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蓝蓝天

2009-5-27 19:14
[天空的声音2]新婚适应期(现代都市) BY 人鱼/我姓十

开场片头
《天空的声音2》【新婚适应期】上映预告片
仰望著灰色的天空
我以为世界就只有这个颜色
亲爱的,其实我很慌张
但你的眼睛却说永远不会离开我
拉住我的手
紧紧的,你没有半点犹豫
亲爱的,告诉我好吗
为什么你可以如此任性的说爱我?
跳脱开黑夜与白昼的挣扎
我才终於知道
原来,自从你进入我的生命以後
天空就全都亮了......
          ---於台湾2008年某天•人鱼(我姓十)•天亮了
领衔主演:陈冠森、宫阪伊达
演员:宫阪贵彦、宫阪春树、林佳仪、陶治民、方奉天、李鸿恩
友情客串:老李
导演、编剧:人鱼(我姓十)
监制:卉焰(eva)、小玉(兔子)
特别感谢:十妈妈
分级:限制级
片长:113625字/77页
首映:2008.10.05•X文学网•耽美男男•《天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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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所有读者与编辑:
《天空的声音》这部连载小说是叙述著两个男人的爱情,讲的都是人们内心深处所渴求的〝爱″,其中有些片段的激情,但人鱼认为,性是为了点缀爱而存在,爱却不是因性而生;相同的,人们所渴求的纯爱,既然不是为了性而生,当然也就超越了所谓的性别问题。
以上这些话,并不是要为同性恋者发声,而是人鱼写这部小说的出发点,也是现下自己心里对爱情的诠释。
里面每一话的开头,都没有惊天动地或扣人心弦的桥段,很难让人有一见锺情的冲动;就像是谈恋爱的冒险,也许故事的尽头不合你意,也有可能在结尾处深深打动你心,你的勇气让你决定是否下注跟这本小说赌一把。
与两位主角所要传达的理念相同,当一份爱情摆在面前时,你看重的不管是外表还是它的内涵,都必须给对方也给自己相同平等的认识机会,了解是从一点一滴累积而来。
若你翻开了首页,那么......就是开始了这场爱情。
【限你一个月内爱上我】是第一集,描述这两位主角认识的过程,已经全部完结,很谢谢大家热情的支持,人鱼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因为有你们的欣赏,这段爱情才有了後续。
【新婚适应期】是这次的第二集,内容叙述两人生活的点滴,总体来说就跟书名相同,新婚将会出现一段磨擦的适应时间,沟通会有什么火花呢?请大家拭目以待!
预告一下将来的创作动向,因为不再是独立单本小说,播放方式改为长篇连载,所以剧情从第二集开始,会有所谓的连贯性。
不管如何,希望还是能得到各位读者的支持,您的观赏将会是人鱼写下去的动力,谢谢。
                              人鱼(我姓十)
※为尊重创作者的血汗,本小说谢绝任何形式转载,发现盗文者必行使法律追诉,以保障智慧财产权,若有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声明启示:本书中所有人、事、物皆为作者所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警告:本片为限制级,请支持分级制度,为了保护创作永续,未满18岁请勿观赏,谢谢。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1
翡翠社区大厦,B栋十楼某户,书房落地窗前────
一个极美的男子,看著窗外回想大前天发生的事,又不禁将拳头握紧。
白皙额前的两条青筋明显在跳动著,这情形已经从早上持续到现在,那血管没爆破开来,还真算是个奇迹。不是说天妒红颜吗?
啊!对了!现在才想起来他是个男人,能活著还没被气死,八成是这个原因吧?!真不知道这样对他来说,到底算幸还是不幸......
宫阪那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本来应该要很高兴才对,毕竟一个月没见面了,说不想念是骗人的。可是那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下吻他!
害冠森当天交接会馆工作时,必须假装没看到同事们怪异的眼光,对身後传来极大声的窃窃私语,也必须装做没听见。
这也就罢了,更令人尴尬的是......
秘书将茶水端进办公室的时候,那双手猛抖个不停,走到冠森的面前已经只剩半杯,他还得面带笑容的说声谢谢,然後看著她夺门而出!
在气头上的冠森,三天都不接他的电话,这家伙今早就直接出现在家门口,手中还拖著两个巨大行李箱,一副赶鸭子上架非搬进来不可,连公司配给他的套房都退掉了,就是笃定冠森绝不会让他流落街头!
结果还真被吃得死死的,两个小时後,宫阪所有的衣物已经整齐挂进衣橱里......
冠森想到这,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回到笔电前面继续未完成的工作。才想喝口茶而已,却悲惨的发现那杯子早已见底,连半滴都不剩。这时候他的内心面临煎熬,正在挣扎著......
走出书房,一定会看到宫阪那张可怜兮兮的脸,自己肯定不用十分钟就会心软,问题是不出去的话,没茶水就浑身不对劲的他,工作效率马上就会降低,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不用等他想出办法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已经帮他做了选择。
「叩叩......叩叩......」
冠森用力的拉开书房门,正准备要破口大骂......
却被猛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具,惊吓的倒退三步!
一只身材高大的多拉a梦,手里端著一杯热茶,像是没看到冠森似的,越过吓呆的他迳自走进书房。将茶水放下後,拿起空杯就走了出去,还顺手带上门,留下还没回过神的冠森愣在那里。
过了三分钟,书房的门又被用力打开,一个俊美的男子顾不得优雅,狂奔到厨房,对著手拿锅铲炒菜的多拉a梦怒吼:「你搞什么鬼啊!」
只见那只多拉a梦,像是早就准备好应付这种场面,动作迅速的拿起准备在一旁的纸笔,写了一堆字在上面後,高举在自己的脸旁。
『做午饭。』歪七扭八的中文字体,看得出来主人并不熟练。
「我不是在问这个!我是在问......你!」冠森气得连话都说不好,总不能问他戴那鬼东西作什么吧?!发抖的手指著面具,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脑充血都快晕了。
那只多拉a梦快速的又在纸上写了一堆字,放到自己的胸口......
『没看到脸比较不会生气,等你气消了我再拿下来。我很想你。』末句那四个字还故意写的特别大,像是怕冠森没看到。
看到放大的那句话,冠森心猛跳了一下!他当然也很想念宫阪,但绝不能因为这样就心软,绝对不可以!
看著那只垂下肩膀的多拉a梦,他攥紧拳头让自己狠下心转身回去书房,打算等晚上再来跟宫阪好好的〝沟通一番″。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2
是夜晚,小孩子该上床睡觉的十点过後,世界开始安静下来────
工作狂的冠森正打算将资料存档时,才注意到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他走出书房後,发现客厅并没有开灯,餐桌上摆放著丰盛的饭菜,看起来就像是刚上桌而已,连动都没有动过。
宫阪没吃就睡了吗?那已经是中午的事了耶!
冠森心里浮起一股罪恶感,往房间走去......
一只巨大的多拉a梦手里抱著笔电,就这么半躺半坐的睡在床上,姿势看起来极不舒服。冠森悄悄移走那台笔电,还替他将档案储存起来,关机後才小心的坐在床沿边,看著眼前这只打瞌睡的蓝色大猫。
将面具往上拉,思念许久的脸孔,马上就占据他所有视线,拇指轻抚过那温暖的唇瓣,冠森正想低下头亲吻,却看到一双大眼珠准备苏醒,缓缓的在眼皮下转动著。他连忙站起身走到衣橱前,假装找衣物准备进浴室洗澡。
不一会就被紧抱在某个温暖的怀中......
「你气消了吗?」宫阪撒骄的声音,从他背後甜死人的飘出来。
冠森有点假怒的说:「要我气消的话,先从你的百宝袋把道具拿出来......你......你在做什么!」话都还没讲完,他惊讶看著正在迅速脱裤子的宫阪怒吼道。
「拿道具啊,你不是叫我把〝道具″拿出来吗?」宫阪一脸兴奋,边准备把底裤拉下。
赶紧抓住那只动作中的手,冠森晕红著脸大骂,「你呆子啊!我不是说这......这个道具啦!」
「啊?不是这个?」宫阪露出满有肌肉的半颗屁股,满脸疑惑问著。
「我......我说的是......是......算了!」冠森气的转头就踏进浴室,扔下还傻愣在原地的宫阪。
那个笨蛋破了冠森难得有的笑梗,本来是要宫阪拿出消除记忆的道具,好让他能带去公司,把所有人的记忆都消除掉。结果那家伙居然认为他说的是......是那个!
自己也真是白痴啊......
还认真的把他当做多拉a梦开起玩笑来!
想结束这个小冷战,可能要再花一点时间了,从他用力搓沐浴乳的情形看来,就可以知道绝对不会是现在!
「冠森......我重新弄了饭菜,你洗完可以陪我一起吃吗?我等你喔。」宫阪装可怜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进来,不用看见他的脸就可以想像得到,那双大眼现在一定是泪汪汪的......
将身上泡沫冲净的冠森,叹了口气心想,宫阪的食量本来就不小,居然可以从中午饿到现在,不就摆明了要拿这个当威胁吗?
可恶的家伙......简直吃定他了!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3
出了浴室,冠森满脸铁青坐到餐桌前,屁股都还没热,宫阪就忙著夹了一著牛柳送到他嘴边。不理会那香喷喷的味道,冠森迳自拿起面前那副碗筷,很故意的夹了牛柳,慢条斯理咬著,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对於冠森的冷淡,宫阪像是没看到似的,快速扒著饭边问:「好吃吗?你看起来好像瘦了。」
不过是句简单的话语,里面满溢出的深情,让冠森心头一暖,不自觉的就开了口,「瘦的人是你吧!从中午饿到现在,你想死啊?!」
「不想。但是你如果再不理我,搞不好真的就会这样死掉喔。」宫阪边笑边将头靠在冠森肩膀上。虽是撒娇的口气,却让人闻到一丝认真。
「神经啊......。老是说些奇怪的话。」口吻明显温柔许多的冠森,没把他的头推开,反而将鼻端凑过去,趁机闻了一下宫阪的发香。
宫阪委屈的将头转正,嘟著嘴说:「很奇怪吗?我是认真......唔!」冠森将牛柳塞进他嘴里,堵住他没说完的话。
吞下那块肉,宫阪著急的说:「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抛下碗筷就紧紧抱住冠森,将自己的头埋在他胸前喊著,「我真的好想你!」
这几天的寂寞,像山洪暴发般顺著这句话语,倾泻一切的委屈,冠森那冷漠的态度伤害了他,心中极度的恐慌,让宫阪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在冠森的面前,他不觉得有什么好难堪的,因为也只有冠森能让他失控。
叹了口气,冠森将他拥在怀中......
这样对宫阪会不会太严苛了?他当然也会觉得不安吧?平常看似开朗活泼的他,内心其实就跟孩子一样的脆弱,自己怎么会连这一点也忘了!宫阪这几天......都独自忍耐著吗?
轻轻的摇晃彼此身体,冠森缓慢的说:「我也很想你。」语气中有著自责。
抚拍宫阪的背一会後,见他根本没有要停止哭泣的意思,冠森索性逗他,「你不拿道具出来吗?」
「对喔!你不说我都忘了,到底是什么道具啊?告诉我嘛!」宫阪迅速抬起泪汪汪的大眼,那疑惑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消除记忆的道具啊!托你的福,全会馆对於我第一天上班的印象,非•常•深•刻。」刻意加重语气说出那四个字後,冠森无奈的瞄了他一眼。
听到冠森的解释,宫阪整个人坐直起来,若有所思的说:「消除记忆......那种东西......说起来的话,我是真的有喔!」语末,还一脸兴奋的看向冠森。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4
「真的有?」冠森虽然打心底不相信,但还是开口问了。毕竟对宫阪那家伙来说,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不可能″。
「嗯,我真的有唷,你想要吗?」
宫阪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多拉a梦在对大雄说话一样,惹得冠森差点想马上冲到便利商店,买个铜锣烧回来贿赂他!
忍下那股冲动,冠森尽量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太期待,故意缓慢的说:「有当然是最好啊,还不赶快拿出来,解决你造成的灾难。」
「呵......你把眼睛闭起来,等我说可以了才能张开。」宫阪神秘兮兮的笑著。
「还要那么麻烦啊,多拉a梦拿道具都是很直接的,哪像你一点都不乾脆。」冠森虽然叨念,但还是把眼睛闭起,心里好奇的兴奋让他脸颊微微泛红。
不用让他等太久,几乎就在闭起眼睛的同时,宫阪温暖的唇瓣就贴上他,缓缓吸允那两片湿热,不急著进入的舌尖,轻描绘边缘像挑逗似的,等待冠森有些微的晕眩,便猛然在毫无防备下侵略领地,让人心跳差点停止!
灼热翻搅著压抑许久的思念,带著浓浓占有欲的爱意,确定已经深刻烙印在彼此心底後,一丝银线才极不甘愿的在喘息当中,牵拉著近在咫尺的两相对望。
光是一个吻,就已经让他浑身酥麻,宫阪有点抖颤的质问著,「刚刚不是说好,要等我说可以了,才能张开眼睛吗?」
「你......你也没有拿道具出来啊。」冠森还没从那沉醉当中完全醒过来,说话有些无力。
「啊?没效吗?也难怪啦......简易版的道具都是这样,比较不能彻底消除记忆。你要不要试试完整安装?我保证绝对有效喔!」宫阪像恶魔一样,对冠森提出建议。
心跳逐渐在彼此之间加速,砰咚、砰咚撞击著空气,开始擦出让人皮肤热烫的火花。
冠森明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故意站起身打算往房间走去,边问:「哦?完整安装啊?还真是让人好奇,到底有多......〝完整″?」
那话语像魔力般媚惑,才刚窜进宫阪耳朵里,就马上撩起他下体的欲火!
不让冠森有机会再往前踏出一步,宫阪突然拉住他的手,将他搂抱跨坐在自己腿上,「我等不及要让你知道有多完整了!」浓浊的喘息声,显示声音的主人已经按捺不住强烈的渴望。
被宫阪的坚挺摩挲逗弄,冠森呼吸开始有点急促,眯起眼睛斜瞄了一下偌大的餐桌,在知道是否有足够的空位後,才转看向宫阪,语带挑衅的问他,「你确定要......在这里?」那邪豔的眼神里充满勾引,其实......他也快忍不住了!
宫阪以行动回答了问题,一把用力扯开冠森的衬衫,整排扣子马上像烟火般弹出,飞散掉落在他们的四周围,为待会的〝完整安装″划破序幕......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5
双唇被宫阪猛烈吸允著,胸前敏感的乳头,被那指尖揉弄到有些许微微刺痛,勾住颈项的手也开始瘫软无力,晕眩让冠森差点从宫阪的双腿上滑落。
宫阪索性将冠森抱起,让他半躺在餐桌上,与旁边的菜肴相比,他那软糖般的性感模样,令人等不及保持温柔,就想马上一口吞下去!这使得宫阪在扯下他的底裤时,动作变得狂乱而且粗暴!
「啊──宫阪!」冠森吓的不禁轻喊。
也许是男人的原始野性在作祟吧,见到冠森有点慌张的瞪大眼睛,让宫阪很满意自己刚才那番举动。因为那声惊吓的呼唤,听在耳里实在太美妙了!
宫阪用迷蒙的眼神盯著冠森,轻抬起手上的那块碎片,缓慢将它凑到鼻端前,像嗑药般深深吸了一口,等自己充分享受完後,才把气体叹出......
「嗯......你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想马上就吃掉你。」
言语及视觉上的挑逗,使冠森没被碰触就一阵酥麻窜过全身,心跳都快停止了!
不等他有机会反应,宫阪将他的双腿抬上桌面,大大张开在自己的面前,彷佛在盘算著要从哪里开始下手。看到已经沁出不少滑液的勃起顶端,才决定了第一个猎物......
宫阪像狮子一样猛然张开口,就将那根勃起的抖颤吞入!
「嗯啊!......宫......宫阪!」冠森弓起身体喊叫出声,差点忍不住就这样爆发开来。深吸口气想压抑下自己的冲动,才不过没多久而已,伴随著一阵呻吟,在那毫不留情的舌尖撩逗下,猛然将白浊喷洒而出!
像雨滴纷飞般,飘落到小腹及肚脐边缘......
宫阪早料到似的欣赏著这一幕,为了要彻底品嚐美味,刚才硬是不让自己的嘴承接那股白浊,现在看来,他的忍耐非常值得。
低下头的宫阪,缓缓用舌尖将每滴精体勾舔入嘴里,仔细让它回绕在自己的唇齿之内,直到满足了,才甘愿换食道来享受著那股滑落。
将顶端的那口精华留到最後,宫阪怕遗漏了半丝,深深吸允著,手指则探向他的第二道佳肴,在密庭口逗弄般,只让它滑入半截便开始抽动,里面已经开始分泌著索求的汁液,随著指尖被拖拉出来与外面的汗珠相溶,发出的滋滋声响,就像是密庭感到愉悦在回应著。
前後的刺激,使冠森将白皙手指放入唇舌中吸允,嘴角则不断淌下香涎,那冶豔的表情,显露出他现在已经接近狂乱......
原本眯起眼享受这一切的宫阪,忍耐到达了最极限,跨下那炙热的灼烫,强烈渴望著马上取代密庭里的手指。
宫阪在瞬间抽出逗弄的指尖,不让它有任何喘息的机会,便快速将欲望挺进那湿热的幽密处!等到顶端已经没入了,他才逼迫自己停下动作......
激情也必须要有所节制,在不伤害冠森的前提下,他可以放纵自己,去享受那种令人窒息的索爱,但......现在是不能冒险的关键!
宫阪忍耐住那股冲动,等待著眼前深爱的人,向他发出渴求讯号......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6
并没有让他压抑太久,冠森随即伸出白皙的双臂。宫阪见状马上迅速低下颈项,确定冠森勾绕住自己後,在吻他前低喃著:「我爱你......」
不敢太著急,像是配合著冠森的呼吸速度,极其缓慢推进每一寸。直到那灼烫完全没入了体内,宫阪才轻喘口气的将他整个人抱起,打算进房间在继续。刚准备踏出步伐而已,本来瘫软在他身上的爱人,却突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在这种状态下听见笑声,好像有点奇怪,宫阪不禁问:「怎么了吗?」
冠森仍在笑著,还趁机咬了宫阪的耳珠,害他差点脚软,「呵呵......现在不行告诉你,等进房间才能说,不然你会把我丢下去。」
「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这样抱著你,站在原地不动喔。」宫阪开始拿出他的任性大绝招。
冠森漾笑著揶揄他,「你刚才不是很确定要在这里〝完整安装″吗?怎么改变主意了?」说完还对宫阪轻眨一下眼,表情极度邪媚,明显在挑战他的极限!
宫阪被他这样狂电,差点魂都飞了......
被紧吸附在冠森体内的硬挺,兴奋抖颤著想爆发的冲动!
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瞄了眼餐桌上的碗盘,他不敢冒那个险,万一让冠森受伤了,那他铁定会把自己那根切掉谢罪,可是就这样没种的进房间,他又有点不甘心!
啊!对了!可以试试......
宫阪突然笑了起来,「呵呵......你是想考验我的体力吗?亲•爱•的?」很可爱的撒骄语气,却带著威胁感。
虽然他们俩身高体重相差不远,但宫阪可是前相扑力士,体力当然异於常人。
原本冠森只是想逗弄他......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开始缓缓抽送著,而且就是用现在这个姿势!
  一阵快感瞬间侵入冠森的中枢神经,让他不禁呻吟起来,「唔......嗯啊......啊......宫阪......啊啊......啊......唔!」被堵住了双唇,那串银铃般的销魂声,让宫阪的舌尖全数给勾了去......
在同时间,冲击的速度猛然加快,白热化的激情在餐桌旁正式蔓延开来!
四周围的热气不断上升,两个男人都汗湿全身,撞击的啪达啪达声响回盪在耳边,似乎怕它太过寂寞,宫阪终於松开了双唇,随即马上就有忘情的喊叫加入......
「嗯啊──啊啊啊──宫──宫阪──!嗯啊太深──了──啊啊啊────」
晕眩使冠森差点无力缠抱住宫阪,而宫阪正在用力啃咬著他敏感的脖颈,硬挺则被夹在两人肚腹之间搓揉抖颤著,密庭渗出的滑液溶和汗水,不断沿著宫阪结实的大腿内侧流下。
整幅画面极度煽情的倒影在客厅落地窗上......
第一话--我们的第一次P7
那缠绕抱颈的双臂,终於支持不住松开了。宫阪迅速搂紧差点掉落下去的冠森,让他将头靠在自己肩上後,急喘著,「哈啊......哈啊......亲爱的......哈啊......你想......进房间了吗?」
冠森微抬了白皙的手,指向一旁的餐桌椅,声音极其微弱呢喃著:「先......先坐下来......好吗?」
宫阪抱著他坐了下来,刚才的剧烈让两人心跳极快,彼此靠在对方的肩头上喘息著,热情却丝毫未曾减退,硬挺也隔著冠森的驱体内外,仍旧炙热灼烫。
一会後,冠森缓缓在宫阪耳边悄声著,「我好喜欢餐桌......」
「啊?为什么?我在床上的表现,让你觉得不够刺激吗?」宫阪有点紧张的问。
冠森笑了起来,轻咬宫阪脸颊一口,才坏心眼的贴著他耳朵说:「天堂地狱般的刺激,也只有你这个恶魔才制造的出来吧?我......都很喜欢。」
「那为什么只特别提到餐桌?」宫阪像个小孩似的,居然开始跟身旁的木制品吃起醋来,语气中有点不满。
一串日语像叙述故事般,缓慢的组合著,「为什么啊......因为......可爱的宫阪,第一次抱我的时候,就是在餐桌旁喔。」说完,冠森甜蜜的将头埋进宫阪肩颈中,深吸著属於他的味道。
冠森浪漫的话语,使宫阪震惊的傻愣在那里,幸福的感动就像是电流般,猛然贯穿他的全身,久久不能回神。当他声音再度响起时,变得低沉而沙哑,「那......我是不是应该要继续,那天在餐桌前没完成的〝第一次″?有点......危险耶。」宫阪犹豫的看向桌上碗盘。
明白他在担心些什么,冠森已经开始上下起伏著,极其缓慢的触感,与刚才激烈的方式迥然不同,反而更让人觉得销魂蚀骨!
宫阪轻扶著他的腰身,有点半求饶说:「冠森......这样......我可能没办法......撑太久......啊......」冠森正低头吸允他胸前敏感的突起,这使得宫阪不禁倒抽口气。
像是故意的一样,冠森靠在他耳边轻喃:「嗯......你......不喜欢吗?」语末还用湿热的舌尖,勾划过那个耳廓,轻呼出气体搔痒著他的神经中枢。
不过是个小动作,宫阪马上全身哆嗦了起来,两手抓紧冠森的双臀压向自己,不停的做著深呼吸,想让自己快爆发的冲动能够冷静下来。
冠森却突然站了起来,让那著火的硬挺接触到冷空气,在他面前抖颤著。缓慢转过身肘趴在餐桌前,他用极度妖媚的眼神回看宫阪,又问了一次......
「你......不喜欢吗?」
面对这样令人窒息的性感诱惑,宫阪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将渴望没入在冠森湿热的密庭里,手轻握著冠森的硬挺,与冲击相同的速度上下抽动起来,两个男人的情欲,被彼此挑旺到达极限!
冠森不禁喊叫起来,「啊──啊啊──不──啊啊啊──嗯不行了──宫阪──」颤栗瞬间贯穿他的全身,透过密庭的快速收缩,像电流般缠绕蔓延到宫阪身上!
紧搂住身下的冠森,宫阪将快感顶入最深处,伴随一声低吼,「啊......要去了!」
欲仙欲死的解放,使每颗汗珠看起来就像是闪烁的钻石,为这场激情点缀著尾声。在舍不得散开的热气飘渺里,是两个男人深情拥吻的身影......
第二话--爱的俘虏P1
从上个星期六早上,宫阪搬进冠森家後,两人仅仅享受了一天的甜蜜,就各自忙於工作。同属DZ集团旗下,冠森被调派至观光产业支援,接手刚收购的北投高级温泉会馆,而宫阪则是负责百货产业,操纵著并购同业的企划。
DZ国际集团资金实力雄厚,许多大小企业纷纷与其建立合作计画,避免被吞食的窘境。毕竟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商业战场,识时务者才能从中获利。
两个人忙的几乎没日没夜,即使在同间屋子里,也不见得能碰到面,昔日冠森前女友静晴使用的房间,现在已经改成宫阪的书房。将近90坪的房子,认真说起来也不算是很大,他们却像是环绕地球的太阳与月亮,被工作活生生的隔了开来,堆积著彼此浓烈的思念。
星期五的晚上11点多左右,冠森仍在办公室整理手边的资料,打算将工作带回家,明天并没有要加班的意思。虽然跟宫阪碰不到面,但至少在同个空间里,距离若能缩短些,感觉上就会大不相同。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念他......
他也想念自己吗?
一台黑色BMW休旅车,像只在优雅散步的黑豹,缓缓从温泉会馆的地下停车场走出,半夜的马路上冷冷清清,已经没什么车辆在左右,冠森享受在被黑夜淹没的宁静里,心里想著宫阪那张笑脸。现在的他在做些什么呢?回到家了吗?还是仍在公司加班......
闪烁的超车灯,突然从车里的後照镜反射,刺激著冠森双眼,将方向盘稍微打右,冠森打算让那台车超车先行。
等了一会,那辆车似乎并没有要超车的意思,才刚觉得有点纳闷而已,超车灯又在他後方闪烁了起来,惹得冠森有点不满,轻踩下脚底油门缓慢加速,打算甩掉这台无聊的车子。
上了快速道路後,冠森以为已经甩掉了,才刚把速度放慢下来,又马上被闪了超车灯,那台恶作剧的车子游移到他左侧车窗旁,挑衅的抬高前轮......
冠森这才知道那是辆HONDA VFR-800的重机。
好友方奉天有不少朋友在玩这种车子,冠森也认识他们,但感觉上都是些稳重的人,倒还没遇过像现在车旁的嚣张。
跟别人飙车这种事,冠森从来都没试过,一来因为年轻岁月是孤独渡过的,所以没有机会让他尝试,二来是冷静的个性,使他懒得理会无聊人士,也就难以被挑起那种冲动了......
瞄了眼还在车旁前後游移的重机,冠森不知道为什么笑了。摇摇头叹了口气,可能是被宫阪的小孩子个性传染了吧,他居然开始踩下油门,为这场竞赛拉开两车的距离。
稍微玩一下也无妨,反正他今天本来就想早点回家,因为那里有他思念的温暖在等著。
第二话--爱的俘虏P2
两只一大一小的黑豹,像在嬉戏般的忽前忽後,在每个转弯极度危险的甩尾倾斜,引擎的轰隆声与双排管的喷气,似乎在交谈一样彼此相互回应。
彷佛是认识多年的知己,并没有肃杀之感,倒比较偏向惺惺相惜的切磋,见一方落後了,还会放慢速度等待对方跟上,好能继续这场高手的对战之趣。
冠森有点可惜的靠近自家地下停车场,本以为刚才的游戏已经结束,停下车准备掏出摇控器时,却惊讶的发现那辆重机停在自己车旁,好奇对方的来意让冠森按下了车窗......
只见那人很悠閒的解开环扣,当全罩式黑亮赛车帽被脱落时,夜晚的阵阵凉风,让深棕色的长发飞舞在半空中。
一张思念的脸庞在对冠森灿笑著,「先生,你开很快喔。」说完,还顽皮的眨了一下那双大眼睛。
看到宫阪可爱的模样,冠森不禁仰头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回盪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特别放肆。
难怪啊......
自己居然会被挑衅飙了车,原来那人是宫阪啊......
也只有他能做出这种事吧!
缓缓收起笑声,冠森开始有点好奇的问他:「你怎么会有这台车?」
宫阪马上一脸得意,「跟奉天的朋友借来的。」
「你没有驾照吧!」想到刚才许多的惊险片段,冠森口气里隐含著微怒。
眼前宫阪臭屁的掏出证件,「有唷,互惠国条例,我在日本原本就有重机驾照,只是来台湾要再办一些手续罢了。」说完还摇晃了一下那张小卡片,好像那是免死金牌似的。
冠森还来不及说什么,宫阪随即可怜兮兮看著他,「你的大黑今天可以跟小黑挤一下吗?它没地方睡耶。」手还轻拍了拍油缸外壳,好像那是只流浪狗一样。
「算它好运,我刚好还有个车位没租出去,可以暂时收留它。」冠森无奈苦笑著,按下手中的摇控器,等待铁门卷起......
将车停放好後,两个男人在这个光线充足的空间里,亲密的牵著手一起坐电梯。门才刚关上而已,宫阪马上撒娇的将头靠在冠森肩上,「我好想你。」冠森正要开口回应他的思念,电梯就突然在一楼停住,大楼管理员老李踏了进来。
宫阪直觉反应想要将手从冠森的掌中抽离,却惊讶发现他不但没有放开,反而更握紧了自己的手!脸上挂著那抹自然笑容,不像是临时硬挤出来的......
冠森神色自若的跟老李打了声招呼,「巡逻啊?辛苦了。」
老李瞄了眼牵在一起的手,微愣了一下後才回答,「是啊,陈先生加班到这么晚才回来啊,这位是......新住户吗?」
冠森随即优雅的介绍,「这位是宫阪先生,上个星期才刚搬来跟我同住,还要麻烦你多照顾。」
「陈先生真是客气,那两位晚安了。」此时电梯刚好在三楼停住,老李笑笑的对两人点了下头,便出了电梯。
终於到了十楼,正打算走出电梯,冠森却发现宫阪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
「到家了......宫阪?」他温柔的提醒著。靠过去後才惊见,隐藏在长发阴影底下的大眼,像是怕人发现似的无声滚落泪珠,沿著脸颊在下颚处聚集,然後投向领带的怀抱。
「怎么了吗?」轻柔嗓音响起的同时,双手已经将宫阪拥在自己温暖的怀中。冠森看著电梯门又关上,并没有去多加理会,能让他在意的是,宫阪为什么突然哭了,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吗?
宫阪紧紧抓著冠森的衬衫,将头埋进他胸口,「怎么办,我觉得好幸福。」
「啊?因为觉得很幸福,所以哭了?」奇怪的逻辑让冠森松开怀抱,捧起他的脸审视。
宫阪像花开般灿笑著点头,眼泪彷佛是点缀在上面的露水。这让冠森情不自禁贴上他的双唇,肆意掠取那朵可爱晕红,也不管电梯正在下降,两个男人就这样拥吻起来。
门开了......
老李站在电梯外先是愣了一下,缓缓替他们按了十楼後,才悄声消失在这个甜蜜世界里。
第二话--爱的俘虏P3
某大卖场内,一个优雅俊美的男子,边推购物车边研究手上的纸条────
照著详细的购物清单,冠森先从生鲜蔬果区开始,拿了一堆材料往车里丢,很快的就满了近半,看来开清单的主人,打算喂食整个台北市的人类,内容多到可以去参赛大胃王。还好采买的冠森主动减少份量,不然可能三台购物车也不够装,而这只是晚餐材料,还不包含零食跟日用品!
可爱的宫阪在填写完购物清单後,就不停催促冠森出门,说是这样才不会妨碍他打扫。想到这里,冠森突然紧张的拿出手机,快速拨打宫阪的号码......
电话那头很快的接起,「想我吗?还是有哪里看不懂?」微微喘气的声音,听得出来主人正在劳动。
「你洗衣服了吗?」冠森的口气有点急,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阪笑的很开心,「呵呵......洗罗。好舍不得你穿过的内裤啊!我犹豫很久才洗的耶,怎么了吗?」
冠森有点绝望的回著,「没......没事。」想到口袋里的随身碟,里面所有重要资料现在正泡在水中搅动,他开始有爆肝的觉悟!看来明天得赶工重做了......
宫阪自顾自的在那头叨念,「下次要记得把东西都掏出来了才能丢洗衣篮喔,一件一件检查很辛苦耶。不过......我倒是很喜欢检查......哈哈......因为上面有我最爱的冠森味道......真棒啊......呵呵......」
传来的阵阵傻笑,让电话这一头的人晕红了脸,看起来就像微醺的绝美女子。
「我......我知道了,先这样!」冠森赶紧收线,免得又听到那些让人尴尬的话,看样子随身碟还活得好好的,这让他不禁松了口气。
冠森瞄了眼已经装满的购物车,摇摇头无奈的将纸条举起,下一样是......啤酒?威士忌?宫阪这家伙到底想干麻......
等一下!
好像是有在电视上看过,日本人夏天都喜欢喝啤酒解渴......。原来如此,是因为生活习惯不同吗?稍微理解後,冠森随手拿了一打海尼根、两瓶尊爵威士忌丢到车里。
「生活用品区......擦手纸、洗碗精、卫生......棉!」正在核对清单喃喃自语的冠森,突然快速把手中的纸丢在地上,好像那是只蛇一样!
冠森做了几个深呼吸後,才颤抖的把它捡起,打算再看清楚一点......
也许是宫阪写错了,毕竟他中文不是完全熟练。他应该是要写卫生纸的吧,只不过是把纸写成棉了。冠森这样安慰自己後,将眼睛移到那张便条上,原本就白皙的脸蛋,在瞬间变的毫无血色,那些中文写著......
擦手纸一袋
洗碗精一瓶
卫生棉五包(夜用型,不要有翅膀的,但若有也无妨。)
如果只是写错的话,应该不会那么细心还在後面加上附注吧!
俊美前额的两条青筋在跳动著,冠森缓缓拿起手机按了重拨......
「喂,亲爱的,要回来了吗?」宫阪甜滋滋的声音传来。
将音量降到最低,冠森咬牙问:「你是不是有写错什么?」心里不禁开始怀疑,宫阪是故意耍他的。
「啊?没有吧,我写完还核对过才交给你的,有什么问题吗?你要不要念出来,我们再核对一次。」宫阪建议著。
「不......不用!我要回去了,先这样!」冠森差点爆开血管的挂了电话。
听宫阪的口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看著就在卫生纸旁的东西,冠森背後沁出冷汗。左右瞄了一下,捏准四下无人的时机,他以光速抓了上面有个小月亮图示的产品,便马上消失在生活用品区!
第二话--爱的俘虏P4
冠森将车开进地下室,就发现宫阪坐在那辆重机身上,像是已经等了好一会。偌大的後车箱几乎塞爆,两个大男人提了满满两手,连进电梯都有点困难。
一回到家就忙著归类物品,宫阪提著生鲜类往厨房走去,冠森则将零食收放到客厅储物柜。才刚整理好,转过头就看到宫阪在购物袋中翻找著,还不时发出疑惑的声音。
「少买了什么吗?」冠森往他这里走来。
只见宫阪突然举起手中的物品问冠森,「不是写五包吗,为什么只有一包?你是不是搞丢了?」说完,还摇晃了一下那包卫生棉。
「我肯帮你买就该偷笑了!不说我都还差点忘了问你,买那个东西要做什么?」冠森咬牙瞪著他。心想,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死定了!
「咦......你不知道吗?这可是上个世记最伟大的发明耶!等我一下。」话末,宫阪往玄关冲去。
过了一会後,他抓著冠森的皮鞋走回来,边拆开一片卫生棉贴进去鞋内,完成之後还很得意的对冠森说:「快点,你穿穿看,很好玩喔。」宫阪像个献宝的小孩,掩不住兴奋催促著。
虽然很诡异,但冠森还是照做了,心里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居然会跟著宫阪瞎起哄!也罢,给人定罪必须要有充分的证据,就让他死的明白一点吧。冠森将皮鞋穿上,还特地跨出步伐试走。
「很舒服吧!而且吸汗效果超好唷!随时都可以更换,非常方便清理,是很珍贵的宝物呢!」看到宫阪像购物频道般介绍著,极力推销手中的卫生棉,最後一句更是让冠森笑弯了腰。
宫阪不理会冠森的取笑,自顾自的叨念,「我说的没错吧,真的很好用。」语末,便仔细的将那包卫生棉收起。
擦了眼角旁的笑泪,冠森好奇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啊?」总觉得这似乎有点问题。
宫阪刚才得意的口吻全不见,有点心虚的回著,「啊?!我......我先去弄晚餐,有很多材料要准备。」边说还边以逃命的速度奔向厨房!
切葱的手有点抖颤......
如果让冠森发现自己过去干的好事,肯定会死的很难看!总不能跟冠森说,这其实是某一个女人教他的,而且已经想不起她的名字了......
这种事......怎么可以说呢?!即使被严刑鞭打烤问,也绝对不能招供!
想到这里,宫阪突然面露笑容。
还真是奇怪啊......,交往过的女性,多到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惟独冠森让他想要守护一辈子,并且还给下承诺。更离谱的是,冠森跟自己一样都是男人!
昨天在电梯里牵手的那个画面飘进脑海,幸福的感觉马上充满了全身,宫阪开心的把手里那根萝卜,缓缓削成心型......
第二话--爱的俘虏P5
人家常说酒足饭饱、饭饱酒足,既然已经大快朵颐一顿美食了,当然也要有美酒来增添满足罗,於是两个男人在客厅里对酌了起来......
不对!说错!是对赌了起来......
美若天仙的男子,看著自己手中那张红心十底牌,拿威士忌将赌注加到酒杯七分满後,优雅的举起啤酒往自己口中倾倒,金澄色汁液滑落咽喉的瞬间,嘴角也微微上扬。他似笑非笑的,看向眼前犹豫中的对手,轻柔问著:「怎么样,要跟吗?还是要投降喝一半?」瞄了眼他的牌面,挑衅意味浓厚。
「不可能每把都那么刚好吧......A一对还输你,我也认了!」一个绑著两根麻花辫的大男人,将酒添加到相同的七分满,便忿忿的掀开自己底牌。
「呵呵......让我想想看,还有什么发型适合你。」冠森将手中那张红心十扔下,让它与另外两张不同花色的同数牌会合,伸手拿起一旁的梳子,边笑边思考著。
宫阪一脸不敢置信,来回看著彼此的底牌。手抖颤著缓缓伸向酒杯,一口饮尽浓烈的威士忌後,宫阪像要被执行枪决般,摊开两手对冠森说:「来吧!」那双大眼闭的死紧,似乎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冠森嘴角勾抹摄人心魂的笑意,倏然站起身往宫阪这边走来......
敞开的衬衫随风飘逸,使他看起来宛如战神般,轻握在手中的梳子,刹那之间彷若一把短剑,褶褶发亮充满杀气!
小心翼翼拆下原本的两根麻辫,冠森并没有挥动梳子,反而以指尖松开那纠缠的发丝,还顺手捞起一束,深吸它的香气後,温柔亲吻著。
宫阪刚睁开眼就看到这一幕,他马上愤怒的说:「我待会就把那撮剪掉!」神情里充满了嫉妒。
「喂,有风度一点,威胁别人的战利品,不是武士精神吧?」冠森在他唇边说著,距离近到只要宫阪稍微拉扯嘴角,就可以触碰湿润。这举动让宫阪恨得牙痒痒,巴不得自己的眼睛就是手,好让他可以把眼前的冠森扑倒!
 
双手轻柔的扒梳开那发丝後,冠森就走回原位坐下。宫阪惊讶的问:「就这样?」
「赢的人才能说话不是吗?啧啧......酒都快被你喝光了,总觉得是我在吃亏耶。」语末,冠森将自己面前的那杯威士忌饮尽,边将牌推到宫阪面前,抬抬下颚示意他洗牌。
宫阪伊达,你已经被蹂躏到这种地步了,是男人的话就非赢不可!一定要扒光冠森的衣服,然後好好享受他向自己求饶的样子!
用力搓洗手中的牌,宫阪心里想著......
第二话--爱的俘虏P6
桌面上的尊爵威士忌已经只剩十分之一,旁边还有4、5支啤酒空瓶,看起来就像围绕在国王身边的美女般,两个男人面对著它们微醺────
「第一次输的那么惨......。还好是输给你,要是换成别人的话,我宁愿切腹自杀。」宫阪从背後拥著冠森半躺靠在沙发上,心有未甘的说著。
「嗯......我......也是。」可能是酒精在作祟吧,冠森的声音变得缓慢飘忽。
宫阪突然用力收紧双臂,低下头将自己埋在冠森的脖颈里,「可恶......真不甘心啊!这么好的气氛,居然什么都不能做!」边说还边用力吸取那体香想满足渴望,可惜这样似乎反而更加速撩起那股折磨人的欲火。
「呵呵......那......要不要......赌最後一把?」冠森慵懒的伸出手,往後勾住宫阪颈项在他耳边问。
宫阪摇摇头笑著说:「不用了,难得可以让你好好休息。我只要能像现在这样子抱著你,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唷......你转性了啊?居然会讲出这种话,我是喝太多听错吗?」冠森说完还故意掏掏自己的耳朵。
将下颚靠在冠森头顶,宫阪一脸不满,「哈•哈•哈,一点都不好笑!我是说认真的。」
冠森弓起腰让自己的手可以伸入背後,抓住已经炙烫的硬挺揶揄他,「那这是什么?」语末,还故意搓揉了几下。
宫阪瞬间倒抽一口气,「你......别要求太多!我可以忍耐不做,但要我抱著你,还不准硬起来,怎么可能嘛!」跨下的勃起,像是要附和宫阪说的话,频频在冠森手里点头搐动著!
「嗯......说的也是......这样的确是太强人所难,为了奖励你的体贴,就让我敬你一杯好了。」冠森将剩下的十分之一威士忌倒入杯中。
看著冠森将所有的酒都倒光,宫阪不禁问:「不是要敬我一杯吗,怎么酒全进了你的杯子?」
「因为是我要敬你啊......」冠森微扬嘴角。
宫阪一脸错愕,「啊?那我要怎么喝?」
「你的杯子在这......」语末,冠森啜了一口酒,送到宫阪唇边。
威士忌的浓烈环绕在舌尖四周,随著翻搅吸允的动作,从两人嘴角边偷偷滑落,酒香弥漫在热气里缓慢蒸发。
「唔......嗯嗯......唔......」喘息声刺激著耳里每根神经,传达彼此的渴望......
第二话--爱的俘虏P7
冠森跨坐在宫阪腿上,低下头伸出湿热舌尖,从胸口开始收集逃脱的酒精,一路缓慢往上攀升,到了脖颈还刻意停留,看似歇息却啃咬著敏感,直到宫阪发出呻吟,才勾划至他唇翼边舔尽最後一滴,极挑逗的问:「想......再来一杯吗?」
将冠森的衬衫拉下,宫阪低喃:「我......想要自己倒酒。」拿起剩下半杯的醇酒,让那液体在冠森的白皙肌肤上晕染醉人颜色......
与冠森的轻柔不同,宫阪深深吸允著每一口,沿途留下大大小小的吻痕,像是要宣示所有权般,将自己口中的气息烙印在他全身,稍微满足了,才抬起头欣赏这幅美丽地图。
冠森伸出双手勾著宫阪颈项,有点懊恼的说:「酒量还真的不错。本来以为可以把你灌醉,结果......我好像太小看你了。」
「我已经醉了喔。呵呵......真是神奇的酒杯,喝一口就让人不行了啊。」宫阪迷蒙的说完这些话就搂住冠森,埋头在他胸前吸允那敏感的乳尖,边动手解开碍眼的拉鍊。
「不是说......要让我好好休息吗?」冠森有点无力的质问著。
轻握著冠森的硬挺上下滑动,宫阪边啃咬他的脖颈边说:「嗯......会让你休息啊......不过你害我喝醉,要给点惩罚才行......哇啊!」不等他说完,冠森猛然将宫阪压倒在沙发上,那微笑里有著危险,「说到惩罚......刚刚你输的那把,我还没拿战利品,不是吗?」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宫阪吓的有点傻愣,结结巴巴问:「咦?!战......战利品?啊......嗯......」
还没听到回答,跨下那硬挺已经被解开了束缚,在冠森面前抖颤著,只见他伸出湿热舌尖,极煽情的缓缓由底部勾划至顶端,将快要滑落的露液吸入双唇之间,才满意的亲吻了它一下。冠森握住那根俘虏,眯起眼斜睨著宫阪说:「嗯......战利品,你有意见吗?」语末,便将它关入唇舌之中。
随著缓慢的吸允,宫阪不禁抓紧沙发边缘,仰头轻喊出声,「啊......冠......冠森......嗯啊......」呼吸再快速也赶不及他心脏压缩的跳动,阵阵酥麻在刺激每一条官能神经,被努力压抑著喷发的冲动,不停啃蚀宫阪的极限......已经......快......不行了!
宫阪微睁开双眼,才想开口喊停而已,居然惊见冠森以脸颊摩挲著自己硬挺,沁出的露液沾湿他绝美笑颜,似闪著摄人心魂的邪媚。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一股白浊马上比话语更快速的脱离自己!
那热流由脸颊上极其缓慢的滑落,开始一滴滴逃回仍被冠森握在手中的顶端,伸出舌尖勾起一丝浅嚐後,他对宫阪轻眨一下眼,「看来......我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了。」嘴角还得意的上扬著。
宫阪突然坐起来,一手抬起冠森的下颚,眼神里充满欲望,「我......改变主意了。」姆指轻抚过那红嫩双唇,便猛然俯身吸允那两片湿润!
冠森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手中那根又炙烫起来的俘虏,吓的无路可逃......
第三话--春季限定P1
桃园国际中正机场大门口────
不理会烈阳灼烫的紫外线,一个男子优雅斜靠在自己休旅车的门旁,似乎在等待什么。
回忆两个多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冠森心里感触特别多......
同样的地点,差一秒钟结局就会大不相同,只要稍微减少一个巧合,他与宫阪将会永远的擦身而过。光是想像要与宫阪分开,那种痛苦就足以令他窒息,能像现在这样被幸福紧紧拥抱,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此时机场门口走出三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最右手边的脸上挂著一副黑框眼镜,长相斯文看起来是个非常温柔的人,连走路的动作都泄溢出高贵气质。中间的那个则相当抢眼,让人不自觉的会将他认定为明星艺人,身上的穿著明显是在流行尖端,更贴切一点应该说,整体看起来就像是随时活跃在媒体前的人物。
剩下那个可爱的宫阪,正臭著一张脸走在他们前面,往冠森这个方向过来......
冠森将後车盖打开,准备要装放那两名男子手中拖曳的行李箱,宫阪已经来到他身边,嘴里还边叨念著,「真是的......连这种事都可以忘记!」
「怎么了吗?」冠森温柔问他,眼前的宫阪似乎被什么事困扰著。
还没听到宫阪的回答,那两名男子已经来到他们身边,一双笑眼透过镜片对冠森释出善意,另一个则活像是色狼般上下打量著冠森,还不停频频咋舌。
这两个人就是宫阪的哥哥们,远从日本来到台湾参加温泉会馆的开幕酒会,顺便考察分公司业务。
不待宫阪介绍,冠森已经先优雅伸出右手,「陈冠森,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悦耳的嗓音飘出一串日语,不过主人脸上却出现惊讶,明明手的方向是往气质男子伸出,怎么反倒先被那放肆盯著他看的男人给紧紧握住。
「嗨,我叫宫阪春树,伊达的二哥。」春树介绍完自己,还不忘对冠森抛了个电眼。
「你摸够了吧!」宫阪一脸想杀人的样子,硬是把冠森的手从春树掌中救出,还顺势挡到两个人中间当人体隔板。
冠森脸上随即浮现尴尬的红晕,一旁的男子赶紧帮他解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伊达的大哥,宫阪贵彦。伊达让你照顾了,真的是非常感谢。」说著流利的中文,贵彦笑著与冠森握手致意。
「哪里,请别这么说。呃,行李就这些吗?」冠森已经准备将地上宝蓝色的登机箱提起。
宫阪快速的一把抢过那登机箱,轻松将它放上宽敞的後车箱中後,就打算拖著冠森上车。好像深怕会忽然消失不见似的,宫阪紧紧揽著他肩头,完全无视旁人侧目的眼光。
看著春树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提起自己行李放上车,冠森只好满脸歉意向他点点头,来不及说些什么,人就已经被宫阪塞进驾驶座。
冠森等他们全都上车了,便开始将车子往台北方向驶动......
第三话--春季限定P2
「你们订哪间饭店?我先送你们过去放行李。」冠森边注意路况,边透过照後镜问道。
回答的人却是宫阪,「待会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一间饭店,把他们丢下去就可以了。」说话的口气相当不悦。
「这怎么行!出了什么问题吗?」冠森不理会宫阪的不高兴,迳自问著後座的两人。
贵彦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呃......的确出了一点问题,春树忘记订房了,不过没有关系,就照伊达说的吧,请你送我们到公司附近就好,麻烦你了。」
春树则在一旁重重的叹了口气,「唉!想不到难得来一次台湾,居然要流落街头无处可去,还想说有亲人会照顾呢,结果被无情的抛弃了。」那口吻摆明就是在挖苦宫阪。
冠森连忙说:「如果不介意的话,家里还有两间客房,请让我招待你们。」
「伊达已经那么麻烦你了,我们还去打扰这样不太好,还是载我们到公司附近吧。」贵彦婉拒著。
「对啊......厚著脸皮去打扰才刚新婚的夫妇,的确不太好。我才不想让人家讨厌。」
春树的惊人之语,让车上瞬间一片静默,开始陷入诡异的尴尬中......
握紧方向盘的白皙双手,指关节因为使力而显得更加泛白,冠森此刻脸上的线条僵硬无表情。宫阪这家伙,到底是怎么跟他家人说的,春树话语中的暗示,彷佛他似乎相当了解一切,这让冠森心里非常不舒服,有种被人透视的感觉。
贵彦打破车上的沉默,「还是别麻烦了,住宿离公司近一点也比较方便,是吧春树?」语末还肘撞他一下。「唉呦!很痛耶!」旁边的春树揉著右侧肋骨。
他瞪了贵彦一眼後,才极不甘愿的附和,「对啊,这样真的比较方便。」刚说完,就将身体往前倾靠在冠森脸旁,补上极暧昧的话,「真可惜啊......不能多了解冠森一点,如果能去住的话就太好了,怎么说我们也该算是一家人了嘛......哇啊──!」春树快速的闪过宫阪飞来那拳。
「宫阪!」冠森转头怒吼,想阻止他脱轨的举动。
想不到这一喊,车上同时出现三合音,「嗨!(是!)」吓得冠森忘记踩煞车,就这么闯过红灯!
两边车子已经开始交会了!
冠森赶紧改踩油门加速闯过,车上四人才险象环生的逃过马路虎口......
其他人都还在惊魂未定时,春树却爆出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像是连锁炸弹一样,接著是宫阪,最後居然连贵彦都笑不可抑!
冠森用一种极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他们......
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了?!刚刚差点连命都没了,居然还笑的出来?!跟他们在一起,自己反而好像是另一种生物......
贵彦终於止住了笑,不理会其他两个还在疯的弟弟,他轻拍了冠森肩膀,「我们年龄应该差不多,叫名字就可以了,这样比较亲切,至於伊达就照你们已经习惯的称呼吧。(注)」
冠森晕红著脸,微微点了下头。倒是宫阪相当不满,「为什么就不能叫我名字?!」不理会他的问题,冠森迳自对後座的人说:「还是到我家住好了,这样离公司也很近。」
春树紧捂住贵彦的嘴,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快速的回说:「那太好了,既然冠森都这样邀请我们了,怎么可以辜负人家的好意,就这样决定罗,先说一声谢谢啦!」嘴角边还露出得意的笑容。
「可以招待你们是我的荣幸,别这么客气。」冠森礼貌回应著,还顺便用恶狠狠的白眼,警告一旁想要抗议的宫阪闭嘴,便将车子往家里方向驶去。
(注:日本人通常都称呼对方的姓,表示礼貌;除非是较亲密,例如家人、平辈才会直呼对方名字。)
第三话--春季限定P3
站在充满便条纸的厨房里,冠森边取出茶叶,边研究每张纸条上的备忘事项,这是他家的厨房,不过才短短两个多星期就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样。
只差没在门口挂上〝宫阪伊达个人事务所″。
冠森猛然发现......
好像自从宫阪搬来以後,他就再也没进过厨房。
这也显示了一件事,只要冠森在家,吃喝都绝对不用自己动手,一定全是宫阪包办。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早已习惯被他这样呵护著。
将热水冲进茶壶里,冠森看向贴在碟子旁的字条,不禁笑了起来......
《盘碟配色大作战!》
目标:增进森的食欲
讨厌:目前暂无
偏好:淡绿、鹅黄
可能:棕色、黑色、粉橘
目前实验次数:7
PS:下次实验配色为紫+白
阖上茶壶盖,等待叶片展开的同时,冠森顺手拿出了一套白色茶杯,打算帮宫阪一个小忙。才刚要将茶水倒入杯里,他就已经踏进厨房了......
眼睛盯著冠森手中的杯子,宫阪脸上似乎闪过什么,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好了吗?我来端。」语末,就拿出托盘将一杯杯已经倒好的茶放上去,还很耍帅的单手托起,另一手就紧牵住冠森。不让他有任何挣扎机会,有力的威胁马上出口,「别乱动喔,会打翻!」以裂到耳後的露齿笑容,回应冠森怒瞪的凤眼,宫阪一脸得意就这样拉著冠森踏出厨房......
「啧啧......还真是恩爱的新婚夫妇啊!」春树看著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故意将眼睛极夸张的瞪大。
将托盘放在桌上,宫阪恶狠的对两个哥哥说:「想喝茶自己拿!」语末,就拉著冠森坐下来,马上端起一杯到他面前,还就手喝了一口才还给他,惹得冠森双颊染上晕红,白了他一眼。
「很不错的房子,是你自己的吗?」啜了口色香味俱全的热茶,贵彦笑著问冠森。
听到贵彦的问题,冠森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僵硬,语带保留的回答,「目前是在我的名下。」
细心的贵彦,查觉到冠森似乎有些异样,马上转移了话题,「我们一家人来这里打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不如晚上就让我做几道菜打打牙祭,也算是答谢你的招待......」
春树一脸错愕,打断贵彦的话,「哇!大哥要下厨?!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该不会......是狐妖变身的吧?!」春树一双眼睛直盯著冠森那张绝美容颜,还夸张的将自己身体缩进沙发里,彷佛深怕被他吞吃一样。
狠狠巴了春树的後脑勺,贵彦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继续温柔笑著,「我也只有这个长处而已,就让我献丑一下,算是大哥对你们的一点心意。」完全不理会在身边哀号的春树,他诚恳的眼神看向冠森......
明白贵彦意指什么,冠森也不再婉拒,大方收下这个特别的祝福,「那就麻烦你了,材料让我和宫阪准备,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待会就把菜单交给你。」贵彦马上爽快的答应,一把抓起春树就往客房里走,边笑著对他说:「我需要你那双巧手,来帮大哥磨个墨吧!」
冠森有点怀疑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还特地转头问宫阪,「贵彦......该不会是要用毛笔写菜单吧?」
宫阪深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亲爱的,你的耳朵很健康,相信我......你没听错。」
第三话--春季限定P4
看著手中那张顶级宣纸,上面随意勾划的字句,笔触刚中带柔,泄溢出与众不同的气质,更特别的是,冠森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在菜单上落款钤印!
害他现在非常谨慎拿著,就怕沁出的手汗会不小心弄脏了它......
宫阪凑过来,才瞄一眼上面的内容而已,马上就开始叨念,「楚蟹?什么东西啊?!」
「我想......它比较大众化的名称,应该是松叶蟹或越前蟹。」
宫阪惊讶的问:「你不是从来不进厨房的吗?怎么知道?」
「我还蛮常看书的。」冠森不禁苦笑。
还好他们选择到百货公司采买,以贵彦开出的菜单内容,普通超市绝对不可能满足这种需求。材料种类其实并不多,但都是属於少见食材,看著清单,他们依序拿了松茸、鲣鱼,还有一些特殊调料。
两个人离开了百货公司,一路上宫阪格外静默,完全不像他原本活泼的样子,看起来若有所思又隐约有点不安,整个人散发著一股诡异的气息。
「怎么了吗?」单手抓著方向盘,冠森腾出另一手轻抚他的脸。
「没......没有啊。」宫阪硬挤出来的笑容,马上就被看穿。
冠森随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两眼审视他,语气却很温柔,「怎么了?」
「你......你一定会觉得我很幼稚,可以不要说吗?」
宫阪双颊晕红看向冠森,而他只是浅笑不说话,耐心等待著......
一秒过去、两秒......三秒......
「大哥......得过蓝带奖喔!很厉害。平常他都不下厨,只有特别节日才会做料理给家人吃,其实我应该要高兴才对......因为这样代表大哥也很喜欢你......冠森?」宫阪看著正在解开领带的他,有点疑惑。
将领带挂上宫阪颈项,冠森不发一语仍是浅笑著,白皙双手缓慢将它翻绕成结後,才轻拍了拍那漂亮杰作,边欣赏宫阪呆愣的可爱模样。
「陈冠森的蓝带奖,只给宫阪伊达。」
望著快要泛滥成灾的大眼睛,冠森迅速将他揽进自己怀中,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深吸那长发间的香气,有点心疼......
「你会把我宠坏。」带点鼻音的埋怨,缓慢从胸口飘出。
「嗯......偶尔一次,所以不可以得意忘形。」有点严肃警告的口吻,掩饰不住深情,反而让怀里冒出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哈......来不及了!」宫阪抬起头甜蜜的给吻,完全不理会走在挡风玻璃前面,那群受到严重惊吓的路人。
仍在沉醉中的宫阪,将头靠在冠森肩膀上,欣赏他专注开车的神情,幸福叨念著,「大哥还真会开菜单,冬之味觉的楚蟹、秋之味觉的松茸、夏季珍贵的初鲣,一年也才不过四季,他想吃遍整年啊?!只差春季限定没写上,不过这还真不像他的风格......冠森?」见他脸上突然挂起神秘笑容,宫阪又开始疑惑。
「我们去一个地方。」没有多解释什么,冠森将车回转,往回家的反方向开去。
(注:蓝带奖,厨师界的梦幻荣誉。)
第三话--春季限定P5
当宫阪捧著一大把的山樱进门时,春树发出惊叫,「你们是去买菜耶!怎么抱了一堆花回来?!」被花朵遮住的宫阪,声音从淡香中飘出,「冠森送我的。」走过春树身旁时,还恶狠狠给他一个白眼,却掩饰不住那露齿得意的神情。
「送山樱?!还真是......特别的品味。」春树盯著跟在後面出现的冠森,一脸不以为然。没理会春树的挖苦,冠森迳自看向贵彦,「谢谢你的〝春季限定″。」
相视而笑的两个人,成功引起春树的好奇,「什么春季限定啊?」
那个问题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在一股激赏的目光直射,谦逊感谢的眼神回流後......
贵彦走向宫阪,边将袖子轻轻挽起,「不对的季节,还能找到这么难得的材料。看来,我今天要拿点真本事出来才行。」语末,顺手折下几株山樱花,便把强烈抗议的宫阪丢给冠森去安抚,一个人潇洒的往厨房走去。
四个男人大快朵颐的饱嚐一顿日式美食後,冠森依大厨指示冲泡好顶级春茶,便与宫阪、春树一同坐在客厅,等待仍在厨房里忙的贵彦现身。
当他们看见那盘子上巧夺天工的精致食物时,每个人都目瞪口呆......
春树一脸惊恐的转头问宫阪,「我们有多久......没吃过大哥亲手做的和果子?」
宫阪回答的声音有点颤抖,「应该......有十年了吧。」
「我开动了!」向来抗拒不了甜食的冠森,难得露出小孩子纯真,拿起叉子戳了一颗,便微张红润的双唇,轻轻咬下一口粉嫩。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全聚集在他身上,被那幕极性感的吃食模样给摄了心魂......
「你们不吃吗?很好吃耶!」冠森又咬了一口。看著面前三个男人咽唾沫的样子,让他不禁笑了起来,「动手啊!每颗都是一样的,怎么一直盯著我这颗看?」晃了晃叉子上的半颗和果子,冠森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看的是自己!
当下脸颊迅速一片晕红。食色性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引起灾难,冠森急忙丢下手中的点心,藉著喝茶遮掩尴尬。
贵彦最先回过神来,红著脸随口问:「味道怎么样?跟台湾茶叶搭配的起来吗?」语末,自己也戳了一颗往嘴里送。
点点头,冠森倒是答的很认真,「色、香、味、形,搭配得天衣无缝,完全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很难得。」
「取名字了吗?叫什么啊?」春树端起自己面前那颗研究著。
「大家来猜猜看,不过......冠森应该知道吧,呵......你们可以问他,毕竟是他提供材料的。」贵彦卖起关子,故意吊两个弟弟的胃口,冠森则笑而不语。
春树已经猜了十几次仍没猜中,冠森也索性不再给任何提示,这是贵彦送的祝福,不须让太多人知道,他打算等晚一点与宫阪独处时,才要解开这个秘密。=
那个可爱的家伙现下正在吃醋,双颊微微泛红嘟著嘴,就跟盘中的春季限定一样......
第三话--春季限定P6
满身香气的冠森,刚从浴间踏出,就看见宫阪望著那束山樱,一脸出神────
才被贵彦折几株而已,他就心疼的要命,好像深怕别人会抢走似的,非得把花藏进房间里才安心。冠森不动声色的站在他身後,研究那可爱的举动,宫阪正想伸手摸它......
「很喜欢吗?以後我会常买给你。」
像被抓到做坏事一样,突然听到声音的宫阪,吓得赶紧将手缩回。他迅速跳上柔软的床铺,把自己整个人都藏进被子里。
「不想知道那个和果子的名称吗?」冠森轻柔的问句,转眼之间就引出躲在被子後的注意力。紧抓住被缘,宫阪似乎在强忍下自己的好奇心,但最後他还是失败了,闷闷的声音随即飘出,「是什么?」
「给你提示?」冠森建议著,私心则是希望宫阪能自己去体会那份祝福的意义。
刚才因为在盯著春树怕他靠冠森太近,根本就没心情去听冠森给过什么提示,宫阪现在有点拉不下脸,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中......
隔著被子,冠森将他整个人拥进怀里後,才温柔的说:「会特别放水喔......,只对可爱的宫阪放水。」见到那双大眼睛从被里露出,他笑笑的补上最後一句。
宫阪微点头表示同意,藏在被子下的嘴角上扬著,月弯眼已经出卖了他。冠森看在心里不愿意戳破,继续享受在这浪漫的小游戏中。
「嗯......樱花,是春季限定对吧?」
「对啊,怎么了?」
「仔细听,提示来了......猜猜看,为什么我们要跑那么多地方去买花?」
「因为季节不对啊。而且你一定要山樱,其他种类的樱花你又不要......等一下!」宫阪突然整个人从被子里爬出来,抱著冠森兴奋的问:「山樱的花语是什么?」
轻抿双唇没将答案吐出来,沉鱼落雁的绝美容颜上,只淡淡浮起一抹摄魂微笑,让人差点晕醉。冠森与他对望著,等待宫阪将答案显示在他自己的脸上。
「向你微笑?」宫阪像花般笑开了嘴,想确认自己是不是有猜中。
倾身给他一吻,代表答对的奖励。抚摸著那晕红的脸颊,冠森有点语重心长,「贵彦送我们的礼物很特别,我会好好珍惜这个春季限定。」彷佛这样还不够,冠森索性将他整个笑颜捧在双手中,表情极认真。
「嗯,为了确定你有多珍惜,可不可以让我快点开动?」
「开动?」看著宫阪口水快滴下来的模样,冠森感到一头雾水。
宫阪双手合掌,灿笑的用日文大喊,「我开动了!」语末,便扑向名为冠森的和果子!
第三话--春季限定P7
说冠森是和果子一点也不为过,活色生香的粉嫩,现在正瘫软在自己身下,全身白皙的肌肤在一波高潮过後,仍像山樱般鲜红绽放著。
他特别爱这个姿势,叫做〝面对面″。
不管是站著、坐著、躺著,任何一种体位,只要能面对面,总是可以让他被快感淹没。特别的忘情,也极端妖豔......
哪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
记得有一次在客厅抱他,激情抽送之际,他却突然睁开双眼,彷佛在确认些什么......
「会痛吗?」伴随著担心的问句,速度也减缓下来。
冠森巧笑倩兮的摇摇头,「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一下,你是不是有在看著我。」
听到这句话,原本仍在动作中的宫阪,马上由缓慢转为静止。
「你不喜欢我看你?」宫阪认真的问。正打算记在心里,警诫自己下次别再犯时,猛然被冠森的回答给震慑住!
好像很难启口,冠森轻咬了咬下唇,闭起眼睛才缓慢的说:「你......你没看著我,会让我觉得很不安。」那漂亮的眉宇,开始越歛越紧......
宫阪极不喜欢冠森拧眉的样子,因为他整颗心也会跟著揪在一起,不急著去探查那不安的原因,现下先给承诺才是重要的事。
「我很喜欢看著你,也会一直这样看著你,我保证永远都会看著你,可以安心吗?」
好像在害怕什么,过了一会,冠森才鼓起勇气微睁开眼。在看见宫阪深情坚定的眼神後,眉间缓缓松开来,勾上那个低垂的颈项,他觉得自己很幸福。
「嗯,我知道了。」
那晚特别狂乱,在不知道第几次解放的同时,冠森终於晕瘫在自己的怀里。拦腰将他抱回房间,看著他昏睡的容颜,宫阪开始思考刚才那个惊人的小插曲。
他们交往至今,虽然时间不算长,但冠森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主动的开口要求承诺。除了第一次见面,不过那是因为他喝醉,所以不算数。
其实刚才也不算是在要求什么承诺,但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对冠森来讲已经是超越他的底限了。想到那难以启齿的模样,就心疼的要命......该死的!到底是什么让他觉得不安?!
先从他的回答开始分析好了,这样比较容易厘清问题的症结点。宫阪要求自己冷静下来,回想所有对话......
『你没看著我,会让我觉得很不安。』
这句话很难以理解,依他的观察,事实上刚好相反。冠森极讨厌别人盯著他看,原因当然是他覆国倾城的长相,他不喜欢因为那张脸而被当成女人对待。
可是他却要求自己要看著他?这其中有什么关联跟差别?
别人看到的是脸,我看到的是什么?
差别......差别到底在哪里?
正在沉思中的宫阪,专注望著那酣睡的绝美容颜......
这时冠森的身体,突然猛烈的抽动了一下,像是在梦境中受到惊吓,双手慌乱的挥动著,急於想抓住些什么,嘴里还不断呓语:「不......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宫阪熟练的快速握住他的手,紧紧搂著冠森悄声安慰,「嘘......我不会离开你。乖,我在这里,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本来仍在挣扎的冠森,在宫阪的安抚下,慢慢地又沉入睡梦中。他身上的薄被早已滑落至腰际,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背部。
小心的替他将被子拉好,宫阪正想低头亲吻那裸肩时,才猛然察觉,眼前的景象正是刚才让他烦恼不已的重要关联......
我看到的是......是他的......整个身体!
啊!真该打!宫阪恶狠狠的敲了自己一记,气自己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
别人看见的是被衣服包裹的冠森,单看脸,当然会觉得美若天仙的他像个女人。自己抱著的裸体,可是货真价实的男人,更别说他身高185了!
看来冠森很在意这个,只是一直都没说出口啊......
当然会在意吧?!原本他们两个可都是异性恋的,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呢?自己也真是迟钝!居然都没去注意到他的心思。
天啊!该不会......
在他每次舒服的闭起眼睛时,冠森都误以为他是在幻想女人的躯体吧!宫阪蓦然抱紧在自己怀里昏睡的冠森,等不及他醒过来,就凑在他耳旁叨念著......
「我知道我抱的是男人,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爱你,知道了吗?是我爱你!那跟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只爱你一个懂了吗!我爱你,是因为你就是你......」
身下的冠森仍旧像山樱般绯红,随著冲击速度缓慢呻吟著,那忘情的呢喃模样,终於让宫阪忍不住了!将他白皙双腿抬跨至肩膀,提起诱人的臀便开始激剧抽送......
一阵销魂蚀骨的酥麻,瞬间就灌进两人血液中翻腾!
更深进入的不是只有身体,还想要更深进入他的内心!
那个欲望很猛烈,却也很深情......
令人窒息般的快感,将冠森晕染成火辣辣的鲜红。在两人高潮来临之际,总是会轻唤对方的名字,但宫阪这次在心中多补上了一句......
『我会永远看著你,我的〝春季限定″。』
狂乱的解放,像山樱花瓣随风飞舞,让这两个男人沉醉在微笑与拥吻里。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1
宫阪真的很在意春树刚才说的话,从他现在抿紧双唇不发一语,埋头收摺衣服的情形看来,他那宝贵的男性尊严,似乎受到很严重的打击────
事发地点是在刚才的洗衣间,原本还很甜蜜的享受在两人世界里,一切就在春树踏进来後,全都变了样!
「啧啧......不是说新婚吗?怎么像老夫老妻一样的在洗衣服啊?」春树边将衣服丢进洗衣机里,边挖苦的说著。
「那你说说看,新婚夫妻应该要什么样子?」像是宣示主权一样,宫阪搂著冠森的腰间,抬高下巴反问春树,挑衅的意味浓厚。
「假日的话,不是拼命做爱,就是出门约会去啊!虽然已经是夫妻了,但在蜜月期里还是应该要讲究情调吧?」春树刻意举例的言语,明显是在暗讽宫阪只会床上运动......
酸的恰到好处,宫阪真的因为他那些话,被气的脸色铁青说不出半个字!将一堆刚烘好的衣物用力塞进提篮就打算转身回房间,还不忘把冠森也一起带走,免得他跟春树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
看他专注的将内裤对线整齐压摺,就算是当兵摺豆腐被,也没像他那么要求完美......
果不其然,他又把刚摺好的内裤用力摊开,打算重新再来一次。
其实自己也不是不清楚他在气什么,春树说的话,的确有比较过份夸张点,但其中有个事实不容忽略,那就是......从他们认识到交往,甚或现在已经同居了,两个人从来都没有正式约会过。
连一次也没有......
本来只是单纯的认为,那是一般恋人会做的事,他也没有想太多,更别说主动去向宫阪提出这种要求,对於现在的幸福已经很满足了,怎么还会想去要求什么呢?
这个可爱的家伙......
根本不是气春树说了那些挖苦的话,而是在对自己的疏忽生气吧?
虽然他一点也不觉得宫阪有亏欠自己什么,但毕竟他们认识的过程,的确跟正常情侣不太一样......不对!应该说是〝非常不一样″!会这么在意也是当然的,难道同性恋就不须要约会吗?看来他们跳过了这个非常重要的过程......
冠森突然从背後搂著宫阪,轻柔的在他耳边说:「春树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原本还在跟内裤交战的双手,忽然静止了动作!
「是......是吗?你也这样认为?」宫阪装作若无其事,又开始缓慢的摺叠衣物。可是那双有点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它的主人。
「嗯,难得假日可以跟这么可爱的宫阪在一起,不做些什么的话,真的很可惜。」冠森移到他面前,握著他的手一起摺起衣服来,边意有所指的说。
「这......这样啊,说的也是,那你有想要去哪里吗?」宫阪硬挤出笑,随口问他。
「想去哪里?呵......天堂吧。」
已经很久没听过这句话了!冠森每次说出这两个字,通常只代表了两种情况,要嘛就是生气发怒的前兆,不然就是可以急速冷冻的幽默感。这次呢?会是哪一种?
宫阪愣了一下後,开始戒备,「天堂?」
「还是你想带我去地狱逛逛?」冠森贴在他唇边问著。
「地......地狱?!」这个可是新名词!宫阪完全傻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应对。
「就这么决定了!这次去地狱!」冠森将宫阪压躺在床,自己则翻身跨坐上去,有点腼腆的望著他,「呐,春树不是说,假日应该约会或拼命做爱吗?我两个都想要,你还不赶快!」
宫阪猛然坐起身,紧搂著冠森的腰,全身发抖整个人笑到一个不行......
这个有笑点!真的有!
而且还是他很喜欢的那种......
嗯......约会地点在地狱吗?
难得冠森会主动提出要求,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可以让他的期待落空!
在亲吻冠森前,他笑著说:「抱好喔,我骑车都骑很快,小心不要飞出去了。」说笑般的言语,宫阪开始玩起这个特别的约会游戏......
一语双关的幽默,依冠森的资质,怕是听不出来吧?!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2
冠森真的听不出来,也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整条魂都飞出去了!
宫阪刚解放过後的精体仍残留在他体内,而自己腹前的白浊也还未乾涸,才被放平在床上而已,开始灼烫的勃起便又迅速充满他,连让他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宫......宫阪......唔!」一个吻,堵住了那个求饶的机会。
宫阪让自己稍微抽出一点距离,再缓缓推进时,解放在里面的液体,随即成了绝佳的润滑剂!不急著有其他的动作,就这么停留在那最深处,摩娑顶弄著......
伴随著极淫欲的滋滋声响,宫阪的手、宫阪的吻,就像是在施展激情魔法阵一样,快速挑起冠森的渴望!
赤裸裸的性器彷佛纯洁祭品般,不能自主的开始坚挺,美丽颤抖起来......
没等待太久,不一会,它就被五指温柔的捆绑住。
滑动、搓揉、醉人的深吻,在体内有如万蚁钻心般的折磨,让冠森几近狂乱......
床单像池春水,被纤长手指抓起一圈圈涟漪,他已经无力去抵抗宫阪那有计画的撩拨,只能任由自己坠入欲仙欲死的地狱里。
即便如此,宫阪仍是不为所动的享受著整个过程,连丝毫抽送的迹象都没有,炙热眼神里是种深深迷恋的执著,存心等候冠森高潮来临那昙花一现的绝美!
宫阪嘴角微扬,他兴奋的期待著,就快了......
「嗯啊......不......不行了......宫阪......」随著呼唤,热流像魂魄一样脱离了冠森的躯体!
快感瞬间侵入每一条血管,雪白的肌肤即刻被鲜红渲染,使他如同著火的天使般耀眼!
彷佛进入天堂般的酥麻,马上让身体像起飞似的飘然,晕炫与白光充斥在脑海里,形成一波波悸动,回旋攀升到极高之处......
像是不甘心让他飞得离自己太远,宫阪随即化身为恶魔,一只手紧抓住那足踝,开始勾魂摄魄的缓慢抽送起来,密处里仍在剧烈收缩的刺激,却逼得他连一秒钟都无法再忍耐下去!
宫阪骤然加快速度,就这么将他美丽的天使拉回地狱疆界!四周的热度,就好像滚烫岩浆包围了他们,随唇舌的交缠在冒著烟雾,就快要溶化了......
宫阪洒落下的汗水,宛如雨滴一样,开始敲起了温柔的节拍。
一串永远吟唱不完的咒语,随著喘息声,对他的天使重覆再重覆......
「我爱你......冠森......我爱你......我爱你......」
隐藏在冲击快感里的微微痛楚,被那深情给一点一滴完全消除,让冠森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勾紧宫阪颈项,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他。
想要在一起!
不管天堂或地狱,都想要永远的在一起!
跟眼前的这个男人......
也许他们认识过程不是那么完美,那又如何?只要宫阪是爱他的,他也相信自己会永远爱宫阪,这样就已经足够!跳过了重要过程,只代表他们将会牵手迈向更精彩的未来。
没有约会重要吗?不,那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将会永远彼此相爱下去。
「我爱你......」极其微弱的呢喃,但还是被耳尖的宫阪给听见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他愣了一下......
宫阪随即用力紧紧抱住冠森,几乎是用喊的在他耳边承诺著,「我也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我对你是认真的!我会永远爱你......」
「嗯......我知道。」冠森在他唇旁低语後,轻轻的递上吻。
天使回应著恶魔的永爱誓约,流下了眼泪,那是因为太幸福......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3
星期一,下午4点50分,DZ渡假温泉会馆,总经理办公室内────
这是冠森出社会工作以来,第一次这么频繁的看著手表。
离下班的时间越近,他的心跳就越混乱,原因不为别的,就是春树惹出来的祸!
还以为前天疯狂缠绵过後,宫阪应该就会忘了这回事,星期天也都一切恢复正常。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所谓的〝正常″只是台面上的假象,私底下则是在密谋今天的计画。
早上要准备上班时,本来还在纳闷,宫阪怎么会没有等他,自己就提早先出门,原来就是要让他连提出异议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封锁一切退路,而且成功的杀他个措手不及!
当他看到餐桌上的那张纸条,真的是完全毫无心理准备......
冠森:
今天上班别开车,我会去接你下班,我们去约会。
PS:我爱你+永远+还是永远+(  )里面的随你填,我一定会做到!
                          伊达
坐在一旁吃早餐的春树,居然还递上一只笔,故意装出极羡慕模样,用恶心的甜音说:「可以随便填欸!真好~~!可以顺便帮我填吗?我蛮想要一台新车的。」
当下他只能抓了纸条就赶紧准备出门......
在玄关穿鞋时,还要忍受春树那该死的狂笑声!
不只一次想打电话给宫阪,要他取消这回事,但问题是该用什么理由才恰当?这样的约会要求,实在很合情合理,甚至安排的完美无缺,还连诚意都附上了......
那个可爱又可恶的空白括弧!
讲开来也好笑,都三十岁了,自己还真的从来都没有约会过,连跟女孩子也没有。努力思考一切约会该有的概念,恐怖的事马上就发生!
脑袋档案资料夹里面,别说概念了,连轮廓都找不到!
他现在真的坐立难安,紧张的要命......
再确认一次隔天的工作排程後,冠森将电脑关机走出办公室。他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先晃到洗手间,做了一件平常极讨厌的事......
照•镜•子!
看著镜中西装笔挺的自己,伸手扭开水龙头,接了些水就随意扒梳头发,美丽的线条随即出现在柔顺乌丝上。几丝因水滴重量而落下的浏海,稍稍让那像女人的绝美容颜,加添了几分〝帅气″。对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本来还算勉强满意的模样,马上就瞬间破灭!
还真是......千娇百媚的〝帅″啊......
冠森摇了摇头,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愚蠢,也有点假的很刻意,他开始为自己做起心理建设,想要让脑袋回归到逻辑里......
宫阪连他裸体的样子都看过了,根本不须要这样汲汲营营想为自己塑造什么形象,更何况,他也不相信宫阪会在意这种肤浅的外在东西。
唯一可以解释的理由,应该就是所谓的恋爱因子在作祟吧?绝对是这样没错!
不是说恋爱会使人失智吗?
那他现在的状况,病症就叫作......〝女为悦己者容″?
什么鬼东西啊?!他可是男人欸!
应该要说〝士为知己者死″才对!
好像......又有点怪怪的......
平常存放在脑里的知识,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这让冠森对自己有点生气,忿忿的转头离开洗手间。他在心里盘算著,下次逛书店时,要买本探讨约会的书籍好好恶补一下。
冠森与其他同事一起进入电梯,可能是因为散发出来的氛围吧,平常极寡言的他,向来就不太会有人主动跟他搭话,今天倒是下起了红雨......
「总经理要去约会啊?」他的秘书林佳仪,突然冒出了这句诡异又精准的问话。
冠森当场有点吓愣,随即让自己神色自若的反问:「怎么说?」
「因为你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啊。」
佳仪笑的很灿烂,对眼前这位上司一开始本来抱著敬而远之的观望态度,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单就工作能力与领导方式来说,可以当他的秘书算是很幸运的事。冠森人不但好相处,而且还不吝於传授工作经验,只是不太会主动表达自己罢了。
「不一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看著镜子,冠森仍在调整领结,还顺手拨了下头发。
佳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著镜子里的冠森说:「呵呵......是真的跟平常不一样啊。」
看到佳仪的手指,冠森才惊觉自己又在照镜子,脸上迅速浮起一片红晕,尴尬到了极点,还好电梯门开了,他赶忙准备要踏出电梯......
佳仪却突然拍了拍他手臂,像是打气一样的说:「没有问题的啦,我第一次跟我老公约会的时候也是很紧张,就是因为喜欢对方才会这样在意啊,越紧张就越有恋爱的感觉喔!先祝你约会愉快,好好享受吧!总•经•理!」
佳仪一副爱情专家的口吻,让冠森不禁摇头苦笑,心里却感到轻松不少......
他有样学样的顽皮回她一句,「那......先谢谢你了,秘•书•小•姐!」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4
步出一楼电梯的冠森,见到一小群大厅女接待员,围在落地窗前兴奋的指指点点,还不时传出一些尖叫,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让冠森神情有点不悦。
现场经理是死到哪里去了?居然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要不是其中还掺杂了一些女客人,他铁定会直接当场训斥!
不过当然是针对管理人员,而不是她们......
在基层的面前,他还是必须保有良好的沟通形象,才能或多或少由她们口中搜集最清楚的前线战况。这就好比下棋,有策略性的攻击防守是不够的,越容易被忽略的小兵小卒,通常反而越是胜败的关键。
冠森背著手优雅走到她们身後,故作轻松的将自己加入这个小团体,实际上是想起点威吓作用,警告提醒的意味比较多。
「有什么好看的吗?可不可以让我分享一下?」
一群女人真的丧失了理智,连他是顶头上司的这回事都忘了,还特地让出一条路将他拱到前方,指著窗外绝妙景色,兴奋的说:
「你看......那个男生超帅的。」
「就是说啊!又高又帅,而且还骑重机欸!好Man喔!」
「你看那一大束玫瑰花,啧啧......那么大朵的玫瑰一定不便宜。」
「好羡慕喔,那个女生实在有够幸福的啦!」
「对啊!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等谁欸?好想知道那个女的长得怎样。」
长得怎么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非常清楚那个〝女的″现在脸色铁青,正站在她们当中,而且极想要放这位帅哥鸽子,就这样一个人偷偷的低调回家......
窗外景色的确很养眼,看来宫阪回去换过衣服了,因为他现在不是打领带,而是很正式的领巾,不说的话,没有人会知道他是日本人,反倒比较像是欧洲贵族,而那系成马尾的棕色长发,真的让他看起来......很帅。
冠森顿时陷入进退两难的窘境......
短时间内,这群女人是不可能散开了,走出去赴约的话,一定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更别说隔天上班要面对的流言蜚语。可是不说一声就自己回家,宫阪肯定会很难过,这也不是安抚就能了事的,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喜欢被爽约,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真爱里面有许多副作用,我们先来说说第一个比较特别的,它属於标准配备......
那就是当你深爱一个人的同时,体内的每一条神经,也都随著爱意开始不停的进化著,当然不是像变成超级赛亚人那么夸张,不过也已经接近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步了。这个功能,让你们即使相隔再远,也马上就能心灵相通,尤其是当对方迫切需要你的时候。
这个副作用的学名叫做『爱的定位系统』。
冠森盯著宫阪的侧面,正在思考著该怎么解决难题的同时,宫阪像是雷达一样,接收到那由某一个角度传来的求救讯息,马上就迅速对准频道,猛然将头转过来!
四目交接的瞬间,宫阪嘴角随即扬起,露齿微笑著......
不知道为什么,那抹笑奇异的让冠森觉得很安心,彷佛天塌下来也绝对不会砸到自己,而宫阪的深情眼神,更是给了他十足的勇气。
冠森开始不顾一切的跨出步伐往门口走去......
如果宫阪都可以这样不在意他人眼光,坦然站立在外面等待他,那自己再这样胆小懦弱,就太对不起这份感情了!
纯洁的爱情,在於怎么去面对、看待、珍惜,而它的价值就取决於自己的态度。
他们之间的爱情,究竟价值多少?
宫阪今天给他上了宝贵的一课......
走到宫阪身边,接过他递上的花,冠森低头深深吸闻那花香,笑的很开心,也很幸福。反倒是宫阪有点腼腆的说:「要委屈你坐小黑喔,我在台湾没有汽车。」
「嗯,你今天不会骑很快吧?」冠森意有所指的说著,嘴角则漾出一抹揶揄的笑容。
宫阪马上就知道他是在暗指前天发生的事,随即爆出猖狂的大笑,久久都不能抑止。刚才自己多虑的阴霾,全都因为冠森简单的一句话,瞬间一扫而空!
在替冠森戴上安全帽前,宫阪趁机偷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满脸幸福的想接过那把花,好让他能腾出两手抱住自己。但冠森却很坚持要捧著它,只用单手搂上宫阪的腰......
「你是故意想让我不敢骑快吗?」
「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我相信你,连生命都愿意交给你,所以一点也不会害怕?」
冠森正向思考的暗喻告白,让宫阪感动的说不出半句话!在准备拉下挡风罩时,他低沉沙哑的声音才缓缓飘随在风中......
「我会守护你一辈子。」
「嗯,我知道。」搂紧宫阪的腰,冠森将微笑埋在他的背後......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5
进入这家特别的餐厅後,冠森才深刻的感受到,宫阪对这次约会有多么用心......
这家位在台北市内的高级餐厅,有露天、室内两种座位,但不管选择哪一种,都可以听到乐团现场演奏与优雅的歌剧伶音,旁边就是林荫大道,不但不吵杂,反而有点类似左岸的夜晚般浪漫,充满了音乐人文气息。
宫阪会选择这样的餐厅,一定做了不少功课,更令人惊奇的是,侍者并没有送上menu,而是在他们坐定位没多久就开始上菜。很显然的,宫阪已经早就安排好一切了......
冠森看著所上的每一道菜色,都是自己最喜欢吃的,心里明明就是很感动宫阪的那份细心,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逗弄可爱的他......
「你是怕我吃垮你,所以叫他们别给我菜单吗?」
「我哪有!就算给你菜单了,也变不出这些菜啊!」宫阪嘟起嘴为自己辩解。
「什么意思?」宫阪的回答,让冠森有点意会不过来。
「我先问你,你喜欢这里的环境吗?」
「很喜欢啊,为什么这样问?而且这跟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冠森越来越疑惑。
「那就好,因为这里的环境虽然很完美,但是菜单里的东西都不是你最爱吃的......」
「怎么可能,我......很喜欢啊。」冠森还特地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盘中内容物。
「嗯,那是这里的厨师帮了一点小忙,不然我本来打算要换一间了。」宫阪顺利的将焗烤明虾卷在叉子上,不过他并不是往自己嘴里送,而是递给吓呆的冠森。
「拿著啊,还是......你想要我喂你?」宫阪灿笑的提出建议。
冠森随即快速的将那只叉子接过来,仍是用震惊的眼神看著他......
现在已经不能光用细心来形容了,应该说......宫阪相当重视这个约会!连......连菜单都是特别为自己准备的。
而他只是照个镜子都嫌麻烦,更别说原本还打算要落跑爽约!
还好没有真的放宫阪鸽子,不然的话......
天啊......我真的很差劲!
想到这里,冠森脸上浮起红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眼间已经全没了食欲,他只好尴尬的放下叉子猛喝水。
真爱里面有许多副作用,第二个属於并发症,会在两个人身上同时出现......
那就是当你很爱对方时,你会有一种极强烈的欲望,不只是在生理上想要扒光他,连他的心理你也不想放过!另一个呢,则是即使穿再多衣服,也绝对藏不住自己脑袋里的想法,尤其是在深爱的人面前,你就跟甫出生的婴儿一样赤裸!
这个副作用的学名叫做『爱的伊甸园』。
宫阪原本正打算要把冰鱼塞进嘴里,那动作却突然在半空中停住......
过了几秒後,他很戏剧化的学著冠森将叉子置放在盘中,用一模一样的姿势猛喝水,直到冠森察觉到这其中的怪异,放下水杯盯著他看时,宫阪才从容不迫的清了清喉咙......
「嗯......偶尔一次,所以不可以得意忘形。」模仿冠森那天在车上送他蓝带奖的口吻,宫阪还特地坐到冠森身旁的座位,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哈哈哈......哈哈......你神经啊......」冠森忍不住大笑起来,一把推开他。
「笑声是对了,可是後来我是亲你欸!你怎么把我推开?!这跟剧情发展不一样!」
「场景也不一样啊!」冠森狡黠的回了他一句。
「那有什么关系!人一样才重要吧?!」宫阪不满的撒娇著。
宫阪的话让冠森突然敛起笑容,表情变的极认真,「嗯,人一样......才是最重要的。」过了一会後,他才又浅浅笑著,抬起宫阪的下颚,在他双唇上轻啄了一下。
不过是这样轻轻碰触而已,宫阪的脸颊已经一片晕红,双腿发软的他,差点是用爬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挂起心满意足的微笑,他将刚才那块冰鱼幻想成是冠森,一口塞进嘴里缓慢享受......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6
侍者才刚撤走甜点空盘而已,不一会就马上送来两杯饮品,冠森只瞄一眼,就知道那绝非一般无酒精饮料。
果不其然,轻啜一口就嚐出它是Long Island Iced Tea,而且还是Double的......
「待会不是要骑车回去吗?我先说喔,我不会骑重机。」再喝了一口,冠森将杯子搁回桌上,语气里并没有指责,倒是疑问的成份较多,毕竟宫阪又不是小孩,只是单纯想知道他浅酌的原因罢了。
「我喝醉了,你会把我扔在这里吗?」宫阪笑的很诡异,满脸明知故问的样子。
「我会扛你扛的很吃力。」省略那个已经知道的答案,冠森直接一语道出事实。
「啊?!我的酒量被你看的那么扁?」宫阪随即眯起眼睛,意有所指的说:「我可没有像某人......醉到连被带去饭店都不知道喔。」
一听到宫阪说的话,冠森的脸上随即飞红!
这家伙......摆明就是在说他们第一天认识所发生的过程!
「所以你今天打算把我灌醉,想要再让历史重演一次?」冠森的眼神,闪过一丝危险。
「怎么可能!你酒量不差欸,我不会自寻死路好吗,虽然很想让你喝醉,哈哈哈......」宫阪令人尴尬的话语,加上极夸张的笑声,让邻桌频频对他们投来非常关切的眼神。冠森只好涨红著脸向他们点头致歉,赶紧转移这个话题......
「明知道待会要骑车,怎么还会想要喝一杯?」
「嗯......壮胆啊。」语末,宫阪喝了一大口,几乎去掉半杯。
虽然冠森对这样的行为颇不以为然,却也没说什么。这酒後劲很强是没错,但以宫阪的酒量应该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有自己在他身边......
「壮什么胆?」
「你真的想知道?」
见冠森点点头,一脸好奇的模样,宫阪忽然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那双颊上的晕红,看不出来是因为酒精作祟还是有些腼腆。总之,他对冠森轻轻的抬起了一只手......
真爱里面有许多副作用,第三个比较特别的,最令人玩味......
那就是不管你爱对方再久,却还是会想对他做些疯狂的示爱,来印证自己的热情从未减退,即使这个举动需要提起很大的勇气,你仍然会甘之如饴。因为你觉得如果对深爱的人这样做,可以在你们的爱情里留下刻骨铭心的一幕,那么就算被当做疯子,你也在所不惜。
这个副作用的学名叫做『爱的大冒险』。
「干嘛?」冠森一脸纳闷的看著那只手。
「可以请你跳支舞吗?」现在已经可以看得出来,宫阪脸上的晕红是因为腼腆了。
「你......你疯了啊!」冠森不敢置信的瞪著他。
「我很有诚意欸!这可是我第一次邀人跳舞!」
真爱里面有许多副作用,第四个比较特别的,偶尔会紧随在第三个後面发作......
那就是当深爱的人对你提出一些疑问时,你会连心肺都掏出来给他检查,即使丧失尊严也没有关系,因为你认为你们之间的爱情价值远远超过这些。如果证明动机的纯正,可以让你深爱的人安心,那么就算自己屈於弱势的一方,你也会因为那幸福而窃笑不已。
这个副作用的学名叫做『爱的剖心术』。
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实在很难想像在一起跳舞的样子,虽然冠森已经开始对这个提议有点心动,但还是忍不住质疑......
「哦?那请问一下,是我搂你的腰,还是你要搂我的腰?」
「有差别吗?谁搂谁的腰都可以啊,我只是想抱著你跳舞而已。」宫阪很诚恳的说著。见冠森盯著他的手犹豫不决,索性再推波助澜一把......
「还是......你要不要也喝口酒,壮一下胆?」
深情的温柔邀请,很快就击败了犹豫挣扎,过一会後......
「不用了,我的勇气来源......在这里。」冠森深吸口气,将自己的手交到宫阪手中......
(注:Long Island Iced Tea(长岛冰茶),是一种历史悠久的调酒。)
第四话--爱的副作用?P7
鼓起勇气跳舞是一回事,但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为,仍然叫冠森的心里非常紧张。勾搂宫阪颈项的双手,现在正忙著将那系在棕色长发上的锦绳拆下。
露天座位有个好处就是风还蛮大的,宫阪的长发随即飞扬在半空中,多多少少遮掩住已经将脸埋入他颈项里的冠森。
宫阪不禁笑了起来,「呵呵......你把我的头发当窗帘用啊?」
「你有意见吗?」
「没有意见,可以被你使用是我的荣幸,就算你要拿来拖地,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将冠森抱得更紧,宫阪温柔的说:「我是认真的。」
「嗯,我知道。」像是要回应那深情,勾搂颈项的双手也缩紧了......
真爱里面有许多副作用,第五个比较特别的,属於慢性中毒......
那就是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心灵会开始产生一种化学激素,使你不由自主的在每个细节上都特别小心翼翼,只为了想看到对方开心、惊喜的模样,却不会去刻意提起。因为你觉得这样默默无声的我爱你,是一种独特的浪漫,即使打破自己的惯例,也绝对值得。
这个副作用的学名叫做『爱的费洛蒙』。
冠森仔细嗅著从宫阪身上传来那股若有似无的淡香,他惊讶的发现一个小秘密,这是宫阪......第一次用香水!
是为了今天的约会吗?
冠森突然抬起头看著宫阪,而他只是回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一只手便轻抚上冠森的头,将它置回自己的颈间里。
你......一定很爱我吧。
冠森满足微笑著,把这个秘密珍惜的收藏进心底。
「亲爱的,你要不要先把头抬起来一下?景色还蛮不错的唷!呵呵......」
宫阪轻轻笑了起来,彷佛对看到的事物颇感有趣,这让冠森不禁感到好奇的将头抬起,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邻桌一对对的情侣,开始模仿他们也在桌边共舞起来,有的在耳边轻声细语说著悄悄话,有的只是彼此拥抱随著音乐晃动。
其中有一对离他们最近的情侣,居然还对冠森比了个无声的手势,指了指宫阪的後脑勺,然後竖起姆指......害他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宫阪还以为冠森是对周遭所发生的一切感到好笑,全然不知道自己背後那些无声的交流。
「很有趣吧?我本来还以为所谓的假飞碟现象是无稽之谈,想不到......是真的。」
「假飞碟现象?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整人的心理实验吧?」
「啊?连这个你也知道?!可恶啊......本来还以为可以得意一下的!」宫阪将搂抱的双手用力收紧,忿忿不平的说著。
「呵,只是碰巧有看到那篇文章罢了,不过那真的蛮有趣的。」
「对啊,一个人站在路边指向天空,其他人也会跟著指头看向天空,其实根本什么也没有,却会不自觉的被影响而这么做,真的很奇怪。」宫阪说完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
「你可以帮我做个进阶的实验吗?」
「什么实验?」冠森盯著那抹笑,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我想要知道这种影响力,究竟有多大......」
看著缓慢靠近自己的那抹微笑,冠森马上明白宫阪想做什么,脸上随即浮起晕红。轻轻闭起双眼而已,那湿润的双唇马上就被温柔掳获......
在音乐中共舞的这两个男人,居然毫无预警的丢出闪光弹!
不久後就在这间餐厅里,引起严重的连环核爆!
闪光、火球、原子云,全都呈心型向外四射......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1
在台北『X悦』饭店,套房门口前的两个男人────
冠森正在用有趣的眼神打量宫阪,这房间很显然是早在他们约会以前,宫阪就已经先Check in准备好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找锁卡找很久还是找不到,而且脸上的神情有点慌张......
看起来就像是想使坏,但又不怎么顺利的小恶魔。
虽然这样的行为很可恶,却让人舍不得打他可爱的屁股......
冠森好气又好笑的决定帮他一点忙,「呃......有没有可能是寄放在柜台?」虽然明知道一定是这样,但冠森仍是故作疑惑状,轻声问著宫阪,实际上则是在提醒他。
宫阪脸上瞬间出现恍然大悟的表情,兴奋的抱紧他用力亲吻了一下!
「你真是我的幸运之神啊!在这等我,我马上回来。」语末,宫阪人已经消失在转角。
一进到房间里,宫阪并没有吻冠森,而是直接动手脱光他所有的衣服,那脸上专注的神情不带任何欲望,就好像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一样。
这让冠森的心里有点不舒服,就这样一动也不动的任由宫阪摆布,彷佛自己不过是个玩偶。胸口传来的隐隐作痛,让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像座美丽哀伤的石雕般,静默无声......
将脱下的衣物扔进浴室後,宫阪拦腰抱起冠森往床铺走去,轻轻拥著他躺了下来。
把自己的眼睛紧紧闭起,冠森现在连呼吸都有点困难。无法理解宫阪态度上的转变,让他浑身颤抖著,心里隐约的不舒服,已经开始转为窒息般的痛楚。
「冠森......把眼睛张开。」宫阪边说,边抓起冠森的双手勾搂自己的颈项。
那越抖越厉害的双手,很快的马上就无力滑落......连一秒也撑不住!
「冠森......拜托......把眼睛张开好吗。」
冠森猛然睁开美丽的双眼,想狠狠的甩宫阪一巴掌,却在看见那张脸後,眼泪随即不受控制的涌出。本想挥舞的手,反而用力抓住了宫阪的衬衫,连扣子都被他扯开了两三个。
他不明白宫阪为什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就好像他们的爱情从来不曾存在过......
宫阪竟然在此时,极残忍的松开拥抱他的手,一脸若无其事的将衬衫脱下,随手搁置在旁边的太妃椅上。
这举动,终於让冠森哭出声音,他伸出双手紧紧勾搂住宫阪的颈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抖颤著声音说:「不要离开我......求求你!」
「嘘......没事了......没事,乖......快睡。」宫阪拥著他轻声安慰。
那些不带任何解释的安抚言语,里面没有以往的深情,只是不停单调重覆著。心中的恐惧无助,让冠森哭得更厉害,连自己抓伤了宫阪的背都没有发现。
当宫阪又再一次松开拥抱他的手时,刹那间,冠森真的心碎了......
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啜泣著,即使宫阪又再度将他拥进怀里,即使他明显感受到宫阪勃起的欲望紧贴著他,这些对他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到底是为什么?
「冠森......看著我。」
如果宫阪不再爱他,他希望至少能知道那个理由是什么。顺著那句话语,冠森将布满水雾的双眼,定焦在宫阪脸上。
宫阪还是没有给他任何解释,却开始了一个深长的吻,里面有安抚,也带点欲望......
就在冠森以为自己补捉到一点点的深情时,宫阪却突然终止了这个吻!
看见他审视著自己的脸,而且眼神极其严厉,冠森终於忍不住开口了,不过却不是提出疑问,而是放下身段哀求著......
「不要......离开我。」
积满的眼泪开始不停滑落,冠森鼓起勇气抬起抖颤的手,想触摸宫阪的脸颊......
他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果只是梦,那会让他觉得好过一点。
白皙的手,才举到一半而已就被宫阪握住!
「我不会离开你。」铿锵有力的声音,宫阪语气相当坚定。
那个能安定冠森心灵的笑容,瞬间又回到宫阪脸上,眼神里充满了深情,还有著抱歉与心疼。虽然冠森不明白,这之间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很清楚,那个深爱他的宫阪回来了!
他开始放声大哭......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2
「我保证绝对不会离开你,死也不会!懂了吗?!绝对、绝对不会离开你......」将边哭边用力挣扎的冠森紧紧拥在怀中,宫阪一再重覆承诺著......
经年累月堆积压抑的情绪,一旦爆发,就如同山洪溃堤般汹涌,根本难以收拾。虽然宫阪早有心理准备,可能会面临各种意料之外的状况,但真的亲眼见到冠森失控崩溃,他还是无法不责怪自己。
随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冠森终於稍微安静了,只剩下零星抽噎,宫阪才柔声的说:「我们去洗个澡好吗?」
见冠森不出声也没任何表示,宫阪接著说:「你等我,我去放水。」松开双手时,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的再叮咛了一遍,「不是要离开你喔,我是去放水,知道吗?」感到冠森微点了下头,他才缓缓爬起身往浴室走去......
将冠森放进注满适当水温的浴缸,宫阪随即转身准备踏出浴室,刚到门口而已,就又马上折返回来用力的抱了冠森一下,「那天我就想这么做了......」他边叨念著,边走出浴室。
不一会浴室的门又被打开,宫阪端了杯茶给冠森,「亲爱的,想起来了吗?」
盯著那个马克杯,冠森的眼睛开始越瞪越大,而宫阪後面说的话,更是让他震惊的心脏差点忘记跳动!
「你要自己喝还是要我喂你?先说清楚我只会用嘴巴喂喔,这样才不会烫伤你。」宫阪顽皮的对他眨眨眼,灿笑接著说:「其实我真的很想喂你喝,不过你那天接杯子的速度真快,一点机会也不给我......!」话都还没说完,便眼睁睁的看著冠森抢过自己手中的杯子,他忿忿的又补上了一句,「就像现在这样!」
不过宫阪的不满,很快的就得到了安抚,因为冠森轻啜一口茶水後,并不是自己吞下去,而是就嘴与他分食......
「为什么要还原我们第一天认识的现场?」语末,冠森边享受著日式茶香,边等待宫阪的解释,他对这一切的动机感到非常好奇。
「第一个原因,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二个原因,则是我有疑问希望得到答案。」
「所以......那天我喝醉,就像刚才那样?」
「嗯,然後就一觉到天亮,剧情完全都没改变过。包括......你的反应跟对白。」宫阪说到末句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盯著冠森,彷佛在等待什么。
冠森缓慢的将茶水喝尽。注视杯底好一会後,他才深吸口气,轻轻的说:「你边洗我边讲给你听,好吗?」
看著冠森微蹙的眉间,宫阪开始有点後悔自己这么做,虽然很想要多了解冠森一点,但绝不是用现在这种伤心的方式!
「不好。等我洗完你再说,我想要到床上抱著你听故事。」
气自己莽撞的行为,宫阪转过身用力打开莲蓬头,想找出一些办法补救。而冠森则是静静坐在浴缸里,看著那布满抓痕的背,开始掉进他童年中,最痛苦的那一段回忆......
结果这两个男人洗完澡,并没有躺到床上去说故事。
就在客房服务送来威士忌与冠森要求的白色Dunhill香烟後,宫阪扯开窗帘,拥著冠森坐在落地窗前的长毛地毯上,两个人静静的看著窗外。
今晚的夜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黑,连一颗星星也没有......
「我要说的这个故事,它发生在东京。」
「啊?日本东京?」
「嗯,刚好离你很近,呵呵......」
冠森笑著继续说:「虽然已经隔了二十几年,但是我记得那时候的天空很蓝,蓝的让你会以为自己就是在空中飞的鸟,连一片云都没有......那是我第一次到日本,之後就没有去过了。」
「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刚好可以让我父亲见见你。」宫阪幸福的提议著。
「嗯,有机会的话可以去一趟。我......本来是再也不想踏上那片土地了,但如果是你陪我,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冠森轻轻的将烟雾吐出,让它飘渺在四周空间里,想掩饰自己脸上复杂的神情......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3
让威士忌的辛辣,搅拌沉封已久的回忆,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冠森,望著落地窗上的倒影,开始缓缓说起故事......
「那年夏天的暑假跟往常一样热,不过比较不同的是,多了一个人陪在我身边,那就是我母亲。平常我的父母很少在家,家里不是我就是佣人,能说话的对象不多,所以当她提议要带我去日本玩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冠森还记得当时,他兴奋的收拾行李,什么东西都想带,还被母亲训斥了一顿,那是母亲唯一跟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虽然被骂,心里却还是觉得喜滋滋的......
「那天晚上爸妈吵了一架,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会跟对方说这么多话,所以不知道这样到底算好还是不好。但很清楚的是,我连躲在被窝里,都可以听见他们互骂的声音。真的很大声,呵呵......」轻轻的笑声中,有著无奈与嘲讽。年幼无知的自己,当时还觉得那样的沟通方式很刺激,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浑身发麻。
「隔天,她要我去跟爸爸要求让我们去日本玩,她说爸爸很疼我,一定会听我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为了这件事吵架。说真的,我一点也不觉得我爸会听我的,他平常跟我说话的机率比佣人还少,我们父子的感情并有好到那种程度......」冠森苦笑了一下,「但我还是硬著头皮去,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跟我要求些什么,我真的不想让她失望。况且我也想跟她一起去日本走走,其实......也不一定是日本,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可以多跟她在一起,那个时候我是这样想......」
冠森永远忘不了,当他第一次踏进父亲书房的时候,居然是为这个家庭判了死刑。而他就是那个冷血的刽子手,亲手刺杀所有的亲情与爱情。
当然,那也是他最後一次进去父亲的书房......
「我并没有说太多话就让我父亲答应了,他只有一个附带条件,就是要我把母亲带回来......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他说错了,怎么会要一个小孩带著大人回来?」
如果当时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冠森一口饮尽手中的酒,把自己身体缩成一团,他突然觉得好冷......
宫阪从背後将瑟缩的冠森拥进怀中,紧紧的。
不管故事的结局是什么,都绝对不能去打断它,这是冠森好不容易才提起的勇气,而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游过这波记忆的洪流。
过去、现在、未来,不管在哪个时空交错,过去是现在自己的一部份,若缺少了一块,未来的生命也终将不完整。不论那个碎片有多么不堪、多么令人难以忍受,除非你接受它,否则它将纠缠主导你一辈子,扭曲未来美好的一切。
能把它说出来,就是接受的一个开始,过去没有办法改变,但未来......
两个人一起面对,总是不会太困难!
宫阪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只是这样紧拥著冠森......
「因为我母亲会畏高,所以那天我坐在靠窗边的机位,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很骄傲,可以被我母亲需要,可以保护像公主般的她,让我有种很快乐的感觉。机窗外面都是云海,但是我只记得她睡著的样子......很美。」冠森抬起手,伸出白皙食指轻轻划过落地窗上的倒影。那张脸依旧美丽,但却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没有温度的面具一样......
看著冠森下意识的举动,让宫阪终於恍然大悟,他那张美貌是遗传自谁了!
难怪冠森会这么讨厌别人盯著他的脸看,更别说他自己也很讨厌照镜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老天爷这个玩笑也未免开得太大,同一个伤口,每天都要重覆被鞭打,任谁也会受不了吧?!
宫阪赶紧倒了半杯纯威士忌,仰头一口喝尽。
他发现,要让自己不打断这一切,变得越来越困难了!眼睁睁看著冠森痛苦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久......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4
冠森拨弄著酒瓶,让里面的液体躺在地上前後滚动著,舍弃了美丽的水晶酒杯,他轻拔掉瓶盖,就口灌进浓烈的酒精,为待会故事的高潮片段做准备,直到宫阪接过那酒瓶他才停止......
宫阪自己也猛灌了好几口,然後把酒瓶放的远远的。
凭藉酒精来提起勇气,他是可以接受,但他希望能保持最起码的清醒去面对这一切,不管是冠森亦或是自己,都必须坚持到底,两个人一起......
既然都已经踏出最困难的那一步了,就该对自己有所交待,清清楚楚的做个了断!
「一出机场,她就拼命打电话,我那时候只是站在行李旁边看她紧张的样子,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顾好行李,然後安静的在旁边等她讲完电话。」
当时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他一点也不会感到紧张害怕,只是担心自己会不会给母亲带来麻烦,所以他一直都很乖,也很安静......应该说是太过安静了,才会把所有的疑惑都关在心里,一句也没问出口。这样不想造成母亲困扰的心意,换来的结果竟然是......
冠森深吸口气继续缓缓说著,「我们在机场等待,至於在等什么,我没有问。因为那个时候,她焦躁的样子让我觉得别去烦她会比较好,所以我们就这样坐在机场里。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真正的时间我忘了,有一个男人来机场接我们,看起来很像是跟我母亲认识很久的朋友......」
想到他们无视自己的存在,就那样在机场大厅里搂抱接吻......
冠森突然觉得自己胃部翻搅的很厉害,有股强烈想呕吐的冲动,而他很清楚知道,那绝对不是因为酒精的关系。
赶紧抽出一根烟,想抑制那种恶心的感觉,拿著打火机却怎么也敲不出半点火花,抖个不停的双手,已经连打火机都快要握不住,越是这样他越急......
一只温柔的手,悄悄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跟烟。
过了一会,尼古丁的燃烧焦味开始飘散在空气中,这才稍微减缓他那种极不舒服的反胃。
宫阪刚把烟递给冠森而已,他马上就猛烈的深吸好几口,将烟雾浓浓圈在四周围,彷佛那是挡火墙一样,可以将自己与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完全隔绝......
「上了车以後,他们一直都在说话,不过是用日文在交谈,那个时候我还听不懂......」
几年後,他已经完全明白那天在车上的对话是什么了。
「你怎么会把他也带来?」
「不带他一起来,你觉得他爸有可能让我单独来日本吗?!」
「那现在怎么办?带著他跟我们当初的计画根本不一样。」
「..................你......待会找个地方让他下车。」
「你的意思是要把他丢在路边?!」
「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是你亲生儿子欸!」
「不用你提醒我!我很清楚他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
「那你还要这么做?!」
「他又不是我心甘情愿生的!是我爸妈的决定!难道我不痛苦吗?!整个过程你最清楚,为什么还要这样逼我!我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好好好......拜托你别哭好不好,就照你的意思,我马上找个地方让他下车。」
「不要找人太多的地方......这样我们可以有比较多的时间。」
「是是......找人不要太多的地方。你待会记得把护照给他,不然依他的长相,在日本会蛮危险的,毕竟这里不是台湾,有护照的话,最起码还有驻日办事处会帮他。」
「我知道了,你专心开你的车吧。」
「她拿出护照交给我的时候,我隐约觉得不太对劲,但还是不敢多问什么......。把护照收好以後,我只能看著窗户外面的景象,那个时候......」
冠森还记得,当时的天空很蓝,一片云也没有......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5
日本真的是一个很乾净的地方,在地上绝对看不到任何纸屑垃圾。但是......越乾净的地方,就越容易突显出污秽,就好像白纸上的那点黑,很容易就让人发现。
人心也是一样,因为撑不住纯白的颜色,索性就想把自己染黑,结果变得什么也不是。不黑也不白的灰,是一种界於两色之间的残喘挣扎,很晦暗却又渴望一丝光明......
那是冠森在车子停住後,所看到的第一个颜色。
他们停在一个小型公园前面,有一些儿童的荡秋千、翘翘板、单杠,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中间围成方型的小沙丘。那沙子是灰色的......
「他们在一个公园前面停车,然後打开後车箱,把我的行李拿出来放在路边......。过没多久,我旁边的车门就被那个男人打开......」好像又回到身历其境的现场,冠森不由自主的将身体往後挪移,就跟当初车门被打开的刹那一样,直到宫阪的手环上自己胸前,他才知道那只是一段回忆。
「那个男的叫我下车,可是我没有照做,我只是一直看著我母亲,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那个男人跩著他的手,想把他拖下车,很痛......
但他分不太清楚是手的痛,还是胸口的痛。
所以他反抗了......
恶狠狠的在那男人手上,咬出两道清楚深刻的血痕!
就跟现在口里的血腥味一样......
现在的血腥味?
当冠森惊觉过来时,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上,已经多了两道伤口......
就跟当初一样......清楚而且深刻!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冠森很慌张的想爬起来找医药箱,但宫阪却将他抱个死紧,不让他脱离自己的怀里。
「嘘......嘘......没事......乖......没事了......」宫阪一手紧抱住冠森,另一手则遮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一切。宫阪极力的想把冠森拉回记忆里,已经到了紧要关头,绝对不能因为这种小事而中断一切。手臂上的痛楚,稍稍缓和了他刺骨的心疼,这样反而让他更想坚持到底!
冠森的眼泪,不断的从宫阪指缝中渗出、滑落......
紧紧覆抓住宫阪的手,冠森将自己的双眼更深的埋入,刹那间他觉得呼吸变得好困难,只能不停喘息著,没有办法再说任何话。
宫阪现在真的很想痛扁自己一顿,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太残忍。
但,他还是说了......
「冠森......把它说完好吗,再忍耐一下就好了,来......把它说完。」
两个人都浑身抖个不停,就像正在经历一场生死关头,需要的已经不只是勇气,而是那股坚持到底的意志力。谁也不能往後退一步,就算已经没有力气了,彼此也要拖著对方往前走!
「後来我妈下车了,她很生气的叫我也下车......我照做了,因为我从来没看过她那个样子,我不想让她讨厌我。」
一张像天使般美丽的脸,怎么能在瞬间说变就变?他还记得当时母亲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表情,很可怕,却也有种诡异的妖豔,让人觉得冷酷无情的那种......
「下了车以後,我抓住她的手,不敢放开......」
这句话宫阪能切身的体会到,因为冠森现在正抓著他的手,紧紧的......
当时冠森的害怕与无助,也透过了这个举动,清楚的让宫阪知道,他所经历的这一刻多么令人心碎。
「她一直叫我放开,我死也不肯放,因为我知道只要一放开手,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那个时候他才明白,父亲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6
在宫阪怀中的冠森,此刻就像在暴风雨中的一片残叶,不停颤抖著。原本只是哽咽的声音,现在已经转为支离破碎的啜泣......
宫阪现在真的没有勇气,去要求冠森继续说完,因为那就像是叫他拿把刀,往冠森的身体狠狠刺进去一样。与其要这么做,那他宁愿先杀了自己,可能还会比较容易。
沉默与哭泣并肩行进著......
宫阪深吸几口气後,才将冠森转过来面对紧拥在怀里,轻轻把他的头安置在胸口前,让他去感受自己的存在。
这个简单的动作奏效了,冠森的哭泣开始缓慢减少。随著心跳声,他越来越清楚知道,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去承受痛苦。这一次有宫阪陪他......
「冠森......乖......再.......再忍耐一下就好,快要结束了。」听到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连宫阪自己也不敢相信!
「我......我怎样都不肯放开她的手,所以......所以她就教训了我一下......那是她第一次这么做......」火辣辣的感觉,彷佛依然停留在脸颊上未曾消退过,冠森当时吓呆了,但手还是紧紧抓著母亲不放。现在他所害怕的,已经不只是母亲会不会离开他,更恐怖的是他还必须去承担背叛父亲的罪名。
一旦松开了手......所面临的,将会是失去全部!
但他最後还是放手了.......
就在母亲恶狠狠的连续掴了他好几个耳光以後,他终於因为晕眩而放开了手。
「那个时候,我有点昏......然後......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回到车上。我隔著窗户求她不要离开我,她没有听见......我很用力的拍车窗......」
冠森没发现,他正在用力拍打宫阪的胸口......
而宫阪则是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就这么任由他搥打著。
冠森记得自己追著开始移动的车子,不停的往前跑,边哭边大喊著,「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才跑没多久他就跌倒在路边,然後只能眼睁睁看著车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那个时候车子突然停住了,我......我还以为她舍不得丢下我......结果......」一个哆啦a梦的背包,从摇下来的车窗中被丢了出来,就跟他一样落在路边。
「车子......开走了......那......那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她。」
整个故事说完,冠森却反常的停止哭泣,只是一动也不动的像座雕像,任由宫阪将他抱到床上坐著。美丽的双眼,茫然看著前方却没有焦点......
当一股呛辣的酒精滑落咽喉时,冠森猛咳了起来,宫阪马上轻抚著他的背,等他稍微缓和以後,又马上就嘴喂上一口......
重覆不停的喂酒,直到冠森开始觉得身体发烫,那瓶威士忌已经快要见底了。含著最後一口,宫阪送上的不只是那醇液,还有一样浓烈的渴望......
宫阪深深吸允著那湿热的双唇,边伸手探进冠森浴袍底下,却惊讶的发现,那欲望已经勃发的如此明显,才稍稍触碰一下就随即抖颤起来。
冠森已经开始在轻喘,心脏快速的跳动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紧紧勾搂上宫阪的颈项,他晕红双颊呢喃著......
「宫阪......我......我想要。」
冠森不过才开口索求而已,宫阪发现自己马上应声勃起!
宫阪伊达,你被调教的真好啊......
居然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光是听声音就已经不行了!
在心里笑叹自己的冲动,宫阪拿起太妃椅上的领巾与衬衫,决定今天要来个角色互换,让冠森也好好享受一下〝被调教″的滋味。
在极度悲伤的情绪过後,是应该用狂乱来释放这一切。
不论是冠森亦或是自己,都很需要......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7
当宫阪拿著衬衫捆绑白皙的双手时,脸上神情极其专注严肃,因为他很清楚有一对美丽的眼珠正在盯著他看,而且偏著头似笑非笑的研究这一切举动。
被虐者完全都没有挣扎,非常配合的将手悬在半空中,这让宫阪不禁怀疑,自己才是被虐的那一个......
才出神一会而已,正在绕结的手不小心就施力过度,他随即看到冠森蹙起眉间,自己的整颗心也跟著紧缩了一下!
「对......对不起!很痛吗?我......我不是故意的。」宫阪慌忙的想把结打开,手才动作到一半,却发现好像有点不太对......
虐待不就是应该要这样吗?自己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可是看到冠森不舒服的样子,真的好心疼......
喂!宫阪伊达,你给我醒醒!
你现在是S方欸!扮演好你恶魔的角色!
宫阪教训了自己一顿以後,才心虚的抬起眼睛,而冠森正在对他漾笑著......
「不......不准笑!把......把眼睛闭起来!快点!」宫阪抓起领巾,晕红著脸低吼。
虽然宫阪脑羞成怒的模样,真的很可爱,但冠森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快意,而去伤害到宫阪〝宝贵的男性尊严″。这种蠢事,春树已经示范过了......
再瞄一眼宫阪装狠的表情,他紧抿双唇强忍住笑意,很给面子的把眼睛闭上。
留下被遮眼绑手的冠森,一个人赤裸裸的坐在床上,宫阪站在旁边欣赏著他的天使......
美丽、纯洁、带著致命般的性感,即使在黑暗中被束缚了双手,却仍然那么优雅。就这样安静坐著,一点也不会慌张。/
而他是可怜的恶魔,一遇到冠森就法力全失了......
叹了口气,宫阪打算结束这个一点也不刺激的SM。才正准备要踏出步伐而已,他美丽的天使忽然开始移动,吓得他连气都不敢喘,就这样定在原地。
当冠森将双手准确无误的搭在自己胸口时,宫阪怀疑的看了一眼领巾,他非常确定那个材质不会透光......
还在纳闷而已,那双手却已经极其缓慢的向上滑动,有种无法解释的紧张刺激,让宫阪开始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这场SM,角色好像开始对调了......
就在触摸到微颤双唇的刹那,冠森美丽的嘴角也跟著扬起,「抓到了。」
宫阪看著那抹笑,整条魂都飞了!
才想凑上热情深深一吻而已,却惊觉冠森故意往後退,还越笑越得意......
用力吞咽了一口唾液,他不禁低吼,「你......你居然敢耍我!」语末,便猛然将冠森压躺在床上,开始肆意的狂吻起来。
当他低头吸允那已经敏感硬起的乳尖时,总觉得似乎不太对劲,脖颈上空空凉凉的,好像少了什么......
瞄一眼冠森被缠绑的双手,宫阪决定跟自己的需要妥协。
解开了碍事的束缚,马上就被那重获自由的双手勾搂著颈项,这样的结果让宫阪很满意,也很舒服的继续享受在激情里。
将逗弄的指尖悄悄滑入密处,销魂的呻吟也飘入耳中,随著撩拨速度越来越蚀骨呢喃著,宫阪发现自己跨下的坚挺,居然很没志气跟著那音调在打节拍,还兴奋的呈备战状态!
真的忍不住了!
把欲望抵顶在湿润的幽密入口,宫阪习惯性的望向冠森......
他最喜欢的表情......
被那条该死的领巾遮了一大半!
一秒过去、两秒......三秒......心中的白旗缓慢举起。
当领巾被轻轻取下时,那美丽双眼随即睁开,忽然窜进的光线让冠森有些不适应,过了一会才能看清楚他深爱的人。
宫阪腼腆灿烂的笑容,彷佛像溪水般温柔流过心底,缓缓清洗著自己童年的伤口,一切过往的痛苦记忆,似乎不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原来,自从你进入我的生命以後,天空就全都亮了......
第五话--天空的声音P8
看宫阪有点受挫的可爱表情,冠森决定用一个有趣的秘密来安慰他,不过不能是现在,这不是恰当的时机。
冠森跨坐在宫阪身上,轻轻的递上一吻,让那著火的硬挺极其缓慢进入自己体内......
他鲜少如此主动,所以动作难免有些生疏且腼腆,当他看到宫阪蹙起眉宇时,还以为自己太粗鲁了,就这样停在最敏感的进退之间,悄声问著:「不舒服?」
「你......你是想让我死吗?」宫阪搂紧冠森的腰,将头靠在他胸前喘息著,一副快晕厥的模样。
「真的不舒服?」冠森有点紧张的作势要爬起来。
「不要动!拜托你......千万别动。」宫阪死命搂紧他,大口的猛作深呼吸!
过了一会後......
宫阪泪眼汪汪的抬起头看著冠森,「要不是因为很了解你,我真的会以为你是在故意捉弄我。」语末,还吸了吸鼻头,好像极委屈的样子。
「啊?为什么?」冠森一脸不解。
「因为我怀疑你打算就这样解决我。」宫阪埋怨的将脸藏进他胸前。
冠森思考了一下後,才终於明白宫阪的意思。他眯起眼睛浅浅笑著,「所以......你不喜欢这样被解决?」
嗅到那丝危险的气味,宫阪赶紧澄清说:「喜欢!我很喜欢!」看冠森越笑越暧昧,他才一脸悻悻然的叨念著,「就算这样被解决了,我也甘愿。」
「那......我现在可以动了吗?」冠森明知故问的揶揄他。
宫阪晕红著双颊傻笑,「求求你赶快动吧。」
当冠森缓缓坐到底时,他们两个都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
热气环绕在两个男人的四周围,彷佛将要窒息般的激情,让他们紧紧缠抱在一起,醉人的呢喃声飘忽在彼此耳边,配合著昏黄光线,在这个初相识的地点,爱情被升华了......
也许他们的爱情开始并不是在预料之中,结束也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在此时此刻,他们是真实拥有彼此最宝贵纯洁的爱情。death19.com
『进入给予、包容接纳』,一个简单的组合动作,有著全宇宙都无法解释的奥秘......
这是连动物也会的天性,但唯有人类的情感,才有机会明白这是爱的形状。
神圣,纯洁无暇的爱,可以说、可以写、可以听、可以感觉;却看不到、摸不著、嗅不出、也解释不完......
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才能奇异的从这个简单动作中,发现它真实的模样。
於是,在这样的爱情面前,性别不见了、是非对错消失了,更别说那些肤浅的价值观,这些不乾脆的混乱通通都滚出灵魂里,只剩下纯净的爱......
随著冲击的速度越来越快,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动,紧紧包覆著这两个人......
喘息、心跳、令人酥麻的悸动,
使他们如同在云端悬空,踩不到任何著力点,却一点也不会害怕。
在飞翔起来的那一刻,释放的前兆开始盘旋,越来越高......
逼进氧气稀薄的千万丈,瞬间俯冲直下!
「嗯啊......宫......宫阪!」冠森紧紧攀搂著那支撑他的颈项,随著呼唤而全身颤栗!
被紧缩的密处刺激著,宫阪抱紧他跟随在後,「我爱你......冠森......我爱你!」将自己毫无保留的顶进最深处给予,同时也感受那完完全全的包容接纳。
他们是这样相爱......
当宫阪拥著他躺下来时,冠森才想起那个有趣的秘密还没说,不过现在这种晕眩的情形,也只能说重点了,他在宫阪颈间低声呢喃,「告诉你一个秘密喔......」
宫阪轻抚著他的背,边柔声问:「什么秘密?」
「後来......我在离开日本前......有看到一片云......而且......」还来不及说完,冠森已经累的进入梦乡中。
宫阪悄悄的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并不急著想知道那是什么秘密。不过他倒是对另外一个秘密很清楚,那就是从今天开始,冠森将不会再被恶梦纠缠不清......
虽然冠森自己根本不知道,每天半夜里他都会惊恐抓著宫阪求他不要离开,但宫阪认为现在也没必要告诉他了,因为那个问题已经在今天被彻底解决。
当然,他并没有忽略冠森的语带保留,也很清楚这只是冰山融化的开始......
约会真是个好东西啊!
嗯,以後应该要常常这么做......
可惜的是SM失败了......
没关系!我下次一定要成功!
嘿嘿......
宫阪边想边甜蜜的抱紧冠森,一起沉睡在幸福里。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1
「干!你的脑袋是装大便啊?!我不是说过,价格落差超过5毛美金以上就要随时回报吗?!昨天开会是在开假的啊?还是我说的中文你听不懂?再有一次这种情形,我看你也不用报告了!XXX(消音中)咧!经理给你当算了!」
冠森揉著太阳穴,拼命忍耐从宫阪书房里传出的怒吼。
这种情况是由几天前开始的,当时冠森还不以为意,认为那只是宫阪新学的本土语言,可能一时觉得新奇好玩,所以才会加在对话里当语助词,过个几天应该就会比较好了。
结果......并•没•有!
如果只是一个字也就算了,他居然还变本加厉,从原本的单字进化到连结成串,而且还越来越顺!这个时候就可以深深的体会,宫阪那可怕的学习能力不管用在什么地方,效果都绝对不会打折扣,连脏话也不例外。
冠森摇摇头,将手中的书搁置在桌上,端起热茶轻啜著。他心里不禁感到疑惑......
宫阪真的了解那些台语的意思吗?
正在看NHK的春树忽然将头转过来,冒出一句,「什么是干拎娘?」
听到春树的问题,冠森差点把手中的茶给打翻!
这个时候只要解释不好,很可能就会引起连环效应,不只是自己耳根清净的问题,还包括了台湾对外的国际形象。更严重的话,搞不好还会影响到中日的友好关系!
喂!有没有那么离谱啊?!对想法纤细的冠森来说,真的就是这么离谱......
他小心翼翼的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去回答这个问题。那种紧张的程度,就好像幼儿突然问爸妈〝我是从哪里来的?″一样。
冠森都还没想出个所以然,盯著电视的贵彦就突然开口回答......
「那应该是他下属的名字吧,最近常听他讲电话提到。」
「哦?是吗?他们的关系......感觉好像不太好的样子。」春树一脸恍然大悟。
冠森错愕的看著他们两个,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贵彦又说了让他更心脏无力的话......
「不会啊,昨天还听他有说有笑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不好。」
「嗯......也对。关系如果不好,应该是不会那么常讲电话。」春树同意贵彦的分析後,便又将注意力转回去NHK的新闻上。
冠森现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贵彦跟春树他们两个对脏话的全新定义,使台湾姓干的人无故增多了......
更让他震惊的是,现在居然由贵彦的口中间接得知,宫阪不但在生气会使用它,就连开心的时候也会来上个几句,这下子如果再充耳不闻......事情就大条了!
一边思考,一边晃到厨房泡了杯牛奶,冠森打算跟那个正在发脾气的小孩作些沟通,而牛奶刚好就是哄小孩的最佳武器!
「叩叩......」
敲门声响起,一只怒气冲冲的狮子用力把门给拉开,惊见门外站的人是冠森,凶狠表情马上变得像波斯猫一样,只差没呼噜呼噜叫......
「我可以进去吗?」冠森将牛奶递给满脸惊喜的宫阪。
「为什么这样问?你当然可以进来啊。」宫阪灿笑著让出一条路。
将门关上後,宫阪转过头才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他突然冲到书桌前,快速的将一堆相框收到抽屉里,随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端起牛奶灌了一大口,还被烫的哇哇叫!冠森虽然心里觉得很奇怪,却也没说些什么,毕竟那不是他进来书房的目的。
环顾这个房间的摆设,就可以知道......宫阪他真的很像小孩。
冠森往沙发坐下,仔细研究躺在桌上的模型,从那完成一半的作品当中,大约可以看得出来应该是一个购物商场。单就这点,对一个巨大的小孩子来说......倒是相当特别。
看宫阪满足的将空杯放下,一屁股坐到自己身旁,冠森才正想开口跟他谈谈而已,随即被他搂进怀里狂吻!
「唔......嗯......宫嗯......嗯宫阪......等......等一下!」在宫阪的手还没伸进衬衫以前,冠森赶紧把他推开。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2
「不能等了......」宫阪嘟起嘴,边说还边抓著冠森的手往自己跨下探摸,那里已经有一股非常夸张的隆起。
冠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这个时候谈论严肃的话题好像怪怪的,但就这么答应宫阪的索爱好像也不大对,他只好红著一张脸,把眼神飘往别处。
见冠森不讲话,宫阪还以为他是不喜欢书房,随即又一脸抱歉的说:「还是我们回房间?」语末,拉著冠森就想从沙发上站起来。
「等......等一下啦!宫阪!」冠森吓得赶紧拉住他。
宫阪疑惑的看向他,过了一会後......
他忽然有点尴尬的抱住冠森,「我以为你也想要,对不起。」
宫阪的温柔体贴,让冠森心跳开始砰砰作响......
见他一脸自责的模样,冠森连忙解释,「我......我不是不想。」
「那到底是怎么了......啊!对不起,我马上去锁门!」再次误解的宫阪,急忙往门口走去。这次冠森没有拉住他,现下这种情形......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吧?反正有得是机会跟宫阪沟通,不须要急在这一时半刻。
宫阪不但将门锁上,还把灯给关了,书房顿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冠森有点担心他会跌倒,不禁轻唤:「宫阪?」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房间突然出现淡蓝色的亮光,缓缓荡漾著水波纹。使人彷佛置身海底一样,很美......
冠森被这样的景象,深深憾动著内心,整个人只能傻愣在那。
「昨天买的,结果忙到都忘了拿进去房间,还喜欢吗?」宫阪边问边将冠森拥入怀里。贪婪的鼻端,凑在他脖颈间用力吸闻著体香。
冠森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微点头,一双手勾搂著宫阪的颈项,将脸埋在他胸前。前几天才跟宫阪说过,他很喜欢会馆泳池里面,那种反光在天花板上的水波纹。只是随口提起而已,没想到......宫阪真的记在心里。
冠森整颗心涨满满的,眼前景象有些模糊......
其实也不过是个投影灯罢了,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好像......幸福的喘不过气来?
「不是很喜欢吗?怎么哭了?」宫阪看到那滑落的泪滴,有点慌张。
冠森笑了起来,「呵呵......你很吵欸。」他轻轻以吻堵住宫阪的疑惑。
他们像接吻鱼一样,轻啄著彼此的眼、鼻,而後在唇边转为交缠,翻搅湿热的舌尖。呼叹出的灼热气体,如同幸福泡泡般飘浮在四周围,回旋飞舞。
跟随洋流变换了姿势,冠森站在沙发前轻搭著宫阪的肩头,任由宫阪深深吸允那抖颤不已的硬挺,而他的密处则贪婪吞吐著指尖......
书房离客厅的距离实在太近了,原本冠森还能忍著不出声音,但在宫阪滑入第二指时,他终於忍不住呻吟:「嗯啊......啊......宫......宫阪......会被听到......哇啊──!」突然被宫阪用力拉入怀中,冠森吓得惊叫起来。
「嘘......这样才真的会被听到。呵呵......」宫阪在他唇边轻笑低语後,随即以吻安抚。一双手也没停下来,指尖再度回到那湿润紧缩的甬道中......
宫阪搔刮著如柔嫩花瓣的内壁,让它发出滋滋声响,另一手则搓揉已经沁出不少露液的硬挺。冠森紧紧攀著宫阪,前後魂盪神迷的刺激,使他下半身不由自主迎合著所有撩逗,想要更多的欲望让他几乎癫狂!汗水不停从两人身上滑落、相溶,在淡蓝色光线照射下,发出蓝宝石般的璀璨光芒,随著肢体磨擦而闪烁不已。
宫阪的喘息声越来越浓浊,指尖将吸附的触感传达到脑神经,一再挑旺他已经著火般的硬挺,本想忍耐到最後一刻,却欲罢不能的在冠森腿上磨娑起渴望。
就在宫阪即将失去理智的同时......
冠森轻咬白皙的指关节,碎声呢喃著:「宫阪......我想要......我想要你......」
催情索爱的销魂声,终於让宫阪按捺不住了......
他猛然将炙热顶进冠森体内,就这么强行完全没入!
快感让冠森汗毛竖起,强烈的酥麻瞬间侵入血液中翻腾!紧接而来的激剧抽送,更是让他放声大叫:「嗯啊啊啊────!宫阪──嗯啊──好棒────啊啊啊啊────」
两个人的心脏极速跳动著......
全身每一条血管,彷佛都快被乱窜的敏感给爆裂开来!
令人窒息的情狂欲浪,骤然袭卷他们!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3
宫阪轻拨开紧贴在冠森额前汗湿的头发,缓缓的抽出自己後,拦腰将冠森翻过去,让他趴跪在沙发上背对著。宫阪平常很少使用这个姿势,因为他知道这样会非常深入,一个不小心就会去伤害到冠森。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要。
可能是气氛,也或许是工作压力。更有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忙了,根本没机会跟冠森独处,这让他心里有一股无法平息下来的躁动。
让自己缓慢一寸寸的推进,直到完全没入他才停了下来。俯头亲吻著冠森的背,一路攀升至脖颈,温柔的留下细碎吻痕後,宫阪轻轻将冠森的脸侧转,悄声在他唇边问:「可以吗?」
看著宫阪眼神里隐约的不安,虽然冠森不明白是什么原因,但只要能消除它,即使粉身碎骨他也愿意。堆上一抹浅笑,他低语:「我想要。」伸出舌尖与宫阪交缠,他感受到在自己体内的那股炙热,已经开始缓缓律动起来。
刚开始宫阪还不敢太用力,边观察冠森微眯双眼的表情,边享受这样缓慢的抽送,但那甬道却紧紧包覆他敏感的每一寸!就在连他都不自觉的情况下,速度逐渐加快了......
冲击的力量越来越猛烈,冠森感到自己彷佛快被撕裂开来。在快感中的明显痛楚,不停啃蚀著他的肉体,但整颗心却很温暖,因为他听到宫阪舒服的低喃著:「啊......你让我快要死掉了......冠森......你......好紧......」,为了不让宫阪看见自己无法控制的痛苦表情,冠森将脸埋入趴在沙发上的肘弯里,他不想打断这一刻。
深深相爱的幸福,会让人忘记一切......而它的神奇效果,远比麻醉剂还要来的强大,足以摧毁所有痛楚,包括无法呼吸的那种。
冠森喘息著,当他看见几丝鲜红色液体,开始沿著自己大腿内侧滑落时,才终於明白那像火烧般的痛楚,为何会夹带著一股快感。
原来是它让结合更顺畅了......
冠森稍微回头偷瞄宫阪,发现他并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见宫阪紧闭双眼的神情极其愉悦,似乎很享受这一切,冠森满足的浅笑著。他轻闭上眼,让自己也沉入那另类的快感当中。
当人看不见任何景象时,感官就会特别敏锐。冠森刻意忽略那灼烧般的痛楚,只留下被宫阪拥抱的幸福给自己。
果然很快的,欲望开始不断的堆高......
冠森无力呻吟著,「嗯啊......宫......宫阪......还想要......更多......」就在他索求後不久,硬挺随即被宫阪温柔的手给包覆住,开始前後滑动起来,而体内的撞击也更加深入。他紧紧抓住沙发,努力不让自己坠落。
酥麻、痛楚,不停交错......
神魂撩乱的晕眩感,排山倒海向冠森侵袭而来,伴随著高潮降临的前兆!
两个人都想在这场激情里多存留一秒,然而......
越想忍住那股冲动,就越容易崩解!
全身上下每一条神经,被敏感不断的刺激......
逐渐涨满的感觉充斥在渴望里,被那无法抗拒的悸动所淹没。
急促的呼吸、狂乱的心跳、一触即发的脆弱,在虎视眈眈围绕著他们!
冠森撑不住了......
「啊......抱......抱我......宫阪......」
宫阪才刚搂紧他而已,一道闪电般的颤栗,就猛然同时贯穿他们!
释放的那瞬间,白光也侵入两个人脑海......
「我爱你......冠......」还没听完宫阪呼唤自己的名字,冠森就晕了过去。
他也来不及看到......
当宫阪发现那片血湿时,满脸的震惊与错愕。还有......狂怒的模样!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4
温暖的热度,洒落金黄光束穿透了海底,他努力的往上游去,即使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仍然不愿意放弃,因为他相信那绝对值得一看。会拥有这样的温暖,那个叫做太阳的东西,一定很美丽......
探出水面的那一刻,冠森从梦境睁开了眼睛,他生命里的太阳也正盯著他看,而且是抿紧双唇,极其愤怒!
有多愤怒呢?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火焰,都已经灼烫到让四周景象沸腾,就可以知道他有多愤怒了。
「怎么了?」冠森边问边从被子里伸出手,想抚摸那铁青的脸颊。都还没碰触到,就被宫阪一把抓住!力道拿捏的刚刚好,既不会弄痛他,却也让他完全无法移动......
虽然不明白宫阪在气什么,但可以很清楚感觉得到,那股怒气是针对他而来。
冠森放松自己,就这样任由宫阪抓著,他需要一些时间思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宫阪这么生气?
确定冠森没有後续的动作後,宫阪才缓缓松开手,不发一语的将他拦腰抱起,小心翼翼往浴室走去。连脚步都异常放慢速度不敢有任何颠簸,彷佛只要稍微施力不当,冠森就会随时碎掉似的,宫阪相当轻柔的将他放进注满温水的浴缸中。
这一切离谱的举动,终於让冠森抓到线索,尤其是在看到宫阪往浴缸里倒了些薰衣草精油後,他更加可以猜得出来,宫阪大概是为了什么事在生气。
薰衣草对伤口有极佳的疗效,用在泡澡上面效果更是显著。这是在接手温泉会馆时,冠森为自己恶补的一些小知识,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
在香味弥漫的空气中,情绪多少都会受到些影响,此时宫阪表情变得较为温和,才刚转身准备要走出浴室而已,却突然听见他背後传来极微弱的低吟......
「很不舒服吗?」宫阪快速的蹲在浴缸前,紧张的问。
冠森将脸埋趴在浴缸边缘,不说话只微微点头,肩膀抖个不停......
让人听不出那一阵阵的闷哼,到底是在痛还是在笑。
「再......再忍耐一下好吗?待会......应该就会比较好了。」宫阪既难过又自责。
冠森的肩膀抖的更厉害了,不过这次他反而是用力摇著头,仍旧不说一句话。
宫阪深深叹口气,过了一会他才温柔的问:「那我抱你回床上躺?」见冠森依然摇头什么也不说,他开始慌了,「你要告诉我,我......我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比较舒服啊。」
才刚说完话而已,一根白皙的食指马上像羽箭般瞄准宫阪,还带著隐约的杀气!
「我?」
看到冠森终於点了头,刹那间,宫阪就像被那根箭刺穿心脏......
「对......」宫阪话都还来不及说出口,随即又看到冠森对自己微微招手,心里虽然很愧疚无力,但他还是将身体往前挪近,「嗯?」
冠森突然抬起头,贴靠在宫阪唇边极轻柔的说:「你如果敢说错那三个字,我保证等一下泡在里面的人会是你。」他脸上挂著的那抹豔笑,令人不由得竖起寒毛!
「我......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宫阪吓得结结巴巴,不停重覆这三个字。
冠森轻轻的笑出声音,「呵......我知道。」双手捧起宫阪酱红的脸颊,他眯起眼睛问:「你刚才不是说......想要让我比较舒服吗?」见宫阪傻愣愣的点头,冠森笑的更用力了,「所以......不管我要你做什么,你真的都愿意?」
虽然好像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宫阪仍然很坚定的点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
「嗯......那你现在可以明白我的感觉了吗?」冠森浅笑著。
「啊?明白你的什么感觉?」宫阪一脸困惑。
冠森伸手勾搂著宫阪,将头靠在他颈间,缓缓悄声的说:「就是......不管在哪一方面,只要可以让你比较舒服,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到这些话,宫阪愣了好一会......
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用力抱紧冠森,一阵强烈的酸楚窜入眼里,整颗心滚烫著。
正沉醉在这样感动的气氛当中,他的怀里却冒出细微的抱怨声......
「现在就......真的不舒服了。」冠森一副已经快断气的拼命想呼吸。
「啊......对不起!」
宫阪赶紧松开手,在惊见冠森怒瞪的双眼後,又马上大喊:「我爱你────!」
「呵呵......我•知•道。」冠森边笑边亲吻宫阪。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5
「宫阪,你们好了吗?还是我跟贵彦先去地下室?」冠森催促著。
其实冠森一向都很有耐性,但宫阪跟春树真的躲在客房里太久了,已经严重耽误到出发的时间,他不得已只好提醒这两个已经忘了有正事要办的家伙。
因为贵彦跟春树要到台中分公司视察业务状况,冠森出於好意,打算提早一天开车送他们下去,顺便可以去郊外走走。但......这两个家伙,从一大早神秘的躲进客房里後,就都忘了时间,现在别说要去郊外,连能不能准时到饭店Check in都还是个问题!
就在冠森已经打算要先下楼时,宫阪和春树终於鬼鬼祟祟的从客房里出来,两个人还继续边走边咬耳朵。
上了车,冠森才发现旁边坐的人是贵彦......
「不介意吧?」贵彦问。
冠森微笑不语,他向来话就不多,更何况都已经坐定位了,再说些什么也是多馀的。将车缓缓驶出地下室,强烈的阳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冠森才想伸手拉开置物箱拿墨镜而已,却惊讶的发现贵彦已经戴起墨镜,而且跟他用的牌子一样是Chrome Hearts,连型号都是同一款!
倒也不是怕与人撞物,但......就算自己不在意,也不等於别人就会有相同的想法。冠森缓缓将手缩回方向盘上,忍耐著强烈的光线,他眯起眼睛注意路况。
「你不戴墨镜吗?」贵彦转头问。
冠森轻摇头,继续专心开车。
过了一会......
贵彦打趣的说:「该不会......我们碰巧〝都那么有品味″用同个牌子的吧?」
听到贵彦说的话,冠森心想,这下子不戴都不行了。冠森才拉开置物箱而已,贵彦就笑说:「呵,还真的一样。」他伸手取出盒子,将里面的眼镜递给冠森。
接过戴上後,冠森觉得眼睛舒服多了,「谢谢。」
两个人都没发现这样的互动,带有一种吊诡的亲密,一切就那么自然进行著......
「我当初会买,是因为看到steve tyler有戴,你呢?」贵彦笑著问。
冠森惊讶的望了贵彦一眼,便拿起音响摇控器快速按了几下,车内随即传出Aerosmith的What It Takes......
第一段歌词结束,贵彦缓缓的说:「看不出来......你会听摇滚。」
「嗯,我也想不到你会喜欢他们的歌。」
两个人相视而笑,存在著一种不可言喻的默契。
贵彦轻轻跟著哼唱起来......
Tell me how the pain’s supposed to go(告诉我还要忍受什么样的痛苦)
Tell me how it is that you can sleep in the night(告诉我你怎么能睡的著)
Without thinking you lost everything that was good in your life to the toss of
the dice~~~~(想都没想就拿这一生所有美好的东西做赌注~~~~)
本想跳过的高音,想不到冠森居然接唱下去,那句飙五度的dice,更是让贵彦完全傻眼!这还不算什么,在末段假音部份,冠森狂放的音调令人心脏都快停了......
似乎察觉到贵彦惊讶的神情,冠森笑说:「本来还可以再上去,不过现在老了,唱得很勉强。差点就破音了,哈哈哈......」
「不会......你是真的唱得很好听,可以再放一次吗?」贵彦问。
冠森微点头,轻轻按下play......
(注1:Chrome Hearts在银饰界算是颇具知名度的品牌,也制造衣服、眼镜......等等。)
(注2:Steve Tyler,Aerosmith(史密斯飞船)的主唱。)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6
What It Takes不停在车内重覆著,一遍又一遍......
将车开上高速公路後,冠森明显感受到,他身旁有一种浓厚的哀伤。虽然後座那两个人依然浑然无所觉的在咬耳朵,但......他很清楚气氛似乎不太对。藉著看右边照後镜的机会,他眼角馀光果然瞄到问题来源!
贵彦正在淌泪,静静的......
冠森不动声色的将音乐调转,悄悄放了Prince的Kiss,车内马上就传出完全不同领域的曲风,气氛也在那一瞬间被转换。
这还不打紧,冠森居然开始学Prince那种假女音的唱腔哼了起来,白皙的双手把方向盘当鼓轻敲著,俨然一副超级巨星的模样。
被吓呆的贵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过了好一会才能回过神来......
他缓缓的由弯腰忍俊,到最後当冠森学Prince嘟起嘴,啧啧亲吻空气时,终於按捺不住的爆出猖狂大笑!
收起歌声,冠森转头装酷的跟他说:「我现在没空签名。」
这让贵彦笑得更厉害了,他努力让自己喘口气,「那......那还真是可惜啊!我是你的fon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改天有空吧,也许有机会。人生的事谁也说不准,往前看比较重要,不是吗?」冠森将视线转回前方路况,意有所指的说道。
贵彦浅笑著,轻声说:「谢谢你。」
不习惯被道谢的冠森,才想要转移尴尬的气氛而已,突然惊觉宫阪的脸就靠在自己旁边,吓得他大吼:「你......你是背後灵啊!干嘛不出声?!」
「我想上洗手间。」宫阪幽怨的说著,只差没飘几团鬼火在身後......
结果,上洗手间只是个晃子,换位置才是真的。
看来冠森刚才夸张的表演,不是只有贵彦一个观众而已,後座的人肯定也瞧见了,不然宫阪的脸不会那么僵硬,活像是标本一样......
这种现象只说明了一件事,代表可爱的宫阪正在吃醋。虽然冠森真的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好吃醋的,但他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沉默,就这样一路到了台中。
带他们去饭店Check in已经是下午过後,冠森打消了要去郊外走走的念头,准备直接回台北。要上车前,宫阪却拉住他......
「车钥匙给我。」
有过重机的经验,冠森猜测宫阪应该已经拿到台湾的汽车驾照,没有多问什么,就直接把钥匙交给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说真的......是觉得有点累。
上车後,两个人都没再交谈,就只是这样跟著车子默默行进著。冠森不时偷瞄宫阪,他发现宫阪开车的专注神情,不知道为什么,让人有一种很可靠的安全感。这让冠森放松的想进入睡眠,却又担心他不认得路,虽然宫阪从离开饭店开始,都没有问过应该要怎么走,但......冠森就是不想让自己睡著。
也许......这只是因为想看著宫阪,而为自己找的藉口吧?
冠森正在想时,宫阪悄悄牵起他的手,「要不要睡一下?你看起来很累。」
「我怕你迷路。」冠森浅笑著。
宫阪把他拉过来,用力亲了一下,笑说:「不会啦,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回家的路。你睡一下,到了我再叫你。」他边说还边将西装外套脱下递给冠森,「现在太阳还有点大,盖著睡比较不会那么亮。」
拿著宫阪的外套,冠森轻轻的点头,「嗯。」
将座椅拉平躺下,盖著充满宫阪味道的外套,冠森睡意全消,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宫阪所说的那句『回家』。
自从宫阪搬来以後,『回家』这个词,对冠森来讲不再只是单纯的居住,而是两个人共同拥有的幸福空间。
其实,那根本不算是他们的家......
这个宫阪还不知道的秘密,自己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他说了?
一直再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到底应该用什么方式,才不会让宫阪担心?
在烦恼与疲累的侵袭下,宫阪的味道却让冠森觉得相当安心。
不知不觉中,他就这样缓慢的沉入睡眠......
第六话--爱的你问我答•上P7
「唔......唔嗯......啊......」
这个吻好温柔......
让人完全都不想醒过来,好想就这样一直沉醉在里面。
抚摸自己的那双手,是那么令人觉得安心,如果躺的地方能再软一点就好了......
躺的地方?我......我好像是在车上睡不是吗?
「宫阪!」冠森猛然睁开双眼,惊恐的推开他。
「呵呵......到了喔。亲•爱•的。」语末,宫阪又亲了他一下。
冠森发现窗外景象并不是在家里的地下停车场,不禁气的大吼:「你疯了啊!」
「咦?不会吧?!我早就爱你爱到发疯了,你现在才知道吗?」宫阪惊讶的看著他。
「神经......这是哪里?」冠森红著脸问。
「西门町,我们去吃个饭,顺便逛一逛再回去。」
听到宫阪说的话,冠森才想要开门下车而已,却又被他拉住,「嗯?」
「亲一下。」宫阪嘟起嘴等待著。
看著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冠森犹豫了一会後,便快速的在他唇上轻啄。本来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打发掉,想不到居然被宫阪抓住,用力的吸允著......
冠森都快不能呼吸了,宫阪才甘愿松开双唇,将额抵靠著他的,低声说:「中午看你跟大哥聊的那么开心,我......心里很不舒服。虽然知道那根本没有什么,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你......你一定觉得我很爱吃醋吧?」
冠森盯著宫阪,见他脸越来越红,才缓慢的用日文悄声说:「很可爱喔......不管是吃醋的宫阪,还是围绕我,任性大喊著说我爱你、我爱你的宫阪,都让我觉得好可爱。跟那么可爱的你在一起,我都不想吃饭了,想直接回家欸,怎么办?」
冠森一副很烦恼的模样,让宫阪不禁笑了起来,「呵呵......不行,饭还是要吃,而且我来这里是有正事要办。」亲了他一下,宫阪才又接著说:「放心,我今天不会让你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冠森脸色瞬间惨白,宫阪笑的特别用力......
两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站在路边吃著台湾最有名的阿X面线。看宫阪三两下就解决掉一碗,冠森索性把手中剩下的一半递给他,而宫阪也很乾脆的接过来一口气喝光,还对冠森眨眨眼,「我下次煮给你吃。」
了解他在说什么,冠森只是浅笑不语。宫阪的手艺肯定是无庸置疑,但冠森长年都吃外面,对他来讲,口味如何早已经是其次,只是单纯不喜欢吃外面的东西罢了。
「有吃饱吗?还是想再吃点东西?」见冠森轻摇头,宫阪皱了一下眉,又接著说:「你吃太少了,这样对身体很不好,还是......我回去弄东西给你吃?」
冠森想了一下,才对他笑著点点头,「嗯。」
当人被幸福紧紧拥抱时,就算是颗白煮蛋,也能满足胃的需求。不为什么,心饱而已。
宫阪牵起冠森的手,一脸得意的说,「那我们赶快去把正事办完,回家我弄料理给你吃,然後再换你请我吃〝大餐″。嘿嘿......」
「大餐?」冠森纳闷。
「嗯,大餐啊,我......很饿喔!」宫阪望著他,一副口水都快滴下来的样子。
看到那个表情,冠森大概知道宫阪在说什么了。脸上飞红的他,快速将头转向另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别不理我啊!我还要问你地址欸。亲~爱~的~~~」宫阪故意喊的很大声。
为了避免路人投来关心的眼光,冠森赶紧将脸转过来,「什么地址。」
「呐,这上面的地址大概是在哪里?」宫阪掏出一张小卡片给他。
冠森看著上面娟秀的字体,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开始浮起一种紧张的感觉。他淡淡的说:「刚好在前面,过几条街就到了。」
「是叫万年大楼吗?」宫阪想再确认一次。
冠森心想,这是本地人才清楚的事,宫阪会知道这个名称,应该是别人告诉他的。冠森不著痕迹的问:「嗯。这上面没有写,你怎么知道?」
「呵呵......真奈跟我说的。啊......对了!你不知道真奈是谁吧?我忘了跟你说,我有个妹妹......」
「你有妹妹?!」冠森一脸惊讶,猛然打断宫阪的话。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1
在冠森的了解里,宫阪家就只有他与贵彦、春树三个兄弟而已,没听说过他有妹妹,更何况宫阪的母亲在生下他後就过世了,那这个妹妹到底是从哪来的?
「是我〝欧吉桑″的女儿,跟我长得很像。呃......应该说,是我长得比较像欧吉桑。」
宫阪混合中日文努力解释著。冠森看他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看冠森笑弯了腰,宫阪一脸疑惑的问。
冠森边擦眼泪边喘气,「呵呵......是你母亲的哥哥或弟弟吗?」
宫阪傻愣愣的点头,「是双胞胎弟弟。」
「嗯......那中文叫舅舅。在台湾,欧吉桑是老人的意思。」冠森说完後面那句後,随即闪到一旁继续笑。
过了一会,宫阪才终於明白冠森在笑什么。他双颊晕红生气的说:「好过份!居然这样笑我......」勾勒住冠森的脖子,宫阪在他耳边威胁道:「等一下回家,你就会知道我是不是欧吉桑了!到时候喊救命别喊得太大声啊,会吵到邻居的喔。」说完,还硬是亲了冠森一下,然後很满意的看他怒瞪著自己。
「她说一上去四楼就会看到了,应该不会太难找才对......」宫阪边逛边叨念著。
冠森虽然知道这个地方,不过倒是第一次进到里面逛,他背著双手,优雅跟在宫阪身後东看西瞧。搭著手扶梯上到四楼,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日本商品,有各式各样的模型、电玩、漫画,还有许多卡通周边,简直就是小孩子的天堂......
看著两三个高中生,兴奋的围在一台扭蛋机前,那充满期待的神情,让冠森不禁看傻了眼,差点就撞上突然止住脚步的宫阪!
「怎......怎么了吗?」冠森依循宫阪的视线瞄过去,那是在展示架上的一台电玩主机。
宫阪犹豫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笑说:「没有,我们走吧。」
进入小卡片上指示的模型店里,宫阪跟店员说明自己要的材料後,正打算转头跟冠森说话,这才发现他人不见了!
宫阪迅速拿出手机拨打,才一接通就著急的问:「你跑去哪里了?」
「嗯,就在你的附近啊。」
走出店外,宫阪看著两边的走廊说:「没有啊,你人在哪?我没有看到你。」
「呵呵......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躲在哪?」
听到冠森说的话,宫阪瞬间笑开了一张脸。他开心的问:「躲猫猫吗?」其实心里已经跃跃欲试,但他还是尽量不动声色,想先把条件谈好,「如果找到的话,有什么奖品?」
「你想要什么奖品?」冠森将选择权抛给他。依他对宫阪的了解,已经约莫猜得出来,宫阪大概会想要什么。
「我可以自己选?你是说认真的吗?」宫阪掩不住兴奋。
冠森想了一下後,语带保留的说:「可以说出来讨论看看。」虽然已经有九成把握,但他觉得还是留条後路会比较安全。
「那我说了,你不能生气喔。」
这下换冠森有点疑惑了,「生气?嗯......好,我保证不生气,你说。」
宫阪抱著必死的决心,他闭紧双眼,几乎是用喊的,「我想要我们两个人的照片!」豁出去,一口气把它说完後,电话两端都陷入静默......
冠森拿著电话傻愣在原地,没想到宫阪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本还以为,宫阪会说些什么晚上不让他睡之类的话,结果......他居然是要照片?!
过了一会,冠森才缓缓的问:「为什么会想要这个?」
「因为......因为你从来都不照相的啊。」
宫阪有点埋怨的继续说:「我知道你很讨厌照相,可是我真的很想要我们两个人的照片。况且你也不一定会输啊,玩玩而已嘛。」他极力的怂恿冠森。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2
冠森真的很难理解,宫阪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照片。另一方面,却也很开心他注意著自己的种种习惯。若不是真的很在乎、很爱对方,应该是不会这样处处用心吧?其实不管宫阪要求什么,他都会愿意无条件的给予。只是他很想知道,宫阪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於是冠森温柔的问:「每天都会见到面不是吗?为什么还想要照片?」
「你先说可不可以嘛。」
宫阪似乎并不打算说明原因,冠森也只好继续刚才的奖惩话题,「要照片是没问题,那如果你找不到呢?总要公平一点吧?」
「你想要什么?」宫阪兴奋的问。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不论游戏输赢与否,只要是冠森想要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达成。毕竟冠森从来都没有任何要求过,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冠森努力思考著,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并没有特别想要什么。没认识宫阪以前,他本来就对任何事物都淡然处之,可有可无。跟宫阪在一起後,日子更是幸福的叫人满足珍惜,怎么可能会有欲望与奢求?现在突然问他想要些什么,说真的,他还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
看著手中的物品,冠森忽然灵光一闪......
「可以保留吗?如果我赢了再告诉你。」话都说了,冠森这才觉得自己这种要求,似乎有点无理。他正想要改口而已,想不到宫阪马上毫不犹豫的回:「好,定时间吧。呵呵......」
瞥了眼手表,冠森笑著说:「现在六点三十分。十五分钟後见,可以吗?」
「要等十五分钟才能看见你?!太久了啦!给我十分钟,我想马上看到你。」宫阪信心满满的自动缩短时间。
「你这么有把握,我能说不行吗?呵......开始吧,我等你。」
冠森收了线,心里反而希望宫阪能马上出现在自己眼前。不知道为什么,距离越近就越想要在一起,连分开一秒钟,对他来讲都是种折磨。冠森现在多少能够体会,宫阪为什么要自动缩短时间了。他也很想快点看到宫阪......
「可以帮我挑十款比较热门的吗?我要一起带。」冠森指了指橱窗里的展示品,对正在替他包装的店员说道。
店员堆满笑脸,向这位阿莎力的大户点点头,便快速的蹲到柜台底下翻找冠森要的东西。
「先生,总共是28500,然後这个是送你的。你要付现还是刷卡?」店员边将礼物一起放入袋中,边问冠森。
「刷卡。」冠森俐落的将卡片从皮夹抽出递给店员。这时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
冠森脸上随即浮起一抹笑意。想不到宫阪这么快就找到他了,瞄了眼手表,也才过了五分钟而已,「你动作真快啊。」他边回头边说。
出现在眼前的人却不是宫阪,而是一张陌生却又有点似曾相识的脸......
冠森不说话,脸上的笑也转为疑问,他冷漠盯著这个男子,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唷......不会吧?看你的表情好像完全不认得我了,仇人见面应该分外眼红才对啊,怎么好像不认识一样?还是需要我提醒你,你曾经做过的好事?」
当冠森看到那男子将领口拉下时,整张脸瞬间变得铁青僵硬!
脖颈上一个缝合过的红色疤痕,虽然已经长出厚厚的死肉,却仍然看得出那曾是极深的伤口,不论是往上下左右,只要偏个一寸都足以叫人致命。
受了这样的伤没死,还真算是幸运......
「陶治民?」冠森不带希望的问。在见到对方点头後,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还是一样都没变啊,陈冠森。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30岁了,反而长得越来越美呢。」陶治民边说边想将手勾搭上冠森的肩膀,却因为身高悬殊而作罢,才想改为轻拍手臂而已,就被冠森快速闪过。他忿忿的说:「十几年没见的老同学,你有必要那么冷淡吗?」
「我想,我们并不熟。」冠森态度相当冰冷。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3
这时候店员将刷卡单置放在柜台上,递了一只笔给冠森,「先生,麻烦你在这里签名。」他才刚接过笔而已,就看到宫阪出现在店门口。
冠森迅速的签完名,顺手提起袋子,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却被陶治民给一把拉住......
「都还没有聊上两句,就这么急著走?你对老同学也太无情了吧?」陶治民完全都没有发现,他身後站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在盯著他的一举一动。
「他是你的朋友吗?」宫阪望向冠森。
硬挤出一抹笑容,冠森装作若无其事的说:「以前的同学。」拨下陶治民的手,他拉著宫阪就快步走出店外。
看到冠森拉著宫阪的亲密动作,陶治民跟在他们身後,故意提高音量的说:「结果你还是喜欢男人的嘛,那当初干嘛还假装清高啊?看他的身材......应该是让你很爽吧?」
还来不及说更多猥亵的话,陶治民就被宫阪一把揪住领口,双脚离地的悬在半空中!
「有种你再说一个字试试啊,我保证绝对会让你很爽。」宫阪微笑说著。那危险的眼神,让陶治民吓得噤若寒蝉。
冠森赶紧抓住宫阪的拳头,轻声道:「不要理他,我们走了。」过一会,见宫阪仍是没打算要放开陶治民,他又补上一句,「我肚子很饿,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见到冠森微蹙眉间,宫阪随即将陶治民用力的重摔在地上。不理会那阵阵的哀号声,他温柔牵起冠森的手,边走边笑著说:「好。你肚子饿比较重要,我们回家。」
一路上宫阪都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开著车,彷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冠森则是望著车窗外飞逝的景象,对宫阪的体贴感到窝心。
因为现在的他,的确什么也不想说......
宫阪将车停入百货公司的停车场後,转头轻柔的问:「你要陪我买菜,还是想待在车上休息?」虽然很不想放冠森一个人在车上,但宫阪仍然尊重他会想独处可能性。
冠森望了他一会,动了动嘴角,却又说不出什么。宫阪看他这样,索性一个人下车。
车门在宫阪身後,砰!的一声关上。刹那间,冠森觉得自己好像被关进牢里一样,有种莫名的恐慌向他侵袭而来。已经习惯一个人独处的冠森,对於这种陌生的情绪有点不知所措,就在他下意识的将手伸往门把开关时,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宫阪越过他将车子熄火後,什么话也没说,就只是安静的等冠森下车。当宫阪紧紧拉住他的手往电梯走去时,冠森那股莫名的恐慌,已经在转瞬之间就消失无踪影......
「吃面好不好?」宫阪拿了包Angel Hair(天使面)丢进推车里。
看著那包义大利面条,冠森不禁问:「你要做凉面?」
宫阪摇了摇头,笑著说:「那热量太低了,不能达到我想要把你养胖的目标。」
「你觉得我太瘦?」冠森斜睨他一眼。
这时候宫阪突然有点脸红,把目光定在起司包装上,支支吾吾的说:「你吃太少了,这样对身体不好。我......我也会尽量少吃一点。」他在说末句时,脸更红了......
冠森听到宫阪说的话觉得相当惊讶。心想,自己是否曾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要不然宫阪怎么会想要减低体重?
他不动声色的缓缓跟在宫阪身後,盯著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以大众的审美角度看,宫阪就像是从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一样,身材好得没话说。这让冠森不禁更纳闷,他为什么突然会有想要减重的念头?
左思右想,只能得到一个结论。一定是跟刚才陶治民说的那句话有关......
『看他的身材......应该是让你很爽吧?』
没错!绝对就是这句跟身材有关的话,才会让宫阪胡思乱想!
问题是,怎么听都觉得这应该算是褒奖啊......
为什么反而会让他想减重?
冠森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快要被疑问给塞爆了,他决定回家後一定要问个清楚!
其实他完全都没有发现,刚才遇见陶治民的种种不愉快,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宫阪那高大的背影所掩盖了......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4
一回到家,宫阪就躲进厨房里,而冠森则是在液晶电视前,悠閒的将刚买回来的东西安装上去。他边看著说明书,边拆开手把电池盖,这才发现一个问题......
冠森拿起钥匙,对著厨房轻喊:「宫阪,我出去一下。」
「面快好了,你赶快回来喔,不然冷掉就不好吃了。」
冠森浅笑著,对这样的谈话感到很有趣。彷佛就像是夫妇的对话一样,他柔声回:「好,我知道了。」关上了门,冠森仍是笑著......
一手揣著刚买的电池,冠森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才插入锁孔而已,门就被打开来......
「为什么买了?」宫阪嘟著嘴问,边等冠森进门。
冠森笑笑的反问他:「如果我说......是我想玩呢?」
「怎么可能嘛......」宫阪将门关上,跟在他身後咕哝。
「好吧,我承认的确是因为你才买的。不过你真的很想要不是吗?为什么要忍耐?」
「你......不觉得很幼稚吗?」宫阪怯怯的望著他。
冠森将电池装入WII的手把後,缓缓转过头看他,「那你觉得玩躲猫猫的我幼稚吗?」
宫阪一脸幸福,傻笑著说:「不会。」
坐到餐桌前,冠森注意到两盘义大利面的份量都一样,这跟往常的用餐模式不同,看来宫阪是真的打算要开始节食。
冠森正在思索该怎么去问他减重的动机时,宫阪已经先开口了......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刚才躲猫猫是我赢吗?」冠森边问边将面条缠卷在叉子上。
宫阪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後,摇摇头的说:「算平手,因为我们都没有看时间。所以......你也要记得给我照片,呵呵......」他灿笑著,彷佛对於这样双赢的结果感到很满意。
「嗯......你有空的话,陪我玩那个。这就是我想要的。」冠森指了指在客厅的WII。
听见冠森说的话,宫阪觉得他的要求明显是在迁就自己,这让宫阪心里感到有点受挫。他有点不高兴的问:「我在你的眼里,就真的那么像小孩子?」
宫阪的反应让冠森一时愣住,手中的叉子停在半空中。过了一会,他才缓缓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是真的想玩啊。我......从来都没有打过电动。」说到末句时,冠森的脸颊开始有点泛红。
「啊?!」这下换宫阪一脸诧异,他小心翼翼的问:「从来都没有?」见冠森不说话的点点头,宫阪咽了咽口水,更轻柔的再问:「那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
冠森将目光定在叉子上,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看书、应付家教、偶尔练练射箭......大概......就这些了吧。」说完後,他若无其事的继续缠卷面条,缓缓将它送入口中。
宫阪不敢置信的看著冠森......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拼命想丢掉的孩子气,竟反过来变成冠森心里渴望想拥有的缺憾!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愚蠢,只会考虑自己在冠森心目中的形象问题,却根本没去注意到冠森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谓的幼稚......大概就是这样吧?
宫阪在心里咒骂著自己,一边生气的将面大口、大口塞入嘴中......
通常宫阪只有在生闷气的时候,才会这样埋头猛吃东西,他并不知道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已经都被冠森看在眼里。
冠森不动声色,悄悄将剩下的食物推到他面前。
宫阪也很顺手的接过来,三两口就把它给吞下肚......
当他发现不对劲时,盘子已经见底。而冠森则是在一旁笑到弯腰......
「真过份......你都这样欺负我。」宫阪臭一张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收拾盘子,一边瞪著还在狂笑的他。
「因为这样的宫阪真的好可爱啊,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哈哈哈......」
冠森边笑边拿起桌上已空的水杯,跟在满脸通红的宫阪後头,一起往厨房走去......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5
在争洗碗的工作中,冠森败下阵来,他只好一脸幸幸然的打开冰箱翻找水果。正打算要把梨子拿出来削皮,宫阪突然在他背後叨念著:「不可以。要先把葡萄吃完,不然会坏掉。」
冠森转过头去,发现宫阪仍是背对著他在洗碗。忍不住好奇的问:「你背後有长眼睛吗?不然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想知道我为什么看得到啊......来啊,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嘿嘿......」宫阪一边搓洗盘子,一边将头缓缓转过来,脸上写满得意。
以冠森的谈判技巧,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让宫阪得逞。他略微思考後,微笑说:「好。不过你要回答我三个问题,如何?」
宫阪狐疑的盯著冠森,直觉警告他这是个陷阱,但......就在冠森对他眨眼的那一瞬间,脑袋已经不自主的给它点下去了。
当冠森走向他时,宫阪仍在点著头......
湿润的双唇就在咫尺之间,宫阪情不自禁的将身体往前倾,双手还在水槽内,整个人却已经呈比萨斜塔状。他发现冠森在故意往後退......
「好过份......又在欺负我!」宫阪不满的将头转回,继续用力搓洗他的盘子。
冠森缓缓搂著宫阪的腰,在他耳边悄声说:「你真的好可爱。」
听见冠森说的话,宫阪将晕红的脸转过来......
在吻冠森之前,还先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不准跑喔。」说完,宫阪温暖的双唇就已经覆盖上去,轻轻吸允著。
当冠森突然捧起他的脸加深这个吻时,宫阪差点站不稳......
心跳逐渐在两人之间加速,微微的喘息声飘忽在彼此耳边,身体的温度不断在上升,距离也越来越紧靠。就在即将失控时,宫阪赶紧将手中的盘子扔下,胡乱开了水冲洗双手,双唇依然贴著那两片湿润。
彷佛只要拉开一点距离,冠森就会逃跑似的,等不及将手擦乾,宫阪已经一把抓住他,抵顶在水槽旁摩娑著热情......
被宫阪啃咬著脖颈,冠森却仍没忘记跟他要答案,「嗯......嗯......你还没讲为什么......看得到......」
宫阪突然定格在那里!过了一会,他才有点埋怨的说:「你就不能等我把你给吃掉以後再问吗?」语末,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哦?你没食欲了吗?那我先去洗澡。」冠森说完,转身就想往厨房外走,却被宫阪一把拉住,揪过来恶狠狠的亲吻著。直到他有点喘不过气了,宫阪才极不甘愿的松开双唇说:「走,我也要洗。等进浴室我在好好的告诉你,为什么〝看得到″。还有!我食欲非常的好!」勾勒冠森的颈项,宫阪语带威胁的边走边用力亲他的脸颊。
「这是什么?」一进房间,冠森就看到床头柜上有瓶像发雕的东西,正打算拿起来研究而已,突然就被宫阪快速的一把抢过去!
宫阪双颊晕红,吞吞吐吐的说:「晚......晚一点你就知道了。走啦,洗澡。」
虽然很好奇,不过冠森仍是跟著他往浴室走。只留下那瓶〝发雕″,独自在光线黯淡前,闪烁了一下......
「我有一天真的会把它剪掉!」
宫阪边说边对著镜子抬高下颚,让刮胡刀缓缓滑过他的脖颈,一对大眼睛还恶狠狠的瞪著在头顶上的那双手。
「为什么?我觉得你这样很好看啊。」冠森趁他清洗刮刀的空档,继续搓揉在棕色长发上的泡沫,边碎念著:「不是应该早上起来才刮吗?哪有人在睡觉前刮胡子,这样早上还不是要再刮一次。怎......怎么了?」冠森垂下沾满泡沫的双手,望著突然转过身来的宫阪。
「你不要对我的头发太好,不然我会吃醋。」不等冠森有任何反应,宫阪又接著说:「至於我为什么晚上要先刮一次......」他一把抹掉下巴的泡沫,便凑过去用力磨蹭冠森的双颊,很快的......那白皙脸蛋随即辣红。
宫阪飞快的亲了他一下,满足笑著说:「这样你知道为什么了吧?」
「知......知道了啦!转过去!」冠森把他扳过身去,继续搓揉著那长发上的泡沫,晕红的脸上,浅浅笑著......
宫阪边将泡沫重新涂上,边温柔的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得到你拿梨子吗?因为你只有在这方面就跟小孩子一样,水果不甜你就不吃。依你的标准,那盒葡萄的甜度肯定会被你嫌,一听到打开冰箱的声音,我就知道你想做什么了。」
「你很吵欸,刮你的胡子!」推了一下宫阪的头,冠森笑骂著,心里泛起微微的甜蜜。
原来,幸福就是这样在平凡的堆砌当中,不著痕迹的守护著彼此。在问与答里面,我才知道你有多么爱我。亲爱的,我也很爱你......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6
宫阪拉住想爬出浴缸的冠森,撒娇说:「不要走嘛,我才刚进来不到三分钟欸。」
很清楚自己挣扎也没用,冠森索性又坐下来,白了他一眼,「你这样不会很不舒服吗?挤得像在煮水饺一样。」冠森望著不断溢出的水,又继续说:「早知道你也要泡,我刚才水放一半就好了。」
「跟你挤,我一点也不会不舒服。呵呵......」宫阪边笑边搂抱著冠森。像是想到什么,他突然有点腼腆的问:「你会觉得我很胖吗?」
不说冠森都还差点忘了这回事。他转头温柔的反问宫阪,「你为什么想......吃少一点?」为了不让宫阪再胡思乱想,冠森临时将减肥换了个说词。
沉默在两个人当中蔓延开来,过了一会宫阪仍没说话,这倒是很少见的情形,通常他不会这么耐得住性子。冠森遂小心的问:「是因为我同学说的话吗?」宫阪依旧不发一语,只将头轻轻的靠在冠森的肩膀上。等了一会,他才微微点头......
冠森对他的错译感到发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句话是赞美你的意思欸!」
「我听得懂!」宫阪低吼。随後他又小声的碎念著,「我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那你为什么还想吃少一点?」冠森对於宫阪的想法完全不能理解。
宫阪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也会想要对吧?」
「想要?什么意思,我会想要什么?」冠森一脸疑惑。
深吸一口气,宫阪快速的用日文说:「就是想要抱我啊!」
听到宫阪说的话,冠森突然整个人转过来猛盯著他看,眼神里充满惊讶......
只见宫阪低著头,继续小声的说:「对吧?你也会想不是吗?如果他没有说那句话,我根本就都没注意到,你......你在民宿不也是......唔!」
没等宫阪说完,冠森就以吻堵住他的嘴。但......很快的,他松开双唇......
深深看了宫阪好一会後,冠森才轻声的说:「有时候觉得你像小孩,可是你心思又细的跟什么一样,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叹了口气,冠森将他紧拥入怀中,继续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胖。就算胖了,你也还是我爱的那个宫阪伊达,这一点不会改变。谁抱谁有很重要吗?被你拥抱,我觉得很幸福,这样就好了,自然一点不好吗?」感到有滚烫的水滴,悄悄滑落在胸口上,冠森稍微挪开彼此的距离,故意逗他,「还是......你真的很想被我抱?」
宫阪笑了出来,吸吸鼻子,用力亲了冠森一下,「我比较喜欢抱你。」
看到宫阪可爱的模样,冠森忍不住问:「哦?那意思是......你还有其他人可以抱?」
宫阪一听,随即满脸惊慌,赶紧解释,「没有!我只有抱你一个!我也只会抱你一个!真的,我没有骗你......」见冠森笑的全身都在抖,宫阪才悻悻然的说:「真过份啊......又在欺负我!」不甘愿就这样被整,他咬牙贼笑道:「等洗完,我会好好的抱你!」
看冠森一下子刷白了脸,宫阪笑的更得意了......
冠森思忖了会,不甘示弱的回:「你就那么肯定,待会被抱的人是我?」想不到宫阪马上答:「不管是我被你抱还是你被我抱,我都很喜欢啊!嘿嘿......」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宫阪,眼见冠森就快要脑羞成怒,赶紧补上一句:「我是真的很喜......唔!唔~~唔~~~」
几团气泡从水里不停窜出......
过了两秒,冠森才松开手,望著满脸水的宫阪,笑著说:「我也很喜欢。」
「可恶啊~!看谁比较厉害!」宫阪突然泼了冠森一脸水,边准备趁乱逃跑。没让他有机得逞,冠森一把揪住他用力拉回!又滑落水中的宫阪,溅出一堆水到浴缸外,他都还来不及反应,冠森已经笑著打开莲蓬头......
「喂!等......等一下!」宫阪左右搜寻可以反击的东西,终於看到离他遥远的漱口杯!才正想要冲过去而已,马上就被看穿企图......
冠森腾出一只手紧抓著他,挑眉灿笑道:「想跑?」话才刚说完,水花就已经开始飞溅在他们四周围!
笑声不断从浴室中传出,两个男人居然像小孩一样,在里面打起水仗......
我爱你,所以我什么都愿意。
你爱我,我会好好珍惜,我也爱你......
在问与答当中,我们越来越靠近,越是了解就越爱你。亲爱的,我又更爱你了......
第七话--爱的你问我答•中P7
「都是你啦!哪有人直接用莲蓬头的......」
宫阪像只猫一样微眯双眼,舒服的枕在冠森腿上。嘴里抱怨著,却笑得一脸幸福......
「你最好别吵,待会我手一个不小心,倒霉的会是你。」冠森聚精会神,仔细将棉花棒伸入宫阪的耳中掏弄,还一边警告他。
话才刚说完而已,宫阪就发出一声惨叫,「唉呦!」
「啊......对不起!很痛吗?对不起,我不是故......!」冠森在慌张当中,看见宫阪正在偷笑,不禁气得将棉花棒往他脸上丢,「你自己挖!」
「别这样嘛~~」宫阪死皮赖脸的从背後抱住他撒娇著。冠森才想把他推开而已,眼角突然瞄到床头柜上的那瓶怪发雕。
「那瓶到底是什么?」冠森边说边想越过他,手才刚伸过去,就被宫阪拖回原位。
「呵呵......是宝物喔。」宫阪一双手在冠森身体摸上摸下,暧昧笑著。
冠森白了他一眼,「你很色欸!说话就说话,手不要乱摸啦!」
「咦?!你不想吗?」宫阪一脸无辜的问。不过他双手仍忙著解冠森的睡衣扣子......
「想怎样?抱你吗?」见宫阪停下动作,冠森很满意的补上一句,「我没你那么色。」
宫阪猛然将冠森压躺在床上,随即翻身覆上去,还边用力抓住冠森挣扎的双手,一脸凶恶的说:「可恶啊~!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色!」
明明就是充满威胁的话语,但俯下头的吻却是那么深情,温柔的叫人几乎忘了呼吸......
本是抵抗与紧抓的两双手,在忘情的吻中缓缓转为十指相扣,伴随在彼此耳边的不只是喘息,还有醉人的呢喃轻语。也许只是一句我爱你,抑或是单单呼唤对方的名,那里面所涵盖的什么海枯石烂、天长地久,都早已被溶化在不言中,尽是感动......
当那熟悉的指尖滑入自己体内时,冠森感到有一种与往常迥然不同的敏感在深处窜动,他不禁紧抓住宫阪的手臂。都还来不及去理解这前所未有的愉悦到底从何而来,下半身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迎合所有撩拨。
湿润的滋滋声响不绝於耳,冠森双颊也越来越晕红,一只温暖的手,在此时将他抖颤不已的硬挺包覆住,极其缓慢的滑动著,那动作比平时更加的顺遂。这让冠森忍不住弓起身体呻吟起来,「嗯......啊啊......宫阪......」而他的呼唤,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宫阪抱起冠森,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
一双手随即缠上宫阪的颈项,就像是溺水的人般紧紧攀附著。当冠森热情的主动索吻时,宫阪虽然有点诧异,但更有复杂的心疼......
他腼腆的笑著,在冠森耳边低语,「你这样......会让我没办法忍太久欸。」宫阪边说边将指尖更深的推入,在某个点搔刮著......
「唔啊......」冠森蹙起眉间,轻搭在宫阪肩头的白皙双手开始抓紧,呼吸也越来越紊乱。他将头低靠在宫阪的脖颈,喘息著,「宫阪......我......快受不了了......」
宫阪低语:「嗯......我也是。」抽出指尖,才想将冠森放平而已,却惊觉他已经轻抓住自己的炙热,正让它缓缓没入体内。
宫阪将笑容埋在他胸前,搂著那缓缓起伏的腰身,悄声说道:「你今天好热情。」
「嗯......因为你......很温柔。」
感到这句话意有所指,宫阪抬起头看向冠森,而他只是回了个浅浅的微笑......
过了一会,冠森才又轻声的继续说:「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很温柔。」他停下动作,与宫阪对望。
看到冠森眼神里的担忧,让宫阪心里觉得很懊恼。他低喃著:「很......温柔吗?」过一会,随即又挤出一抹苦笑,「这样不行喔,刚才不是说我很色?你以为现在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吗?亲爱的,你太天真了......」
宫阪边说边将冠森放平,而冲击的速度,也在那瞬间加快了!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1
「宫阪──嗯啊──啊啊啊──宫阪──啊啊────」沉浸在快感里的冠森,只能不断呼唤这个名字。昏黄的灯光,使他整个人如同身陷火海里般......
墙上辉映两人交缠的光影,随著激情而摇曳著。
让冠森微微侧躺,宫阪将他的右腿抬跨在自己的肩膀上,抚触著诱人双臀,那硬挺便猛然顶进深处!这让冠森禁不住放声喊叫起来,「嗯啊!啊啊──嗯唔!」被宫阪堵住了唇,深吻翻搅湿热的舌尖,加上快速的抽送,使他觉得自己心跳极快,彷佛将要窒息。
察觉冠森已经快要晕过去,宫阪连忙松开双唇。他缓缓俯下头,湿热的舌尖落在敏感硬起的乳头上画圆,同时也放慢抽送的速度。「啊......那里......」冠森呢喃著。就在宫阪突然握住那抖颤不已的勃发时,他瘫软的身躯震了一下,随後马上不由自主的,让炙热在那温暖手中开始滑动起来,神情极其迷乱......
看著冠森陶醉的模样,宫阪不禁拥紧他,将更多的渴望没入他体内,连带注入一股莫名已久的冲动,想在他心里彻底烙印自己的存在。
凭藉作爱来确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也许是一件很愚蠢肤浅的事,但感官上的水乳交融、纯粹的悸动,却可以轻易让爱情在灵魂当中穿透,这对男人来说,尤其表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冠森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不安,就单方面来看,在这场爱情里自己一直都是处於主动的那个,冠森的无欲无求从一开始就没改变过,至今也是如此。只有在鱼水交欢之际,才能稍微感受到自己被需要的满足,但这也只是在自我安慰,因为冠森总是等他开口要求了,才会有所回应,并不是出於本身的欲望。说穿了,倒比较像是在配合自己。这一点,从上次书房的浴血事件,就可以清楚的看得出来......
种种想法与矛盾,不断充斥在宫阪心里,他很确定自己不是因为那绝美的容颜而爱上冠森,也很肯定自己会守护冠森一辈子。问题来了,随著相处的日子增加,亲密度的攀升,很多事情,不再只是当初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绝对,取而代之是一种更深层的披露。连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会越了解,就爱得越深也越浓烈......
究竟想守护的是什么?是冠森?还是这场爱情?亦或只是自己的尊严?
毕竟,若肯对自己坦承一点,就不难发现到,其实冠森需要自己的程度,并不如所想像的那么多。这种无法被定位的感觉,让宫阪心里总是焦躁难安,不停反覆思想著,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去突破现状......
「你在想什么?」冠森轻柔的问。
乍然听见问句,宫阪赶紧从混乱的思绪当中抽离,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停止动作很久,就这样紧抱著冠森出神。景况实在令人相当尴尬......
宫阪将脸埋进冠森的颈间,低喃道:「对不起......」
不让他有任何逃避的机会,冠森双手捧起宫阪的脸,与他对望。从那温柔的眼神当中,宫阪读到担忧、深情、坚定、还有......自己!
为什么他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冠森从来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别人。不管什么情况,不论何时何地,他总是把那个最重要的位置留给自己、单单专属於自己......
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么重要的事!
刹那间宫阪觉得自己真是愚蠢,才正想要开口说些缓和气氛的话时,冠森已经比他先快了一步......
「我爱你。」
极轻柔的嗓音,脸上挂一抹淡淡笑意,眼神中所展现的坚定却不容置疑。这就是冠森的方式,也许表面上云淡风轻,但若仔细去观察体会,必定能了解那深藏的爱,有多么刻骨铭心。
「嗯......我知道。」
有太多太多的原因,让宫阪声音微微沙哑,那感动无法用言语形容......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2
自从贵彦、春树来家里暂住後,冠森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跟宫阪独处了。难得悠閒的星期天早晨,他优雅坐在沙发上,看著打电动打到地板上去的宫阪,那专注可爱的神情,让冠森舍不得翻动自己手中的书页,只想将目光定焦在他脸上。
「纳命来吧!死怪物!」宫阪俐落操纵著萤幕里的勇士。就如他所说,怪物很快就瘫死在主角的脚边,「胜利永远是属於正义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宫阪完全沉浸在游戏剧情里,那开怀大笑的模样,让冠森不禁也被那股影响力所感染,跟著笑开了......
按了暂停键,宫阪仰头向後靠在冠森的膝上,灿笑著说:「来亲一下吧。王子要给点奖励,勇士才会更有战斗力喔。」
「你每砍死一个就要亲一下,这样很累欸!」冠森虽然不满的说著,却还是俯下头轻轻的印上一吻。
宫阪得意笑说:「谁叫你要在这里卡关?我是在为你战斗欸,当然要拿点奖励啊!我也是很困扰呢。」说完,还两手一摊,无奈的摇头叹气。
「哦?那很委屈你罗?」冠森斜睨他。
感觉到杀气直逼,宫阪连忙回:「不会!一点也不委屈!为了王子殿下,就算要我死在怪物手里我也甘愿!」
「那么......让我看看你的心意吧。」冠森突然弯腰伸出白皙手指,将暂停给解除......
萤幕上的勇士仍然站立在原点,很帅气的一动也不动,就这样任由四面八方涌进的怪物砍杀。血条正在急速缩短,死亡的阴影马上笼罩在它的四周围!
「啊~~~!会死掉啦~~~!」宫阪急忙想抢救生命垂危的勇士。可惜怪物比他快了一步,勇士等不及救援已经倒在血泊中了,依然是很帅气的一动也不动......
「我好不容易才过到这里欸!」宫阪边抱怨边模仿萤幕里的勇士,整个人躺到地板上去,呈现〝耍赖式″的瘫死状,嘟著嘴发脾气。
「呵呵......那需不需要帮你复活?」冠森浅笑著。
宫阪哀怨的说:「当然要啊!这本来就是王子的工作......」他边叨念边盯著近在眼前的湿润双唇,等待它贴上自己......
这个戏码从一大早就已经上演过好几遍,但他们还是乐此不彼。连游戏中的主角也配合他们冤死数次,然後再缠绵、死去、又缠绵、又死去,不停的卡在这一关。
这应该就是传说当中,所谓〝爱得死去活来″的真人版吧?
耳鬓厮磨後,两人又回到刚才的场景模式,一个继续奋勇杀敌,另一个则在旁边优雅观战,偶尔才会低下头翻动手中的书页。气氛是这样的美好和谐,幸福得叫人分不清楚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幻,连窗外的鸟儿都啾啾啼唱这彷若童话里的甜蜜,一切是那么的完美。
直到天外突然飞来一声低吼,伴随著主角死亡的背景音乐......
「干!」
本该是美好的氛围,终於开始有了些不寻常的骚动......
「XXX(消音中)咧......居然会在这边死掉!可恶啊......」宫阪边叨念边忿忿的重新开始游戏,完全没发现冠森两眼直盯著他後脑勺看。
宫阪脱轨的言词,让冠森想起上个星期在书房里没完成的重要使命,他清了清喉咙,打算好好把握住这绝佳的机会。
「宫阪。」又沉入游戏里的人,对这声轻唤并没有任何回应。宫阪的身心灵,已经全然与萤幕里的勇士完成合体了!不死心想再试一次的冠森,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血来潮,突然有种莫名的冲动,他极小声的说......
「亲爱的?」
只见宫阪以飞快的速度转过头来,还因为用力过猛而拧到脖颈,「啊!好痛~~!」按压著扭到的脖子,他像屁股著火一样,快速坐到冠森旁边灿笑的问:「嗯?你叫我?」完全不理会又枉死在血泊中的勇士......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不是在叫你,难道是在叫他吗?」冠森指了指萤幕。
看著倒在血泊里的勇士,宫阪马上快速的说:「死的好啊!」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3
听到宫阪说的话,冠森忍不住笑出声,还不忘揶揄他:「你们不是同一国的吗?刚才还并肩作战而已,怎么现在翻脸跟翻书一样,那么快就变敌人了?」
不理会冠森的挖苦,宫阪搂著他撒娇说:「再叫一次嘛~~你第一次这样叫我欸。」
「叫什么?宫阪吗?」冠森很故意的问,还装出一副无辜样。
宫阪不满的嘟起嘴,「不是这个,是後面那一句。」
这下终於让冠森逮到了尾巴,他脸色微凛,淡淡的说:「所以你刚才明明有听见我在叫你,只是懒得理我,对吗?」
「呃......那个......快中午了,你肚子饿了吧?我先去准备午餐。」宫阪边说边悄悄挪动屁股,打算一溜烟躲进厨房去。才刚准备爬起身,又马上被冠森一把揪回沙发,「等我把话说完,我们出去吃。」
「咦?!为什么要出去吃?我煮就好了啊。」宫阪一脸不解。
过了一会,见冠森都没答话,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没面子,但他还是硬挤出一抹笑,「也对,常吃家里当然会腻,今天就吃外面好了......唉呦!很痛欸!」宫阪双手抱头,泪眼汪汪的看著冠森,「你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打我了!」
「对啊,真的很久了。要不要再来一下?」冠森抡起拳头作势欲敲,宫阪赶紧抓住他的手,连忙说:「不......不用!」
冠森挑眉看著他,「你确定真的不用?」见宫阪点头如捣蒜,他才叹口气无奈的说:「你为什么老爱这样胡思乱想?好不容易休假,难道你不想好好休息吗?」
「我是在休息啊......等等!你的意思是......怕我会累,所以想出去吃?」宫阪不太确定的望向冠森。
「一定要说的那么明才可以吗?」冠森斜睨他一眼,双颊有些泛红。
宫阪一听,随即用力抱紧冠森,感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你对我那么好,会让我忍不住想更累欸。而且我好喜欢你害羞的样子喔......」
「你变态啊!」冠森浅浅笑著,脸更红了。
对於他的笑骂,宫阪一点也不以为意。将冠森拥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即使什么都不做,光是这样坐著不说话,也能深刻感受到幸福在彼此之间回流,如果要他倾尽所有来换取这一刻,他相信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
低下头亲吻冠森的额,宫阪缓缓的说:「别说你觉得我变态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变态,怎么会爱你爱到这种境界。好像每天都在不停升级欸......」
「神经!讲得好像我是怪物一样,砍越多升得越快吗?」冠森笑著将脸埋进他胸口。
「你说错了,是爱越多就升得越快。而且你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宫阪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他微微拉开两人距离,快速的说:「差点就忘了!你从来都没有那样叫过我欸,我想要再听一次。」
「那个先等一下,我有事要问你。」冠森也想起还没完成的重要任务。
「有事要问我?什么事?」宫阪等待著。
「刚才你骂的那些话,你知道它的意思吗?」冠森好奇的问。
宫阪紧张的反问他,「你不喜欢?」
宫阪的反问,倒叫冠森一时之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他们相识到现在,宫阪一直都很在乎他的感受,甚至已经到了战战兢兢的地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但这不是冠森所想要的。
他很清楚,不论宫阪变得如何,他对宫阪的爱也不会有所递减,反倒是加增的可能性较大。人总是会改变的,不管是外貌或是物质,它都会随著时光岁月而有所变化,这是永远不变的定律。惟一该去持守的是心灵,只有这个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也是值得用尽全力去守护的宝藏。
说穿了,一个人真正能拥有的,就只有一颗心,而爱情的价值就是由它来决定!
关於这一点,冠森觉得有必要跟宫阪好好的沟通......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4
将宫阪转过身背对自己,拆下那已经有点松散的发绳,冠森尽量想让气氛轻松点。他边用手扒梳宫阪的头发,边温柔的问:「你为什么会担心我不喜欢?」
冠森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宫阪顿时陷入思考里。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然,连自己也不太清楚,这种习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真的要归根究底的话......
「好像是因为......总觉得自己常常惹你生气,然後......我很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所以就想尽量不要让你生气,结果时间一久就变成这样了......」边傻笑边得意的细数回忆,宫阪极为幸福的继续说:「其实,我也很喜欢你看书时候的样子。每次啊......你只要看到不满意的地方,眼睛就会像这样......」模仿记忆中的景象,他将那双大眼眯成一直线,还微微蹙起眉头。
「你......你这个笨蛋!」
听不出那声音里的微微颤抖,宫阪反而笑开一张脸,仍自顾自的碎念:「看吧,你又生气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停顿下来,一脸为难的咬咬唇,「可是......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你生气的样子......也很帅欸!啊......好难选喔!反正不管是哪一个你,我都很喜欢,都很想要啊......」
「大......大笨蛋!」
这次宫阪终於听出声音里的不对劲,他连忙想转过身看看是怎么回事,却被冠森死命扳住肩膀不让他转过来。
「我......我还没绑好......你不要乱动。」心虚又带点哽咽的藉口,掩饰不住感动。
宫阪微愣一会後,不禁苦笑,「还没绑好吗?这样我会很伤脑筋欸......」不顾压制在肩上的抵抗,他硬是转过身来。
眼见根本逃不掉了,冠森死命想遮住他的眼睛,却反被抓住双手!
宫阪温柔拉著他的手,紧紧按压在自己胸口上,缓慢沙哑的说:「拜托你绑紧一点,整颗都要绑紧,这种飘来飘去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我......不想迷路。」
那语气明显不是在浪漫调情,反倒像是在恳求什么,浓厚的不安堆积在空气里,藏在宫阪眼神里的阴霾,让那双大眼睛像星辰陨落般失去光芒......
冠森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怔怔的望著他。
对冠森来讲,现在的生活已经幸福的近乎奢侈了,他真的无法理解宫阪到底还想要什么。或许,与其自己这样胡乱猜测,倒不如直接问会比较好......
「现在这样......让你不快乐吗?」缓缓问出疑惑,冠森才惊觉自己居然很害怕听到答案,整颗心就像在顷刻间被悬在半空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点困难。
宫阪深深看著他,良久才说:「这算是三个问题里的第二个问题吗?」
如果说是,那么宫阪就势必要遵守约定回答问题,如果说不是......
冠森想了一会,轻轻摇头。
「那我可以不回答对吧?」
见冠森瞥开眼,不置可否的样子,宫阪有些生气的用力将他拉进怀里,「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是吗?!到底有什么是你会在乎的?!」
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冠森有点错愕,他愣愣的问:「那我应该要怎么样?」
  「不怎么样!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也没问!」宫阪真的气极了,连搂抱的力道都已经控制不住,不顾冠森的眉宇微蹙,几乎是用吼的:「那我也不用问可不可以亲你了,对吧?!反正你一定是没意见、无所谓!」
见冠森强压下脸上一闪即逝的惊慌神情,依然努力想维持风静无波的态度,既不反驳也不抵抗,只是这样与他对望,而且还颤抖著嘴角想挤出笑容。就在那一刹,宫阪眼里卷过惊涛骇浪,随即霸道的倾身覆上双唇......
这个令人窒息的吻,虽然还是深情依旧,却烫得彷佛快烧起来!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5
他们不是没在客厅做爱过,但现在是亮晃晃的白天,正午的大太阳毫不吝啬洒满整间火花,由各种玻璃材质反弹至沙发的光线,聚焦在半裸的交缠身躯上,令人目炫神迷......
邻居站在回廊上聊天的内容不断隔著铁门传进客厅,冠森甚至还可以听见她们不时发出大笑,他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经过压抑的喘息听起来却格外诱人。与平常迥异不同,即使宫阪已经明显看出冠森有些窘迫,却仍然没有进房间的打算,反而更加刻意撩拨他每个敏感处。准确而熟练的动作,让那白皙肌肤兴奋得激起一片片红晕......
冠森终於忍不住了,「宫......宫阪......我们......」
「嗯?我们......我们怎么样?」宫阪从他腹侧缓缓抬起头。
看著那如同深泉的双眼,冠森心里有些明白了,宫阪是在为某个不能理解的原因赌气。这时回不回房根本已经不重要,他吞回临到口的话,俯头亲吻宫阪。
秋末的风刮得特别厉害,狠狠狂扫在落地窗上,发出犹如群蜂穿刺玻璃的轰轰声响。空气乾燥得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冠森的吻却像雨水似的落在宫阪脸颊上,温柔化灭了一场燎原大火,连点点火星都被浇息......
宫阪心里觉得有些迷惘也有些懊恼,但这样的矛盾交战并没有太久,就在冠森要吻上他双唇的那一刻,那些混乱挣扎马上就瞬间瓦解。他微微撇过头,快速的拦腰抱起冠森往房间走去,边走还边叨念:「客厅有点冷......」
将脸贴靠在宫阪温暖的胸口前,冠森听著如同太鼓般的心跳声,浅浅微笑......
不由自主就想纵容宫阪的原因,可能就是源自於他这种既任性却又容易懊悔的小孩脾气,总是让人无法不去心疼,即使曾经对他那么冷漠过......
冠森抬头望向那孩子气的脸庞,仍在赌气的微抿双唇,带著坚毅的美丽线条,就像看不到的丝绳,缓缓而稳定的牵动自己内心深处。
是你认真的表情......让我无法再冷漠。
金黄色的光束洒满在房间里,映照在闪亮雪白的床单上,彷佛就像一望无际的美丽雪海,看著比客厅还明亮的房间,宫阪不禁皱起眉头。
他温柔的将冠森放在柔软的床上,快速走到那一大片落地窗前,想拉上厚重的窗帘。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动作显得有些慌张,就在一阵手忙脚乱中窗廉却突然卡住了!
冠森望著那个正在努力修窗帘的宽大背影,忍不住轻轻的笑出声......
高抬挥舞的手臂就这样在半空中停住,过了一会,宫阪才闷闷的说:「很好笑对吧?」他极缓慢的垂下双手,深叹口气,双眼盯著对面住户种在窗台上的波斯菊......
「为什么在你的面前,我就变得跟傻瓜一样?明明都已经在一起那么久了,还是会紧张的要命......好笑吧。」
一朵云缓缓的从天空飘过,稍微遮住了刺眼的光线,有些摇晃的淡咖啡色阴影,在沉寂的空间内滑动游移。拖曳著一个高大的身影,跟随光影的缓慢移动,与坐在床沿边的另一个,悄悄连在一起。呼吸声像彼此摩擦的绵花般飞落在看不见的空气里,绵延不绝的接续......
将视线从宫阪背部转离,冠森拿起床头柜上那瓶怪发雕,不意的把玩著盖子,发出一连串固定频率的喀擦喀擦声响,为这过於安静的气氛注入一股缓和节奏。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跳有了不一样的起伏?看待事情的眼光多了不一样的感动?就连指尖所触碰到的每个角落都变得比以前温暖?再转眼看向那个仍固执望著窗外的高大背影,冠森心里的答案缓缓涌现......
「其实......我也很紧张。」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6
「咦?!」
宫阪快速的转过身来,一脸惊讶说:「你会紧张?!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心中许多的疑惑都还来不及解答,他的脸色却越来越惨白,尤其是当冠森缓缓念著那瓶怪发雕的产品说明时,宫阪的背脊不禁悄悄滑落冷汗,脚底板也开始发凉......
「Heightens the pleasure of loving intimacy......(提高亲热的乐趣......)」
冠森挑了下眉,继续缓缓的念:「Silky, safe, and......long-lasting?!(柔滑,安全和......持久?!)」本来微微挑高的眉宇,在那瞬间突然蹙紧!握著瓶身的修长手指也越来越使力泛白......
「Safe to use with condoms......(可与安全套同时使用......)」冠森红著脸,抬头看向已经整个人都石化的宫阪,咬牙说:「可以请你......稍微解释一下吗?」
宫阪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冠森,一见到那满脸铁青,他随即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赶紧将头压得低低的,沁出手汗的十指则不停搓揉背後的窗廉布角,整张窗廉也跟著那绞揉旋转而微微颤动,洒满室内的阳光随即像大海般卷起一波波金黄色的浪花......
过了一会,宫阪才提起勇气咽咽口水,音量小得不能再小的说:「呃......如果......如果我告诉你,那上面写的〝持久″,其实是效果的持久,跟原......〝原本的能力″没有任何关系,这......这样会让你觉得比较好过一点吗?」
看著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冠森不禁觉得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打从一开始认识宫阪到现在,自己就完全拿他没办法,看来......这辈子是注定都别想翻身了。反正被他吃得死死也不是第一次,再多爆条血管也差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宫阪会想去买这种东西,应该都是为了想温柔的对待自己吧......
虽然心里感到百般无奈,但冠森的口吻却明显变得温柔许多,「算了......买都已经买了,你只要别跟我说,你还买了可以〝同时使用″的东西就好。」
原本只是想逗逗宫阪缓和气氛一下,想不到他居然双眼发亮的抬起头,满脸兴奋......
「我没有买那个。不过......我有买很多种其他的味道喔!」
宫阪飞快冲到他自己的衣柜前,拉开最底下那层抽屉,搬出一大堆未拆封的袜子、内衣裤、毛巾等等......存货後,将手伸进最深处拖出一个大盒子,随即开心的抱著它跑回床边一屁股坐到冠森身旁。
宫阪脸上笑得很神秘,手却已经等不及的快速掀开盖子,「锵─锵──!」
看到那里面的东西,冠森差点没气昏过去。各种大大小小的长条盒子整齐的排列在其中,光是目测就最起码有二、三十瓶,先别说各大厂牌都有,单说那极夸张又眼花撩乱的包装就足以吓死人了!
宫阪拿起最右边的那瓶,快速拆掉包装,「这个是......草莓的,我买的时候就觉得很奇怪,每一种牌子几乎都有做这种味道,应该算是最畅销的......」他挤出一点在掌心中,凑到冠森鼻端前......
见冠森一脸不解的模样,宫阪马上又拆掉另一瓶的包装,「你看喔,更奇怪的事在後面......」他挤了一点到冠森的手掌上,兴奋的说:「快点......你闻闻看,跟刚刚那瓶的味道有一样吗?」
冠森不由自主的仔细嗅闻两个手掌上的味道。犹豫几秒後,才微微抬了抬自己的手,「这边的草莓味道,感觉比较像......」他略微停顿思考一会,不太确定的说:「比较像......蛋糕上面的那种。」
「很好玩对吧?!」宫阪开心的又拆了五、六条的包装,可能是因为已经没有位置可以挤了,他乾脆一瓶瓶拿给冠森闻,「明明都一样是草莓的味道喔,可是每一家的产品闻起来都不一样!真的很奇怪吧?」
「嗯......真的很奇怪。」冠森浅浅笑著。
宫阪仍在自顾自的拆掉包装,边传递给他闻,「这是香蕉的......还有巧克力的味道喔!还有......这是薄荷的,我觉得很像牙膏的味道,呵呵......还有这个是......」
宫阪叨念的声音逐渐在耳边模糊,抱著怀里的一堆润滑剂,冠森温柔看著还在努力拆包装的宫阪,整颗心充满悸动......
明明是脸红心跳的话题,为什么由宫阪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就变得不一样?
眼光变得如同平静湖水般清澈见底,可以轻易看见事物的完整面,可以单纯的体会其中,可以因为那微小的发现而狂喜不已,就好像自己从未曾好好活过一样......
如今才开始真真实实的活著,活在这充满感动的生命里,所有的人事物都有了意义。
地板上已经散落一大堆的包装膜、纸盒,宫阪拆掉最後一个,急忙将它递给冠森,笑得一脸灿烂的问:「你最喜欢哪一瓶的味道?」
温柔看了宫阪一眼,冠森伸手捞起他耳边的一束发丝,深吸那上面的香气......
「我......最喜欢你的味道。」
第八话--爱的你问我答•下P7
「我的味道?!」
宫阪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的抓起自己一撮头发用力吸闻,他微微皱起眉头说:「哪有什么味道啊!而且......你喜欢的味道也太奇怪了吧?」
「呵呵......是很奇怪。」冠森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将自己手中的那束发丝递到宫阪鼻前,悄声问:「你觉得这一撮头发,跟你手里的那撮味道一样吗?」
宫阪虽然怀疑的看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心里好奇,缓缓低下头认真地来回嗅闻比较,不一会,才有点不满的抬起头,嘟嘴说:「哪有不一样啊!」
「没有不一样?那还真是奇怪了,我闻起来......真的不一样啊。」冠森煞有其事的认真吸闻手里那撮发丝。他脸上漾起淡淡笑容,轻声地做出评论,「嗯,没错,这是〝好奇″的味道。就很像是夏天的午後雷阵雨,从地上冒出水蒸气一样的味道......」
「从地上冒出的水蒸气?!」宫阪不禁瞪大双眼。
「嗯,被雨水洗过的大地,在迎接全新冒险以前所散发的味道,就跟这束头发的味道一样。宫阪好奇的时候会有这种味道喔~」像在哄小孩似的,冠森还破天荒在话尾上加了『喔~』这种可爱的语叹。
宫阪从冠森手中抢回自己的那撮头发,像只寻血猎犬一样拼命用力吸闻,发出一阵阵咻噜咻噜的声音。事实上,那发丝里只有洗发精的白麝香混合了他个人的体味,但冠森深遂的眼神却让他忍不住开始相信,那里面真的有〝好奇″的味道!
他真的相信了......
宫阪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连忙又抓起另一束发丝凑到冠森面前,一脸兴奋的问:「那......这撮里面有什么味道?」
冠森原本只是想含蓄表达深藏内心里的爱意,却万万没想到宫阪真的会完全相信这种说词。看著那认真清澈的眼神,他反倒对於自己的迂回觉得有点赧然,一时之间怔愣在那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被一个人这样单纯彻底的完全信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呢?
冠森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不为什么,就只单单因为自己是个成熟的大人。跟大自然演化物种一样,人会随著年龄、环境、背景、文化,自然而然的抛弃最原始的想像力,进而以此累积为了生存下来所必须的经验,然後再透过不断前进的时间来沉淀过滤一切所谓〝不切实际的信任″,极尽所能想让自己融入在这个世界所订定的规则当中。
毕竟,一切所相信的东西,就是己身存在意义的根底......
当你相信它,那么它就真真切切的存在,反之,当你不相信时,它也会随之幻灭。
相信赋予了被相信的生命力,一旦你完全相信了,那被相信的突然就活起来!它会说话、会延续、会有思想,接著就开始有了颜色、型态、味道......
他说了〝好奇的味道″,而宫阪完全相信了,於是,好奇的味道在他们之间有了生命。
冠森的脑海被这种奇怪的逻辑给羁绊住,但胸口却暖烫得像是火在灼烧一样,整个人彷佛被推入深不见底的幸福漩涡里......
「是很〝严重″的味道吗?为什么要想这么久?」宫阪有点紧张的看著他。
听到宫阪的问题,冠森不禁失笑,「呵呵......不严重。不过它闻起来是一种让人觉得很有趣的味道。」
「有趣?!」
宫阪挑高了眉,脸颊兴奋得微微泛红,像个小孩子一样急忙追问:「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有趣的味道?」
冠森突然笑得有些狡黠,「你好像还欠我两个问题欸,怎么现在都是你在问?」
「先借我啦,改天再还给你嘛!你先告诉我是什么味道......」
宫阪现在已经完全被好奇的味道给淹没了,只要可以知道那有趣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就算要他签下卖身契也不成问题!
在他们之间,这种爱的你问我答,恐怕是会没完没了的一辈子延续下去......
抵挡不住宫阪强烈的撒娇攻击,冠森不一会就马上心软了。他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刻意压低声音说:「就是......〝开心″的味道喔。」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1
「开心的味道?」
宫阪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彷佛那个〝开心的味道″就活生生的正在眼前的那撮发丝上跳动,霎时出现既鲜明却又粉嫩嫩的七种色彩,如同弯弯的彩虹一样跃进心里,温柔混合出无法言喻的奇妙感动......
「嗯......是开心的味道。就好像你到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刚刚踏上那片土地时,用力吸进身体里的第一口空气......」见宫阪突然猛吸气的模样,冠森忍不住停下来问:「有闻到吗?」宫阪很诚实的摇摇头,但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唔......要想个办法让你闻到才可以。」冠森稍微停顿了一会,接著又说:「呐,试试这个办法,你把眼睛闭起来。」
宫阪闻言快速的闭起眼睛,急忙问:「然後呢?」
「然後我们就要去探险了,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冠森边微笑边温柔的说:「第一次刚到台湾,你下了飞机站在那里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自己闻到什么味道?」
「太阳的味道......那一天太阳超大的,很热!虽然东京也很热,但是跟台湾的热......不太一样。」宫阪还记得自己在东京成田机场时,心里那种千百般不愿意的情绪,在踏上桃园中正机场土地的那一刻全都被抛到脑後。
经过紫外线过滤的空气,虽然肉眼看不到它如何进入体内,但却准确的充斥在体内深处每个角落,与其要说它是充满在肺部里,倒不如说是灌进心灵里要来的比较贴切。就跟东京成田机场一样,照耀在桃园中正机场也是同一颗太阳,但散发出来的味道却明显不同。
因为清楚了解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的经验是零,相对的,不管是眼睛所看、耳朵所听、指尖所接触到的一切都变成一种全新的体验,当然味道也就变成新的了。而且宫阪很深刻记得自己当时真的是非常开心的站在这片土地上......
这就是对未知的初体验与本能反应,拿掉了一切假设立场所得的结果。
得出奇怪结论的宫阪,缓缓张开眼睛望著冠森,有点不太确定的问:「所以......开心的味道,其实就是......〝新″的味道?」这看似极为抽象的答案,在冠森笑著点点头时突然变得再真实不过。
「难怪你会那么喜欢我的头发啊......」宫阪像是发现稀世珍宝一样的盯著眼前那撮头发,悄声低喃:「我以後要对它好一点才可以,想不到它居然有那么多味道......」
冠森若有所思的听著宫阪叨念,边悄悄把另一种味道的秘密埋进心底某个角落。
那是一种卷起漫天尘埃的味道,像被火烧过的风一样,当宫阪生气时......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就在没多久以前还非常浓厚的堆积在客厅里,但现在已经慢慢淡去,就跟被阳光驱赶的雾气一样消失无纵......
冠森心里还在想著这些事的时候,却看见宫阪突然抓起床单把整颗头都罩住,一脸紧张的快速跳离床铺,不但站得老远也就算了,还双颊红咚咚的死命盯著他看。
「怎么了?」冠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一头雾水。
宫阪脸更红了,简直就像是火烫的烙铁一样,他拼命用床单把头包得更紧,直到确定它已经完全密不通风,才皱著那两道浓眉大吼:「这样很不公平欸!」
望著那印度阿三的造型,冠森压下嘴角边的笑意,缓缓问:「什么东西很不公平啊?」
「少来了!你都闻到了吧?!居然还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宫阪生气的扯下头顶上的床单,一脸豁出去的说:「反正被你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用力笑吧!」
正当冠森还在纳闷时,手里沉甸甸的触感让他突然意会过来宫阪是在说什么,狂笑的冲动都还来不及抑制就这样当场爆发开来......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2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几瓶润滑剂因为夸张的大笑而被震出冠森怀里,其中一、两瓶还滚落到床铺下面......
「可恶!真过份啊......」
看冠森居然真的毫不掩饰的大笑,宫阪更加愤怒了,他用力撇下手中的床单,整个人扑压到冠森身上,边扯下那已经半裸露的衬衫边低吼:「对啦!我就是那么色啦!怎么样?!闻够了吧?」
一堆润滑剂就这样很无辜的被他们的体重给挤扁,原本锁紧的瓶盖早就不知道喷飞到哪里去了,房间里霎时混合著各种不同香味。
强烈的草莓香气就像云彩一样层层叠叠,甜腻的香蕉味则成了陪衬装饰在其中,清冽冽的薄荷让空气瞬间像个五彩缤纷的大泡泡一样包围他们,巧克力则顺势在交缠的激情中,化在温度不断升高的热气里。
整张雪白的床被润滑剂弄得湿湿滑滑,就像浸泡在鲜奶油里的海棉蛋糕一样柔软......
「一口气就用掉我这么多瓶的珍贵宝物啊......」吸吮冠森敏感的耳珠,宫阪边悄声低喃道:「今天你惨了......唔嗯!」就在冠森突然主动轻轻握住他时,那些还没说完的话瞬间转为一声惊叹!
让那滚烫的炙热在掌心里缓慢滑动,冠森倾身贴靠在宫阪耳边,轻若游丝的说:「嗯......都闻到了喔。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由胸口缓慢一路下滑的吐息在经过腹部时更显得敏感,宫阪不由得倒吸口气,全身肌肉也跟著兴奋的绷紧起来......十九层
沁出的汗珠一颗颗滚落在冠森唇翼边,如同海风般带著辽阔的香气吹进心底,让他不禁深深沉醉在宫阪这种独特的狂放里,汗水在舌尖融化开来的滋味,就像渗了盐的牛奶一样浓郁,想更仔细品嚐的冠森忍不住加重吸允,随即听到低沉的喘息声在他耳边响起。
原始的本能促使宫阪将快爆裂的勃发抵往冠森唇边,期待被吞没的强烈渴望不断撕咬著他每一条血管,而冠森却像是故意要让他崩溃似的,只若有似无的轻舔吸允那不停吐出露液的顶端,等已经濒临失控的宫阪被这种折磨撩拨得发出低吼後,他才缓缓张口含住,让那脉动在自己嘴里得到满足。
粗重的呼吸声夹杂著浑厚低吟,宫阪愉悦的反应就像种无形挑逗一样,想得到更多的冲动在冠森浅意识里焚烧著,他忍不住开始前後移动吞吐,让那如同枫糖般微甜的露液滑进咽喉里,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缓慢而有节奏的让它碰撞自己喉咙深处。
禁不起刺激的宫阪,终於放弃抵抗这种致命快感,开始摆动腰部加快抽送的速度......
两个人都被大量涌出的汗水给浸湿全身。阳光洒落在宫阪紧绷的肌肉线条上,散发出金黄色润泽的光芒,而冠森则如同令人迷乱的诱惑,将那夺魂的美丽脸庞藏在阴影底下,只隐约看见在他长睫上跳动的汗珠闪烁著点点星光。
宫阪忍不住伸手抚摸冠森那晕红的脸颊,这举动让冠森随著他指尖的触碰,自然的轻仰起头微微张开眼睛。四目交接的瞬间,宫阪随即像触电似的震了一下,被冠森更深吞没的火辣辣画面让他心脏开始快速收缩,几近灭顶的悸动在全身上下沸腾流窜!
冠森似乎看透宫阪的脆弱,不但没有放缓速度,反而就这样盯著他的双眼,让那灼烫的硬挺在自己口中不断发出滋滋声响。
喷发的欲望啃蚀得宫阪不禁紧蹙著眉宇,稍稍扭曲了脸孔,极力忍耐冲动的结果,使他表情看起来既舒服却又混杂著些微痛苦,冠森一丝不漏的将这幕收纳眼底,让脉动越来越急促的硬挺退出湿热的双唇之间,他故意伸舌勾舔最敏感的顶端某处,伴随深浅不一的吸允。
冠森双眼紧盯著宫阪,已经涨满到溢出少许乳白的硬挺在那唇舌间颤抖,他也不急著索讨,反倒很有耐心的等待宫阪完全交出自己......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3
冠森极为煽情的挑逗,不停冲刷掉宫阪越来越薄弱的意志,那道仅存防线就犹如绷紧的丝弦般快要断裂!只要稍微再多那么一点点,随即会坠落悬崖瞬间瓦解......
「唔......冠森,等......等一下。」
宫阪终於忍不住了,正打算後退一步空出些距离让自己冷静而已,冠森却轻轻拉住他的手,还顺势将那无法再承受任何刺激的勃发给含进嘴里!
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宫阪马上感到腹部一阵抽紧,滚烫的热流随即倾注在冠森口中,狂潮汹涌一波接著一波冲击内心深处,看著冠森努力的想吞咽全部,却仍是从嘴角旁溢出些许,宫阪觉得自己好像就快死了,他连想也没想就跪下来亲吻那片唇......
刚开始冠森还有些腼腆的想别过脸,但宫阪却不让他这么做,双手紧捧著那张美丽的脸庞,混杂体液唾沫的深深一吻,蕴含心中无比澎湃感动,但有更多是对这份爱情的感激!
一阵强烈的酸楚灌进宫阪眼框里,淌下的泪水缓慢渗入唇舌中交融缠绵。
在他的心目中,冠森一直就像是天边那颗遥不可及的星辰,他连做梦都不敢去想会有刚才那种惊心动魄的画面......
做爱的高潮或许可以让人进入飘飘欲仙的极致快感,但那也不过是转瞬间的短暂记忆罢了,就跟润滑剂的功能一样,性也只不过是用来点缀陪衬爱情的配角,即使让人再怎么享受其中,也绝不可能成为聚光灯下永恒的焦点。
但宫阪心里相当清楚,他将会永远记得这一刻......
落地窗外依旧闪耀的阳光,悄悄记录下这辽阔世界中的小角落,两人那刻骨铭心的憾动。对面阳台上盛开的波斯菊,轻轻摇曳著枝叶,抖落下无数花粉随风飞舞,在这片湛蓝的天空底下努力散布甜蜜。
这个秋天午後,沁甜的爱情正在泛滥......
宫阪紧拥著冠森,温柔的让他躺在身下,几近窒息的吻没有停断过,反而越来越炽热。冠森则伸出双臂勾搂宫阪的颈项,放纵自己倘佯在这片幸福大海中,随著一波波的浪潮飘流,被推向一望无际的浩瀚。天地都在旋转,但他一点也不在乎,因为拥著他的双臂是那么地温暖......
男人的欲望总是既明显又可轻易判别,超脱一切有限的语言枷锁,纯粹将心中满载的爱意表达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任何隐晦更遑论迂回!
宫阪冲动得就像要将冠森整个人都撕碎般狂放,紧贴在两人之间摩娑的勃发,让冠森的身体越加发烫,交缠的烈火彷佛就快要把他烧为灰烬,有种抛开一切也要粉身碎骨的忘情。
宫阪伸出满有肌肉的手臂微微撑起上半身,望著冠森趁势转头亲吻咬啮他的手背,忍不住笑起来,轻声低问:「我的手好吃吗?」
冠森微睁开眼,不发一语的斜睨他,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宫阪不禁看得痴醉,整条魂都被抽走了,就这样傻愣愣的望著冠森......
「你的手快被我吃光了。」冠森见他一脸目瞪口呆,笑著用力啃咬一口。
这一咬非但不痛,反倒让宫阪心跳得怦怦作响,被冠森这种毫无预警的撒娇袭击,简直就让他兴奋得几乎快飞冲上云霄!
冠森看到那手背上的齿痕开始明显泛红,心里觉得有些懊恼,为了避免伤害再继续扩大,冠森赶紧又吸允亲吻它,想减低红肿的速度。
宫阪整个人都快要被幸福的漩涡给溺毙了,他真的爱死那可爱模样!
平时冠森虽然也很温柔,但却总是保持冷静平稳的态度,别说是撒娇了,就连开玩笑的言谈都甚少出现,这也是为什么上次在车内他会大吃贵彦那莫名其妙的飞醋,连自己事後都对这种无法克制的好笑行为觉得汗颜......
宫阪温柔的缓缓抽开手,顽皮笑著说:「不可以再吃了,它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4
宫阪轻拥著冠森,徐徐侧躺在他身边。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躺著,距离近得可以明显感觉到彼此在对方脸上轻拂的吐息。
『心型』,是一个常常被使用在表达爱意上的图形,但甚少人会去研究它其中的含意,就跟『爱』这个字一样,都只是一种内心情绪的解释,有人喜欢对所爱的人亲口说,但也有更多的人喜欢把它写下来,以这种既不用冒太大风险又可以明确表示的方法让对方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意。
当然,爱也会有感动得无法言喻的时候,默默无声胜有声的爱或许很浪漫,却并不是真的完全无迹可寻,只不过是细腻得让人需要用尽全心全意才能去发现它罢了,其实它一直都在那里......
温热的唇碰触著另一片唇,鼻尖传来的是熟悉的味道,眼瞳倒映出自己是多么爱著对方,却也同时看到自己是怎样被对方深爱。没有任何声音可以传达,纯粹由两个人相依偎所组成的心型代表了一切......
渴望是种很奇妙的冲动,跟女人的购物发泄完全不同,对男人来说,那是与生俱来的征服本能,不但是有计画的准确进行,而且通常不达目标绝不轻言放弃!
宫阪身下的渴望,正极具侵略性的摩娑著冠森......
这反倒叫冠森有点不知所措,毕竟这样的姿势,实在让人很难想像该怎么接续下去,而且宫阪似乎根本不打算改变现况,就只是这样紧贴著彼此。他不但可以清楚感觉到在身上滑动的硬挺,自己的渴望也在宫阪身上越来越炙热,体内就像被点了一把熊熊大火,急欲寻找出口奔逃窜烧亦或是某种程度的紧缚满足,不管是选择哪一种,都能让血液里喧嚣沸腾的躁动得到安慰与解脱。
相对於自己较为冷漠的性格,宫阪一直都是主动的那方,但欲望的啃蚀终於让冠森无法再像往常一样保持沉默,他忍不住将脸埋在宫阪颈间轻声低唤:「宫阪......」
极简单的一句呼唤,其索求的含意则视情况而有所不同,很微妙的是爱得越浓烈就越容易准确判读,宫阪随即扬起微笑,缓缓将彼此的渴望包覆在手掌中......
冠森因为满足而发出阵阵低吟,但这既不像爱抚又不像是自渎的撩逗,新奇得让他不禁有些惊慌,双眼虽然充满疑惑的望著宫阪,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跟著那个节奏摆动。一方面强烈希望它别停下来,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它似乎隐约有种不完全,整颗心被这诡异的矛盾拉扯得几乎快要崩裂,根本分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越过纷扰不休的理智纠缠,冠森才终於发现内心深处最纯粹的声音。呼吸紊乱的一遍又一遍将它低喊出来,就是不想再凭藉任何理由的想要那个人,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全部!
回应冠森的索求,宫阪开始加快手中滑动的速度,自己也不禁舒服得微眯起眼,缓缓低喃:「我好喜欢你叫我,可是我又好想亲你......怎么办?」
冠森随即贴上他的唇,无关乎选择,而是自己也渴望这么做......
就像即将面临乾涸的两条鱼,在交缠那瞬间被汹涌的潮汐给淹溺,挣脱掉一切规律网罗,繁琐的言语被吞没了,回到最起初原始的美丽状态!
追寻本能的驱策,冠森搭在宫阪胸口上的手,开始缓缓一路往下探索。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浅意识接管了所有肢体动作,跳脱理智逻辑的支配,思绪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冠森从宫阪手中夺取他,就在握住的一瞬间......心中那股不完全的感觉随即被填满,一切冲突与矛盾都消失了!
空气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无法抑止的快感猛烈撞击著彼此心脏,彷佛奔腾千里的无数野马在震动大地一样,由体内深处不停蔓延拓展开来,就连发稍都在微微颤抖......
夕阳烧得天空一片火红,肆意洒落在汗水淋漓的两人身上,被对方握在手中的自己是那么样的脆弱,却又享受在几近窒息的愉悦里。有别於记忆中的固定模式,这次不再是谁征服了谁,而是愿意无条件的将自己交给对方,同时也完全的拥有彼此。
冠森隐约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就快要被抽离,忍不住低吟:「啊......宫阪......唔!」深长灼热的吻止住了一切,手中越来越明显的脉动已经传达那种渴望......
涨满的悸动正一步步吞噬他们。宫阪突然松开唇低吼:「一起!我想要跟你一起!」
根本还来不及抵抗,滚烫的津液瞬间就喷洒在彼此手中,无预警的颤栗充斥全身上下,紧紧相拥的吻泄溢出几丝叹息......
沉浸在满足里一会後,两人才终於睁开眼睛。
理智一旦回到脑里,人也会跟著被束缚在逻辑中。冠森腼腆的望著宫阪,对自己刚才迥异的举动觉得有些赧然,宫阪反倒是极不愿意回到现实世界一样,满脸幸福的看著他,撒娇的轻声说:「看在我洗床单很辛苦的份上,可以再来一次吗?」
爆出的一阵大笑取代了回答,回荡在整个房间的笑声中,夹杂著断断续续的碎念......
「可恶!又在笑我......」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5
「还没有要回来吗?」宫阪眼睛盯著电锅的开关,撒娇的语气中有些埋怨。
冠森听了虽然心疼却也无可奈何,事实上他现在是用脖子夹电话边忙著签核文件,只好连哄带骗的说:「快好了,刚准备要走......」顺势瞥一眼手表,居然已经快接近九点,连忙又问:「你都还没吃吗?」
宫阪跳过问题,直接按下电锅开关,缓缓说:「那我现在开始煮饭喔,等你回来刚好可以吃。」想到冠森开车的模样,他担心的补一句,「不要开太快。」
「好,我知道。」宫阪的体贴让他心里更加觉得罪恶感,可能是男人的意识形态在作祟,冠森隐约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就这样简单的挂电话,好像应该再多些什么才对.....脑海突然窜入公司那些已婚同事们对太太说话的模样,他有些不太自然的问:「呃......要不要我带什么东西回去?」
宫阪微愣了一下,随即开心笑说:「你应该讲,亲爱的老婆,需要我帮你买什么回家。这样说才对吧?」
「你神经啊!」冠森脸颊迅速发烫,音量也跟著提高,「要买什么快点说啦!」
将电话稍微拉开,宫阪揉揉发痛的耳朵,极不满的低喃:「叫老婆有什么关系,连这个也要生气,又不是要你叫我国王......」
快速打断可能会永无止尽的叨念,冠森连忙问:「要我买什么回去?」这次虽然冷静多了,但他彷佛已经看到那头的宫阪正生气的嘟嘴,准备给他来个会爆血管的回马枪......
宫阪沉寂了一会,刻意用甜腻的声音说:「那么凶的老公,不知道会不会可怜一下辛苦煮饭的老婆,顺便带几瓶啤酒回来啊?」
酸溜溜的语气让冠森忍不住笑了,有个爱喝啤酒的老婆,感觉还真是特别。他温柔的问:「我记得昨天还看到冰箱里面有两瓶不是吗?你全都喝光了?」
「对!全都喝光了!」仍在赌气的宫阪,边快速切菜丝边回:「真抱歉啊,让你现在才发现有个爱喝酒的老婆,可惜想後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突然警觉电话那头非常安静,他顿了顿,有些不安的说:「你......你不可以退货喔。」沉默仍然在继续扩展,宫阪不禁开始紧张起来,虽然很想道歉但又觉得心里委屈,只能小声的问:「真的生气了哦?」
「啤酒就好了吗?还有没有要买什么?」冠森的语气显得相当平淡。
如果冠森朝他生气的大吼,那可能还会让宫阪觉得比较舒坦些,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挨骂,而是最起码能够藉此判断灾害的范围。问题就出在冠森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彷佛什么都不在乎,总是心无波澜的面对一切。但......如果真的是这么云淡风轻也就罢了,宫阪心里相当清楚这只不过是在自我压抑,也许是因为过往的记忆造成他这种习惯,又或者是因为害怕一旦显露出情感,伤害也会随之而来......
不管是哪一种原因,都已经让宫阪快要忍无可忍,每每想到冠森总是这样硬逼自己去承受一切,刻意轻忽漠视自己心里的感觉,宫阪整颗心就痛得几乎快要死掉!可恶的是他软硬都试过了,根本对冠森一点用都没有!
要不是想到冠森待会要开车,可能会为了发泄而狂飙,他铁定会趁这个机会继续刁难下去。宫阪抿抿唇,按捺住那股冲动,打算换个撒娇的方式,这个大绝招屡试不爽,冠森一向都很放纵他,甚至已经到了毫无底限的程度,有时候他都会不禁想......冠森是不是根本就不需要他?
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宫阪用力摇头将那股恐惧跟怀疑赶出脑海,轻声说:「不要买啤酒了,早点回来,我很想你。」
「那买牛奶好不好?我大概半个钟头会到家。」冠森快速关掉电脑,不甚浪漫的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来回应,他相信宫阪应该会懂......dea th19.co m
宫阪当然知道冠森是在尝试著哄他,而且是把他当小孩哄!尽管自己是很喜欢喝牛奶没错,但不代表他就喜欢被当成小孩看待,尤其是被生命里的另一半这样看待!
彷佛在间接暗示他是个不成熟的人,无法让人信赖依靠......
冠森完全不知道,宫阪为了想改变这一点,悄悄在暗地里戒掉多少习惯。先不谈固定会收集的漫画,就连他最珍视的模型也都尽量不去碰触,就只是希望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成熟稳重些。既然年龄差距已经是无力扭转的事实,那么最少也该在心灵上稍有平衡,结果......这条路看来还很艰辛漫长。
深吸口气,宫阪硬把怒火吞回肚里烧,「好,等你回来吃饭。」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6
原本还在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开始转为冰凉,冒蒸雾的景象早就不复见,而冠森口中所说的半个小时内到家,也跟著变成无限延伸的水流,随手表里移动的指针缓缓逝去。
等待,从刚开始搀杂些许猜测的怒气,到最後乾脆演变为一发不可收拾的纯粹担心。已经快要十点半了,整整延宕的一个小时,漫长得叫人心惊胆跳,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恐怖情节,就如同千军万马在攻城掠地一样,不停侵占宫阪脑海里的每个角落,恐惧恶狠狠的肆虐著整颗心,将他所有自我安慰的藉口给一点一滴吞噬掉,忍耐著不打电话的坚持也越来越薄弱。宫阪手里紧握手机,打算再等最後五分钟......
玄关突然传来喀擦喀擦的开门声响,他随即三步并两步的跑过去,当看到那个弯腰脱鞋的身影跃进眼帘时,心里那股深切的不安才总算是平静许多,当然随之而来的怒气也就更加无法抑止!
宫阪正要开口质问,却猛然被冠森抬起头的景象给吓愣!
原本白皙俊美的左前额现在躺了一个大肿包,而围绕在上面的厚厚一圈深色瘀血,看起来令人触目惊心,宫阪整整呆了好几秒才回过神,紧张的问:「你头怎么了?!」
冠森对於自己的迟归感到很抱歉,只能晃晃手中的提袋说:「我有帮你买牛奶喔。」
「谁在问你牛奶啊!我是在问你头怎么了?!」宫阪抢走他手上的袋子随地一扔,几乎是强制拖行快速把冠森拉到光线明亮的客厅沙发上坐,紧接著又冲进浴室找条毛巾,跑到厨房包了一些冰块才回来。
「可能有点痛,你忍耐一下。」小心翼翼的控制力道替冠森冰敷,那惨淡模样让宫阪心疼得皱起眉头,脸色也跟著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为什么会这样?」
「打瞌睡车尾被撞一下,我都处理好了。你一定很饿吧?我们先吃饭。」冠森抓下宫阪拿著冰袋的手,才刚打算站起来而已,整个人却被压回沙发里。
见冠森又想站起来,宫阪索性乾脆拦腰抱起他往房间走,强忍住欲脱口而出的怒骂,是因为他不想在这时候吵架,反正冠森那种态度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就算现在急於沟通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反而还可能因此恶言相向,那不是他想要的......
冠森永远也不会懂吧?关心的根源除了想解决问题以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就是与深爱的人分享一切,不管好或坏都会想让对方了解,那是种形同共有生命的表徵,因为爱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行为,而冠森的独自承受,简直就像是把他关在心门外,这是不是也间接显示......冠森并不如想像中那么爱自己?
轻柔地让冠森躺在床上,宫阪看了他一会,冷冷说:「躺好,不准动。我去热菜。」
这个要求并不困难,冠森还没来得及察觉宫阪脸上泄溢出的那抹哀伤,几乎是才沾枕就阖上双眼,卷缩在宫阪为他拉盖的被子里,精疲力尽的身驱贪婪地拼命汲取温暖,快速催促他进入梦乡中,连宫阪还站在床边也没发现,没多久的时间就睡沉了......
一个人怎么有办法这样无止尽的压榨灵魂?到底是什么让他形成这样坚不可摧的外壳,宁愿躲在暗无天日的漆黑角落,也不愿提起勇气打开那扇门让深爱他的人进去,或者是冒受伤的危险踏出来,好让自己喘口气......
宫阪望著那张熟睡的脸,任由心中的隐隐作痛如涟漪般一波波扩散开来,他知道冠森的体力已经达到极限才会这样毫无防备,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醉酒,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模样。没有任何改变,依旧带著伤,不管是心或身体......
而他不能因此去苛责什么,因为......自己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吧?凭靠冠森近乎非人般的纵容,为了探测那深海似的底限,不断刻意做出种种任意妄为的事,硬是想逼冠森走入绝境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吗?冠森却从来没有开口拒绝过,连一次也没有......
昨晚凌晨两点多才结束的激情,想必就是造成今天车祸的罪魁原凶。下一次呢?会不会就这样永远失去冠森?伤痕累累的爱还有任何意义吗?
宫阪仍然伫立在原地,侧耳细听那微乎其微的小鼾声,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浅笑。如果硬要说毫无改变也实在是太过偏颇,最起码冠森现在已经不用再被恶梦纠缠整夜,可以舒服安稳的一觉到天亮,前提是他这个恶魔能奇迹似的长出良心不去骚扰......
忘记是谁说过的,当你很爱很爱一个人,很容易就会醉得忘记自己,等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变成影子,从此亦步亦趋紧紧跟在心爱的人背後守护他直到永远。站在尊贵的王子身後,应该是那个忠心的黑影骑士而不是恶魔。
面对冠森想依照原本样式存活下去的意志,与其要这样一昧的强行剥夺,倒不如乾脆放弃自以为是的坚持,尊重他的选择。毕竟从一开始冠森就没主动要求过这份爱不是吗?
那么......现在是时候该让奇迹发生了。宫阪眼中掠过一种决定......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7
时间,是人活著才有其意义的语词,不论是在大钟里摇摆的计数,或是手表里细小的跳跃,它都一如往常忙碌个不停,包括身体经年累月所产生的习惯,就是那个我们称它为生理时钟的家伙,也常常跟宇宙定律一起串通起来背叛它的主人,不过今早这种衰事没发生在冠森身上,因为......他赖床了!
还在厨房煎蛋的宫阪,很确定刚才十分钟前明明有听见闹钟在响,而且不超过三十秒就被按掉了,通常这个时候冠森应该已经盥洗完毕,准备开门到楼下拿报纸才对......
俐落的将两颗比例完美的半熟荷包蛋装进盘中,宫阪走出厨房时还在犹豫要不要去察看一下,人都已经绕过餐桌了,他才发现自己是端著那盘蛋往房间走......
在厚重窗帘的强势阻挡下,房间里只筛漏几丝奶油般的阳光进来,额上肿包消了不少的冠森,整个人跟蝶蛹一样卷缩在温暖被窝中,依然深深沉醉在他专属的美好梦境里,丝毫没有半点离开床铺的打算。
宫阪想到昨晚帮他换睡衣时的情景,脸上不禁傻笑起来。原本瞄到胸前那一大片淤青的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正想把冠森摇醒问个清楚而已,一个极可爱的动作马上就让他彻底打消了念头。冠森先是像小孩似的皱皱眉头,紧接著又两手抓著他的衣服,在他腰侧上用力的磨蹭脸颊,还发出嗯嗯咿啊......的不满声音,宫阪当下连动都不敢动,就维持那个姿势等他完全睡著,结果......什么都没问到也就算了,还必须像在做贼一样的偷偷摸摸替他擦药。
不过问了应该也是白问,依冠森的习惯,他肯定又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所以宫阪乾脆自己推断,以瘀血的范围跟形状来看,那伤痕八成是因为冲击力造成他胸口撞到方向盘才会这样,很神奇的是自己居然能按耐下那股冲动,没马上拖著他去医院检查......
想起昨晚下的决定,原本要摇醒冠森的手立即缩回,宫阪临时改变主意,拿起闹钟调好时间搁回床头柜上,才按下开关而已,铃声也跟著在房间里震天作响。宫阪吐吐舌正打算要往外走,却看到冠森像挣脱蛹的蝴蝶般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啪!一声把它关掉,身体蠕动一会後又马上恢复静止状态。
宫阪难以置信的愣在原地,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不算短的四个多月,脑海里都是冠森吃少睡少的刻板印象,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赖床模样,真的是......可爱爆了!
咳咳......咳......虽然是很可爱没错,但如果再不想办法把冠森挖起来,今天上班肯定会迟到。宫阪又快速按下闹钟开关,跟刚才的情形没多大的差别,冠森依旧是只有被叫醒食指,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的把它关掉。
为了避免下巴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宫阪镇定心神用力合上嘴,这次他学聪明的将闹钟拿到房门口,像是引爆炸弹一样按下开关,随即快速躲到门後等待後续发展。
来了!那只蝴蝶又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宫阪冷静的观察这一切。很好,指头已经被叫醒了,应该不用多久他就会发现闹钟不见,接下来连脚也会被叫醒......
就在宫阪以为一切都完美无缺的按照计画在运行时,那只蝴蝶突然停止挣扎蠕动,胡乱抓了几个枕头紧紧压在头上,打算就这样对响铃充耳不闻,死命的顽强抵抗到底!
宫阪盯著那堆枕头一会,无奈的叹口气,缓缓捡起闹钟往那个坚不可破的蝶蛹走去......
「起来了,再不起来真的会迟到。」宫阪边说边一个个抽掉枕头。
冠森紧紧抓住其中一个,就这样任由宫阪连人带枕的把他吊在半空中,对那些警告根本置若罔闻,依旧努力想回到温暖美好的梦境里......
「今天早餐有土司喔。」见冠森微微睁开一眼,宫阪随即又道:「可以涂果酱喔。」这招屡试不爽,为了确保冠森的健康,宫阪几乎已经封杀掉家里所有的甜食,仅剩下一些少数的选择,而果酱就是其中之一,这对视甜如命的冠森来讲,不但是极大的利诱,也是宫阪手里唯一的一张王牌,现在......就要看这攻防战的火势,风是往哪边吹了......
「只能涂一点点对不对?」冠森直接了当的戳破宫阪。
仍想挽回颓势的宫阪,只好以退为进说:「今天可以多一点点。」
「你的多一点点......就是真的只有一点点。」
见冠森不为所动的又把头埋回被子里,宫阪只好咬咬牙说:「好啦好啦!今天都给你自己涂,这样可以了吧?」
「嗯......勉强可以接受。」
冠森开心的一把掀开被子,就像只得意洋洋的战胜蝴蝶一样,步履轻盈的往浴室走去,留下宫阪自己满脸不悦的望著搁在床头柜上的那盘荷包蛋......
强忍住那股想阻止冠森继续涂果酱的冲动,宫阪硬逼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拼命挖果酱的双手,缓缓说:「今天我载你去上班。」
「真的吗?」察觉自己语调似乎太过兴奋,冠森连忙又说:「这样不是不顺路?」
宫阪犹疑的看了他一会,将冠森脸上那一闪即逝的幸福模样,解读成是因为果酱带来的好心情,不以为意说:「我昨天有下去看车子,那种程度应该要送修吧?这几天就委屈一点让我载你上班,下班你再自己坐车回来。」他还特别意有所指的补上一句,「因为你......加班的时间不固定。」
「我昨天有帮你买牛奶欸。」冠森有些抱歉的看著宫阪。
「是有买牛奶没错,但是你没有叫我〝亲爱的″或〝老婆″,而且还出车祸让我担心!」
冠森踌躇的边涂果酱边扯动双唇,那副天人交战的挣扎模样让宫阪心里有些愧疚,为了转移掉注意力,他随即一把抢走冠森手中的瓶子,满脸凶狠说:「不准再挖了!」
「是你说今天可以让我自己涂的欸!」
「我是有说要让你自己涂,但是我没说可以让你涂多少。」宫阪笑得很狡黠。
冠森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危险,「你故意骗我?」
「这不算骗,应该说是你没有听清楚才对。」宫阪边说边拿著果酱站起来,正打算往厨房走却被冠森给轻轻拉住......
「如果......如果我下次又没听清楚,你会提醒我吗?」
宫阪望著那眼底潜藏的不安,不懂冠森为什么突然神情变得如此认真,他只能点点头快速的给予承诺说:「如果有下次,我一定会记得提醒你。」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8
见宫阪帅气的将Oakley的运动背包反背在胸前,冠森突然觉得手中拿著Emergildo Zegna公事包的自己有点老成,明明两个人都一样是去上班,为什么宫阪总是一派轻松的模样,而自己就像是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一丝不苟得就连皮鞋也闪闪发亮。如果是以往的他,绝对不会感到这有什么不妥,但今天......那亮光反而变得有些刺眼。
「轰──轰轰──轰──轰轰轰────」被发动的重机,瞬间传出巨大深沉的咆啸,在其他准备出门上班的邻车当中显得特别突出,原本充斥在整个地下停车场里的其他噪音,都被这极为霸道的声响给完全淹没。
宫阪都是这样夸张的展开每一天吗?冠森盯著他的侧脸心里想......
等待热车的宫阪,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亮晃晃的太阳夺目耀眼,相形之下自己就跟深夜里的月亮一样,只要云层稍微浓厚,随时都可以无声无息的消逝在黑暗里,没有人会发现,也不会有人在意,就像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虽然美丽,但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力的存在......
过去是因为长相特别的关系,他总是刻意让自己尽量低调,不想引起任何人注意,但如今为什么会突然觉得不想再这样持续下去,尤其是在宫阪的面前......他更不想让自己成为可有可无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
「把包包给我。」宫阪边说边拿走他提在手里的公事包,俐落的将它夹放在油缸上。转过头却意外发现冠森仍然愣在那里,他忍不住笑道:「你难得会发呆欸,快上车啊。」
冠森暗自庆幸戴在头上的是全罩式安全帽,不然自己刚才的那副呆样,如果真的让宫阪全都看见了,他肯定会笑翻,而且还会藉机连续笑很多天......
赶紧跨上後座,冠森两手轻轻的搭在宫阪腰际上,藏在安全帽里的脸偷偷浮起一抹微笑,极为幸福的珍惜著这一刻,无数感动悄悄的涌上心头,将他整个人给层层包围。
「今天你又没有拿花,应该可以抱紧一点了吧?」宫阪边说边抓著他的手紧紧揽在自己腰上,连续摧了几下油门,才准备正要起步而已,就感到冠森松开手恢复成他刚才原本的姿势。这让宫阪心里有点不太高兴,随即语带威胁道:「你不抱紧一点我要怎么骑快?还是你打算让我们两个人今天上班都迟到?」
冠森有些不太自然的又把双手环上宫阪的腰,浑身僵直的跟石雕一样。其实他并不是不喜欢这样的亲腻接触,只不过现在是大白天,这种醒目的动作难保不会去吓到路人,光想像待会停红灯的时候,左右可能会出现那些窃窃私语的景象,他就不禁冒出一股冷汗。但宫阪说的话也是事实,如果还要一边担心後座的人掉下去一边骑车,根本就很难专心去注意路况。不再置喙什么,冠森紧紧抱住宫阪,心里再一次对这全罩式安全帽献上感激,至少......现在他脸再怎么烫也不会被人发现。
出了地下室,迎面而来的强光立即洒落在他们身上,火辣辣的太阳在高楼大厦的间隙中一闪一逝,才接近八点左右而已,整条路上早已经挤满上班的车潮,通常这时候冠森都会在方向盘上摊开报纸,边缓慢前进边掌握社会时事的脉动,但今天不同......
宫阪骑著重机灵活的穿梭在车阵当中,丝毫不受任何影响的快速飞驰,只有偶尔遇见红灯他才停下来,在转绿的瞬间就马上又把其他车辆远远甩在身後,一点犹豫也没有。如果说一个人的个性是可以由素常行为来窥探了解,那么光是在这一点上面,他们就有很大的差异......
习惯谨慎思考的自己,是不是就像电影里的慢动作一样被无限放大,当他躲在自以为是安全无虞的壳中缓速前进的同时,却早已被分析解透而不自知,一向行事明确果决的宫阪,会不会在这样长期累积的时间下,开始对他的缓慢变得无法忍受,甚至感到厌恶?
为什么人总是在双手紧抓著幸福的同时,还要去怀疑到底能够拥有它多久?
胸口的窒闷让冠森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赶紧将安全帽的挡风罩往上推开,柔柔的风随即轻拂在脸颊上,这他是第二次坐宫阪的车,除却掉初体验的那种紧张生涩,反而更加能单纯的享受在其中。看著宫阪微微伏低身体的背影,彷佛就看到远古时期的骑士重现。传说中的骑士最早并不是骑著速度能力有限的马匹,而是与龙族结盟成为夥伴,不但能在陆地上英勇争战,同时也赌上性命捍卫著天空中的日月星宿,绝不容湛蓝的天空被污染一丝半许。为此他们终日巡守著疆土,从海平线的这端,直到遥望无边的天际......
就像回到远古时期一样,那个传说中的骑士,正载著他在这个城市当中低飞滑翔,双排管中轰隆隆的低吼,就像龙在掠过每一栋建筑物时的示威咆啸,不但震慑了全身,也同时憾动著内心深处,就连原本压在胸口上的千斤万石也跟著被粉碎剥离。
没有人发现,一阵轻轻的笑声正悄然飞散在空中,包括宫阪......
其实在地下室对冠森发那种幼稚的小孩脾气,早就让宫阪心里愧疚不已,沿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跟冠森道歉,但又觉得拉不下脸,就这样都已经骑到北投了,一句对不起还是说不出口。他并不是不知道冠森在顾虑什么,行为低调的冠森当然不喜欢引起注意,但就算是自己心里清楚明白这点,却还是忍不住发火了,这是他到现在仍无法理解的地方,他不懂为什么爱要有那么多规矩与束缚,或许......冠森相对也不能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想打破常规吧?
当爱出现歧见时,只剩下混乱的是非对错,看不见你也看不见我,那爱呢?
宫阪在离会馆不远的地方停下来,打算替冠森避开不必要的流言斐语,既然道歉说不出口,那就乾脆闭起嘴巴以实际行动来表示比较快,不管冠森能不能懂,至少......他做了。
「为什么停在这里?」冠森边脱下安全帽边问。
从他手中接过帽子,宫阪顺手递上公事包,踌躇了一会才轻声说:「晚上早点回来。」不想引起争端的避开问题,正准备要加速离开而已,却被冠森给轻轻拉住......
宫阪都还来不及反应,冠森就突然快速轻啄他的唇!
眨眼的瞬间,冠森已经一派轻松的提著公事包转身往会馆走去,留下一脸错愕的宫阪,还傻愣在那里望著他的背影......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9
拜〝惊喜的离别之吻″所赐,连续三天早晨都有果酱在餐桌上等著冠森自由享用,宫阪还直呼那果酱的效果实在太神奇了!到现在仍执意认为当天的吻,绝对是因为果酱才让冠森像变了个人似的大胆,当然自己也就成为最直接的受惠者,为此宫阪还特别多买了好几种口味供冠森选择,不过那个奇迹之吻却再也没出现......
当宫阪终於死心之後,他又开始恢复正常为冠森的健康把关,但他很快的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你毫无节制去宠坏一个人的同时,相对就要付出比以往更多的心力来将它矫正,如果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跟觉悟,千万别轻易去尝试这种冒险,而宫阪现在已经深深体会到这其中的心酸与艰难,内心正在为自己犯下的罪行忏悔。
看冠森一脸嫌恶的望著面前的那碗粥发呆,宫阪只好耐著性子软硬兼施说:「你再不赶快吃我们会来不及出门喔,还是你想自己坐车去上班?」
话讲出口连宫阪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一向不在乎任何事的冠森......下班也都是自己坐车回来,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根本就没什么好威胁的,其实他才是不被需要的那个吧?隐埋在内心里的不安让宫阪看起来有些阴沉,他快速的喝掉最後一口粥,也没等冠森吃完就迳自收拾其他的空盘往厨房走,直到将碗丢进水槽後,整颗浮躁的心才随著不停流动的水声稍微平静下来。
如果这算是他跟冠森共同拥有的『家』,那厨房就是整个房子里他最喜欢的角落,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一个多月前,如果不是他强硬说要搬进来,这间厨房应该还是会维持著它的原貌,堆积薄薄灰尘的几个单人份碗盘会继续安静躺在空旷的碗橱里,冰箱上也不会贴满五颜六色的便条纸,更别说那些後来才加入的微波炉跟电锅,那是某次冠森发现他用铁锅闷饭才买回来的礼物,当时他还高兴的舍不得用,直到冠森偷偷把那个已经变形的铁锅丢掉,他才边埋怨边开心的将电锅从纸箱里拿出来。
从那之後厨房就常常会突然凭空冒出一些东西,可能是一对马克杯,或是整套双人份的餐具,最夸张的一次就是那个微波炉,当他正烦恼该摆在哪个位置时,冠森居然站在那里悠哉的说:「厨房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当初听起来很甜蜜的话,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备感苦涩?彷佛就跟那个微波炉硬是侵入厨房一样,自己也是这个家的侵入者,不管是不是真的被需要,就这样不受邀请的自行侵入冠森的生活,如果他愿意诚实面对的话,不难发现......冠森是真的不需要他。
「碰!」外面突然传来的关铁门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宫阪急忙从厨房跑出来,却只见到餐桌上的那个空碗,冠森真的自己去上班了,连跟他说一声都没有......
「这算什么啊......」对著闻风不动的铁门叨念了一句,宫阪忿忿的拿起空碗走回厨房,强忍住那股想摔东西的冲动,他将所有力道都发泄在搓洗上面,菜瓜布过份磨擦瓷器的恐怖声响瞬间充斥在整个厨房里,却掩盖不住内心不断涌出的不安全感,越是这样就越用力,直到掌中突然传来阵阵刺痛,他才发现手里的那个碗早已变成裂为两半的残破碎片,被染红的泡沫因为停止搓揉而开始逐渐缩小范围,宫阪就这样盯著它慢慢化成半透明的水污终至消逝不见。
水分蒸发的乾涸加剧了痛楚,宫阪赶紧回过神打开水龙头冲洗伤口,才正打算要转头找张废报纸将碎片包起来扔掉而已,突然发现冠森浑身湿答答的站在他背後......
「你手有没有怎么样?」冠森紧张的抓起他的手要察看,宫阪却用力抽回手一脸不高兴的问:「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我是去买雨衣!外面下雨你要怎么载我去上班?你也只有一件雨衣吧?」见宫阪仍把手藏在背後,冠森不禁神色微凛,态度也转趋强硬,「手伸过来让我看!」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冠森发火,他的整颗心总会跟著怦怦跳,倒也不是因为真的害怕,但就是无法控制的想顺从那个指令。宫阪乖乖将手伸到冠森面前,心里略有不甘的问:「你淋雨去买雨衣?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冠森看到那个颇深的伤口,不禁抬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对啊,我这个笨蛋淋雨跑去买回来的雨衣就算想用也用不到了!你现在这样还有办法骑车吗?」见宫阪缩颈噤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才稍微缓和脸色,「过来把伤口包一包,今天换我送你去上班。」
默默跟在冠森後面,看著那翻找医药箱的背影一会後,宫阪突然脱口问:「如果我是手断掉你会不会更生气?」
冠森拿出纱布,小心地一圈圈缠裹住他的伤口,心里虽然觉得很气,却还是温柔的哄说:「你刚才连头也摔伤了吗?为什么要问我这种假设性的问题,该不会是想把自己的手剁掉吧?」
宫阪两眼死盯著低头帮他包扎的冠森,彷佛这样就能直接侵入那个脑袋里看到答案,努力地挣扎了几秒钟,依旧是沉不住气问:「到底会不会啦?」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你只要跟我讲到底会不会就好了嘛!」宫阪仍不死心。
可能真的是被逼急了,冠森乾脆用力拉紧纱布,直到宫阪发出一声闷哼,他才缓缓松开手说:「你那么喜欢看我生气?」
宫阪懊恼地抓了抓头,神情显得有些矛盾,想了一会後,含糊不清的叨喃:「也不是喜欢你生气......就是......就是觉得好像......」
「好像什么?」看宫阪快被自己的话给梗死的模样,冠森也被他弄糊涂了,「好像什么快点说啊。」
「算了。」宫阪深深的叹口气,像是放弃挣扎似的摇摇头,拉著他往房间边走边说:「你赶快去换衣服,不然会来不及上班。」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欸。」冠森边解开扣子边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衬衫。
宫阪坐在床沿边,望著手上包扎整齐的纱布,头也没抬的随便敷衍道:「哪有?我很正常啊。」
「一点都不正常。」冠森特意回头看了他一眼,揶揄笑说:「通常这时候你一定会很色的偷看我换衣服才对。」
「对厚!」宫阪突然双眼发亮一脸兴奋的问:「那你要不要顺便连裤子也换掉?」
冠森听了忍不住大笑,恶狠狠的用力把衬衫砸在他脸上说:「我才不要!」
「啧......不换就算了,干嘛还用湿蝒A打我啊......很痛欸。」宫阪就这样顺势半躺在床上装死,任由衬衫遮盖住他的脸,让冠森独有的气味充斥在鼻端,心里却还是想著刚才渴望听到的答案......
当爱躺在天平上,我抬头望向那端的你,计较的是有多少在乎能将我拉上去。
「你一点都不爱我......」
「你刚刚说什么?」冠森捞起盖在他脸上的衬衫,「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
宫阪望著他,欲言又止的掀了掀唇,却还是没那个勇气把话讲出口,僵持片刻後才略显腼腆的问:「我可以亲你吗?」
那种几近冀希的口吻,让冠森整颗心都泛疼起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可不可以嘛?」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冠森不禁蹙眉。
「要你回答个问题有这么困难吗?」宫阪也耐不住性子了,眼神就像只负伤的野兽般闪烁著危险,「还是你习惯别人替你选答案?不管那个答案是什么你都无所谓?」
情绪失控下的话语就像把锋刃,可以毫不留情的重重去伤害两个人,不管是被刺入或是执刀相向,结果都不会好到哪里去,所谓的输赢,在这瞬间已经变得跟垃圾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冠森整个人像被钉住一样动也不能动,沁寒的冰冷从指尖一路爬进心底,当他看到宫阪抿起双唇,脸颊上浮现那种倔强刚毅的线条时,自己胸前的窒闷反而一点也不重要,他知道宫阪现在也不好受......
刚想倾身亲吻那紧抿的双唇而已,宫阪却突然撇过头,一把抓起他刚换下的湿衬衫迳自往浴室走......
「对不起。」
极微弱的声音回盪在浴室中,也同时传进仍站在原地的冠森耳里,适才的冰冷又再一次袭卷他整颗心。宫阪打破了他们的约定,那个只说我爱你,绝不说对不起的约定......
第九话--男人的秘密•上P10
从那天早晨宫阪仍执意自己骑车去上班开始,他与宫阪就陷入无止尽的冷战期,宫阪不再打电话催促他早点回家吃饭,也许是因为手伤未愈,但那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之一,大多部份是还在生闷气,就连平常每天都会打来撒骄的电话也没了,即使回到家,宫阪也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然就是故意比他还早入睡,完全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冠森盯著眼前的萤幕心想,早知道会这样就不把车牵回来,让车子在修理厂多待几天,宫阪应该会载他来上班,也许还可以藉此转圜僵持不下的局面冰释这一切。
他快速的把资料给存档关机,开始收拾散落整桌的文件夹、报表,打算今天早点回家。他真的好想念宫阪......
「叩叩......叩叩叩......」
「进来。」冠森边将档案柜锁起来边说。
秘书林佳仪走进来,看到冠森正在收拾东西,不禁感到有些惊讶,「总经理要下班了吗?」
「嗯,今天想早点回去。」冠森一边继续整理,头也没抬的问:「明天早上十点的会议,你有再跟他们确认过了吧?」
「报告总经理,有──!已经确认三遍了。」佳仪忍不住咯咯笑。
冠森终於抬头望了她一眼,尴尬的清清喉咙,「还有什么事?」
「今天是我生日,我老公来接我下班,顺便买蛋糕请大家吃。」佳仪脸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喜孜孜的将一盘草莓蛋糕摆在他桌上。
「呃......」冠森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除了工作以外,他一向鲜少与别人有任何互动,更遑论是去记什么生日节庆之类的小细节。
「呵呵......不用那么紧张啦!我又不是想跟你要生日礼物,你只要跟我说生日快乐就好了啊。」佳仪看冠森连耳根都红起来,忍不住夸张的哈哈大笑,那豪迈的样子让冠森脸更红了,支吾半天才小声的对她说:「生日快乐。」
「谢谢。」佳仪抚著忍笑到抽痛的肚子,正打算要逃出去用力一次把它笑完,才刚转身就被冠森给叫住,「请等一下,我......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佳仪等了好一会,冠森那副难以启齿的模样,终於让她耐不住好奇心折磨,半猜测的问:「是很私人的事吗?」见冠森点点头,她又继续往下猜,「跟宫阪经理有关?」冠森更尴尬了,连头都僵硬的动不了,就像根烧红的木头一样,大概只需要轻轻一戳就可以让他像炭灰似的剩下火苗残渣。
上次那个夸张的赴约举动,早就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上下,全部的员工都知道那天拿著大把玫瑰的男人,不但是总经理的男朋友,而且还是日本总公司派驻台湾的特派经理,一些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甚至就连宫阪是社长么儿的秘密都知道。佳仪虽然偶尔会听听别人碎嘴,却很讨厌太过加油添醋的八挂,毕竟以这种方式去批评或认识一个人,未免有失公平,更何况她是冠森的秘书,私底下冠森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
一个极不善於表达的人,除非是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否则不会这样无助的开口求救。但想要他敞开心扉说话倒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得花一点时间半哄带骗才可以。佳仪乾脆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来,像个大姊一样关心的问:「你们吵架了吗?」
冠森仍像个石雕般动也不动。
「冷战?」见冠森终於有反应的抬眼看她,佳仪赶紧把握机会接著说:「多久了?」
「好几天了。」冠森又垂下眼,神情显得有些复杂。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佳仪的问题让冠森一下子陷入冗长的思考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把刚认识的时间一起算进去,心直口快的佳仪乾脆直接帮他省下麻烦,清楚的又再问一次,「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
可能是因为她问话的口吻中没有半丝打探,明显真诚的关心让冠森不禁松懈心防,快速回道:「一个多月。」
「喔......原来是新婚适应期啊,难怪......」佳仪话都还没说完,冠森就打断她急忙问:「你刚结婚的时候也会这样吗?」一时的冲动,其结果就是後悔得想马上咬掉自己的舌头,冠森双颊又开始泛红,手指紧张的不停调整领结。
佳仪不但没有嘲笑他,反而有些同情的说:「你们那种冷战其实只算是小儿科,我跟我老公还差点在渡蜜月的时候离婚咧。」
看冠森一脸惊慌的望著她,想确定这是开玩笑还是真话,佳仪迅速点点头道:「是真的喔,不过也不用太紧张,这都很正常啊,毕竟你们才刚开始在一起生活,还有很多个人习惯需要彼此去适应不是吗?会吵架是当然的,除非你不爱他,不然怎么会生气?」见冠森仍然似懂非懂,佳仪乾脆挑明说:「就是因为在乎才会这样啊,不在乎就不理他了,怎么还会这么烦恼?」
默然的点点头,冠森心里终於有些理解。佳仪深深看了他一眼,试探性的问:「不管是吵架还是冷战都会让人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以後也还有可能再发生,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想要继续跟他走一辈子吗?」
冠森想也没想,马上答:「要。」
「我的答案跟你一样。」佳仪笑得很灿烂,「所以我从那次跟老公吵架完了以後就再也没有想过要离婚,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要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而且我相信,就算我们有再多的改变,也只会让彼此越来越幸福。」她边站起来边指了指蛋糕说:「要全部吃掉喔,那可是我老公送来的爱心蛋糕。」
「谢谢,祝你生日快乐。」冠森心怀感激的朝她腼腆一笑。
佳仪忍不住顽皮的对他眨眨眼道:「别只会说谢谢,下次要记得给我生日礼物!」才刚说完,她就马上一溜烟的快速消失在门的那端。
冠森看著眼前他最爱的甜食,那块草莓蛋糕散发出来的香气让他突然想到......
『草莓之夜。』
没错,宫阪是这样说的。自从那次他献宝似的搬出一堆各种味道的润滑剂开始,宫阪就常常为每个激情夜晚命名,有时候是香草,还有一次是水蜜桃,而『草莓之夜』就发生在他出车祸的前一晚,当时他们还在充满草莓香气的幸福中相拥入眠,如今想起来却恍如隔世。冠森突然惊觉,宫阪已经好久没抱他了......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1

冠森原本想学佳仪那个贴心的老公一样,打算在回家前先去买个礼物回去哄哄宫阪,都已经在车上待了将近一个小时,却还是迟迟没有发动车子,整个脑海里面就只有一望无际的荒凉空白,他......根本不知道宫阪喜欢什么。
努力地想从相识至今的点点滴滴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就像影像倒带似的不停重播巡回了一遍又一遍,发绳、山樱等等,全部都是因为自己想送才买给他的,没有一样东西是考虑过他想要什么才送,那......宫阪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冠森这才突然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宫阪环绕在他身边,总是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做什么、连他锺爱哪方面的书籍,宫阪也了若指掌,不但常常会细心的替他记下来,甚至只要一有空就会偷偷跑去书店替他买书,包括上次随口提的水波投影灯......
要不是在拿说明书时刚好瞥了一眼纸箱,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是宫阪特地为他远从日本订购而来的飘洋过海礼物,因为台湾根本没有卖!当时他还认为这样太夸张了,宫阪却只是很得意的笑说:「只是一个海而已算什么,我想要给你全世界。」
讲大话人人都会,只需要脸皮厚一点就可以天花乱坠,但宫阪那种认真的眼神,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深深触动他的心,那已经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他早有了坚持到底的决心跟永不放弃的心理准备,甚至连灵魂都可以不惜烧为灰烬!
爱得这样彻底,究竟需要拿出多少勇气?
反观自己,总是在怀疑现在的幸福可以维持多久,在他忙著担心失去的同时,却早已忘记如何享受在其中并且好好珍惜,只是一昧要求自己别去奢望期待拥有更多,只要现况不改变就好,这样就算有一天失去了,至少也不会因为无法承受打击而一蹶不振。
宫阪给的全世界就近在眼前,而他却一直连伸手接过的勇气都没有......
冠森下意识的快速扭转车钥匙,引擎也随之发动,就跟他现在内心深处的澎湃汹涌一样,车子像子弹般从温泉会馆的地下室里喷射而出,沿路没有半点犹疑的往回家方向飞奔,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急躁的想快速缩短隔开他与宫阪之间的距离。想念多半都该搀杂点忧伤,但现在啃蚀他的那种想念就跟强酸一样猛烈,整颗心灼热得痛了起来,如果不见底的悬崖那端是宫阪,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想马上见到他,想紧紧的抱住他,想用力的吻遍他全身,想告诉他......
我只要你,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宫阪又按下摇控器上的重播键,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通常他不会这么容易分心,但就算他再怎么拼命地想集中所有注意力在电视萤幕上,却怎么也没办法把精彩的内容跟脑部作任何连结,到最後就索性乾脆整个人在沙发瘫平,两眼虽仍不放弃的死盯著电视,心却早已飘到冠森身上......
已经快要七点了,冠森应该还享受在加班的乐趣里吧?
这是他最不能理解的地方,要说工作上的繁重,他相信自己也绝不亚於冠森,虽然没有共事的机会能让他一窥究竟,但应该也大同小异差不了多少。明明自己每天都可以准时下班,甚至还可以煮好一桌饭菜等他回来,冠森却反而没在九点以前回家过,从他搬进这个家的一个多月以来都是如此,没有任何一天例外。
那种加班的频率几乎已经濒临疯狂的地步,彷佛所有工作都是由他一个人承揽,这让宫阪不禁怀疑,要嘛就是他的下属全都死光了,不然就是冠森有非人般的工作狂癖好,除此之外,宫阪实在想不出还有任何理由,能让冠森这么喜欢待在公司里卖命加班。
除非......冠森是不想太早回家面对他?
那种可能性就像种子般悄悄落在宫阪心里,发芽的速度快得让人头皮发麻,尽管自己浑然不自知的猛摇头,却怎么也无法将它从脑海里挥去,恐惧的根就这样越扎越深,等宫阪回过神时,这个答案已经紧紧盘踞在他心头,毁灭也跟著开始倒数......
「我回来了。」
突然从玄关传来的熟悉嗓音,让宫阪吓得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起来,他慌慌张张的快速关掉电视,原本跑向他的冠森也顿时停住脚步,彷佛撞见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惊愕的表情显得非常僵硬。
空气像是冰冻住了,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让人以为这世界再也不会转动......
整个世界跟剥落的油漆一样,开始一片片地坠毁在脚边,只剩下空白的布幕隔在他们两人中间,安静得就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宫阪最先移动,他缓缓走向还在转个不停的放影机,故作镇定的将光碟拿出来,轻松问:「今天那么早?没加班?」
冠森仍然动也不动的伫立在原地,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彷佛是濒临死亡的最後一口气,紧紧含在嘴里,却还是止不住体温的骤降,整颗心毫无预警地突然被挖空,越想克制浑身上下的颤动就抖得越厉害,他在第一滴眼泪掉落前,硬逼自己转过身,使尽所有的力气奔往玄关,脚步凌乱且踉跄,口里不断低喃著:「我还有东西在公司没拿......」连鞋都没完全套上,就这样略显狼狈的拉开铁门冲出去。
宫阪看著被拉开的大门,冠森的背影早就不见了,那个空荡荡的缺口不停灌入冷风,刚才原本还存有一丝怀疑的答案,现在已经开始深深刺痛他......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2

「喂......奉天吗?你现在有没有空?」宫阪问道。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居然还敢打电话给我?!」奉天嘲讽地笑说:「怎么没陪你的宝贝冠森?还是他就在你旁边?叫他给我滚来听!哈哈──哈哈哈────」
「......他现在应该在公司吧。」
「干嘛一副快死的样子啊?」隐约察觉到宫阪口吻似乎不对,奉天赶紧收起笑声,「你们吵架了喔?」
「呵呵......我怎么可能跟他吵架?就算想吵也吵不起来吧?」宫阪乾笑几声,心里感到万般无奈,缓缓说:「我有一些事想问你。」
「等等!反正冠森也不在家,你先出来再说,我现在去接你,十分钟到,就这样。」奉天没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马上就挂了电话。
盯著手里的电话,宫阪不禁摇摇头苦笑,朋友就是这样吧?不用多说什么就了然於心,一切都尽在不言中。奉天是他在这里的少数朋友之一,论交情可以算是已经接近推心置腹的那种,要是现在他人在日本,早就不知道在涉谷的哪间店喝到天昏地暗了,哪还轮得到奉天?不过......真心朋友其实也不用多,像这种的一个就够了。想起奉天也是冠森仅有的朋友,宫阪心里突然泛起些微酸涩......
拿起外套的同时,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最末还是压住想打电话给冠森的念头,将手机装进口袋里,边穿鞋边对自己这种习惯性的报备感到好笑。冠森从来不会管他要去哪里,与其要说是放牛吃草,倒不如说,早就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系在他脖子上,而且这条绳子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绑上去的,搞不好冠森拉著还嫌烦,只不过他一向很温柔,不仅不会拒绝,甚至已经逆来顺受到让人会抓狂的地步!很残忍......却也叫宫阪迷恋不已的温柔。
奉天真的很准时,宫阪才刚下楼就看到他倚在一台铁灰色的Lamborghini Gallardo车门旁,吓得他瞠目结舌,啧啧问:「你从哪里偷来的啊?这不是你的车吧?」
「我又不是冠森!如果我像他那么幸福有人送我一张〝空白支票″,我一定会马上把这台车款写上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春树那个大嘴巴......」宫阪脸色相当难看。
「你真的很想要这台车吗?」坐在驾驶座的鸿恩突然按下车窗,一脸认真的问奉天。
奉天笑得有些狡黠,微低下头看著他,试探性的反问:「你要送我空白支票喔?」
鸿恩根本不吃他那套,略过挑衅直接再问一次,「你想要这台车吗?」
「不想。」奉天有些悻悻然,转身绕过车尾时才小声的自喃:「我想要空白支票。」他打开车门对宫阪招手要他上车。
宫阪边走过去边努力压制那股想打电话的冲动,他万万也没想到,那个正在地下室车子里哭泣的思念身影,距离其实就靠他这么近......
见宫阪努力想把自己给塞进後座的痛苦样子,奉天死命忍住笑把他拉开,自己先钻进去後才吼道:「你坐前面啦!谁叫你没事长得那么大只。」
「那我也要坐後面。」鸿恩见状随即下车,快速绕到宫阪身边一把将他推开,硬挤到奉天身边大剌剌的躺靠在椅背上,一副舒服至极的模样。
「干!这样谁开车啊?你们两个耍我喔?我不知道路欸!」宫阪满脸错愕。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卫星导航吗?我已经先设定好了,就算看不懂地图指示,国语应该也听得懂吧?只要照著开就好,日本〝台客″。」鸿恩要糖吃似的转头问奉天:「我比这个装台的日本人有水准多了厚?」
「加了那个〝厚″就已经是台客中的王道了,老大,没人比得过你好吗。」奉天一点面子也没留给他,直接往痛处戳下去。
宫阪坐进驾驶座,极不爽的说:「你们可不可以别在我面前放闪光啊?都快瞎掉了。」
「他不是......」
似乎察觉到这样说好像有语病,奉天马上改口骂道:「开你的车啦!死台客。」
「冠森......也不太喜欢我说那些话,这样真的会很台吗?」将车子缓缓切进车道,宫阪若有所思的叨念著。
「你现在是在放闪光报复吗?」奉天揶揄他。
「男子汉就是要这样血债血还。兄弟,我虽然蛮欣赏你的,不过可以请你开快一点吗?这种速度会把这台车弄死,我们今天是出来帮朋友溜狗,就拜托你了。」鸿恩拍拍宫阪的肩膀,半挑衅的说:「还是这已经是你的极限?」
「你想死的话就自己去死!麻烦先让我下车好吗?」奉天转头瞪了鸿恩一眼,「我在日本坐过他的车,我不想还没喝酒就先吐。」
「那就更要试试了!你会怕的话就抱我,没关系,我不介意。」鸿恩满有义气的对他张开双臂。奉天不禁脸红起来,大吼:「你白痴啊!我很介──啊啊──啊啊啊───」
一个恐怖的极速左转马上打断奉天,直接让他掉进鸿恩的怀里......
冠森将脸深深埋在多拉a梦的胸前,同时也埋进自己的心碎,就这样任由眼泪浸湿那个他最心爱的布偶,那个宫阪威胁要在大街上亲他,硬塞进他怀里的布偶......
承诺与背叛的画面不停在他脑海里缠斗,究竟应该相信哪一边根本已经无从辨别,回想那天早晨宫阪拿走果酱时说的话,『这不算骗,应该说是你没有听清楚才对。』冠森没有选择的放弃挣扎,终於哭出声音。
虽然宫阪当时已经快速关掉电视,并没有真的让他看到是什么内容,但光是那种反应其实就可以轻易猜测出宫阪是在作什么,他不是傻瓜,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多少知道男人看A片是很正常的事,真正令他伤心欲绝的是宫阪意欲隐瞒,甚至背叛了那个承诺......
那个答应一辈子都会看著他的承诺。
如果他们其中一方不是男人该有多好?又或者是如果他们原本就是同性恋该有多好?这样也许他就不会感到这么痛苦,也不会这么愚蠢的为这种事躲在车里不敢回家。
连日来的刻意疏远终於有了答案,跟冷不冷战毫无关系,只不过是宫阪恢复正常罢了,而他却已经无法回头,早就深陷在泥沼中爱得不可自拔,只能眼睁睁的等自己溺死。
容不下沙粒的双眼,其实跟是男是女没有太多关联,即使他们只是普通的恋人,冠森很清楚知道自己依然会在意,因为......这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我......只想要你看著我,可以......只看著我吗?可不可以......」哽咽的微弱呼求,在车内回盪一遍又一遍......
※资料补强:
Lamborghini(蓝宝坚尼or蛮牛)。
1963年,经由创业者费鲁齐欧•蓝宝坚尼(Ferruccio Lamborghini)所创立的品牌,一直都是以Ferrari S.p.A(法拉利or跃马)汽车为竞争对象。蛮牛与跃马永无止尽的角力传奇,经常是车业中的新闻焦点。(Lamborghini Gallardo此车款目前是义大利交通警察所采用的紧急警车,配置在义大利南部的Salerno-Reggio Calabria高速公路。)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3
尽管舞曲再怎么吵杂,宫阪却依然能清楚听见奉天口里的每一句话,昏暗的光线替他保留了一些空间,让自己看起来不至於太过狼狈......
「那是你没跟冠森一起工作过,他现在好太多了,最起码知道要回家。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用,他一个人的工作效率少说可以抵十个,我还在想办法要拜托老董调他回来帮我咧!」奉天眉飞色舞的继续滔滔不绝说著,显然很怀念以前与冠森共事的那段日子。
宫阪边听边喝著威士忌,脸上没任何表情......
乍听之下,奉天似乎是在强调冠森对他已经够特别了,但宫阪心里一点也不这么想,反而更觉得自己可悲。原来他跟冠森前女友的差别就仅止於此,两个都一样是主动追求冠森,在没有被拒绝的情况下,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强行搬过去那栋公寓进驻他的生活,而自己稍微略胜一筹的地方,居然就只不过是冠森会〝记得″要回家罢了,彷佛这对他来讲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不应该再有任何不满,而要为此心存感激才是。
「拜托你别那个表情好不好!」看宫阪一脸阴沉,奉天开始有点後悔自己把冠森跟静晴的交往过程告诉他,试图想补救的安慰道:「他们都已经分手那么久了,你干嘛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啊?那又不代表冠森不爱你!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跟你讲了,干嘛自己要问又爱乱想!」
宫阪什么话也没说,举杯撞了撞奉天的杯子,自己就先一口喝光,奉天眼见躲不过,也只好识相的乾掉自己那杯。比酒量他是肯定输宫阪,但刚才讲个不停的同时,已经让他至少闪掉半瓶威士忌,如果再继续装傻不喝就真的有点扯......
「喜欢他干嘛不去告白?这样偷偷暗恋会比较爽吗?」宫阪边倒酒,眼睛边跟著奉天瞄向在不远处谈事情的鸿恩。
心事突然被人挖出来,那种感觉就像当众被脱光一样,奉天有些脑羞成怒的骂道:「你是喝到傻了喔?在讲什么啊?」
「呵呵......他不知道你是吗?」
「妈的!你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啊?喝你的酒啦!废话一堆。」奉天快速拿起酒杯,想掩饰自己的心虚。
宫阪也很乾脆的喝光,沉吟一会,不急不徐的说:「其实......我第一次跟你喝酒的时候就知道了。」
「那又怎么样?我应该谢谢你没戳破我吗?还是要感谢你没嫌弃,还肯继续把我当朋友?」奉天微眯起眼睛,反击道:「基本上我们现在应该算〝同类″吧?」
「ㄌㄩㄝ~~我跟你才不同咧!我不搞暗恋这套,超恶!」宫阪朝他扮鬼脸,一副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奉天不禁笑了出来,「干!你有时候真的很机车,冠森怎么受得了你啊?」
「因为我没你那么〝台″啊!」宫阪故意嘲讽他,趁机报复。
气氛一旦活络,人也就跟著松懈下来,奉天有些落莫的看向仍在谈事情的鸿恩,深深地叹口气,「你很好运,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像你这样。」
「没试过怎么知道?」宫阪颇不以为然,随後又充满自信道:「就算失败,也没规定不能再试吧?换成是我,一定会试到死为止!」
「啧啧......果然是打不死的蟑螂精神啊!我现在开始有点了解冠森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了。」奉天淡淡笑著说:「可惜我脸皮没有你厚,试过一次以後就没那个勇气再试,还不如乾脆放弃省得撕破脸,最起码可以当朋友。唉......你不懂啦!」
「我是真的不懂,没事干嘛这样搞自虐?」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已经分手的人比?」奉天直接用问题堵回去。
宫阪闻言顿了顿,过一会才脸色难看的说:「我发现你也蛮机车的......」
「哈哈......如果只是动口不动手的话,我是比你还强一点。」奉天又补他一刀。
「你可以再继续捅我没关系,待会鸿恩过来,我一定会跟他好好聊一聊。」宫阪皮笑肉不笑的替他斟了满满一杯威士忌。
奉天恶狠狠瞪他一眼,心有不甘的咬牙说:「想不到......你不只机车而已,还有够贱!我怎么会有你这种朋友啊!」
「哪种朋友?」鸿恩突然在他背後问道。
奉天转过头,见他身旁站了一票陌生面孔,随即换上官方笑脸,正准备要站起来等鸿恩介绍而已,却发现宫阪脸色铁青盯著其中一人,眼神中散发危险......
「这是东升金控的经理,陶治民。」鸿恩锐眼一扫,已然察觉到气氛不对,直接略过宫阪就引介奉天,「这位是DZ集团台湾分公司的总经理,方奉天。」
「幸会。」奉天掏出名片交换,不著痕迹的打量著对方,他都还来不及研究出什么,陶治民就已经先声夺人的转向宫阪,冷笑道:「怎么没看到我的老同学?你不是他的贴身保镳吗?」
宫阪根本连理都懒得理,迳自拿起酒杯徐徐啜饮,直接当他是透明空气。
虽说人是鸿恩带过来打招呼没错,但他反而不动声色的观察这一切,反倒是奉天为了缓和气氛,依旧维持那个官方笑容问道:「陶经理认识我朋友?」
「第二次见面,我跟他的主人就比较熟一点。哦不对!应该说是......熟透了。」陶治民说话的语气充满暧昧,脸上的笑容淫秽得令人作呕。
再怎么迟钝的人也听得出那种刻意暗示,奉天有些紧张的望了宫阪一眼,想不到一向冲动的宫阪,居然异常冷静继续喝著酒,彷佛刚才那些话不过是只蚊子在远处的嗡鸣,他只是懒得起来伸手打死它罢了。奉天暗地里扯了一下鸿恩,示意他赶快把人带走。
大家万万都没想到,这只让人厌恶的蚊子居然自己拼命找死......
「陈冠森真行,这种漂亮的母狗不管走到哪里,随时都可以引来一群公狗保护他......」
宫阪倏然站起身来,都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大家就被另一幕景象给慑住,奉天突然拿起桌上的酒往陶治民脸上泼,那个官方笑脸依旧灿烂,在陶治民还没回过神时,又缓缓拿起另一杯泼过去,这样泼似乎不够过瘾,他乾脆拔掉酒瓶塞,好像酒不用钱一样,直接一整罐往他头上淋,笑咪咪的说:「我请你,要开几瓶都没问题,不用客气。」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陶治民身旁随行的人一箭步上前想揪住奉天,都还没碰到他就被鸿恩给一脚踹到隔壁桌去,看到自己的老大动手,鸿恩的手下随即从吧台里冲出来,离他们这桌比较近的几个小弟早就加入混战。
「你这里有没有包厢?」宫阪像在拎小鸡一样揪住想跑的陶治民,转头冷冷地问鸿恩。
「你带他去我办公室旁边那间。」鸿恩推推奉天,眼睛仍盯著在混战里的那堆人,满脸不在意的说:「别把人打死嘿,我很懒得处理尸体。」
「万一我不小心打死他怎么办?」奉天边拉著宫阪边回头问。
「如果是你动手......」鸿恩低头点了根菸,耸耸肩道:「那当然没话说,只好处理罗。」
奉天微愣了一下,随即又拉著宫阪继续走,脸上那抹灿笑又更深了......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4

奉天才刚推开包厢门,宫阪就马上一把将陶治民给丢进去,随即转身将奉天挡在门前,不容拒绝的说:「我要单独跟他说话。」
「我也想跟他聊聊。」奉天仍是满脸笑容,眼神却非常冰冷地越过宫阪直盯著陶治民。
宫阪霸气的推开他,边关门边说道:「等我把话说完,要怎样随便你。」喧闹的舞曲随即被一道消音门完全阻隔在外......
『几乎每个见过我的人,都会说跟她相同的话。你......杀得了那么多人吗?』
当时他们在民宿,冠森曾紧紧抓著他的手这么问过。那抹带泪的微笑至今仍让他心疼得快不能呼吸,原本他以为秀卿说的话就已经够恶毒了,想不到......跟陶治民比起来还只不过算是小菜一碟,这些人就像是鬣狗一样虎视眈眈地环绕在冠森的生命里,只要他不小心稍微松懈就会马上露出破绽,随时都会被他们撕裂吞下肚,所以冠森学会置之不理,久了就能让自己完全麻木,将情绪深深地隐藏进心底,逆来顺受也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甚至已经变成他潜意识的反射习惯......
冠森说得没错,他有办法将所有的人都杀光吗?
很简单的一个问句,在那後面所背负的无奈、痛苦、常久以来与人群隔离的孤独,是他永远无从想像,更别说去体会分毫的心酸。
而冠森却只是简单的问著,淡淡的笑著,眼泪静静的淌著......
宫阪回过身,悠閒的将双手插进口袋里,就这样倚在门板上,微眯起眼睛瞄向颓坐在桌脚边的陶治民,像只猎豹耐心等待......
一般疯狗应该会冲著敌人乱吠来藉此壮大自己的声势才对,但陶治民却反常的突然大笑起来,充满血丝的眼神,就像是精神分裂濒临崩溃一样癫狂,尖锐的笑声不但刺耳,还让人听了有些毛骨悚然。
「你以为你是什么?见义勇为的英雄?」陶治民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步逼近宫阪,用著耳语般的悄声低喃说:「我来告诉你是什么,你只不过是被他迷住的其中一条狗。」他笑得更加邪恶,「对......你是,我也是。我们都是被那张漂亮的脸给骗得团团转的狗!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别傻了!就算你为了他去死,他也不会爱你!他只会爱他自己!」
陶治民猛然拉下领口,指著一块长出厚厚死肉的疤痕,几近疯狂的喊道:「看到了吗?!这就是证据!他只爱他自己的证据!懂了吗,英雄?」
宫阪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了解你为什么那么恨他,我也不想去知道。所以......」他越过陶治民,将桌上装有柠檬水的玻璃瓶拿起来,快速倒掉里面的水,直接把空瓶扔给陶治民,一脸轻松的说:「别讲那么多废话,他欠你多少,我作一次还给你,在你踏出这个门以前,我都不会还手。」
可能是太过突然,陶治民根本没料到宫阪会说出这样的话,两手拿著那个玻璃瓶傻愣在原地,久久都无法回神。宫阪仍是一副蛮不在乎的模样,又将双手插回口袋,朝他抬抬下巴,示意要他快点动手......
僵持了一会,陶治民有些脑羞成怒的紧握著瓶子,一脸愤恨地说:「你......你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
时间已经耗光了宫阪的耐性,他一把抢过陶治民手中瓶子往墙壁『磅!』的用力一敲,马上就只剩下带把的尖锐瓶身,随即又将它塞回陶治民的手中。
陶治民连动也不敢动,眼神充满怀疑地死命盯著宫阪,彷佛他是个疯子......
可能是知道再这么等下去,就算等到明天也不会有个结果,宫阪索性揪起陶治民的领口,冷冷地说:「你敢不敢不关我的事,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就乾脆一点跟你说清楚。」稍微使劲的将陶治民推向门边,宫阪突然重重一拳击在门板上,随著『砰磅!』的巨响,拳头落下的地方不但破了个洞,就连门的卡榫都跟著掉下来......
「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但可以为了他死,就算是要我去杀人也无所谓,包括杀了你。」宫阪眼神中的坚决,让人丝毫不敢去怀疑真假。他继续缓缓一字一句道:「今天我替他还你一命,他已经没欠你什么,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话......你应该很清楚。」
宫阪像丢垃圾一样的将瘫软的陶治民给甩到旁边,才伸手拉开门把而已,整张门就掉下来,他不禁皱起眉叨念:「干!又要花钱了,我明天还想去买菜说......」
刚跨过门板,他突然止住脚步回头道:「说起来我还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差点忘记要守护他一辈子,啊......对了!还有......」宫阪笑得一脸灿烂,「我保护他,跟他会不会爱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宫阪一把勾住正准备越过他身边的奉天,搭著他的肩牓半推半拉的往外走,满脸贼笑的拜托著,「我不小心把门弄坏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跟鸿恩讲,叫他算我便宜一点?」
「缺钱?我借你啊,算十分利就好。」奉天一副想敲诈的样子。
宫阪忍不住大笑,厚著脸皮装可怜的说:「唉唷,好朋友干嘛还计较那么清楚!」
两个人就这样边笑边斗嘴地走向吧台,一抹摇摇晃晃闪过他们身边的狼狈背影,让他们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随即引来不少旁边人群的注目,那种夸张的程度,让人误以为他们就像是刚嗑完药的小夥子,都已经坐在吧台前了,还是猛笑个不停......
「你们刚才是抢走他的金库钥匙喔?不然干嘛笑得那么爽?」鸿恩纳闷的看著他们。
奉天笑得几乎喘不过气,「不是,是有人很缺钱,想跟我借。」
「刚才那一个?怎么可能?他家开银行的欸!」鸿恩显得有些诧异。
抚著笑到发痛的肚子,奉天无力的指指宫阪,整张脸都快抽筋了......
「你要借?那跟我借就好啦,我们公司平常是算两百分利,大家都是朋友,我算你三十分就好,不扣头期怎么样?你想借多少?」讲到生意,鸿恩马上仔细的向宫阪分析。
宫阪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爆出更大的笑声,边拍奉天的手臂边说:「他比你还狠欸!居然要算我三十分,这就是高利贷吗?」
「我等著看你的血被吸光。v奉天贼笑著斜睨他,边转头跟鸿恩说:「这家伙打烂你的门,要算多少?不用看我的面子没关系,尽量算清楚一点。」
鸿恩也很配合的陪奉天玩起来,一脸凶神恶煞的掏出手机丢给宫阪,耍狠道:「今天没有拿出个三、五十万,我很难跟我们老大交待,你赶快打电话叫冠森来赎人比较好,朋友归朋友,讲到钱就不能算交情了,还是你想把手留下来?」
奉天挑他语病,「你就是老大了,还要跟哪个老大交待?」
「啊?你不是我的老大吗?」鸿恩一脸认真。
宫阪故意有些嫌恶的说:「你们可不可以滚远一点再闪啊?真受不了!快点把酒拿出来喝啦!」
鸿恩闻言会心一笑,马上从吧台底下拿出两瓶早就开好的Agavero Tequila......
「骗人的吧!这里面装的其实是威士忌对不对?」宫阪瞪大眼睛,仔细研究鸿恩递到自己手中的那瓶酒,闻了闻味道又浅嚐一下,忍不住兴奋得大叫:「你怎么都会有这种怪东西啊?」他不客气的灌了一大口,满足的样子溢於言表。
「本来是想请你喝威士忌,不过你打烂门又没钱赔,就只能请你喝这个了。」鸿恩敲敲他那瓶,自己也就口灌了起来。
宫阪感激的与他对望一眼,两人都大有不醉不归的默契,倒是奉天有些不爽的说:「我不想喝你们两个的口水,再拿一瓶出来。」
「你的在这里。」鸿恩拼命忍住笑,拿出一瓶啤酒给他,宫阪一看『噗!』的一声将酒全喷出去......
「机车咧!当我是小孩子!喝口水就喝口水,怕你喔!来比比看谁比较毒啊......」
三个男人就这样在吧台前玩起酒瓶争夺战,彷佛刚才的那场群架都只不过是游戏......
※资料补强:
Agavero Tequila,属於Tequila Anejo(龙舌兰阿涅荷)等级的酒类,在市面上较少见。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5

「星!星!星星!星星!」
有著圆圆大眼珠的小孩,兴奋的将眼睛张得更大,指著画在沙堆上的『森』字,不停朝另一个漂亮小孩重覆喊道,彷佛怕他听不清楚,稍微停顿会後,又歪著头极慢的将尾音拖长长地再念一次......
「西~~~~~~嗯~~~~~~!」
可能是被那股兴奋感染,漂亮小孩也跟著歪头说:「星。」
大眼睛的小孩更开心了,甚至还赞许似的替他拍拍手,随即捡起一旁的树枝开始低头趴在沙堆上画起来,长长的发丝不但随风飞舞,其中几束还落到沙子里,专心得就连漂亮小孩轻轻捞起他的头发都没发现,在地上画了两个毛虫般的字体......
「DaTe!」小孩拉拉他,指了指地上的毛虫,又指指自己。
「Da铁?」见小孩皱眉摇摇头,他又努力重覆一次,「Da贴?」看小孩依然猛摇头的可爱模样,他突然有种想恶作剧的冲动,故意说:「DaDa?」
想不到小孩居然眼睛为之一亮,开心得咯咯笑起来,用力的点了下头就猛然亲吻他!漂亮小孩就这样愣在原地,嘴上都满是湿湿暖暖的口水後,他才有些惊吓腼腆的往後退......
随著後退的动作,冠森从方向盘上惊醒过来,可能是固定一个姿势太久,全身上下许多地方都有些发麻,他边缓慢转动僵硬的脖颈边回想刚才的梦境。指尖轻轻抚在唇上,亲吻的感觉仍停留在那里暖暖的,这是他第一次梦见这段真实的回忆,以往都是被痛苦的部份独占,几乎都忘了还有这个小插曲。那个突如其来的初吻......
「DaDa......」简单地发出两个单音,马上就轻易在他脑海里勾绘出一个小孩的轮廓,一个很喜欢黏在他背後,老爱喊他叫『星』的小孩,脸上笑容总是没停过,不但夺走他的第一个吻,还想尽办法地偷走了第二个、第三个......
离别的画面开始逐渐清晰起来,当时DaDa两手紧紧抱住他不放,又哭又尖叫的踢咬任何想拉开他们的大人,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几乎是使出全身力量去抵抗这迟早该来的分离,DaDa的前额不断沁出汗珠,一颗颗跟著眼泪滚落下他的脸颊,整张可爱的脸因为过度用力尖叫涨得红噗噗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那种声嘶力竭的哭喊模样,不但让冠森很担心他会不会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爆炸,就连胸口也泛起心疼......
他终於忍不住开口轻轻低唤:「DaDa......」
并不是很大的音量,却神奇得让DaDa瞬间就安静下来,两手虽然仍是紧紧抱著他,尖叫声却已经停止,只剩下抽抽答答的吸鼻声,大大的眼睛随著每次眨动就掉出两颗小水珠,他才发现,这是DaDa第一次哭......
尽管DaDa曾为了保护他,跟别的小孩打架打得头破血流,DaDa也只是气嘟嘟的厥起嘴,转过头来又是对他笑得一脸灿烂,从没哭过。
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深深体会过被遗弃的心碎,DaDa的眼泪让他更加不舍,於是他下了一个很残忍的决定,拉著他走向旁边无人处,悄声许诺一个根本不可能做到的约定,他的安抚谎言......DaDa却毫不怀疑的完全相信了,指著天空上的那朵云,极天真的不断提醒他要遵守承诺。为了让永远的离别不留遗憾,在临走前,他还特地回头朝DaDa笑了一下......
那是他真心露出的笑容,DaDa......有看到吗?
随著泛黄的回忆淡去,浮上心头的是另一张色彩鲜明的熟悉笑颜,总是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存疑的完全相信,喜欢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另一张笑脸,宫阪......
冠森看了下手表,半夜12点多,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下车缓缓往电梯走去,还没到电梯口就隐约听见『咚──!咚──!』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像是在隧道里敲打铜铁的那种回响,从很远的深处不停传来,而且还随著电梯下降越来越大声......
好不容易终於等到电梯门开了,直扑而来的浓烈酒气,彷佛将整个人都泡进酿酒橡木桶里一样让冠森差点晕醉,紧接著映入眼帘的景象根本没时间让他去发愣,宫阪正准备拿自己的头去撞电梯的落地镜!
冠森冲进去一把拉住他,却反而被用力给甩开手,都还来不及阻止宫阪,他就已经一头撞向落地镜,『砰──!』整台电梯马上随著那声巨响摇晃起来......
可能真的是急了,冠森使劲抓住他,几乎是用吼的,「宫阪!」
那个又准备第二次撞击的脑袋突然停下来,就像是蜗牛似的极缓慢转过头,睁著圆圆的大眼睛彷佛像在作梦一样望向冠森,连续打了几个嗝後才模糊不清的说:「我想回家。」话刚讲完,斗大的眼泪就极委屈地啪嚓啪嚓往下掉,开始没头没尾的告起状来......
「它把我关起来......不让我出去......我想回家......你没有在家......我想去找你......」
没等他讲完,冠森就快速蹲下来紧紧抱住他。可能是因为看到冠森而终於能松懈下来,又或是他已经把身上的力气全都耗尽了,宫阪就这样靠在冠森胸前,仍是执拗的不停重覆著,「我想回家......我想要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好想回家......」
「好,我们回家。乖,你起来,我背你回家。」
冠森边哄边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一手紧揽著他快速地按了电梯,钥匙都还来不及掏出来,宫阪整个人就又滑下去,来来回回了几次才好不容易将他给背起来。宫阪软绵绵的将头靠在他耳边,像是撒骄又像是抱怨的小声呢喃:「我好想你......」
随著那句话,热烫的眼泪就开始一滴滴淋湿冠森,沿著脖颈直直滑落到他的胸前,彷佛就好像整个世界都下雨了......让人心疼的雨。
电梯一层层的往上爬,负在背上的重量就像朵云那么轻,里面到底装了多少雨水没人知道,走出电梯时,冠森的发鬓早已完全湿透,即便如此,那朵云仍是固执的紧紧缠在他肩上,不断往他头顶倾倒著雨水,直到他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转动,那些喀嚓喀嚓的声响才让这场雨悄然停止......
宫阪像是出现彩虹般地轻轻笑起来,小小声地又说了一次,「我好想你。」
※资料补强:
『森』(日文汉字),音读为『sin』,训读为『mori』。
(文章中的DaDa是以音读解释『森』这个字,常态大都以训读表达。)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6

宫阪有些摇摇晃晃地坐在床上,就这样任由冠森解开他衬衫上的每颗扣子。冠森边扶著他边努力地想将他的手臂从衬衫袖子里拉出来,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宫阪却突然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般的边亲吻冠森边说:「我好想你。」
从额头开始,接著是左脸颊、右脸颊、左眼、右眼、鼻尖、下巴,每亲吻一下就重覆一次,「我好想你。」
那种感觉就很像是怕冠森听不懂,非得加上动作才能深深地把这句话给镶嵌进灵魂里,大有代表著我想念你每个部位的含意,直到他凑近想覆上双唇时,冠森才微微偏过头让那个吻落在脸颊上......
人的心一旦被污染,就很难以再恢复纯净,背叛的疙瘩仍存留在他内心角落里,这无关乎是非对错,而是一种洁癖的问题,不管是谁,都会不小心地在潜意识里对特定某些地方有所谓的洁癖,也许是生活上的点点滴滴,又或者是情感的精神层面,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属於太过绝对却又无法抗拒的执著。
宫阪又倾身尝试著想吻他,依然是被冠森不著痕迹的闪过,一次又一次地重覆......
当冠森拿著衣服裤子打算离开床铺时,宫阪突然用力地将他推倒在床上,随即翻身压覆上去,动作粗暴的想扯开他的衬衫。一颗颗飞弹出去的扣子让冠森开始反抗,他使劲地拼命想将宫阪推开。原本就有惊人蛮力再加上喝醉酒的力道无法控制,那些挣扎对宫阪来说根本可以等同於视若无睹的程度。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宫阪要强行吻他也只是轻而易举的事,但冠森却没注意到,宫阪并没有这么做......
随著衬衫被完全扯开,白晢的胸膛也跟著呈现在眼前,双手被宫阪给牢牢固定在两旁的冠森,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然於心,索性乾脆闭紧双眼,即便已经尽量想让自己放松了,却还是无法抑止地全身颤抖著。时间分秒过去,宫阪仍是维持那个姿势动也不动,一头棕色长发如瀑布般从肩头宣泄而下,在冠森两颊边徐徐摇晃著,就像代替他的手轻轻抚触冠森的脸。
冠森很清楚,依宫阪固执的个性,如果他坚持不张开眼睛,宫阪真的就会这样跟他耗到天亮,上方不时传出打酒嗝的声音,虽然很气自己那么心软,他还是莫可奈何地将眼睛给睁开。原本以为会看到一副得意的神情,想不到迎面而来的是两颗大水珠,就跟点眼药水一样直接落进他的眼底,连眼都来不及眨!
不属於自己的眼泪,却从自己的双眼泊泊流入发鬓,那种震撼让冠森不禁摒息。宫阪在他的胸口轻轻印下一吻,抬起头边哭边傻傻笑著说:「我好想你。」
神秘仪式终於结束,他心满意足地躺下来,两手紧紧抱著冠森,就像是怕会突然被挣脱怀抱一样,不断悄声地安抚,「我只是想抱你而已,真的。一下下就好......让我抱你一下就好,拜托......只要一下下就好了,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要怕我,拜托......」
抵顶在身下的明显勃发让那些话非常没有说服力,虽然已经快要窒息,冠森还是动也不动,就这样任由他紧紧抱著。宫阪那些不断重覆的低喃与浑身散发出来的酒气,不但把自己给催眠了,就连冠森也一并被他拖进梦里。作梦也不想放开的拥抱......
冠森稍微挪动身体想换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原本已经趋於平稳的鼾声马上就被打断,宫阪几乎是下意识的两手抓住冠森,不但把他紧紧搂回怀里,还以双腿缠夹住他的整个身体。有吃过潜艇堡吧?冠森现在就像根哪也逃不了的人形热狗,被宫阪这个暖烘烘的庞大潜艇堡给紧紧夹陷在胸口前,只差没呕出几口媲美番茄酱汁的鲜血......
与其要这样窒息而死,冠森乾脆快速抽出双手反将他揽在怀里,力道虽没有像宫阪那么夸张,但轻轻拍背的举动却非常有效地安抚下刚才那阵不安。宫阪微微掀开厚重眼皮,有些诧异地望了他一眼,迟疑没三秒就马上将头埋进冠森的颈间,还满足地叹了口气。
巨大的小孩终於安稳入睡,即使浑身都已经汗湿了,那些轻微的不适仍无法叫他离开这个拥抱,想念已久的拥抱......
『不管是吵架还是冷战都会让人很不舒服,这种不舒服以後也还有可能再发生,如果是这样,你还会想要继续跟他走一辈子吗?』
佳仪的问题又在冠森脑中响起,当时毫不犹豫的回答,为什么仅仅隔了一夜就有所差别?难道他对宫阪的爱就只有这种程度吗?还是他根本就没有那种牵手走一辈子的觉悟?随随便便的一个小考验,不但让他清楚看见自己的不成熟,也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问题背後的含意,如果所下的决定可以这么轻易地就被摧毁,那往後的漫漫长路呢?
冠森轻轻拨开散乱在宫阪脸颊上的发丝,顺手抚掉那额前沁出的汗珠,见他仍睡得极熟,冠森缓缓抽出被枕睡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去把冷气打开。
才刚换好衣服回到床上而已,宫阪马上就被惊醒,睁著迷蒙的大眼睛望了他一会,双手将他紧紧拥进怀里,好像冠森已经离开他整个世纪似的,责难说:「我很想你。」
你的拥抱,比世上毒品还甜美,即便知道会坠落,我也不想戒掉……
冠森边阖上眼边享受在这个温暖的拥抱,心中的抉择悄悄成形直至笃定,如果想永远地维持这种决定,势必就要有所牺牲与妥协,也许......该做出改变的是自己,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觉悟,未来就算有再大的风雨,也会相对有心理准备去面对一切,决心只会在困阻当中越来越坚定!
他抬头看著宫阪熟睡的脸,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都想要一起渡过的容颜,让他更清楚明白自己的决心,不想......再动摇了。
冠森将脸贴靠在那个火烫的胸口前,轻轻地说:「我也很想你。」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7

有个冰冰、柔柔、软软的东西正在额头上游走,还有暖暖、微湿、香香的感觉在脸颊上像蜻蜓点水似的不停落下......
宫阪有些搞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如果真的是梦,不管是黑白或彩色都最起码应该会有些画面,问题是......现在只有官能感觉却没有任何画面,这让他心里不禁开始有点毛毛的,悄悄地吸足一口气,他猛然将眼睛睁开!
「醒了吗?」
没看到什么妖魔鬼怪,倒是意外地遇见清晨出现的天使,笑著温柔问他『醒了吗?』
「你是问哪个部位?」宫阪咽咽口水。
「还有分位置的啊?」
「当然有。」
「那......」冠森抓起他的手,低头边亲边笑著问:「手醒了吗?」
「醒了。」宫阪开心地紧紧抱住他,翻覆在他身上。
冠森快速将冰水袋搁置在床头柜上避免它被压破,刚转回头宫阪就偷亲了他一下,还有些腼腆地说:「我还没刷牙,等刷完牙再让我醒一次。」
「有需要吗?再让你继续清醒下去我会很危险吧?」戳刺在腹部的硬物让冠森感到有些无奈地好气又好笑。
宫阪听了心里有点受伤,嘟起嘴不满地说:「干嘛把我讲得跟怪物一样啊!好像我随时都会攻击你......」他爬起身弯腰在床边找拖鞋,语气显得更加委屈,「都已经忍那么久了,早上不硬才有病咧!没奖励我就算了,居然还把我当怪物。」
冠森整颗心沉了下去,试探性地问:「为什么要忍耐?」
「这还用问吗?」彷佛他的问题很奇怪,宫阪理所当然地说:「你又没说你想要,我当然要忍耐啊!不然还真的要我像怪物一样攻击你喔?」他犹疑的看了冠森一眼,随即又摇摇头地自言自语:「不可能,你不喜欢那种方式。绝──对不可能......」
「嗯......你很了解我。其实......我比较想当怪物。」
宫阪眼睛倏然瞪大,连嘴都忘记要闭起来,活生生地被那句话吓得傻愣在原地。冠森把握机会双手一抓就猛呵他痒......
「我特别喜欢攻击还不去刷牙的人!」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好啦──哈哈哈哈──要去刷了啦────」
见宫阪因为笑得太用力而开始咳嗽,冠森才终於良心发现地放开他。望著那跌跌撞撞逃进浴室的背影,心里不禁稍微有些的意地笑了起来,虽然他不像宫阪拥有那么恐怖的蛮力,但是......他不怕痒。
默契这种东西非常奇妙,不但可以超越语言让两个人心灵相通,而且还会经由相处不断累积熟练度。冠森趁宫阪忙著刷牙的时候,节省时间地替他扎起马尾,两人都对昨天醉酒事件只字未提,就只是这样单纯分享这个美丽早晨。
「你今天载我去上班好不好?」冠森在系结时这么说。
「为什么?你车子又坏掉了吗?」
「一定要等我车子坏掉吗?」冠森语气有些不满,转头就想走出浴室。
宫阪赶紧拉住他,嘻皮笑脸地说:「唉唷!干嘛生气啊?我又没说不要。」
「我没生气,我只是想下去把车弄坏而已。」
「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看起来像在开玩笑吗?」
「不像。」宫阪虽然感到很诧异但又有些开心,故意顽皮地说:「我们家的铁锤放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是在电视柜最底下的那个抽屉吗?」冠森仍是一脸认真。
看他真的打算要把车子弄坏,宫阪忍不住用力地亲了他一下,笑著说:「不对,我早就换位置了,现在放在鞋柜旁边的壁橱里面,不是你放弓的那一层喔,是底下那一层,以後工具箱都摆在那里,要记得。」
「喔。」冠森点点头像是记住了,转身又要往外走。
宫阪随即拉著他说:「好啦好啦,我载你去上班,可是你要请我吃早餐。」
「成交。」冠森微微一笑。
「一份萝卜糕、一个总汇汉堡、一份黑胡椒铁板面加蛋、再一个......」宫阪有些犹豫。
早餐店老板娘边忙著将火腿翻面边建议道:「有新的起司烙饼喔,要不要试试看?还是一样要大杯的鲜奶吗?」
宫阪笑著说:「好啊,再一个中杯热红茶,不要太甜,还要一份花生厚片土司。」
「一份萝卜糕、一个总汇汉堡、一份黑胡椒铁板面加蛋、一份起司烙饼、一份花生厚片土司,大杯鲜奶跟中杯热红茶。这样就好了吗?」老板娘覆颂道。
宫阪拉著冠森边找位置坐边叮嘱:「这样就好了,红茶不要太甜。」
「你真的吃得完吗?」冠森显得有些担心。
回答的人却是那个老板娘,「他今天点的比平常少很多了。来,你们的大杯鲜奶跟不要太甜的中杯热红茶,要多甜自己加。」老板娘给了两个糖包,冠森才正要拿起而已就被宫阪一把抢走......
看他小心翼翼地将糖粉倒进红茶中,只差没拿出天平来测量会不会超过标准,冠森虽然很遗憾自己不能享受那种甜滋滋的味道,心里却感到一股莫名的幸福。
「平常不是都已经在家里吃早餐了吗?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常来这间早餐店?」冠森轻轻啜了口红茶,几乎......完全没甜味的纯红茶。
宫阪没回答他的问题,迳自大口大口地咬著刚送来的汉堡,完全将自己埋在那堆食物中,直到花生厚片土司送来,他才像是赏赐一样地将它推到冠森面前,淡淡然地说了句,「帮你点的。」
害冠森当场差点喊出〝皇恩浩荡″!
他赶紧咬一口土司堵住嘴,心里却对这样的贴心感到很幸福,宫阪虽然对他摄甜程度把关得很严谨,但却还是会想办法偶尔满足他,只不过......这些都要在宫阪认可的建康方式下进行,不然别说是尝一丁点,就连稍微闻一下都可能会引来他〝密切关注″的眼光。也还好宫阪调的红茶不甜,不然就吃不出花生的微焦香味了,冠森继续享受在宫阪难得的〝皇恩浩荡″中,暗地里对那片花生土司充满感谢。
尽管宫阪点了一大堆食物,他还是吃得比冠森还要快速,将最後一口鲜奶喝光,看冠森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大口咬吐司,他随即温柔地说:「不用吃那么快啦,我们又不赶时间,现在还不到七点,你慢慢吃就好,我先去付钱。」
「不是说我请吗?」
「我的车资有那么便宜吗?」宫阪笑得有些诡异。
冠森不禁疑惑问:「不然咧?你想要多少?」
「至少也要〝大餐″等级的啊。」宫阪露出色眯眯的神情,挑眉暗示著大餐的含意。
冠森的脸马上飞红一片,快速地低下头啜饮红茶,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开玩笑的啦,除非你真的想,不然我不会吃掉你,放心。」宫阪有些落寞的丢下这句话,随即起身去付帐。
外面突然开始哗啦哗啦地下起雨来,三三两两的行人对这场突如其来雨毫无招架能力,纷纷闪避至骑楼底下,也有人不以为意的从提包里拿出折伞撑开,继续在大雨中行走......
「下雨了欸,你还要坐我的车吗?」宫阪皱著眉回到位置上。
冠森显得有些防备,「我有雨衣啊,上次买的你忘了?」
「有雨衣一样多少都会淋湿,你还是开车去好了,改天我再载你去上班好不好?」宫阪完全不想让冠森淋到雨。
与以往默默接受任何提议不同,冠森态度反常强硬地说:「你答应过要载我去。」
「会淋湿喔。」宫阪提醒他。
冠森仍是相当坚持,「你答应过。」
「嗯,那......我们走吧。」
宫阪停止说服他,就这样笑著拉他的手往外走,两个人在骑楼底下缓缓并肩而行,沉默了好一会,他才依附在冠森耳边悄悄地说:「你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这样......很奇怪吗?」冠森有些紧张地转头问他。
宫阪捏捏他的手,开心地笑说:「不会很奇怪,是......很可爱。」
「神经!」
「这样也很可爱。」宫阪著迷地望著冠森满脸通红的骂人模样,只差没滴下口水。
通常冠森应该会在这个时候甩开他手,赶紧加快步伐才对,但冠森并没有这么做,反倒是快速转移了话题......
「你刚才还没回答我,平常不是已经在家里吃过早餐了,怎么那个老板娘说得好像你很常去那间早餐店?」
宫阪望向远方淡淡地说:「我吃那么多,你不觉得很恶心吗?看起来很像怪物吧?」
表面上宫阪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但牵著的手却隐隐约约开始渗出汗水,这让冠森很清楚他心里其实正处在某种紧张状态下......
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发现的秘密,不管那在别人的眼中究竟是多么微不足道,对自己来讲却可能是非常在意的脆弱敏感部份,越是真实就越小心翼翼地想把它用各种方式隐藏起来,尤其是面对深爱的人就更加难以启口,深怕另一半会因为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而让爱产生不可挽回的异变。
冠森依然牵著湿黏的手不放,心疼得说不出话来,原来请吃早餐只不过是个藉口,实际目的是想探测看看自己会有什么反应吧?不然也不会到最後还是宫阪付钱了,而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到,每天早晨在餐桌与厨房里忙进忙出,甚至对他因为想吃甜食的偶尔抱怨,也只是耐著性子想办法哄的那张笑脸,其实藏著许多没人看见的委屈......
他一点也不在意宫阪的惊人食量,反倒比较担心那背後潜藏的危机,看过一些书籍里提到所谓的暴食症,斟酌许久却还是找不到适当的词汇,他索性乾脆紧紧抓住宫阪的手,直接问:「有吃到吐过吗?」
「很生气或是很难过的时候会。」宫阪说完後整个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淡淡地笑了起来,「不过很久都没有这样了,认识你以後,我就没有再吃得那么夸张过。」
冠森也跟著笑了,「那我们明天再来吃早餐好不好?这里的花生厚片很好吃。」
「我才不要,明天又不用上班,那么早起来干嘛?」看冠森斜睨他,宫阪才微微得意的接著说:「明天我弄甜蛋粥给你吃,开心了吧?」
「嗯......勉强可以接受。」
雨仍然不停从天空中掉落,虽然走在骑楼里,但两人的甜蜜距离就如同在伞下......
第十话--男人的秘密•下P8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但宫阪仍在办公室里开著笔电继续上网查资料,眼睛虽然忙著搜寻浏览各种车款的详尽介绍,心里却还是对早上的那幕景象耿耿於怀......
「叫你今天先开车上班就不听,硬要跟著我淋雨,现在裤子都湿了怎么办?」看冠森雨衣没遮到的裤管部份正在滴落雨水,宫阪不禁皱起眉头开始碎念。
冠森反倒是笑得一脸灿烂地问:「你的裤子也湿了啊,怎么办?」
「等......等它自己乾啊,不然咧?」宫阪音量明显减小许多,脸颊微微泛红地拿走冠森的安全帽,急忙催促他,「赶快进去啦,你还想站在这里淋雨淋多久?」
「嗯,你骑慢一点,下班我会早点回去。」
突然无预警地被戳中心事,宫阪整个人像遭电击一样定在那里,冠森则是笑笑地瞄了四周围一眼,趁机倾身亲啄他的双唇,也没等宫阪回过神,人就已经快速闪进公司里......
那个奇迹之吻的再现,让宫阪无法抑制地开心一整天,就连他的下属也连带受惠。冠森大概万万也想不到,凭靠他简单的一个吻,居然会拯救不少今天原本预定会被宫阪痛宰的下属,其实原理也很简单,整颗心都飞上天的人,无形当中行为也会变得跟超人一样,别说子弹了,就连火箭炮也无法贯穿他!不管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当然也都会变成〝不是问题″罗。
宫阪有些无奈地关掉BMW的视窗,依他目前的存款再加上卖掉手中一些股票,是可以勉强去买跟冠森同样的车款没错,问题是......有这个必要吗?
宫阪家族即使在日本赫赫有名,对子女的教育方针却采取强者生存的模式,从满18岁的那天起就不会再得到任何金钱援助,连继续升学也要靠自己去想办法,就算进入公司也是要跟其他员工一样从基层做起,适者生存,不适任者课长一样会很机车的拼命找麻烦,在底层根本没人会想到社长么儿会成为自己的下属,当然也就会拿出前辈的架子极尽刁难了,他可是一路过关斩将才能到现在这种局面。
要不是平常工作上必须接触股市,宫阪压根也不会因为好玩而去买它,这下倒成了关键时的急助救难金......
以往吃住家里花费并不大,薪水不但够买模型满足一些其他的兴趣,甚至连跟朋友出去喝几次酒都还绰绰有馀,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不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潇洒过活的单身汉,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家庭生活,不但要对自己负责,还必须要竭尽所能地让另一个深爱的人幸福,生活上的金钱运用就更该仔细去替将来规划才对。
在日本买的那台车,贷款也已经快要到期,只好......先让冠森再委屈两个月了。
宫阪快速关掉电脑,他打算先去缴〝小黑″的车租,顺便拜托奉天的朋友介绍几个熟悉的车商,虽然不是马上就要买,但预估行情的动作永远不会嫌太早。
「一杯米量等於......两碗饭,那应该要......」冠森看著列印出来的资料,稍微换算了一下,又往电锅里倒进三杯米,小心翼翼地加入对等水量,仔细核对著资料上的每一个步骤,直到都确认了他才按下电锅的开关......
光是这个简单的过程,就耗了他将近五分钟的时间,尽管从书籍里面涉猎的知识再怎么广泛,实际操作起来根本就是完全另外一回事,冠森在清洗完鲷鱼身上的血渍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刚才没有洗米!
手忙脚乱地将电锅打开,已经开始趋於沸腾的水不断冒出气泡,他慌张地想赶紧把锅子拿出来,却忘记要戴上隔热手套,就这样忍受高温将那个锅子移到水槽里,打开水龙头时才发现指尖传来阵阵刺痛,加快速度仔细清洗著米粒,他尽可能地让自己忽略掉那些灼热疼痛,已经快没时间了,宫阪一向都很准时下班回家,今天他还特别想办法浓缩了工作进度才能提早赶回来。
生平第一次下厨,为的就是想煮顿晚餐给宫阪一个惊喜,食物应该是带来幸福而不是发泄,至少每次他吃宫阪煮的饭菜都觉得很开心,希望自己也能让宫阪感受到那种幸福......
必须要掌控火候的精致菜色,对他这种毫无技巧可言的门外汉绝对不适用,美味又快速的安全模式就只有微波烹调跟蒸煮两种选择,当初为了要替宫阪省掉热菜麻烦所买的微波炉,现在反倒是救了他一命。
看著躺在鲷鱼身上那堆歪七扭八根本称不上细丝的葱,冠森感到有些不安,暗自祈祷著它从微波炉出来以後会变得比较不那么显眼。用保鲜膜将整盘鱼密封起来置入微波炉中,转身掀开蒸蛋的锅盖,那坑坑疤疤的表面让他更加挫折,完全不像日本料理店卖的光滑蒸蛋,小心地从旁边挖起一汤匙试了下味道,心里不禁松口气,还好......至少吃起来味道没有差太多。
正要将海带芽丢进汤锅里,他才突然想到,万一宫阪在外面吃饱了怎么办?
赶紧拿出手机拨打宫阪的号码,响了很久却被转进语音信箱,可能正在骑车没听到吧?冠森又打了一次,依然是直接转语音,他犹豫好一会,满脸通红地开始小声留言......
「哔────哔────」
微波炉发出响声,冠森这次学聪明地先戴上手套,将鱼从微波炉里端出来,在这命运的关键时刻,上天像是已经听见他的祈祷,撕掉保鲜膜的鲷鱼看起来非常美丽,油亮的鲜汁在柔软葱丝底下闪烁著光芒,光是扑鼻而来的香味就让人不禁垂涎三尺。
冠森才刚把鱼端上餐桌正要转身回厨房,突然听到玄关传来喀嚓喀嚓的开门声响,马上又『碰──!』地一声关上,他都还来不及从那声巨响里回过神,宫阪就已经跟龙卷风一样奔到面前,什么话也不说地用力倾倒他的背包,随著其他物品掉落满地,一堆钞票也跟著像雪片般飞散在他们四周围......
「你不觉得送这种玩具太贵了吗?!」
宫阪忿怒地将一串钥匙甩到餐桌上,那些铁片滑行撞击到盘子後发出『磅当!』的碎裂声响,原本装在里面的美丽鲷鱼被稍微震出盘外,汤汁也跟著泊泊流出......
「车钥匙先给你,这里有十七万,等星期一银行开门,其他的尾款我会马上还你。」宫阪气得浑身颤抖,几乎是用吼的,「你想做什么事也许我根本没权利去干涉你,但跟我有关的可不可以尊重我一下?至少也告诉我一声,你这样偷偷摸摸的把车子买下来,到底是把我当成什么?!」
「我偷偷摸摸?」刹那间一股直冲心头的怒火都还来不及压抑,冠森就握紧拳头地回:「那你呢?不也是偷偷摸摸的在看那些东西?!」
「你......看到了?」宫阪脸色瞬间铁青。
原来只要一旦在意,即使再怎么想把它深藏在心底,却还是会在某个脆弱时刻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来,冠森对自己的冲动感到厌恶至极,他咬紧牙沉默不语。
看宫阪像泄了气一样地垂下肩膀,心中的後悔莫及就更甚,怒火早消去了大半,却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场僵局,暗自深吸口气正想道歉,宫阪反倒先他一步......
「这样也好,乾脆趁这个机会一次讲清楚,我也不想再装下去了......」听起来似乎很平稳的声调却开始隐约带著一股冰冷,宫阪眯起眼睛缓缓说:「对!就跟你看到的一样,我不但喜欢看卡通,而且还会很变态地搜集它的周边商品,包括漫画、模型这些很幼稚的东西。虽然我是这样的人,但不表示你就可以把我当作小孩!」无视冠森一脸诧异,宫阪突然用力紧抓住他的手,像是下最後通碟地冷冷问道:「对你来说我到底算什么?」
即使看到宫阪透露出受伤的神情,冠森仍无法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事情跟所想像的完全不同,他不但怀疑了宫阪,还亲手毁了彼此之间的信任......
那些沉默就像冰锥一样随时间分秒地刺进宫阪心底,他难掩痛苦地缓缓松开冠森的手,低哑的声音有些微颤,「原来......你连这个都没办法回答。」
眼睁睁地看著宫阪朝玄关走去,冠森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听见拉开铁门的声响,他才终於回过神惊惧地问:「你要去哪里?」
宫阪顿了下脚步,随即头也没回地走出这个家门......
※资料补强:
文章中的『小黑』,指的是一辆HONDA VFR-800的重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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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6 大魔王 2009-5-27 20:45 谢谢蓝天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