也借机会说Faye如何如何不贤惠,弄得Faye暴走说要杀了罗杰这个妖孽。只有张南怅然若所失。
晚会。灯光绚丽。
音乐响起,Vocal和着Sound完美无暇。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仿佛是O‘Riordan.下面的欢呼声让我们觉得了天堂的快感。我看见了张南的眼神如火般燃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始终注视着我。
Chapter06
晚会结束后,本来是要去庆祝,但我说要去送谢恬。大家没说什么,只是张南有点出神。我笑笑,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和大家一起走了。
谢了妆的谢恬不如舞台上闪亮,却多了一些安静。我送你回去?
好啊。她一口答应,脸上的微笑也格外漂亮。
月亮很静,萤火虫在灌木丛中飞舞。我陪着她回去。一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本来想和她送点什么,却发现实在找不到话题,于是放弃了。
你真的爱我?她突然问。
我点点头。不相信?
不是,她仰起头,月亮很漂亮哦。
是啊。
那你牵我的手啊。
啊?哦。我有点尴尬,但还是牵住她的手。她似乎有点脸红,我们就牵着手安静地走到她的公寓下。
本来应该请你上去,但估计门卫不会答应。她低下头,那就明天见啦。
好的,明天见。
她挥挥手,转身上楼。我一直看着她进了楼道门才离去。
回去的路上我却看见了张南。
你怎么在这?你们不是去庆祝了吗?
哦……我提前出来了,回寝室又没钥匙,就在这闲逛。
那就一起回去吧。
嗯。
我跟他说着乐队的事情,他却始终心不在焉地胡乱应答着。你怎么了?我问他。
什么我怎么了?
我和你说话,你不要应付好吧?你不想和我说话就直接和我说啊。
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啊。
算了。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这样我居然发火了。我丢下他径直往前走。他想拉住我,但被我甩开。我一边走一边觉得自己挺可笑,我为什么要为他发火呢?
回到寝室,我还是不搭理他。他不住地找话想和我搭腔。他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杨筱,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将他的手从我身上拿下。我不是谁,我只是我。
他冷笑几声。你就一纨绔子弟,从来不会为其他人考虑。
什么叫纨绔子弟,你倒给我说清楚。
就你这样。
张南,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来啊。谁怕谁啊!
我操!
我们扭打起来,只不过结局仍和上次一样。一个过肩摔,我将他摁倒了地板上。你他妈的服不服?他不说话。我抓住他的脸,张南,你给我放清醒点!别以为我不会发火。我突然看见他的眼眶有潮湿的感觉。我连忙松开手,将他拉了起来。张南,你没事吧?我刚才下手重了点,伤着哪没?
他摇摇头。我就是突然想哭。
我晕。这算哪门子理由!我有点哭笑不得。
他揉了揉了眼睛。刚才去送谢恬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南,我觉得你有点不对紧。受什么打击了?
那个……他似乎欲言又止。
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
就是因为拿你当朋友才不想让你知道。怕你知道不愿意理我了。
嗤。我不置可否。你做了什么啊?你就算去把自己卖了也没什么,也是靠体力活吃饭啊。
他笑了,虽然有点尴尬。你们刚才做什么了?
做什么?我看着他,他脸微微泛红。我们还能做什么,牵手、打啵、上床……怎么样啊?我笑着说。
说真的。他靠近我。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你操什么心啊?我不大愿意说,虽然是我朋友,我也没必要什么都告诉啊。
这个……他语塞了。
就牵手。张南,你以前有过女朋友没?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问你Kiss的感觉是什么。
他笑着说,那我来教你?
你小子kiss过啦?
他点点头,算有吧。
什么算不算的?有就有呗。你都19了,害什么臊。
你这小子。好象前几天是你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我有点惊讶,我的生日很少有人知道。
想知道总有办法啊。
对啊。17岁了。
生日快乐。
谢谢。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他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盒子。
我打开那个盒子,居然是一个仿《NANA》中的vivinnewestwood的戒指,虽然是仿制品,但做工却相当精致,应该花了不少钱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你那里一堆《NANA》,想不知道都难。
谢谢,这太破费了。我知道张南的家境不是很好,也许这戒指的价格对其他人来说不算太昂贵,但对他来说一定是奢侈了。
没什么。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他看着我,莫名地,心乱跳起来。我避开他注视的目光,他却凑了过来。
你不是想知道亲吻的感觉吗?他声音喑哑地说。
嘴唇上覆盖上温暖湿润的感觉。我看着他,他的眼睛闭着。我知道这样不好,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排斥。我也安静地闭上眼睛。夜很静,他的手很温暖……
在床上却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睡。脸如火般燃烧。尽管以前他也会这样,但感觉却没有这样强烈。我的头很乱。
你没睡着?他在那床上问我。
嗯。
你没亲过别人。
也不是,只是这次,……怎么说呢,有点乱。
有点乱?他轻声重复我的话。你不会在意今晚吧?
不会。
杨筱,要是我做了什么坏事,你还愿意做我朋友吗?
会的。
那就好。
Chapter07
正式开始上课了,虽然自己选的是经济管理,但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要学什么。其实我更愿意读中文,在和杨硕讨论志愿问题是,我说了我的想法。他却撇撇嘴,男孩子读是什么中文?于是我划掉了那个专业,虽然很舍不得,但我更不愿意被瞧不起。
上课的路上,张南一直在我身边,但保持着一段距离,因为我身边牵的是谢恬。尽管他说不会在意,我却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谁也不会忘却。他看我的眼神和谢恬看我的眼神一样,但我却都无法心动。牵着她的手,心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其实最担心的是,假如有一天,张南对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该怎么办。张南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我明白他在想什么。或许他以为我是个孩子,什么都不会明白,只是爱与喜欢,我还是有这个自觉的。
嗯。想什么呢?谢恬忽然问我。
没想什么。
是吗?我看你挺心不在焉的。
也不是啦。第一天上课,难免有点兴奋什么的。
也是啊。她笑了。张南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嘿嘿,我一姐们看上他了,托我来问问。你想,要是成了,咱四人一起走,多美啊。
美你个头!大一就这样招摇。
先别管这么多,你说你是不是要帮忙。
帮什么忙?
帮我那姐们搞定张南啊。
得,你那姐们长什么样我还不知道我怎么帮?万一长得跟钟无艳一样,吓坏了张南可不好。
切。你当我什么眼光,差点的我敢介绍吗?
嘿,我说谢恬,听你这口气怎么觉得想某行业人士啊。
好你个杨筱,有你这样说你女朋友的吗?她在我手背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你轻点啊。
疼啊?
废话!要不我掐你下?
她笑了起来。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你像个小孩,和你这种人谈恋爱真的麻烦了。
不愿意我们早点分。
我就不分,缠定你了。
我们就这样一路打闹着到了教室。谢恬本来说要和我一起坐,结果被他们寝室的人拉了过去,顺带她领着我去见了她的那姐妹,的确长得也可以。她交给我封信,拜托啦!要是成了,我请你们两口子吃饭。我笑笑,拿着信走到教室的最后面,坐到张南旁边,把信交给了他。
什么东西?
一女生给你的表白。
表白?他有点疑惑。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不看。他把信丢给了我。
我可是受人之托,好歹给我个面子。
我对女的没兴趣。
我笑着说,难道你对男的有兴趣?话一出口,就发现不妥。张南的眼光黯淡了下去。我赶忙解释,张南,我可是无心的,开个玩笑。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没有。他耸耸肩,杨筱,如果我真的喜欢男的,你会介意吗?
这个……我想了会才说,张南,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的。
但你会不会继续和我做朋友?
会。
他1 9微笑着拿过我的笔在纸上写下,我是Gay,我喜欢你。
虽然我有点感觉,但看他如此大胆地表白,我还是诧异莫名。
他看见我的样子,又在后面写下,我不会怎么样,我知道你心中并没有我存在,所以我也只好把对你的爱埋藏下去。我们还是朋友吗?
看完后,我看见他用企求的眼神望着我,我点点头。他把纸撕成了碎片,谢谢。他开始看那封信。我却彻底乱了。
回去的路上,谢恬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反复询问事情的结果,我马马乎乎地敷衍着。我过头问张南,一起吃饭吗?
嗯?他有点惊讶,随后摇摇头。不了,不打搅你们了。
没什么的。谢恬也连忙说。
张南笑了起来,你们两个去吃饭,我去当什么灯泡啊?不了。
那随便你了。晚上你去干吗?
排练。
排练?
对啊。还有个好消息,不过等你到了再告诉你。
还非要搞得这么神秘。我拉着谢恬的手离开了。
吃饭的时候,谢恬问我她可不可以去看,我说乐队不欢迎非队员去参观的。她嘟起嘴,但也是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吃着饭,脑子里浮现的却是张南。为什么会有男的喜欢我?还是张南。这世界真是讽刺,我冷笑了声,谢恬吃惊地看着我。我连忙说没什么。
在罗杰的租住屋里,我却看见冯盈和其他几个陌生人在那。干什么?我站到张南身边。
他们是唱片公司的。冯盈学长介绍来的。?
你们能不能唱首歌?其中一个人发话了。
罗杰拿起了Bass,随便。大家都开始准备起来。冯盈拍拍手,大家把《Salvation》来遍怎么样?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家已经开始了,我也只好跟着唱了起来。
结束后,那个发话的人说了,主唱的声音条件不错,但这些乐手就嫩了些。冯盈,我们要签也只能签他。
冯盈笑了起来。马总,别开玩笑啦。我介绍的是Saint——圣乐团,可不是杨筱。
马总也笑了,那你是要我和他们一个个签约,还是他们内部定好约,再以一个整体和我们签约?
当然是Saint整体和贵公司签啦,我是他们的经纪人,她从身上掏出了一份和约,这是他们的全权委托书。
马总接了过去,看了看,圣乐团是5个人,上面可只有4个人签了。
冯盈将和约递给我,签吧。
我接了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签。但张南在我耳边说,出专集是我们的梦想,你一定要签。我看了看他们,他们也很期待地望着我,虽然大家认识不是很长,但共同的理想让我们成了好朋友。我在和约上签了字。
OK.冯盈将和约递给了马总。
马总将和约再次看了遍,没问题了。过几天我们公司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把圣乐队正式推出去。但我希望你们能在一个月内交给我一支单曲,年内争取发行首张唱片。
没问题。他们都答得很干脆,我却皱了皱眉。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没和张南说话,我知道我哥哥一定不会高兴,因为他很不喜欢我在公众场合露面。
你怎么了?回到寝室后,张南拉住了我的手。
没什么。我拿开他的手,我去打个电话,我转身去了阳台。拨号。
筱筱,有什么事情?
那边似乎有人在。我很纳闷谁会去我们家。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做坏事了?
没。也算吧。
说吧。
那个……我签了一家唱片公司。
你签那个做什么?你没钱花吗?
不是,我想自己挣点钱。
你挣什么钱?怕你哥哥养你不起!
不是。我就知道他会发火。我只不过,我长大了,哥哥,我也17岁了。
17岁了又怎么样?17岁你还是我弟弟,你老实的把和约推了,赔偿金我来付。
你什么意思啊!我也火大了,我很不喜欢他这种口气。你当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只是我哥哥,你又不是咱爸!你凭什么教训我?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不想认我这哥哥了?好啊,以后你就别回这个家。
不是。哥,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听我说好吧。
没什么好说的。我没你这弟弟!
我顿时被吓哭了,一边哭一边说,哥,你可别不要我啊!
他很久不说话,过了会才说,你真的喜欢唱歌?他语气软了不少。
嗯。
那你就去唱吧。事先声明,一是不许说你是我弟弟;二是一旦你唱不下去了,千万别硬挺着,家里有钱,不缺你那点。你想挣钱是不错,但哥哥还是养得起你。
哥,你没不要我吧?
我也不要你啊!你这小鬼阴魂不散地缠我啊。
我破涕为笑,谁缠你啦?你不要就拉倒。
拉倒就拉倒,以后别叫我哥呢。他也徉装生气。
不说了,哥,晚安。
嗯。早点睡啊,不要玩太疯啊。
嗯。我挂断了电话。回过头,却看见张南一直看着我。怎么?
没什么。
躺在床上,张南说,杨筱,我和你一起睡好不?
你过来吧。
他爬了过来,躺到我身边,但故意离得很远。
你躺过来点不行啊?我朝他那边挪了挪,这么冷的天,还拉个这么大的口子。
不是,他有点紧张,我……那个……
那个什么啊?
硬了。他低低地说了句。
什么?我觉得好笑。
硬了。他索性大声说了出来,你难道没这种经历吗?
真的假的,我将手探了过去,他身体微微一颤。果然。因为我?我问他。
嗯。
我将手拿开。不说话了。
怎么?你生气了?
不是。
那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没想过自己的好朋友会对自己有反应。
那我也没办法。我回自己床了。
不。你睡我这好了,我一个人有点冷。你抱着我,可以吗?
他似乎有点不相信,小心翼翼地抱住了我。手却挡在我们之间。要是晚上我不受控制那个了,你不会笑我吧?
不会的。我已经忍不住笑了。
他也笑了,尴尬气氛缓和了不少。
你怎么想签公司的?
你家里反对?
有点。
是啊,你家有那么多钱,自然不希望你出去了。
那你呢?
我?我家连学费都没给我。
那你怎么上的学?
怎么上的学?有个男的给我钱。
哦。
你为什么不问?
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他要给钱给我。
有什么好问的?
他靠近了我,手抱住了我的肩膀,我把身体给了他,所以他给钱给我。
我转过身去,我们贴得这样近,他眼睛里流露的是伤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找不到可以说的话。
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没有。
为什么?
生活嘛。
谢谢。他将嘴唇凑了过来,以后晚上我都可以和你睡吗?我点点头。他舔了舔嘴唇,我想亲亲你。
只是朋友的那种。
嗯。他答应了,嘴唇贴在我的脸上。晚安,杨筱。
你也好梦。
Chapter08
上课的时候,张南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音符。
你不是不知道,我识谱不多。我对他笑着说。
没关系,我相信你。
我轻轻地哼了起来,他不断纠正我中间的部分音值。几次后,终于可以勉强唱完。你要我做什么?我唱完后问他。
填词。
填词?我有点惊讶。我又不怎么懂,你应该找阳熹他们啊。
没关系,这是我写的,我愿意找你填词。
我看了看他,我知道我无法拒绝,我点点头同意了。
你先想给名字给我。
这曲子前面很低调,但副歌部分却高昂起来。似乎是有一个寻找什么物体的感觉,拥有希望,虽然前面曾经破碎过。就叫《Hope》好了。
他笑了起来,你想的,正式我要表达的。杨筱,你真了解我。他的手握住了我,我抽离了。微微一笑。我很期待你的词。他对我说。
但愿吧。
吃饭的时候,谢恬见我不说话,问我,你在想什么啊?
我吗?
废话,坐我对面的还有谁?
想事情。
这我知道,我是问你想什么?
没什么?反正和你无关。
她有点不高兴。算了,不说就拉倒。嗯,那个呢,张南答应了没?
没有。
为什么?
他有喜欢的人了。我是说实话。
谁啊?
我没有说话,想了会才说不知道。我想要是告诉你姐们喜欢的人喜欢你的男朋友,你不疯掉才有鬼。
回到寝室开始构思歌词部分,张南如同一只苍蝇一样在我边上唠叨个不停,一会嫌新意不足,一会又嫌晦涩难懂。我火不过,直接将他摁在桌子上,你给我消停会,再说个没完,我找谢恬那姐们过来强奸你。他在下面笑个不停。你笑什么?我问他。
你那个……那个……起来了。他越说越笑。
在他提醒下我才猛然发觉自己的觉醒。我连忙松开他,解释道,你别想太多了,这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好啦好啦,不是因为我,是你想谢恬好吧?
我没说话,我知道即便我自己很难对谢恬产生冲动。
怎么?
没怎么。
说实话,他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有没有对我产生过感觉。
没有。我说的很坚决。
他有点落寞,一点都没吗?
是的,一点……都……一点都没。我越说语气越软。
他突然把我推到墙上,嘴唇贴了上来。我没有拒绝,过了会,他松开了嘴。如何?
没什么。我要写歌词了。我推开他。他没说话,我坐到桌子前,开始写了起来。
记者会如期举行,我们的第一支单曲《Hope》在一周前便正式发行,受欢迎程度超乎想象。忽然之间,我们红了。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的时候。
我把西洋锁套在脖子上,右手无名指是节式戒指,中指则是张南送的。
记者会开始前,张南问我,你戴了。
嗯。我比较喜欢。
他笑了。
我也笑了。
我很奇怪自己对张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至谢恬都说,杨筱,谈恋爱的时候麻烦你专心点的,还有,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张南。就算你和他再怎么好哥们,和你谈恋爱的可是我。我也慢慢地习惯了,他的拥抱,以及他晚上的某些尴尬。
一走进会场,镁光灯闪个不停。在会场后面居然有圣乐团的FansClub成员,看样子公司方面是下足了本钱。
落坐,记者的问题就开始了。冯盈是个非常好的经纪人,将问题处理得很圆滑,我则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玩弄着脖子上的西洋锁。
请问杨筱,突然有记者问我,我愣了一下,然后示意他问下去,《Hope》的歌词是你所填,虽然乐队声明你们是摇滚乐队,那首歌曲是针对战争的。但有你们的很多歌迷更愿意将它看作情歌。我想问下,你做为填词人,你是怎么写的?以及歌词的确切含义?
怎么写的?我笑了,和一个朋友玩的时候写的。下面开始骚动。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公司将我们定位成与U2和TheCranberries那样的乐队,只是我真的没有那些所谓的责任感。
那歌词的含义呢?
我觉得,你要是想将它当作情歌,其实也没什么。
那我想问歌词中有句“我向着你奔跑,寂寞在身后紧紧相随”的真实意义是什么?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何必强求一致?现代解读莎士比亚的作品这么多,我想莎翁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当时写文的心境了吧?我想我应该答得很完美。冯盈松了口气。
做了正式艺人,在学校的时候就少了很多,成天穿梭在录影棚、电台直播间或者录音室。谢恬也只能电话问候,还好有张南陪伴。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如此细心的人,有时出外景,他会帮我整理好东西。有次去外地拍MV,我居然糊涂到把自己的贴身换洗衣物都忘记了,还好有他。
某次从电视台出来,见到一个当红主持人正在门口等人,我对她印象一直不好。她的私生活近乎靡乱,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我不由得撇撇嘴。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冯莹拉住我,你注意点,人家可是大牌。
我没说什么。突然我发现一辆很熟悉的车驶了过来。开门,居然是杨硕。我大吃一惊。他看见我,也似乎大吃一惊。
Darling,当红主持人飞奔过去,我等得可辛苦了。
他有点尴尬,我们先走吧。
嗯。她挽住了他的手,Honey,河西开了家LavieenRose的法式餐厅,我们去试试?
他把她塞进了车,用抱歉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扭过头,避开了他。在我身后的张南也在吃惊。我没好气地说,别以为那杨硕在媒体面前正人君子,其实不过也是一衣冠禽兽。
他没说话。
我很生气,真的。杨硕,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一定要回去和你说清楚。
我回了家,家中没人。
大概12点的时候,门开了。嬉闹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拨打了他的电话。
谁打的啊?主持人的抱怨。
你别管,我接接。喂。
是我。
嗯。
我在家。
嗯。——嗯?!他的语调突然变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现在在家。
你在家?你为什么在家?
这好象也是我的家吧?怎么?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我不管。
你等等。XX,你先回去啊。
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你先回去。
开门,关门。上楼。
你怎么回来了?因为你看见了。
我没说话,眼泪却开始流了下来。
他慌了手脚,筱筱,怎么了?
我用手摸去眼泪。没什么,你们继续啊,继续啊……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避讳我什么?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看AV都看习惯了,可惜没看过真人的。
别这样。他用手拉住我,筱筱,对不起。
我挣脱,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有什么好道歉的?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啊。什么我们这样过一辈子?去你妈的杨硕!你做不到就别乱说啊!我越说越气,眼泪又开始决堤。他抱住我,下巴贴在我头发上。我推开他,杨硕,我不麻烦你了,我这就走!我提起包往外面走,他拖住我。松开!
不!
松开!
他依旧抓得牢牢的,我把包丢给了他,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风吹在脸上,如刀般割着疼。夜很冷,心也冷了。
Chapter09
离开家,茫然无措。城市这么大,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只是我突然发现这个我认为很熟悉的城市却是如此地陌生。街道很冷,灯光很亮。灯红酒绿,这个城市在堕落的夜里开始了颓靡的一面。
拦手截的。还好自己有点钱。自己的钱,似乎也是他给的。坐在车上,我为自己的骄傲感到可笑。他爱找女明星,我为什么要生气?娱乐版明星当然要配财经版名人,然后再上社会版,结婚或者分手。名人情侣的爱情通用公式。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凭什么生气?他就算再怎么迁就,我也没有资格去干涉他的生活。想着想着,脸已经被冰凉的眼泪沾湿。
回到学校,门早已经锁死。翻墙还好不是太困难的事情,掏出钥匙,开门。
谁?张南迷迷糊糊地问。蓝 天
我。
哦。没了声响,估计又睡着了。
此时已经断了电,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便爬到床上,闭上眼睛。所有的事情如同电影般在脑海里浮现,心里面难过得上山下海。
起床了?我刚睁开眼睛,张南便趴在床边看着我,轻轻地问我。莫名地,眼睛又开始泛潮。你没事情吗?他慌了手脚。
没什么。我侧过去,我不愿意其他人看见我的泪水,更不愿意有人知道我伤心的理由。他并没有追问,我也不愿意多说。
晚上你还去录音吗?
去。我一口答应了。我怎么能不去呢?以后可没人给我钱花了,自己不挣钱,谁来养我。
单曲完成后,张南便开始创作第一张专集。没日没夜地写歌,基本不去上课了,我只好帮他去找冯盈要假条去应付老师或者学生会的查到。曲子全部完成后,Faye还有阳熹开始填词,我只负责两首,一首《Sin》,一首《Punish》。全部曲目交上去后,公司很满意,几个制作人对我负责的两首很满意,甚至公司下属的几个当红艺人向我们提出翻唱的要求。所有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如此顺利。
进棚后,他们都已经完成了乐器的部分,就等我来录音了。戴上耳机,音乐响起,什么都不管,一切都抛诸脑后,这一刻,我只有音乐。
连续三天,我和张南都没有离开录音棚,期间乐队其他人也来看望过,几个老板也来探班。他们都很奇怪我居然可以每次录歌都一条PASS,他们在隔音玻璃窗外听着,脸上都十分高兴。当整张专集录完,混编后已是12月24日,平安夜。
张南问我,你不去找女朋友?
有什么好找的?我冷冷地说。我的手机一直关机,估计她也联系不到我。我听着母带,一脸麻木。
家里有事情?他突然问我。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又问,那次看你半夜回来,我就觉得你家里出了事情。我一直想问你,你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我没家。我丢给他一句,便离开录音棚,径直去了卫生间。我知道泪水又再次出现。我开了手机,几十条短消息冲了进来。全是他的。我看都没看,直接删除。不多会,他的电话打来,我按下接听。但我们都沉默不语。
终于,他在那边沙哑着声音说,回来吧。你要怎样都可以,就是别走。
我没说话。
你过得还好吗?我……我按掉了电话,关机。取出SIM卡,丢进马桶,冲水。去死吧,没点诚意的家伙。
回到录音棚,张南在那安静地抽烟。出去玩吗?我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去哪?
附近有家Pub,你去吗?
你疯了吧?你不知道那家店挺乱的吗?
你说我如果要堕落,需不需要找个理由?
杨筱,你没事情吧?他站了起来,把手按在我肩膀上。
你去不去。
不去。你也别去。
我甩开他的手,离开录音棚。
嘈杂的音乐,迷乱的表情。酒精混着烟草,情欲如鬼魅在这里飘荡。我坐到Bar台边,Whisky.酒保看了我一眼,递给我杯冰水,我们不卖酒给小孩。他说得很平静。我心里却开始泛酸。我一直说自己长大了,但在别人眼里,我却不折不扣的是个孩子。
嗨,小弟弟,一个人来玩啊?回头,一个极度委琐的中年男子涎着脸站在我旁边。
走开!我丢了句话给他。
哈哈,老陈,吃闭门羹了吧?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大约30岁左右的男子。我知道他,世纪集团的老总,许国安。曾经是他的生意对手,只是今年开始他的公司便不怎么景气,似乎正在和东方谈购并的事宜。他走到我面前,不知道我能不能请这个小哥喝杯呢?
我瞟了他一眼,可以。
来杯Whisky.我们不卖酒给小孩。
他将一张百元红钞递给他,来杯Whisky.这次酒保没有拒绝,将酒递给了我。
他举起杯,为我们初次见面,cheers.我也举杯。酒精燃烧喉管的感觉让我满足,脸微微泛红。
你有点醉咯。
是吗?我看着他。
你的眼神很媚人,说实话,我没见过你这么有诱惑力的。
你以为我是MB?我冷冷地说。
哈哈,他笑了起来,我可没这意思。当我说错话了,自罚三杯。他喝下三杯酒后,用手握出我,我将手抽了出来。
醉的是你吧?我站起身。
他拖出我,有没有兴趣陪我去唱歌?
我看了他一眼,ok.荣幸之至啊。
我点的是《K歌之王》。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泪水沾湿了面庞,他站起身,用手托出我的脸。嘴唇凑了过来,心里很是抵触,但却没有拒绝。温润的感觉在脸上游走。他嘟哝了句什么,手便滑向我的身体。
你要干什么?
他冷冷地笑着,你说呢?
你走开!我往门边走。
他按住了门把手。你能往那走,我已经包了整层楼,你跑不掉。
我的手停住了,心沉到了冰谷。
他突然抱住我,将我摁到沙发上。你放手啊!我努力挣扎,但却只是徒劳,声音越来越弱,还拖着哭腔。当自己被剥光,面对同样赤裸的他时。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我闭上眼睛。对不起。死杨硕。
Chapter10
有些事情是不是说后悔就可以遗忘的,比如爱,比如恨。
但那个陌生的身体压在自己身上,我知道什么叫后悔了。我想哭,但哭不出来,眼泪只是止不住地往下淌。我是如此厌恶那个身体,但却没有任何办法。以他的势力,我的确是走不出他的掌心。除非杨硕,但这个时候他在哪呢?就算知道我有麻烦,他也找我不到。
呵呵,第一次啊?他的声音让我呕吐。他的手探了下来,我不住地颤抖。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他冷笑了一声,等会不就知道了?
你停下来。我哀求他。
停?他笑得很奸诈,等我们High过了,自然会停不啊。手不住地探索,我越来越不舒服。
你放开我。如果我家里知道你这样,他不会放过你的。
他?谁啊?他把脸凑了过来,我侧过脸去。谁有那个本事?
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冷静。对于这个声音,我是又爱又恨。
他回过头,一记重拳将他打翻到地。
杨老板,有事好商量。动什么手啊?他赤裸着身体陪着笑。你要是看上他,您老先啊。他把我推给了他。他抱住了我,将我塞给他身后的人,居然是张南。
他把我扶到一边,将我的衣服给我。我哆哆嗦嗦着把衣服穿好。另外那边,他依旧把那个人摁在地上。那人不断求饶,杨老板,万事好商量啊。不知道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下次定当上门赔罪。只是这里怎么说也是公共场合,好歹给兄弟留点面子。
留面子?他冷冷的说,凭什么?连我的人你也敢碰,你不是自己找事?
杨老板,我们兄弟一场,别为了别人伤了和气。
兄弟?我和你算哪门子兄弟?他指着我说,许国安,你看清楚,这个人才是我弟弟。我告诉你,你得罪我没什么,你得罪他,你就会很麻烦。
人越来越多,不断有人探头,指指点点。他也发觉了这点,他抱起我。许国安,今天就不和你计较了,我们的帐以后再算!
他抱着我,眼神依旧温暖,怜惜从他目光里流淌出来。你怎么把卡丢了,你知道不知道,联系不到你我都要疯了。我没说话,用手勾住他的脖子。
到车上,他把我放到后坐。你也上来吧。他对张南说。
哦。张南应了声便坐了进来。
车子发动,我靠在张南腿上。你认识我哥哥?我问他。
认识。哦,刚刚认识的。
哦?
他有点慌乱,似乎在掩饰什么。是这样的,刚才你哥哥找到录音棚,我就带他去找你。他突然抱住我,筱,你怎么可以这样糟践自己?你要打要闹随便你,你这样……伤心的不只你自己。他的泪水流了下来。
我伸出手,拭去他的泪水。你哭了。因为我?
他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也笑了。透过后视镜,他的眉毛终于舒张开了。
回到家,他对张南说,那个,你今晚就住这好了。不好意思,客房一直没收拾,我们家很少来客人的。
你叫他睡我房间不就可以了?我对他说。
那你呢?
和你一起啊。
他笑笑,随便你好了。不过之前我得帮你洗洗。
好了,你放我下来好不?老是抱着我,你当我是那XX啊?我故意说他。
他笑笑,将我放下来。你自己去啊。小心点。
嗯。我自己去了浴室。氤氲的蒸汽里,我突然有种如释重担的感觉,躺在浴盆里。原来他还是在意我的。今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希望只是噩梦吧。我泡在水里,脑里闪过一个镜头,我总觉得张南认识我哥哥。也许只是错觉吧。
出了浴室,我刚好看见他从我房间出来。我看看你同学,你也去招呼下他。别失了礼数。
哦。我应了一声,便走进自己的房间。
张南还站在房里,似乎在想着什么。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痴痴地回答。
你没事吧?
没。
那你睡吧?
他却迟迟不动。
我有点好笑,怎么?要我动手。我说着说着,便动起手来。
你别……你别……他躲着我,你不要动手,我受不了?
受不了?你也会那样吗?我突然问他。
他看了我一眼,抱住我,我知道你很难忘记,但你必须遗忘。你多好啊,有个那么疼你的哥哥,我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你还有我,还有阳熹、Faye、罗杰他们啊。
是啊。我还有你们啊。
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我哥哥那了啊。
去吧。他挥挥手,一脸落寞。
你没受伤吧?在床上,他抱着我,轻轻地问我。
没有。
答应我,以后不要玩这么风险的游戏了,出了问题怎么办?
你来救我啊。
他紧紧搂住我,你哥哥也不是万能,不是每次都可以救到你的。
我只是怕,怕我在你心里不再重要。
不会的。你一直很重要,无论如何都不要用这个来测试。我令可自己有事,有不希望你有任何麻烦。
我笑了。那夜,我睡得格外安稳。圣诞节,我得到了一个最美好的礼物。
MerryChristmas!
Chapter11
果然,还是在他怀里我睡得最安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他的拥抱。枕着他的臂弯,听着他的新跳,看白驹过隙。他也爱用他的下巴在我头发上、脸上蹭着。他的嘴唇贴着我的发丝,我的皮肤,也许会趁我不注意,轻轻落在我的嘴唇上。虽然这样常常招来我的暴打,但总是笑呵呵地避开。再找机会将我摁在床上,我喜欢和他嬉闹,我不知道那些同情我的人为什么要怜悯我,我有这样的哥哥已经很幸福了,比起那些问题家庭的孩子来说,我为什么要值得同情?也许父母会很疼爱我,但我觉得我的哥哥已经替代了他们的责任。我只所以在放弃中文后选择了经济管理专业,就是希望我可以去帮他。我不愿意看着他因为某些专业知识的匮乏而被一些无良商人的欺诈。每次看见他为了读懂国外客户的和约而翻字典,却没有想到自己的意思却被翻译给忽略过去。其实他才31岁,但他的头上已经开始有白色的发丝。他总说,是自己太劳累了,但我知道,如果没有我,他会活得很轻松。一如那些老总,总是出现在娱乐版或者社会版的头条。
他轻轻吻我。筱筱,你要知道,要是没有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或许我的生命也丧失了存在的意义。他轻轻地抱着我,惟恐我如同夜空中的烟花,粲然盛开,瞬间消逝。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假如我要走,我一定要带他走。
黎明在唱一个人是快活,二个人才是生活。两个人都寂寞,倒不如一起寂寞。或许就是我这样的生活。
起床,他却已经不在身边。穿着睡衣,却看见张南在客厅里。你在?
是啊。他笑了。
睡得还好吗?
还好。
那个,张南,你可以帮我个忙?
什么事情?
哦,那个,我手昨天扭了下,做事情不大方便,你可以帮我洗下澡吗?
他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你的感觉,那样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小子想哪去了?我抓住沙发的靠垫丢了过去。我又不会全部拖光。
那好吧。到时候我要是有什么反应,你不许笑。
笑你个头。张南,你知道吗?除了我哥哥,你是对我最好的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说出那样的话来,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对我实在太好。我又说,为了规范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你做我哥哥吧?断了你的邪念。
只能做兄弟吗?他有点不甘心。
做我哥哥不好吗?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可不随便认哥哥的,我有那么好的哥哥,谁知道你有那么好不?
好了,我的好弟弟,你穿着睡衣就不要到处跑,我帮你。他推着我去了浴室。
到了浴室,只穿着内裤,站在花洒下。他的脸有点微红。我看着很好笑。他的手有点颤抖,尤其是在帮我洗的时候。我突然想作弄下他。我转过身,抱住了他。他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也该洗洗了。我对他说。
他脸非常非常地红。不方便什么不方便的?我们差不多高,我的衣服你也应该可以穿的,先凑合穿好了。我帮他把衣服全部除去,他用手捂住私密部分。我看着就想笑。
你为什么还穿着?
好啊。我脱。我将最后的也除去了。两个人面对面站好,我看见他的雄性非常高昂地挺拔着。你起来了哦。
你不也一样。
我没说话,他也是。默默地洗完。
张南,我觉得我快爱上你了。
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个你更爱的人。
谁?
你哥哥。
他?我有点惊讶,怎么可能?他可是我亲哥哥哦。
如果不是有这层关系束缚着你们,或许你们……他停住了嘴。
我没有说话,过了好会才叹了口气。也许你是对的。
所以你要我做你哥哥,你本能地将这种爱归类到兄弟之爱中。
是吗?
是的。
是吗?我和他生活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想过我和他的关系是否已经超过了兄弟这条界限。很多时候,我感觉他对我如同谢恬对我一般,从不是很单纯的一般感情,中间夹杂着只属于恋人的情愫。我也知道,他抱我的时候,我和他都会有男性的觉醒。
张南,那你觉得我会爱上他吗?
你已经爱上了。
你怎么知道?
感觉。因为你对他的感觉就像我对某人的感觉一样。
就是那个包养你的人?
他点点头。
我凑了过去,说实话,你们做吗?
他看着我,笑了起来。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做呢?我又不是你,你和你哥哥之间有血缘的联系,伦理的束缚。
那疼不疼?
开始有,后来习惯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顿了会,我想尝试下。
他看着我,和谁?
你。
我?
对。我的嘴唇凑了过去,贴在他的嘴唇上,开始有点闪避,后来也贴了上来。我抱住了他,他的手在我背后抚摩。别在这,去我的房间。我拉住他往自己的房间走。我用手解开他的衣扣,他的确是一个很迷人的男孩。
一间房,两个人,同样赤裸,同样迷乱。
我分开他的腿,他引导着我接近他的身体。你不会疼吗?
他笑而不答,杨筱,我不后悔,但我担心你会后悔。
我俯下身,贴上他的嘴唇。贪婪的吮吸让彼此的呼吸都停顿下来。我不后悔,我想我爱你。
不是,你是在逃避。
一声呻吟,我缓缓地进入他的身体,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臂。表情有点痛苦,我慢慢地进入,直到最内。我喘了口气。他的物件也骄傲的直立着,我用手帮他握住,手因为紧张而发抖。我是第一次接触到别人的器官。他看着我,我帮他套弄起来,他嘴里发出幸福的呻吟。我也开是动了起来。身体也开始滑向快乐的天堂。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凭着本能去做爱做的事。渐渐地,我觉得某种东西将要从身体里迸发出来。
哦。他发出沉重的声音,他的液体射了出来。我俯下身,用手臂尽量分开他的身体,他用手勾住我的肩,嘴里发出让人无比兴奋的声音。终于,在攀越过极乐的颠峰,身体滑向了虚无的平原。
我贴着他的身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障碍。我用手抚摩着刚才进入的地方。疼吗?
他没说话。
对不起。我低低地说。
他搂过我的头,没什么。去洗洗吧。
再到浴室的时候,我和他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我抱着他,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张南。他却没说话,身体在颤抖。我转过他的身体,他在流泪。怎么了?刚才真的弄疼你了?
不是。杨筱,我知道你并不爱我。
怎么会呢?我都和你那样了。
我看到你和我一起时的眼神,你的心里装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抱住他。
杨筱,就当我们刚才是贪玩好了。
不!
别这样。
我爱你。你不懂吗?
你爱的不是我。
就是。
别耍小孩子脾气。你爱的是谁,你比我更有自知。
我用嘴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用手握住他再次觉醒的象征。在我的套弄下来,他再次爆发。你还那样说吗?我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对杨硕说,哥,我想搬回来住,不去学校了。
他想了想,也好。反正都知道你是我弟弟了,以后我专门派车送你去上下学好了。
那没必要。我不喜欢那么招摇。
随你喜欢好了。
还有,我想让张南搬到我家住。
他有点迟疑,但还是答应了。我叫人收拾间房给他。
不了。他和我住一间房。
一间房?他有点吃惊,眼光直逼张南。他避开了目光。尽管他有点讶异,但还是同意了。
临睡前,我去他的房间和他道晚安。
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朋友了?
我和他可是兄弟。
那我呢?
别吃醋好吧,你是我亲哥哥,谁都抢不走我的。
要是我不是你亲哥哥呢?
怎么可能?我笑了起来。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我们共拥一床大被,我抱住他,手滑了下去。
他抓住了,干吗?
你说呢?我一脸坏笑。
别闹了!我都两次了,再下去非被你掏空。
但我想嘛。
他手探下来,你真的起来了?
嗯。
他转过身去,将裤子全部脱了下去。我将我的凑在他的身后,顶了进去。
杨筱,你真的想爱我?
嗯。
就算我曾经是MB?
嗯。
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呢?
哦。绝顶之后我靠在他身上。我不在意。对你的过去我全部忽略。
他抱住我。真的吗?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也知道自己就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并不爱他。但我还是选择了爱他。
我对了吗?
Chapter12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暖暖地洒在我们身上。我抱着张南,一如他抱着我。他睡得很安详。彼此的身体是如此地接近,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穿上衣服,开门。
他居然没走,坐在客厅等我。餐桌上是早点。我坐到他身边,他看我的眼神很诡异。弄得我忐忑不安。
怎么了?我抢先一步问他。
你们昨晚做了什么?
没什么。我淡淡地说。
你爱他。
我没有回答。
他用手抬起我的脸,看着我。告诉我,你爱他吗?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只能这样回答。
他把手挪开,脸上却是伤心。怎么我会是你哥哥?
你,不喜欢我这样?
没有。他看着我,眼神一如平时般温暖。只要你快乐幸福,我都会喜欢。
我站起身,抱住他。轻轻地问他,哥哥,你会不会有一天不要我?
我存在多久,你就会呆在我身边多久。
我抱住他,他的嘴唇移了下来。这次我没有拒绝。我忽然想起了张南的话,为什么我会是你弟弟呢?
他看着我,你知道他的过去吗?
我点点头,我不在意他做过那一行,生活所迫。
他摇摇头,苦笑着说,不知道的人永远最快乐。
对啊,弱智儿童快乐多嘛。我就一白痴。
你很聪明的。比你哥哥强多了。
要是我聪明,怎么这么多年没察觉出你对我的感情。我没有说下去了。
他也低下了头。
哥,要不是那层血缘关系,我真的什么都愿意。
血缘就那么重要。
没办法,这一辈子我们注定是兄弟,躲都躲不掉。
他抱住我,那么紧。我知道他哭了,温暖的液体滑落在我的脖上。对不起,筱筱,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没关系啊。被哥哥爱着的感觉很好,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就这样做我一辈子的哥哥,爱我一生一世就好了。我满足了,没什么奢望了。还有,我低下头,哥,你去找个嫂子吧。无论你找谁,我都不发火了。哪怕是那个主持人。
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他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你哥哥是种马,随便找个女人就上啊?和她,不过是逢场作戏。——好了,我去工作了,你陪你……你朋友好了。
Bye,晚上见。
好的。
目送他离开,回头,张南站在门口,眼睛里全是泪水。怎么了?我问他。
没什么。是我太傻,明知道你不爱我,还和你一起。
说什么傻话!不爱你就不会和你那样了。
昨天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你并不爱我,但我还是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抱着他,南,别说傻话了。
别叫得那么暧昧。
暧昧?我们不是挺直接的吗?
他笑了起来。谢恬怎么办?
是啊。我长叹了一口气,找机会我会说清楚的。
手机想起,是冯盈。张南在你那吧?你们快点过来,你们这几天干什么啊?课不上就算了,还人间蒸发。看报纸没?电视上全是你们的新闻。公司刚放出预购消息,唱片预定数就超过了30万张。公司决定今天下午正式发售。你们等会赶到鑫隆门卖场,唱片发行记者会暨Saint‘sFansClub成立大会要在那举行。
你用我和我哥哥的关系做宣传?我有点不高兴。
也不是我啦,记者喜欢这样炒作,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我们省下一票宣传费用了。快点啊,晚上还有访问呢。她挂掉了手机。
我耸耸肩,南,你只好穿我的衣服去了。
我无所谓。
换衣服的时候,我看着他的身体,莫名地,我凑在他肩上亲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在我脸上回亲了一下。我笑了,他也笑了。
脖子上依旧挂着西洋锁,无名指上是哥哥的戒指,中指上则是南送的。我很纳闷,为什么我的衣服总是大同小异,结果我们站在记者会上仿佛是情侣装。
张南随着我一起出现在台上,结果台下一片尖叫。他有点不习惯,我也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Faye、阳熹和罗杰都已经到了。我给他们打了下招呼。
刚一落坐,就有记者问我哥哥,我皱了皱眉头。冯盈连忙说,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会请杨筱跟大家单独谈谈,现在是圣乐队的唱片发布会,还是请大家问问和主题有关的问题。
冯盈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经纪人,问题终于回到了正题。
在问到《Sin》与《Punish》的时候,我只说《Sin》表达的是对社会堕落的不满,而《Punish》则只是一首反战歌曲。
记者会结束后,我们开始演唱新专集的歌曲。我很纳闷,我们这样的乐队为什么会和流行歌手一样,吸引那么多单纯的小孩子。我们在上面唱着,下面全是疯狂的尖叫。发布会快要结束的时候,一个商人走了下来,送给我们一张白金制作的唱片。他自我介绍是这个卖场的老板,为了表示多我们音乐的支持而特意送来礼物,并预购10000张CD用于卖场赠送。我倒!Faye写的那个《物质生活》中分明有嘲弄SuperMarket的部分,如果不是我哥哥公司下属的SolomonCommerceInc.是他们的最大股东,估计我们连场地都借不到,还礼物呢。
晚上的访问进行得很无聊,那些美丽的主持人永远只会问很白痴的问题。他们对音乐一窍不通,还在各大娱乐节目或者音乐节目中介绍着音乐,于是我就知道了,为什么电视和电台里只有无病呻吟,却感觉不到音乐的力量。难怪在RaveParty上,大家都要借助药物才能兴奋。
访问做完后已经是8点,我打了电话回去,哥哥说他正在一边看我的节目一边做菜呢。我笑了起来。
到家,我牵着张南的手。但他看到我哥哥后,表情却有点不自然,把我的手挣开了。我很奇怪,但并没有在意。哥哥拿着我的CD说,成明星了啊?
你怎么就有了?不是明天早上正式发售吗?害我还要早起去签售呢。
不要忘记了啊,你签的那家唱片公司的老板和我还是有点交情。来,帮你哥哥签个名,到CD上。
我笑了起来,拿起笔在上面签了个名字,还特意画了个桃心。
他接了过来,再递给张南,你也签个。
张南有点拘谨,但还是签了。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很多东西,但我哥哥很快收回了目光。快点吃吧,吃了早点睡。
好的。
吃完饭,哥哥忽然对张南说,你来我房间下。筱筱,你去洗澡吧。
哦。尽管我奇怪,但还是照办了。
回到房间,张南有点怪异。你怎么了?我哥哥说了你什么?
没有,什么都没说。他只是问我有什么不习惯的没有。
那你怎么这样?
因为太久没有人这样照顾我了。
哦。那睡吧。
嗯。
签售进行得十分顺利,队伍排了很长。冯盈跟我们说,等这次宣传活动完成后,你们就休息一个月。
为什么?
你们要考试了。
晕倒。我还真忘记要考试的事情了,这么久没回学校了,都要忘记自己是学生这件事情了。签完最后一张,冯盈说送我们回学校。我想我应该趁机会跟谢恬说清楚。
我约谢恬出来吃饭,路上总有很多人在看我。
你知道吗?我发现很多人恨我呢。
为什么?
因为我的男朋友是明星啊。
我不是明星。
是吗?她似乎很高兴。
那个,谢恬,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吧。
那个,我想告诉你,……
什么?
我们分手吧?
分手?为什么?
我发现我不爱你。
一直吗?
也许以前爱过。
多久以前?
不久以前。
那为什么又不爱了?另外有喜欢的人了?
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是谁?
这个与你无关了。
我只不过想知道是谁,我想知道为什么我会输给她?
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我就是要你告诉我,否则我不会放弃。
张南。
谁?
我告诉过你了。
你有病吧。他和你都男的啊。
我知道。
变态!她丢下句话转身就走。
你全告诉她了?
是啊,你怕?
不是。
那……
没什么。
别想太多了。我抱着他,手往下面滑去。
莫名地,我觉得我抱着的是另一个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的人很多了。总有一天,我会被惩罚的。
Chapter13
谢恬的确是个好女孩,即便我和她分了手,她始终没有对任何人透露我们分手的细节。只是我们再见面已经形同陌路。擦身而过,却不会回头,即使气味如同昨天,但却已经不在昔日。
一如W-inds走红,圣乐队也成了不少同人女笔下的恶搞对象,就我看到的配对就有五种以上,最夸张的是居然还有NP游戏。其实我也不想去看这些东西,但同人女的威力是强大的,我们官方的FANS论坛上全是这种文字在泛滥,似乎我和张南的配对比较王道,直接有人成立了Saint‘sFANSCLUB下属“AN绝恋命”(我的英文名是Neil,而他的则是Alex)之类的组织。因为冯盈的包庇甚至是纵容,使得我在论坛上看到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设计我和他做爱做的事情时的动作。但让我觉得好笑的是,他们一直不知道在真实关系中,我是攻,而他是受。
张南也满喜欢看这样的文字,他总说,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跟他们描写得那样一般呢?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当攻,门都没有。
寒假开始,张南依然留在我家里,我哥哥也不反对,还待他如同我一样。他说,多个弟弟也不赖。于是,即便他不在家,我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如往常一样,我在九点起了床,张南依然睡得跟死猪一样。我凑了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他伸出手搔了一下,侧侧了身子,又继续睡。我摇摇头,开电脑,去收信。
一封署名邹严的信件引起了我的注意,由于很久没呆在学校,所以很少遇见他。点击。他在信里写着:杨筱,我朋友打算在寒假拍摄一部DV电影,电影名字叫《烟花》(剧本附后),想请你当男主角,不知道你有兴趣没有?由于这部片子的投资非常小,所以无法支付任何片酬给你。也就是说,我们希望你能免费帮忙。
《烟花》的剧本在附件中。它在讲述一个爱情故事,很平淡的故事,没有任何大场面,始终是一些破碎的画面在面前晃动。情节也时断时续,虽然没有任何阅读快感,但眼泪却不知不觉中沾湿了我的脸。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邹严的电话。
喂。
是我。
哦,是杨筱啊。你答应了吗?
嗯。我想知道在哪拍摄?
就在这个城市。
的确,这个城市很适合发生这样的故事。你是导演?
不是,我只是制片。导演是我一个朋友。
故事是谁写的?
我们在网上找到的原型,他同意我们改编了。
好的。怎么找你们。
明天你来鑫隆门酒店好了。
好的。
我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去拍一部小成本制作的DV电影,或许是故事本身,我不知道那个导演的功力如何,但我知道这个故事是个好故事。应该可以拍摄出一部好电影出来。
很奇怪,导演居然是个女的。说实话,乍看上去,一点不如我想象中的所谓先锋导演。如她的真实身份一样,只是个很普通的大学女生。
她见我来十分高兴,真没想到可以请到你加入。
我笑笑。我只是喜欢这个故事而已。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1小时53分钟的电影只用了七天就完成了。我笑着说,上帝七天完成了一个世界,我们七天可以创造个什么呢?
没有人回答我。也没说什么。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个寒假的奇遇。我连我家的人都没告诉,自己独自玩了个很有趣的游戏。
新专集在新年就开始录了,一切都很顺利。
专集的名字叫《圣纪元》,全部曲目由我和张南完成。我心情格外的好,还特意写了首《烟花》,纪念那些拍摄的岁月。
专集要到收尾的时候,我接到了一封国外的专递。2005SUNDANCEFILMFESTIVAL,好象是通知我去参加颁奖典礼。我看着邀请函莫名其妙。
后来才想起是《烟花》看样子我要出国了,冯盈说我必须去。
Chapter14
我只知道《烟花》是部好电影,但我不知道它在外国人眼里居然是如此优秀。拿走了最佳电影、最佳导演和最佳编剧后,还给了我最佳新人和最佳男主角。在记者眼里,我们是大获成功。导演很快就在国内出了名,但她选择留在美国,因为Keystone向她发出了邀请。她在我走的时候给了我张名片,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合作。你是个出色的歌手,但同时也是个优秀演员。我想送你个Oscar小金人。
我微笑着握了下她的手,希望还有机会合作,我喜欢你的风格。
谢谢。
不会。
看了看名片,我才知道她叫覃美。很少见的姓氏。
我没有通知他们我返回的时间,我在离开的前一天,在附近的小店里选了些礼物。希望他们会喜欢吧。
飞机平缓滑落,身边没有人注意到我。我的低调总是很难让人理解我是所谓的当红艺人。即便在娱乐节目,我的冷淡和不合作让很多制作人叫苦连天。
Home,Sweethome.开门,家里却没有人。
哥的卧室有轻轻的对话声。
是他们。
没想到他居然拍一个片子就封了帝。是张南。
我并不希望他这样。哥哥的声音。越出名就越没有个人生活。你和他的关系总有一天会曝光。而你以前的身份。
这个不用你提醒。
我并没有恶意,南。
别这样亲密地叫我。
毕竟我们在一起生活过。
生活过?站在门外的我完全被他们的对话吓呆了,难道那个曾经包养过张南的神秘老板是杨硕?我并不应该去怀疑,只是,……
杨硕,你要知道,这是在你家。
我知道,我也担心他知道。
你后悔你以前做的事情?
或许吧。南,你真的很象他。从我见到你第一眼开始。
所以你选择了我。只是为了满足你对你弟弟的欲望?
也许。
什么叫也许?
南,你可以翻过那一页吗?
过去总不会过去。杨硕,你这几天一直不见我,今天找我谈话的目的就是让我遗忘吗?
你可以这么说。但我不希望伤害到筱筱。
筱?他很久没有说话。你不明白他对你的感情吗?他突然发问。
我又不是傻瓜。但我也知道伦理这东西束缚着他,也捆绑着我。我明白我们在一起应该会有快乐,但枷锁会让他永远不幸福。所以,我愿意保持着我与他这样的关系。也许你不知道,即便我和你上床,心里想得全是他。
我推开了门。泪水居然这样冷。我看着他们,他们也很惊讶地看着我。
筱筱,你听我说。
住嘴!我喝住了杨硕。我走到张南面前,告诉我,那个人是他吗?
他看了许久,然后点点头,虽然动作很小,但我却看得很清楚。
你……我扬起了手,他闭上了眼睛。但我终究没有打下去。我有什么资格打他?我转身将包打开,拿出礼物往楼下丢。冷冷地说,这本来是给你们的,想给你们个惊喜。……我看现在,应该没必要了。
杨硕抱住我,不要这样,筱筱,你要怎样惩罚我都可以,但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
折磨自己?我推开了他。我没有。我为什么折磨自己?我根本就是一个笨蛋!随便找个男人就上,谁知道他以前被多少人上过啊?我靠!里面居然还有个是我哥哥。去他妈的鬼哥哥吧!我才没那么变态的哥哥,对弟弟起想法,结果找MB泻火!我知道自己在哭,但依旧口气强硬地骂着。
杨硕没有说话,张南在一边哭着。我们都不快乐,这就是我们堕落的代价吗?我丢下东西往外走,杨硕拉住了我。筱筱,有脾气就在家发,不要玩离家出走。
家?我冷笑起来。从你当上什么东方总裁后,我就没家了。我走了不好吗?你继续啊,你爱怎么包养都随便你。嫌这个不好玩,玩点更变态的啊……
他甩了个耳光给我。他看着我,眼睛全是泪水。他抱住我。
滚开!我再次推开他。老子没心情和你玩SM,想NP的话去另外找货。我的价码你给不起!
我往外面冲。他没有抱我,只是拦在门口。我看着他认真的表情说,让开!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他没有让开。我抄起门口的伞朝他身上砸去。他痛苦地蹲了下去,我径直走了过去。我只听见他难过地说,筱筱,别走。
在门外,张南已经站在路上。你真的要走?
为什么不走?
因为我?
你?我冷笑了几声,不要以为我做过你,你就***是我的人。老子从来没爱过你!我不过想知道Fu*kas*是什么感觉而已。
我说得决绝,走得也很坚定。张南在后面跟着。我拦了一Taxi.张南贴着窗户说着什么,我没搭理。直接对司机说,走!
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车上哭了个昏天黑地。司机在我下车的时候说,和哥哥吵架也不要这样啊!
我把钱给了他,什么都不说。
我站在我们以前生活过的公寓。我一直没让哥哥卖掉他。虽然东西破旧,但还是经常安排人来着打扫。先在这住段时间,以后再打算吧。我怎么决定了。
晚上的娱乐新闻我却看到“张南公路追逐,遭车祸重伤入院”。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底还会难过,那个人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如此地伤害着我,我却还要牵挂他做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再想,自己抱着自己,沉沉地入睡。
清晨,阳光似乎不怎么好,天气也也格外阴霾。或许只是自己心理作用吧。
在楼下买了份报纸,我需要分类广告上的房屋中介。但报纸的头条却吓了我一大条。“乐手昏迷不醒,主唱神秘失踪。圣纪元发行无限期推迟。圣乐团疑似解散。”我把报纸折成一捆,往屋走去。报摊的老板突然问,你是杨筱吗?
我吗?我摇摇头,我想你认错人了。
那你真是太像了。
楼下停着那辆很熟悉的车。
上楼,开门,果然是他。
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张南?
你心疼了?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生我的气就算了,何必牵扯到他?
我没有说话。
我就知道你会回这里。
我会很快找房子搬的。
你真的不回家了?
我没有家。
还生哥哥的气?
我有哥哥吗?我的语调越来越冷。他想抱我,我躲开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招待你了。
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张南,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
那有怎么样?
他放不下你。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这样。去看看他,就当我求你。
你求我?你什么时候为我的事情这么热心过?
筱筱,不要乱发脾气。他有点哭笑不得。
我去看他,但只有这一次。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那可以给你电话吗?
不必了,我想我以后养不起手机了。
筱,……
我没有说话,朝门口走去。
上车,我坐后排,什么都不想说。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张南在ICU.我进去,他什么都不知道。我莫名地心疼了起来,但还是忍住了。摘下右手上的戒指,放在他手上。我想我们再也没有什么联系了。我轻轻地说。他眼角渗出了泪水。
他送我回了家。
可以让我进去吗?
还是没那个必要了吧?我摘下他送我的vivinnewestwood.还给你。我轻轻关上门。泪水终于决了堤。
我恨你们!真的。
Chapter15
我选择了退学,我实在不愿意被太多的事情牵绊着。我在市东郊找到了一间房子,住在这的人大部分都是所谓的边缘人,他们有才华,但却无法被主流社会所接受,偶尔和他们聊天,有时也收益匪浅。他们很少有人知道我歌手的身份,我也不去说破。他们也以为我和他们一样是在这个城市寻找理想的人。但他们不知道,我的理想已经破灭,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与行尸走肉的区别并不是很大。
电话号码还是没换,或许我还想保留一点和过去的联系吧。他遵守了承诺,没有再来骚扰我。他每月依旧会给我的帐户上塞一笔数目庞大的钱,但我没有动用过。我在乐队挣的钱虽然不是太多,但维持目前的开支已绰绰有余。再加上自己偶尔在一些时尚阅读类杂志的稿酬,也算过得潇洒吧。
至于Saint,解散应该是趋势了。张南已经昏迷不醒,虽然生命已经没有了威胁,但神智却已经不清醒。Faye曾告诉我,张南应该有个心结解不开。我知道他想要我原谅,我也的确可以原谅他曾经的MB身份,只是我无法接受他和我哥哥之间的事情。不管原因和结果是如何,这样的伤害让我无法释怀。
我无法回到Saint,阳熹在公开场合威胁要见到我一次打一次,还说他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和我成了朋友。Faye也不明白我为什么选择了退出,在Saint这么困难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和罗杰喝酒的时候,我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阳光很好,春天终于来了。
Saint被人遗忘了,还有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张南,已经在被说成是未来巨星的我。
娱乐圈,究竟是在娱乐着别人,还是在娱乐自己?也许我们都没愚弄了。
四月的樱花开满了整个大街,我所租住的公寓下就有片樱花圆,那么喧哗地开着。我微笑着坐在窗台上看着樱花。那么美丽的花经不过几天是时间就成了曾经的美丽。
电话响。越洋电话。接听。
是杨筱吗?我是覃美。
我费了番工夫才想起她是谁。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是个优秀的演员,我有部新片,我觉得你就是男主角?
哦?我笑了起来。凭什么?
因为你在《烟花》中给我的感觉。
是吗?片名叫什么?
《爱在花开浪漫时》哦?很应景啊!我楼下的樱花开得正好。说的是什么故事。
关于成长,关于初恋。
呵呵。说得我很有兴趣。麻烦把文字剧本发我邮箱里。我想看看,过段时间再答复你。
可以。
放下电话,眼睛莫名地潮湿了。楼下的小男生正牵着他的小表弟在树下看樱花。他们笑得很甜,我却如此地伤心。曾几何时,也有个牵我手的人现在即便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也无法面对了。
剧本写得很好。最重要的是居然是Hollywood投资的用中文发音的爱情文艺片。我找不到理由来拒绝。我拨同了覃美的电话。
我接了。
我知道你会接的。她很自信地说着。那档期?
我会尽快赶到美国和你会合的。
那就好。我就在这恭候最佳男主角了。
我笑了。心情真的不错。
拿着自己的身份材料和银行担保以及美国电影公司方面给我的合约,我很快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
收拾东西的时候,从一堆衣服中滑落出一件。那是张南曾经穿过的。我拾了起来。张南,我后天就要走了。明天我去看你。
张南所在的医院已经没有什么记者了,我走了进去,询问了他的病房。接待护士突然问我,你是杨筱吗?
我笑而不答,径直去了他的病房。
他在病床上已经躺了快三个月,脸明显消瘦了许多,那略带由于的神情也看不到了。我的心被揪着似的疼。我站在他的床边对他说着话,医生说他可能还有听力和意识,我希望他可以听到我的话。
张南,我要走了。
其实我没有资格去说你什么。正如我将身体付出给你,但心却一直不属于你。我们都这样寂寞,我们都因为寂寞才去相爱,却发现这样的爱只会让自己更寂寞。
我真的可以原谅你所有的一切,可以忽略掉你的过去,但,你和我哥哥那段,我实在跳不过去。因为,是的,你说对了,我爱他。如果不是被血缘伦理束缚着,或许什么悲剧都不会有了。
我来这,不是来原谅你的。是来请求你原谅我的自私和倔强。
我走过去,轻轻搂住他,在他面颊上碰了一下。
你要记得,你要当我的哥哥。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我明天就要走了。我会来看你的,一定。
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的嘴角往上扬了起来。
我终于可以微笑着离开了。
Checkin.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杨硕的电话。
我走了。
没等他说什么,我变挂断电话,将手机随手抛弃在过道上的垃圾筒了。
好了。
我走了。
Chapter16
十年是一个宿命的时间。以前总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时间冲淡了思念,却抚不平那些伤疤。那些伤口是无法见人的,在每个阴暗的角落里嘲笑着我。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於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无论是用什么言语只会思念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着你……这是Karen的一首歌,很老了。但覃美却将它用在我们2014年的电影,《云和山的彼端》。
故事是在中国南方取的景,梯田、小溪、黄牛。故事就在这发生。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一如当年的《烟花》,覃美也拍得很用心。她说她欠我一个最佳男主角。只是我早已经不在意这个小金人。从Cannes到Venezia以及Berlin,我都与最佳男主角失之交臂,或许是自本色的演出,让评委会看不到我的突破。总说我是个好演员,但离优秀似乎还有点差距。
我在USA的日子似乎很简单,我并不是那种经常拍戏的人,我只接覃美的电影,因为只有她明白我的能力在什么地方。其他时候我都在Hawaii的小居里拍照,并在附近开了家叫Orchid的酒吧,偶尔叫附近的小孩说中文。临近有几个高中的孩子喜欢来我这里,他们也唱歌。他们的年轻和愤怒使得PUNK显得那么有力,而我现在已经只听歌特音乐。我喜欢用华丽的音符掩盖自己内心的空洞。
不明白自己的生活到底是什么,于是在BAR里看别人喝醉,同时也把自己灌醉。我知道那个心底的洞,无论如何都填不满。
其实我的电影很少在中国大陆上映。虽然画面精致,但内容的颓废和思想的偏激,以及意识形态上的问题,使得我的片子在大陆只能以盗版的形式播出。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我的表演,他们成立了一个叫N.Y.City的网站,他们说这里是NeilYang的城市,我有点哭笑不得,他们在上面交流着哪有我的盗版片的下载地点。覃美曾经威胁要起诉这家网站,我却觉得无所谓。毕竟好电影是首先要和人分享,至于商业上的成功则是以后要考虑的。再说我拍的每部电影都让公司忙着给我花红。
我也偶尔上去看。还是有很多人不能原谅当年我背叛Saint的行为。很多人在上面骂着我。我不打算去辩解。那件事情错的的确是我。
在我来USA的第二年我终于给张南打了个电话。当时他们的新专集《FallenAngels》得到了当年的Grammy的最佳摇滚专集和最佳摇滚歌手。我的确为他们高兴,毕竟这是中国人第一在Grammy得奖。我在看转播的时候,张南似乎还是有点腿脚不利索。他在拿奖的时候说的是中文,筱,我知道你会看。我想告诉你,没有你就不会有我今天站在这里拿奖。在我要放弃生命的时候,是你让我知道活下去的美好和意义。Saint永远欢迎你回来。还有,记得给我电话,我号码一只没变。我怕你打电话的时候找不到我,你总是个迷糊的人。
泪水默默地流了下来。在一旁的客人有点慌乱。
Neil,what‘shappened?
Nothing,Imissmyfriendverymuchnow.Heismyclose.IthinkImustgiveheacall.
That‘sgoodidea,Ihopeyou’reok.
Yes,I‘mok.Thankyou.
晚上我拨通了他的手机,其实我并不抱幻想。我想他应该不会把手机漫游到美国来吧。但,电话却真的接通了。我反而不知所措,一句话也不敢说。
是杨筱。
嗯。
真的是你?他有点激动。真的是你吗?
是我,张南。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就知道你在美国拍电影,但却一直联络不到你。问电影公司,他们说你交代务必不可透露你的地址。
我不在美国本土,我在Hawaii.我不拍电影的时候就在这开酒吧。
那,……我可以来看你吗?
可以。我把地址告诉了他。
那我明天飞过来。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我在电话里笑了。这是我离开那个城市后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一年了,我没见到你了。我想你,真的。无论是处于朋友,或者其他。
我突然说不出话了,喉咙被哽住了。你来吧。我也很想你。
我到机场把张南带到我所居住的岛屿。岛不是很大,但却美丽。沙滩、阳光、海浪……满足了我对生活的全部奢望。我将张南领进了Orchid,大家都没什么表现。
张南反而很惊奇,他们不知道你是电影明星?
他们很少看电视,即便有知道的,也不过是和我握手而已。不怎么疯狂。你喝什么?
Whisky.Ok.我们坐在吧台边喝着酒。聊着许多话题。他告诉我,阳熹已经原谅了我,他们都很希望我回Saint.我笑着拒绝了。
为什么?
你知道,你们所居住的城市是我最不愿意踏上的土地。
对不起。
没什么,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生气了。
那……
我不过是不知道如何去面对他而已。
他很想你。
哦?
我一直住在你家里。他在你走后有点混乱,酗酒……滞留夜店……前几天还因为在Pub出手被拘留了。
我摇摇头。他不会珍惜下自己吗?
没有了你,他不过就是行尸走肉而已。
我只是他弟弟,没那么重要。
你不只是他弟弟,你是他唯一动全心来爱的人。
不要把我们的关系说得这样扭曲。
难道不是吗?你不是自己也清楚吗?
所以我在一切变成现实前选择了离开。我相信,我们的爱有一天一定会老,我们的伤有一天一定会好。终究他会忘记我们所谓的关系。
他不会忘记的。正如你没有遗忘一样。
是吗?我喝了一口酒。
不是吗?他也陪我喝了一口。以后我还可以来看你吗?
随便。但请不要透露我的地址。
我知道,我对谁都不会说的。包括他。
谢谢。
还说什么谢谢啊。他拍拍我的肩。我们是好兄弟啊。
是啊,为了好兄弟,干杯!
干杯!
清晨,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昨天火山带来的地震让这里的通讯受到了一点干扰,知道现在才恢复。Hawaii永远有阳光,温暖不再是奢侈。门外的海滩上有很多当地的小孩在嬉闹,我站在门口,用相机捕捉一个又一个有意义或者没意义的镜头。我不知道想要什么。
电话响起。覃美的电话。
你不应该错过昨天的Academy.为什么?年年都是去看别人领奖的。
但今年你有提名。
提名又能如何?也不过是陪嫁的。《云和山的彼端》已经是我的最大努力。或许我应该离开电影圈了。
你的努力已经得到肯定了。昨天的TheBestRoleofLeading就是你。
我?听着她兴奋的声音我都不敢相信。
是的,杨筱,就是你。
是吗?十年的失落已经让我对奖项有点麻木。
真的。要不你看看电视台的娱乐新闻啊。
我打开电视,本地的《MorningEverybody》正在介绍昨天的Academy典礼。当说到最佳男主角的时候,女主播还开玩笑的说现在最佳男主角恐怕还不知道自己得奖了,因为昨天岛上的通讯全部中断了。
十年的事情,我所居住的地方也被大家所知晓,但生活并无多大改变。美国人比较理智,我的个人生活还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Orchid成了不少Fans的朝圣地,总有很多人希望在那可以见到我,只是我已经很少去了。
覃美又说,杨筱,你的这部电影已经批准在中国大陆上映了,你可以回去做宣传吗?
可以。
也包括那座城市。她知道我的脾气,小心翼翼地试探。
我尊重公司的安排。
她长嘘了一口气,那就好。
十年了,应该可以遗忘了。
Chapter17
终于再次踏上了这边土地。尽管公司将我们的行程安排得很低调,但依旧在机场看到许多接机的人。炫目的闪光灯和嘈杂的问题纷纷扰扰,我尽量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工作人员也在努力分开人群,让我得以向前行进。覃美不停地说,谢谢大家支持,但采访请到稍后的记者会。手上不断被塞上鲜花,又不断被挤掉。我只有抱歉地笑笑。
慌乱中终于上了车,突然,视线中出现了他。他站在远处看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开。我也看了他一眼,便被身边的保镖塞进了车。
到了宾馆又是一路冲锋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凌乱的样子,做了个鬼脸。覃美走了进来,杨筱,晚上有记者见面会。
嗯,我会合作的。
怎么样?见到这样的场面。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Saint的首发仪式上就是这样。
那你不担心他们问你和Saint的事情?
问就问吧,又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真豁达。
不是豁达,过去了这么久也没必要计较了。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她笑笑便离开。
我摸了摸空空的手指和胸口,那些饰物我都还给了他们,但那些回忆呢?
记者会很热闹,公司的亚洲区总裁都亲自送上我在电影中的使用过的一枚价值逾百万的戒指算做公司的贺礼,恭喜得到了Oscar的小金人。
记者会在一个本地主持人的插科打诨中开始了。开始大家还只是询问电影,但慢慢地,问题渐渐到我身上。我知道,关于Saint的问题应该快要来了。
我想请问杨筱先生,今年是Saint成立十周年,他们安排了一系列的巡回演唱会,您会不会参加或者以嘉宾的身份出席呢?
或许吧。具体会以什么形式参与我目前不能给予答复那是否表示您不会拒绝他们的邀请了?
我笑而不答。示意问下个问题。
记者会后是电影的首映礼,还没进场就看到N.Y.City的旗帜,一群小男生小女生在尖叫。在进门贺喜花篮中见到了Saint的花篮,我看看便走了过来。站在银幕前说着公司安排的话语,我其实觉得这个很没必要,好的电影自然就可以以画面和声音感动所有人,又何必诸多废话呢?只不过公司的安排也不好违拗,便违心地说着写言不由衷的话。
等我一身冷汗从台上下来,电影院才开始放映。覃美忽然说,Saint也来了。
哦?
在包厢里。
那我去看看。
好的。
在包厢看到了Faye、阳熹还有罗杰,以及张南。他们看见我都很高兴,寒暄了会便坐下来闲聊。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说到了当年的《圣纪元》唱片。他们说那张未完成的唱片一直是乐队的遗憾。
我轻轻地说,完成这次宣传后我基本就空闲了。那张专集我们可以完成。
真的?
为什么不呢?
那明天我们成立十周年的演唱会首场你可以来当嘉宾吗?
我不当嘉宾,我想做回主唱。
你的嗓音还可以吗?
我们明天可以尝试啊。
Ok.他们都同意了。
电影结束后,张南送我回宾馆。
你住得习惯吗?他看看我的房间问我。
年年都在外拍片,对宾馆的房间已经很熟悉了。
你要是长住的话就搬来和我住好了。我房子满大的。
你没和他一起住了?
他笑笑。从你那回来后我就搬出去了。
他对你不好。
他伸出手摸摸我的脸。我住那是因为你曾经住那,我搬出去是因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那你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东方最近的经营有点困境,但他处理得很好。只是他的私生活依旧糜烂。他现在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男女都要。基本你看报纸,娱乐版和社会版的头条都是他。
他还不结婚吗?
他摇摇头。谁知道呢?他曾经和一个女明星闪电订婚又快速分手。现在传说他和一个年轻的男模打得火热。
这样啊。我没说话,虽然我想努力装得漠不关心。但我骗得了谁呢?
你不回去看看他吗?
不了。
他将嘴唇凑了过来。我想亲亲你。
我凑了过去。轻轻触碰了一下。
多少年了,你一直单身,不是为了他?
你不一样。
不,我打算这次巡回演唱会就结婚。
你找到人了?
是谢恬?
她?
我成立了南制作室,她一直帮我处理日常事物。
她不在乎。
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呵呵。我笑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记得7点,我来接你。
好的。我起身送他到门口,他忽然说,去看看你哥哥,他心里很痛苦。
我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道别。
7点,张南用车将我接到了体育馆,他们先去前台准备。我则在后台的升降台上准备着。冯盈依然是经纪人,她说,真高兴Saint又可以聚在一起。
我笑笑没说什么。几个帮我化妆造型的小女生都十分紧张,手不停地哆嗦。我说,紧张什么?
你太大牌了。
大牌?
对啊,你可是国际巨星。
什么巨星不巨星,我是来唱歌。又不是来拍片。
她们也笑了起来。
第一支曲目是《Hope》。
他们在前台弹起了熟悉的前奏,下面一片狂呼。灯突然随着音乐的终止而熄灭,一束追光打在升降台的出口上。我轻轻地唱出《Hope》的歌词。下面忽然安静起来。升降台缓缓升起,当我完全站在台子上的时候,刚好到副歌部分,灯光全亮,乐队的演奏也跟着开始。下面的尖叫开始此起彼伏,我的名字被不断叫着。我甚至看到前排已经有人昏厥有人泪流。但我只会Saint最早期的曲子,等那些曲目完毕后,我慢慢地走下舞台。
下面开始有人叫,杨筱,encore!杨筱,encore!但我也只能无奈地离开,回头的时候,所有的乐队成员停止演出,目送我离开。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充盈了眼眶。
Chapter18
从后台出来,冷冷清清。我拦了一辆Taxi.去哪?先生。
我靠在后坐上。东方庄园。
好的。
汽车启动,微微地振颤。城市的空气较十年前好了许多,星星那么亮。黑蓝的夜空被冰冷的水泥森林划得支离破碎,一如那些记忆。只剩下碎片,完整的影象已经找不到了。
汽车停下,付钱。这里还是和过去一般,依旧是个高尚的社区。他的房子在,我还是很轻易地找到了。掏出钥匙,他居然十年都没有换锁。上楼,自己的房间依旧是当年的模样,仿佛我只是昨天才离开。
坐在自己的床上,心情格外地不同。到处都是自己曾经生活的痕迹。那些照片记录着过去的时光,默默地摆设在这里,注视着主角们今天的生活。是否他们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走到了明天呢?那些青葱岁月消逝在记忆的最底处,不可触碰,一阵阵的忧伤尖锐地划过心脏。
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两个人。我出房间站在楼上。
他,喝得醉熏熏的,几乎不省人事。旁边是一个Model,我见过他,在最近是几本时尚类杂志上都是以他做封面。
我下楼,立在他和他的面前。Model有点吃惊,杨筱,你怎么在这?
我笑了起来,这是我家。
你家?
对。我是他弟弟。我指着正伏在他背上的那个人。
你是他弟弟。他更加讶异了。
他没说过。
他从不说关于他的事情。
把他交给我吧。我扶过他。谢谢你送他回来,等下就由我来照顾你好了。我不方便送你了,抱歉。
这个。他有点犹豫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
那么我就不送你了。我下了逐客令。
他也觉察出我的不友善,便告辞离开了。
他的发鬓已经飞上了白霜,皮肤松弛暗淡,老了。十年了,冲走了不仅仅是我们之间所有的记忆,还有的青春,我的嚣张。我抱住他,将他扶到浴室。
放水,水温刚好。撒上他最喜欢的浴盐,香氛依然是多年不变的薰衣草。我手触摸到他的皮肤时,一阵莫名的心跳袭上心头。我脸一红,将他尽快地放进浴盆里。他抓住我的手,朦胧地问,筱筱,是你回来了吗?
我没有说话。
他抓住我的手。筱筱,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但我只求你别走。你知道吗?十年了,我夜夜梦到的人都是你。我只能在报纸上看到你,只能在电影上听到你的声音……十年了,难道还没冲淡你对我的仇恨吗?那天你回来,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但你却没有看我一眼。你难道真的有这么恨我吗?你要怎样才可以原谅我呢?如果死可以赎罪的话,我立刻在你面前死。我就希望你能回来,看看你。
我扭过头去。在我踏上美国的土地开始,我以为自己只会在银幕上哭了。但,压抑多年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崩溃。我抱住他,哥,我从来没有恨过你!真的,只是我无法接受你和张南的关系。
真的是你?他伸出后,擦干我脸上的泪水。你没有恨我,你肯回来看我了?
我点点头。
他紧紧地搂住了我,那么紧,我几乎无法呼吸。他突然哭出了声音,我也无法控制自己,泪水也跟着决堤。
筱筱,你终于肯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的。我肯回来了。我想通了,去***血缘关系吧!去***伦理道德!我喜欢就是喜欢,我***就喜欢我哥哥碍着谁啦!不管了,这辈子老子要定你了。
他笑了起来。你怎么脏话越说越多了。
我喜欢。怎么着?
哈哈。
好了。先洗澡,你再不洗水就要冷了,感冒了可不好。
他抱着我。我靠着他。
嗯……
你有话就说啊。
你真的肯回来?
我都被你抱着了,还往什么地方走啊?
他用嘴在我脸上蹭蹭。手往下滑动。
我抓住他不安分的手。干吗?
他没说话,用另一只后拨开了我手。某个部位在他的搓捏下迅速膨胀,脸也如同火烧般炽热。他的嘴含住我的耳垂,一只手继续动作,另一只手从睡衣的下摆探了进去,只逼胸前的两点,我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他凑在我耳边说,真性感。
还不是你在多少人身上训练出来的?
他手继续望下滑,在大腿上若有若无地拂过,在轻轻地托住那两颗果实。另一只手则继续揉搓淡红的两点。我开始呻吟起来。他抓住了我骄傲的象征。套弄着。不断在我耳边说,大点声!我咬住嘴唇,他的手从胸前抚摩到嘴。不要咬着,我想听你的声音。
不要……
他将我的身体翻转了一面,正对着我。一只手继续抚摩男性。另一只手则在我背上安抚我的情绪。
你,这几年,到底,有多少人?
你吃醋?
我没有说话,但表情却泄露了我心底的想法。
他笑了,原来我在你心中这样重要。
我点点头。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不要你以后还出去。
他拉近我的身体,不要想太多。我没有碰过任何人的身体,在你走了之后。
那你怎么解决的?
那你呢?他看着我,做了个鬼脸。
我笑了。
在他的撩拨下,我开始无法自制地呻吟起来。我也感到了他的膨胀。我要你。他在我耳边说。我犹豫了下,但还是点点头。
他将我压在身下,除去了所有的衣物,赤裸裸地面对着。
你的好大。我笑着说。
别担心哦。我会小心的。他安慰我。
他将我的腿举了起来,用手探索着身体的最内部。因为初次,严重的不适让我身体扭动起来。他用腿固定了我腰部。别乱动。
疼啦。
呵呵。你等等。
他找来一支婴儿油。
你怎么有这个?
上次一个女的留下的。
什么?
别生气啊。他吻了我一下。我没和她发生任何事情。他将婴儿油倒在手上,轻轻地涂在我后面的附近,手指再伸了进去。这次终于没有什么不适了。他往里面摸索,一只手指、两只手指……我抓住了他的手,再放个手指就要裂了。
他笑了。我的可差不多有那么大啊。
要死啊。我脸红了。
他再倒点婴儿油在他的物件上。俯下身子,筱筱,我要进去了。要是疼的话,一定要说啊。
我点点头。
他扶住他的雄性,凑在我身后。他慢慢地朝里面顶,我本能地将身体往上逃离。发送。我开始接受他的。他渐渐地挤开了我的身体。撕裂的疼痛沿着脊椎骨往大脑冲。我惨叫了一声。他脸色大变,想要撤出来。我抓住他。继续。
不疼吗?
废话!
那……
继续啊。
真的没关系。
嗯。
那你忍着点。他猛地一用力,尽数没入。
我开始接受进入身体的物件。我抓住他的腰,不让他乱疼。他看着我脸,疼惜地说,不要了好吗?
我摇摇头。渐渐地,我不再排斥,便送开手。示意他可以继续了。
他起初考虑到我的感受,不敢动得太剧烈,但随着情欲的高涨,谁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他进入得越来越深,动作也越来越大。
哦!他叹息了一声。动作也停了下来。
火辣辣地疼痛随着欲望的减退而袭上。我去洗洗。我起身去了浴室。
打开水龙,花洒的水冲了下来。伴着我的眼泪。水从头上淋下,沿着大腿变成淡淡的粉红。我哭了出来。
怎么了?他站在冲了过来。
我蹲在地板上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他抱住我,关掉水,用浴巾擦去身上的水珠对不起。
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你是我哥哥?
如果我不是你亲哥哥呢?
我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所有的故事了。他看着我,眼神温柔如水。
Chapter19
拥抱永远是温暖的,永远也不会嫌长。他用手懒懒地撩拨着我的头发。心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着。
你还记得吗?他轻轻地问,在我们住在老房之前住什么地方?
我摇摇头。
他笑了,你的记性怎么这么糟糕?
我打了一下他的手。快说。
我们以前住在福利院。你和我都是孤儿,是我在福利院门前捡到了你,你那时候好小呢。你来的那天雪花纷飞,雪好厚,很奇怪,你在的每个冬天都会下雪,早知道应该给你起个名字叫杨雪。
那为什么你要叫我筱筱?
硕就是大的意思,筱就和小同音啊。我比你大,所以你就叫筱筱了。
这叫什么理由啊?我哪里比你小?我故意伸出手去探他的下面。他没有躲避,我直接就握住了。
他搂着我,你年纪比我小就对了。对了,他将我的手拿开,翻身去床头的柜子里拿出我扔给他的那两件东西。西洋锁和节式戒指。
你还留着?
他把西洋锁套在我的脖子上。我要用这个锁住你。
哦?我瞟了他一眼,如果我要走,什么都锁不住我。
他把我搂得更紧了。那我怎样才可以留住你?
我仰起头,你说呢?
他将嘴唇轻轻地覆盖在我的嘴唇上。这样呢?我的手顺势抱住了他。他的下面迅速膨胀起来。他的手从肩膀上滑了下去,开始探入后面。
我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将他的手拿开了。还没好呢。
怎么?
谁让你昨夜太用力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没做过。
他笑了起来,嘴唇在我脸上蹭着。乖嘛。
不来不来。我断然否决了他。
他的手移动到前面,握住我的象征,上下套弄起来。我想把他的手拿开,但他却轻轻地说,我想看看你的。
死色狼!我笑着骂了起来,但不再阻挡他。
他一边套弄,一边问着,有谁碰过你这里?
有人啊。
谁?他有点紧张。
你呗。
他发觉自己上当了,便用力捏了下。
*!我惨叫一声,想让你弟弟下半辈子没幸福啊?
他凑在我耳边,谁让你不乖?
我怎么不乖了?我故意地问,嘴里开始呻吟起来。我从没有尝试过别人帮忙的感觉。他见我这样,便加快了速度和力度。终于……
换我了吧?他看着我。
我翻过身去,他在我后面寻找着突破口,用力……我的身体再度接纳了他。
电影宣传工作完成后,我再次走进了录音棚,完成十年前的《圣纪元》。
张南将所有音乐重新编排了一次,乐队也重新录了一次。录音的工作非常顺利,接着就是拍摄MV,拍摄宣传照……唱片的销量惊人,上市便杀进了Billboard排行榜。公司便提议开演唱会。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习惯这个娱乐圈。以前拍摄电影的时候只需要在宣传时期与记者打交道,但做歌手却时刻得和记者交往。每次遇到他们我都会很无奈,他们永远不会关心你的歌曲,他们更关心是你的私生活。
我想我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我问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问他。
我愿意。
假如我要你现在跟我走,你会吗?
他犹豫了一下。我的公司需要我。
你的公司比我重要吗?
筱筱……
我只想知道,究竟谁最重要?
你。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走?
公司目前需要我,一旦工作允许,我就和你在一起。
我掏出两张票给他。明天是我演唱会,另外一张是后天去美国的机票。
他看了看我,你真的要走吗?
没错。
筱筱……
我明天事情多,我先睡了。
终于可以有一个完美的谢幕。只是他们都不知道。
演唱会熙熙攘攘,后台忙忙碌碌。
我从第一首歌曲唱到最后的《HOPE》。
嗯,很感谢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我刚说的这,声音便被下面的尖叫掩埋了。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我继续说,我真的累了,很感谢你们能喜欢我。我欠你们太多,那么我就将最后一首歌唱好。我看了看张南他们,大家努力点,做一个完美的谢幕。
你真的要走?张南在后台拉住我。
我点点头。
那这个给你。他张开手,居然是他以前送给我的那枚戒指。
谢谢。
再见,好兄弟。我不去送你了?
我略略吃了一惊。
你来,大风大雨我都去接你;你走,我不想去参与分别。
明白。我抱了他一下。
机场,离登机还有半小时,但他一直没来,手机也一直关着。
广播不断重复着登机讯息。
是的,我离开是时候到了。
上机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依旧没有人。我低下头,算了,我们注定没有缘分。
飞机离地,那个城市慢慢缩小。
不知道飞机的速度可以让我将回忆抛在脑后吗?
我摸了摸胸前的西洋锁,杨硕,你锁住了我,但我没能锁住你。
——THEEND——
张南篇
我叫张南,我一直不快乐。直到我遇见他。
从看到他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和他注定有一世的牵绊。我去大学报名,以进门却看见有人送来一台计算机,虽然我很少接触到这东西,但从那高尚的品牌上我就知道它的价值不菲。莫名地,我对它的主人心生厌恶。因为我很穷,我憎恶每个有钱人。
请问?我说了句话,他回过头。天气虽然阴霾,他的微笑却如阳光般灿烂。他很热心,与其它人不同。我不由产生了好感,和他闲聊起来。他帮我铺垫床。他突然问我为什么不用学校的被褥。我怎么可能用得起,那又是好几百,我的学费都是很难才凑了起来。但嘴上却不肯服输,不舒服。
他也跟了句,那也是,我也正想扔掉那些,另外再买去套。
你很有钱吗?我终于忍不住挖苦起来。他有点吃惊,眼色飘过愤怒,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不再和我说话。不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涵养都要好很多。其实我本没有敌意,相反,我很喜欢面前这个如小孩子般的人,他那么小,仿佛是自己的弟弟,不由得自己不疼。但话一出口,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估计他已经在心底恨上我了,算了算了,我张南到哪都是得罪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安顿好自己后,我去楼下的公用电话那给那个人打了个电话。
喂。
是我。
有什么事情吗?他似乎有点不耐烦。
那个,我已经到学校了。
嗯。
我很好。
嗯。
没什么事情我就挂电话了。
嗯。
电话挂断。我叹了一口气,嘲笑自己明知道他不会搭理,又何必去碰这个钉子呢?
我没有母亲。她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后来父亲也在工作中死了。留下一笔赡养费。我叔叔收留了我,我知道,他其实看中的是那笔钱而已。婶婶的脸色也很难看,我只得尽量不回家,后来发展到彻夜不归。
很偶然地,我在路上邂逅到一个人,他说,小弟弟,为什么不回家?我没有搭理他。他又说,跟哥哥去个好地方如何?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冷笑起来,他的年龄估计和我父亲差不多,居然叫我弟弟。但我还是跟他走了,我知道这条路也许没办法回头,但我是跟着他走了。
那一夜,我知道所有的一切。他用疼痛覆盖了我,我知道我是个没有幸福的人,我只麻木地看着他的表情,欲望如火般吞噬着他的神情。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如死般难受,我想推开他,但他却压着我。他的嘴唇在我身体上游走,不停地说,多美丽的身体,如花一样。终于,他在我体内达到了绝顶。他抽了出来,白色的液体混着红色从我身体流了出来。
那次,我才16岁。
他很兴奋,你第一次吗?
我没有说话,泪水却早已经滑了下来。他将一笔钱给了我。不要说我不给好处,你让我高兴,我也不会亏待你。然后他便转身离开。我看着那些纸张,我突然想撕掉,但却下不了手。因为钱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憎恶没有钱的日子,同时也憎恶着那些握有财富的富人们。白天,他们衣冠楚楚地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晚上不时做为嘉宾在金融节目里露面。他们是如此的高尚,一如他们想表现的那样。他们家庭幸福,他们乐善好施,他们关系教育,他们支持建设,他们是社会的楷模,是国家的骄傲。只是无一例外地爬在我身上耸动,再将钞票给我。是的,我做了MB.我早已经搬出了那个所谓的“家”,在外面租了闲房子,白天上学,晚上去Bar唱歌。我知道自己的容颜不仅对女生有吸引力,对那些钱多到空虚的人来说,也是致命的诱惑。他们愿意给我钱,他们以能和我出去过夜为荣。我也识趣,一夜欢度便人各天涯,互不相干。我的年轻就是我的资本,其它的虽然不服气,但却没人敢下手,他们知道我有不少熟客的背景是可以让他们从这个城市蒸发的。
我一直以为这是个交易,直到我遇见那个人。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身边的人都叫他老板,于是我也叫他老板。他没有反对,因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始终不知道。
那夜,Waiter叫我,说七号桌的人请我过去。我走了过去,一个是熟客,我微笑着搭讪,他连忙介绍,南,这是我们老板。老板,这是南。他并没有看我,只是敷衍的应了声。看得出,他并不喜欢他手下这样的安排。但我不原意放过他,即便什么都没有,我也知道他的小费必然阔绰。
我轻轻地靠在他身边,他皱皱眉,避开了点,但始终不愿意看我。我把脸凑了过去,老板,怎么?我会吓着你?
他抬起了头,你会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即便我的身份如此,但也没人这样直接问我啊。我笑了,老板胡说什么呢?
我问你,你会做什么?他不依不饶。
我脸色也变了,你拿我张南是做什么的?
他没说话,微笑着看我发火。我给你5000,你陪我出去。
5000.多么奢侈的数字。我笑着对他说,随便啊。陪你走走也不错。我知道他并非圈中人,估计他不会知道怎么做。
他的手下很知趣地告辞了。我问他,去你家?
不!我家不方便。
怎么?老婆大人在家恭候多时?
我没有妻子。他思考了会,去你家吧。
我家?我笑了起来。我家可不是星级宾馆。
无所谓。
我答应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答应他,或许是他的眼神。他看我的眼神是如此清澈,丝毫不掺有情欲。他仿佛是在看他的弟弟,而不是一个在夜店出卖身体的人。
我家到处都摆着书,他随手拿起一本。高三?
我点点头。
那你多大了?他有点吃惊。
我告诉他们我20了,其实我18了。你不用担心,不会让你背上猥亵儿童的。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打量着我。他突然抱住了我,我惊讶了一会,也抱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我轻吻他的面颊,他有点排斥。那,我们开始吧?我对他说。
开始什么?
他的疑问让我好笑,真是一个迟钝的男人。做我们该做的事情。我开始引导他。在他进入我身体的那刻,我呻吟了一声,他却冷静地看着我,慢慢地动了起来。我抓住他的手,在他的身体下看着他。他闭着眼,脸上却被情欲弥漫。我的脚分得更开,他也进入得更深。终于,我们都翻越了极乐的顶峰。我的液体喷在了他的身体。他抽离我的身体,从身上将套除了下来,走进卫生间。过了会才出来,穿好衣服,递给我支票。你明天不要住这里了,我给你另外找个地方。唱歌也别去了,那里人蛇混杂的。
哦?你要包养我?我凑到他身边。
随便你怎么想。你需要多少钱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只要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什么约定?
我们永远只是陌生人,你不能够走进我的生活,同时我也不会干涉你。如果你厌倦了我,直接告诉我,我不会阻拦你。
他的语调不带感情,冷漠如冰块。
我知道他叫杨筱。乖巧可爱的他很快就有了很多朋友,我却始终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想引起他的注意,我不断找他的茬,但却不搭理我。
终于,他火了。和我打了一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原谅了他,或者说我接受了他,我想做他的朋友。50圈的惩罚后,他似乎动不了了,我去背他,他开始不愿意,但还是接受了我好意。挑水泡的时候诸多要求,水泡破的时候我看见他眼角的泪水,莫名地,心生怜惜。我开始注意他的一切。我知道他是十月五日生日,喜欢《NANA》,喜欢vivinnewestwood.我在一家店里发现了一枚vivinnewestwood戒指,精巧细致,我买了下来,虽然昂贵,但我想他会喜欢。
十月假期的时候,我遇见了几个朋友,我们都喜欢音乐,于是相约组建个乐队。没想到杨筱居然成了主唱。他的声音明亮,完美的歌者。我想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时候无比兴奋。但没想到,他却有了女朋友。虽然我暗示过,但我知道他从来都只拿我当朋友,但,我不愿意放弃。
我把戒指给了他,他很高兴。他突然问我什么事亲吻的感觉,我吻住了他,他没有排斥。感觉多么美好。
我知道即便我抱住他,即便他明白我的反应,他也无法接受我。我知道,他心中有个人,我也知道他不会爱上我,但抱住他,感觉如同抱住了春天。风在耳边带过,我听见了风的歌唱。远离我的幸福似乎又来到了身边。
杨硕篇
我喜欢他。
但我不可以喜欢他。
我叫杨硕。我是东方企业的总裁。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成功的,我时常出现在财经杂志的封面,是每一个社交场合的明星。但,我知道,我失败了。我永远都得不到我爱的人。因为我爱上了我最不该去爱的人。
他叫杨筱,是我弟弟,可在一定程度上,我担任的是他父亲的责任。
可是,我爱的人是他。
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但27年的相处中,我们彼此都适应了对方在自己生活中的角色。突然去打破,需要面对的不只是所谓伦理的束缚,或许更需要自己的勇气。去直面自己的爱,去正视自己的情人。
27年前的冬天,这个城市下了很大的雪。将整个城市包裹起来。
就是那次,我遇见了他。
当时,他那么小。他被人遗弃在我所住福利院的外面。小脸被冻青了,我看了,心十分疼痛。我也不知道我的父母究竟是谁,但看到同样被遗弃的他的时候。我抱起了他,将他放在我的怀里取暖。他的小手抓住了我。这一抓,抓住了我们27年的牵绊。
我将他抱回了福利院,院长收留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一抱他,他就不停地哭,除非我抱他。院长笑着说,这孩子估计注定是属于你的了。来,起个名字吧。
我想了想,就叫杨筱吧。
小?
不是,是做竹子解释的筱。
哦?院长想了想,这个字不错啊。就叫这个名字,杨硕,以后你就是他哥哥了。
我笑笑。用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他高兴得手舞足蹈。
嗯。于是我有了弟弟,他叫杨筱。
我没有在福利院住太久,后来的院长心理极度猥亵,常常对小孩子有不良企图。我只得带着不到一岁的他从福利院逃了出去。所以,他似乎并没有福利院的那段记忆。
在以前的一个兄弟的帮助下,我找到了一个住处,但学是不可以上了,只好去找工作。
养家糊口虽然辛苦,但却心甘如饴。
筱筱一天天长大,虽然苦了点,但却健康。他很懂事,从不问我要什么,连生日礼物都不让我买,他总说我太辛苦。每次看见他笑脸盈盈地说,哥哥愿意和我一起过生日就是最好的礼物的时候。我心里就很难过。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让他过得比任何人都要好。
我努力去工作,委曲求全,只为保住自己每个月的薪金。终于有天因为和上司的争吵,我丢掉了工作,我彻底绝望了。对于我这样没有人资历文凭的人来说,失去这份工作就算彻底丢掉了工作。
我没日没夜地抽烟,我不知道以后还能怎样去生活。我知道他很心疼,但他也无能为力。终于他还是来劝说我了,我莫名地光火丢了他一个耳光。我看着自己的手发呆,我怎么会打他,我怎么可能打他。他没有怪我,反而安慰我。我抱着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我明白自己不可以倒,因为家里还有个弟弟等我去养活。
后来的故事就是一个商业的传奇了。
当我领着他去看我们的新房子的时候,他突然问我,我们要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只得不发一语。
从我们搬进去后,他就以种种理由和我睡一起。我也并没在意。
可是,我却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感觉却慢慢地滑向一个危险的边缘。
我只有逃避。
我长期不回家,即便回家也不愿意和他对视。我在逃避。我只能逃避。
他虽然诸多不满,但我知道,如果我不逃避,我们就会很危险。
在一个酒吧,我遇见了张南。
他很像他了,因此我给了他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但我也没拒绝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想得却是他。一次、两次、三次……我开始沉溺于这种感觉了。
我知道,我所有的幸福就此沦陷了。
我没有想到,张南居然成他在大学的朋友。
我在当时正和一个女主播在一起,虽然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还是发火,离家出走,断掉了我们之间的所有联系,我只有求张南。
他也很吃惊,但还是帮我找到了他。
他那么危险,我不敢想象要是晚去会如何。
张南告诉我,他们之间有了关系。
我很吃惊,但什么都没有说。
张南说,他爱的是你,正如你爱的是他。
我依旧沉默。
我们之间就当什么故事都没有。
事情永远没有这样如人意。
他在知道真相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我。
以后的以后我只能在银幕上看见他。手势寂寞,眼神空洞。他过得也不如意吗?
杨筱篇
暮色四合,太阳在海天相接的地方燃烧着。我的Orchid正是开门的时候。
一年了,那个纷纷绕绕的娱乐圈终于远离了我,无论是电影还是音乐,所有的一切都再与我无关,我现在只是一个酒吧的老板。
我重新装修了酒吧,所有的对象全是用原木和绵纸做成,花卉全是来自中国的兰花。清丽高洁。我不卖很烈性的酒,酒虽然可以一时麻醉,但宿醉的感觉一点也不好过。红酒以及清酒都是很不错的选择,中国的黄酒也是很受欢迎的。偶尔在欧陆旅行的时候,会将农家自粮的酒带回来。也别有风味。
但对于我来说,葡萄酒却是最爱。葡萄酒是一种很细腻的酒,实在很难找出完全一样的葡萄酒,于是总是由惊喜。自然,BORDEAUX和MARGAUX的AOC是极佳的选择。卖酒卖多了,也终于知道了StillWin、SparklingWine、FortifiedWine和Liqueur的区别,而不会如以前仅仅知道红酒和白酒的区别。也有不少客人喜欢威士忌,于是酒柜上也有苏格兰威士忌、黑麦威士忌和波本威士忌,以及咖啡伴侣的爱尔兰威士忌。当然,FINECHAMPAGNECOGNAC这样的极品白兰地自然也会有,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的酒吧坐坐。
酒吧里人来人往,香水混合着汗水,烟草在指缝闲燃烧,氤氲的烟雾让暧昧的表情愈发撩人。我一般在酒吧里放JAZZ,但周末是例外。周末的时候,总有不少附近孩子组成的乐队来我这唱歌,他们并不计较歌唱的得利多少,只要有人听,他们就很高兴。这才是音乐的本质。于是我也竭尽所能地去帮助他们。虽然自己也写过歌,但大部分时候需要张南从旁援助,自己又一直懒得去学制作,所以能够帮的地方也很少。
Saint依旧还在唱歌,我们的《圣纪元》在Grammy上拿到了14项大奖,一如MichaelJackson当年的《Thriller》。我在酒吧里看的直播,很多当地朋友也在下面看,当被宣布我们获得年度最佳演唱艺人的时候,很多人起来拥抱我向我表示祝贺。张南在领奖的时候说,这个奖应该是属于杨筱的,只有你的完美嗓音才能如此漂亮的演绎我们的音乐。无论你还唱不唱歌,对我们来说,你永远是Saint的成员。莫名地,眼泪湿了眼眶。
筱,你有爱人吗?K总喜欢这样问我。他是当地高中生,很奇怪的和我这个叔叔级的人物做了朋友。最初他也是我的歌迷,后来却成了我好哥们,我一直对此觉得不可思议。他收集了我所有的唱片和电影,不少还是中国版的。
我一边擦着酒杯一边微笑着说,有的。
哦?是谁呢?他来了兴趣。
他用西洋锁锁住了我,我却没能抓住他。
是他不是她吗?英文就是这点讨嫌,He和She的音也差得太远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取向。K是我在这的好朋友,所以我告诉他很多关于我的秘密,他很好地保守了我的秘密,也告诉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快乐的孩子,16岁的时候就被养父强暴,虽然那个禽兽被判了35年,而且一生都不许再接近他,但他每次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浑身颤抖。他告诉,当时的一幕总会在噩梦中反复上演,如同鬼魅般不可摆脱。但他的好朋友D是他所有的精神支柱。只是渐渐地,原本单纯的朋友关系变成了暧昧不清。他很苦恼,我只对他说,如果你爱他,就对他说。如果恰好他也爱你的话,那就别放手,不管能不能一辈子,至少以后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听取了我的话,于是他们总是一起出现在我的酒吧。D已经成年了,因此我允许他喝酒,而K却永远只能得到一杯中国的绿茶。他总抱怨我给他苦涩的饮料,我微笑地告诉他,茶是中国招待朋友的饮料,因为他的年龄不够,所以只能喝这种没有酒精的饮料。
那他呢?K也慢慢地喜欢上了中国绿茶,于是我也开始教他区分中国的茶,什么是龙井,什么是碧螺春,什么是铁观音,什么是毛尖。他特别中意毛尖,看见茶叶一根根地竖立着,他总觉得不可思议。
在中国。
他为什么不和你一起。
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有什么比自己爱人更重要的事情?
我笑了。你还是小孩,等你大了的时候,你就不会再有年轻时候的冲动,太多的事情缠住你,你也就没这样豁达了。
酒吧在凌晨的时候恢复平静,我早就让D把K送回家了,小孩子还是要早点睡觉比较好。回到自己的房间。
脱下我,白天那些认真;关起门,房间慢慢转暗;不开灯,看着夜色下沉;再爱你,仍然是两个人,不关乎缘分不缘分,除非可以像时针分针重迭过这一生。你是否也觉得冷?心是否也在降温,无言的路灯撑过黑暗也撑不到永恒;不是否会觉得冷?心是否还有余温,疲倦的灵魂撑过了黑暗也等不到黎明的安稳。
杨硕,你过得到底好不好?
日子平平淡淡地过到了冬天,只不过HAWAII是没有冬天的,这里没有雪。
我依旧开门,依旧卖酒,依旧陪人说话。
K又在说,你真的很爱他吗?
我点点头。
他耸耸肩,你很痴情呢。
我笑了,不是痴情,而是因为很爱很爱他。
你想他吗?
当然。
你想他什么?
我想知道,从我离开后,我错过了多少场雪。
在你离开后,我们的城市就再也没下过雪。如此熟悉的声音,我知道是谁,眼泪夺眶而出。好久没有听到中文了。
我回过头。你终于来了。
是的,我来了。
拥抱,故事结束。
两个人可以在一起,这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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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1 珍珠果 2009-1-4 1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