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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无

2009-6-11 17:23
[猫鼠]古墓迷情 BY 棋子

[猫鼠]古墓迷情 BY 棋子

棋氏例行性文前废话:
呐,话说春天到了。郁闷的冬天结束了。某棋所在的城市在几场大风之后貌似已经正式进入夏天了。所以给大家来篇轻松凉爽的吧^_^
其实主要是最近看悲文和杀心文看多了,来换换口味,嘿嘿~
对了,这是一篇现代的。
2007年5月15日 子时一刻
By:刚刚看完《鬼吹灯》全卷的棋子

(上)探墓遇同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错!是月毛无风盗墓夜好吧?拿好手电!哥哥看不见了!”
一位少年,虽然他的年龄其实更接近于青年,但从小被大家众星捧月一样宠着的他,无疑更像一个坏脾气小孩,所以,我们姑且称他为少年A吧。
少年不识愁滋味。
话扯远了,现下少年A一边蹲在一道窄窄的山崖上忙活,一边一本正经教训一位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呃,另一个坏脾气小孩,不,是少年B。
“你明明比我小!”站在旁边替他打手电的坏脾气小孩B习惯性顶嘴。“不对,小五,关键的问题是在于大半夜的我们为什么在这里?”
“还不是因为你看完了《鬼吹灯》就开始热血沸腾,一天十次的要我和你一起出来盗墓!”少年A翻白眼。
“倒斗!说了多少次是倒斗!你还不是在我第一天说第一次的时候就一口答应了!”少年B冤枉,“我要说的是为什么白天不来,非要等到夜里,你知道骗过我哥哥有多难吗?!要让他发现了,啰嗦起来可是没完没了,到时候你顶着!”
“我才不去呢!再说你哥哥也只唠叨你,他管我干什么。哎,你不是看了《鬼吹灯》了吗?哪里有大白天光天化日来的?”教训人的少年A继续教训人。
“那是封建迷信!作为新时期的好青年我们应该坚决贯彻胡总书记的八荣八耻,以崇尚科学为荣,以愚昧迷信……”
“得了吧,就你?好青年?”少年A嘴里叼着导火索,声音有点含糊,“好青年有大半夜在这里挖人家的坟的吗?”
“所以我说白天来啊!”
“好青年白天也不会挖人家坟的!”少年A拿下嘴里的导火索,小心的比量长度。“再说大白天你不怕人看见啊!”
“这里深山野岭的,哪里有人啊!你看现在,”少年B用空着的手比划,“你看这黑黝黝的山!”
少年B递进到四周,“你看这黑漆漆的丛林!”
少年B推广到远方,“你看这阴暗的天地!”
少年B把脸凑到少年A面前:“你看我这阴沉的脸!”
少年A忙完了手里活,轻巧的两手对拍几下:“完毕!小丁,你离远点,准备爆破了。”
少年B听话的躲到旁边一块突出的岩石后,小声继续嘀咕:“你看这阴森森的墓!”
“轰隆——”爆破的声音。碎石噼里啪啦的落到悬崖之下,打得下面茂密的植物盖摇摇晃晃的。
炸药量不大,只是在这僻静的幽谷中格外的吓人。
眼看碎石块落完了,少年A从另一侧站出来,踢踢脚下的石头,从耳朵里掏出两团棉花:“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刚才是在问,你们在干吗?——不过现在我基本上已经知道了。”有声音从少年A的背后传来,清晰、温和而沉静。
可是听在少年A和B耳朵里,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时间:深更半夜。
地点:群山环抱,人迹罕至的峡谷绝壁上。
那么,为什么在这里会出现第三个‘人’?!
结合到目前少年A和B从事的事情的特殊性,两人都是一个激灵。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B掏出改制弹弓就向声音处弹射。似乎有大的东西躲闪带来的风声,听声音离自己更近了!少年A猛一转身,同时掏出强光手电照去!
……………………=_=|||
这是目前少年A和少年B的真实想法。
光圈里,这个……应该说,最接近常识的理解为,是一个人。这个人在这个月亮昏暗的夜晚,带了一副纯黑的大墨镜|||
手电光下,只见这人足下蹬着一双墨黑的德国陆军军靴,裤子和上衣看不出是哪里的,但是非常妥帖的衬着他,显得身形修长而强壮。一双裤腿整齐的扎在靴子里,袖口也扎紧,手上是一色的训练手套,就是俗称霹雳手套的那种。衣料应该是特种吸光材料,在集光手电的照射下竟然一点都不反光!更别提是普通的月光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功能。
少年A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夜行衣了!只是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有机会我也去弄一件来。
少年A和B正在盯着那个人打量,那个人先开口说话了:“两位同学,能不能把手电压低一点,我好摘下墨镜来。”
╬原来这个墨镜不是为了耍帅拉风,根本就是专门为他们这招准备的!
少年A怒!
咬咬牙,说什么也想看看这个黑不溜秋的人的真面目!搞不好是个无脸男。想到这里,少年A右手压下光柱,左手从背后掏出匕首。
来人摘了墨镜,就听见少年B惊呼一声:“老五,终于找到跟你配的了!!”
哇咧!╬ ╬ 这个时候给我扰乱军心!
少年A更怒!盯上那副面孔。还“配”呢,倒让哥哥仔细看看怎么个配法!
被宽大的墨镜遮住的脸显露在月光和手电的冷光下,显得异常的白,好像涂了一层粉底一样。约二十多岁的青年,脸型瘦长而端正,两条剑眉飞入发鬓,眉下一双眼睛优雅而温和,微微笑着,夜空一样。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两个词忽然就钻进了少年A的脑海,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他有些呆,以至于就没想起来,正常的君子是不会在此时此地出现的。甚至于他先看到那人形状优美的嘴唇开合,然后才意识到他在说话。
就听见来人问得直奔主题:“你们是想来盗墓吧?”
少年B一听就翻白眼:“什么盗墓!老土,我们是在倒斗……痛!”
少年A一回魂就听见少年B劲爆解释,顺手敲了他一下:“不会说就别说!”
“呵呵。”来人微笑,“你们还挺专业的啊。”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做什么?”少年A收拾完少年B,扬起下巴冲对面的人点点,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莫非你也是……”
那人似乎是一下错愕,然后慎重的点了点头。

少年A的脸色冷了下去。
虽然他们俩来这里只是受了某本最近流行的小说蛊惑——少年A家里又恰恰懂那么一点奇门遁甲,少年B家里又恰恰恰恰是装备部的,少年A和B恰恰恰恰恰恰又是要好的、臭味相投的高中同学——两人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刺激好玩,或者说,其实只是两人在严酷的高考之后,而新的学习生活尚未开始之时,一种比较另类的消遣而已。
只是,若说什么东西都不拿,单纯的就是进去参观一下,然后离开,封墓。并不是不可以。可是现在凭空多出来一个莫名其妙就说是同行的人,若是他要跟着进去硬是要分东西……
不如趁现在,月黑风高杀人夜……

温文君子见少年A的表情越来越险恶,心里忍不住阵阵想笑,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么有气势啊!不过此刻,得连忙解释:“既然你们自称倒斗的,那么你们一定知道倒斗的规矩。我是在你们之后才来的,又是你们开的门,所以放心,咱们一起进去,随着你们先挑!”
少年A的表情不见好转,反而一路下滑。
温文君子忽然想到他在想什么,心里忽然就是一抽,仿佛一根牛芒针扎在上面一样,心疼的感觉。他深吸一口气,微笑:“当然,我也遵循规矩,最多只拿一两样。”
少年A这时表情才有所好转,又看看他一身配置不同寻常,说不定有什么他们没有弄到手的高级工具,想到这里,他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入伙。
温和的年轻人趁机问:“既然马上要一起‘工作’了,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我叫白……”少年A忽然头一昂,“我干吗要告诉你啊?你又叫什么?”
温和的年轻人微笑:“那我叫你小白好了。”
少年A,不,现在是小白额头绷起一根青筋:“哥哥不叫小白!!”
温和的年轻人继续微笑劝诱:“总要有个称呼嘛,要不叫你锦毛鼠?”
“咦?你怎么知道我……”小白低呼,差点说漏嘴,连忙改过来,“喂,你到底叫什么?”
“你可以叫我御猫。”温和的年轻人笑容扩大,隐约有了坏坏的弧度。
“=_=|||”原来也是一个武侠迷,竟想在这名号上生生欺了他去,小白气,“什么御猫?以后我就叫你大米了!”
年轻人一愣,脸色似乎一变,缓缓道:“你是老鼠所以我是大米?”
“嗯!”小白没发现话里有诈,重重点头肯定,附赠温馨解释,“老鼠吃大米嘛。”
“哦,”年轻人,嗯,现在可以称呼他为大米,一副明白的表情。
小白得意转身,于是错过了大米的自语:“原来不是小白爱大米……玉堂……”
“你说什么?”总算可以插嘴的少年B问。
“我是说你们可以叫我大咪^_^b”大米习惯性微笑。“那么这位呢?”
||||||||小白和少年B由于脸上黑线太多,导致无法开口,因此我们温和的年轻人正式改为大咪。
听到大咪问,少年B心想,你们两个美型教教主终于想起我来了?不过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长得一般就行,不需要那么祸国殃民的。少年B爽朗道:“你叫我小丁吧!”
“好。”大咪微笑,眼神隐隐含着深意。“小丁,祝我们合作愉快!”
那么现在,临时的盗墓,啊,不,是倒斗,倒斗三人组组队完毕!

— — — — — — — —

三人组入墓是否顺利,三人之间的合作又是否和谐而有默契,神秘出现的大咪究竟是何许人物?小白与大咪宿命的相逢究竟如何展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中)难道他是鬼!
        
远离城市的山里,空气清新而干净。夏夜的风穿过山谷,风小时,有树叶簌簌的响声,风大起来时,有山石呜呜的声音。四周的虫声交织成一片,偶尔,有夜鸟嘀嘀咕咕两声。
盘腿在窄窄的山间小路上围坐成一圈的三个人,远远的看去,好像两块黑黝黝的石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的那个,就是全身上下裹着吸光材料的大咪||=_=
        
现在,队长小白正在分配任务。
“我比较擅长奇门机关,小丁武器比较擅长。你呢?”小白歪头看着大咪,其实主要是看他背在背后的超大的旅行包。
“工兵。”大咪微笑,“而且我方向感强。”
“嗯。”小白点头,“那再好不过了,这个墓是依山而建,而且照我的初步判断,应该是个大将军墓,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个朝代的,不过估计里面道路会比较复杂。”
这时,小丁插嘴:“若说带路,还是应该小白吧,他八卦风水比较熟,不是据说古代的坟墓都是按照八卦建的吗?”
“不许叫我小白!”小白怒,“进去也要有路出来啊,古时候很多机关都是开一次就报废的。”
“噢。”小丁似懂非懂。“总觉得大咪(想笑)的活儿很轻松。”
大咪想了想,又说:“其实我对周易八卦也略知一二,不过既然小白很懂,我想用不着我。”
“说了不许叫我小白!!你这个臭猫!”小白气鼓鼓的瞪。
“呵呵。”大咪笑得很开心,夜空一样的眼睛眯起来,“这样就更像了。”
“像什么?”小白眼神戒备。
“没什么,我是说,有明确的任务分工以后,就更像一支有组织有纪律的小队了。”大咪忍得很辛苦,眼前的人真的好可爱,活灵活现的一只生气小白鼠,真想伸手在他鼓鼓的脸蛋上捏一把。不过现在那样做八成会被他立刻一脚踢下悬崖吧?
小白皱眉,从刚才开始,心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捉摸不到,又挥之不去。难道是因为他们现在正蹲在敞开的坟墓口附近的缘故吗?还是因为中途忽然加入的这个诡秘的人。
小白想偷偷打量大咪,没想到大咪也正在看他,刹那间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温柔而深邃,如秋冬的夜。
他的眼睛清澈而纯净,像春夏的晴空。
忽然有股悲伤和眷恋的感觉缱绻心头,——很久很久以前的繁华古都里,我们是不是曾经相遇?月朗星稀的夜空下,我们是不是曾经相知?错综纷繁的阡陌红尘上,我们是不是曾经错过?
求不得。
爱别离。
我们是不是曾经生离死别?
      
小白和大咪。
那只白老鼠和那只猫儿。
很久很久以前,你是否曾经用同样的温柔目光注视过我?
刹那即是永恒,好像天旋地转,好像山崩地裂!
      
………………等等?怎么晃得这么厉害?!
小白终于回魂,发现原来是小丁在以乾坤大挪移之力狠命摇他。
“小白?大咪?喂!”小丁见小白忽然没了声音,却发现那边大咪也住了口,两人于这神秘地点脉脉相望……不会是X上身了吧?小丁一阵恶寒,连忙连拉带扯的推人。
小白于玄幻的感觉中惊醒,皱眉:“你叫什么啊?怎么了?”
此时小白表情凶恶,那边大咪脸色也不善,小丁只道自己打断了他们二位神游天外,八成打扰了他们会天仙,吞了口口水,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不……早去早回?”
大咪连忙移开眼睛,有些尴尬的匆忙说到:“说的也是,时候不早了。我看墓里的霉气也散得差不多了。”说着,打开背包,找什么东西。
“废话!谁还大半夜在这里聊天啊!”小白翻着白眼强做气势。也连忙站起来。
“喂!你们两个!”小丁黑线,“讲不讲道理啊!”刚才明明就是你们两个眉目传情的!——不过再借给小丁一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些话直接对白老五讲出来。童年阴影啊!那些只因为说他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就被整得哭天抢地的可怜的人们啊!
        
小白的爆破技术来自于他二表哥的真传,再加上小丁提供的炸药有过期的嫌疑,因此炸药炸开的洞口很小,小丁用大咪从背包里掏出来的工兵铲又扩了扩,才可以勉强容一个成年男子钻进去。
刚才小队临时会议的功夫,洞里封闭了不知多少年的空气差不多流通开了。小丁一脸兴奋的就要往里钻,被小白一把拦下。旁边大咪拿出一支蜡烛,搁在一个有很长手柄的托架上,伸进去照了照。
蜡烛燃烧得很正常,三个人也借着烛光看到了一部分里面的情形。烛光所及之处空荡荡的,不远处就是一面光秃秃的墙。小白随手捡了块石头丢进去,很正常的落地声。于是小白打头,大咪垫后,小丁夹在中间,三个人鱼贯而入。
        
“嗯?”这是先进去的小白的声音。
“……哈?”这是跟在小白后面的小丁随后发出的声音。
“……”最后进去的大咪没有发出声音。
三人在窄窄的墓室里一字排开面壁。
——整个屋子是一个窄长方行,他们进来的那一面宽,两侧窄。站在正中的小白背后就是他们刚凿开的洞,而面前一臂的距离即是一堵石墙,左边的大咪和右边的小丁分别伸出左手和右手即能够着两侧的墙壁。
这是怎么个情况?
“小白,你确定这里不是那个大将军的储存室?”小丁转头看小白,“而且还是人家废弃的。”
“怎么可能?”小白一手攥拳,在石壁上细细敲打,好象就是这座山的山岩,还蛮结实的。“将军的储存室大着呢!这里一定有什么机关!”
大咪也附和道:“而且也没人平白无故的在这里建个储藏室啊。”
=_=|||你们俩真不懂幽默!小丁腹诽。也跟着用工兵铲的手柄尾端随意的敲打墙壁。四下看着。
忽然,小丁眼角瞥见了右手边的墙上有白花花的东西,吓了他一跳,忙用手电照过去,原来是在与眼睛大约平齐的地方,隐约写着几个字。
“你们来看!”小丁招呼另两个,“这里有字,看不太清楚。”
“是不是禁止进入一类的?”小白说着,凑了过去。
小丁把手电凑得更近一些:“不像,好几行呢。”
大咪和小白也把手里的电筒打开,三只手电都照向那堵墙。这才看清,果然是四行大字。
大咪凑近小心的闻了闻,判断是普通的白灰。年代久了,白粉有些剥落,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三个人仔细辨认了半天,原来是一首类似墓志铭的七言绝句:
“吾欲归隐上田中,睚眦闭目闲让右。滟潋秦淮水行芷,不如双雁栖独木。”
二十八个字,占了约有半平方米的面积。
        
小丁摸摸下巴,饶有兴趣地说到:“没啥文采,果然是个武夫。不过意味倒是可以,嗯,嗯,有些‘弱水三千,但取一瓢之饮’的味道。我喜欢!”
小白也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拉大咪的包:“铲子。”
大咪给他找铲子,笑着说:“还真是个古怪精灵的点子,不知是谁写的。”
小丁正想开口问,就见小白自己拿了把铲子,又递给他一把,大咪也拿起工兵铲,两人开始凿那个“睚”。
小丁一头雾水,边凿边问:“怎么了?这次没什么机关吗?”
小白用下巴指指那行字:“喏,那就是机关。”
“哈?”
“那是个解字谜。”大咪边干活边解释,“你把他们拆开看看。”
小丁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地说:“哦!果然是‘由此进来’啊!”转而又觉得稀奇,“这是哪位前辈啊?竟如此富有娱乐精神!”
大咪声音很愉快的说:“看来设机关的这个人还真是心思玲珑。”

正说着,忽然,‘喀’一声轻响。好像超市里储物柜关闭的声音。
声音很轻,但三个人都听到了,他们同时停止了动作,等待那声音再次出现。
可是接着就是“哗啦啦”土墙崩塌的声音,三人急忙向后跳,用手捂着口鼻,静观其变。
崩塌只持续了一下下,尘埃散尽,大家看到原来只是那首打油诗所在的墙面整个崩塌掉了,且留下的断面平平整整的。
小白小心的靠近,拿铲子尖轻轻试探,“叮”的一声,好像戳在铁板上。他略一用力,整块铁板悄无声息的向后滑开了,好像一扇门悄悄打开。
小丁看的眼睛都直了!连连叫嚷:“这古墓里果然有机关暗道!”只是那声音怎么听都是兴奋大于害怕。
小白想探头进去一看究竟,被大咪一把拉住:“小心机关!”说着从背包侧面摸出一个折叠式潜望镜。将探头伸进去,然后递给小白。
这下大家(主要是小白和大咪,不懂机关的小丁看了也不懂~)才发现,整堵墙背面都是一块约一米厚的金属板,闻味道有点像铁,但颜色比铁要深很多,铁板两边有搭扣嵌在山间,小白仔细看了看,啧啧道:“这个设计墓室的真是够狠!”听他的语调对此人很是佩服。
小丁忙问:“怎么了?”
小白收起潜望镜,说:“我们下铲的地方是个开关,这里受力,这个小门才能打开。要是有人用铲子榔头随便挖,让整堵墙都受力,那么这个铁板就会整个倒下去!”
小丁眨眼:“那不好吗?洞还大点,不用钻来钻去的。”
“一点都不好!”小白用‘你怎么这么笨’的眼神看着他,“这个铁板就是承重墙,他要是整个塌了,我们就整个被活埋了。”
“这、这是哪个狠毒的人干的?!”小丁大声嚷嚷,真是想想就觉得后怕。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也很好。”旁边大咪接过小白递来的潜望镜,依旧放到侧包里,“若是自己欣赏的人就可以进来,否则想都别想!”
“大咪,看来你倒是挺了解这个造墓的嘛=_=。”小丁黑线。
“哈哈。”大咪打哈哈,“这样任性的人不多,见到总难免欣赏一下。”
“啊哈哈,”小丁也哈哈,“大咪,你和小白还真是怪人同志啊。”
“不许叫我小白!”小白在旁边站着,面色不善,“关我什么事!”
大咪也说:“我们还是赶快进去吧,看看里面还有什么,这墓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奇怪的人。”小白和小丁对看一眼,同时嘀咕。
      
说话间,大咪已经拿手电向里面照过,似乎是一条长而窄的通道,手电光下竟然依旧是空无一物。他向两边照了一下,发现两边的墙上都是挖墓时留下的粗糙的痕迹,没有经过任何的雕饰。再向远处照,光线到达不了的地方一团漆黑,根本看不出纵深。
小白说:“小丁,咱们还是用绳子做标记吧。也不知里面的长短、走向。”
小丁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解系在腰上的绳子。
其实就是普通的军用绷带,标准的军绿色,不到两指宽,约有两三毫米厚,织得方方正正,确是非常的结实。在部队里都是用来捆大宗物品的,有时野营的时候也用来搭帐篷。不过小丁提供的显然是上个世纪中期使用的,虽然很结实,但是很沉。
小丁把绷带一层一层的解下来,放开约摸五米长,搬了块大石头把绳子一头压在洞口,就要往里走。
小白皱眉,用手拽了拽绳子,明显地看到绳子从石头下被拽出来不少,于是又搬了块石头。
大咪但笑不语,又拽过一段绳子,将两块石头捆在一起,打了个奇特的结。然后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而又向背包里拿出三个带铁环的绳套,给小白和小丁一人一个,自己做示范,把绳套套在腰间,系一个活扣,把铁环扣在军用绷带上。然后又用手扯一扯,看看是否结实。
他系活扣的手法和方才绑绳结时类似,十分之巧妙,小丁和小白似懂非懂的绑来绑去绑不好。
大咪看着小白头上青筋一根一根的绷起来,连忙半抢半接过他手里的绳子,一边说着:“小丁,你看,我再做一遍示范,是这样这样结。”一边趁小白还没提出异议赶快给他系好。
小丁终于也结好了,虽然不如大咪系得那么漂亮,不过总是亲手结的,比白老五好多了!得意之下用手扯了扯,这一扯才发现,原来这个不起眼的银白色绳套其实大有奥妙!绳子本身很轻而且柔软,松紧性很强,有点像加强版的强力松紧带一样,但是怎么扯都扯不断。
小白看着小丁得意的样子,想要解下大咪系的结自己重新系,但是实在是嫌麻烦,索性不去看他。——嗯,嗯,这样节省时间,咱们快去快回,哥哥以大局为重!小白念清心咒ing~
大咪又把他们的包也稍作处理。背起来觉得省劲多了。
小丁看得十分羡慕,不无佩服地说:“你还真是熟练啊!”
大咪笑盈盈的回答:“因为我是专业的嘛!”

如此处理了一番后,三个人就正式踏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 — — — —

谜语门(队长小白命名)之后是一片漆黑的通道。
三个人排成纵队,依旧是小白打头,大咪殿后,小丁走中间。为了节省能源,三个人只打了一个手电,由小白拿着。
黑暗中辨不清长短时间,只觉得眼前的黑暗无限延长、没有尽头似的。
然而也并不是全然的安静。
这个墓穴里的空气显然是流通的,虽然不知道从何而来,但是有风过的声音。还有细细的水流的声音。
“呐,小白,大咪(还是想笑>_<),从刚才我就想问,为什么一直有流水声?这地下难道有河吗?”
小白已经懒得纠正名称了,直接说:“要是按照风水来说,墓穴附近大多都是有水的。中国人讲究水是生命之源。”
“这我知道,《鬼吹灯》里那些大墓都有河流。”小丁似懂非懂,“那么这么说我们走在一条河上了?可是从外面的时候没看到有河啊。”
“可能是暗河吧。”小白随口猜,接着又奇怪,“好像也不对,这里的地层到地下水位了吗?”
“我们现在的位置和比水位高一些,”大咪看了看绑在腰上的气压计,给他们两个解释,“不过这一带地层比较活跃,历史上曾有很多次大的地质变动,所以的岩石种类差别较大,质地并不均匀,这样会有毛细现象产生……”
小丁同学一拍手,恍然道:“我明白!就是岩石把水从下面吸上来了!”
“对,可以这么理解。”大咪老师肯定道。
“喂!臭咪,”小白忽然开口,虽然他的语调很严肃,但是无奈这个称呼一出口,自己先忍不住黑线了一下。
“什么事?”大咪的语调听起来很愉快。
“我们现在其实是被围在水里吧!”小白很肯定地问。
“看来是这样。”大咪回答。
小白和大咪一起沉默,小丁不耻下问:“那怎么了?”
“什么都不懂的人真幸福。”小白夸张地叹气说。
“喂!”小丁狠狠扯扯绳子表示抗议,赌气的说,“我在问大咪!”
大咪微笑:“小白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中,所以最好抓紧时间。”
“=_=我怎么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小丁觉得自己今天晚上频繁的黑线,“小白,还是你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会发生透水事故。以上。”小白很利索的回答。
“咦?!”小丁大吃一惊,“我们旁边的水会随时冲进来?”
“差不多吧。”小白说得漫不经心。
大咪补充:“不用太担心。这个墓都快一千年了,没那么容易透水的,只要我们别引发它里面设置的自毁程序,应该问题不大。”
小白的眼睛于黑暗中忽闪一下,正准备说什么,但前面出现了一堵墙,或者说一道门,于是他心里的疑问瞬间就被好奇心压下了。
   
门后面是什么?
小的时候的小丁曾经很着迷于此类问题。大概大部分小孩子都对掩盖在什么之下的东西比较好奇,或许恐惧。
小丁的奶奶家住平房,屋檐下有一个废弃的小炉子。炉子口上总是放着一个盖子。小丁经常围着炉子转来转去,好奇着里面的东西,却又不敢打开。
——那盖子低下会是什么?是蜂拥而出的蚂蚁飞虫?是臭气熏天、烂得看不出什么原型的东西?会不会忽然出现一条蛇?还是伸出一节涂着大红指甲的柔夷手臂?
小时候的小丁就这样好奇着。
      
面前的这堵墙类似一个密码盘,所用的密码子是天干地支。小白对这一套很擅长(自称),再加上略知一二(自称)的大咪在旁边验证,很快这道门也打开了。
小白掏出过滤口罩戴上,然后霍的一下推开门。
         
小的时候的小丁,最后终于抵制不住废炉子里的诱惑,胆战心惊、却是干脆利索的揭开盖子——里面是空的。透过穿了孔的炉灶,可以看到下面的地板砖,和砖缝中间瘦弱的小草,积攒多年的灰尘在空空的炉腔内静静的飘着。
      
依然是未经雕凿的墙壁。
密码门(仍由队长小白命名)后面的情形与谜语门类似。
小白撇嘴,不满意的出声:“啧!”
小丁好心提醒:“小白,越是简单的东西越不能轻视!”
“我明白,小叮当!”小白板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
“喂!我不叫小叮当!”
“我也不叫小白!!”
“好了好了。”大咪从旁边做老好人状和稀泥,“我们快点通过吧,多一分停留就多一分危险。”
小白和小丁互瞪一眼,冲大咪点点头,再互瞪一眼,依旧列队进入。
        
一只小小蝗虫还是比较可爱的,但是如果成千上万的蝗虫乌压压列队飞来,它们过境之处势必会寸草不生。
一只喜鹊在天空飞过是很美好的,但是如果一个集团军的喜鹊飞过,它们飞行途中产生的排泄物足以使下方路过的人们痛不欲生。
一条狭窄的通道总是能走到尽头,但是如果无数的狭窄通道横七竖八、四通八达的交织在一起,——我们通常称呼那为迷宫。
现在,小白、小丁和大咪正在迷宫深处,相对默然。
前进,还是后退?这是个问题=_=
“不是我绳子带的不够长……”小丁蹲在地上休息,嗫嚅的分辩。
“绳子就是不够长,”小白靠在旁边墙上,一口气走了将近两个小时,累得腿都直了,但是作为队长,还是要负责照顾队员的情绪的,虽然他经常忘记,“不过这不是你的错。”
小丁非常好奇的看着小白:嗯?天上下红雨了吗?
大咪在一旁解释说:“这个迷宫实在是出乎意料。你带的绳子其实已经很长了。”
小白看向大咪:“你没带绳子?”小丁听小白这么一问,才想起大咪的背包,眼睛闪闪发光的看向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大咪。
大咪却摆出一副懊悔的表情说:“没有带。”看到小白的白眼,摸摸下巴补充,“忘记了。”
现在,队长小白开始分析目前的情况:“我们现在这个位置正在这个迷宫中央,这个是按照唐宋年间的伏羲八卦而建的……”
“嗯?”小丁插嘴,“八卦还不一样吗?”
“我们现在普遍用的八卦的算法在南宋时有过一次改动,其实周易八卦,以及依此而建立的中国传统哲学体系都是讲究天人合一的。比如月份和节气,中国历史上比较强盛的朝代大多对历法有修正,平时隔上一段时间,也会有看星星的官员负责校正时令,其实现在估计也该修了,不过……”
“小白,”大咪出声提醒,“扯太远了。给小丁讲重点就行了。”
“对了,”小白挠挠头,“总之往前有八成把握能走出去,往后有八成把握能回去。”
“不应该是十成吗?”小丁抓住重点,善意提醒,“我们有绳子。”
“绳子或者记号在八卦阵里面基本是不管用的,走到中途有时就会走到死路。”小白回答。
“死路?比如说?”
“比如说?掉到地下洞穴里?”小白猜测,看向小丁,眨眨眼睛,“所以你也不用因为绳子不够长而自责。”
“……因为反正本来也用不上?=_=||”小丁脸色很不好看。
“也不是,主要是这个墓穴的确出乎我们预料。”大咪安慰小丁,“一般没有人会在墓穴里面建八卦阵。而且也很少有人能利用这么小的空间和天然的地质结构摆出这么复杂的机关来。所以,你带绳子是很对的,只是情况有差。”
小丁是标准的吃软不吃硬,既然有人好心安慰,也只好叹气道:“呐,现在既然我们有三个人,不如投票吧。同意继续走的举手。”说完自己先举起手来。
小白也立刻举起手来。大咪随后也伸伸手臂表示同意。
“OK!全票通过!”小丁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解下系在腰间的绳子,扔在地上。“小白,下面向哪里走?”
“前走九步右转。”小白说。
小丁二话没说走过去,大咪在后面悄悄地问小白:“小白,他那个绷带不便宜吧?就扔在这里了?”
小白点点头:“那也没有办法,不过我感觉这次回去他一定会被淹没在他老哥的唾沫里的。”说着,煞有介事的冲小丁的背影双掌合十。
大咪险些噗嗤一下笑出来,看小白也走过去了,于是小小声说一句:“祝你们俩都平安吧!”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就在连向导小白也怀疑是遭遇鬼打墙的时候,终于有一道暗紫色的门出现在气喘如牛的人们的面前,霎时间,希望,使黑暗的墓道里好像有金色的阳光洒下来,笼罩着三个人年轻的面庞。
“终、终于到了!”背着一堆装备部拟淘汰物资的小丁用手撑着门傻笑,“小白,你来看看这个怎么开。我先休息一下。”
小白的样子比他好不到哪里,他之所以没像小丁那样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完全是自尊心使然,当然,小小的洁癖的作用也不容忽视。
大咪要好一些,还是像方才刚刚见到时一样,用小丁悄悄跟小白讲的话就是“老神在在的~”
“这后面就是墓室了吧?”小丁的疑问包含着他的愿望。
小白摇摇头,说:“我看不像。墓室没有用颜色这么诡异的门的。”
小丁继续充满了主观愿望的推测:“可是,不是都说紫气东来吗?用紫色做门可能是希望后代子孙当大官吧!你不是说这是个大将军墓吗?当官的都希望后代也能当官啦。”
正贴在门上检查的大咪听到他们的对话,忽然说到:“这个门是冲南的,与我们进来的门一个方向。”
“…………”小白彻底沉默。
“不是吧。”小丁的怪叫表达的基本和小白的沉默是一个意思,“在迷宫里转成那个样子你还知道东西南北?”小丁狐疑的小声对小白说,“他该不会是蒙咱俩吧?”
小白点点头,也小声说:“有可能。”
“小白,你过来。”大咪忽然说话。让两个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吓得一跳,连带舌根都是一麻。
小白连忙迈两步过去:“怎么了?”他以为大咪是遇到问题了,所以才叫他帮忙,一边说着一边也趴到门上方才大咪让开的位置,就要细细检查。
大咪一手支在腰间,一手支在门上,大概是借以歇脚,一边说:“这就是一扇普通的门而已。”
“一扇颜色品味那么恶俗的普通的门?”小白扭头反问。

“那时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厘米……”小丁坐在后面,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两个人,脑袋中忽然冒出这句话,还伴着漫天飘飞的粉红色的花朵,“啊啊,真是绝配啊!!”——不得不承认,小丁脑子的构造有的时候也不太普通,抑或是眼前的画面太过美好,让即使再普通的大脑也会产生幻觉?

小丁正在发呆,看到前面小白冲他招招手:“过来,小叮当,我们要进去了。”
“咦?”小丁回神,“怎么进去?——我不叫小叮当!”
“就是一扇普通的门,”小白把手搭在门把上,示意他看,“这样推开就进去了。”

— — — — — —

门后面是什么?
小丁又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处身于蝴蝶军团中。
五彩缤纷、色彩斑斓的蝴蝶呼啦啦的飞过,忽然有阳光从头顶很高的地方照射下来,光线穿越层层叠叠的溶洞和藤蔓植物,非常的微弱而柔和,然而小丁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还是觉得一阵子刺痛。

门后面并不总是什么都没有,有的时候会有很多奇妙的东西。

小丁眯起眼睛,好半天才适应过来,忙向两旁招呼:“小白,大咪,你们怎么样了?”回头一看,却发现小白和大咪都不见了踪影。背后那座应该存在暗紫门扉赫然变成了稍远一些的遮着勾藤的石壁。
这下小丁懵住了!
“怎、怎么回事?”小丁强作镇定,“难道这里还是迷宫?我掉到什么阵里了?”小丁后悔,方才不应该把绳子全扔了,起码应该留一段把三个人绑在一起啊。这样即使掉进来了,有他们两个法师在还可能出去的。
哪像现在!
狭窄的石洞忽然觉得空旷起来,还好有光照进来,乐观的小丁可不打算坐以待毙,虽然地面坑洼不平,山洞怪石耸立,他还是踉跄着四处寻找。
“小白?大咪?老五?小白白?小玉堂?堂堂??”小丁的声音在山洞里荡来荡去,“大咪?咪咪?黑咪咪?大黑?”
这时,一声似乎及其压抑着的声音传来,小丁立刻停止呼唤,山洞里顿时安静下来,紧接着,又是一声传来:“唔~~~”
小丁连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边跑边担心:“别是老五真掉到地洞里摔伤了吧?”
声音越来越近,仍然是细小且压抑着的,不过小丁已经能逐渐听清楚了,随着一声:“嗯啊~不要啦……”小丁终于绕到了声音发出的石窟,一个飞扑进去,…………下一个瞬间,他猛然退回,闪到旁边,脊梁贴着墙壁,浑身绷紧。
“我、我一定是在做梦,做梦,啊哈哈哈……”小丁默念着,掐了自己一把,“好痛!”
好像不是梦=_=||||
“老五,你是怎么了?!怎么可以和男人……我知道你长得漂亮,大咪也长得很好看,可是你们俩……不对,关键是,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小丁在心里呐喊着,忽然一想,此地诡异,颇多凶险,他们一定是鬼迷心窍了!而自己,唯一一个清醒的人,有责任有义务去阻止他们。
想到这里,他努力的建设了一下自己的心理防线,一个箭步跳出来:“#$^@#$%&”还没开口,又缩了回去。
“哇咧……你们俩也太……”小丁依旧脊梁贴着石壁,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配合刚才看到的画面,小丁的头上直冒蒸气。努力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也是,不奇怪,老五这个人做出什么都不奇怪。虽然以他的个性,之前完全不能想象有人能够……,不过,既然是大咪嘛,就不奇怪了……
对,对,从小到大多少女孩子排着队要求倒贴,他都没答应,看来他确实是……
可是他们俩也太快了一点吧!小白,你还未成年啊!下下个月你才过生日呢……”
小丁就在胡思乱想着,准备等里面的人告一段落再进去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一抬头,却看见斜对面转角后,隐约有一个人。
好奇心伴随着寒毛瞬间起立,小丁蹑手蹑脚的向斜对面走去,走近看,却发现也是个小小的石窟。他把大部分身子藏在石壁后,小心的伸出半个脑袋来观察。
此时的他,无比怀念大咪的背包,特别是里面的潜望镜。不过现在是不可能去找他要的,——你们两个没良心的!小丁觉得自己遇人不淑。
石窟里面正中央,摆着一张很大的写字台,桌面上乱七八糟的堆了一摞一摞的书和稿纸,有个人埋头在那堆‘书山’之后。
“难道是我们不小心走到了住在山洞里的原始部落的人家了?”小丁心想,接着又自己给否定掉,“不对吧,桌子上那盏台灯看起来是文明世界用品啊,还挺眼熟的……”
小丁眼睛忽然瞪大:当然眼熟了!这、这台灯、这桌子、这桌面上惨不忍睹的景象、还有后面的那个人的身影……不、不会吧?
小丁吞口水,死盯着那边看,正在他考虑要溜的时候,那个人抬起头来了,冲着他温和一笑:“小蕙啊,这次你让我找得很辛苦啊!”
“对、对不起,哥哥!”小丁惨叫,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才反应过来:“哥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小丁的哥哥,大丁,从书桌后面施施然站起来,微笑着向小丁走过来。小丁浑身上下瞬间就被冷汗湿透了。
“小蕙,看来我之前说的话一点用都没有啊。”大丁皱眉,手上变戏法一样的出现了十几本辞海一样厚的书,“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了,背不完这些英语单词不准出去!”
“哥哥!我再也不敢了~~~~”小丁哭丧着脸,边求饶,边向后撤退,伺机一转身……接着就被大丁逮到了=_=||
“哼!教而不善!”大丁不知从哪里掏出两副手铐,咔咔两下把小丁的两只手铐在椅子扶手上,转而又是一摞辞海拍到面前,“这点诗词歌赋你顺便背了吧!再不听话还有解析几何、线性代数、物理化学等着你!”
“不、不要啊~~~救命啊~~~~~~”小丁惨叫,“小白~大咪~你们别玩了!快来救救我啊!!”
      
“喂!小丁!小丁!丁丁?小叮当?!”
小丁忽然听到大咪的声音传来,心里大喜,闭着眼睛使劲喊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出去!”
一阵奇异的恶臭传来,小丁猛地打了个喷嚏:“啊——嚏————!!”
睁眼,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倒在地上的手电筒散发光芒,光圈下大咪拿着什么东西的手刚刚抽回去,小白半靠在大咪怀里,一脸的煞白。
小丁动弹了一下,发现自己正倚坐在石壁旁,看着小白和大咪,一时有些晕,开口就问:“你们俩做完了?我哥呢?”
“你刚才是产生幻觉了。”小白脸色稍微好些,大概是力气恢复了一些,立刻直了直身子坐正,不理他的提问,为了让他在第一时间认清现况,冷静地解释,“刚才推开门的瞬间你就在幻觉中了。致幻原因尚不清楚,可能是和那扇门的用色有关。”
“幻觉?”小丁喃喃的重复。
“你可以理解为做梦。”大咪解释,“你梦到你哥了?”
“原来是梦……”小丁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喂!小叮当。”小白开口,语气不善,“你梦到我和大咪什么了?从刚才就一直在叨叨。”
“!!!!”小丁刚刚恢复一点气色的脸瞬间又刷的苍白,手舞足蹈地解释,“没、没什么,主、主要是……被我哥逮到了,要你们救我,啊哈哈哈,就是这样。”
小白翻白眼,知道他说的不是真话,虽然不用较真,但还是要计较一下,小白一本正经的说:“小丁,有的时候现实远比梦境更残酷,不知这次回去让你哥知道了……”
|||||||||||||||有那么一个瞬间,小丁觉得也许一辈子呆在这里还比较幸福。

— — — — — — —

“大咪,你没做梦吗?”三个人走在蝴蝶厅(小丁语)里,小丁好奇的问,因为三个人中只有大咪的样子看起来正常得很,正常得根本就不正常!
“那些幻觉是利用颜色和光线微妙的变化产生的,不被视觉欺骗,就能看到真相。”大咪微笑着说。
“……”好、好深奥,小丁没听懂。又好奇的看小白:“小白,你做梦了吗?”
“废话!”小白心情不佳,“我又不是死咪那种……,怎么可能不做!”
“呐,小白梦到了什么?”小丁好奇,方才小白的脸色实在不好看,“梦到你锦堂哥哥?四个表哥?还是你四位嫂嫂了?”
“我宁可梦到他们全部再加上你妹妹和我妈!”小白说得咬牙切齿。
小丁沉默,其实他在想:小白梦到了什么让他这么惊恐?不会也梦到和我差不多的内容吧?太值得同情了!
        
让人做噩梦的蝴蝶厅并不大,但是较之之前的窄道要宽敞得多。没有了蝴蝶的蝴蝶厅形状方正,很有个厅的样子,构造也极其简单——就是一间大厅。三个人没几分钟就走到了头。
镶嵌在正面石壁上的是一座绿色的门。小白和大咪研究了一下,发现仍然是一扇普通的门。三人沉默着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各自戴上口罩,大咪又戴上了他的超大墨镜=_=||。
推开门,一股温热气体扑面而来,让弦绷得紧紧的三个人吓得一个后退,差点就把门甩上。才发现,不过是水气而已。
“这是……”小丁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手电之下,出现了飘着热气的……温泉?
小丁只能想到这个词。
小白拿手电四下照了一下,两侧并不窄,约有个几米的样子,但是前方的‘路面’完全被温泉覆盖,两侧没有丝毫可插足之地。正前方隐约能看到对面石壁。
“这个难道是墓室设计者知道我们一路走来辛苦,要我们在这里放松一下?”小丁推测,“真是个体贴的好人!”——虽然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
小白扶了扶口罩,正要蹲到泉边伸手试,被大咪用手拉住:“我先来测试一下。”
谁知小白好像触电一样,啪的打开大咪的手,向后一跳好几步,动作之大,甚至没有顾及旁边就是温泉,脚下一绊,眼看身体就失去平衡。大咪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揽住他的腰,小白又立刻挣脱开,快步走向相反的方向。
“别碰我!”小白低声怒吼。
“小白,怎么了……”小丁出声想阻止小白,并告诉他:梦到那样的场景是你自己不好不是大咪的错,不要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话到嘴边,却被小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孔扭曲到可怕的程度,一排整洁的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狠狠地瞪着大咪,那眼神,那眼神小丁不太明白,好像含着很多的委屈和怨恨,还有一点惊慌失措。小丁从没在小白的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准确说,他好像还没从谁的身上看到过这样强烈的眼神,强烈的好像要毁灭一切的眼神!
小丁知道小白虽然任性,但并不是不讲道理,虽然爱憎分明,但情绪波动并不大起大落。小丁想起刚才的梦境,……那个不会真的发生了吧?要不然小白气成这样?可是好像不太可能吧?
小丁猜不出原因。所以他只好小声说,“大咪他是好意……”
“哼!”小白怒哼!
大咪冲小丁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打开背包,拿出一个大型名片夹一样的东西,打开。小丁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排试纸。
只见大咪从夹子脊部抽出一根玻璃棒,沾了点温泉水,涂到一张试纸上,然后解释:“PH值5.6,适合人体皮肤。”
再涂一张:“连痕量的氰化物也没有。”
再涂一张:“也没有砷化物……
……
大咪在那里一张试纸一张试纸的涂抹,小丁打量了一下四周,忽然插话:“呐,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从进来一直在左转、左转、左转……”
“嗯!”小白点头,心情依然不是很好,冷冷的学着小品里的南方口音,“好象是个圈圈哦!”
“我是很认真的!”小丁怒,“会不会是开凿墓穴的人没有参照物,结果给偏离直线了?”
“你不要小瞧我国古代建筑科技!”小白说,“再说没有参照物一般都会向右偏吧。”
大咪提出异议:“这三条边的长短不一样,并不是一个圈,而是螺线形。”
“这样你也能感觉出来啊!”小丁再次怀疑大咪是在蒙他俩。
大咪却很谦虚地说:“因为我方向感比较强嘛!”
小白脸色一冷,阴沉的说:“这不是单纯的方向感的问题吧?”
大咪一愣,微笑,继续谦虚:“其实我的距离感也比较强。”
“照这样走下去会走到哪里呢?”小丁再不敏感也能发现两人之间的波涛汹涌,趁小白还没开口,连忙转移话题,问道,“不知前面还有什么样的机关?”
小白看看手上的夜光表,皱皱眉头,说:“现在已经三点多快四点了,我们得赶快了!”
“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大咪闻言也皱起眉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哼,”小白小声嘀咕,“对啊对啊,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小丁没听到小白的嘀咕,只是听到两人的语气都这么严肃,连忙问:“不会还要走很久吧?”
“这是个向心的偏离螺旋,我们现在已经快走到螺心了。”队长小白分析,“那里应该就是冥室。”
“你也很熟嘛。”大咪背对着他微笑。
小白冷着脸说:“我天生直觉比较强!”
“喂!我们可以过去了吗?”小丁实在是不想被夹在两人中间,尤其是他们俩一个一看就光火万丈,一个又是胸有城府的。此时的小丁简直好像电饼铛里的烤面包片一样受煎熬,忍不住脾气也大了起来。
“马上马上,”大咪最后拿出一根银钗来,直接插到水里试了一下,说:“没问题了,可以直接趟过去。”
“啊啊啊!太好了!温泉,我来了!!”小丁兴奋的大叫,方才那一点烦恼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又胡乱地把衣服包扎了一下塞到包里,扑通一声,举着背包就跳进去了。
小白也心情好转的样子,跟在小丁后面,也利索的脱光了,举着背包和衣服跳了进去。
水不深,只到两个人的胸前,稍微有点烫的矿质水围绕着两人的周身,随着他们的迈步,水流细细的刷过皮肤。忙活了大半夜积攒的汗水和泥土,以及浮躁的心情都从毛孔散发得干干净净。
“啊啊,简直像又活过来一样!”小丁陶醉。“还是温泉舒服啊!”
“就是就是,就算浴池里水再烫也比不过天然温泉。”小白也泡得很舒服,顺便还把头埋到水里,漂了一下满是灰尘的头发。
小丁看见也依样冲了冲头,再感叹:“要不是时间不够,真想在这里泡上一天!”
小白点头:“对,边喝着冰镇啤酒边泡温泉!喂,我们回去以后去江南水城泡温泉吧?”
“好啊好啊!”小丁立刻赞同,“这里黑咕隆咚缺乏情调,我们还是去江南水城,还能带着啤酒!”
……
大咪站在岸上无语的看着越说越high的两个人越走越远,刚刚还有些担心从噩梦里醒来的小白,看来根本完全没必要嘛!想到这里,大咪对性格诡异的墓室设计者真诚致谢。
“喂!臭咪!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小白的精神果然是全面恢复了,“啊!我知道了,你怕水!哈哈,我说你怎么自称猫呢!原来是怕水!”
真是风水轮流转!大咪心想,以前不知道是谁怕水怕得船都不坐!
这样想着,大咪也哗啦一声下水,快步走到他们俩前面。
小丁万分奇怪:“大咪!你怎么连衣服都不脱?你……难道你……”
小丁装出一幅吃惊的样子:“难道你其实是女儿身?!啊啊,姑娘,我们太失礼了!”话还没说完,已经绷不住和旁边的小白嘻嘻嘎嘎的笑成一团。
=_=||大咪确定,小丁是在针对方才小白的行为对他进行报复!很明显他还是认为是他对小白做了什么!!
不过大咪当然是不会和他计较,呲牙一笑,说:“小女子长得高大,怕吓到二位公子。故不肯言明,还请二位公子不要介意。”
=_=|||||||||||||||你长得高了不起啊!!小白和小丁攥拳咬牙默念。
“哈哈,”大咪笑得很开心,解释道,“我这个衣服一穿一脱很是麻烦,而且这个衣服是防水的,可以当潜水服穿,过这个浅池子不成问题。”
小白没什么表情的点头:“你果然很是不会享受。”

虽然小丁和小白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但是因为这个泉池实在是太短了,三个人非产快的就到了对面。
小白和小丁一边热烈讨论着他们的下一个消遣计划,一边七手八脚地用外衣擦干身体再套衣服。
等他们穿好衣服,旁边大咪已经把面前淡黄色的门研究了一遍了,仍然是扇普通的门。但是行至现在,他们三个人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轻视‘普通’的门了。
   
“这扇门后面是什么?”小丁紧张的问,他觉得自己回去以后一定会得门恐惧症的,不,他现在已经有征兆了。
“不打开看看怎么知道?”小白说着,把门拉开。接着就愣住了。
眼前一片金光闪闪,无数的花朵在暗夜里摇曳,忽然有一丛金光弹起、散开,消逝,好像翩飞进花丛的蝶,然后另一处的另一丛,然后它附近的另一丛……此起彼伏,如夜空下的光之海。
“这、这难道又是幻觉?!”小丁立刻去看小白和大咪,还好他们都在,……不对!刚才那个梦里他们也都在!
小丁正在胡思乱想,小白已经迈步过去,拿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对旁边的大咪说:“这个果然不是花!”
“果然不是?”大咪笑着说,“你是从花的定义的角度说的吗?”
“对,”小白说得很严肃,“‘被子植物的生殖器官’,这个不是被子植物,甚至不是高等植物。”
小白说着,用带了手套的手从地上揪起来一颗,继续说:“高等植物生存离不开光,这个,是菌类或者藻类,不过藻类生存依靠水环境,所以这个很有可能是真菌。”说话间,那小小的金光在他的手里跳跃着,飞散着,黯淡着,越来越淡,终于散尽,灰飞烟灭。
小白有些惋惜,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它揪起来,就在这时,大咪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小白抖抖肩膀,没甩开,于是回头问:“怎么了?”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色,但大咪的声音很哑,也很艰难:“很难受!快离开!”说完,全身放松完全的瘫倒下来。
“喂!大咪!”小白连忙扶住他,发现他竟完全没有意识。连忙回头招呼小丁,“小丁,快过来帮忙!”
“小白,大咪……”小丁抬头就说,“拜托你们俩这次不要再做了好不好?你们残害健康青少年啊!”
“你说什么呢!”小白怒,“大咪他晕过去了!我自己弄不动他!”
“难道你想反攻?!”小丁走过来,严肃地说,“你们上下问题我不管,不过可不可以回去以后你们自己讨论啊?”
“小丁!”小白拖着大咪,走得很困难,“把你那些见鬼的梦境给我彻底忘了!大咪他中毒晕过去了!”
“啊?什么?不是梦吗?!!”小丁终于清醒,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连忙过去帮小白扶住大咪试图将功补过。
有小丁撑住大咪大半体重,小白腾出手来想探大咪的脉搏,手指眼看就要搭上他的脉门,却忽然收回来,转而扶上他的腰间。
“呐,小白,你、你这么关心他刚才干吗还对他那么凶?”小丁可能不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一只猫。
小白脸色很差。
“难道不是他对你……?”小丁继续试探。
终于走到来时通过的门前,小白一脚奋力踹上那扇门,门却纹丝没动!
两人心里都是一惊。
小白反应很快,立刻让小丁扶住大咪,自己在小丁和大咪的包里翻东西,同时嘱咐小丁:“你带着大咪到稍微远点的地方。”
小丁听话的搬动大咪,还真是死沉死沉的!
然后就要去帮忙:“你找什么?我来帮你找。”
“不用了。”小白已经拿出要找的东西,小丁的炸药和大咪的枪械以及试纸薄。
小丁一咋舌,这个大咪,竟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弄到,真不愧是专业的!!
“你也离远点,看着大咪!”小白命令着小丁,自己蹲在门边,用试纸在地上的真菌上一抹,看了看。
回头确认了一下小丁退到了后面,于是又擦了一下火柴,燃烧正常。这下小白自己在心里点点头,确信这里没什么易爆气体。
他迅速地把炸药用导火索捆绑好,堆在门边墙角处。远离了几步,挡到小丁和大咪的前方,哗啦一拉枪栓,一串子弹冲着炸药打过去,紧接着扔了枪,回身扑在大咪和小丁身上。
“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压到自己身上,细碎的石块不断落到脚上,好容易安静了,小白立刻抬头,却发现小丁死死的压在自己身上。
“喂!”小白推开小丁,心里很感动,看着小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丁搔搔头上的头,谦虚地说:“我怕回去让你哥哥加四个表哥哥还有我哥哥唠叨死。”
“行啦,”小白终于能搭上茬了,拖过大咪,往墙上新开的洞走去。“赶快过来!”
“小白,你难道想回去?”小丁费解。
“当然不是,我是想帮他解毒。”说着,已经到了洞前,小白自己先钻进去,小丁把大咪絮过去,小白在那头拽过来,然后小丁自己也钻进去。“你想为什么我们没中毒而独独只有穿得最严实的大咪中毒了?”
小丁进去时看到小白抱着大咪直接跳到温泉里,恍然大悟:“难道是温泉!”
“对。”小白一边说,一边要给大咪脱衣服,“温泉里有解药,而且可能是皮肤渗入式的,我们皮肤都接触水了,只有大咪一点都没有接触。”
大咪的衣服果然就是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开,小白心里一急,恶向胆边生,一手捂着大咪的口鼻,一手就把他直接摁到水里了。
“这、这样没问题吗?”小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猜疑:会不会还没毒发呢,现被淹死啊?
“谁让他穿得不知哪个朝代的衣服,根本脱不下来!”小白恶狠狠地说着,把大咪从水里提起来,松开捂着他口鼻的手,招呼小丁过来压迫他的胸腔强迫他换气。
“呵呵,好像贞X带似的。”小丁幽默细胞发达。
“你也只会这么没品的比喻了!”小白白了他一眼,继续伟大的解毒工程。
“呐,小白,你到底梦到什么了?”小丁再次不知死活ing~
“关你什么事!”果然,一提起来小白脸色就变难看。
可是,作为从小就看惯了他的脸色的小丁,这点小难看就被他自动忽略了,继续试探:“是不是和大咪有关?”
小白继续白他,但是点点头。
“你们做了什么吗?”小丁更小声,并准备随时逃走。
“不是我们!”小白没好气地说,“是他和……他和——‘别人’!”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他和别人?”小丁推测,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难道是……”——我?
小白瞪过去,那意思是:少瞎想!轮也轮不到你!
小丁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心想:原来小白是吃醋了啊!不过大咪对他……奇怪奇怪,真是看不懂他们俩到底怎么回事?
转而看着昏迷中的大咪被小白粗暴对待,心里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似乎过了有几分钟,小丁觉得周身有些异样:“小白,我怎么觉得这温泉越来越冷了呢?难道这温泉也是只用一次就报废的?”小丁看着小白再次把大咪的脑袋整个浸到水里。
“那是因为我们刚才用爆破的方法强行拆除的那个门。”小丁看着小白把大咪的脑袋整个拎出来换气。
“所以?”小丁看到大咪的头又被小白摁到水下。
“所以被石壁阻挡的岩层水开始向墓室透了,只是……”小白再次把大咪的头提出来。
“只是?”摁进去。
“这虽然是非正常途径,但也在墓穴设计者计划之内,而且他也默许这样的方式,所以水是慢慢渗出来的,不过……”提出来。
“不过?”摁进去,嗯?刚才大咪好像动了动。
“不过水会越渗越多,水流会越来越大,然后……”提出来。啊,大咪睁眼了。
“然后?”咦?怎么又被摁下去了?小白没看见大咪醒了吗?
“然后会发生真正的透水事故!”这是大咪的声音,再次被提上来的大咪及时抓住小白的手腕,制止他的继续摧残,并且强调道,“所以我们要赶快走了!”
“……”小丁看向小白,无言的问:那不是真的吧?
小白很沉痛的点点头:“小丁,节哀啊!”
“节哀你个头!!”小丁想冲天嚎叫,“哪里还有空哀啊!还不快走!”说着身先士卒的冲到前面。
大咪也符合:“对啊,快走吧,要不然就要有人对我们的家人说‘请节哀了’。”
小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冷哼一声。
大咪不说什么,拉过小白的手一起向前走,小白用力甩手,但大咪抓得很紧,没有让他松开。
小白说:“大咪,记住,你现在握的是我的手。”
大咪似乎是一愣,语气怪怪的,说:“你放心,我知道。”
于是小白不再挣扎,反握住大咪的手,两个人一起向前走。
文档顶端

(下)展昭,你耍我啊?!
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丁家的大门被人粗暴的推开。
“哥,我带朋友回家了,就是我说的白玉堂。”小丁进了家门就拉着小白往客厅跑。
“丁大哥好。”小白礼貌的打招呼。
“哦,幸会幸会,”正在沙发里窝着看书的大丁站起来,笑着看向小白,“这名字还真是巧啊!”
“对啊,还有呢,”小丁兴奋地在旁边插话,“他还有个哥哥就叫白锦堂,还有四个表哥和陷空岛其他四鼠名字一样!”
“看起来你们家也是武侠迷了。”大丁了然地说。
“是啊。”小白回答的时候多少有些黑线挂到脸上。“我们爷爷是三侠五义迷。”
“呵呵,那难怪了,”大丁说着。
小丁从厨房端来果汁:“哥哥,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叫展昭欧阳春啊?”
“有的。”大丁微笑。“有白玉堂怎么可能没有展昭?”
“说的也是啊,”小丁傻乎乎的笑,“那咱们要不要把妹妹嫁给他啊?”
“我才不要!”丁小妹从里间屋里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小白,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果然是锦毛鼠白玉堂!”
=_=||||小妹,家丑不可外扬啊……这是大小丁的心声。
“我白玉堂就是白玉堂!”刚刚上高一的小白头一昂,“跟其他任何人没有关系!”

记忆中的夏秋之交,跟随新结识的朋友回家玩,有金灿灿的风吹进屋里,还有小丁榨的西瓜汁,那个星期六的下午,小白和三个丁子玩得很愉快。
— — — — — —

温泉室(热爱温泉的小白&小丁语)外的情况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方才如暗夜星空一样的金光闪闪的蘑菇海(队长?未来的植物学家小白命名)已经半被浸没在水里,星星点点的一点金光颤抖着,旋即被淹没。
小丁跑在前面,一脚踏进去,发现水竟然已经没过小腿肚了。
“怎么已经这么深了?”小丁在水里高抬腿,重落步 ,激起哗啦哗啦的水声一片。“前面究竟还有多远?”
“不远了,如果门在正前方的话,最多再过一条窄道就差不多到了!”随后赶上来的大咪拖着小白哗啦哗啦的奋力走。
“前面不会再有什么拖时间的机关吧?”小丁很担心。
小白安慰他说:“如果刚才我们的爆破手法算做设计者默认的途径的话,前面不会再有什么复杂的机关了,时间虽然很紧,但不至于不够。”
小丁听他这么一说,顿觉放心很多,但大咪知道,握在左手里的那只手是冰凉的。

说着话,三个人已经趟到了对面,却发现这次面对的门却不是普通的门了,而是一道有开关的门。
门的正前方与视线平行的地方摆着一副华容道,生路在左,曹操在右。
小丁看着已经到了大腿根的水感叹:“怎么怕什么来什么呢?小白,这个你熟,还是你来吧。”
小白不和他多说,也不动手,只是盯着那棋局一心一意的琢磨。
大咪在旁边也盯着那盘棋,却也不说话。
只一会儿的功夫,水已经快到腰间,小丁心里着急,但他知道此时小白和大咪需要心无旁骛的解局,所以只好忍耐着在一旁看着水干着急。
忽然小白抬手,灵敏的十根手指头快速的拨弄着盘中方块。偶尔,稍微一停顿,大咪在旁边伸手帮他拨弄一下。
谋定而后动!
小丁在旁边看着、感慨着:这个小五,还真是个军师料!下次说什么也拉上他一起玩三国志!对,最好连大咪一起叫上。他们俩配合那么默契不搭伙真是瞎了。
最多三十秒,随着咔的一声轻响,曹操大人顺利的从窄窄的华容道中出来,落入前方一个楔子中。
忽然,小白只觉得身后有一股很大的力量猛地一推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就向前倒去!他慌忙伸手去扶眼前的门,没想到,随着最后曹操逃脱升天,这个门已然打开,而且同他一起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推出去!
小白贴着门往前踉跄一步,就觉得脚下一空,他心叫不好:要进去的这间屋内八成是个大洞!此时耳边的水声隆隆如雷鸣一般,即使看不到这洞多深,洞下又是什么,单凭这水声也能觉出无比凶险!
小白当下手指发力,堪堪扣住华容道窄窄的边缘,接着只觉得腰上一紧,方才稳住身形。
这时,他才看清眼下情况:自己悬在半空,手扣着门上凸起边缘,腰被大咪紧紧地抱着,大咪也有小半只脚踩在空处,身体前倾,大咪身后,吓得一脸煞白的小丁用身体抵着石壁,一手死死的拉着大咪的背包。而方才推他的那股力量,就是存了一个“蘑菇海”的齐腰深的水。
此时,整室的水欢腾的向门外倾倒,击在石壁上翻腾起雪沫一样的水花。

三个人被水冲得东倒西歪,好容易找回了平衡,大咪拉着小白艰难的撤退到了石壁后,手臂还是不客气地紧紧缠在他的腰间,两人离得很近,大咪甚至能感觉到小白的颈间动脉咚咚的狂跳不止。
小白平稳了一下呼吸,猛地紧紧抱住大咪,大咪一愣,还道是他觉得害怕了,却听见小白说:“果然没有……”耳边的水声很大,小白的话有些模糊。
“没有什么?”大咪贴在小白耳朵边问,能觉得小白的耳朵火烫火烫的。
“没有心跳!”小白恶狠狠的推开他,说,“浑蛋!”
小白说话时距离大咪的脸有半臂距离,声音是半吼出来的,以至于旁边小丁都听到了。
小丁吓得忙问:“什么什么?谁没心跳了?”
“啊,你在意这件事情啊!”大咪有些轻描淡写,“这是这套衣服的特殊功能,隔温隔热防水防震,在野外只要不动,大部分动物都会当你是石头,很好用的!”
“厉害啊!”小丁又开始羡慕,“果然不愧是专业的!”
“……谢谢你。”小白忽然说,看大咪一幅不明白的表情,脸色阴沉的补充,“刚才救了我。”
大咪勾起一丝微笑,这个微笑相当奇怪,以至于无法形容,只能用其他情景来比喻一下,具体说:就是当猫咪在旁边看着一只在迷宫里滴溜溜的到处跑着找奶酪的可口小老鼠的时候,露出的发自内心的表情。
“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咪微笑着说。
不知怎的,小丁看着这个场景忽然觉得背上有一点寒,看看水面已经退到脚踝了,连忙说:“水退的差不多了,咱们快走吧!”
大咪从容的点点头:“说的也是,时间也不多了,抓紧吧!”说着,先到了门口。
   
三个人站在门口向下看,心里都是一阵不舒服。
这间屋倒是不大,又恢复了最初的狭长通道状,只是底下并没有地板,而是一个不知多深的大坑,方才的水流进去,让里面的水面离他们现在脚下位置约有半米差距,水中,一张铜网在手电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我怎么忽然觉得好像有个什么特别的讨厌呢?”小丁忽然说,“让人不想下去。是什么呢?怪了……”
“可是我们一定要过去!”小白也寒了一张脸。“你们拉着我,我下去试试这张铜网结实不结实!啊、啊……啊嚏!!”
“小白,你感冒了?”小丁随口问。
“肯定是有人想哥哥了!”小白白了他一眼,抓着小丁的手就要下去。
“等等!”大咪忽然说,“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不就是张破铜网吗?踩平了它!”小白一脸不爽。
“看仔细了!”大咪拿手电照着,示意两人去看,“是鱼!”
“鱼?”小白和小丁这才发现,又很多小鱼在水里游着,不时地越过铜网,上下窜来窜去。
小丁看着这些半个巴掌大的小鱼,脸色又要变:“清道夫……食人鱼=_=||”
“恭喜你,答对了!”小白脸色也不好看。
“小白,我是认真的!”小丁怒到脱力。“这个鱼不是引进品种吗?怎么出现在古墓里?”
“差不多的鱼到处都有。”小白说着,拿手电向通道深处照,里面深不见头,不知道有多长。“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囫囵着过去呢?”
“大咪有那身衣服在没什么问题,食人鱼会把他当石头的。”小丁出主意,“不如让他把我们一个一个举过去?”
“不同意。”小白说,“下面的铜网不知道承重力是多少,如果在水里断了,大咪是没事,你就惨了。”
大咪忽然从旁边插话:“这种鱼是感受人体静电的,你们有没有带塑料袋什么的?”
“啊!”小丁说,“那太好了!我们正好带了两大张野餐用塑料布!”
“等等!我们为什么会带那个?!”小白问。
“万一找不着古墓也可以来野餐嘛,”小丁小小声说,“也不枉费这一来一去的车钱啊。”
“你怀疑我的定穴能力?!”小白眯着眼睛直击要害,可惜接下来的一个喷嚏破坏了本来萧杀的气氛。
老好人大咪连忙和稀泥:“主要是这件事情太过于玄幻,小丁没有心理准备,——总之歪打正着,也算他将功补过吧。小白,这里阴冷,我们还是快走吧!”
小白点点头,随小丁从书包里拿出折叠整齐的两大块塑料布,各裁成几块,从腰以下包裹严实。大咪先下去试了试铜网的深度和承重,然后三人陆续下去。
依然是按小白、小丁、大咪的顺序鱼贯而行,为了让铜网尽量受力均匀,三个人保持了相当的距离,彼此之间以手电光为信号联系。
脚下铜网忽悠忽悠的,应当不怎么结实,说不定设计者是为了只让会轻功的人过去的,不过水的浮力抵消掉很大的重力,尽管如此,也还有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不知是不是这里本来存了一部分很凉的水,小白只觉得下半身浸在水里好像浸在冰窖里一样,上半身则由穿堂的小风照应着,小白把方才剩下的一点塑料布披在肩上,还是冷得直打哆嗦,脑子里都好像快被冻住了一样。
好容易走到了头,小白哆哆嗦嗦的爬上了岸,盯着眼前刻着密码的门半天没反应过来。
小丁和大咪也先后爬了上来,看样子都冻得不轻。
眼前是一座两扇的石门,拼起来接近正方形,门上稍有花纹装饰,显得素净古朴,小白知道,推开这扇门,里面就是冥殿了。

— — — — — —

第一题:包拯大人座下最得力的助手是:(甲)白玉堂(乙)展昭(丙)公孙策(丁)以上皆不是。
第二题:大宋朝天子赵祯亲封展昭为:(甲)御熊猫(乙)御鼠(丙)御猫(丁)玉猫
第三题:展昭初授衔是:(甲)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职(乙)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衔(丙)御前六品带刀护卫之职(丁)御前六品带刀护卫之衔
第四题:展昭的屋里人是:(甲)丁月华(乙)于月华(丙)丁月光(丁)白玉堂
…………
……
小丁看着门上密密麻麻的一排排的选择题就觉得脑袋发炸,半天,才开口说:“呐,小白,难道我现在还是在做梦吗?怎么觉得回到高考考场了呢?”
小白看一道题脸色就更冷一分:“这是哪个混蛋出的题!”说着,啪的一掌打在第一题的“丙”字上,于是好像刻在石头上一样的方方正正的一个字整个无声无息的陷进了门里。
“啊,这次是答题开门啊!”小丁恍然状,上下一看,“天哪,一百道!答到什么时候啊?”
“关键是一道题只能答一次,而且必须答对,”大咪指了指已经陷进去的那个字解释,“看起来要全部都答对才能打得开这道门。”
“你来我来?”小白看向旁边的大咪。
“我们一起吧。”大咪笑着看他,“我忘记了的地方你给我补充一下。”说着,开始按下一题丙选项,又一块石砖无声的陷进门里。
“你都忘了我怎么可能记着?!”小白小声碎碎念,忽然大叫,“你疯了!展昭他老婆是臭丫头丁月华,不是白玉堂!!”
“小白,你怎么这么说我妹妹呢?”小丁在旁边打抱不平,“她好歹也比你大两个月嘛~”
“知道她是你双胞胎妹妹,这里说的不是一个人!”小白气,马上又喊,“臭猫!展昭最重要的人是包大人,不是白玉堂!!你不要瞎选!!!”
“小白……”小丁小声说,“我忽然觉得你好吵啊……”
“闭嘴!”小白恶狠狠的瞪过去,“管好你们家那匹同人狼妹妹!!”
大咪噗哧一笑,接到小白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后连忙敛住,继续作严肃状答题。
小白小白,大咪在心里愉快地说,你吵得嗓子都哑了可是也没伸手过来阻拦,不是吗?
大咪答题的速度很快,只是在“白玉堂死在了哪里?”这道题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旁边小白伸手过来,一刻犹豫都没有就把“冲霄楼”选项按了下去,附赠冷嘲一句:“这是中国人的常识!”
=_=|||喂,不用那么上纲上线吧?
      
最后一道题的选项也陷了进去,两扇石门无声无息的向两边滑打开,三个人拿着手电筒一起照进去,忽然,一道白光从门里出来,三人都吓了一跳,连忙向旁边一躲,那光倏的一下就消失了。
这倏的一下让三个人的头皮都是刷的一麻,连忙拿手电前后左右的仔细看,却发现,原来是悬挂在门里正上方的一面小小铜镜反射的手电光而已。
“照妖镜?”小丁松了口气,接着奇道,“这个莫非就是镇妖的铜镜?难道这里有青铜椁啥的?”
“别瞎扯!”小白伸手就把铜镜往下扯,“哪里那么好运气,这辈子都不一定能碰上一个青铜椁。”
“你别扯下来!”小丁忙叫道,可惜已经晚了,铜镜已经被扯下来,小丁一幅绝望的表情,“啊啊,要发生尸变了!”
“说什么呢?”小白把铜镜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看,黑线的说,“告诉过你那是小说不能相信!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乱信!这就是一面普通的铜镜,顶多有阻止杂鬼入内的作用。”
“小说来源于生活么……”小丁抽抽鼻子,端起手电向里面照,里面就像普通的古代民居里的客厅一样,不过通常摆放的雕花木头的桌椅搁台都换成了石头的,估计是考虑到这里比较潮湿,容易腐烂的关系。
小白向里走,顺手把铜镜递给小丁:“艺术高于生活!都是加工过的。……这个给你,你要愿带走就带走,不过只能自己摆着玩,别让别人看见了,这个要是再早上三百年就能算国宝了。”
“啊啊!”这面镜子和普通生活的差距有点远,小丁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接到手里,还顺手给掖到了口袋里。“放心吧,拿出去别人也不信!”
=_=||这个给你还真是暴殄天珍,赶明出去了我还是匿名捐给博物馆吧!小白在心里打算。
说着,三个人已经把整间屋都看了一遍,屋里很简朴,就是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放香炉香饼的小案子,桌子对面的墙打造成隔断的样子,不过上面也没摆什么东西,只有些泥土做的粗劣陶瓶,看来是充样子的。
“人都说侍死如侍生,怎么这位将军墓这么简单啊?”小丁发表疑问。“小白,你没弄错吧?”
“可能是这个将军生前就比较简朴,”小白白他一眼,还在怀疑我?!“不过也有可能是明白东西是给活人用的。”
“噢,”小丁点头。
“怎么?失望了?”大咪站到通向里间屋的门口,招呼他们过来。
“没有,”小丁和小白走过去,“这一路很刺激!”
  
如果按照古代房屋设计的话,外面是厅堂,里面自然是卧室,放在墓室布局上,里面就是棺椁具体停放的地方。
小丁和小白一进里间,就看到正冲着门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石台子。
“啊,”小丁感叹,“总算登堂入室了!”

— — — — — —

“卧室”,就是停放棺椁的地方,设计的更为简单,三人站在门口先拿手电粗略的四下照了一圈,发现竟然只有一个石台子摆在那里,石台子约摸二尺高,大略是个两米长,一米宽的长方形,一头稍微窄一点,看起来有点像棺材形状。除此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如果这真的是这位大将军的家的话,还真是彻底的家徒四壁|||。
“到了这里,当然是你们先请了。”大咪站在门口,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小丁这才想起来最初三个人在墓室外面的那个口头协定。这一夜,短短的几个小时,回想起来竟然是那么的漫长,简直就是恍若隔世一般。
这个大咪,人很守信用嘛!小丁在心里给他不错的评价。其实这一路过来,在单纯的小丁心里,早已把大咪当成生死之交了。
小白点点头,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不客气地从大咪身边擦身而过,方才披在身上的塑料布被大咪身上不知道什么东西挂了一下,小白干脆整个地把它解下来,随手扔到旁边,走到石台中间认真的查看。
小丁紧跟进去,先是像模像样的拿出一根蜡烛,在东南角点着,然后蹲在小白旁边一起察看那个石头台。
大咪跟在最后,却不随他们看那个石台,而是认真的看着石台头冲着的墙壁。
“小白,这个是不是就是石头棺材?”小丁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问,“我们不是真的要打开它摸金吧?”
“当然不是。”小白在石台四周敲了一圈,鉴定道,“这个是个实心的台子,里面没装东西,东西在上面摆着。”说着,拿手电筒照着石台的表面示意给小丁。
这时小丁才看到,石头台子上,靠墙壁的正中央,摆着一个雪白的、圆滚滚的瓷坛子。
“这个是什么?”小丁好奇,就要伸手去摸。
“装骨灰的坛子。”小白在他旁边说,“代替棺材的。”
小丁触电一样缩回手,使劲搓了搓,又连忙冲那个坛子合掌说了好几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别介意啊哈哈哈……”
“这下你不用担心诈尸了。”小白在旁边看着,好心补充,“最多也只有鬼魂而已。”
“还好还好,”小丁打着哈哈,马上又觉得奇怪,“这个到底是谁的幕?怎么连个牌位也没有?”
“说的也是。”小白也觉得奇怪,于是又在石头台子上细找。这一找才发现瓷坛子侧后方,方才被阴影挡住的地方,各有一个长条形的凹槽刻在石台上,一边可着凹槽的形状放置了一把狭长古朴的宝剑,另一侧是空的,看形状应该是一把刀的模子。
小丁看到宝剑就像被勾了魂一样,开始选择性失明,伸手就去拿那把剑,谁知那把宝剑严丝合缝的镶嵌的石槽中,简直好像与石台是一体的,根本拿不出来。他这才逐渐恢复了知觉,左右看看,发现大咪和小白都在盯着他看。
小丁连忙把手收回来,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打哈哈。
小白很无奈的叹气:“你这个见到古代神兵就失去知觉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啊?当心被人拐去卖掉!”
“怎么可能?”小丁小声反驳,不过他也知道这个铁一般的事实他反驳不了,于是连忙转移话题,“这个怎么拿不下来?该不会也是石头刻的吧?”
听他这么一说,小白也上前去看那把剑,手电筒的光照上石台去,发现石台上还浅浅的写着两个字:“走好”
“这到底是哪位啊?!!”小丁抓狂,这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还被他耍得团团转的郁闷实在让人受不了。
“是白芸瑞。”从进到冥室里就没怎么开口的大咪忽然指着他细细观察的墙说。
“白芸瑞?”小丁想了一下,“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好像从那儿听到过……”
“是墓室的设计者?他在墙上留名字了?”小白头也不回的问,依然研究着石台上的字迹,“不过是什么意思呢?”
“这还不明白,就是再见的意思啊!”小丁抢过话题,说,“走了走了,这里就走到头了,我们该出去了!”
小白皱起眉头,四下打量着房间:“是出去还是回去?若是回去的话就麻烦了……”
“这……”小丁也想起这一路来的艰险,苦起一张脸,站起来,四下走动。忽然停下来,又用脚使劲踩踩地板,奇怪道:“怎么有水?刚才就有吗?”
“是石壁透的水已经涨到这里来了。”小白脸色也不好看,“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是吧~~ ”小丁惨叫。
“不用着急,你们过来看这里。”大咪提醒他们两个要全面把握情况,指着墙壁说,“我们就从这里直接出去。”
“直接凿开它吗?”小丁精神起来,这一路上他都没怎么用到凿子铲子之类的东西,正觉得可惜,“凿开它通向哪里?”
“当然不是凿开,”大咪看小丁磨刀霍霍的样子连忙说,“这里是白芸瑞的提示,——这堵墙后面应该就是我们最初进来时那个很小的房间。”
“噢?提示?”小白也站起来,凑过去看大咪指着的地方,原来在墙壁上有一阙狂草书的蝇头小字,那字龙飞凤舞的可以,不仔细看还当是石头缝呢。
“就是那个大将军的储藏室?”小丁问着,也过来看,只看了一眼就很严肃地说,“这个是某个咒符吧?”
小白冲他一个白眼:“是墓室设计者的留言!哪里有墓室里画咒符的啊?”
“咦?墓室设计者?白……”小丁顿了顿,“白啥来着?我得好好崇拜他一下啊!”
小白皱着眉头沉默。
“白芸瑞……”大咪从旁边说。“墓室设计者是白芸瑞。”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是小小白啊!”小丁终于想起来了,一拍掌说。“小白,果然就是你家的……”
“还天下白姓是一家呢!”小白看着那个留言就觉得来气,“我可不认识叫白芸瑞的!”
“哎?”小丁怪叫,“那可是《三侠五义》里白玉堂的儿子,你……”
“白什么白啊?”小白一脚踹过去打断他,用眼神撇了撇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吵嘴微笑的大咪,“姓白的多了!”
小丁这才想起来,三个人的真实姓名目前还在保密阶段,一吐舌头,连忙转移话题:“他写了什么?你看懂了吗?”
“我们可以拿走那把剑,”小白挑重点给小丁说明,“但是要和旁边的刀一起拿走,而且只有这样才能顺利出去。”
“难道这次是寻宝测试?”小丁沉思状。“要找到指定宝物才能出去?那宝物必定就在这个墓室的某个地方。”
小白也犯了难,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快涨到膝盖的水,狠狠心道:“时间不多了,不行就直接凿开吧!”说着卸下背包就要找工具。
“不用了。”大咪的手忽然覆到他的手上,温柔的话语和温柔的手阻止了小白的冲动,只是那语调虽然温柔,内容却很劲爆,“……翼……那把刀,在我这里。我来试试吧。”
“哈?”小丁瞪着眼睛看着大咪放下他的四次元背包,打开背包里面的一个暗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品。“你……”小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你早就知道?”小白冷冷的看着大咪,大咪把背包重新背好,然后一层一层的解开缠绕着的布条。
“对不起,之前怕出意外,一直没有和你们说。”大咪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充满了磁性的低柔声音让听着的人有种被宠爱的错觉。
遮蔽渐渐被除去,上古名刀的光华透射出来,隐约透明的白色光线闪烁着无人能及的嚣张和激烈。
“你……”小丁想问你到底是谁?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过他看了看小白和大咪之间的诡异气氛,明智的决定闭嘴。
最后一丝布帛滑落,掉到水里,浮了一小会儿就沉到了水底。如水长刀显露出它的全部样貌,锐利的体态、艳丽的光芒、凛冽的气度竟让人不敢直视。
“我是来让它们团聚的。”大咪说,“终于能到这里了,谢谢你们。”
大咪温柔的抚过刀身,轻轻的把刀放在石台上空着的凹槽里,“咔哒”一声轻响,是某种机关被触发的声音。
与此同时,写着狂草的墙壁一震,碎石块和灰尘纷纷落下,眼看着原本密不透风的石壁訇然洞开,露出了外面的天地,积压在石壁中的水随之哗哗的灌到房间内,又顺着他们三人来时一路打开的通道流向墓室的深处。
太阳还没出来,但是外面的天已经擦亮了。
黎明的光侵染进小小的石室,让原本彻底漆黑的房间变成了暧昧的昏暗。
“啊啊,终于得救了!!”小丁感激涕零的仰望苍天,回头就要对大咪和小白抒发感想,却看到,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看那扇通向人间的门。
小白看着大咪,眼神复杂而专注,他的身体站得笔直却轻轻的发着颤。
大咪也看着小白,一如既往的微笑,或者说,更加温柔的微笑,像在看稀世珍宝。
他们中间,石台上的两个凹槽在刚才已经升了上来,成了台子之上的小小台子,只是如今那上面空空如也,一刀一剑分别在他和他的手中。
“咳!”小丁觉得自己现在有义务提醒两位应该出去了,一开口却是疑问,“这个,是刀?”
小丁指的是大咪带来的、此时被握在小白手里的长刀,整个刀身都是透明的,看上去犹如一片易碎的寒冰。
不知为什么,小白觉得自己也有些吃惊。这柄刀握在手里的感觉竟是如此的熟悉,好象以前曾经千百次的拿它在手一样。
“是刀。”大咪微笑着回答,却是注视着小白。“这刀,叫做冰翼。”
“冰翼?冰翼……”小白轻轻的念着,每念一声,手里的长刀就微微的震颤一下,仿佛是在和他应合。“好熟悉的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而这个,”展昭左手执剑鞘,左臂端平到胸前,右手握上剑柄,“是巨阙。”
锵的一声长吟,上古名剑出鞘,被掩了千年的光华迸射出来,温醇而耀眼。大咪随手丢了个剑花,霎时间,便有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涌来。
      
——很久很久以前,是不是有位蓝衫剑客,在猎猎的风中舞一曲将军令?
   
“巨阙……”小白喃喃的念着,“冰翼……”
“真的假的?”小丁在一边都看呆了。小白也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大咪,只是小丁在怀疑中期待那是真的,而小白,则是希望自己的猜测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大咪微笑,声音模糊而遥远“玉堂……白玉堂……”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白玉堂觉得眼前有点晕,可能是被故意隐瞒了很多事情的大咪气的,他明知故问,“你究竟是谁?!”
大咪指了指他旁边。
白玉堂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迷迷糊糊的说:“塑料餐桌布?难道写在塑料餐桌布上了?小丁,那个又不值钱,你写上名字干什么?!要写也写你自己的啊!”
小丁立刻大叫冤枉:“我才没有!”
大咪额头绷起一根青筋,微笑抽搐:“塑料布下面,玉堂,你是故意的吗?”
小丁快手快脚的把已经半漂在水面上的塑料布掀开,那底下盖着的赫然就是这个墓的牌位!
“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原来是你盖住了=_=|||”小丁说着,把排位捞起,掏出手帕,轻轻擦了擦上面的水,看了一眼,表情立刻变成了不可思议,他又看看大咪,然后冲着小白喃喃地说:“展昭……?真的是他?”
有水声一波一波在石壁间回荡,不知何处传来大石块坍塌掉落水中的声音,外面也有早起的动物忽远忽近的啼叫……,那么多声音,一片的混乱。
于是白玉堂问:“……什么……”虽然他可能听清了。
小丁举着牌位直到他的眼前。
现在,他终于看清了,他没有办法看不清,那牌位上的字迹刻得端端正正,写得分分明明:“定襄大将军展公讳昭”!
展公讳昭……
展昭……
白玉堂抬头看向展昭。
他背对着方才开启的人间通道,似乎是冲着他点了点头,他应该是温柔微笑着的,一如他往常的表情,可是此时太阳恰恰跳出山缺,所以他的面容被隐藏在阴影里。
霞光万丈。白日降临。
一切属于黑暗的东西终将退却,清晨的第一缕光是如此的清澈迷人,只是白玉堂却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涌起了层层浓雾一样。他睁大眼睛,可是眼前展昭的身影还是越来越模糊。
——展昭,你的白玉堂是谁?
  
— — — — — —
   
小白再次醒来睁眼的时候,四周一片雪白,光线明亮得刺眼。他眯了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在医院里。旁边椅子上坐着小丁,沙发上大丁正在看报纸。
小丁看到他醒了,忙跳过来:“小白,你觉得怎么样?头晕不晕?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昏迷?”小白有点好奇,从小到大从没昏迷过。“我怎么了?”
“哥哥说你是从温泉里出来湿淋淋的跑来跑去,那个墓穴又阴冷,再加上你这几天一直忙活着准备这件事情,所以发起烧来了。带你回来的时候你都烧到四十多度了!”
“是啊。”大丁伸伸懒腰,走过来,微笑着补充,“小蕙哭哭啼啼的拽着医生让人家救命。”
“…………”小白沉默的看向小丁。
“我、我才没有!”小丁好像被踩到尾巴一样。
“谢啦。”小白轻描淡写地说,“小叮当。”
“╬╬喂!”小丁瞪,你感动的时候也不能说点好听吗?
谁让你刚才叫我小白!小白回瞪。
眼看小丁和小白之间再次擦出常见的火花,伴随着电流噼里啪啦作响,灭火器大丁连忙上场:“好了好了,医院里禁止吵闹。”大丁安抚的拍拍小丁肩膀,又伸手摸摸小白额头试了试温度,“还有点烧,一会儿再量下体温。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小蕙也顺便吃了早饭吧?”
“好!我要煮玉米,三个。”早就饿了的小丁精精神神地说。
“我要一个鸡蛋灌饼就好,谢谢丁大哥。”小白乖宝宝状。
大丁拿了钱包出去,屋里暂时安静下来。
小白看向窗外。阳光明亮,天气晴朗。
窗户开着一道窄缝,夏天早上的空气还带着脉脉花香,透进来,冲淡了屋里消毒水的味道。楼下有车声、人声,小孩子怕打针的啼哭声,听起来远远的。半透明的白色窗帘被风鼓起,噼啪噼啪、不紧不慢地响着。窗帘间的天空真蓝,没有一丝云彩。
小丁看着小白一直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的样子,小心翼翼的问:“小五?你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小白摇摇头,问道,“你哥哥知道了?”
“是啊。”小丁沉痛万分的点点头,“他就在这里一口气说教了我五个半小时,创历史纪录了!”
“哦,幸亏我当时昏迷着。”小白听到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忽然又问,“那个墓你走的时候封没封起来?没有的话,赶快去把它封上。”
听到他这样问,小丁明显停顿了片刻,才犹犹豫豫地说:“呐,老五,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啊。那座墓,在我们出去以后给塌了,半座山都塌方了……”
“!!”小白一下子坐起来,立刻觉得一阵头晕。
小丁连忙扶住他,说:“你别担心,我看新闻了,说是没有什么损失。而且我昨天又去看了看,正好是墓的位置塌了下来了,那个墓估计已经整个儿掉到地下水里去了。其他倒是没什么……”
小白脸色铁青,过了半晌才点点头,咬牙切齿:“很好,很好!臭猫你好样的!”
小丁看了看小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其实、其实那个大咪他是那个……”
“不用说了!”小白忽然出声,急切而坚决,吓了小丁一跳。
“怎么了?”
“不用说了……”不想说话的感觉忽然浓浓的沁透了全身,小白轻轻的吐气,“我都知道了。”
“哦。”小丁有些奇怪,想了想,也许是在墓中的什么时候,大咪自己告诉他的吧,难怪小白有一段时间表现那么奇怪。于是他转而安慰小白,“你别生气,虽然我知道时也有点生气,但是我想他主要还是好意,怕我们遇到危险……”
对啊对啊,他就是那么好心肠。即使别人是去挖他的墓了,他还是担心着别让别人受伤!——虽然他顺便还去办了点私事=_=!小白觉得自己现在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不只生气,连或悲伤或喜悦或失落等等等等的力气都没有。
动情太累,不如把缘放下。
外面的天太蓝,于是小白闭上了眼睛。

尾声?大咪和小白与展昭和白玉堂(又名:补bug并解惑篇)
九月份。阳光依旧灿烂,天气还是很热。
新的一个学年就此开始了。
一群嫩的出水的大一新生挤在一间大教室里,等待着他们的班主任来召开第一次班会。青春热血的孩子们在一处,叽叽喳喳的互相搭起话来,兴趣相投的人越聊越投机,兴趣不同的人也算是认识,更有有‘远见’的男生趁此机会铆定班里的漂亮美眉。
步入新的生活,适应新的环境,结识新的朋友,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原本就是不断更新的。
所以整个教室热热闹闹,热气腾腾。
      
不过在最后一排的一角,有一小片地方是安静的。一个男孩子趴在桌子上,头埋在手臂之间,黑色的短发柔软的垂下,露出头顶小小的可爱的发漩。
这个男孩子,我们的主角小白,白玉堂,皱着眉头试图补眠。
——昨天晚上做了整整一夜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一位红袍青年,一会儿是一位蓝衫剑客,一会儿白衣飘飘犹如鬼魅,间或有头脸漆黑的官员和他旁边狐狸一样的师爷闪过,有时也有一片雪白的芦花荡,随风吹起,飘飘如雪。
狂歌痛饮,恣意恩仇的潇洒;
月下对饮,林间漫步的默契;
一个眼神之间的心动,一次不期而遇的碰触,并肩作战的豪气,斗嘴对剑的爽快。
穿着大红色的新郎官扶着他的新娘,穿着浅紫色的他远远的冲他举杯,他看着他眼神默然,他看着他笑的张扬。恭喜恭喜,他比划着口型。
最后,冲天的金红火焰耀眼绚烂。
就在此时,他恰巧醒来,所以没有梦到那位一向随和沉稳的青年最后是不是以撕心裂肺的声音喊出他的名字……或者是白玉堂的名字。
醒时才四点,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可是却再也睡不着,眼前反反复复都是那张猫脸,惹得人心烦意乱。
但是白玉堂知道,那奢华迷离的前朝古都和扣人心弦的江湖故事不过都是一场梦,情景来源也许是以前看的包青天,说不定还掺杂有古龙的小说,只是确非前世残景。
梦醒了,他依然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新鲜人,虽然爱穿白衣,却不会使剑,比起丢石子,更擅长下五子棋。
他叫白玉堂,可能在遥远的地方也会有个人叫展昭,那么他的父母必定也是位古董武侠迷,不,不,也说不定只是喜欢‘昭’的坦然,所以给他们的宝贝儿子起了个让人心驰神往的名字。

白玉堂同学趴在课桌上,半梦半醒,有人叫他的名字:“白玉堂,白玉堂同学来了吗?”
教室里立刻唧唧喳喳成一片,大家纷纷猜测着这个传说中的名字的主人,推测着他是否如他的名字那般胆大妄为——在新学校旷掉第一堂班会课。
白玉堂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揉揉眼睛,小声说:“到!”
教室瞬间安静了,间或有气流抽过牙缝的声音,和尽管拼命压抑着还是听得出兴奋的尖叫声,白玉堂见怪不怪,因为这算得上是正常反应。
“那么,现在该你做自我介绍了,站在那里说就好。”那个温和悦耳的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如是说。
“我叫白玉堂……!!!”白玉堂忽然睁大眼睛,对着讲台聚焦,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竟然,竟然能有人长得那么像?!
白玉堂一时愕然,竟说不出话来。
台上的人看着他发呆,也不说话,只是微笑,温柔而专注。
片刻的冷场,周围被美景直接击到石化的人们终于渐渐复苏,不安分分子的小声的口哨声伴随着女生的小声尖叫和情不自禁的大声议论迅速占领了课堂。
台上的新鲜班主任老师立刻冲大家摆摆手:“好了,白玉堂同学先坐下吧,会后留一下。现在,下一位同学……”平静优雅的微笑,压下了一锅马上就要沸腾的水。下一个新鲜人站起,教室里恢复平静。
白玉堂撑着头,看着那个笑容发呆,那笑容,那个笑容,少了古墓的阴森,没有了阴冷的尸气,显得更加和煦。
对的,早就知道,他的笑容应该是如此的适合阳光的……
那天闭上眼之前最后一个想法:
他背后的晨曦如果照到他的侧面,那应该多么好看,可惜……
阳光下的他,渐渐模糊在他的视线里。
……
一些画面闪过眼前,蓝色的、红色的,或者黑色的,每一幅画面里他都在笑,温和的、优雅的、隐忍的、深沉的、算计的、包容的微笑。
“老五……”有人在叫他。“喂!回魂了!!”
白玉堂惊醒,发现小丁,丁兆蕙在以乾坤大挪移之力拚命推他……嗯?怎么这句话好像很熟?
“怎么了?”白玉堂用眼睛瞪,面色不善,“你怎么在这里?你们系班会开完了?”
“早开完了!”丁兆蕙瞪回去,臭着脸,“我和哥哥等你们半天都不来,就找过来了,谁知你们竟然在这里对着发呆!!真是的!都快饿死我了!”
“咦?”白玉堂不太明白,看看旁边微笑着的大丁,丁兆兰和微笑着的新任班主任,“我们?”
“你们!!”丁兆蕙咬牙,“你要真气他,打一架也就算了,竟然用这么糁人的方式!”
“好了,”丁兆兰拍拍饥饿的直冒火星的弟弟,“咱们去吃饭吧,边走边聊。”
“好啊。”新任班主任老师冲着白玉堂微笑,“走啊,小白。”
“??!!!!”白玉堂跳起来,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新任班主任老师,然后指着他问大小丁,“他是谁?!”
“你糊涂了?”丁兆蕙侧头,伸手就想去试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热,被躲开,“你们班主任啊。”
“我当然知道!”白玉堂瞪。
饿得不耐烦的丁兆蕙回瞪:“你班主任展昭大咪老师!你还想问什么啊?”
“他是大咪?”白玉堂跳起来,“怎么可能?!大咪他是……他……”白玉堂忽然开始磕巴,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大咪不是人”这个命题怎么看……怎么都是笑话=_=|||
丁兆兰看向展昭,发现他的脸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微笑,但丁兆兰敢以同类的名义发誓,此时展昭的心中必定充满了欢乐。
丁兆蕙拉着白玉堂往前走,一边问:“他是什么啊?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吗?”
“你没说过!”白玉堂毫不犹豫的否定,“我从来没听说过!”
“那天你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了,是你自己说你知道了的!”丁兆蕙不满意被人冤枉。
“我……”白玉堂气结,——我以为你要说大咪他其实是那个鬼,天亮的时候就消失了——这种话说出来还不直接荣登校园bbs年度笑话精选?!
“都是你的错!”白玉堂回头瞪展昭,无声的控诉,“你明明知道!”
正在和丁兆兰热列讨论着学术问题的展昭接收到他的目光,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带着无限欢乐的微笑:“好吧,白玉堂同学,为了弥补我的过失,今天中午我请你吃西餐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着这张电压百万伏的笑容白玉堂还能说什么?只好点点头,大度的说:“虽然不能弥补你的过失,不过正好我饿了……”
“哥哥……庆祝我开学……”丁兆蕙看向丁兆兰,做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好了好了,请你就是。”丁兆兰笑着拍拍活宝弟弟的头。“一起吧。”
   
学校附近的咖啡西餐厅,点完餐的白玉堂拉着丁兆蕙借口去洗手,在角落里咬耳朵。
“小丁,展昭真的就是大咪?”白玉堂问的开门见山。
“怎么了?”丁兆蕙奇怪,“你怎么还不信啊?”
“你能不能把那天在医院里给我说的话重新说一遍?”
“那天可是你打断的……”丁兆蕙做皱眉状。
白玉堂抬眼:“你哥哥的那把工程尺……”
“好啦!我知道啦>_<!”丁兆蕙不得不再次哀叹自己交友不慎,“我哥哥他知道咱们俩要去倒斗,他觉得他说了咱们也不会听,又怕咱俩出危险,而且知道展大哥最近在研究那个墓,所以就拜托他看着咱们俩。”
“你哥哥是怎么知道的?”白玉堂用看间谍的目光看着丁兆蕙。
丁兆蕙撇嘴:“想起来就来气!哥哥他竟然偷看我日记!!”
白玉堂不屑:“╬ ╬你这个记日记的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喂!=_=||”这是好习惯!
“可是大咪不是说他是专业的盗墓贼吗?”白玉堂继续怀疑。“怎么又成老师了?”
“什么盗墓贼?倒斗!”丁兆蕙还在鬼吹灯世界里,“他是专业的,咱们学校历史系专业考古的!虽然也是翻别人墓啦……”
“历史系?跟你哥哥一个系啊,”白玉堂明白了,“怪不得呢。不过他跟你哥哥很熟吗?我怎么以前没听丁大哥说过。”
“哥哥他不怎么说单位的事情,”丁兆蕙点头,“展大哥和我哥是历史系最年轻的两个老师,而且展大哥他来过我们家一次呢。就是在我家见到的咱们俩。”
“咦?是吗?”白玉堂奇道,“我怎么没见过他啊?”
“我也是。”丁兆蕙说,“我哥说那次他来拿点东西,咱们俩在客厅打游戏,所以都没注意他。”我哥还说,他当时就对你一见钟情,所以这次我哥一拜托他,他立刻就爽快地答应了——不过这个当然不能说出来。
“这样啊。”白玉堂恨,要是早对他有印象早就提出警觉了,不过事到如今后悔也没用了,转而又问道,“不过他历史系的为什么跑到我们系当班主任啊?”
“咱们学校这个学期开始搞院系交流,”说到这个,丁兆蕙一脸沮丧,“别提了,我哥成了我们班主任了T_T”
白玉堂拍拍丁兆蕙的肩,给予他真挚朋友之间无言的安慰。
   
饭后,两位家长各自领着自家小孩往家走。
白姓小孩先去图书馆试用了一下新办的图书证,然后顺路测试了一下展老师坐骑的搬运能力。最后,鉴赏展老师的新居,并在沙发上试吃他新买来的冰淇淋,顺便解决肚子里仍保留的疑问。
首要的一点当然是:“喂!臭猫!冰翼和巨阙为什么在这里挂着?!”
“你们宿舍八个人合住,放不开吧?”展昭笑眯眯的奉上配冰淇淋的可乐。
“那不是重点╬ ╬”白玉堂咬着勺子,“你有空把它们弄回来怎么没时间去找我?”
“把你送到医院以后有大小丁看着,我就去处理那个古墓了,后来又赶上新学期迎新工作,所以一直没找你。”展昭微笑着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 ╬ 那个墓我们出去以后就塌了!你少骗人!”白玉堂又挖了一勺冰淇淋,瞪!
展昭做出被冤枉的表情:“玉堂,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虽然没说假话,但是也没说真话!”白玉堂怒,“而且全都不是终点!”
展昭笑着转移话题:“玉堂,我一直没去看你你觉得伤心了?”
“?—#¥%@#%^*@S”白玉堂深呼吸一口气,“——好吧,冰翼和巨阙确实不能让别人看到,但是你为了不告诉我为什么瞒了我这么久,连这种理由都祭出来吗?”展昭,不要太过份!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白玉堂的眼睛说。
“呵呵,”气势十足的样子真是好看啊,那时和小丁盘着腿坐在地上打游戏的时候也是,展昭递过手巾给他擦手,“还是那么有气势啊。”
白玉堂反而冷静了:“你真的不是宋朝的展昭转世?”
“这我也不知道呢。”展昭笑着敲敲头,“真的是转世的话喝了孟婆汤也什么都不记得了吧?还是说你清楚地记得你是宋朝白玉堂的转世?”
“怎么可能。”白玉堂翻白眼,“我喝得肯定不比你少!抱着上辈子不放有什么意思?”
“还是玉堂豁达,”展昭抱拳,一脸佩服状,“展某佩服!”
白玉堂可没那么简单被糊弄过去,歪着头问:“可是我还是不是很相信呐。你知道我本来以为大咪是什么的。”
——对,就是你!明明知道,还在旁边不声不响,高高兴兴的看着我越陷越深!臭猫!!——白玉堂想想都觉得糗。
展昭微微一滞,有点后悔这次可能真的有些过份了。
但是当时情况紧急,一定要先把白玉堂送去医院。而他们的那些东西,包括两把上古兵器,又不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闹市里,所以就地藏了一下。
在医院里打电话叫来大丁之后,展昭急匆匆赶回去,冒着随时塌方的危险把东西拿齐,然后爬到对面的山上,亲眼看着它整个掉到水里,这才能离开。当然,其间他也不是傻等着,而是又拆了几块砖,加速了墓室的塌方。
回去的时候,知道白玉堂已经完全康复了。然后就赶上了学校的工作,得知了学校里院系交流的计划,于是伙同大丁千方百计的过来当班主任,随后,进教室的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藏在教室最不起眼的一角瞌睡的人。顿时阳光灿烂,前程似锦。
  
——不过这些,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你要怎么样才能相信?”展昭看着故意发难的白玉堂。
“我来考考你,”白玉堂愉快的笑,“在蝴蝶厅的时候你梦到了什么?”
“我没有做梦,”展昭知道了他的意思,笑眯眯的回答,“那个蝴蝶厅是利用门的颜色和里面光线的微妙变化起作用的,我带着红外线夜视镜,颜色控制对我不起作用。”
“红外线夜视镜?”白玉堂忽然想起来,“就是你那个超大全黑墨镜?”
“对啊,清晰度很高,不过还是看不到颜色就是了。”
╬=_=||||你果然是专业的。
“那我做了什么梦?”白玉堂又问。
“你没有告诉我啊。”展昭摸摸下巴,“不过我能猜到一二,你是不是看到宋朝的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后以为我是宋朝来的,借助你和小丁来寻找宋朝的白玉堂?”
“……”白玉堂不说话,不过不说话有时也是一种回答。
“你不再问问小丁梦到了什么?”展昭笑得讳莫如深。
白玉堂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咬牙道:“他又没有告诉过你!再说那个小子,肯定不是什么好梦!我才不感兴趣!!”
虽然看他红着脸生气的样子也很有意思,不过还是别把他惹毛了比较好,展昭岔开话题说:“其实综合一下你和小丁的梦可以看出来,那个幻觉其实是你们心里正在想着的事情具现化。”
“具现化?你以为你是猎人咧?”白玉堂其实也猜出来了,不过正是因为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所以一想到小丁竟然……真是很久没教育他了╬!
“我们不像吗?古墓猎人?”
白玉堂似乎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嗯,这个主意不错。”
“玉堂你……”不会还想去吧?展昭万分后悔自己一时松懈,一不留神就提醒了他。
“呐,你其实去过很多的墓吧?”白玉堂口气很平常的说,就好像在说今天你去上课了吧?一样的轻松。
展昭却如临大敌,在脑子里紧张的过滤无数答案,最后谨慎的答道:“不多。”
看白玉堂若有所思的表情,连忙补充:“都是考古队参加抢救性挖掘!”
“呐,我说,你们考古队是不是整天盼着秦陵昭陵什么的来个不大不小的地震啊?”白玉堂眯着眼睛看过去。
“哈哈。”展昭微笑,“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他没有否定=_=╬ 白玉堂忽然叹气:“唉,有些古墓还真是让人很想进去仔细看看究竟。反正也不拿它什么……”
展昭紧张,还真怕一个看不住,让这个小老鼠再到处乱跑,连忙说:“那可不行,就算你什么都不拿,你进去的时候,墓里空气一流通,那些保存了上千年的东西就全毁了!”
白玉堂噘嘴,故意地小声嘀咕:“不是有照相机吗?”
展昭此时明白他也只是说说而已,于是微笑道:“就算你的照片再好看,也比不过你的真人在这里啊。”
“臭猫你欺人太甚!”白玉堂怒!抄起桌子上新借来的一块板砖作势就要砸过去。
展昭不慌不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顺带让他靠到怀里,一鼓作气的让他打消掉古怪念头:“那些鲜艳的色泽,巧夺天工的装饰,沉淀了千年的震撼,不是照片能表达的,你就忍忍吧。说不定将来发明了高清晰度全彩色透视仪,我们不用进去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
“哼,”白玉堂轻轻出声,表示“我早明白,还用你说?”看看手里的“板砖”——《第四纪孢粉学》,用手抱住,低头蹭了蹭,幸福无比的说:“还是古生物化石好。”
展昭看着身前一脸陶醉的小白鼠。彼时,白耗子精致的眉眼笑成弯弯、亮亮的,桃花眼角折成细细的皱纹,两个小酒窝一边一个露在脸蛋上。
展昭于是连人带书一起抱住,凑过去,在他的酒窝上各饮一小口。低头蹭了蹭小老鼠的头发,无比幸福的说:“还是我家玉堂最体贴。”
白老鼠瞬间变成了红烧鼠。
“你、你、你这个臭猫!”酒窝瞬间就在变得圆鼓鼓的脸蛋上消失了。白皙的肌肤罩上一层红晕。
展昭把小老鼠搂到怀里,感受着怀抱里不断挣扎的温热和激烈的心跳,真好,他活着,我也活着。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和平年代里,真好。
“白玉堂!”展昭忽然说。
“啊?”白玉堂一愣。
大咪微笑:“我爱你。”
小白放弃挣扎,脸上云蒸霞蔚:“我、我知道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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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1 lychee 2009-6-12 00:36 谢谢贴文,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