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锵医大纠结录(原名：正值立夏) BY 绿卡水日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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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文：
爱情会像蜉蝣的生命，转瞬即逝。 但是爱情也该像树木，不畏惧周遭环境的压力，不断地生长。不仅在茂密的丛林，也会在繁华的都市。
1
“ 我绝对迟到了 |||||| ~~ 你快点啊！！” 走在前面回身催促的女生不停地瞄手机上的时间，脸色越来越差。
林也把系错了的鞋带拆了又系，“你赶什么赶啊？！！等下不是没课了嘛？！！”
“你没有我有好不好~~”
他抬头翻了个白眼，“······你有课关我屁事啊？”
温卿几步迈回来揪着林也脸上的肉不撒手了，一下狠劲！ “有种你再说一遍。”
“我没种！亲姐！！我错了！！您放手~~~放手~~~！”
她松开顺手拍拍他的脸，“少废话~ 速度点。”
林也揉着脸颊伸手搂过温卿肩头，“你下手真狠啊丫头！什么课啊那么要紧？”
温卿转头瞬时换了个脸笑得春光明媚，“小杨教授的课~”，她把脸伸过来表情变得有点诡异，“你知道我贿赂了多少人才选上这课么··”
忽然回忆起什么的样子，林也巧妙地用手掌掩住笑意。他想起来前几天温卿极度兴奋地扯着他看校网里教授列表里一个明显地中海有了些年月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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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莹，你看那边那个男生！”
“嗯，长得不错·······搂着女友呢，你又搞这套？”
“呵 ———— 三周拿下他。” 微卷的刘海下秦绵绵的眼眸笑出丝丝的傲气。
“·······”
从她们雀跃的语气与生动的神情中，这边的两个人很有默契地猜到了情况。林也眯着眼看了看，笑得有点暧昧。温卿看清了来人，黑着脸推了他一把。 “走啊~~！！”
“那个漂亮的有点眼熟啊·····”
“废话当然眼熟！！高三时我们隔壁班的~” 她不屑地瞟他一眼， “怎么，上大学就不要男人要女人了？····还这种货色，鄙视你。”
注意到她不爽得太明显，林也乐呵了，“不合您的审美观？”
“档次也太低了吧同学~~ 清醒点啊~~！她倒贴你都别搭理她！” 三步并作两步上到107馆二楼，两个人扶着门框气喘吁吁。 温卿直起腰探着身子就着反光的窗玻璃顺额发。林也咧起嘴坏笑着抄过她的头顶揉乱她的头发，“你夸张点了吧，真当相亲啊？”
“放好你的狗爪！给你个机会帮姐姐打开人生的大门。”
“行，给你开。估计你的老头子还没到，教授都爱踩点。”
推开门，教授果然未到，室内人声吵杂，干什么的都有。林也被一路拉到前排，选了个最显眼的位子坐下。
林也显然很无语。“笨蛋，你的教授的课程是适合远距离观赏的。”
“收声。爱是要用眼神交流的懂么~”
林也拿她没辙，重重靠在椅背上，闲闲地翘起腿，“听说他很有个性，行为方式与众不同。”
温卿呼开额上的头发“那是~ 魅力所在~”
“听说，他经常翘掉学校的课，让助教代课，这样都没被踢掉，还真是很魅力啊~”
笑容从某张脸上一点点褪掉。温卿扭过头凑过去咬着他耳朵淡到 “要是真让你这张霉嘴说中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我吧。”
铃声就在此时响起，门开了。一个男人稳步走入，走向讲台在正中处站住了。 已经有女生在底下窃喜。
“早上好，我是杨教授的助教。我叫安琛。呃·····有点对不住大家，有件事情。杨教授托我一定转告同学们的原话 ‘青春无价，我临时决定和老婆到五台山度二次蜜月，这段时间的课程由我的徒弟代授，大家玩得开心点啊~ ’，··· · 呃······那个···事情就是这样，希望我能不让那些慕名而来的同学们失望。在这里预祝我们教学愉快！” 底下一片桃花红，只有林也身边的女人很不应景地阴着脸。“你挂定了。”
林小子有点慌，“他··他很帅啊！你看！”
“他要是不帅你现在已经死了。”
刚想大幅度打闹，却同时瞥见安助教逐渐冰冷的目光。收拾起手脚，识相坐正。温卿腹语咕哝“跟着你真够倒霉的，第一天就上黑名单。” 小安的听力一定很好，脸色更难看了。
“社会心理与交际学内容很丰富，但是只要掌握一定的规律与技巧，不久就可以在实际中运用了。今天是第一堂课，我们上一点轻松的内容-----------自我介绍。” 下面嘘声四起。
“好土。”温卿吐槽。
“同感。”林也附和。
“有些同学可能会觉得很土。我有个新要求，给我一个绝对区别于他人的介绍。哪怕只有一点，让别人无法将你与旁座的人混淆的介绍。任何方面，无所限制。5分钟考虑组织。” 话音刚落，人声鼎沸。
“那么小声他也听得见？！！中情局的吧？！”
“绝对区别于他人？我报我的三围好了。”
“最烦这一套！要是知道老杨不来我就翘课了。”温卿愤愤地。
“这个女同学，”温卿一惊猛回头，安助教鬼魅般立在身后，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你很有灵感的样子，等会你第一个发言吧。”
“····好。” 随着安助教走远，温姐的脸看着就垮了。 “这人····打击报复！···怎么那么背···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省省力气准备发言吧。”
五分钟后，温卿果然第一个被点起来。
“我牺牲后你也要秉承着革命的信念走下去啊同志。”这她的遗言。
“环保主义，”“动物生存权利维护主义”正当她侃侃而谈“反性别歧视主义”的时候。
“呀哈！！杀！杀！X他妈的！又被灭了！”
温卿被打断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继续，底下有人低声哄笑。
“看老子这局翻盘！！全部轰死你丫的！！”
“啪！”
一本书从后排白色挑染的少年脸上滑落。——————————封页上写着林也的名字。
“我忍你很久了，大叔。”
白发少年僵了一秒钟，一身羞怒昴起来了。“你丫个王八羔子不要命了？！！惹你祖爷爷！！”
“玩PSP厕所玩去，你吵到我姐了听懂了没有？一口京腔，你让首都人民的脸往哪摆？”
白毛黑了半张脸，怒红了眼睛 “少他妈跟我废话！和我叫板？老子让你爬着出去！！！”
对面摩拳擦掌的气势。瞅着恶斗气氛越来越浓，温卿紧张起来，移了一步尝试缓和双方情绪。“同学，别理他，你继续玩你的，当他智障~”
“姐！”
“闭嘴！！”
看林也真憋住不说了，白发少年大概淡去了动手的念头，但明显咽不下这口气，在林也周身逡巡着寻找其他的机会。忽而眼神一亮，停在林也的右耳。
温卿几乎同时料到了他的发现，猛攥住林也的胳膊。
林也倒是异常平静，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没关系的，姐。”
白毛挑着眼皮不怀好意“右耳水钻，你是Gay？”
“眼睛很尖嘛（眼力好之意）~ 那又怎样？”
满室哗然，几个男生明显露出厌恶，余下的等着好戏的兴奋，女生兴奋得语不成句，坐得近的悄悄拿出手机···
白毛满脸得逞的笑容，眼珠子转了一圈，单手撑桌近了过来 “ 我有个想法。我虽然不好这口，但是也不介意试试。要你今晚一晚上，老子就饶过你，挺划算吧？”
温卿不用扭头都可以感受到林也呼吸中的愤怒，然而他却抹着欢欣雀跃的神色，“哟，那还承蒙您抬举了~”
白毛得意洋洋，笑得张狂显摆。
林也冷不防凑过去，弯着唇角补了句“但是可惜了，少爷我不和狗做。”
没有一丝气息游走，满座的人唯独林小子一人安然自若。
“我他妈今天废了你！！”
“啪！”
又一记书扣。
温卿慌了神，反射性地死命拉住林也的前襟，“笨蛋！！你不要命啦！还砸！！”
他无辜地耸耸肩，“不是我啦，我就带了一本书。”
白毛几近疯狂，这回谁也拦不住了。“哪个野种砸的？！！！！”
“吵死了，我砸的。”只有声音，没有人站起来。
和我们同一排，隔着五六个座位的男生微微侧首，“你要跟我上一样的选修就给我老实点。” 口气不咸不淡。
这人真蠢，火上浇油。 林也和温卿不约而同地想着。
结果却出乎意料，众人惊讶地看到白毛如同被泼了盆凉水骤然颓丧下来。安分地坐回座位不再吱声。 安助教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好一会儿还没能把结巴顺过来。批评教育了两句，自我介绍继续。
之后的一个半小时，林也和温卿不约而同地只记住了一个名字---------------夏承。
快下课的时候，温卿悄悄转头，想和林也偷闷几句。林也的脸却少有的迎着另一个方向。 她唤他，他没有听见。她笑了，他没有看见。
铃声响起，人陆续走尽。
温卿朝着林也的肩膀使劲来了一下。
“疼啊！！干嘛啊？”
“怕不用力你醒不过来嘛~”
“我又没睡！”
她坏笑着贴近，“被英雄救美的戏码唬住了吧？”
“你没睡醒吧，我什么道行？”
“林也，我认识你几年了？”
“六年。”
“跟我瞎掰有用么？”
“我····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他应该挺有意思的。”
“还有咧？”
“ 外形条件不错······。”
“重点~ 我要听重点~” 温卿腾出右手去扯林也的脸。
“知道啦~ 我还蛮·····中意的。”
“终于—————— 等到你这句话了。”
“哈？”
“你的春天姗姗来迟啊，我都快入秋了。”
收拾好书本往外走。“看中了就试试吧，说不定直的也能被你这妖精掰弯了~”
刚出教室几步，便撞上个人。
2
“不过看他那架势应该在道上混过，而且····有点脸面。”
“我看也像。”
“小子你要搞追求也放聪明点，别追个生活不能自理再回来找我啊！”
“触霉头！去喝冰饮吧，热死了~”
“有桃花运的人请~”
“行，我请。”
“呵！冰爽一夏！”
就在拐弯当头，秦绵绵摇着碎花裙子飘过温卿，停在林也面前。“林也哥，我等了你好久了~”
温卿在心里惊得掉了下巴。 真行啊这女人······两个小时就能把林小子资料查出来了？还不是简单的手脚快呢···
“有事么？”
“晚上系里组织去“月光宝盒”KTV，联络感情，就是联谊会啦~ 你一定要去哦！”
哥？温卿在一边听得胃口尽丧。倒追的秘诀之一就是要舍得丢脸。
瞅着秦绵绵熟练的眉目传情，这一点她的确是做到了。仿佛想起一边的垃圾似的，头也不转地续了句“温姐姐若是方便也去热闹热闹吧。”
呵~ “一定”和“方便”的区别啊。
温卿自然环手抱住林也的胳膊，“不好意思，他今晚和我单独有约。”
有点被煞到的意思，“呃···没关系，明天··”打断她的话，温卿媚笑着把头搁在林也肩膀“不好意思，我每晚都和他有约。”
尴尬到极点，秦绵绵微微侧首求救般望向林也。但他除了一副死命忍笑的表情，显然没有开口的意思。 不悦掺着愤怒，她应付了几句准备离开。
温卿却在这时叫住她，“秦妹妹，下次，可不可以别叫我姐姐？我和你一字排开，大概还是我显得比较小。”
秦绵绵正身对着她，隐现的羞怒撞击着温卿从容的挑衅。
“最后那句会不会太过分了？”
温姐危险地眯起眼，“别跟我说你心疼了。”
“我怕你被报复！”
“她要敢玩阴的，我花了她的脸。”
“到时就来不及了。”
“好啦~ 我有分寸的。”
到了小卖部，温卿晃眼望了望，却逮到了惊喜。“老板娘！三瓶旺仔！冰的！”
“喂~ 两个人要三瓶？我请客你也用不着打包吧 |||||”
“你视力多少？”
“干嘛？”
“说啊~”
“5.0 吧”
“林也同志，请您向左转，正前方平视。”
傻小子照做了，又急急转了回来，有点局促地找钱包付钱。
“看到你老公了？”
“温姐！·········公共场所。”
温卿震惊了。“你没事吧？少给我装矜持！你哪块料我不清楚？！上！”
“上什么上啊，我过去干嘛？”
“········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林少爷你这么婆娘！”
正中死穴。林也无声地凝视她，拿过两瓶旺仔朝夏承那个方向走去。
还差五六步的时候夏承觉察到了，放下手中的电影杂志，望着林也走过来。
他在他面前站住，把罐子放在夏承手心。他握住了。
“谢你的，要是打起来，我铁定见红。”
夏承勾起食指将拉环漂亮的取下 “林也？”
“你记得我名字？”
他抬眼浅浅笑，“不小心记住了。其实没有特意帮你” 满满喝了一口“不过饮料我就不拒绝了。”
林也拎着自己那罐轻轻碰了下夏承的，收回来喝了口“他是你兄弟？”
他怔了下，慢慢咽下口腔里的液体，“算是吧，以前跟我的。”
林也知道这已经到了一面之缘的隐私极限，“这样啊···你哪个系的？”
“07临床。”
阳光打到林小子略带兴奋的脸上，“有缘千里来相会啊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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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探到什么了？” 温卿从树后跳出来。
“07临床9班。对了，我们几班来着？”
“我服对你。3班啊~”
“至少是一个系的。走吧！饿死了~”“早去早回哦！”温卿笑嘻嘻跟他挥手。
“你有没有良心啊丫头？半夜三更你真叫我踩单车去帮你买本破杂志啊？”林也毫不情愿地扶着车龙头磨蹭。
“明天《动新》就脱销了啦~ 明天早餐我请！怎么样？”
“不怎么样···”
买了书转回来，天全黑了。这个在公车终点站的医科大，越是靠近校区，越是人烟稀少。说不怕谁信啊？林也一路哼着歌壮胆。
离校门只有百来米了，忽然觉得腰间一热，林也猛地回头。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清有个人正抱着他的腰。民工的长相，民工的衣着。他这一回头自己没怎么，到时让抱着他的人吓了一大跳。那民工触电似的甩开手，转头就跑，嘴里大声埋怨 “怎么是个男的！”
林也单腿撑地愣在原地。半天清醒过来大骂：“靠！你白内障啊！男的女的都分不清！·····话说回来，你搞非礼还嫌弃我是个男的？！！男的怎么了！怎么了！”一赌气不骑了，推着车进了学校。“····是不是该剪头发了。”
沿着大路走了300多米的地方是医科大的杏湖，湖边有大片的草地，但情侣却屈指可数，这个时节蚊子太猖狂。
偷偷摸摸地把车子推上草坪，沿着闪耀着星光的湖边一直走。今晚的夜风让他有种第六感，他回头望。
把车推到草坪里躺倒，几个健步上去一屁股坐到夏承左边。“你挺浪漫的嘛，出来看星星？”
夏承稍稍俯首低低笑了一声，转过来望着林也的瞳孔折射着黄色的灯光，“你比我浪漫。”手上的烟被移到嘴边，“来抽支烟而已。” 翻了翻裤子的口袋，他把烟盒递给林也“来一根？”
“谢了，早戒了。”
“是么？我也要戒了。”
“呵~ 这句话说了很多年了吧？”他换上作弄的神情。
“今晚最后一支。”夏承挥手一甩，那包烟精准地落在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林也。”
“嗯？”
“你真是Gay ？”
“呵~ 你以为Gay都三头六臂？”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有趣么？”
林也伸伸腿，顺手摧残了面前的几株草，“我觉得还行吧，这要看遇不遇得上有意思的人了。” 他把拔下的草撒到夏承腿上 “真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大概是进度比较快吧。当然我是说双方都有意认真的情况下，·····不认真当然更快。” 他又把草从夏承腿上拍掉， “而且男人比女人坦诚得多，不矫情~ 这点最帅。”
“你是几班的？”
“三班的。”林也不明所以。
3
头两节是组织胚胎学。
温卿舞着打开的课本，炫耀似的遮到林也面前。 “看这个！人家真感动得热泪盈眶啊~ ”
头一页上印着 《蒙娜丽莎的微笑》。林也正疑问着，顺着温卿的指尖看到那幅画下印着的小字 “蒙娜丽莎看着你，她看到的只是你的上皮组织。” 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这样也可以？！！”
“泪眼朦胧了么~~~~”
接下来的两节课必须换教室，仍然是上大课，几百个人一个教室。
解剖理论课的老师全身散发着七十年代的气质。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边踱边道 “我们的四川同胞用坚强的意志撑过了这次灾难。这样坚强的意志来自哪里？！！” 眉飞色舞 。
“来自我们的神经系统！！” 有点不对劲了···
“好~ 我们今天来学习神奇的神经系统。” 原来如此···
昏昏欲睡的两小时终于过去了。人挤人往出口涌的刹那，林也瞥见一个背影。
“·······温姐，大教室上课我们这批是哪几个班？”
“一到四班啊。”
他摆摆手，“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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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个上午四节连堂解剖实习。林也到的时候温卿坐在后排啃面包。绕到她身边坐下，“你完全不内疚么？”
温卿莫名其妙 “内疚什么？”
“在你左手边2.5与2.7米处分别陈列着一具男尸和一具女尸。你在他们已经丧失进食能力的情况下还坐在这炫耀你的早餐。” 他挤眉弄眼作悲愤状 “妹仔你是人道主义的叛徒！！”
“滚。少在这影响我的吞咽速度，只剩五分钟了。”
“老这样吃你小心癌症，满屋子的福尔马林。”他单手撑头视线扫过，僵了。 “总不会眼花第二次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起身闪到第二排，挨着个少年坐下。“怎么？串班串那么远啊？”
夏承刚刚拆开一副一次性手套，也不看他，只是唇角不经意地弯起。 “不是串班，是转班。以后多指教。”
没料到的回答，林也傻了一会 “等一下！呃·····你转到我们班？”
“嗯。”
“为什么？”
“躲几个人吧。”
“吧？” 也不想多问了，他侧过头背着林也吐吐舌头。 “等会看尸体和我一组么？”
“无所谓。”
“那就这样了啊！”
这节课看的是肌肉，福尔马林的呛味揉着人肉的味道，难以形容的·····好吧···奇妙 ||||||
温卿站在最前排面不改色地看着解剖老师不停地配合解说翻弄肌肉。夏承偶尔皱眉，也没大反应。只是夏承边上的林也却不太乐观。平常的脸色逐渐变白，继而转青，渐促的呼吸不多久就扩展成颜面的扭曲。
在第三次异样的气息上涌时，林小子终于撑不住头抵着夏承的背捂着嘴干呕。
夏承被他这阵势蒙住了，回过身一手抓着他的肩，另一边合着给他顺气。“真够丢脸的你，才看见什么你就吐。”
林也好不容易回过一口气，偏头横他一眼 “倒~ 我又不是干法医的，给我点适应过程啊！”
抬手替他顺了下乱掉的刘海， “好点没有？”
“嗯，幸亏没吃早餐，要不你就中奖了~ 呵呵~”
“敢吐我身上你才叫中奖。” “好，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回去后请仔细复习我重点点出的几块肌肉。”
老师刚出教室，林也整个瘫到桌上，双目迷离，没有焦距。 “姑奶奶终于下班了。” 他把脑袋往右边挪了挪， “喂，夏大少赏脸共进午餐么？”
“好啊。”瞅了一眼软绵绵的某人，“二食堂好像有鸡肉粥。”
林也一个鲤鱼打挺活了过来，“少来！刚看完一柜的肌肉，还吃鸡肉？！！疯了你！再说了，二十岁血气方刚的喝什么粥啊~ 吃饭去！”
夏承笑得很有些看戏的味道 “你刚才就是一副‘我只适合流质食物’的样子。”
“现在样子很米饭了吧！快点，我请~” 林也回头 “温姐，一起吃饭么？”
温卿挑眉扯着嘴角，一脸坏笑 “算了吧，我今天去后门吃‘流质食物’，你好好享受米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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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宫爆鸡丁不错，尝一块么？”
“不用了，”夏承不解地望着那碟鸡丁 “你不是说不吃鸡肉么？”
林也咧咧嘴，“这是鸡丁~ ~”
“······”
“夏承你参加了什么社团？忙么？”
“社团还没考虑好。现在····有点事做吧。”
“没进社团你有什么事做？难道···迎新晚会？！”
“嗯。”
林也瞪大了眼睛撂下筷子，“真的假的？你出我们年级的节目？”
夏承浮起些郁闷 “年级文艺部长和我同寝室，硬要我上，医科大什么地方你也知道，他也挺难的。耐不住他烦就答应了。”
某人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半俯在桌子上 “这么赖着你，要你表演什么啊？”
夏承挑了根青菜慢慢嚼，“吉他。”
“弹唱？”
“不会唱，只弹。”
“独奏？”
“嗯。”
“开什么国际玩笑？！不出一分钟底下就要睡倒一片！” 林也撑直身子，一副不可理解的神色。
“我只能做到这点，他也同意了。”他依旧若无其事。
林也皱着眉吞下半碗绿豆汤，忽而转着眼珠望向夏承 “吉他我不行····我去帮你配唱怎样？”
“没有工资。”
“完事请我喝一杯就成。”林也伸过手。
“成交。”夏承握住。
酒足饭饱，林也在操场上打了个圈，准备回宿舍。走到女生宿舍附近的时候···
宿舍大门前有一男一女。男的，记得应该是四组的李楼。另一个是刚才午饭去外边流质食物的某女。 李楼把一个盒子塞到温卿手里，她不太情愿地推拒回去，盒子没被接住，落在地上。 对方黯然神伤，温卿有点内疚。她拾起盒子，刚想再递回去。李楼往后一躲，说了句话后转身跑开了。她捧着盒子站了一会，抬头的时候发现了不远处的林也，没有打招呼转身进了宿舍楼。
4
“你是不是有忧郁症啊？天天来这看星星？”
夏承失笑，“拜托，都说过不是了。”
“那是什么？····烟戒不掉吧？！”幸灾乐祸。
“你有看见我在抽么，小鬼？”
“那你来干嘛？”
“乘凉。”
“你在这浴血乘凉？”林也手脚并用地驱开周身的蚊群。
“话多的人才容易被咬。”夏承侧头嘲笑林也一身的包。
“唬我？是话多的人小腿容易受伤~”
“喂”
“干嘛？”
“唱首歌先听听。要不迎新的时候扯着我一起丢脸。”
“切~ 零可能好不~ 英文的，不挑吧？”
“嗯，听着呢。”
林也躺在草地上摆大字，对着夏承眨巴眨巴眼。“When somebody loved me,everything was beautiful.Every hour spent togehter,lives within my heart······when he loved me.”
歌声很中性。 林也翻个身，面朝夏承侧卧着，“好听么？”
“就你了。”
“好听么？”某人不依不饶。
“这歌原来是女人唱的我记得，是when she loved me吧？改歌词啊你。”
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来，他爬起来压住对方一边肩膀“少爷我问你好听么你聋了啊？！！”
“········还可以。”
翻回去重新摆回大字，“行，跟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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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迎新四次彩排都算顺利。07级的吉他配唱悄无声息地卷走了不少学姐的目光。秦绵绵参加了戏剧社，这次当然也参加节目。有经验的女人都不会轻易放过机会，可惜是她大部分攻势都被来探班的温卿的本色演出一一驳回。 女生宿舍门口的事情林也也找机会探过，但温卿显然没有要说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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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下午是体育课，艳阳高照again.
男生第一个学期修篮球，说是从头开始教。课上不会的跟着老师走，会的自己组队打比赛。
两个半小时的热赛下来汗如雨下。球场旁边的公共浴室顿时人满为患。
夏承冲了凉，套上T恤略为振奋后走出来。某人斜倚在浴室门旁。
“你干嘛杵在这？”
林也才召回神来，“啊···等你的。”
“嗯？”
他从口袋摸出两张票，“超市购物抽奖得了两张游泳票，今晚去，赏脸么？”
“你都来请了我还不去不是很踩脸（不给面子）么。几点？”
“七点半的，七点在食堂门口见，你别迟到啵！”
夏承一回宿舍就开始收拾泳裤浴巾，黄喆从厕所出来的时候被他撞了个正着 “干嘛啊这是？游泳啊？也不叫兄弟一块啊？！！你真够意思！”
“林····朋友约的，抽奖就得了两张，你下次吧~ ”
“我哉···这借口也呸不靠谱了吧！头一次听说中奖能中泳票的~ ” 挤眉弄眼地靠过来 “是哪位英勇的女同志邀您共浴泳池吧？”
夏承拿起壶子倒了杯水，“中泳票的几率很小么？”
“和中国男足能晋级世界杯决赛一样高几率~ ”
仰头舔舔下唇，3秒钟后他开始收拾钱包和钥匙。“我走了，要给你们带点宵夜么？”
黄喆色迷迷伏在窗台上应着 “算了吧 ~ 你找得到路回来就不错了~ ” “倒！ 小崽子你又踢我！”林也呲牙咧嘴朝着个矮他三个头的小男孩吼。
小男生倒满不在乎，松着肩膀清耳朵里的积水，“干嘛呐大哥，你腰那么结实还怕被我轻轻踢几下踢伤了？这年头腰就只有做爱做伤的份~ 别生气啊~ 当我给您做个日常检测呐~” 他拍拍林也的侧腰，笑嘻嘻地抬头 “健美~ 嫂子肯定满意~”扎进水里游远了。
俩傻大个懵在当场。
林也扶着额头，觉得特晕，“那小子····十一，二岁吧？”
“嗯，大概就这个年纪。”
“·····我真的老了，现在江户时代？”
“错，维新变法了。”
“去深水区吧人少点。”
一路自由泳划出池中线。
太安静了。
夏承踩着水回身。方圆五米没有人气。联想到某部恐怖片，他缓缓低下头。
林也鼓着包子脸，忍笑忍到脸部抽搐，撑大了眼珠子慢慢从夏承胸口以下浮上来。
“咳咳···我··哈哈哈~ 唉！你的表情有够赞的！神清气爽么小夏？？”五官笑到一堆，样子特贱。
“去演鬼片吧，你有天分。”
“哟？！是咩啦？（是不是啊？）”
“嗯，刚才的女尸扮相没的说。”
“你够损··”
夏承划开水停到两米开外 “过来，自由泳到对面？”
“什么赌注？”
“一个月午餐。”
“成交！” “交”字溶到水里，林也鱼一般窜了老远。夏承没多浪费时间。转身变追了过去。 不久两人并驾齐驱，正当夏承一鼓作气想要超人的时候，胳膊却被扯住。他在水里撑开眼皮，辨出是林也，笑得愈加自信，甩开林也的手，自顾向前。
没游两下，觉察出有些什么不对劲，他踩着水回过头。林也还在刚才的地方没动，呛着了水似的表情痛苦，一沉一浮在水里挣扎。
“····装的么？”
林小子喘到鼻头都红了，眼神惶恐无措，扑腾的水花越来越低。
“要是装的···也像得有点夸张了！”夏承猛地扎进水里，一摆身钻回去把林也托起来，让他伏在自己身上。
林也巨咳大喘，半虚脱地瘫在夏承肩上。“倒~ ····你怎么那么久才过来啊？”声音有气无力。
“以为你在耍诈。”
“靠！你爷爷属龙的！游泳分分钟赢你！用得着这些阴招？！”
“是么？那龙少爷你现在什么况？”
“·······龙筋抽了。我一肺的水，驼我到岸上。”
“我驼你特理所当然是么？”
“我跟你求救你不甩我才理所当然是么？”林也白他一眼。
“······夜宵你请。”
磨蹭着慢吞吞爬到夏承背上，“驾！！”
“刚才还装死，看你挺有精神的嘛。”
林也不答，把头挪到他肩窝，合上眼睛静静吐息。
马上要到岸了。“夏承。”
“嗯。”
“你知道中奖中游泳票这种事是不太可能的么？”
“·······”
“知道么？”
“知道。”
林小子露着虎牙笑了。
5
迎新晚会终于徐步走来。但晚会上的座位安排让07级大跌眼镜。
“我cao！迎新！迎新！迎接我们的晚会让我们坐在中后场？！！瞎了吧他们！！”
“哪个脑残的布置座位的？！”
“行了吧你们，想办法搞几张入场券坐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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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的开场歌舞表演振奋精神。06级的摇滚节目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学校舞蹈队的民族舞还可以看，但是太长了，困得慌。 戏剧社出的那场打着“赚人热泪”的招牌的话剧在秦某女的深情演绎下让人分外无语。温卿在打了第五个哈欠后回头问林也 “你们是下下个节目吧？”
“嗯，我要到后台准备了。丫头给我加油啵！”
“那还用说~ 唱好点别辜负你的两位家属啊~ ”
林也嘿嘿笑着隐在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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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生一左一右半对着坐。夏承轻轻拨出前奏。是《虫师》的 《苦旅之歌》。一个浪漫的爱尔兰人的单恋情歌。两个男生都喜欢这歌的清冽简单，却不失执着。
前奏的最后一个音落地，林也捧住麦克风，“I walk 10 thousand miles ,10 thousand miles to see you····”
挺少女情怀的这歌，温卿琢磨着，回头看见邻班的一个漂亮女生目露赞赏。
“··I'm tierd and I'm weak,but I'm strong for you." 林也头一歪，夸张地甩了下头发抛了个媚眼给夏承。夏承很坚强地只抿着嘴笑笑。“I want to go home,but my love gets me through.”
一曲收尾，掌声雷动。就当气氛正浓时， 一个女生啪嗒啪嗒跑上来献花。温卿老远就认出那是刚才话剧的女主角。林也接过花跟秦绵绵道了谢。她一身戏服，粉颊青黛，格外娇艳，欲言又止。 在场的人没有看不出来的···她想要个拥抱。
“小子你敢！！下来我就打断你的腿！”温卿在底下低咒。
心电感应这种东西···有时由不得你不信。
林也装作一脸不解，“秦姐姐怎么还在这？呃···你从左边后台下去就行了。”他把花凑到鼻子下嗅了嗅 “谢你啊~ 这道具挺漂亮的~”
“你是真傻还是故意的？她脸都绿了。”下台的时候夏承忍不住问林也。
“她脸不绿我的腿就要断，你想想温卿平时看她的那表情~ 我要是敢抱，今天铁定爬着回去。”
“她讨厌，那你呢？”
林也翻个白眼 “那是不是上等货色你看不出来？有脸蛋的女人多了去了，有脑子的少。懂么？而且··女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无奈地撇撇嘴， “喂~ 欠我一杯吧你？！”
“不会赖你这顿的，酒吧你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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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打纯生。”
酒保把瓶盖全翘好。夏承移过酒瓶想碰杯，林也却收回来避开了。 “庆祝应该喝交杯吧？！！”
“没喝你就醉了？”这样说着，他勾过林也小臂，饮下半瓶。
林小子笑得甜甜地吹了口酒，“跟你说啊，我第一次喝醉的时候也是在离DJ不远的座位。当时我喝了五瓶，其实第三瓶下肚我就站不稳了，特逊~ 我摇摇晃晃地从酒吧出来，硬是拉着酒保合影。”一口酒呛住，林也趴到桌上咳。夏承轻拍他的背。“那天晚上也没觉得什么，一点事都没有。但是第二天凌晨就爬起来趴在厕所边上吐得生不如死，胆汁都呕出来了~ 到医院一检查，酒精中毒~ 真的很丢脸啊当时~”他边说边笑，握着酒瓶的手不经意地抖了抖。“医生还板着脸问我几岁了，怎么父母都不管我啊。那时我初二了，我骗他我小学六年级的~ 我就说他是不是生活特空虚啊，还有力气装爱心大使管我的闲事。看着他火气就上来了，他敢骂我我立马投诉他。嘿嘿~他没那么带种，眼睛瞪我瞪得像西瓜似的~ 呵呵呵呵~ 我笑得嘴都歪了~” 林小子仰头干了一整瓶 “怎么不笑啊你？不好笑么？”
夏承拿了瓶新的，盯着瓶里的水位线，“酒吧都禁止未成年进入吧。你去什么地方喝的？”
林也困了似的眨眨眼，往瓶口深深吸了口气，“Gay 吧。”
夏承转头擒住他的眼睛，林也笑笑回望他 “那个地方不管你成没成年。”
“好玩么那里？”
“······不好玩。”
林也甩掉空瓶，叼了块柠檬，“女人炫耀贞洁，男人标榜经验。前半句不好说什么，后半句那太对了~ 那就是那么个地方~ ”
“觉得不好玩也一直在那玩？”
林也呼呼地摇头，“后来不去了。”
“为什么？”
“······”
夏承转回去 “当我没问。”
“慌什么呐你~ 呵呵，我在想该从哪里说·····恩····我啊，去了整整一个星期。七个晚上~ 每天晚上十一点，温丫头都会到那个酒吧接我回去。 喂~ 你知道什么是Gay吧么？ 我去的那个又特乱~~····有人在注射毒品，有人在嗑药，有人就在角落里玩3P，有人在舞池里做你在A片里永远看不到的色情游戏。 那个地方不欢迎女人。 但她总有办法在那个时间站在我面前，像个英雄。”
他吐掉那块柠檬，咂咂嘴，“我只在第七天喝了酒。烂醉如泥····但是脑子却比白天还清醒。我知道对面那桌的4个男人一直盯着我笑，也知道旁座的大叔把手伸到我衣服里。·····当时脑子里全空了···只想着我那晚会不会得艾滋。”
“······”
“后来····我像平常一样回家，安稳地睡在自己的床上，第二天吐到虚脱差点搭救护车去医院。我打了四个小时的吊针，姐盯了我四个小时。护士给我拔针的时候，就是我跟Gay 吧 say goodbye的时候。”
“Happy ending？”
“笨~ 看我现在天天向上的样子就应该猜到是HE了好不~”
“没有患难结合的情节么？”
“想象力过剩吧你~ 还雷雨啊你~”
“你们又不是真的姐弟。”
“肥皂剧都是骗主妇眼泪的，我是Gay。已经给了方向了···· 喂~”搭上夏承肩膀。“听故事付费么你？”
“给你多叫半打？”
林小子傻乎乎朝他笑，“不要~ 我要宵夜~”
“打扰一下。”两人同时回头。两个漂亮女生挽手站在他们身后。高个子女孩笑容甜美 “可以请我们喝一杯吗？”
美人邀酒，千载难求。林也回身灌完最后一口，特对不住地和姑娘们说 “我就叫他多带点钱~说不定遇到美女呢？！他硬是不听！今天已经赊了100多了~ 不好意思啊美人~ 下次下次！”
顶着美女的鄙视半拉半拽地把夏承拖出酒吧。 “呵呵，败了你的桃花运生气了？”
“女人遍地都是，你用不着内疚。”
林也吹了个口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
见他不答话，林也无趣地揉了会太阳穴，眼睛一亮。“我看见宵夜了，金主！” 撒腿就冲，一屁股占了小摊两个座。
“喜欢豆腐花？”夏承不紧不慢地跟过来。
“还行。老板娘这边来两碗！”
两碗上来了，林也火急火燎地咽了一口，“嗯~ ~ ~ ！！就是这个味~ ~！！”
“······豆味？”
“呵~ 我小时候去过北方在那吃过一次。那也长得和南方的没大区别，但我刚放在嘴里就吐出来了，那摊主还怪我坏他生意呢~”
“馊了？”
“没馊~ 比馊了还恐怖~ 他们居然往豆腐花里放酱油！！我那天晚上都恶心得做恶梦~”
夏承浅浅地笑着没搭腔。
“喂！”
“嗯？”
“你以前就这么闷骚么？”
“········不一定，看人。”
林也不满地矮下肩膀眯起眼，“切~ 我很无聊么？！”
夏承搁下勺子，直勾勾盯着林也半声不响。
林也莫名其妙的，当他把情绪陆陆续续表现在脸上时。
对面“噗”地一声笑开了。夏承使劲揉着他头发，林小子疼得呲牙咧嘴。“没见过你这么逗的~”捋着林也一缕额发，“也长得很好看。”
“呯！”勺子碎裂的声响引来老板娘愤怒的目光 。“放心美女~ 我会赔！” 林也舔舔下唇让自己镇定一会 “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老板娘，结账！ 蛮晚了，回去吧。”
“哦·····。” 两人一路无语。一朵云飘过来，遮起半个月亮。
他看看他，又把脑袋正回来。“我也快二十了，不打算玩得太疯，所以···” 走在前面的林也背着手转了一圈，“所以···你有什么·····呃···唉ye！ 真是着力（这里是“很困难，吃力”之意）！！算了！！以后再讲~ ” 心烦意乱地抓乱头发，一路踢开脚边的石子。
夏承几步跨上来，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拖到路边自助取款机顶棚所形成的窄窄的阴影里。“想说什么？”
“忘了··”
“我大概猜得到。”
“你就板（吹牛兼骗人）吧~”
夏承刷低睫毛，若有深意地温柔了表情，“你看是这个么？”他稳住他的下巴，卡住他的腿，唇贴了上去。
待到两人重新找回呼吸，“猜对了么？”
“50分，答案不完整。”
“再给个机会让我负责吧。”手拂过林也的脸，轻轻插到他的头发里。
“······70分。看在夜宵的份上，便宜卖你个试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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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也回到寝室狂奔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瘫在床上。没躺几分钟又爬起来打开水龙头冰了脸。回去卧倒，从枕头下抓出手机，发了短信。 “姐，今晚····得手了。”
手机震动。“祝~ 早生贵子！！”
“死丫头~ 呵~”
6
“喂！小林子！！再不起就迟到了啊！”
“……吵什么啊……刚睡着呢。”
“七点半了！少爷！”
林也迅速撑开左边眼皮，“几点来着？”
卢前一个凌空抽射，牛奶盒正中垃圾桶。
“还有半个小时，甜心~”
林小子从被窝里跳出来，浴室卧室来回冲了几趟，一手穿鞋一手套T恤，挎包往肩上一挂，“死咩~ 今天是赵老妖的课！你关门啊！我先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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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示爱折磨得彻夜难眠啊小子？”温卿试图扳起他贴在桌面上的脑袋。
“别吵丫头！………好困……让我趴一会…那老太婆来了就不能睡了…”
他换了边脸贴桌，习惯性地轻轻撩开眼皮。
左边的男生在看着他。看得毫无掩饰。
林也重新闭好眼睛，“兄台素未蒙面，有何贵干？”
脸上忽现的冰凉触感激醒了林也，“请你的，2小时你撑不过去的。”
支起上半身，林也拿起面上沾满水珠的雅哈，鬼使神差地没有多问，撕开纸盒，一饮而尽，顺带瞄了一眼陌生的送礼人。
“2班，言宁。有缘千里来相会呵~”
林也怔了怔 “3班，林也。你说请我的我就不给钱了啊~”
那罐咖啡好歹起了点作用，林也挣扎地盯紧老太婆不断扭曲的脸。忽然想到什么清醒了一点，“唰唰唰”地在草稿本上撩了几笔，推到温卿
那边，“认识我旁边那个男的么？”
“不认识，但是……”
“干嘛了？”
“那咖啡是他特地跑了一趟买的。”
林也向她投去不可置信的眼神，温卿朝他轻轻点头表示肯定。
凭着极细微的动作想斜着头再瞅那人一眼，刚对准焦距就被对方逮个正着。
言宁给他一个正正的笑容。
林也被晃到反射性猛转头，角度太大又正正撞见温卿幸灾乐祸撑着头在看。 倒……什么况？！
后两节的自习如坐针毡。下课铃一响他抱起书跟温卿打个招呼作势要走。
轻轻被拉住。“林也。”
“干嘛！”
“……请你喝你起码自己扔掉这盒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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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到楼梯口，脖子被一把搂住。林也踉跄着回头，夏承微微喘着气，“跑什么跑？！刚打铃就跑……一起吃饭吧。”
“好~ ~”
夏承给他夹菜 “下午没课打算干什么？”
“睡觉 ~ ~”
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伸过另一只空闲的手不轻不重地摩梭林也的黑眼圈。
“昨晚睡不着？”
“别跟我说你完全不受影响？！”林也白他一眼表示不满。
“我后来吃了点安眠药。”
“……你比我有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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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久前两个人发现他们的宿舍只隔了一间房。午饭结束得算早，他们提前回了宿舍。到了林也宿舍门口，林小子却忘了家似的没有停
步。夏承以为他熬夜熬懵了，一步追过去想拉住他，下一秒却“啪”地一声被挤扣在墙上。林也攥住他的T恤领子，得意地咧嘴笑。
夏承错愕了一秒便心领神会，“服你了，演员~” 手擦过腰，抚上林也的背。
林也抄着他的后脑勺，大半体重压在夏承身上，微微仰着头贴着他的脸颊啄。
夏承痒得受不了，轻轻推开他的头，“怎么跟猫似的~”
脸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撤走，他可爱地扭过脖子叼住他举着的手指。目不转睛地漾着挑逗，湿软的舌头滑过指腹。
小夏打了个战栗。
“我死都打不了那个怪！”
“那个用痛苦术士好打，你找个人组队啊~”
传来不远不近的人声。
夏承反应过来要拉开距离的时候，林也已经闪到2米开外，调皮地朝他比了个“V”字，“午安啦~ 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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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别人说，没有梦的睡眠是质量最高的休息，林也却觉得那一段漫长的黑暗总是带来最原始的恐惧。
一觉无梦。林也睡饱后缓缓睁开眼，脑子还一片混沌，随着时间抓回一点意识，本能地顺着耳边的小调转过头去。
艰难地辨认。 “言……什么来着？”
言宁靠在他床头正在悠闲地翻看主人的杂志，“醒了？睡够了没有？看你还是早上那个衰样。”
“………你什么事来这？”
言宁放下杂志俯视他，“没什么事，就来瞧瞧你。”
林也一愣，随即翻身把头蒙在被子里笑到哆嗦，“我…我挺感动的~ 您真有心了~ 来探病么？…这次听起来像变相告白啊~”
“……聪明啊~ ~，我来告白都被你看出来了……准备的都还没说呢，你让我有点难做啊。”
林也咧着嘴干笑两声，“冷笑话啊？挺成功的。”
言宁俯身帮他捡起被踢掉在地的被子。“就是这样了，小子………愿意给我个机会么？”
林也眯着眼打了个哈欠，“没人告诉你冷笑话讲多了容易感冒么。有正事就说。”
言宁盯着手中的杂志一会，自然地往后靠在他床头，伸过手去，指尖流过林也的右耳，“我的耳洞去年夏天封口了，好巧~ 我的耳钉也是
这个款式的。”
林也挡开他的手，看了他一会翻过身去，“我觉得我有点幻听征兆，我再睡会啊，您先回去吧。”
“我没想过你会马上答应，给你报个醒而已。”
林小子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如释重负。果真如此。“一见钟情啊？你真幽默~”
“不止一见。”
“几见？”
“……四见。”
林也饶有趣味撑起半截身子望着言宁笑得暧昧，“您是觉得我长得来者不拒呢，还是您已经饥不择食了？”
“是很想有机会再接近你一点。”
“我早就收山不玩了。”
“ 正中我怀~ 我们认真谈恋爱 ~ ”
“………你真的很幽默…|||”
“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更有情趣~ ”
“谢了~ 消受不起~ 你准备的词差不多了吧？好走不送了。”
“为什么回我回得那么死？” 他扯开缠在林也胳膊上的枕巾 。
“您来晚了。”
“就这个？早说啊~ 没事，你会选我的。”
“哟~ 那么有自信？”
言宁笑笑，向门口走去。
“喂~”
“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是？”
“我也选了那门社交课，还有…?昨天迎新夜里正巧在酒吧撞见你，我就坐你身后，不足半米，那时觉得你是个很棒的男生。看~ 很有缘分吧~”
“呵呵…||| 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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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窗户上糊了一层纸想挡住蚂蚁，却没料到撞进来一只鸟。
温卿煞费苦心糊的一层窗户纸在李楼同学势不可挡的攻势下不堪一击。
“上课也陪，吃饭也陪，要是就寝也陪那就标准了~ ”林也对着毫无心情的女人打趣。
“你想死可以直接告诉我。”
“不是我说你啊丫头，你就偶尔给人家一个好脸色会死啊？我看着都心疼~ 那也是别人的宝贝儿子啊~”
“阿婆你一边凉快去啊~ 别一副看大龄女青年的嘴脸。”
“你这人就是犟！”
“得啦~ 吵得我头都晕~ ”
“……死丫头 ~ ……联项运动会什么任务你？”
“啦啦队~ ~ ~ ~ 很适合我吧？！” 眉飞色舞。
“真适合…|||…你身后都有花在飞…”
所谓联项运动会，就是除了正常的田径运动会还有附加项目。医大去年因为准备评估取消了排球赛、篮球赛和足球赛。今年评估成绩大好，校领导眉开眼笑大放承诺会把你们的球赛全都补回来~~
由此，联项运动会的口号也让人目瞪口呆，“崽子们~ 让你们一次玩个够~！！”
“你咧？你参加什么？”
“老本行。”
“排球哦？”
“恩~ ~ 杀他个吐血身亡~ ~”
“暴力狂……队里有我认识的么？”
“有啊，言宁。”
“小子。”
“干嘛？”
“你转过来看着我！”温卿愤愤地把书往林也身上摔。
“你激动什么啊~”
“你到底想干什么的？！”
“什么什么啊？” 林小子觉得一头雾水。
“你在给他机会？”
“……神经。”
“你跟我掰（说谎敷衍之意）！上课也陪！吃饭也陪！……对了有件事还要问你呢，就寝他陪不陪？”
“疯了你丫头！” 林也上了些火气。
温卿咬着他不松口，“ 你看出来我脸色不好……就没瞧见你老公脸色差？”
“…………”
“知道理亏了？你自己怎么回事？有了男人还玩暧昧？！幼稚不幼稚啊你？！！”
“倒~ 根本不是那回事嘛！ 我就觉得他蛮好笑的，所以………一下子没忍心说狠话。”
“………你跟我说冷笑话么？”
“姐你别没事瞎琢磨，我还小么？-----------我懂珍惜。”
“---------真懂就好了。”
7
用护腕拭去不断溢出的汗液，林也半弓着腰扶着腿，眼神兴奋也掩不住疲惫。
“关勇，你的手势不太对啦！传球起来的时候把手打开~”
“马宏哥啊~ 扣球再有力一点！用全身！让他们没法翻身的那种力道！”林队长热血沸腾之余不忘精益求精，转头看言宁的助攻和扣杀。
印证了他的年龄般的敏捷，矫健地跃起，漂亮的完盖，难以挑剔的接传和掩护。球又重重扣在后半场。言宁甩掉发梢上的汗滴，朝气勃勃地追问 “我咧我咧~ 我是什么毛病？”
贱……该挑他什么……
林也偏过身去 ，“你话最多！闭嘴去练发球！”
太阳顺溜溜地滑下房檐，男生们一身清爽地从公共浴室出来。林也累得够呛，冲到人都走光了才发现自己没带浴巾……“倒！都跑去投胎了啊！！”
全身湿淋淋地走出来，刚触到阳光一块毛巾就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你溺水了啊？头发还淌着水就跑出来吓人~” 毛巾外是言宁神清气爽的脸，“看你脸臭得跟什么似的，饿了吧？走走走~ 去吃顿辣的醒醒脑~”
真是怪物。刚刚才结束的炎日集训在这男人脸上看不到一点痕迹。
“你要吃川菜？没兴趣。我要去喝凉茶。”
林也把毛巾甩回他肩上开步就走，言宁怔了一下迈了一大步拦住他，“怎么了？…累了没胃口？那我们去甜品店吃清补凉~
林也绕开他还想向前走，言宁有点急了反手拽住他的胳膊，“甜…甜品店里有凉茶啊！”
他望住他，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内疚，“我们想吃的东西又不一样，你不用迁就我，你这样我觉得不爽。”
那5秒钟的沉默有点戏剧化。
林也说他扫到对面的瞳孔里散着淡灰色的委屈。
“一起吃不行么？…………不然我就只能一个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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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
短信，送出去。
“夏小仔~ 今天你自己吃晚饭吧~ 温姐今天心情不太好我现在在陪她。没有我在小子你也要吃饱来哦~ o(∩_∩)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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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干嘛也仔？……什么？………嗯……?嗯——————————懂了。”
温卿合上手机，神情复杂地望向2米开外坐在课桌上面无表情盯着她的夏承。
“蠢就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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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也~ ~”一路躲闪着行人和桌椅，“呐~呐~ 凉茶~ 晕死！这老板就是个呆子！开火锅点的不顺便卖凉茶~ 腿都断了跑那么远~”
林也嘴角抽搐拿过一杯，“对面就有罐装冰镇的王老吉，你的脑子被车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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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告诉他，……就说蒙过去了。”
温卿觉得这纯粹玩火，“这样不好……你不高兴就抓他出去骂！问他啊！肯定没什么大事的~ 他有时就是犯贱爱骗人~”
夏承转头拎上挎包，“我现在没心情听他解释”顿了顿，他转头笑了一个，“也不怎么舍得骂他。”
愈走愈远的背影沾着夕阳，浸着汗水，将逝般落寞。 温卿黯然下来，“你这算哪门子懂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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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项运动会如期到来，第一项是医大的弱势篮球。高年级的篮球温卿几乎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观赏性为0.不过据可靠消息，低年级来了几个好手，倒可以小小期待一下。
其中夏承是他们俩都知道的，但李楼也在年级队里笑嘻嘻倒是让温卿下巴脱臼了5分钟。
“姐夫也在！”
“……?太惊人了。莫非是集体幻觉……”
“你-----------------”林也刚要吐槽。
“打住！户外运动时间谢绝思想教育。对了—————你老公打得怎样？”
“鬼知道，没看过。”
“为什么没看过？”
“我不是也有训练嘛~ 时间撞了。”
温卿明显不愉快 “时间就像乳沟，挤挤总有的。林也，……你没那份心。”
“喂喂~ 今天不搞思想教育是你说的啊！”
“你就喜欢这样！！你正经过几次？！你以为他这次不介意，下次不抱怨，就会一辈子不往心里去？爱怎么怎么吧，懒得管你~”
几句话把林也的心情冲到大西洋。“怎么了你最近？！总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谈个恋爱你心烦什么劲啊？！多大点事啊你全推到国务院审议似的！” 这话刚说完林也就后悔了，但一下子没想到怎么改口补救。
温卿缓缓转过头定着看林也冷笑一声。“我也觉得我犯贱！”
“………”
球赛没有受到一旁冷空气的影响，热火朝天地继续着。夏承和另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配合相当默契，掩护进攻频频得手。原来被温卿挖苦肯定是“板凳手”的李楼同学竟俨然一个樱木再世“篮板王”~
医大女生们在篮球项目上长期压抑的情绪在今天得到了历史性的宣泄。
“楼哥哥~ 好帅啊你~~” “小夏夏~ 呀啊~~~~~~~~~~” “小阿良~~ 上啊!!!”
一边的姐弟同时一头黑线。“女人禁欲太久了也有很大的社会危害性啊…”温卿咕哝着。
找到她没打算跟自己闹冷战的证据，林也很是松了一口气，“听到震耳欲聋的‘楼哥哥’没有？人家可是抢手货，你抱紧点~”
“切~ 谁稀罕~” 话音未落就见李楼一步跨上去转身一个反手灌篮——————————女生疯狂了。 没有回应周围异性忘情的喝彩，脚刚落地他就开始东张西望，目光刚刚够到温卿立即笑了开来，挥舞着手臂孩子似的跟她邀功般喜悦~ 众人的目光被牵引过来，温卿局促地红了脸，连忙藏到林也身侧。
林也失笑，“躲什么躲啊~ 准夫人~ ”他刚想把她让出来又被扯回去。
“你别乱动！！那个无脑儿~ 等会我就要被秒杀在这~！！”
“借口！”
“……你也少管我闲事就对了。”
比赛毫无悬念地大比分结束了。我们认识的两个男人在90分钟之后成了英雄。
一场球赛而已，就这点来说女人还真单纯。
传统的“抛人”庆功刚刚告一段落，有不少人就注意到了另一处风景。
漂亮的卷发有生命般铺在她有柔和线条的背部，精致的五官，高挑的身材—————— 真的漂亮。
“感觉很像……”林也琢磨着一个名字。
“泽塔琼斯。”异口同声。
“你也觉得？”他有点讶异于这种默契。
“化妆品砸了不少钱而已。”温卿不以为意，“给我条件我也可以很尼可基德曼~”
她目的明确，向夏承走去。手里拿着运动饮料和毛巾。中途她轻轻撞到另一个拿着毛巾的女孩，那女孩的毛巾落在地上，她却没有停下，优雅地在毛巾上踏过。
温卿打了个哈欠，“一点都不像了吧现在。”
林也点点头，也觉得索然无味。
皮相再怎么像都不着重点，她没有得到那个美丽女人最让人欲罢不能的一点———————— 高贵却谦卑。
她停在夏承面前，递去饮料，羞涩地笑了笑，想抬手替他拭汗，夏承礼貌且不甚明显地先接过毛巾。状似愉快地调笑着。
那幅情景和谐得让林小子觉得刺眼。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温卿面带惋惜地搭住林也肩膀 “小子，你的报应来了。”
他听不太明白，心情却忽然烦躁起来，不耐地拿下她的胳膊 “鬼知道你在讲什么。”
“知道她是谁么？”
“………”
“想知道么？”
“什么代价？”
“一顿晚餐而已~”
“………行了讲啊！”
“5班，季澜，168公分，家庭条件优越，07级公认级花。对你老公的企图大概是在两周前萌生的，该女行动积极，听说高中倒追屡试不爽。”
“………你为什么会连她企图萌生的时间都知道？”
“迎新晚会我有幸撞到她充满占有欲的眼神~” 温卿夸张地模仿，“有些眼神，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转头静静地凝望远处的涌动，忽然嫉妒那些正大光明的美丽。 和异性站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似乎融到阳光里。明亮得让看的人只想闭眼。
“争夺很辛苦，但轻易放弃很耻辱。你也觉得是吧也仔？”混沌中揉进一点温度。
林也低头笑着搂过她肩头，“是啊~ ” 再沮丧也不致死，因为总有温度。“对不起，姐。”
“嗯？”
“我脑瘫总说蠢话。”
温卿抬手拍在他脸上 “要是每次都跟你计较你早被弃尸荒野了。”
就在此时，夏承转过身来，正撞上林也没有移开的目光，他用护腕蹭掉残留在脸上的汗滴，又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任何有意义的人或物，转了回去。
“………”
8
“卿~”
“姐夫~ ”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去吃晚饭吧我们～ 好饿啊～ ”李楼拧着已经湿透的毛巾，额上还在不断冒汗。 温卿看不过眼递了包纸巾过去，他惊讶地接下，满心感激地望着她。
林也在一边叹气 “一包纸巾就感动成这样，你平时怎么虐待人家的…”
“想知道？过来，我示范给你看。”
“吃饭～ 我们去吃饭～”林也拽起李楼的胳膊就走。
“你急什麽啊？！去叫夏承啊~”
“不叫了，他没空。”
“干嘛没空？”她回头，季澜和几个女生正向夏承邀饭的样子。 “坏了！快点去啊！马上去！再晚点他就推不掉了！！”
“推什么推啊~ 我们三个吃饭挺好的……?真的挺好的。————————走吧，姐。”
“……?”
这样算起，虽然同班，却有近一周没怎么单独见面。都有一周了啊，还真是迟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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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赛中07级众望所归地拿下桂冠，但是足球赛却一败涂地。作为最后的球类赛————排球赛可谓强手如云，07级仍大力水手般坚强一路过关斩将，踩着强队的尸首进入最后一局。
对手是06级，林也看过他们一场比赛，赛后他转头就骂，“倒~ 妖怪！！被那几只猩猩的球打到铁定进医院接骨！”
温卿安慰他，“没事~ 你姐在场下就可以帮你接，不收费~ 不过也没有售后服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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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员进场~ 06级一片虎背熊腰，几个东北的男生……?N男人。 07级这边—————————— 温卿差点没被口水呛住。场上统一的蓝白相间的额带，随风飘扬——————蓝白是级旗的颜色。
“……好！绑的好！够蠢！！够阿根廷！”温卿赞叹。
蠢小子队里空前的安静，视死如归的气势。温卿见状忙指挥啦啦队打开早就准备的巨幅标语。
啦啦队尖叫。
队员们闻声转头。
“燃烧你的小宇宙，释放你的查克拉，爆掉seed也没有关系~ 今次！我们要——”
这是临近高考的某晚自习时林小子和温卿在班级日记上的涂鸦。
林也呆住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舔着下唇笑得很动情，他招呼队友聚过来，手都叠到一起，
“今次！！我们要？！”
“医大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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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杖打得很苦。对方状态很好，打配合也默契十足，最重要的是他们恐怖的力道。100%就是林也理想中的那种 “让对方没法翻盘”的狂扣。
林也是个很聪明的队长，瞧出对方唯一在边界与擦网处的防守薄弱，捏准机会连连出手，配合己方得分大玩心理战。但出于实力实在相差无几，双方的比分咬得很紧。
胜负各两局。
最后一局打到15：15，林也叫了暂停。身边的战友尽显疲态，身旁今天功劳最大的二传言宁也遮不住目光涣散。
要快，再拖稳输。
林也盯准对场一个累得很明显的队员，他果然无力一再招架，赢回几分，这几分又恰恰引发06级后几球的发球失误—————— 快要赢了。
对场发球。球直冲4号位，主攻手去接，却接到一个意料之外预言之中的结果。
啦啦队抽人将林也队里的主攻手往附院送，场上换上新人。
比分像疯了一样追平到赛点。
一球落地。对方又得一分，还有一球。
对方发球。接住了！言宁打了个手势，4号位的副攻冲上来，在球旁高高跳起，却只是打了个掩护，林也从六号位插进来一记重扣。
仿佛，太重了点。
球好像打在后界上，好像。
林也盯着裁判。裁判把手打向他们这边———— 是打在后界上了！
07啦啦队搏命（拼命之意）地欢呼。林也却没有动。
他看见有个人跑过来，越跑越近。
———————————— 是边裁。
两人咕哝了两句，裁判把手往刚才的反方向一打，几乎同时，长哨响起。
比赛结束了 ———————— 球打在界外。
………啊…输了呀……怎么输的？
抑制不住全身的颤抖，林也觉得自己抖得像个帕金森病人。呼吸变得艰难，他感觉脸颊一片麻木，抬手去摸，却发现自己的额带不知道哪去了。踉跄茫然却执着想找回额带。他想不起今天站在这里的目的。
“林也！！！！” 他反射性朝声音望去。
“今天……” 温卿带着不知如何形容却让人无法忘记的神情，“今天……小子你真是帅毙了！！！” 她捂着嘴哭，跪到地上，李楼在旁边越劝越凶。
他是在言宁走到他面前才发觉的。
他取下自己的额带，系到林也手腕上。也无意征求他的同意，言宁将他举抱起。仰着头望他，无言无语。
不知谁开的头，07级半场上开始轰鸣起林也的名字，一遍遍重复，如同呼唤英雄。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洪亮，想要忘却胜负，托起赛场。
颤巍巍地扶住言宁的肩膀，一手遮起双眼，液体就从林也的指间热热地流下，落到地上，瞬间蒸发。
怎么老在关键的时候输呢……高考也是，这次也是。 这个“制霸”，……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算了，想来……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也放下手，咧着嘴朝沸腾的人群笑得明媚
9
排球决赛的长哨将球类赛的火焰温柔地吹熄。亚军比冠军抢风头的怪事再次现世。
田径运动会正餐在吵吵嚷嚷的人声中紧随而来。
大学的运动会比不了高中的热闹，虽然目之所及人山人海，但少了强制性的全员到场，总觉得说不清的冷清。 温卿给这定义叫惯性受虐……
盛夏的阳光见鬼地折磨人，温卿撑着伞埋到树荫里头还不断抱怨着黑色素的沉积。林也杵在一旁扛着“必胜”的旗子无奈地等待头一天的结束。
“怎么还不完啊？！……都脱水了都！老头子懂不懂人道主义啊！”做了一整天加油队队长的林小子忍到极限。
“再半个小时啦！等会到趣味项目就有你的份了。”温卿抬手摸摸晒到枯萎的脸。“到运动会结束看我不吃死那帮学生会领导渣子！敢把姑娘当牲口用！”
黏热的风吹过，带走众人唾弃的半个钟头。
“结果您老人家叫我期待的趣味项目就是这土到连渣都没得掉的‘绑个傻仔一起跑’？”
“人家叫‘两人三足’好咩~ 你有点童心得不得？再嫌弃这个你就真是纯粹当了一整天的扛旗傻仔~”
林小子意兴阑珊，慢慢吞吞地朝队里要了根绳子转头递给温卿。她满意地接过，俯身扯过林也的腿捆到一起。
恰在她俯身这一刻，林也感到一阵悲伤扑面而来———— 李楼立在不远处握着一条绳子，哀怨失望的。
如同接到指示一般，林也弯下腰三下两下扯开温卿好不容易捆紧的绳子。
“你想死啊癫仔？！”
“我肚子痛~ 你先找别人跑~ 我跑下一趟！” 赶紧闪过还在反应中的女人，挤眉弄眼地给李楼作了个动员暗示。
等他再回头，李楼已经蹲在温卿身旁认真地给两人靠在一起的双腿系绳。李姓小子笑容幸福单纯，温卿叉着腰头偏向一边尴尬地回避。
又来了这死丫头。 那条绳子……是红色的，看没看见啊？
十秒钟后林也被脚边的动静从呆滞中带回神来。“你……你干嘛？！！”
夏承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站了起来 “比赛啊还能干嘛~ ”
“干嘛和我一组？找别人去，我没心情。”林也伸手要拆。
夏承抓开他的手，“闹什么情绪？”
“你少自作聪明，老子没情绪~ ” 不留情面地抽出手，林也换了只手还去拆，却再次被挡开。
“你别惹毛我，夏承。” 林也丢了表情。
“无所谓……说来还真没见过你发飙，择日不如撞日。”
“你说什么……” 探索着对面的瞳孔，一样的棕色，却辨不出有熟悉的宽容，妥协，甚至捉弄…?
正如他所说，他眼里平静无物…?就像全心全意在等待林也的盛怒。
看过花开，现在想看花谢了？
寒气从头走到尾，林也冷得怒气全消。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招惹异类了。
真他妈让人寒心这个怪物！！
“你们还站在这干嘛？！！我就说怎么少了一组人！快点过去！马上到你们了！！”
体育部长半推半拽地把他们两个拉到队伍里。 林也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夏承轻轻地哼着小调。
他们俩是最后一组，最后的50米他们从倒数第二追到正数第一。刚踏到终点线，林也猛扯断那绳子，挤进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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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稠密的人群，逐渐放缓步子。 跑个屁啊……?谁会追。
踢飞草坪边上的一个易拉罐，林也仰头长出一口气。手臂忽然被拉住，他猛回头，一片空白却有所期待。
“有鬼追你啊跑那么快？！”温卿扶着他喘气。
“找厕所啦。”他转回去低了眼继续向前。
“你往那边干嘛？！厕所在这边！！”温卿把尚未站稳的林也往相反方向狠拽了一下。
林也向后一个踉跄，撞到了什么又跌坐回草地。真疼啊~ ~ 好一会缓过来撑开眼睛看自己撞到哪个衰人，这一瞅，都傻了。
————————一个全身运动服的男生很夸张地抱着膝盖在跑道上打滚，脸上的表情痛苦得仿佛截肢。一溜学生医护队立即七手八脚地掺和进来 ……
一只手拍在他肩上。林也回头，温卿蹲到他身边。她神色凝重，半天吐出一句话 “明年谁来给我们扫墓啊……”
“……不会吧…”
“九尺黄泉下深刻反省我们撞了谁…”
“……谁？”
“我们年级唯一的3000米选手。”
“………”
“用余生赎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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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跑运动员战前负伤让体育部长勃然大怒。
“你们叫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怎么挖个人回来给我跑3000米？！！这个选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力劝来参赛的么？！！脑子都被狗吃了你们两个！！一帮蠢货只会帮倒忙！！！”
“蠢货？！靠你个老处男！”温卿揉皱了杂志低声骂道。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体育部长起到脸充血，瞪着眼睛朝温卿跨了一步。
她佯装一脸不可置信，“还想再听一遍？没见过比你更变态的…?”
那部长气到浑身颤抖，他一向泼辣的女友一蹬高跟鞋一阵风样走了过来。
“啪”———————— 林也稳住她朝温卿甩下的巴掌，“美女，别激动，伤了我姐你今晚会做恶梦的。”他歪着头朝体育部长 “那个3000米我去跑吧，原来那小子还不一定有我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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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疯了。” 温卿拿着矿泉水豪饮。
“倒~ 现在又来说风凉话啦！ 你叫我赎罪的！”
“你就这样赎啊？！！……横竖都是收尸……”
“听你板（听你胡说）~ 3000嘛~~ …………喂………3000有几圈啊？”
她朝他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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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3000米的运动员请到检录处检录” 广播的女声一贯的事不关己。
“我就在终点等着给你三鞠躬了啊~ ”温卿扛上林也 “必胜”的旗子神采奕奕。
“都不知道跑不跑得到终点……” 林小子选在此时面对现实。
温卿捂着嘴弯着眼睛坏笑 “您怯场啊？”
“怯你个头！滚~ 死丫头！”
裁判帅气地侧身一枪。
万马齐骋。
3000米。400米一圈。于是我们知道这路程是7圈半。
林也从以前就雷“7”这个数。可能是因为小时候7个小矮人变相童工的故事阴影，大概与娃崽时极讨厌“七色光”那首蠢歌也有关，不过最占几率的还应该时他无疾而终的初恋情人7月1日的生日。
排球队当然也有体能训练，但是和3000米的耐力程度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一段距离啊…………
1，2，3圈。
路程一过千全身上下的器官就开始不对劲了。渐近极限的感觉。温卿真的就站在终点，不知道她在喊什么，舞着刺眼的大旗，每过一圈，那旗上的字就恍惚一点。
从第4圈开始，林也隐约有种异常感。熬到第5圈敌不过好奇心，他吃力地回过头。
落他一步之遥，再陪跑道上的那个男生见他回头便赶了上来。“这样也能被你发现~ 唉~ 原本还打算有个更感人的开场的~ ”
够感人了…………此时已到第5圈中部，林也难以理解言宁这个陪跑非人类的体力，他无力出声，牵着嘴角扯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第6圈，第7圈。
脑中空明，林小子淡淡地思索着人类果然是群居动物，有人陪伴总会让同样的情景难以说明的柔和起来。
不间断的喘息声，和言宁胳膊不时的摩擦是最后余下的知觉。
言宁忽然抓起林也的手轻轻扯动。林也乏力地转头。
言宁兴奋地指指前面，紧接着便加速冲到前面去。
喂喂喂~~ 有没有搞错~~ 不要走啊~~ 会死人的啊~ ~！！！
前面……人怎么那么多啊…………好挡路……等等！……所以……意思是，………快到终点了？
模糊中捉到温卿跳动的惹眼身影和那面见鬼的旗。 紧挨着终点线站着的，还有拎着慰劳林也的矿泉水，同样一脸疲倦，但笑容温暖又满足的的言宁。
还好有人接。 林也朝言宁的方向接近。 言宁伸开手臂。 眼看就要解脱了，却再方向有些许偏差的地方被截住了。
这味道真熟，熟得有点悲伤。
林也越过夏承的肩膀看到言宁失尽颜色的脸，话语不着控制地滑出 “小鬼~ 是我的水吧？ 拿过来啊！ 还发呆呐？！”
言宁傻了一会便扭开盖把水递了过来。 林也没有接水，伸长胳膊抓住言宁的手臂，倔强地不再松开。
半搂着林也的夏承阴沉了脸，“你神志不清了是么？”
“大概比你清醒。”
“放手。”
“我已经放了，该你放了。”
“………………” 三个人的呼吸，不在一个频率。
远处“啪”的一声，又一场赛跑开始。
夏承猛地打散林也和言宁连着的手臂，矿泉水瓶坠到地上，洒了一地。它滚到言宁脚边，他望着一个人架着另一个人离开，原本被林也拉着的右臂渐渐显出青色的血管。
“倒~ 你现在脸听人话都有困难了是么？！老子叫你放手！！”
夏承转过脑袋近近地瞪了一眼林也，从未见过的凶狠 “我他妈今天放你回去我就不姓夏！！”
林也真的慌了，“你到底谁啊？……怎么隔了一个星期人格替换啊！”
夏承停下脚步，笑得阴阴暗暗，抬起林也的下巴，“不像从前温柔，不够原来善良了是么？”
“………” 林也觉得自己等不到什么好答案。
“因为这些东西在你这都不值钱，我装着也累，所以统统扔了。”
“你该看医生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 “好提议~ 在这之前你是不是给我解释下那条逼我看医生的漏洞百出的短信？”
“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也猛地愣住了，些许心虚的 “我……我那天是…其实是…”
“得了吧你！”打断他的话，“不想听你编故事，烂得郁闷。”
一群短跑队员跑过。林也没有说话，也放弃挣扎，夏承瞅了他一眼，抓起他的手就往人稍少的地方带，“还站！再站你这腿就废了！………3000米你说顶就顶啊，真行啊林少~”
“你…” 林也抿了抿嘴，还是下决心往下问，“你没打算分手么？”
话音刚落夏承就乐了出来，笑声里沉浮着按压已久的火气。“您刚把我撩拨认真就想闪了？”他伸手抚林也的脸，“我以前是出来混的，成全那套没学过，前段时间你都在做梦的话，今天就醒醒吧。”
这样的虚伪应该是很令人生气的，如果诚心交往怎么能不在那时就显露真性情呢？
生气应该天经地义。被拽着走的林也，却在夏承身后暗暗勾起唇角。几天的郁结被几句威胁冲得烟消云散，万里平原上高耸的就只有占有欲和成就感。
倒~ 变态的地方……倒还真像。
10
晚上的慰劳宴搞得很丰盛，今天一天的参赛运动员，做杂工苦力的学生会成员和一班腐败分子凑齐了几桌对酒笙歌，暴饮暴食。
夏承从3000米之后就没有出过以林也为中心，2米为半径的范围圈。慰劳宴刚开席他便极其自然地贴着林也坐下。温卿讶异于他俩和好的毫无征兆，坐到林也的另一边。李楼挨着温卿坐，边不停地给她夹菜边配音这个不错那个好吃。温卿看着碗，好一会儿才动筷，没有动碗里的，夹起一块鸡，放到李楼的小碟上，“吃饭了啦。” 旁边的动作立即全面瘫痪，他腆着脸看不清表情，小心翼翼地把小碟移到面前。
林也在一边抖着筷子悄悄瞅着，满心意足地看着一直在打转的两个人逐渐往直道上拐。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了杯啤酒。白色的气泡互相推挤着上涌，透过橙色的液体，是言宁的脸。
林也直起身子坐正，才发现他就坐在对面。言宁确认到他已经看见自己，朝他举举杯。
林也握住酒杯也举，还是觉得挺不是滋味的，酒杯才移到唇边，一只手伸来盖住杯口。
夏承顺溜地拿走他的酒杯，递过来一杯牛奶。 “补充蛋白质~”说完那杯酒被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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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人群开始分成几块。谈政治经济的凑一桌，讲美容八卦的围一圈，猜拳罚酒的两两成对。
夏承曲着胳膊去圈林也的脖子，贴着他的后颈缓缓吐气，“出去透透气。”
满天的星光，在中国的许多城市都看不到这样正常的夜色了。走到花圃与草坪接壤的地贰趼脚步，夏承回身丢给林也一罐牛奶，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喂~ 我怎么又是牛奶啊？”
“蛋白质啊~”
“蛋你个头白质！”林小子甩掉牛奶迈上去抢啤酒。
夏承呵呵笑着转着圈躲闪进攻。
7，8厘米的差距在这时成为巨大的劣势，连拉带拽也敌不过对方守着啤酒的长胳膊。
夏承躲一次喝一口，玩得不亦乐乎，却没料到接踵而来的天旋地转。摸着摔疼了的膝盖，“那么卑鄙的招你也用。”
林也笑眯眯地蹲到他旁边 “是你喝多了，我就说帮你分担一点嘛” 他伸手拾起啤酒罐，却在握稳那一秒青筋尽显。“什么时候空的？”
夏承半伏在一边乐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在你刚开始抢的时候就已经是最后两口了”
“耍我耍得面不改色啊小子，今天哥哥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伸手想去扯夏承T恤的领子。对方却早就看穿他的拳路般抢先攥住他的手，往草地上发力一带，就着他着地不稳的姿势骑到他腰上，压着林也的肩膀，他俯下脑袋，挑逗样地轻轻摩擦他的唇。
夏承直起身子。
林也闭着眼，缓缓睁开。夏承说，那一刻那小子眼睛里除了期待和迷离，还有一层让他无比慰藉的，喜悦。
“等什么呢？”林也曲起食指勾下他的T恤领口。
“等你说开始啊。”
林也夸张地朝他扇扇睫毛，双手交叉搂下他的颈项。夏承张开嘴容下林小子的舌，牙齿偶尔碰撞，相互交叠的部分温热地抚慰。淡淡的晕眩，牛奶的味道浓郁了醉意。一口气刚顺过来，林也支起一只胳膊撑住上身，额头擦了下夏承的额头，抬起下巴追着他的嘴唇挨了近。另一只手悄悄探进夏承的T恤下摆，顺着腰背结实的曲线煽情地爱抚上来。
夏承稍弓起背，顺从地让林也把自己的T恤从领口脱下来，扔到一边。他放开林也的嘴，搂着他的腰，埋到他肩窝，不轻不重地吮吻漂亮的锁骨。
林也抱着他的脑袋，压抑着喘息，被吻得吃痛时转脸去叼夏承的耳朵。
抬起头细细舔林也的嘴角，对方稍稍松下来，狡猾地把林也撑着地的胳膊拉开，重新将他压回地面，手转回来摸进林也的上衣里，滑过肚子上的皮肤，附在前胸上。
温暖的手掌却让林也实实地打了个战栗，腾出一只手稳住在他衣服里的手。
“打住~ 打住~ 再往下就停不住了…”
夏承漫不经心地亲了亲林也的脸颊，“停不住就不要停了。”
他抽出双手夹住夏承还在点火的脑袋，“死鬼~ 醒醒酒啊~ 这里是路边也！”
在草坪的这个位置，不远处的确有一条通向后门的马路，虽说夜色朦胧，但是做得太过火……?还是相当显眼的。
夏承装作很苦恼地撑着脑袋，“讨厌，你把人家的衣服都脱了。”
林也听得一头黑线，“那我帮你穿回去，少爷？”
“不要” 他居然乐得像个得了甜头的孩子，“再亲我一下就放过你~”
“你的症状很像酒精中毒…?恐怖…|||||”这样说着，林也把脑袋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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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我们上一次多久了你记得么？”林也找回那瓶旺仔，拉开拉环。
“半个多月吧。”夏承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换作普通Gay，早就上床办事吵架分手另结新欢几轮回了。”
夏承舔了舔唇边的牛奶，“所以你想说明什么？”
“所以说~ 泽塔琼斯的魅力很大啊~”林也露着白牙假笑。
“泽塔琼斯？”夏承一脸懵懂，忽而恍然大悟。“你说季澜？”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
“哟~ ‘季澜’啊~ 叫得真亲~”
“小子~ 别找碴啊！这就是她全名好不？！”
林也没理他，大口灌着牛奶。
夏承坐近了一些，贴着他的耳朵问，“她很漂亮吧？”
林也特鄙视地白他一眼，冷笑道，“漂亮啊~ 可惜我只懂欣赏梅格瑞恩这样的半老徐娘~ 夏大少你也长得不像班德拉斯~”他收回腿想站起来。
夏承一把将他勾回胸前，没骨头似的靠向他肩膀，“一身的醋味~”
林也想扳开他的胳膊，发现尽是徒劳便放弃了。
“我就只知道她的名字。”
“关我屁事~”
夏承搂紧他，“也没打算知道得更多。”
“………”
“林也。”
“干嘛啊？”明显软和了的语气。
“ 忘记了。”
“找抽你…”
那条马路的远处一个人影步步走近。逆着光，林也眯着眼瞅到来人漂亮的卷发和高挑的身段。
说曹操，曹操怎么来着……
想也没想，他转身跨坐道夏承的大腿上，巴着他低声，“继续刚才的吧。”
夏承被他毫无征兆的一连串动作蒙住了，“哈？”
“继续啦继续~”
些许宠溺地望着林小子，“说继续就不许停了啊~”
两个人自然地贴近，偏过头，接吻。
林也交叉着双臂把自己的T恤从领口扯下来，夸张地把它甩得很高很远……很惹眼。
□的肌肤碰触带起相似的沐浴露香味，林也锁着他的腰亲吻，斜着眼睛瞟旁边马路上的动静。
显而易见的，那个女生看清了情况，震惊在当场。当林也讪笑着想去看她的表情时，自己也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
骤然颓丧下来，他耷拉着胳膊挂在夏承肩上，“真是浪费表情~”
“怎么？不是泽塔琼斯？”
“咦？！！！！”惊讶地盯住他。
夏承好笑地扯了下他的耳朵，“你几斤几两我不清楚？知道了以后就少耍小聪明~”
11
天微微亮，宿舍里时起时隐的鼾声，右角的下铺传来翻动物件的声响。
林也蜷在床里就着晨光摆弄他的钱包。“三百二。……卡里还有四百。” 钱夹“啪”地被摔在墙上。“倒~ 还真是困难……现在打工还来得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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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在食堂二楼新开的三食堂。一张桌，五个人。温卿，李楼，林也，夏承，和…………言宁。
昨天一晚之后，林也就感觉现在这种三人都在的情景很不自在，然而言宁什么都不说，夏承啥子都不讲的纯自然状态让他觉得特别……诡异。
三食堂是餐厅式的食堂，消费相对较高。温卿这几天看上着餐厅里强劲的空调，天天拉着这帮人到这来改善伙食。
盯着林也面前的两碟素菜，温卿终于忍不住嚷“你干嘛啊？减肥啊你？！”
“最近清肠胃啦。”
“你都清了一个星期了！…|||||||……再清下去我怕你会到解剖室找荤菜。”
“癫~ 吃饭话还那么多！”
夏承去了趟厕所回来，敲敲林小子的脑袋，“口渴了，卡刚才给我哥们了，你的卡给我刷瓶水。”
他朝夏承翻了个白眼，不大情愿地从后袋摸出卡，“明天让我刷回来啊~ ”
夏承略微惊讶滞了会，接过饭卡弹在林也脸颊，“以前没见你这么抠门~”
言宁在一边静静看着吃饭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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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四中午，刚刚用一个中午赶完一份网上英文短篇的付费翻译的林也倒回床上。疲惫地合上眼，卷起辈子蜷起来。
宿舍门被打开的声音，有意放轻的脚步声。离梦境还有一段路程的林也吃力地掀开眼睑。
下巴枕着手臂，言宁黏在床边好心情地望着他。
“午觉时间，大哥。有点公德心得不得？”困意上袭拉下眼皮。
“我妈准备生日了，明儿下午陪我去挑个礼物小鬼~”
“我说句实话啊，你妈妈生日，关我屁事？”
“明天下午没课嘛，你不是一直和温卿挺哥们么？女人爱什么你比我行………另外，这算part time job.我付钞~ ”
“说完就滚，困死了。”
“200，一个下午。”
“我最后说一遍，滚。”
“250.”
“你他妈才250！”
“350.”
“出去的时候顺手帮我把窗帘扯上。”
“…………500！”
“……我喜欢彩头旺点的。”
“518，我要发。”
“明天下午几点？”
床边的男人扶着脸颊笑得毫无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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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chanel走出来，林也手上甩着个纸袋，言宁两只手已经没有空余的位置。
“你到底有几个妈？”
“一个嫌不够？”
“肯定亏欠你妈很多~ 一看就是赎罪的架势。”
“呵~ 女人时不时哄哄，自己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林也偏着头斜他一眼，“那么有心得，看来经验不少，…………你其实是双的吧？”
“你怎么想就是什么啰~”
“切~ ”
“饿了没有？”
“饿啊~ 干了半天苦力怎么不饿~”
言宁左顾右盼，把纸袋都挂到左胳膊上，腾出右手拉起林也空着的手，往最近的麦当劳走去。
林也低头看着相连的手掌，张开嘴，却摸不着拒绝的冲动。“我要巨无霸。”
“要一个巨无霸，还要…”
“我要3个。”
“………|||||……点了你就是往耳朵里塞也要塞干净。”
点餐完毕。“小姐~ 麻烦打包~”林也补上最后一句。
“干嘛打包？”
“不干嘛，我乐意在外面吃~ ” 林也技巧地挣开他的手几步闪到门外，转身时再一次与黄喆的视线轻擦而过。（注：还有人记得他么？小夏的舍友。）
心虚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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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商业街，第9次接受路人的侧目，言宁有点受不住了，放下汉堡。“你觉得丢不丢脸？”
林也坐在他旁边。———————— 两个一站一坐在商业街的步行街中央。他若无其事地继续清理他的巨无霸。“不是特别丢脸啊~”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进食好去处就拉我出来，结果就是在步行街展览来的？”
“这多通风~ 又没辐射~……?你不喜欢被人看啊？”林也仰起脸玩味地瞅住他 “我喜欢~ 那群小女生的表情很好笑也~ ”
“………自恋加虚荣。”
林小子耸耸肩，“自恋是种美德，虚荣也很难得~ ”
言宁一时语塞，尴尬地承受下一波注目。
“喂！年轻仔！” 两人同时向声源转头。五十岁上下的清洁工大妈拄着大扫把，一脸“你们碍着我扫地”的不爽表情。
林也赔着笑脸躲进路边的一家店。
言宁被逗乐了，“你那套在成熟女性那行不通呐~”
林也朝他翻白眼吐舌头，拉了张店里的椅子坐下。言宁放下纸袋，环顾店里的布置，就在转身之时，一眼便瞅见它。
他微微兴奋地咧嘴笑，一把把林也拽起来往店里的一角带。“玩这个吧~”
林小子像看神经病般地望着他，“你要我陪你照大头贴？”
言宁愉快地点头。
他拍拍他的肩膀，“您越来越幽默了，我觉得跟不上您的速度了。我休息下，您自己玩啊~ ”
“668，路路发。”言宁稳住他要转身的肩膀。
林也闭上眼睛，顺了顺额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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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您老呆会再吃啊！”言宁伸手去抢。
林也挡开他的手，“你只说照相，没提其他要求。现在再补来不及了。” 他往前挪了挪，贴着屏幕眯起眼鼓着腮帮笑得特贱~
言宁无奈地攀着他肩膀失笑，“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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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得真丑，我的脸都变形了，撕了吧。”林也皱着脸挑剔贴纸上的表情。
言宁两步抄上来一把夺过，“你神经！一百五的照片你说丑就撕啊~” 转手把贴纸放进钱夹里 “就是照得像狒狒也得留。”
“切~ 拜金。”
“收钱才照相的人还真是最有资格这样讲~”
“我是按劳收费，对社会有贡献的好么！”
“那是~ 我从来都觉得你这样的青年最光荣~ ”
“………………”
“好啦，动气伤肝~ 下一站动物园~”
“动物园？你想买头狮子给伯母当猫咪养？”
“娱乐节目~ 慰劳节目~”
“谢了，最好的慰劳就是让我早点回去睡觉。”把纸袋往肩上一甩，他开步就往公车站走。
“等一下，那我…”
“加钱我也不去。”
他追上来扯住他的胳膊，“坐出租车回去吧。”
林也瞪大眼睛盯着他，“言少，你知道我们学校是公车终点站么？”
“好像知道。”
“你冷静一点，看见那个银色广告牌的地方么？那个叫做公共汽车站，那个才是正常青少年的交通工具。”
“呵~ 帮我省钱？”
“您多心了，没有挥霍的习惯而已”
上了32路，选了靠窗的位置两个坐下。
一站停下，几个人上来，其中一个老奶奶，长得很瘦弱。坐前面些的言宁让了座，奶奶慈爱地拍拍他。他回了个腼腆的笑容，困难地腾出半个手掌去抓吊环。林也看了他会，从座位上起来，把旁边的言宁推挤到他原来的座位。
言宁背靠着窗户，微仰着头笑容温暖如向日葵。
经过解放北路，走到大转盘，公共汽车往右一个90度大转弯。直立的人开始往同一个方向倾斜。一个阿姨不胜惯性，一路小跑着倒去，————————倒到座位上小伙的怀里。
阿姨整张脸“唰”地红了透，一边道歉一边帮言宁扯平压皱的衣服。言宁瞄到林也巴着旁边的扶杆埋头忍笑抖到旁边的人都觉得毛骨悚然，那一会觉得特别难堪。
还是绅士地给阿姨让了座，挪到林也边上，不动声色地踩了幸灾乐祸的小子一脚。
林也扭过头来，眼里还闪着笑出的泪光，露着整齐的白牙。 “我…?我帮你拿点？你说不定负伤了。”说完伸胳膊去接。
言宁绕过他的手腕展开长长的手指把对方的手掌收进来。“拉稳了啊！等会我站不稳就轮到你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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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颠簸簸，晚上9时正点入校门。和言宁笑笑闹闹晃到宿舍区门口。蛊惑人的灯光下依旧双双对对。林也抬手半遮晃眼的钠灯光。
人群的最底层不出规律的还是最有看头的风景线。夏承斜倚在铁栅门旁，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背着手立在旁边的季澜聊着。
走到距离不足3米，夏承捉到林也的影像，同时进入视野的还有他身后的言宁。
林也毫无反应地走近，夏承却不再说话，一边的季澜凝住笑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林也。
自然地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夏承压着那一刻抽出右胳膊搂住他的腰。
林也扭头看他，淡淡的。“先招待女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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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掉一身的虚软，抓起一边的牙刷开始刷牙。一口水吐出来，星光分外璀璨，蝉鸣不绝于耳。
已经到盛夏了。 靠着枕头，静静等待睡意。
“嗒嗒嗒” 前窗传来不自然的声响，林也跳到地板上，套上拖鞋，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夏承站在前窗旁，打量他的眼神里镀着狼眸般的色泽。
一路被夏承锁着颈项野蛮地拉进他宿舍的浴室。摔上浴室的门，两人正对着站着，不知神色，静寂无语。
“我”夏承斟酌着语气开了口，“我跟她是偶然在那撞见的，她赖着不走就多聊了两句，就是这样，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林也毫不思索 “也是碰到的。”
从窗户漏进来的月光浸冷了夏承的目光，“编谎编得越来越自然了你……我今晚杵在那就是等你们从市中心回来。”
“你别胡思乱想…”林也低头扯平衣角，“我就是想，”顿了下抿抿下唇 “就是想赚点钱。”
夏承退后一步，移手撑住墙以支持最后的理智，“你们，做了什么？”
“你他妈别给我搞些污七八糟的联想！！”
“你他妈跟我说你为了赚钱跟他出去！你要我怎么想？！！”
“倒~ 你瞎了啊！看不见他手上都是衣服的袋子啊！我陪他去买衣服的白痴！”
“…………”
临楼一声吼，“对面楼的哪个王八蛋在瞎吼的？让不让人睡觉啊！！”
夏承转身扭开冷水阀，水珠撒下来，迎着他的脸把他淋了个半湿。 “就算是买衣服……你不会天真到以为他真的就只想让你陪着买衣服吧。”
“………”
“你最近那么缺钱？”
“………”
“说话啊！”
“你小声点，” 林也退一步靠在墙上，纠结地抓乱头发 “还有两周，是那丫头的生日。”
“………”
“我从来没帮她过过生日……今年她都20了。”
“为这个赚钱？”
“我想办个好的……20岁是个坎，不管过了多少年，人不是总喜欢回头想想自己人壮血热的日子么。”他扯下旁边挂着的毛巾，扔给夏承。“这种世道，谁知道哪天就会海角天涯。”倚着墙抖抖腿，绽开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分辨的笑容 “等那丫头找老公，过新婚，生孩子……哄她的小崽子睡觉，在打哈欠的时候还能想起她有过这么一个哥们 ———— 我啊……?就是这么想的。”
毛巾被搭在水龙头上，夏承凑过去抱着他肩膀揉他的头发。
“满意了，警察？”
夏承收紧圈在他肩上的手臂，侧俯下脑袋挨过去，探着舌尖在林也带着水果清香的唇上湿湿的舔过。
不等他离开，林也咬住他的舌头，稍稍用力。
夏承一个完全回身顺势把林小子往墙里压，擒住林也的一只手往自己腰上挂，另一只手向林小子衣里摸去。“和那丫头交情很深呐小子。”
他往林也腰上捏了一把，林也痒不住一笑，放开了某人的舌头，“痒啊别碰那！”他咯咯直乐，“那丫头我，我娘~”
棉质的背心掀到锁骨以上，吻顺着颈肩优美又直率的线条随重力而下。夏承停了一秒，试探地去温暖他胸前的□。
林也短短地颤了颤，环住他的后脑勺，赞美般在夏承额发上印下一吻。
如同得到最美妙的鼓励，夏承加重力道吮吻敏感的地域，手指打着转在光滑的背上抚摩。
难耐地将手穿过他黑色的头发，享受的喘息，和窗外的蝉鸣一应一合。
模糊的声音从胸前传来，“怎么不给你亲妈忙活生日？”
“…………”
“嗯？”
“早死了。”
这样的回答让夏承不自觉地抬头。
林也淡淡地看着月色隐去的地面，转眼与他对视，像完全忘了他们刚才在干什么的模样挣开他的怀抱，“好困，没事了吧？那我回去了啊”
“………”
走了两步，林小子忽然猛回身又大踏步回来。
“帮你解决了再走！”
夏承被他疯兽般撞回浴室，吃痛地苦笑，“是帮谁解决？”
“帮孙子~”
沐浴露被撞到的声音，衣物摩擦又被摔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一些难以形容具体情境的声响。
“死小子你别乱动！”
“你下来！干嘛要我垫在地上！冷死老子了~”
从林小子身上扯下最后的遮蔽，夏承搂着他双肩让他半靠在自己胸膛，温柔地把脸颊贴在他背上。
林也倚过去，扭头对着他。夏承心领神会把唇凑过去。林也勾住他，吻得比任何一次都激情又尽兴，尝遍他口腔中每一寸温软。
“就现在吧………过来。”
“疼也别喊哦，随你咬”
“当我是狗啊！你个死人。”
林也回过身面对他。两人默契地收紧肩膀，让身体的另一部分缓缓重叠。
“啊哈…” 林也皱着眉往夏承颈窝里凑。
夏承找回他的下巴，不断印下抚慰的吻。不间断地撞击中他们都在摸索着相似的节奏。喘息的音乐忽而叠加，忽而交错，颤抖与爱抚时稍稍休止，最后一先一后攀上情绪的巅峰。
夏承向后躺倒。林也趴在他身上，累得只余喘息。夏承抚着他后背替他顺气，另一只手拉了件衣服盖住他□的肢体。
就在此时，宿舍里的动静让两人刹时出了一身冷汗。
“哪个王八羔子在蹲茅厕的！！大不出来也别连带折腾我们啊！声音跟叫床似的！”
“吵什么吵！就你嗓门大！刚摸着梦就被你吼醒！”
夏承摸摸林也的脑袋，笑得很猥琐，“喂~ 跟叫床似的~ ”
林也白他一眼，“你~ 就你嗓门大~”
“小鬼，饭卡里给你存了500，过掉这个月应该没问题。”
林也咂咂嘴，“怎么感觉那么情妇……”
“你以为情夫好当么…”
12
夏承背对着站在不远处的花圃边，林也走过去拍他的肩，他转过身来，却一言不发，直勾勾地盯了他一分钟。“你干嘛什么都不穿？”
林也不可置信地猛低头望向自己，果真□。
就在此时，天地混沌。……………回魂时眼前是上铺的床板。
“我倒~” 这种梦……
踢开被子套上拖鞋到厕所转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翻开看手机瞅瞅时间：“见鬼 ||||| 五点十分……回光返照啊那么精神…” 透过玻璃窗，凭着微微的晨光，一只麻雀扑着翅膀落到走廊的围杆上，火车从远处行过的声音，目之所及空无一人。忽然冒出想看日出的冲动，“倒~ 还有星星呢，要等多久啊？”
“我的天…”背后响起人声，林也顺着回头。言宁微微弓着背，逆着晨光想看清他的脸。
“干嘛？便秘睡不着啊？” 林也撇回头。
“梦游啊~ 呵呵~ 你也游啊？”
“游你的头……”
“你不会浪漫到在等日出吧？”
“…………”林小子极尽全力无视他。
“还真是啊？！” 言宁揉着自己的头发，靠上围杆挨着林小子，惬意地仰起头，“那我也一起看。”
“你看看你自己这幅低血糖的德行，回去睡吧你。”
“你以为你这马脸能好到哪里去…?啧~ ”贱贱地眯起眼，“还穿那么性感…?” 声音不自然地停住。
林也奇怪地转头。
言宁的脸上黏着一种 “你怎么开这种玩笑”的神情。
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忽然明白了。
一只手缓缓附在林也的锁骨上，摩挲着红色的印迹，“这个……?昨天还没有的。”
“…………” 应该做点什么冲淡此刻诡异的尴尬。
“昨天明明没有的！！！” 空气里弥散着淡淡的委屈。
林也目光游移。
言宁抬起眼皮去抓林小子眼里的情绪，锁骨上的手抚上他的侧脸。
几秒钟的迷惑，弄不清弄疼自己的是对方的黯然，还是自己的彷徨。
只有唇上增添的温热难以言喻地清晰。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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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12点，饭堂里打饭的人陆陆续续。
“也仔，最近怎么没见那姓秦的娘们缠着你了。”温卿拈了夹青菜往嘴里塞。
“哦~ 那个啊”他靠着筷子笑起来。
温卿刚要追问，忽一怔，“还真是说来就来。”
秦绵绵和她的舍友端着餐盘往前面走来，转头说笑的时候看见了林也，神色即刻慌乱起来，拉起她同伴的胳膊就往反方向拐。
某女迷糊了，“怪哉~ 怎么回事？”
他抿口黄瓜汤，嘴角微微弯起，“也没什么，让她撞见我和夏承抱着亲。”
青菜涂地。对桌投来鄙视的眼神。
“咳咳咳咳……你…你真够损的！”
“你悠着点，浪费粮食。”
温卿笑笑将讨厌的带鱼扔到他餐盘里。
林也夹起来嚼嚼，“温姐。”
“嗯？”
“跟你说个事啊。”
“讲啊~ 怀孕了啊磕磕巴巴的！”
“你知道的……那两个白痴…”
温卿从对酸甜排骨的专注中抬起头。
林也舔舔下唇，言语不能继续，对着她打了几个手势。
她停下筷子，缓缓用手合上自己掉下去的下巴。
“……………”
“……………”
“老娘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沾村上春树那变态的书！！！”
“………”
“ 你还想怎么样？！！选一个啊！！……这两个可都是男人啊~ 6块腹肌的男人！！”
“………”
“ 一脚踏两船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
“要是动起手来，校领导一问原因……那真是哇哈哈啦！！ 医科大终于有点拿得出手的桃色新闻了！！”
“………”林也一刻不歇地往嘴里扒饭。
“死小子你哑了啊！！……被你气死了……话说你原来不是喜欢夏承的么？ 刚上轨道就变心了？”
“没变心…”
“那是什么？ 他对你不在意？”
“他对我挺上心的，”他不长不短地吁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姓言的那小子………蛮揪心的。”
“你完了………整个就是个村上二号，还…还揪心？！！”
“姐~ ”
“少在这跟我撒娇！……你准备怎么办？”
“完全………不知道。”
温卿斜着眼冷笑了一声。
这时，一只手猛然间撑在他们餐桌上。两人抬头，手的主人微微喘着气，表明他是一路跑来的。
“你不是要和舍友上街么？”
温卿答得漫不经心，“忽然又不想去了，就不去了。”
“那午饭为什么不找我，我原来不是…?”
“啪！”----------------- 筷子摔到桌子上的声音。
“我，”她收敛起情绪，“偶尔也想要和我弟吃吃饭。”
静静的尴尬，李楼望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丫头……你不喜欢姐夫？”
“……少点东西…总觉得。 ……你别乱叫！姐你的头夫！！”
“他对你很好，明眼人都看得出。”
“这个我懂。”
林也松了肩膀往椅背后靠。“人要是不那么贪心…就不那么烦了。”
温卿咽着浓茶，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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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5日。
林也在市中心的四星级饭店定了个中包厢，一个多月准备的生日宴果真不同凡响。
礼物时间。林小子咪咪笑着将礼物放到温卿手中 --------------------------- ralph lauren的类骑马装和《the sixth sence》的欧美原装碟。
女人捧着礼物的双臂微微颤动。
“小子………我什么时候要开始给你送牢饭？”
“二十大寿你别触霉头啊大姐~”
“你……这也太恐怖……”
“你天生就缺乏感恩基因。”
话音未落，某人熊扑过来，挂在林也身上。“我爱你。”
“………”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脖子后突然暖暖的，一会儿又变凉。林也回手抱住她 ，“死丫头…”
“你咧？死鬼？！”掺着糊音，她扯他头发。
“爱呀爱啦~ 破产都爱你！”
“呵~ 臭小子………瞑目了。”
13
卿将手机放在桌子上，轻轻一推，滑到林也面前。 “你觉得是什么？”
林也挑挑眉，斜瞥那条群发短信 “阴谋。”
女人一脸八卦地趴到桌上压低声音，“你说学生会那帮仔是不是抓到黄老头什么把柄了？忽然这么富贵又慷慨？”
“黄山三日食宿，这个价的确有鳌头。”
“帮报销了一半吧……不过既然榨了那老头才帮报销一半啊？！这班妖孽。”
“丫头你积点口德把，不错啦~”
“你也去吧？”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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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级年级学生会史无前例地组织了秋季黄山三日游这样蛊惑群众包揽人心的巨额负利润活动，一时间遍地好评，会内报名踊跃之势让工作人员难以招架。
准备工作紧张有序，万事俱备，扛包出发。这次活动要求同学们发挥互帮互助的精神，尤其强调男士们对女士们应展现他们培育已久的绅士风度。为帮助光棍政府在此行中精简机构的愿望能够得以实现，特此下达上级指示：将所有人员分为两人一组，男女各一，全程相互配合帮助，先允许自动组队，若还有零散人员则强制组队。
要求一下来，有人窃喜，有人唏嘘。
于是，我们有了下表。
季澜——夏承 温卿——李楼 秦绵绵——言宁 张佳——林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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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到安徽站的火车上下来，又一路小跑赶上去黄山的大吧。赶车赶得太困倦，上了大吧一沾上椅子，许多人就睡了过去。
时间倦倦地淌过，林也是在一阵欢呼声中醒过来的。
快到了么？他睁开眼，脑子里还是浊的。
“哇啊！！” “哇啊啊！！” “哇啊啊啊！！”
尖利的人声一波波袭来，林也却第一次不觉得刺耳。这种反应……………实在是太理所应当了。
广西是一个绝不乏青山绿水与诗韵的地方，但即使是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林也，也情难自禁地感叹这一路青山那样……难以言喻的特别。然而，此时，我们还没有到达真正意义上的黄山。
林也就着软靠垫缓缓扭头。
旁边那一对也醒了。季澜稍稍夸张的姿势泄露了她想要借着气氛促进什么什么进一步发展的用意。一点点眉飞色舞，笑容却恰到好处。夏承在她身边认真的听她说着………至少样子非常认真的，偶然插一句无关痛痒的笑话，季澜却每次都乐得像个新婚的妻子。
林也无声地皱皱眉，而邻座的男人却如同收到信号般转过头。在那一瞬间看懂了什么，夏承露着白牙，俯身去翻身旁的购物袋。
他开了包薯片，只拿了一片，把剩下的递给还在说话的季澜。那薯片意料之中的送到林也唇边，林也像猫一样叼住它。他收回手臂，慢慢舔掉指尖的残渣。接着开了瓶葡萄汁，先啄了一口，又伸到林小子脸边。紫色的液体盖住了他修长的手指和修长手指轻轻摩挲林也脸颊的细小动作。
像是安抚动物。
那样的触感一下让林也慵懒起来，他不抬手，只仰起头去够湿润的瓶口。
微微怔了怔，笑笑，夏承无奈的半侧过身缓缓抬肘让紫色的液体顺利地流入另一个温热的容器。
“懒鬼。”
“懒也是某人惯的。”
季澜将一缕头发顺到耳后，看着背对自己的夏承，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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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山脚，导游给每个人发了张缆车票，要坐缆车到山腰上。妄想全程步行上山是绝对不明智的。
谁知道，这缆车队一排就是两个小时，我们不禁感叹，五A景区人流量果然名不虚传。终于上了缆车，人被轻轻地带上了一峰又一峰，透过旁边的玻璃，时时可以瞥见在岩石与岩石之间，陡坡之际，悬崖之沿，或大或小的迎客松笔直的向天空延伸。 生命，有时也许会比你想象中更顽强一些。
从缆车上下来再走几步，便是第一个观景台。站在观景台上的人一层一层，许多人却难以言语。
林也走到观景台边，单手抚上石栅栏的一樽矮石柱，他甚至放轻了吐息，怀疑这眼前的画景会因任何略微强烈的力量而幻灭。
三娘湾长得像汛期的柳江，苏堤西湖与龙潭公园太过神似，夜上海的繁华奢靡也不过如此。旅游对于林也来说，往往是以失望终结的。直到今日……?
从来没有见过一处景点，像黄山这样名不如实。他觉得拍那卷黄山旅游宣传录像的人可以去死了，水平太烂。
“安徽黄山，天下无双。” 夏承挨着林也站着，密密的毫无间隙，“那标语还真不假呐是吧小子~”
林也忽然感觉心情极好，咧嘴朝夏承乐出了一口白牙，“真他妈值！”
登山开始。路都很平坦，但每次当你以为到了顶峰时，一转弯，又是长路漫漫……
导游一路尽职尽责地为他们介绍景点，几乎每一棵粗壮的松树都会有一个自己的故事。 虎耳松，迎客松，……连理松。
林也一眼便看中了毛茸茸的虎耳松，跳了两下没够着，便杵在那眼巴巴地望着。
“看嘛啊？”温卿咬着饼干搭他的肩膀。
“想要那叶子，毛茸茸的。”
温卿笑笑转回去，“扎手的。那是松叶。”，她侧侧头，“仔，二十年来你看起来的软的东西有八成是扎手的，所以……想清楚那是什么，别什么都凭感觉。”
“……”林也望着面前这棵松，拿起相机拍了张，大步迈回了队伍。
另一个景点开始有大妈在卖一次性雨衣，导游很诚恳地告诫大家山上天气多变，雨具确实必要。大多数人听了劝，只余几个人望了望着万里晴空，愣是不信。
多走几步便到了另一个更为宽敞但也更危险的观景台。可以算是在悬崖边了，对着深渊这一侧只有被山风吹得叮叮作响的一圈铁链保证安全。
隐在的巨大危险却在着一面山群的景色中变得淡不可闻。美到极致，让人错以为是幻觉。
林也喃喃地念着，“挂历上那些画……原来没被PS过啊…”
“啊！！！！~~~~~~~ 云！！！云飘过来了！！！！” 温卿极端兴奋地朝着悬崖边冲了上去。
李楼慌了神大喊 “你…你慢点啊！！！！”
后知后觉的也争先恐后地挤到崖边，扶着铁链抢最好的位置留影。
林小子放下包，山风缓缓地把云带到人群中来，犹如仙境。他看着云雾绕到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握———————— 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手掌刚刚打开就被另一只手填满。
夏承紧贴着他后背，左臂绕过林也的左肩，半搂着的姿势。
林也稍稍扭头翻了个白眼 “ 美人相伴，夏少怎么会有这个闲空来我这？” 这一路看季澜毫不喘息地献媚看得有点反胃。
“别提了，跟那女的累着呢……我连不知道她脑子是注水的么？！…?废了一张好脸。”
“少不解风情了，那是大智若愚———— 装的！ 傻点男人才会多疼点……你们不都喜欢胸大无脑的么？”
“一股醋味……怎么？”夏承唇角弯起，轻轻覆上他的颈，“我态度让你觉得暧昧？”
“一点都不暧昧” 也不挣扎，林也扭头向后朝他笑，“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情妇。”
手指按在林也鬓角，“林也。”
“干嘛？”
“接吻吧。”
“你脑子缺氧了——”
林也的“吧”被对方吞到喉咙里，唇瓣四魔待着山露的清新和青松的香气。林也抬高胳膊反去够他的颈，夏承把对方的脸温柔地捂到自己手掌里。
于是这十几秒，让三个人看了现场。
# 1 “我倒~ 这两个疯子……”
“什么？”李楼作势要回头。
“等一下！！！！”
被她吓了一大跳，“干…干嘛？”
“呃…那个…等会你帮我扛包吧。”
“我不是一直帮你扛么……|||||||”
“是么？……那我谢谢你了啊。”
“…………”
# 2 言宁拧碎刚从登山包里拿出的饼干，默默地往回走。
# 3 “喂~ 季澜，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脸都白了。”
“我……我没事。” 她把头撇开，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镜头回转。 “想让黄山改名中国断背山是么？”
夏承痞痞地笑着 “给你点安全感。”
“还真是好安全~ ”林也眯着眼鄙视他，扭回头时却放不下带着笑意的唇角。
14
我们站在世界最高处眺望，究竟是能够睥睨天下……还是满目茫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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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规律，走到山腰的时候就开始落雨了。稀稀落落的雨滴打到薄薄的雨衣上，顺着线条淌下，最后沾湿片刻不停的鞋子。不一会儿就有哀怨声响起抱怨穿球鞋的愚蠢。
林也密密实实地包着雨衣，脚上的沙滩凉鞋啪嗒啪嗒地甩着轻快的节奏。这走狗屎运撞对了装束的某男哼着歌小跑一路张狂。
抬头望见前面已经半湿的人，林也贱着一张脸甩着胳膊就往别人身上挂，“卢钱同学啊~ 所以我说你什么好~ 应该对我们的导游同志报以百分之百的信任啊~ 看看您现在这怀疑革命教诲的下场，啧~ ”
“林也你这贱人~！！还过来惹我！！”卢钱同学张牙舞爪地进攻林小子，拉拽着胳膊扭打到一起，……那两块钱一床的雨衣…?哪那么经得扯。
“兹啦”一声，一条口子从脖子拉到腰，破掉的雨衣连勉强挂在身上都做不到，卢钱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姓卢的你个王八蛋！！~~”
低头再看自己身上搭着的半件雨衣，哭笑不得，一把全都扯下来。现在这鬼地方，连个垃圾桶都没有，更别指望卖雨衣的阿姨了。
“我他妈就是嘴贱…?”
只不过几十秒，肩头已有湿意。他扯着T恤下摆抖了两下，准备跟上队伍。
旁边有个声音跟过来，那个节奏—— 不太陌生。林也下意识想回头，一个不明物压着这时候饶有力道地扣上胸口—————— 雨衣。
“刚多买了一床。”言宁目不斜视，不咸不淡。
惊喜总是太突然，从小就怕冷的林小子扬起爪子就开始扯包装袋。大概是手被雨打湿了，一下子拉不开口子。
言宁皱着眉头过来，“笨手笨脚的，给我！”
扯开了，有点粗鲁急躁地往林也头上套。
“你慢点啊！急个屁啊！”
“慢？！在山上感冒你就等死吧！！” 毫不温柔的把林也脸上的雨水抹掉，或深或浅地印了他一眼，又一句不留地走回队伍里去了。
什么破态度……这男人生理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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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和季澜共着她的花伞，毫无目的地闲聊着。她有些紧张地右手轻握住左手，努力掩饰着试探的语气，“夏承，……刚才在你旁边的男生好像跟你很要好吧？……经常见你们在一起。” 语末还是不太自然地瞅了他一眼。
夏承饶有趣味地眯起眼睛弯了唇角，缓缓将身子探近季澜，“你看到了是吧，刚才？”
眼里掠过一丝惊乱，她不自在地顺了顺额发，踌躇着想说些什么，一时间却一句也没想出来。
夏承直起身子转开笑得毫无顾忌，再转回来的时候眼里还浸着笑意，“那小子高山反应，我给他输氧气。”
“是……是么？！”急于求证的味道。
夏承将手伸出伞外试了试，把伞收起来。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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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站是风云金庸小说的大侠常年云集地———— 光明顶。
去那儿可以有两条路，路程差不多，一条平坦无阻，一条着实很武侠。
去旅游的人都贱。
导游就把这两条路这么一说，几乎全体都眼冒红光地非武侠路不走。 这个“几乎”……………?说明有例外。
“你们脑子都锈了啊？！放着平路不走干嘛走那边啊？！”林也一脸想扇人的表情。
“这么多小女生都没一个说不行的，你一个大男人啰嗦什么啊？！旅游就是来受苦的~ 去玩当然要走有玩头的路，这是常识好不？！”卢钱顶着刚被林也虐待的脸很是理所当然。
林也青筋隐现，一声不吭。
卢钱见状况不太对，勾着胳膊去搭他肩膀，“干嘛小子？还认真了？”
林小子拨开他的胳膊，兀自走回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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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说它“武侠”，关键在于最后一段路的大名———— “一线天”—————— 两块巨岩之间的窄缝形成的路，近乎90°垂直向下。
既害怕又兴奋。人既然畏惧死亡，往往却又难以解释地好奇甚至迷醉于濒临死亡的种种…
男生女生尖叫调笑着一个接一个往下走。
一双脚愈行愈近，在另一双脚边停住。 “还没系完？一根鞋带你蹲着系了10分钟了。”
林也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撇着头，憋下嘴。
言宁俯下腰一把拽过林小子手上帮女生拿的提包，甩到肩上就往路口走，“跟着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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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乎是最后一组人，还听得见前面男男女女相互指挥，埋怨笑骂的声音。言宁保持着比林也只快一步的距离，一步一级，小心翼翼。
不出十步，一只手无力地掐住言宁的肩膀隐隐地抖。随之而来的是林也凉到恐怖的声音，“不行了……?言宁，我头晕……?我想回头……?我回头自己走另一条路吧！……?就这样！我回去了！”
林也举步维艰地挪着腿转身，手却在还没撤回之前被一把握住。 言宁连头都没回，只把林也的手往自己的脖子上带，“搂紧了。一会儿就到底了。你别到处乱瞄，看着我就好。你现在回去走另外一条路………估计后面也没心情玩了。他们嘴贱的程度你比我清楚，要不你也不会捱到现在。”
后路“啪”地一声断了。断了个干净—————— 好吧，对于男人来说，还是面子最重要。
于是某人根本就不记得到底是怎么下来的。残留在记忆中的只余下一步一顿的声响和手掌间不曾间断的温度。
接下来的一段路几乎一路平坦。雨大了。雨小了。雨停了。
大家都把不太美观的雨衣脱了下来，林也用心地将雨衣折好。夏承凑到他身边嚼着口香糖，“雨衣的颜色，不一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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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悄悄西斜，奇山怪石之间，歇脚的饭店也不远了。
这一段路越走遇到的挑夫越多。挑水，挑油，挑行李。从山脚到山顶，这路太长了…? 长年超负荷工作悄悄扭曲了挑夫的性情。
又一个负重的挑夫从上面下来，林也抬眼多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激怒了疲惫的瘦汉。“看什么看？！” 他熟练地将扁担换肩，那担子的另一头往林也这边扫过来。林也反射性往后躲，右脚却踏了个空。
夏承就在他后几步，瞥见这情形，迅雷不及掩耳猛地甩开手上的包，几步上去，稳住将要落地的林也。
“呀~ 我的包~！！”
“怎么了？”
季澜慌忙打开地上的背包，神色即刻沉下来。“………?香水瓶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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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事没有？”夏承扶起还没找回平衡的林也。
林小子抖抖右腿，“嗯……?没事。”
同时回头鄙视那已走远的挑夫，对方心电感应般扭过头回瞪了一眼。
五点三十，抵达饭店。饭店外观倒是古色古香，素雅闲适。进到大堂，不算古色古香，但依然素雅闲, 适。菜一上来……… 够素雅了…|||…?但是累了一天的这帮正值发育期的男女却怎么也闲适不起来。
女生看着饭菜累得无语。
“爬了一天的山……就这一桌素菜猪食啊？”
“我记得这一桌菜的价钱不便宜耶，这也太黑了吧？！”
男生这边波涛暗涌，愤愤不平。
“行了。”夏承执起筷子顿顿桌子，目光压迫般横扫半桌男生。“没看见食物运上来有多困难么？都要靠人力搬运，有得吃就应该蹲一边偷笑了。”
“是啊是啊~ 来来来~ 今天难得都来忆苦思甜一回！”黄喆笑嘻嘻地打圆场。
卢钱夹起一筷子素得发白的豆芽甩到碗里，“连油都不放，怎么吃啊？！！”
林也斜他一眼冷哼一声，“先前是谁特觉悟地告诉我‘旅游就是来吃苦的’！这一桌子女生都没有一个嫌弃的，你一个大男人扮什么娇贵？”
温卿给每人都匀了一杯茶，“打住！” 她站直了朝众人举杯，“为我们登上中国最美型的高山——————”
“干杯！！！！”
风卷残云，将近杯盘狼藉。这菜色，真是就算再饿也不觉得好吃。
林也咽下最后一口米线，撂下筷子伸伸腰，“都没有味道的，还是螺丝粉最美~”
“美你个头！”温卿拈起筷子就往他脑袋上敲，“吃完就闭嘴，少在这撩拨我的味蕾。”
几乎毫无休息就得起身给下一桌人让位子，勉强塞满胃部的一群人集体很罗曼蒂克地散步在饭店外边又迎客松小小围起来的观景台上。
黄喆一踏进来就显出异常兴奋的情绪，扒开手脚一股脑往最伟岸那株迎客松上凑。“就是这棵松啊！！听说就是打广告时照的那棵！！”蹬腿一跃粘到那松树上，“终于亲眼看见明星了！！照相啊~~ 过来帮我俩照相啊~~~ ”
周围的人一头黑线，温卿转了个方向佯装不认识，李楼低头去扯平牛仔裤的裤腿。 好在青松明月渲染的夜景实在让人精神振奋，睡意全消。
林也扯扯温卿的辫子，她回头，他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姐，姐夫，我先回房间了啊，困了。”
温卿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角，“难得他没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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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了钥匙进六人一间的房间时。正好撞上热水开放时间，艰难地挪进排水不畅的浴室洗了澡，随便用浴巾抹了个半干，一屁股坐到最近的下铺。仰躺下去，蜷起右腿，用拇指和食指丈量着力度揉捏已经红肿的脚踝。
“靠~ ……不会是断了吧…”
今天装过去了…明天怎么办…|||| 今天睡一觉，明天就能好了吧……
烦躁地把头反扣到枕头里。“唉…自欺欺人。”
睡眠自我暗示。
我很困。床很软。脚不痛了。意识模糊了。快要睡着了…
自我催眠了2个钟头，效果欠佳，反而脚踝的痛楚越来越清晰。
另外的5个人回屋了，吵吵嚷嚷地洗完澡各自回床睡了。最后一个还在响动的脚步声从浴室渐渐近来。
呼吸的热度。谁蹲下来了？
薄被被另一双手拢到颈窝，不经意的皮肤接触……这个温度。 床边的人转身准备回对面自己的床。 林也睁开眼，静静看着黑暗中的背影，无知无觉向模糊的白色伸出手，手指触到对方T恤的下摆时，手指的主人被自己不明的动机震住。
白色的背影敏感地转身，对上床上少年折射着手机电池充电器灯光的眼睛。
言宁哈着喉咙小声说，“还没睡着？”
“恩。”
对方的手指点到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额头，自然地滑进温暖的掌心。
好暖…? 林也不由自主地连眨了几下眼睛，眼里热热的，痒得不舒服。
拿开吧。把手拿开。转回去。回去你自己的床。
淡淡的灯光里透着言宁薄薄的笑，他揉乱林也的头发，“晚安。”
“恩。”
那时……
那丫头说是哪个傻子说的来着？…?说，纠结的感情里的作者总不忘记的……?维希礼。
又清醒了大半个钟头，林也睁着眼呆呆盯住窗外贴着玻璃的岩石———— 这是货真价实在“山中”的宾馆。 起来拖着右脚上厕所，刚要回床。
“叩叩叩~” ———————— 从门那边传来的。
“叩叩叩~ ”
…………晕…||| 开门暗号么？
他转头看看四面睡得像死人的几个人，似乎没有人有意去应着暗号。
转开把手开了门，迎着他的是夏承挑逗的眼神和当即笑开的一口白牙。
15
蹑手蹑脚地爬到床上，“干嘛？专门来说晚安啊？”
夏承把林小子的腿架到自己腿上，单手握住他的脚踝，“对，跟它说晚安。”
林也瞪着他倒吸一口气。
从背后拿出药酒，倒在掌心，略用力道地揉捏。
“你…?” 林小子掐着夏承的胳膊疼得呲牙咧嘴，“怎么知道的？”
夏同学扬起唇角笑笑，“就你那烂演技？”他用力揉了一下，对方疼得抽起来，“躲开那扁担你踩空的时候就扭了，也只有那些近视眼能被你骗骗。”
“切~ 又在那自恋。”
揉完了夏承把药瓶往旁边一扔，极为自然地倒到林也身边。
“喂~ 回去睡啊！”林也挪着脑袋凑近他，扒拉开夏承搭在他身上的手脚。
“别那么没良心，爷我困了。”他复将手臂环过他的腰。
林也显然不打算放弃，“别发神经啊，你在这睡那到时怎么跟这屋里的几个解释啊？！难道说你梦游到这啊？！少罗嗦快回去！”说着伸腿去踢。
夏承卡住他的腿，顺手压住他不安分的手，“你这小白眼狼……他们把门反锁了，我今儿个别想回去了。”
“什么？！！”瞪大了眼睛微张了嘴。
他松了钳制，把林也的下巴合上，兀自平躺下来。“我出来的时候他们就顺便锁了门。”
“为什么不给你留门？”
夏承嘿嘿笑了两声，“他们好像以为我要到女人房间偷袭的样子。”
“那么搞笑？！………切~ 你肯定有前科。”
夏同学把林也撇过的头扳回来，“前科当然有，有天半夜拽了个情妇回浴室，动静还连带吵醒了两个人~”
“你他妈才情妇！”
这明明是他自己的原话……?
夏承哭笑不得，“ 你很好笑耶~”
“那你笑啊！”
刚张开嘴作势要笑，林也伸手扯他的脸。夏承拽下他的手就亲，挨到他身边。
“今天山上的水雾真好看，是吧？”他顺着林也的头发。
“嗯。”
“雾那么大，你看得清我吗？”
“看得清啊，傻了你？那点雾。”
“是么，我倒是常常看不清你。”
林也在黑暗中定格了表情，原来在蹂躏夏承T恤的手指也忽然不知所措地笨拙起来。
逼我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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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睡半醒到天蒙蒙亮，夏承轻手轻脚地摸索着起来。
“回去了？”林小子的声音毫无睡意。
“嗯，某人不是怕天亮了被看见不好解释么。”
林也忽然勾住他的手臂不放。“又进不去，你回去站门口傻等啊？”
那小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腆了下脸，从后裤袋里摸出了亮闪闪的东西。“我带了这个出来。”
林也傻在当场。 ————————————钥匙。
“你他妈耍我的？！！”
夏承一把猛捂住他的嘴，“嘘！…?嘘…?” 嘴唇印在额头，在脸颊。 “因为好想和你一起睡。”
表情 ，一瞬间就拆穿了他这句话后忐忑的酸楚。
他知道言宁也在这个屋吧……?倘若林也问心无愧铁定大发雷霆————————本已升腾起的愤怒轻轻一击打散成绵长的愧疚。
林也轻轻拿开他的手，捏住他的脸颊，对着他温柔地抿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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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回去了。 床上的人手心里却烙下了他的惴惴不安。
“我倒是常常看不清你。”
跟我在一起……那傻小子很累吧。
苦苦地笑了笑，他翻起来进厕所，用水泼脸泼到手臂都发酸，紧闭着眼睛随手抓了块毛巾擦干，睁眼照镜子，刚抬头就差点软下去。
“倒~ 你演惊悚片啊！走路都没声…”
镜中的言宁没有神采，“脚好点了么？”
林也惊讶地回头，“你……”
“你站起来的时候就看出来了。……我知道你要面子，所以借了药酒想等大家睡熟以后再帮你擦” 他笑得好辛苦，“谁想到我刚想起身就有人进来提供全套服务。”
一身的尴尬，指甲刮挠着水池边的花纹。“言宁………我想跟你说清楚个事……”
“我比他少什么？”这对话不着边际。 “为什么我要遮遮掩掩他却光明正大？！”
“激动什么啊你？！！”
“就因为我比他晚到几天？！就因为那百来个小时我就要忍受先来后到的不同待遇？！”
“你给我小声点！他们还在睡觉！”他哈着嗓子朝他吼。
“我怕我太小声你根本不把我的话往心里放！！！”
“…………”
“我忍够了，我凭什么就比他矮一头？” 仿佛淡了恨意，却更像视死如归，“从今天起，我会大大方方的，他看不爽就单挑好了！折腿断胳膊什么的……我无所谓”
“言宁！你有完没完？！！”
“谁在厕所里吵架啊？！脑子烂了啊？！！天还没亮呢！！奶奶的~~” 屋子里躺着的人嘟嘟囔囔。
林也不自然地抬手抹了把脸，“我喜欢他。”
“………”
“所以，你不要…”
“这有什么好说的，”他打断林也，“我一开始就知道。”
林也撑着眼皮辨清他的表情，“你既然知道…”
“你不喜欢他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但是，话说回来，你未必不喜欢我。”
“我从来都不记得我有说过喜欢你。”
“那天我吻你你都没挣扎。”
“………”
“身体最诚实，我信它。”
林也自嘲地笑笑，“跟你完全说不通，算了。”低头打开水龙头洗手，“我劝你还是少浪费时间了，………你也知道了，我跟他，………已经到了可以上床的程度。”
背后忽然一暖，言宁搂着他肩膀往怀里压。
被搂的人声音冷冷的，“你别逼我给你一拳。”
滴水有声。
“打就打吧。”放弃般的脑袋靠着林也的颈窝，如同身负重伤后又被洗劫一空。
心跳的频率过于相似，悄悄在林也的心脏上带起一个猝不及防的共振。
他拼命挣开他的手臂，拖鞋也不要了就往外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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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林也早早地就和李楼打商量换了组，呆在温卿身边更安慰一些。
原来和林也组队的王佳笑弯了眉—————— 终于可以摆脱这个不通风情的无良队友。而且………她好像是李楼的篮球FAN，那遇见春天般芬芳的眼神与盛夏般奔放的追求态度实在让人敬畏。 噢不~ 是望而生畏。
林也有点困倦的样子，但看到此情此景还是兴奋地吹了声口哨，戳戳温卿。
她一脚踩碎个塑料瓶，“你少来惹我。”—————— 这女人早就看见了。
林小子一愣，感慨得有点难以名状“丫头你………还是头一次这么诚实欸~ ………虽然不是很直接的诚实。”
温卿摇手把包一甩挂在林也脖子上，那小子不堪重负一个踉跄。“闭嘴，扛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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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光明顶。 光明顶上山风习习，人山人海。
林也一转头已不见了温卿，再转头—————————— 发现那丫头正蹲在小灌木丛里端着手机对着个韩国帅哥搏命猛拍。
唉，………女人。 他转回头到观景台一边，云雾太大，远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兴致缺缺地买了个冰激凌一屁股坐到台阶上。
嘻嘻哈哈的笑声，几个生龙活虎的小孩还没等他看清就一股脑地全都撞了过来。冰激凌毫无悬念地涂了一衣。小孩回头看见大灾将至啊呀呀的尖叫，又一兹溜地全钻人群里了。
“死小鬼！再跑慢点我就跟你换衣服穿！！” 余愤难平，避着黏糊糊的手掌全身上下地找纸巾。
夏承叼着根香肠在他身边落脚，幸灾乐祸地，“刚还想过来吃一口的，你怎么那么浪费啊。”
“靠~ 我也想节约啊！有没有纸巾？”
拉开腿上的口袋，丢给他一包。
林也接住了，呆上了半秒钟，“切………以前没见你带过纸巾，果然…身边有女人就是不一样。”
那小子继续乐呼呼地啃着香肠，似乎更欢了。
林也擦着手又偏头斜他一眼，“居然没想到要帮我擦……看来修炼还不到家。”
“你有这样的愿望时用第一人称表达会更有感染力。”
小子白他一眼，伸胳膊把废纸往垃圾箱扔，正中红心。
手肘在下一刻被旁边的人往他自己面前带，“帮你善后。” 姿势介于虔诚与珍爱之间……想太多了么？ 他略路弓着背，细细舔掉林也手肘上沾的冰激凌。 舔么？…吻吧。
林也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便宜你了，我一口都没得吃。”
夏承眨了下眼扬起下巴凑近了一些，“看你那哀怨样，分你一点”他还要挨近。
林也一掌拍在他肩膀，笑，“你背后有人。”
他回头。一个小女孩含着棒棒糖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见他们转头，笑更甜了。
“祖国的雌性花朵，发育中啊，你少残害了。”
“残害？”夏承移来一只手撑住下巴，“中国的少儿性教育多落后啊，教材上的内容以偏概全，停滞不前，理论套话，鲜有实践，现在是随机知识补充时间~ 多幸运啊这小丫头~~”
林也抽着嘴角笑，咬住某人鬓角的头发扭头轻拽了下，“你这种人将来怎么当爸啊？”
夏承的戏谑一下子凝住了。
以前听说……一个人有多开朗，他就有多寂寞； 有多少豁达，就经历过多少痛楚。
寂寞不安与未知的胡乱猜想从遥远的将来借着林也的不经意的言语和没管住的眼波，见缝插针般渡了出来。
“好好反省啊，我去下厕所。”林小子笑着捏捏他的下巴。
夏承转着手掌半遮着眼睛，“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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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大事解决ING。林也正在进行时。旁边站过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抬头。
哇呜~ 外国人。好年轻， 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还算蛮帅的，但是这家伙……毛发也太茂盛了点吧。
小老外看见他转头，很那个什么地朝他笑。
林也忙不迭地回了个笑。笑完发现，好像太灿烂了点……
小老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泽，“You are so sexy.”（你真性感。）
声音深沉悦耳，余韵诱惑。
林小子饶有趣味，"Good taste,buddy."（真有品位啊小子~）
"What's your next senery spot?"（你们的下一个景点是哪里？）
"Er……maybe the lotus peak."（呃……好像是莲花峰）
"Wow~ me too``````````````guy, will you be free this evening? Well,you know```````you look so````wonderful and enegetic. So I think , maybe we can have a marvelous meeting tonight." （哇哦~ 我也是……兄弟，你今晚有空么？呃，你懂的……你看起来真的非常……漂亮又精力充沛。所以我想，也许我们今晚可以有个美妙的会面。）
林也怔了怔，"Well, man``````````you are asking for dating?"（呃，小子……?你在约我？）
小老外看着他笑得坦然的漂亮。"Yes,and will you?" （对~ 你会答应吗？）
林小子一口气没顺过来忍不住连咳了好几下。"I````I'm sure you saw my boyfriend just now."（我…?我敢肯定你刚才已经看见我男朋友了。）
小老外诚实的点头承认。
林也舔舔下唇笑得淡淡无奈，"He is always energetic.And `````"（他总是精力充沛…还有…） 他笑出一声，眼神带着点狡黠的味道，“and I don't think I can be away from his bed all night long. So,`````maybe I should say I'd love to,but I can't." （ {因为这个原因}我觉得我这整晚可能没法从他床上下来，所以…?也许可以说我的回答是我很想去，但是没法去。）
林小子颇为得意地看着小老外听完自己流利的回应后若有所思的样子。
嗯……下次再考六级一定要冲进口试，那烂笔试真他妈埋没人才。
小老外忽然转过头来，"Could I `````invite you two? It will be a great party." （我可以……?邀请你们两个一起来么？那肯定会是个绝妙的派对）
小老外一脸纯然无害，林也却被震慑得石化当场，寸步难移。
做梦都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啊……靠！—————— 想玩3P？……我真他妈太纯情了。
林也扯出个尴尬的笑容，"Hehe,how humous you are.Well````he``" （呵呵~ 你真幽默，呃…他呢…）
"It's exactly my honor." （我真是荣幸之至） 夏承不知什么时候就从背后冒出来，面色……慈善。
"Well, this experience you give as a present must be unfogetable,so—————— what I want to return you is``````teaching you never to touch other's treasure here." （好吧，您的邀约的这次经历会让我们终身难忘，作为回礼，我给您的忠告是在这里永远也不要碰触别人的宝物） 一只手盖上另一只手掌，夏同学捏着拳头把骨头折磨的咯咯响。
小老外显然听懂了恐吓，有点不屑又有点愤怒，"I thought you were a gentleman." （我还以为你是个绅士）
"Of course I am, but Chinese one, like it?" （我确实是，但是是中国式的，喜欢吗？） 挑衅地朝比自己略高的小老外递着讥讽的眼神。
厕所散去火药味。林也望着他咧开嘴，"treasure? 搞那么煽情~~"
夏承没了好脸色，“拼错了，是 trouble.”
林小子扭回头去笑得更花痴。
这边的男人火气难消，甩手就去掐他的脸。“整个一未进化完全你也有兴趣勾搭？”
“喂~ 那小老外自己来搭讪的好不？！”
“没有你那 good taste 会有后面的 3p party ?”
林也讪讪地鄙视他，“没有某人光天化日地狗舔我的手就啥也不会有。”
夏承一步闪到他后边，定着他下巴，狠狠地，“裤子都没穿好还敢来顶嘴。”
林也挣开他的手低头去证实。确实………刚想伸手。
身后的人却快一步缓缓帮他拉上，另一只胳膊不着痕迹地环住他的腰。
拉好了拉链，手却任性地不愿移开。
“大白天的又在公共场所耍流氓？”
“嗯，耍一下。”他靠在小子肩膀上喃喃地。
好可爱。 他放下手去叠住夏承的手，渐渐捂紧，小角度地仰起头，疏于控制的眉眼绽开了游移着的快意。
导游的扩音器的声音 ，“秋口医科大的同学，请马上到我这里集合，再重复一遍……”
“喂~ 流氓，集合啦。”偏头去撞后边的脑袋。
“嗯，走吧痞子。”
16
后又是漫长的征程。无风无雨无云无雾万里晴空百鬼夜行（大误）…… 临近12点的时候到了午休与夜宿的饭店，也正好是上午最后一个景点地。在天公作美的天气里美景无边无际尽收眼底。
林也蹲在栏杆边辛苦地清理着刚才因为在草丛里乱窜了会粘在运动袜上的带尖钩的草籽。女生一个一个从他身边过，嘻嘻哈哈是取笑又似谄媚。他低着头只觉得刺耳，黑着脸加快动作。
弄完了猛地站起来，清风入膛，阳光绕过他的睫毛柔和的铺在视网膜上。 视野里，言宁轻跳着闪过几个人，好似要往自己这边挤，但他脚尖一转，拐了个小弯，又远了。言姓小子把刚买的饮料放到含羞带笑的秦绵绵手里。
这画面…那么相似…?却讽刺地把男人换成了女人…?
他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一张。
林也冷哼了一声，“纸巾党。”
他拉拉挎包带脚轻轻一顿朝他们的方向走去。刚要擦肩而过，恰逢秦绵绵抬头微侧脸。女人立马失掉了表情，手结结实实哆嗦了一下。
饮料让她哆嗦出来了，她低头瞅见自己花了的裙裾哎呀了一声。
尴尬的一秒钟。 言宁一言不发抽出纸巾半蹲着替她抹干裙摆。
林也捏着自己的T恤下摆抖了抖被连累湿了大半的前襟，阳光忽然暖得让人毛火……他偏头望她，秦绵绵依旧眼神躲闪，言宁头也没抬，只把用剩的半包纸巾伸到他面前。
靠！弄得他妈三角恋的画面似的~
挡开言宁的手，“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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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承端着相机对着几株连起来的古松狂拍写真。一阵风从背后汹涌而来，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胳膊眨眼就勒到腰上，撞了一个踉跄。
“危险动作！同学！！”
林也把头搁在他肩上，“我保护你，不怕~”
对焦又拍了张，“……我背上怎么湿湿的，你出汗出得胸口都湿了？” 把林小子扯下来一瞧，甜腻腻的香味，“这……饮料？”
“好聪明~”
“你主动来巴我准没好事，小王八羔子…… 走~ 先去饭店里换件衣服，把蜜蜂引来你就真舒坦了。”夏承忽然停了停，又回头望他，“怎么脸那么臭？”
“………脚疼。”
**************************************
在队里挑出自己的行李，夏承朝五米开外朝林也抛了什么，林也挥臂一抓———————— 钥匙。
“什么？”
“207双人间。”
“……怎么做到的？？”
小夏笑笑，“黑市交易。”
林也眼睛亮晶晶，“就知道跟着你走有前途~~”
进到房里，林也甩了行李一屁股坐在床上，看着夏承打开包翻出两件T恤把一件递到林也面前。
他不接，只把两只胳膊伸高。
“……微服出巡您就自力更生点行不皇上。”夏帮他把T恤从领口脱下来，扯了张纸巾往他胸口上抹。
林也意味深长地抿抿嘴，“小承子你手艺是越来越地道了。”
夏承轻笑一声，“是么，那今天让洒家好好伺候您。”惯例地甩开胳膊就动粗。
林也做样子挡了两下，圈住对方的脖子任凭宰割。
“怎么？皇上今天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
“被你的雄性魅力所倾倒。”
夏承扒开他的手臂笑，“拍我马屁？…有阴谋。”
林也紧了胳膊不让他走，又上了条腿压住他的腿。
“干嘛章鱼啊你？！你那破脚不上药了啊？！~”
指尖游移在耳廓，侧脸凑过贴住他的耳朵，搭着夏承脖子的手在他颈侧轻敲，压着节奏。
“你说，是什么样的感情，让小夏甘愿做这些事呢？”
“说什么火星语？”
“听不懂啊？”
“翻译成中文啊。”夏承被他勒得不舒服，小动了一下。
林也放下缠在他脖子上的手，探进他衣服里，“春天到了，承。”
*****************************************
夏承抹着还在喘息的某人额头上擦了又溢的汗水，低头将唇贴在他嘴角，林也回手抱住他的头，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搂着他翻了个180°。夏忽然圈紧他的腰痉挛了一阵，退了出来。 他把林也扯到自己身上趴着，带着力道抚摩他的腰侧替他放松肌肉。
“还活着吧？喘得跟蛤蟆似的。”
“又说我像蛤蟆！！下…下次你让我上看看！！”撑起身骂了一句林小子皱着眉又瘫回去。
“行，下次你上，省力点。”
抬起左眼皮，“别唬我啊！”
“唬你？唬你一次你小子起码让我早死一年。”
“不错不错~ 党也觉得你觉悟不错~ ” 闭着双眼嘴唇一路摸索着寻找同伴，合着重生的力量的手臂把夏承的肩膀往自己胸口上扳。
夏承抱住他翻了个身，唇舌纠缠地回应他的吻，一吻未毕他慌忙制住往他身下摸去的一双手，“你干嘛？！！”
林也扭了下眉不太爽他的反应，“再做一次啊。” 挣开他的手继续往他腿上搁。
夏承一把钳住那双手拉到头顶上，“短路啊你，下午还要爬山！”
林也愣了愣一个没忍住哈哈笑了出来，抽回手用力蹂躏夏承的脸，一挺腰碰了下身上男人的小腹，“兄弟，你这几块腹肌其实是画出来的？”捉住夏承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带，眯着眼，神情猥琐，“我这几块是真的，要不借你玩几天？”
夏承慢慢地眨了眨眼，慢慢地笑，“看来老妈子是白替你担心了，等会—————————— 别让我替你叫挑夫拦轿子。”
************************************
“啊哈…啊…啊呃……喂死仔！轻！！…轻一点！”
“……”
“啊…恩……再用力点吧，太温柔了。”
“靠~ 你小子把我当按摩师是吧？！ 做完你给我结账再走！”
“呵呵~ 老子没现金也～”
“本柜台提供刷卡服务。”
林也顺着他微微汗湿的背部摸上来，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脖子。 夏承一扫脸叼住他的唇含在嘴里咬，抱住他的腰猛撞了几下。
充斥于房间的呻吟奔了个□，又渐渐平息。 簌簌地眨了两下眼，林也扭头定睛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微睁的双眼，咧开了一笑，“真爽~~~ ”
对面的男人被他的忽然傻气纯真的模样逗乐了，“爽够了？谢人没有你？”
“谢你了老婆~~ ” 他凑了嘴巴过去。
他合上眼睛随他亲，“再叫一遍老婆你做TOP这件事便永无天日。”
旁边良久不语。 夏承撩开眼睑见他蹙着眉头，“怎么了？”
“……好饿哦。”
这才意识到这两只双双错过饭点。夏承一骨碌翻身起来套起牛仔裤，“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上衣都没穿打开门就往外走。
2分钟之后……
门开了，夏承进来甩上门，“脑瘫了~ 想也知道那群狼早扫荡干净了，” 他蹲下来打开行李，“我留了些备着。”
身后啪嗒啪嗒赤脚丫子的声音，男人一个熊扑挂在夏承背上。 “怎么，这么多天你那季小姐还没帮你吃完呐？呵……真淑女到底了。”
“面上的早被她们分完了，”他翻出饼干和方便面，“这是藏在里子里给你留的。”
林小子贴着他隐约可感的肩胛骨蹭了蹭，“干嘛给我留？”
“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懂食物有备无患么？”夏同学侧过脑袋斜他一眼。
“……”
“用猪的头都猜得到姓林的肯定嫌重不会带，不过……”，笑，“居然在这种情况下闹饥荒。”
“不忘情妇情深重，本年度的新好男人~ 赏你的~~ ”他挪了挪，在夏承后颈吸血似的久久啄了一口。
夏承反手托了一下背上男人的大腿将微微下滑的身子带上去一些。 “你这□的挂在我这半裸的身上就给我安分点，再闹我把你摔下去再做一回——————你就可以直接下山了。”
“……”
“怕了？”
“你—————— 还想做么？”
“……喂，你最近内分泌没毛病吧？”
“正面回答啊~~ ”林也呵呵地把一只胳膊晃到他胸前。
毫无预兆，门哗啦一声开了。 温卿气场十足地站进来。“我说你俩怎么不吃午饭啊！难得今天的野蘑菇…蘑…蘑菇…” 震惊指数无法显示。表情定格，身如蜡像。
“温，找到他们了？”李楼的声音听起来近得太危险。
温卿猛然复活，闪电转身冲着扑开刚到门口的李楼，胡乱用手捂着他的眼睛，“他们在看黄书！你别跟着学坏！不许睁眼啊！！” 她扭头使劲朝里面两个使眼色，夏承如梦初醒，挣开林也的手臂两步跨到门口，身子不太自然地停了下，啪地把门关了，反锁上。
长吁口气，看林也傻在地上，“林少爷，内地AV男优宝座舍您其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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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卿把背包往林也肩上摔，“我铁定长针眼你这暴露狂…?”
“我都不介意被偷窥，你这空占便宜的还装纯情~” 他笑弯了眼。
“欠抽！！” 温卿拍案而起。
“奴才错了！！” 林也磕头认罪。
“我说……” 她烦乱地揉了揉脖子，“你就不能禁几天欲么？或者……你至少挪到晚上做吧？！最起码！！！……你把门锁好行不少爷？！”
“第一点呐……我吃素很久了今天刚开荤就那么有缘被你们撞到，另外，情绪来了一下子就没注意到还是外头是亮的还是黑的。最后那个…我原来是锁好了的！！那白痴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忘了锁回去了—————————— 您看，挺天意的是吧？”
“真天意，” 她挑挑眉， “你还蛮得意的是么？”
“哪有。”
“你老公也挺得意的。” 棒棒糖的棍子一下下小幅度晃动着，温卿的眼神一点点凝重起来。
“……什么啊？”
“他关上门那句‘林少爷，内地AV男优什么的…”—————— 那个字正腔圆呐~ 隔着房门都字字铿锵…… 门外的人都听清楚了。姓李的傻小子我说什么就信什么，但是三个人里也就他迷糊。”
“……”
她憋了憋嘴角，像苦笑。
三…三个人？
“别这样甩人，人家也是娘生肉长的，……那小子对你是认真的，他脸都白了。 林也，成熟点……也人道点。”
听得有点恍惚。 饮料杯壁上覆着的小水珠，聚起来，流到他手指上，顺着手腕的曲线淌下来。
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17
浴室的门开了，微暖的水蒸气一股脑地挤了出来。林也赤着上身走出来，肩膀散着润润的光。抓起搭在椅背上的浴巾胡乱往滴着水的短发上揉了几下，回去又把浴室的灯关了。
屋子里一下子黑了下来，眼睛还来不及适应这变化，眼前真的伸手不见五指。细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也爬上床，挤着夏承躺下。夏承往里挪了挪让他躺舒服了，伸手揽住他。
他一点点伸平还有些疼痛的长腿，平躺着长长地呼了口气。
夏承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攥到自己手里，头轻轻地歪过去靠着他的脑袋。
林也握了握他的手，眼睛闭了又睁，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语气。“中午，……你看见他也在门外了？”好似最最单纯的闲扯。……好似。
“看见了。”回答的速度几乎不见思考的痕迹，就如揣着这答案已经太久，久到难以忍耐。
“那……”
“所以我故意说了那句话让他知道房里是怎么回事————————————因为他还没走到正门口。”
“…………”林也睁着眼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卑鄙么？”
“…………”
“挺卑鄙的吧我自己都觉得~”呵呵的笑声回荡在空空的房间，又忽然不知缘由地消失了。“卑鄙又怎样？！难道老子会甘心什么都不做让你这傻子自己选？！！”他讲得好激动，握着林也的手紧得让两人都生生的疼。
“你不用这样的……我会选你的。”
一刹那的寂静，然后破晓而出的是夏承失了准头的一阵大笑，歇斯底里。“是啊~你选~”他猛地捏住林也的下巴扭向自己，“我告诉你你是怎么选的！！你的选法就是让我看见他钱包里和你勾肩搭背的大头贴！！！”
脑子“彭”地一下子被炸了个精光，林也微微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都不知道林少爷居然也肯去拍那种玩意……”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得还真开心——————————在他身边很开心是么？”
林也翻身对着他，搂住他的肩膀，一个劲地搂着。“别这样???不是这样的??”
“感觉喜欢你，所以你一暗示我们就在一起了……我居然和男生谈恋爱……打心底里茫然你能想象么？——————————我还以为自己慢慢摸着门道了……鬼知
道后来……”他顿了顿，极力稳住微微变调的声线，“你能不能……别这样糟蹋我的感情。”
贴着他的林也结结实实地打了个战栗。
他从来都觉得这个男人很强大。他比自己高了7公分，他以前不仅出去混而且还是老大，他总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他总宽容得如同已经历过一生。…………只是他忘记了……这个男人在这场恋爱里，只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一路找不到搀扶的老师……
他低着脑门密不透风地挨着情绪几近崩溃的夏承，一声都不敢吭。
“你知道么，你其实是个挺浪漫主义的人，重长相，重感觉，重激情也重缘分。同情心泛滥，和人搞暧昧自己一点自觉也没有。砸了摊子就傻站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收拾。你她妈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专情！！DNA就是这破模子复制多少遍都屁用没有！！…………你说，遇上这种人，我能怎么办……”他抽开握着林也的手偏过头低低的哽咽。黑暗的屋子里，空气的流动都变得让人觉得分外疼痛。
“讲啊！！…嗯？……我还能怎么办？”呜咽支离破碎了语句，间或伴着身体的震颤。
林也笨拙地蹭上去搂住夏承的脖子，眼泪盈满了眼眶，滚落下来。他伸手去摸夏承的脸————————摸到一脸的泪水。
用手糊弄着使劲擦掉夏承脸上的湿迹，“别这样承……你别这样……”带了哭腔。
这男人不是这样的，也不应该这样。他挨上去吻夏承的眼睛，湿了又湿。
夏承反手死死地抱住他。
“……我会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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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男人呼吸均匀，已经睡熟了。
林也轻轻拿下搂着自己的胳膊，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套起外套，又走回来帮夏承盖好了被子，站了一会儿开门走了出去。
今晚在那房间里他透不过气，关好门刚想转弯出去，却被左手边一明一暗的红点吸引住。
太暗了，看不清。红点忽然落下来，灭了。香烟的味道。
暗处有个人影有着清瘦有力的线条，说话了。“去看日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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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早了，天还没亮。”林也显得有点困。
“笨，亮完了还怎么看日出？……现在可以看黄山云海。”
“哦。”
“…………”
“…………”
接着是漫长的沉默。
“想说什么？”言宁随手一丢，一整盒烟落到悬崖底下。
“你……能不能”林也盯着自己的手琢磨着组织句子。
“不能。”一下封死了林也的后半句。
“你让我说完啊！！”林也有些火了。
“呵~有什么可听的？想劝我出局吧???”忍着不转头，望着云雾的眼里有些如云雾的心情。
“我以前要是做过什么让你觉得有希望的事我跟你道歉。真的…………就到这吧。”
“我不干。”他皱着眉头，象个孩子。“你既然跑来跟我商量，我就有拒绝的权利吧？！我不干！！”
林也转头望着他冷笑起来，“你真的以为世上的事都能如你愿么？醒醒吧你！这不是跟你商量……你再这样……真的连朋友都没得做。”
“不到最后……谁知道能不能如愿呢？”他倔强地坚持着，暗地里盼望，旁边的男生能再动摇一回。
他犟得让林也恨得牙痒痒。林也迈上去一步狠推了他一下，“你她妈听不懂人话啊？！等什么到最后？！等到什么时候都一样！！你什么也得不到！！……就像今天这样！”他一甩胳膊指向远处的云海，“你知道现在多少点了？！”林也粗鲁地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了直直地推到言宁眼前，“五点五十了！！天已经亮了。但是没有太阳！看清楚了！！百分之六十的日出率，你等不到日出了！！”喘着气，看着言宁面色苍白地望着他，林也扭开头收起手机，“……没有日出，也可以看看云海，松树什么的……并不是非日出不可。你自己想想，我先走了。”
才走了两步，鞋带掉了。林也蹲下来系鞋带，手一直打着颤怎么也系不好。磨了好久他没了耐性把鞋带塞进鞋子里，站起来就走。
离台阶不远了，凭空出现言宁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喊着他的名字。他停了停，继续往前走。背后的呼喊却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喊什么喊啊……
他回了身。
言宁即刻住了嘴，他望着他，说不出有什么表情，山风吹动他的T恤，在他身后————————————————只露了一条线的太阳柔和地染金了云端。
林也怔怔地愣住，忽而回过神，佯装镇定转身就走，下了台阶就跑起来。
“我他妈就打了个比喻……那么认真干嘛……靠！”
18
黄山归来，林也累的半死推门进来。原来坐在床上的阎祖天“噌”地站了起来，热泪盈眶地朝他冲过来。
“你终于回来了！！俺等得你好苦啊！！”
林也使劲挣开他死蛇缠人一般的拥抱，“你等我个屁！！是想疯了我的PSP吧？！”
阎祖天嘿嘿地接过他抛过来的PSP，“怎么样？黄山那地头好玩么？”
扔了行李在床边，一头栽倒在床上，“美啊那地方。美得我骨头都酥了。”
“那么累啊？”阎祖天输了一局，骂骂咧咧，“是不是泡着小妞了？”
他拽起被子蒙住头，“无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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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有实质性的进展。温卿看着这三个男生这几天没有一个人有好心情。林也在躲着言宁，但不是每次都躲得掉。他冷淡，还是甩不开他的手。温卿看着心烦，索性报名参加了当地几所大学联办的英语演讲大赛，拉着林也忙前忙后地帮她准备材料。
实力+准备。前途一片大好冲进决赛。决赛在秋口大学（林也和温卿所在的大学）邻校的另一所大学，两个学校斜面着对方，车也免了。
终于到决赛这天。林也和温卿忙得晕头转向。
材料——————完备！！
妆容——————完备！！
服装——————完备！！
她照了又照，不放心地问旁边帮她提着包的林也，“怎样？”
他比了个大拇指，“完美。”
整装出发。
“天好阴啊，好像要下大雨了。”
“真的也，快点吧！说不定是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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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表演厅华丽而庄重。时间还没到厅里人有点杂乱。温卿拉着林也到准备席里坐下。投影幕布那站着一圈统一服装的学生，应该是整场比赛的组织人员。
“轰！”惊天一雷，外头即刻下起瓢泼大雨，伴着疾风。窗户被拍打劈啪作响，窗帘忘情地飞舞。几个工作人员忙去关上窗户，但外头一声未息一声又起的雷鸣却不受任何阻挡。天空黑压压地像是傍晚。
温卿从窗口把视线调回来，发觉那一圈组织人员有些混乱。一个长得最有领导相的女生拿起话筒，“请所有参赛选手到台上集中！请马上到台上集中！！”
温卿和林也对视了一眼，把包给他，自己到台上。
制服队和选手们围了个圈，叽叽呱呱地说了什么，即刻响起一阵不满的人声。
她青着脸走回来。
“怎么了？”
“那些王八蛋……居然把我们的稿子弄掉了。现在要我们马上再交一份上去。”
“稿子？演讲稿的电子版不是存在你的手机里一起拿来了么？”
“不是演讲稿……”她痛苦地扶着额头，“是一个星期前交的那份。那份打印版的写稿你记得么？我倒！猪啊他们？！打印版的也可以搞得掉？！！”
林也用力地回忆，“那份…………当时我怕还有别的地方要用就帮你多打了一份……放在我宿舍里！”
温卿猛抬头盯着他，“来……来不及了吧？”
“你是第几个？！”
“第三个。”
“你在这等着！我回去拿！！”
“轰”又一声雷鸣。
温卿慌忙扯住他，“我先帮你借把伞！！”
林也挣开她的手，“撑伞还跑个屁啊！！”
“现在拦不到校车啊！！”
“我有腿啊！！”
他一溜烟地跑出去，温卿一下站在那无事可做，扯了张椅子坐下，拿出手机盯着看时间。
不到15分钟。一只手拍了拍她肩膀。这么快？！！
她抬头看。
“还没开始么？看你有点紧张啊。”言宁抖了抖雨伞上的水，东张西望，“他呢？”
“呃……他……”
言宁正回脑袋询问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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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冒着雨跑出去了？！！！”
温卿觉得言宁紧张得有些过了，男孩子淋淋雨，不会怎么样吧。
言宁几乎有些怨恨地盯着她吼，“刚才就在外面！！那几道雷劈倒了一路的大树！！现在还一直在打雷你听见没有？！！”
温卿愣着还没回过神来，言宁已经敢死队般推着人群冲出去了。
她追到门口，抓着门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诶！！算了！！”跑回去想找负责人弃权，刚回到座位上拿包，一只湿淋淋的手攥住她的手肘。
她猛回头，“你……你回来啦？！”
林也眯着眼睛骂她，“瞎了啊？站你面前的是鬼啊？！快点！！把稿先交了！”
“你遇到言宁了么？”
他呆了呆，“他来了？……没看见，我从大厅后门进来的。……没遇见才好~”
她接过稿子，踌躇着该不该说。
林也瞟她一眼，“干嘛啊？！去交稿啊！”
一咬牙，“他说外面的雷把树都劈倒了……冲出去找你了。”
他有些没反应过来，傻住了一会，眼睑刷低了在挣扎什么，转身……坐在准备席最近的一张椅子上。“不管他了~反正等下找不到我他自己会回来的。”
“轰！！”这一声炸雷震耳欲聋。
见她还傻站在那盯着自己看，他不自在地扭开头，“你快点把稿子交了！！别害我白跑一趟。”
温卿转身往演讲台上走去，又忍不住回头望他一眼。
林也的目光不自觉地在进进出出的入口游移，又刻意地把它收回来。
她把稿子交给负责人，随后回到准备席等待。慢慢走回林也坐的地方，她抽出张纸巾擦干那已经空了的椅子上沾上的水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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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暴雨越下越大，林也一边奔跑一边不停地抹掉猛往眼睛里流的雨水。偶尔还有雷声，但仿佛不那么激烈了。
风催雨疾，雨滴砸在脸上生疼。他沿着主道跑，但主道却似乎没什么人。“妈的原来我还是半湿的！现在变全湿了！！”
主道尽头有三个岔口，林也站住了不知道该往哪跑。
“轰”。又开始打雷了。
他注意到有一条路被劈倒的树特别多，押注了一把，拔腿朝那条道上冲。
才跑了不远，背后一记人声，“林也！！”
几步才缓下来，转回身来，果然是他。
言宁已经浸透了。白色的T恤半透明地贴在身上，球鞋大概也早就灌水了。从离自己十几米元的地方跑过来。
就在此时，无声的一道蓝紫的闪电从天而降，一路延伸到地面。两棵大树应着随后无比真实的巨雷声???折断了主干。
林也站在其中一棵的旁边。旁边几米左右的地方。
他仰起头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似的，木木地看着树不快不慢地向自己倾倒下来。
言宁几近暴走地朝他狂奔过来，“躲啊！！！你她妈快闪开啊！！”
他好像没听见似的，只是迷惘地望着砸向自己的大树，嘴唇微微的颤。
“彭????”树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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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宁从树的枝叶中挣扎起来。他刚才还来得及推了林也一把————————————但是这棵树太大了。
他嘶吼着叫林也的名字，一刻不歇地在比他还高的枝枝叶叶中翻找。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动静。
越来越强烈的绝望爬上他的情绪，他已经提不上力气再喊他的名字，撕扯着树枝的动作却越来越凶暴。
他踩断挡路的一个大枝，跳进去，看见了半截牛仔裤。意识还没跟上就猛扑过去，胡乱弄开旁边的枝叶。
林也坐在树枝当中，好像没受什么伤，睁着眼睛，眼神却空洞无物。
踩着树叶一步蹲到他身边，抓着他的肩膀猛摇了几下，“我刚才叫你闪你听不见啊？！！站那不动等死啊？！！”
林也慢慢地抬头，好一会儿才张嘴，“言……言宁？”
19
“快速射血期……呃……快速射血期是…………”
夏承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靠着床头，“你别挣扎了。”
林也抓了个枕头堵住耳朵，“下星期要考试也！！”
“平时不是都有看么？慌什么？”
“我就是慌~要你管~”
夏承半倒在他肩膀上，喃喃“已经九点半了，我们去散散步嘛~反正你也看不进去。”
林也朝他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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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才下过雨，那土还是润的，来草地干嘛？”林也跟在他身后抱怨。
他学他的语气，“我爱来，要你管~”夏承侧身，把手递出去。
林也看看他，讪笑着拉住他的手。
“想起一部电影。”
“嘛电影？”
“《时光倒流七十年》。”
“靠！悲剧啊……”
“他们也在傍晚散步，傻乎乎地也对明天要发生的事一点准备都没有。”
“在说什么啊……”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背影，林也的另一只手也一并握住他的手，“你灾难片看多了吧，哪那么多乱七八糟的。”
林小子两步上来和他并肩，揽住他的腰，“而且现在大晚上了，哪来的傍晚啊白痴~”
有些在意地偷瞄夏承的表情，“应该是另外一部才对~”
“恩？”
“《西雅图不眠夜》~”
夏承撇过头笑，“HiandGoodbye……女主角最后把快结婚的男友甩了也~”
林也眯着眼睛瞪着他，“你就是喜欢拆我的台！！”
他拣了个草厚的地方坐下，看着夏承走到几米外的湖边坐下。
“干嘛啊~~要跳湖啊白娘子？~~”
夏承把脚伸到湖里，轻轻一撩，水溅了好远，湖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
林也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骂道，“毛……毛病啊你？！！你穿着球鞋！！”
夏承回头看他，月色明媚打在他脸畔，忽然显得稚嫩许多。他笑。
林也移脚颠了一下站起来朝他那走过去。
夏承忽然正经了表情，“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玩上瘾了你~还泰坦尼克？呵~YoujumpIjump~”林也没理他继续靠近。
他邪气地笑，帅气地一转身————————湖面漾起比刚才更壮阔的涟漪。
林也震惊在当场。“疯了这小子……”
冲过去跪在岸边，一下子却不知道该做什么。“玩够了吧你！！跳湖也玩？！……等会是什么？《狮子王》么？！把我一起拖进水里？？！”
“哗~”一声夏承从水里跃起来，吓了没准备的林也一跳，他挨着他，手臂扶着岸边，咳了几声，“咳咳……《狮子王》你也猜得出来？！！算你小子走运~我改策略不拖
你下水了~~”
林也一屁股坐下来又笑又恨地看着这个湿透了的混蛋，“还……还得谢您了？！改成什么了？”
他一秒不差地换上湿暖的笑容，柔和了眼神，“美人鱼。”
月光的朦胧让他看起来既温柔又情深，湖水把他的头发轻柔地梳洗了一遍，它如黑色的水一般从额顶淌到脸颊，双唇若启若合，真的有想要说话却不能言语的feel。湿嗒嗒的
，却透着水般的妩媚。
那种媚态结结实实打击了林也一下。靠~靠~什么玩意~~
“像美人鱼么？”
“像大头鱼！！”
听得傻了一下，夏承有点沮丧地把腰以上肩膀以下的部分又泡回水里。
“还没玩够是么？！！还不上来！！”
“不要。”
“你还想在里面过夜？！！”林也把手探到水里想把他拽上来。刚伸进去就打了个打哆嗦。好冰……
夏承立即把他的手抓离水面，“别伸进来，水冷。”他握紧他的手不让它挣开再抓。
“知道冷还不上来！！”
“我已经适应了，你暖暖的，不要进来。”
林也停住了看着他淡淡的表情。不单是字面的意思，他想说什么……想说什么？
他想问却抓不着头绪。夏承望着他，越望越深。终于滑过一丝再明显不过的神情。——————那个化作泡沫的女人的脸上一定也曾出现过的，痛入骨髓却又不得不选择
成全时……全然放弃般的哀伤。
林也一刹那瞪圆了眼睛，在两人都全无知觉的0.2秒里，……毫无预兆地重重扇了夏承一个耳光。
下手狠得手都疼得发麻。
夏承还侧着脸，维持着被扇时的姿势，一点点转过头，似乎还没清醒过来。
林也压着暴怒，挑衅地瞥着他，“醒了么少爷？”
夏承慢动作整理头绪，“你……”
“我他妈什么时候让你帮我做决定了？！！！”爆了，炸了。
夏承一言不发地看着岸上平时总是嘻嘻笑笑的人此刻一脸的狰狞。
“我让你跳了么你就往下跳？！！我叫你上来你干嘛不上来？！！”
怒火烧到了眉头，他一把攥住夏承T恤领口扯开了一个大口子。“你现在什么意思？！玩腻了想踹掉我了？！！我他妈准了么？！！”
夏承抬起一只手轻握住还拽着他领口不放的手。
林也一把甩开他，摁着他的后脑勺玩命地咬他的嘴。另一只胳膊狠抓着他肩头往上提，想把他拖到岸上。
夏承扶着岸的手使力一撑，两人摔到岸上，滚在一起。
林也把夏承的T恤完全扯烂了，发狠地推开他肩膀，一跨腿骑在他身上。
夏承不能不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稳稳地坐在自己小腹上，双腿钳制着自己的腰。
他直勾勾地望着夏承，眼神慵懒又愠怒的，悠闲地顺了一下额发，下巴稍稍抬起，嚣张地俯视他，不紧不慢地开始解自己的皮带。
中断的电路补救的接上。“你干嘛？这是路边。”
“我知道，这话我以前跟你说过。”他把上衣扒开了丢掉，性感地半撑到夏承胸口，把刘海捋到耳后。
叽叽咕咕~~有危险的声音出现。
夏承一惊，一把将他扯下来，用身子遮起他。“有人。”
林也没有一丝收敛，依旧神色自若，娴熟地开始解夏承的皮带。
夏承把他的手扯开，“安分点！”
林也弯着唇角浅浅地斜了他一眼，用另一只手点点他的胸口，“放开。————————不然等会我就叫到他们都知道。”
夏承茫然地望着他，放开了手。
林也搂住他的脖子吻他，伸出舌头舔他的下巴，慢慢地抽出他的皮带。
“你刚才想去哪？恩？……有种说啊！！”
夏承不言不语，只轻轻地用鼻子碰了碰对方的鼻子，吮去他不小心落下的唯一一滴泪水。
林也的眼神渐渐消去尖锐的味道，抚着夏承腰侧若隐若现的肌肉，“上来。快点……”
“在这??不怕明天腰疼么？”
一巴掌用力抽了夏承屁股一下。“老子痛得还少么？！！”
虫鸣风音，起起落落。
两个孩子相互凝视着，一同惨惨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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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早晨10点，林也微微弓着腰挪到夏承宿舍门口，一拍门恶声恶气，“死人！！……你这还有天和骨通么？”
夏承一口水笑呛到气管里，放了杯子，扶着桌子咳个不停。顺了气刚想讲话，林也身后逆着阳光出现个人影。
刚过肩的褐色卷发，她摘下太阳镜，笑容里裹着成熟的艳丽。“承~~”
夏承刚想说什么，她已经冲上来搂着他的脖子转了半圈。
林也面白如纸。行啊王八蛋，桃花债找到宿舍里来了。
夏承瞄到林也的表情，挣开她的拥抱，“姐，你来这干嘛？”
女人讪讪地放了手，“没良心的！来看你的啊~呵呵~听说你有女人了，顺便来鉴赏鉴赏~”她转头上下打量林也，有点暧昧地笑，“好俊的小男生，有家属了没有？”
20（结局上）
“好俊的小男生，有家属了没有？”
夏承不着痕迹地把两人隔开，推挤着林也坐到他床上。 “早有了，你少打他主意。”
姐姐不太高兴， “干嘛啊你？ 你姐难道配不上这小帅哥？！”
“老牛吃嫩草。”
“切~ 人家小草愿让我吃你管得着么？！”她扇扇睫毛，惯性的傲气。
“你说的那个····你是听谁说的？”
“呵~ 听你老妈说的，说从你打回家的电话感觉出点苗头~ ” 她撇过头笑眯眯地看着林也， “小帅哥叫什么？ 和他一个宿舍的？”
林也有礼貌地微笑应着她， “林也，隔壁的隔壁的。”
“林林啊~ 和这小子还挺好的吧？”
“恩，还蛮好的。”这称呼有点寒。
“他女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她有些三八地兴奋着。
“呃···是个··”
“问什么问， 他比你高，比你漂亮，比你讨人喜欢，比你皮肤好。” 夏承塞了杯水到她手里。
“哟！这么好？” 她盯着夏承的眼睛诡异地笑。
一边折腾手机的黄喆终于忍不住了， “夏你有女朋友了？ 怎么都不和哥们通通气儿呢？！ 是那个···级花季澜吧？ ······不过她哪有你姐姐高啊~~ 论漂亮大概也差不多，姐姐真是漂亮~ ”
夏承姐姐———— 有着172cm的夏芸掩着嘴边笑边夸黄喆嘴甜， 就差给他提前封红包了。
“谁说是季澜了？ 我跟她根本没关系。” 夏承还是有些在意地瞅了瞅林也。
“没关系？！！ 看她对你那个殷勤劲儿哟！”
“那是她一头热，这种也算我头上？”
“对美女也这么狠心？” 夏芸听得更乐呵， “什么样的人···能把你守得那么稳？”
夏承不自在地躲开夏芸的视线，林也专心蹂躏着他的枕套。
“美到让你自惭形秽的人。”
话音未落林也梦醒般抬头，与夏承刚刚转开的目光擦肩而过。
“哟~ ~~” 夏芸笑得淡淡的邪气， “你那桌上是什么？” 她往桌上一指。
夏承顺着她的指向转头， 她却一步凑上来，掀高他的T恤。
他拍开她的手， “干嘛啊？！”
她一脸惊喜的， “上了本垒了小子？！ 行啊你~~ ······够热情的这美人，你这满胸口的··啧啧~~ ”
黄喆已经惊到无以复加， “你····你太不哥们了···我说你昨晚怎么全身湿透了回来~~ 衣服都不见了还披着我晒在外边的衣服进来！！” 说完急匆匆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跑出去。
“昨晚？！！” 夏芸眼里闪闪发光， “真后悔啊就迟了这么一点~~ ” 她抿着嘴忍住笑， “居然做到水里·····跟你一起二十年我都没看出你那么浪漫啊··”
林也异常安静，低着的脸用心看还是看出些异色。
夏承觉得头隐隐的疼， “你多喝水少说话。”
姐姐不满的摇摇那杯水， “就拿杯白开水打发我？”
夏承往自己桌子那边走， “上次买了饮料还没开。”他俯身翻小柜子。
“不在下面，我帮你放到上面的衣橱里，下面都满了。” 林也翻开他床上的杂志。
“哦。” 他站上椅子去开那高得有些没水准的衣橱。
林也站起来走过去扶着他的大腿， “这凳子好像前几天掉了个钉子，摇的，你小心点。”
夏承把饮料拎下来，顺手摸了林也的脸一把，打开瓶盖又开始找一次性杯子。
夏芸踱到他床边坐下，翻翻他的杂志。
“别坐我的床，自己找椅子坐。” 夏承说着头也不转。
“切~ 还是那么变态~ ”她从他床上的衣服里拈起一件， “这个颜色的你现在也喜欢了？”
林也无意瞄了一眼，猛地又转回头瞪住。 “我····我的内裤怎么在你这里？！”
夏承走过去把她扯起来，递了饮料给她。 “上次下雨帮你收了，后来忘给你。”
林也笑得无奈， “你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夏承给了他屁股一下， “我要你的内裤还用得着偷？！！ 我要多少你还不是得乖乖捧上来多少。”
夏芸吮着饮料，眉梢不经意挑了一下。
“叮铃铃~ 叮铃铃~ ” 夏承接到黄喆打来的求救电话，跟屋里说了一句就跑着去学生会办公室了。
房子一下变得空荡荡。
“只剩我们俩了呢。”夏芸放下杯子望着林也微笑， “这样也好，好说话。”
林也料准了她又要套些夏承所谓女朋友的事，现场开始琢磨着编点什么言情故事。
高跟鞋啪嗒啪嗒地靠过来，她伸了食指勾住林也的领口向下拉了一些，一声冷笑。 “这些印子也是新鲜的呢，······昨晚和我弟做得很尽兴吧？”
林也还没从惊讶中缓过劲来，她已经收回手，做到夏承床沿。
“你可以动他的衣柜，他肯帮你收衣服，或是你们俩特自然地互相摸来摸去，放在他身上虽然有些奇怪，但要说是好朋友也无可厚非，我起不了什么疑心。” 她悠闲地一转眼珠，眼神慢慢犀利起来， “但是唯有一点，” 手放在他的垫被上，指尖轻轻地在布料上滑过。 “他对床的洁癖几近变态。 你看他刚才和我一直吵嘴，但我们姐弟的感情一直很好。但是即使是我，他也忍不过一分钟·······他能高高兴兴让你坐他的床，前面那些事情就不再是一文不值的细节。 —————— 我只能理解为你是他潜意识中与他共用这张床的人。”
林也淡然地看着她，低了眼笑笑， “姐姐学心理的么？都不给机会让我狡辩了 。”
“和他多久了？”
“蛮久了，从大学刚开学就在一起了。”
“分开。 补偿条件都好商量。” 语气却毫无商量之意。
“不太现实。”
她收起了最后的友善，“ 他叫我姐，但是我其实只是他表姐，他是我舅舅家的独苗，该走正道的道理你也应该也清楚，你别害他。”
林也微偏开头有些怪异地笑， “您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啊~~ 我们只有二十岁，到他该结婚是大概要三十岁，还有十年的事情，你现在就开始操心是不是太多余了点？”
她眼神严厉， “ 会成习惯。 二十岁正是情感和性爱模式的学习期。 他学到什么都会深深刻在他脑子里，谁知道他下一个会不会是男人？谁能担保他在三十岁那个会是女人？！他想不到那么长远，但是有我在。”
林也有些地温柔地望向她， “你是个好姐姐，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个答应你。”
夏芸挑着眉毛不带感情地弯弯唇角， “我也没指望用这个感动你退出。说吧， 二十岁的男生都缺这缺那的，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闭上眼睛回家去，当今天什么也没看见。”
“有种啊小子····” 有些野蛮的东西在她眼里一闪而过， “你明天是不是能完整无缺我大概不能保证了···”
“呵~~ 是么？ 但是你们姐弟不久后会感情破裂我倒是可以预言了~ ”
“吹得好像挺那么回事~ 你知道那一定是我的软肋？ 他可能现在埋怨我，但是一年后呢？两年后呢？我终归是他姐。”她自信满满。
“呵呵~ 姐姐真天真得可爱啊~ ”他松下肩，暗了目光 ，“ 您要是敢玩就找人动我试试，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一辈子不认你这姐。———————— 不择手段的。”
“讲得好像你真做得到似的~ 就你这样的？”她仍旧轻蔑，却不难听出语气中的动摇。
“我的长相的确比我的心肠善良很多。”
夏芸暗暗握紧了手，抽了抽嘴角。 “你以为我没有不用伤着你本人，让你乖乖退出的方法么？”
林也单纯地望着她想了想，忽然退了一步哈哈笑了开来，不小心撞到桌脚疼得直揉腿。他忍住笑看向隐怒的夏芸，“想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姐姐你这招也土了点吧~ ”
“土无所谓，有用就行。”
他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要让您失望了，我爸妈已经不在了，这招怕是用不上了。”
她错愕地愣了一会，蹙起眉头。
门口传来声音，黄喆回来了。 “姐姐还在啊？ 夏承要在学生会做点事，可能要等会。”
“不要紧，” 她大方地朝黄喆笑笑，站起来， “我和林林聊聊天挺好的。” 她走到门口转回身来， “林林陪我逛逛校园吧。”
走到宿舍楼下的小树林边的马路上，她停住。
“我还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哭着回来求我不要对付你。”
“你厉害~~”
“你不信？！”
“怎么可能～～ 您一看就是一言九鼎的长相。不过·····你不觉得现在做这些有点晚么？”
“为什么？”
“单单就你担心的事来看······昨晚不是我们第一次做。 我们做过很多~~很多次~~” 他眯着眼睛的表情好贱， “ 所以你说的感情和上床的学习什么的，他该不该学的都早就学会了。另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喜欢我，你现在插一脚进来只会让他更舍不得我，与此同时———————— 更厌恶女人。 你敢说我说的这些没道理么？”
她心烦得很明显，“你少在这误导我！！ 你要做的就是从马上他身边滚开！！ 其他的我总会有办法！！”
林也冷却了眼神， “姐姐，说件事给你听，虽然你肯定当它是垃圾。——————————我这辈子最恨别人安排我。”
一刻都没再多留，他转身离开。 “找你的打手来吧，我在宿舍等着。”
轻轻一阵风过来，林也的脖子上多了一条胳膊将他向后一带，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带种啊你···你知道她的打手真来了你能撑几分钟？”
林也朝天翻了个白眼， “ 你那么没心肝不给我当门神么？”
他转头正视夏芸：“姐。”
**************************************************************************
“你听到多少？”
“不多，但是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也就不瞒你了，你现在要是神志还清醒就在这跟他断了。”
夏承笑得不太轻松，“我早就神志不清了，这事你别管，我过得很好，你回去吧。”
“夏承！！你不为父母想想么？！！你是独子！！”
他有些疲惫地闭了眼，不太耐烦，“别拿他们压我。当初····我到道上混的时候他们根本没管过，这次他们也不会在乎。”
林也怔住了。夏芸瞥见他的表情恍惚了一下，她即刻抓住了要领胜利般傲慢地一笑。
林也慢慢挣开夏承的手，夏承迷惑地转头看他。
他眼里清空了感情。“你的意思是·······我是夏大少你青春叛逆期和父母唱反调以求得重视的一部分？”
夏芸藏不住雀跃的情绪， “悟性倒很高嘛，这就是他的初衷，你愿意继续陪他办家家酒？”
21（大结局下）
夏芸藏不住雀跃的情绪， “悟性倒很高嘛，这就是他的初衷，你愿意继续陪他办家家酒？”
“姐你别胡说！！” 夏承上去一步钳紧他的胳膊不撒手， “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你别老拿我的话乱分析好不好？！！”
“不好。 ····从来都没听你提过父母的事，原来是瞒了我这一出？ 我太聪明又爱瞎琢磨，告诉我的话一下子就败露了，所以不说是吧？” 林也笑得好讽刺。
“你发什么神经？！ 根本不可能的好不好！！”
“哦，那就不是这个， ”林也轻轻笑，“是言宁吧？···跟他抢东西好玩，抢赢了还特成就感是吧？”
夏承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会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言宁，你知道他是个多让人心动的男生么？” 林也忽然凑近他， “你知道·······他还在等我么？”
他作势要掰开夏承的手， 手还没来得及触到就被另一股力道将手臂反扣到背后。 “痛！！！”
夏承下了狠劲制住他的手，另一边压紧他的腰。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阴阴冷冷， “这是什么？ 你闷在心里的真话么？”
“呵~ 对。每一句，都是真心话。”
“那你和我的这些日子算什么？ 他妈的都算什么？！！ ”痛楚得失色的尾音。
“是啊·····算什么呢？” 林也稍稍仰起头，对着天空， “算浪费时间吧。”
一刹那的寂静。
林也被狠狠地扭过身来。 “你早就想去他那了是么？！！今天这事根本是个借口吧？！！”
林也回击似的狠推了他一下， “你比平时还机灵啊~ 就是这样！ 你他妈能跟他比？！！ 你知道他把我当宝么？！！你夏承就只是个把我当工具用的王八蛋！！！”
夏芸在一边不再说话，有一点震慑于夏承的坚持，也乐得看两个男生慢慢摧毁他们一点点建筑起来的感情。 不用吹灰之力，目的就要达到了。
“妈的你放手！！”林也暴怒了。
“放手？！！ 你他妈要去找谁？！！” 夏承怒红了眼。
“我爱找谁找谁！！······不过就顺了你的意好了，我今儿个心情好—————— 在他那过夜。”
夏承怒极反笑，“你刚才说什么？”
林也也笑， “你要是没听清楚我可以再说一遍。”
“你要分手？”
“一点儿都没错，现在就分。”
“你他妈到底为了什么要分手？！！” 小夏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杂进一些沙哑。
“你要找男人上床气你爸就拎着你的钱包去红灯区！！ 漂亮的鸭子一打一打的！！”
“妈的要是不喜欢你我心理变态啊追着个男人在学校里跑了一年多！！”
“呵~ ” 林也冷笑， “你是一个人追的？不是还有个季澜陪跑么？”
“为嘛又提她？！！ 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那人是死是活都管我屁事！！”
“懒得跟你说！ 你放手！！”
“为什么解释清楚了你还要走？！！ 你就想去他那是吧？！！ ”
“老早就想去了！！你少在这挡着！！”
“放你去我不姓夏！！ 有种打赢了我你就走！！”
“靠！ 你还真以为我是看书看得手脚发软的呆子？！ 少爷我以前差点就进过少管所！！”
两人顷刻扭打在一起，都用上了全身的蛮力，撕扯着难分高下。还好这里人少，没有什么人观战。
“你个王八蛋到底是放还是不放？！！” 林也成功扯开他的一只手。
“现在放了你我从哪再找回来？！！”
林也的动作明显地滞了一会，他立刻又发狠撞了夏承一下。夏承一个手滑，林也离开了他的控制范围，他正担心林也会拔腿就跑的时候，林也风一般转过身，一步近了上来。
待他有所知觉，唇上一片温热，林也搂着他的脖子，扶着肩。 抬起眼睛有些心疼地看着他， “你他妈那么激动，我差点穿帮了····小子伤心了么？···回去补偿你，怎么补都行。”
夏承转不过弯，只是本能地搂紧他的腰。
林也回过头看一脸惊愕的夏芸， “姐姐都看清楚听清楚了么？ 我的想法你可以不管，但是你弟弟的你要在乎吧？ 看得出来拆开我们是个大工程么？ 您那么聪明，会好好考虑的吧。”
“你·····” 夏芸气得发抖。
“这招是有点缺德，但是别的办法有效的话我也不会走这一步，只求你冷静之后···看在你弟弟那么认真的份上，再用心想一想，别像我刚才一样伤他的心。”
夏芸怔了一下，但盯着他的眼神里的恨意却更深。
夏承才明白过来，用力拽着他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 “你刚才跟我玩什么？！ 有你这样玩的么？！！” 怒气过后是天大的委屈。
林也像每次惹他生气之后一样揉着他的腰侧哄着， “你别生气啊···我没玩啊！————不生气嘛，我跟你道歉。”
“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弟！！！”
两个男生一同扭头，夏芸怒得要烧起来了。
“你这个没父母没人管没家教的野种！ 你配么？！！”
林也被骂得一懵，····还没有人用父母双逝这事侮辱过他。
“我这个有父母没人管没家教的家种就是看上他了！！ 不用别人多嘴！！” 夏承毛火了朝着她吼。
夏芸站在原地傻住了。 夏承从来没和她真正红过脸。 她眼里顷刻盈满了旺盛到暴顶的怒气，几步走到夏承面前，狠狠地一甩手。
·····给了林也一个耳光。
“你他妈都给他灌了什么？！！”
夏承料错了对象，一把抓住她的手，劲儿用得大了，她眉头皱了皱。
“夏芸！！ 你收敛点！！”
林也朝他摆摆手， “算了， 跟女人别那么吼。 难看~ 打都打了，算我还你的。”
就在夏芸还要说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异样的声音。
她回头，一辆重型机车已经飞驰过来，近在眼前。
林也眼疾手快把她猛推到旁边的花圃里，他自己却站到了避无可避的位置。
就要贴到身上那一刻，夏承一个力道把他摔开。
夏承跌到地上撑开眼睛，却发现林也没在旁边。猛抬头，刚才的机车不知是什么部分勾住了林也的衣服，他正被动地被车子拖着跑。
机车上的男人回过头来对着夏承一笑，夏承震住了。
地上拖了个人稍稍拖慢了机车的速度。夏承迅雷般站起，风一样追过去跳上机车，一手勒住车上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把扯断林也勾在车上的衣服。
林也躺着停在地面，艰难地仰起头，望见那机车摇摇晃晃却仍旧高速地撞上慢慢驰过的一台轿车。
“天···头好晕啊··· 呵~ 要是真在摩托车上被撞死了真亏呢~ ”
“你闭嘴。” 异口同声。
夏芸瞟了林也一眼不再出声。
这一撞把夏承的左腿撞折了，其他都是小伤。 医生正在帮他处理伤口。
“他这个伤···· 会影响打篮球么？” 林也有点忐忑地问。
“这个不好说，每个人恢复得都不样，有些行有些不行，看他自己身体了，不过好了之后最好不要太剧烈的运动，毕竟断过。” 医生收拾好用过的棉花，酒精， “等下我过来给他上固定腿骨的装置，是想要上石膏还是夹板？”
“哪种好得快？”
“夹板。”
“那就它了~ ”
医生端着盘子离开，病房一下子静下来。
“想撞我的是谁？” 她斜了林也一眼，“那机车拖着你走，是你林少爷的仇家吧？真是好笑，还连累我们？！”
“是我的仇家。” 夏承有些愠怒地反驳， “上次在班里遇上他们我马上就转班了，····没想到就见了一次还有人记得我。那是原来敌对帮派的中层干部。”
“切~ 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袒护他。” 夏芸还不服气地小声咕哝。
“姐！！ ——————— 在我站的位置根本来不及推开你，要是林也反应慢一秒你现在可能已经破相了！！你就稍微····积积口德行不行。”
林也站在一边看窗外景色，安静犹如墙边的植物。
夏芸自知理亏，仍不愿妥协， “你自己想清楚一点，舅舅舅妈对你是不够上心，但是你也别用这种事跟他们赌气啊~ 早点想清楚了早点清理干净那些多余的关系。
“姐，” 夏承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现在二十岁了，不要拿我十二岁做的事情和现在的相提并论。你要么祝福····要么住口吧。”
“说这些，你想清楚后果了？”
“恩。”
“······”
“······”
“这事我不可能一直对你父母守口如瓶，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她走到门口，停住了，偏过头， “ 终归我还是你姐，放假回来看看我。”
“好。” “喂~~ 你在那扮花瓶啊？ 过来~ ”
林也一跳脚小蹦到他旁边， “你夏家家务事我不好参与嘛~ ”
“我救你一命，你怎么报答我？” 夏承乐呵呵的。
“靠~~ 我被你连累的也！ 那么无耻的话你也讲得出来~~ ”林也鄙视地捏他的脸。
医生拿着夹板进来了。 坐下来背对着抬起夏承的腿开始装夹板。 “会痛，男子汉自己忍着点。”
“好。” 夏承仰头看林也， “你伤着哪了？”
“破了点皮，护士给我擦了药了。”
“疼不疼？”
“不疼啦~”
夏承忽然一脸苦楚， “我···疼啊 ————！！医生！！您下手轻点！！”
“哎呀，骨头断了肯定会疼嘛~ 大小伙子的忍住喽！ ”
额上冒出了密密的冷汗， 他偏着头瞟林也， “你没点什么安慰一下我？”
林也拍拍他的头。
他皱了下眉，扬起下巴。
林也当他是白痴横了他一眼。
夏承牵着他的手扯了又扯，有点耍赖的意思。
被他扯得没办法，林也一路盯牢了近在咫尺的医生，在夏承的唇上亲了一下。
“这也算？”
“怎么不算？！”
“你们在吵什么啊？” 医生忍不住回过头来。
“我问他要止痛药，他嫌贵不舍得给我~ ”
林也见他撒谎撒得一脸坦然，顿时目瞪口呆。
医生把厚眼镜往上推了推， “你带着止痛药？”
“没··没有！他乱说的··”
“他疼得太厉害就让他吃点吧，太忍着也不好。吃完了再买吧，不太贵啊？”
夏承笑趴到被子里，林也青着脸在他头顶上招呼了一下。不出一个小时，温卿撞进病房来。
“你们俩·····怎么那么多灾多难啊？” 她走进来，拍拍林也的肩膀， “李老师找你有急事，我替你看着他，你先去年级办吧。”
林也应着，看了一眼夏承就离开了。
温挪了张凳子坐到他床边。
“现在感觉怎样？”
“死不了~~ ”
不着边际地聊了几句。
“帮我倒杯水吧。”
温卿站起来找杯子给他倒水。
“温。”
“恩？”
“······那小子的父母是怎么不在的啊？”
温卿回过头想了想， “他没告诉你？”
他摇摇头。
她把水递给他，“你问过他么？”
夏承咽下一口，“不敢问。
她撑着头望着他笑， “也是。 恩······是车祸死掉的。”
“这样啊··”
“他父母和他挺亲的，那件事之后他也挺消沉，之后就搬去他大舅舅家住，那家人对他很好·······唉。”
“怎么了？”
“才一起两个多月，他大舅全家······车祸死掉了。”
夏承瞪着她不太敢相信。
“那时他在学校周末补课，他舅舅全家去郊游····”
“·····”
“后来到小姨家，那家人人品太烂，他住不够两个星期就回空房子自己住了。···大概是太难过了吧，···就堕落过一段日子。”
“·····”
“挺倒霉的是吧。”
“恩。”
“他大舅舅在他生前已经把他过户到籍下，所以他有两笔遗产和赔偿，他工作以前的吃穿都不愁。但是说真的，谁又愿意花这种钱呢？”
夏承默默无语。
“···所以我不愿说这种东西~ ” 温卿拍拍他的肩， “所以····你有时要理解，他受不住别人对他好是有原因的，他心肠太软。喜欢他的人必须抱紧他。”
夏承温和地笑， “我懂。”
“呃，这件事情上，” 温卿装模作样正经起来， “我其实现阶段应该还算是站在你这边的。”
“那···谢了~ ” 他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可不可以别加那么多限定词···|||”
“你会抱紧他吧？”
夏承抬头与她对视。 她难得认真的眼神里蒸腾起一些·····母亲独有的东西。
“会啊。才不会放掉他。” 查房的医生例行检查完毕，离开了。
“已经走掉了~~ 出来吧！”
林也掀开床单，从床底爬出来。
“靠！ 真是辛苦···· 这边没人？” 林也指着房里的另一铺床。
“听说前几天出院了。”
“那正好了，不用跟你挤一铺~~ ”他乐癫乐癫地爬上对床。
夏承掀开被子，拍拍自己旁边， “小子过来。”
“去哪洗的澡？”
“回宿舍乱冲了下。”
“香香的。”
林也一头黑线， “我用清水冲的···”
“骗鬼~ 香的。”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什么味都是香的~ ” 他自恋地哼哼。
“这样啊····”
“怎么那么听话？”
“因为受伤了啊···” 他收紧搂着林也的手臂。
“你不会在半夜偷偷走掉吧···”
“我能走到哪儿啊？”
“上次你睡到四点多钟就跑出去了···”
“······” 他当时没睡着？！！
“去哪都好，但是不许去我走不到的地方。”
“·······” 林也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
“疼啊~ 你趁火打劫是咩？！！”
“只有一遍。 你把耳朵竖起来！”
“啊？” 只恍惚了一秒，夏承便领会过来，屏息静气，全神贯注。
一片静默后还是静默。
“听清楚没有？”
“你一个字都没说我听个屁啊？”
“我说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耍我是不是？ 你有种啊你~ ”
“自己耳背又怨我~ ” 他翻身背着他。
夏承凑到他背上， “还敢骂我耳背，你这哑巴刚说了什么了？”
“我说我爱你啊。”
“······” 静静的。
“不说了。”
“再说一遍。”
“不说了，我是哑巴。”
“我耳背，你再说一遍。”
他闪电般翻了个身，把夏承吓了一大跳，扳着夏承的脸吻得昏天黑地。他的T恤被推到床边，掉到地上，扯掉了对方病号服上所有的扣子，裸着上半身的两个人紧抱在一起恍若隔世重逢。
夏承试图把他压在下面。 林也慌了神大骂 “你想死啊？！！忘了你的腿啦？！！”
“·····我以为你跟我一起忘记了。”
“你以为···||||··”
“忘了吧。”他伸手去搂他。
林也半路截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忍住。”
“怎么可能？”
“现在忍住，回去再做。做很多很多遍。我们还有···很多很多个晚上和白天。”
听起来太像某些东西···让夏承有些没有缘由的感动。
“····是么？”
“恩，是啊。”
第二天上午，林也回到宿舍楼。 他不停地诅咒这破走廊。
因为走廊那一头—————— 言宁朝他走来。
他有些生疏地开口， “我听说了，他现在还好么？”
“恩，挺好的。”
一时两厢无语。
言宁无端害怕起来， “我···我先走了。”
林也猛地抓住他， 凑近他认真地嘱咐， “你回你自己宿舍等我！！ 哪也别去！！ 等到我来为止！！”
留下一脸木讷的言宁，林也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宿舍楼。一路狂奔到菜市场，买了一只杀好的鸡和一条活鱼，拎回宿舍。
他把鸡剁好了，加了配料，放在电饭锅里煲。
洗了手，把盆子里养着的鱼捧出来放在砧板上，鱼生龙活虎地扭动着。他按着鱼，举着刀，却砍不下手。
“·····长得真像我，算你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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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人的注目下，林也一路端着装鱼的脸盆到杏湖边。他站到桥上，“哗啦”一下把鱼倒进湖里，手指勾着脸盆沿甩阿甩啊， “ 自生自灭了啊~~ 要是成精了记得回来报答我~~ ”
回到宿舍，他坐在电饭煲旁盯了3个小时，开锅，调味，盛汤。
小心翼翼地把满满一大盅鸡汤端进言宁宿舍，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看见林也进来了才清醒过来。
“这什么？”
“鸡汤啊~ 那么明显~~ 笨！”
言宁接过来，视若珍宝地捧着。
“等下喝的时候小心烫。” 他把勺子递给言宁， “少爷我的手艺那可是没的说的~~ ———————— 你可是第一个喝上它的小子哦。”
言宁拿着勺子在汤里搅拌着，吹着气， “他受伤了·····不给他做点么？”
“不给。 这个只给你不给他，” 林也拿过他手上的勺子，舀了一勺吹吹送到他唇边。
言宁受宠若惊地喝下去，望着近得不真实的林也温暖的眼神，浓香的汤汁他却喝出了不祥的味道。
“所以相对的·····我也有只能给他不能给你的东西。···小子·”
言宁捧起盅，大喝了一口，眼里润了。
“这汤····真贵啊。” 他放下盅，拉起林也的手， “给我个理由吧。”
“你晚了几天。”
“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了。”
言宁虔诚地望着他，嘴张开了一点，想问。
“我喜欢你的，” 林也不等他问出口， 他攀着言宁的肩膀， “只是晚了。”
“如果，在这五年里，你和他分手了，而我那时又单身的话··”
“那我们就在一起，” 林也笑着转头乐咪咪的看他，“这不是当然的事嘛~~ ”
林也望着走廊上的夕阳，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回到宿舍。
阳光逆着打下来，电饭煲旁站着个人。
夏承拄着拐杖用长勺搅着那鸡汤的残渣， “都没了？ 给谁炖的啊？！ 我是病号都不给我留点？！！”
“有汤就没我！ 你要汤还是要我？！” 林也斜着眼睛瞪他。
“什么啊···” 夏承一头雾水。
林也踢了踢脚，低低头， 再抬起时脸上浸着微微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阳光泄露了夏承脸上任何一个微妙的变化，他痞子般眯起眼，撇着嘴嚣张地笑着， “知道对不起了还不快过来！”
在这个过于庞大的时空之中我们能说得准什么呢？
十年后会怎样？ 五年呢？ 一周呢？ 明天会是什么样？
真正能抓在手里的，只有这一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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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企鹅般，我们约定在太阳与月亮再次相遇之时回到这里，还会跳舞，也许结婚，在海洋中延续传奇。”
[ 本帖最后由 totoro-tj 于 2009-2-13 18:03 编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