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蓝蓝天

2009-9-8 18:40
暮色夕华 卷二(完) BY 凤在江湖

暮司宇说,
“我要去闯荡江湖,我要去看美人!”
当然了,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只是一时的激情澎湃,
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思考的,
只是冲动的结果!
然而暮夕晟可不这样想,
除了脸黑了外,连心底也恨开了,
“有了我居然还要看美人,哼哼——”
第二卷纵情江湖
第1章归来
江南月城
月城是江南最大的一座古城,是一座贯穿着南北的交通枢纽,这里每天都人来客往的,好不热闹!
初入月城的人,就会发现月城的与众不同,但是却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尤其是到了晚上,别的地方都是黑灯瞎火的,而这里却是处处灯火通明,比起白天,反而夜晚更热闹些。
月城是一座真正意义上的不夜城,而月城最为出名的是青楼。
虽说是青楼遍地,可是每一座青楼却有着不同的韵味,即使是卖身卖笑的妓子们也比别处的更高雅些。
……
回到人间已经有一个月了,还记得一个月前暮夕晟和暮司宇回到暮家的情形。
“主子,您终于回来了,清风可等到您了!”
还没进家门,得到消息的清风就一路咋咋呼呼的冲了出来,甚至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把站在一旁的下人给惊着了,纷纷怀疑他们的大总管给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否则平时严肃的一丝不苟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清风扑倒在暮夕晟的脚边,毫不犹豫的将鼻涕眼泪一下子全抹在了他的衣角上,这惹的暮夕晟额上的青筋直跳,暮司宇则在一旁捂着嘴偷偷的笑着。
“好了,你这样成何体统?”
只要不是白目的人,都可以听出暮夕晟的话里隐然带了些薄怒,清风哪能听不出来,立刻见好就收,期期艾艾的站了起来。
“主子,您可不知道,您这一走就是一年,把这偌大的暮家就这样丢给了属下,属下维持的有多辛苦!属下不仅要操持家业,还要帮您去看老主子尽孝,我——”
“要不要干脆给你个暮家主母当当,这样也名正言顺些!”
暮司宇恶趣味的插嘴道。
“说什么呢!”暮夕晟无奈的看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宝贝,“好了,知道你辛苦,我们进去再说吧!”
暮司宇打断了清风正准备的长篇大论,拉起一旁的暮夕晟率先走了进去。
这时清风才注意到这个穿红衣的少年,就是那个一年前主子带回来的,可是为什么没有见到小主子呢?
看到清风愣愣的站着没动,暮司宇的恶趣味又上来了,小手微微一弹,不知将一个什么东西弹到了他的身上。
“还不跟上!”
暮夕晟发话了,清风如梦初醒般的赶紧跟了上去,对于暮司宇的小动作是一点也没有在意。而暮夕晟虽然看见了,可是想想,他也不会说出来的。
……
“什么?你是小主子?”
清风不敢相信的张大了嘴,眼睛瞬也不瞬的直直的盯着暮司宇,那表情就像吃了个苍蝇那么恶心。
“怎么可能,小主子怎么会突然长那么大?肯定是你骗我的!”
清风自我催眠的摇了摇头,一副兀定的样子。
决定不再理会他的暮夕晟转身叫来了扶柳,“扶柳,你叫人准备些饭菜,我想宇儿饿了!”
“是,主子!”
扶柳盈盈下拜,就走了出去。她的心里还在暗暗的同情清风,“果然是个傻子,如果那个人不是小主子,主子会对他那么好吗?”当然了,这一点她也有些坏心的没有说出来,只是仍由着清风去耍宝,这日子过的太平顺了,添点趣事也好。
吃罢饭,一路风尘仆仆赶路的父子俩就睡下了,决定好好休息一下,虽然他们现在已经不是人了(这话咋听着这么别扭!汗~),可是既然要做人,就要做的像不是?
“爹爹,你说我们去哪玩啊?”
躺在床上,暮司宇捉住暮夕晟的一束头发,轻轻的把玩着,整个身子都偎进了暮夕晟的怀里,感受着那舒服的暖意。
“你想去哪呢?宇儿想去哪,我们就去哪!”
“嗯,我还没想好,反正我要去闯荡江湖,我要去看美人!”
暮司宇一脸憧憬的想象着今后的生活,他期待已久的江湖之旅啊,终于就要到来了。一想到那数不清的有趣事情,还有大把大把的美人养眼,他就不由的跃跃欲试起来,恨不得现在就飞向江湖。
看着那已经神游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宝贝儿子,暮夕晟的心里可是暗暗恨开了,‘有了我了,居然还想着看美人,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
不过心里想归想,却也没有实际行动,只是将怀里的暮司宇抱的更紧,‘算了,今天先放过你,以后有的是时间!’(腹黑啊,这就是赤裸裸的腹黑!)
夜已深沉,真是好眠的时候。
幸福相拥的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早,暮司宇就找来了清风,向他打听江湖上有趣的地方,尤其是美人多的地方。作为碧玺阁实际上的头领(暮夕晟是个不管事的主!),对于这些情报还是很精通的。
“小主子要看美人,那就去月城吧,那里正好有个花魁大赛,而且月城的美人也是最美的!”
清风想了会,多嘴的说出了某人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月城,听起来不错,那就去那吧!”
“小主子,您跟主子说说,也带我去吧!”
清风涎着笑脸哀求着,一脸的讨好卖乖。
“嗯,我跟爹爹说说去,至于他同不同意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哼~带你去,那不是多一个电灯泡吗?’虽然暮司宇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真诚,但是心里可不是那么想的。
*******
“什么?你想去月城?”
暮夕晟有些诧异的看着暮司宇,他想不通一向乖巧的宇儿,怎么会想到去月城呢?那里可算称的上是人类的天堂,因为那是享乐之城。
“因为清风说那里是美人最多的地方!怎么样,爹爹,带我去吧!”
暮司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连撒娇这种手段都使出来了。
一看,事已成定局,暮夕晟只好妥协的答应了。暮司宇一见目的达成,早就笑逦如花了,至于清风拜托他的事,早已忘的干干净净。
暮司宇的江湖之旅,第一站就是朝着月城出发。至于清风嘛,原本想着终于可以卸下暮家的大摊子了,哪知道,只因为自己的多嘴,就被暮夕晟从天堂打下了18层地狱。想象中的江湖游没有换来,却只得到暮夕晟的一句命令,“在我下次回来的时候,我要看到暮家变成真正的武林第一家!”
然后清风就站在瑟瑟寒风中,看着那越走越远的马车,整个人都石化了。为什么,他的命是那么苦的!
……
第2章花魁14娘
微晃的马车上,暮司宇懒散地躺在暮夕晟的怀里,享受着帝皇般被喂食的服务。间或伸出小手,撩开窗帘,看一看窗外缓缓移动的风景。
“小东西,一直没来的及问,那天你在清风的身上下了什么了?”
耐着性子将一颗晶莹的葡萄剥好皮送进暮司宇的嘴里,暮夕晟状似无意的问着。其实他倒并不是真的关心,只是偶尔会升起想要八卦一下的兴致!
“也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咒语——”
似乎想到了好玩的事情,暮司宇捂着嘴轻轻的笑出了声。
“小咒语?我看清风会因为这个小咒语痛苦一个月吧!”
暮夕晟低声轻笑,戏谑而有磁性地声音轻轻地从暮司宇的耳边拂过。暮司宇突然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假装翻了个身继续安静地趴在暮夕晟的腿上,暗恼自己如此容易就被爹爹挑逗。
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和微红的耳朵,一抹温柔的笑容爬上了暮夕晟俊逸的脸庞,现在的宇儿真的很好,就这样恣意的活着,不用顾忌什么,为着自己活着。
“嗯?不吃了吗?”
修长莹白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手中的葡萄,看着那经过果汁侵染而愈发嫣红的小嘴,暮夕晟眸光微暗。
“嗯,不要了!爹爹,月城什么时候会到啊?”
“快了,你睡一觉醒来我们就会在月城了!”
“爹爹,我们不去看爷爷好吗?”
倚在暮夕晟怀里的暮司宇迟疑地问着,现在的他感觉眼皮有些沉重,但仍然强提起精神,问出埋藏在心底很久的问题。
“傻宇儿,他现在过的很好,很平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随手拿起一块方帕,替暮司宇擦了擦嘴角,思绪似乎又回到一年多前。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那个已然被岁月,被感情磨去了所有精力的老人。当他把宇儿交给自己的那一刻似乎愈发的苍老了。或许只有在萧雨的墓前,就那样静静的守着,暮绝天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属吧!就那样好了,所有人都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
醒来的时候,暮司宇发现他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周围微凉的空气让自己有了些许恐慌。
“爹爹——”
他朝布置雅致的屋子里轻唤了一声。
“小主子,您醒了吗?”
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暮司宇愣了一会,才想起来那是给他们赶马车的小徘,一个长的很是清俊的少年,17、8的年纪,性格很是腼腆,一路上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据说那是清风看好的下一任接班人,能力很是卓越,因而这一次才会带他出来。
“嗯——我醒了,小徘,你进来吧!”
吱呀细碎地推门和脚步声响起,得到暮司宇的允许,小徘才敢进入。对于这个天人一样的小主子,不知为什么,他总有一股莫名的崇敬之情。
因为刚刚睡醒,暮司宇的衣服很是凌乱,一件艳红的衣袍斜斜的挂在了肩上,露出了大半雪白莹润的肩头和细致的锁骨,而被遮住的衣下光景,更是引人遐想。慵懒而微带水气的眼眸,绝美的脸孔,形成了一股致命的魅惑!
“小主子——你——你——”
平时就已经不善言辞了,现在看到如此艳景,小徘涨红着双颊,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我爹爹呢?”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多么的诱人,暮司宇仍然慵懒的斜躺在床上,丝毫不介意自己春光外泄。
“主子,主子他——”
小徘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鞋面,似乎要把那里盯出一个洞来。
“他到底去哪了?”
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暮司宇却难得没有狠狠的呛声。对着小徘,他总有着一种熟悉感,就算快出口的怒言,也变成了轻柔的细语。
“主子他去青楼了——”
一闭眼,小徘抱着必死的决心大吼。话一说完,头埋的更低了,同时在心里祈祷:主子哎~不是我要出卖你的。
“青楼?那是什么地方?”
暮司宇有些疑惑,而对于小徘的举动更是不解。
“青楼就是,就是——”
此时小徘正努力地思考,自己该怎样跟他敬爱的小主子解释这个两难的问题。而暮司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奋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我们是不是到月城了?”
“呃?是,是——”
小徘大脑此刻彻底停止运作,不知小主子为何突然如此兴奋。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心,暗想着这次回去一定要多偷几颗核桃,这脑子——不补成么?!
“青楼,肯定是很多美人的地方!哼~爹爹居然背着先去看美人去了,真是太坏了!”
暮司宇撅起小嘴,提起衣摆惦着脚就向房外冲。
“这个,不是——哎,小主子,您的衣服——”
小徘大声喊叫着,狠狠地敲了下自己的脑门,嘴里还嘟嚷着一定要吃核桃云云,小跑这跟了上去。
谁知暮司宇跑的飞快,一阵风似的便不见人影,可怜的小徘只得认命的加快了脚步。一想到如果大主子知道他让那样的小主子跑出去了——
嘶——背后一阵发凉,小徘一个哆嗦。
他一定会被杀掉的!!
……
不愧是月城,果然是美人云集的城市。深厚的文化底蕴,让这座古城看起来更加的优雅迷人,虽然这是一座不夜城,但是因为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即使是白天整个城市也是热闹非凡。
跑了好一会,暮司宇才收住了脚步,直愣愣的站在大街上不再向前,扶额苦笑:他跟本就不知道那个劳什子的青楼在哪里!!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全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个绝色的少年,一头青丝虽有些凌乱,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姿,脸颊因激烈的运动而显得更加水嫩绯红,樱红的小嘴微微喘息着。一袭大红的衣袍,松散的挂在身上,衬得他雪白的皮肤更加的魅惑诱人。
在人群中隐隐有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月城的人本就天天生活在美人堆子里,对于审美自然比一般人要高的多。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堪比月城第一美人还要貌美且犹如天仙似的人物,没有不着迷的。
“小徘,小徘——”
回头,突然发现原本跟在身后的小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暮司宇变的有些不知所措。
人群渐渐越围越多,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讪的,只是在旁边看着,饱一饱眼福。
……
“如此多人围观一位良家小姐,不觉得可耻么?”
突然一阵嬉笑,继而一个懒散十足却说不出的好听的声音传来。人群微微骚动,一个一头蓝色长发披到肩头,身穿一件紧身黑色劲装的俊美男子拨开众人跳了出来。
来人看到暮司宇的模样眼里爆出一阵精光,呼吸之间冲到暮司宇的眼前紧紧抓住他娇嫩细白的双手表情严肃道:
“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最近大祸临头,需要我给你看手相么?”
众人:“……”
“可是,”暮司宇局促地缩回了双手,攥了攥衣角:“我是男的……”
……
“小主子,我终于——终于——”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小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我终于跟上你了!”
“小徘,你来真是太好了,对了青楼到底在哪?我不知道路!”
“这位美丽的,嗯,少爷,您的长相如此貌美,怎么可以出入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蓝发男子指天愤怒道。
“如果一定要去!”蓝发男子顿了顿,如变脸似地换上了狗腿的笑容:“请让小的给您带路……”
说完捧起暮司宇的手,含情脉脉道:“小的名叫寒月,让我们一起展开一段奇异的爱恋之旅吧”
奇怪的是人群在他们的面前自动的分开了,很快的让出了一条道。
“小主子——”
好不容易喘匀气的小徘,只得无奈的又追了上去。
……
“你是来看花魁14娘的吗?”寒月滔滔不绝的跟这个刚刚认识的美人搭着话,暮司宇再次从寒月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抢救回来。
“花魁14娘?很好看吗?”
“那是当然,那可是月城第一的美女!”
丝毫没有注意到暮司宇有些低靡的情绪,寒月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那个14娘啊,是青楼的红牌喔!一年也只出来一次,所有见过她的人无不为她的风采所迷,那可是真真的惊为天人啊!简直是男人心目中梦想的女神——”
“有我好看吗?”
“什么?”
兀自讲的高兴的寒月不解的望着暮司宇,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的。
“我说有我好看吗?”
不知为什么,暮司宇的心里有些气闷,确切的说是酸酸的难受,一想到爹爹可能是去看那个14娘的,心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那个男人和女人是没法比的啊,这么说呢?呃——”寒月郑重的托起自己的下巴思考。
“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漂亮!”
说着不再理会支吾着的寒月,暮司宇率先跨进了青楼的大门,原来他们已经到了。
抬头,这是一座雅致的小楼,而门上的横匾上赫然写着“青楼”两个隽雅的墨绿的大字。
……
第3章美人是悍妇?!
“其实那个花魁我也只见过一次,要说你们俩到底谁漂亮——嗯,我还是觉得——哎,美人,你等等我——”
寒月还在兀自嘀嘀咕咕,突然一抬头,发现暮司宇已经头也不回的率先跨进了青楼大门,看情形根本已经把他给忘记了。
一见这情形,寒月刚想也跟着进去,可是自己的衣角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一只手给拉住了,“你有什么事?”
“那个,我们家小主子呢?”
小徘上气不接下气的问着这个拉走他家小主子的人,他看着眼前的雅致小楼,心底愈发的凉了。
“进去了——”
寒月伸手一指,手还没放下,就见那美人的可爱小厮一阵风似的就冲了进去。
“喂,你等等我啊!怎么又是一个性急的!”
寒月无奈的掠了掠了额前飘下的碎发,歪歪头耸了耸肩,苦笑了两声,提步跟了进去。
……
青楼“凤阁”内,暗香缭绕。
“暮公子是第一次来月城吧!”婉转莺啼,像一泓清泉,缓缓的流进人的心底,萦绕在氤氲的空气中。
一个姿容绝代的女子,优雅的端坐在一张檀香木的矮几前,一双芊芊玉手轻柔的执起一柄紫砂的茶壶,慢慢的将壶里的茶水徐徐的倒进面前的配套瓷杯里。
饶饶的轻烟环绕,随着一股清淡的茶香飘逸了出来。
“14姑娘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连我最爱的雪里清都备下了!”
暮夕晟唇角微扬,把玩着手里精致的紫砂杯,轻轻的呡一小口,优雅的茶香在嘴里缓缓的化开,果然是明前的雪里清,并且用高山的泉水慢慢煮开,入口微微的是淡味,品过之后才有淡淡的甜味,很清新的一种茶。
“只要暮公子喜欢就好!”
14娘随手掖了掖繁复纱裙的一角,“不知暮公子此次前来有什么事?”
放下茶杯,暮司宇刚想开口——
“姑娘,不好了,有闹事的上门了!”
老鸨气喘的推开了紧掩的房门,肥硕的身躯上的肉不停的颤动着,那张涂满了白粉的脸让人看着都发怵,幸好现在时白天,要是晚上,一准把人给吓死。
“出什么事了?”
14娘凤眼微抬,美眸轻掠依旧稳坐在一旁暮夕晟,片刻后转头对老鸨问道。
“哼~你这个狐狸精,快从我爹爹身边滚开——”
老鸨还在努力的喘着气,突然一双细白的小手,猛的把她肥硕的身躯往旁边一拨,她就滴溜滴溜的滚到了一边,接着一个小巧的身影一阵风似的就旋进了屋里。看着那滑稽的摸样,屋内的美人不由的捂着樱唇,吃吃的笑了出声。
“哎哟——这小公子好大的力气啊!”
“妈妈,你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公子,劲儿能不大吗?好了妈妈,这里也没你什么事儿了,您先出去吧!”
14娘玩味的目光在暮司宇绯红的脸颊上轻扫,若有所思。
老鸨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屋里贵气的公子,又瞄了瞄旁边满脸怒容的小公子,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听了14娘的话,讪讪的退下楼去。心里思忖着,这地儿都不是省心的主,自己还是别搁着瞎掺和了,否则不知什么时候倒霉事就落在身上了,自己还是能省点事儿就省点好了。
“宇儿,在发什么脾气呢?”
暮司宇这番举动,暮夕晟却是心里有数,此时唇边的那一抹弧度又上扬了几分,宠溺地揉了揉他气鼓鼓的小脸,不动声色地问道。
“爹爹,你不疼我了——”
暮司宇泪眼汪汪,小嘴一撇,使暗劲狠狠地将一边倚着暮夕晟的14娘给挤开,整个人像无尾熊似的都挂在了暮司宇的身上。
“好了宇儿,别任性了!”
暮夕晟顺手将他从身上拉了下来,笑的一脸云淡风轻。
“哼~”
暮司宇也不答腔,只是拿那双雾气氤氲的大眼的死死盯着14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直直的打量着,边打量边暗中和自己做对比。
花魁14娘,果然不负花魁的盛名,双十的年华,一举手一投足,全都透出淡雅俊秀的姿态。
此时她斜斜的卧在地上的软垫上,慵懒的风姿,无一不透出迷人的气质。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水样纱裙,头上斜斜的挽着一个发髻,用一根同色的蓝色发簪恰恰别住,显得简洁干净。
如果不是亲自见到14娘在这“凤阁”里,恐怕就说是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也有人相信。
“怎么,对我的样子,小少爷还满意吗?”
一丝艳丽的笑容不经意地划过了14娘风华绝代的鹅蛋脸,凤眸轻垂,毫不在意暮司宇的打量,一脸平静的接受着他上下审视的目光。
“好了宇儿,再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暮夕晟无奈道。
“爹爹,你是不是不疼宇儿了,居然丢下我一个人在客栈,自己却跑到这儿来了!”
暮司宇抬头,大有你不回答我我哭给你看的气势!
“爹爹我在这儿和14姑娘商量事情呢,说起来,不是宇儿想要看美人的吗?怎么现在反而不乐意了?”
暮夕晟低笑了两声,把憋气中的暮司宇搂进了怀里,手里的紫砂杯换成了暮司宇乌黑柔亮的头发,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几缕,揉搓玩弄,好笑地看着这个小醋缸慢慢涨成绯红的脸颊和头上若隐若现的热气!
“我——”暮司宇一听这茬,鸵鸟似的埋低了头,“……”
“什么?我没听清楚!”
暮司宇低低的说着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只得将头埋低,凑近耳朵听他说话。
“讨厌,我不看了,宇儿不要看美人了!”
暮司宇决定破罐子破摔,大声的吵嚷起来。
“好了,好了,不看就不看!”暮夕晟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出声,清朗的笑声回响在三十见方的“凤阁”中,平日刀削般的脸部线条在此时也变得愈发柔和。
……
“我是来找我家小主子的,你们让我进去找找!”
“这里不让进!”
“对,对,我亲眼见着那个美人进来的——”
“……”
楼下突然的传来吵杂的声音,佳人幽幽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两父子目瞪口呆中突然毫无淑女风范,“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顺脚踹翻了身前的矮几……
“今天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没一个清静的。”
暮夕晟和暮司宇愣愣的看着那个上一刻还优雅端庄的女人,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变成了一头母老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原来美人是悍妇!”
……
第4章原来是熟人!
今天对“青楼”的打手们来说,可真是灾难日。先是一个绝色的小美人儿,看也不看的就直直的闯了进去。他们哥俩本着怜香惜玉的心,倒也没真拦,其实是想拦没拦住。好不容易见着妈妈下来,以为没事了。刚准备松一口气,可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两个人硬闯了进来,直嚷嚷要进凤阁,还说什么他们拐带了他家的小主子。
天晓得他们家小主子是哪位!这里可是月城闻名的“青楼”!这里只有小倌儿,没有小主子!
再想想“凤阁”里的14娘,那几个就一脸菜色——外人传言,青楼的14娘色艺双绝,端的是温柔可人。他们哥几个初进来时也被迷惑了好一阵子,可不久后就发现,她就是一传说中的炮仗,一点就着!说她是辣椒都还言轻,他们内里早就戏称她为母老虎了,连楼里五花八门的那些惩戒条例十之八九都是她给想出来的!
外面的人对她趋之若鹜,他们可是避之惟恐不及!现在腿肚子都还是抖得!
想到这里,心就犹如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中的香肠——
啥?你说为啥是香肠?
——折腾的呗!!
……
“凤阁”露台处
佳人掩唇轻笑,轻倚在华贵的镂空栏杆边,风姿绰约,眼波流转,一霎间万物为之倾倒,樱桃般粉嫩的唇轻吐:
“怎么着,老娘这凤阁倒成了十里铺的菜市场了,随便谁,是想进就进的了了?”
寒月一见14娘,眼睛顿时瞪的溜直,双足猛发力,留下一阵残影:“这位美丽的小姐,小生看你印堂发黑,需要我给你看手相么?”
“……”
“滚一边呆着去!”14娘一个白眼扎过去,回头瞧了瞧身体突然僵直的小徘:“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有恃无恐了!”
小徘却毫不作声,只是微低着头,眼里精光闪烁,但一瞬便消失不见。一旁那几个可怜的打手却忍不住了,再不说话,那“青楼”的鞭子可得要了他们老命!
“姑娘,不是——是这两个人硬要闯的,小人们拦不住——”期期艾艾的声音,由几个身材壮硕的大汉嘴里发出,越说越小,最后索性不出声了。
“怎么的,只一会儿的功夫,都吃了哑药了,蔫了?”
14娘微哂,下颌轻扬,莹白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弯曲,语气愈发慵懒的对脸色已经由白转青的哥几个道。
“女王陛下!请受小生一拜!”说话的居然是快要成为众人背景的寒月,此时寒月身体微抖,心里大呼“女王!”。
“这人该不是个神经吧!”14娘暗自嘀咕,随即把扑过来的寒月踹飞。
“我只是来找我们家小主子的!”小徘低头轻轻的嘀咕着,若不是在场的人不乏高手,恐怕这细弱蚊蚋的声音就没人能听的见了。
“喔?找主子找到我这来了,要知道这可是青楼,住的全是些妓子们,做的是操肉卖笑的营生,可没什么主子公子的!”
小徘似乎已经不耐烦这伪装,索性冷冷的对14娘道:“可我亲眼见我家小主子进来了。”
寒月心下一惊,看来这14娘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刚才小徘的话,他近身在前,也是仗着高深的内力才勉强听到,而14娘明明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却也能听的那么分明。果然自己是看走眼了,这哪是花魁,恰恰是一个武林高手。
“那又怎么样?我说没有就没有!”14娘嘴角轻挑,双眼微眯。
小徘气急败坏:“你这纯属耍赖!”
“怎么着,这是老娘的地盘,就是耍了,你又能怎样?”14娘语气似乎来了兴致,一脸玩味的看着小徘。
小徘:“……”
“凤阁”内
“爹爹,我们不出去看看么?”
暮司宇紧紧的偎在暮夕晟的怀里,享受的轻啜一口暮夕晟递来的雪里清,状若关心,其实根本毫不在意的问着。
“唔?别装了,爹爹还不了解你啊!”
暮夕晟宠溺的刮了刮他的小鼻头,倾身,以口封住了那被茶水润泽的红唇,缱倦纠缠,舌尖一遍遍勾画着那美好的唇形,然后探入,挑逗着他的粉舌,品尝着暮司宇口里的淡淡茶香。
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了,暮夕晟才恋恋不舍的放开自己的宝贝。
“嗯,时候差不多了……”低沉而有磁性的轻笑回荡在暧昧的空气中。
凤阁外的气氛很是紧张,甚至到了一言不和就会打起来的程度。小徘和14娘,两人怒目相对着,横看谁也不顺眼。
而寒月则悠闲的抱着双臂,倚在一边的木栏杆上,一脸兴味的看着热闹。不是他不去阻止,实在是那两人的气场太强,他插不进去,所以大家也就原谅他这种类似于煽风点火的行径吧!
“你们俩闹够了没?”
冷淡的声音从他们的头顶硬生生的压了过去,打破了这一刻的僵局,暮夕晟缓缓地从“凤阁”走了出来。
“主子——”
小徘心虚的叫唤了一声。
“哼!”
14娘不屑的一撇头,不再看他。
暮夕晟严厉的扫过身下几人,在看到寒月时,眼神略微顿了顿,然后立刻就收了回来。
从暮夕晟一出现的时候,寒月就感觉到了。这个男人不简单,是那种天生的强者。此时他感到全身都在振颤,不是害怕的发抖,而是兴奋,那种遇见强者的兴奋。
“妈妈,你先带那位蓝头发的公子去厢房休息一下,好生伺候着,可不许怠慢了!”
吩咐完后,14娘就跟着暮夕晟径自回去凤阁了,小徘也不再言语,乖乖的跟了上去。
“真是的,怎么又把我一个人撂下了!”
寒月无奈耸耸肩,可也没法,那几个人看着就不是好惹的。顺手掠了掠额前的碎发,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那肥胖的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去那所谓的厢房候着了。
……
“真没想到,14姑娘居然是个这样的性格。”
进到阁内,暮夕晟也不再拖沓,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
“让暮公子见笑了。奴家对任何人都和善的很,至于对他嘛——”说着,还娇嗔的瞪了一眼自进门就沉默的站在一边的小徘,“呵~奴家对着这种人可和善不起来!”
“你不说你天生就是母老虎!”
小徘也不示弱的顶了上去,他还寻思着主子怎么一到月城就来了这青楼呢,原来是这只母老虎在这!
“好了,你们当这是戏台呢?”
暮夕晟淡淡的搭腔,语气平淡无波。
“不过,这却是一出好戏啊!爹爹,你让他们再唱的精彩点!”
暮司宇轻眨杏眼,唯恐天下不乱的继续扇风点着火,一边喝着香茗,一边看着好戏。
“你啊——”
暮夕晟宠溺的将那小人拦进怀里,一脸的莫可奈何。
见着气氛有些不对,那斗得跟公鸡似的两人也不敢再说一句,只得恭敬的在暮夕晟的面前跪坐起来。
“主子,再过三天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这次属下打探到那个东西会出现!”
14娘像突然换了一副嘴脸似的,严肃的开口。
“是吗?”
“是——并且还会做为获胜者的奖励!”
“既然如此,那么14姑娘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是当然,请主子放心!14可不比那些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庸人!”
然而话还没正经两句,她又把话题转到了小徘的身上了。
“你——”
小徘气的脸都红了,可是一想到主子在跟前,也不敢过多造次。
“好了,这次计划一定要布置周密了,至于那个东西,我一定要拿到手!”
暮夕晟专注的看着暮司宇的脸,一只手紧紧的握了起来,那是势在必行的坚定。
“下面,我们也顺便去看看那位蓝头发的小朋友吧!”
阴测测的语气,让14娘和小徘不由的全身发抖,看来有人要倒霉了。
……
第5章找茬?
‘小朋友?其实您自己看起来也不比人家小多少吧!’
小徘在心底腹诽到,当然这话是不敢明面上讲出来的,否则他就能够深切体会到什么是主,什么是仆的差别了。
……
寒月感觉自己如坐针毡,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满脸白粉,长的跟肉球似的还毫无自觉地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老鸨!
老天,他感觉今天在月城的一家豪华酒馆里吃的酒菜在腹中蠢蠢欲动了——这女人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对着自己这个审美正常的大好青年投以暧昧不明的视线,整个看的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开始做大陆版块漂移运动,齐刷刷落了一地!
“我说妈妈——”寒月苦着一张俊脸。
“哎,公子,您有什么事尽管说,我们姑娘吩咐了,一定要照顾好您!”一张浓妆艳抹极度扭曲的脸讨好的笑着,脸上的白粉纷扬飞舞,在眼前打着旋儿,落下后静静地躺在精美的琉璃石地面上。
寒月愣愣地看着地板上的白粉,面目狰狞:“妈妈——您能离我远点吗?”那咬牙切齿的摸样,恨不得生生咬下面前人身上一块肉去。
侧头一看,恶!腹中一阵翻涌,那白粉女人居然用一水的哀怨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公子,奴家给您点上香料,您先歇了吧——”
天啊,豪华大餐肯定是保不住了。
寒月捧腹悲戚地想着同时,鼻间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
猛地抬头——
龙涎香!
没错,是龙涎香——怎么可能会记错这个已经闻了十年的味道。
寒月精神一阵恍惚,平日里那一抹痞赖的邪笑再也挂持不住。
一阵纷乱地脚步声传来,敏锐的耳力告诉寒月正有四五个人向这个房间走来。他怔怔地看着精致的贴花绘木门,眼神一阵空洞——
那时也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样华丽精致的屋子。曾经以为那是自己最幸福的场所,为何到最后却变成困住他的牢笼?
耳边再也不会响起那个清冷而淡然的嗓音了,再也看不到那双有如泉水般清润的眸子,会在他记不住剑招时拐着弯调笑他是个笨蛋,却在中了寒心毒时用自己的药血为他解毒的烂好人了。
再也不会有了吧?
讽刺凄苦的笑容不自觉地出现在寒月秀美的脸上:
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不是么?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掐住手腕处几不可见的淡淡痕迹,他唯一留下的印记也要被上天收走了?
寒月手指一阵用力,红痕处传来微微刺痛,似乎被掐出血了,这样就好了,这样——它永远都不会消失了。
寒月脸上又浮现出邪气的笑容。
——原来他一直在我身边。
……
温旭的阳光透进纸窗映在床边寒月的侧脸上,给他俊秀的脸上洒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嘴角整个扬起,挂着比平日更加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是既魅且惑的!
暮司宇一行人进来时,便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
“不想笑,就不要笑了,真难看——”暮司宇轻触寒月的脸颊,淡淡地说。
跟那时的自己好像,也是欢快的笑着,可是那笑却从没有到达眼底过!
寒月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指,一轻身,猛地抱住暮司宇,把脸埋进他的肩窝,闷声道:“我这可是闭月羞花的笑容,你居然说难看?别人要看我还不屑笑给他看呢!”
“切~”暮司宇面上不屑,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下一刻却动作轻柔的环住寒月的肩膀,发觉并没有想象中的宽度,不由的轻拍他那不甚宽厚的后背,“你笑的比哭还难看!”
寒月听到这句话,身子一震,眼里一阵恍惚,放开暮司宇,低头默不作声。忽而抬头,眼神坚定:“男子汉大豆腐,怎么能说哭就哭!”
明明是很温馨和谐的气氛,却硬生生的被一阵强大的黑色气压给笼罩住了。暮夕晟身上强大的恐怖压力,让跟在他身后的14娘和小徘齐齐的倒退了一大步。他们庆幸的抚着自己的小胸口,轻轻的叹了口气,果然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比较好。
暮夕晟很生气,他的宇儿,他的宝贝,居然当着他的面搂住了别的男人。他生生的握紧自己的双手,指甲在手心划出一道道红痕,但是他却好无所觉。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克制,恐怕下一刻他就要冲到那两人面前,强硬的把宇儿拉回自己的怀里。
然而寒月却丝毫不为所动,说着话,脸上反而漾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转头对脸已经黑成锅底,正在散发出强大气压的某人嬉笑道:“刚才借你的宝贝用了会儿,谢了!”
暮夕晟目光凌厉,眼睛眯了眯,强大的威势从身周发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寒月一脸严肃:“地球人——”
“……”
一旁的小徘戳了戳身边的母老虎:“地球是什么地方?”
14娘一脸肯定:“某个西域国的国号……”
小徘恍然:“原来这位俊俏公子是西域国的人啊!难怪头发是蓝色的!——那男子汉和豆腐有什么关系?”小徘又疑惑了。
14娘莹白的手指轻抚下颌,微眯双眼,一副老学究的架势,“大概是他很喜欢吃豆腐吧——”
寒月:“……”
……
在这屋内气氛愈来愈诡异之际,突然从楼下传来一个清亮却不显丝毫女气的冷哼声。
“你们这青楼排场不小,姑娘的架子真是大的吓死人啊!”
见着这明显是来找茬的人,楼里的打手伙计全都不由的苦笑出声。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果然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所有的“好”事全都凑一块了。
“这位爷,您看这是我们楼里的规矩,今儿个为您一例破坏了,对他人可不好交代不是!”
苦命的老鸨早在心底哭爹骂娘了,可是今儿个来的人是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得罪不起,也只得涎着笑脸,讨好的上前招呼,不过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在下听闻14姑娘美艳惊人,不远千里特来拜访,不想却吃了闭门羹!怕是这14姑娘的花魁之称名不符实吧?”白衣男子声音愈发清冷,淡淡地威势隐隐泻出。
“可是——”老鸨急的满头大汗。
“公子——”一个婉转清丽的女音从厢房里传出,打断了老鸨未说完的话,“14这里还有几壶上等的雪里清,如若不弃,一起品茗,如何?”
“有何不可?”
男子对着楼上回应道。
“那就有劳妈妈带路了!”白衣男子一脸欣然。
“青楼”厢房内
“敢问公子,是为寻人而来么?”烟雾缭绕中,14娘凤眸微垂,脸上一片淡然,也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来人挑眉,“14姑娘此话怎讲?”
“14尚有自知之明——论姿色14不及公子万一,公子天人之姿岂会贪恋我等俗色。”14娘皱了皱柳眉,轻轻地叹口气:“公子身份,14也略略猜到一二,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14姑娘过谦了,传闻14姑娘不仅有倾国倾城之姿,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今日幸得拜见,果真如此!”
白衣男子嘴角挑起一抹炫丽的微笑大声赞叹,随手拨了拨茶盖,漫不经心的姿态,处处透着高贵的气质!
清丽的嗓音顿了顿,“那——姑娘可曾见过一个自称寒月的蓝发男子?”
14娘不动声色:“14未曾见过自称寒月的男子——”
白衣男子如泉水般清润的眸子一亮,一抹笑容更是动人,细听之下,嗓音居然微微发抖:“先谢过14姑娘了!”
说罢,清润的眸子忽而变得凌厉,巡视探索房间的每个角落,一声轻哼,快步走向绣着高贵牡丹的真丝床边,一把撩起下垂的床摆,弯腰,丝毫不在意自己一身精细的穿着,直直的盯着蜷缩在床底角落的那个人。
“要我亲自动手还是自己出来?”
声音已然带上了薄怒!
寒月蜷缩着身体,双臂紧紧的抱住双腿,头埋得低低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微微暖意。
听到声音,他愣愣地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清秀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是高兴还是恐惧,恐怕即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下意识的点点头,颤抖的声音从泛白的唇中泄出,“羽曦——”
……
第6章嫉妒
恐惧,窒息围绕在自己的周围!脖子像被人紧紧扼住,完全喘不上起来。思绪和动作已经隐隐脱节,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寒月的慢慢的从床下爬了出来,脸愈发的苍白了。
“怎么,你怕我?”
陶羽曦一把将那兀自颤抖的小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修长的手指细细的抚上那人的容颜。紧蹙的秀眉,被一下一下的划过,拨开。手指顺着眉峰一路往下,来到紧抿着微颤的唇瓣,没有健康润泽的红色,却也泛着诱人的粉。
“哥——”
小嘴一开一合,怯弱的叫声细弱蚊蚋的传了出来。
“怎么,你还知道我是你哥?”
手指一直轻轻的摩挲着寒月的下唇,陶羽曦专注的盯着他脸上的丝丝表情,是害怕,是恐惧——
14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该面对的,迟早会到来,逃避并不能解决。
虽然寒月心下明白,然而那早已渗透进骨子里的恐惧,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消退的。
“我——”
刚想开口,可是唇却被密密的封住,一个令人窒息的吻。缱倦缠绵,强势的红舌毫不犹豫的撬开那人的红唇,探入,纠缠……一阵酥麻的快感直冲脑际,寒月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醉了,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他醉在自己的梦里,不愿醒来。
……
“爹爹,我们这样做好吗?”
暮司宇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担忧,小小的脑袋不时的向门口张望。
“行了,那是人家的事,我们不要管那么多了!”
轻轻的拍了拍暮司宇的小脑袋,暮夕晟臭着一张俊脸气闷道。
主子的低靡气压,惹的一旁的小徘更加用力的缩小自己的身体,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过对于眼前的暗涌,心不在焉的暮司宇却是迟钝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主子!”
闻声抬头,是14娘回来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寒月呢?”
见着14娘独自一个人回来了,暮司宇连忙跳下暮夕晟的膝盖,急急的跑到跟前,细细的询问着。
“那人果然不愧为当朝丞相,只一会就识破了寒月公子的小把戏!”
14娘的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喙的钦佩,眼神一暗,不由的想到刚才的情形,那个男人——
“当朝的铁血丞相——陶羽曦,怎么可能简单的了?”
暮夕晟冷哼,他虽不问朝廷事,但是作为碧玺楼的真正主子,该了解的,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什么——”暮司宇低声轻呼:“那你就将寒月单独扔下回来了?铁血丞相,那么可怕一个人?”
话一落音,急急的就想往外冲,可是还没走两步,就又被暮夕晟给提拧着后衣领给拉了回来。
“宇儿——”耳边低沉的嗓音满是怨恨,暮司宇忽然感觉背后有些冷。
在暮夕晟的眼神示意(威胁?)下,小徘和14娘难得的动作一致,齐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还不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爹爹——”
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暮司宇后知后觉的看着专注盯着他的暮夕晟,感觉好奇怪。
“宇儿——”
暮夕晟低吼,一把搂过那还迷迷糊糊的小人,不由分说就堵住了那总是惹他生气,总是要他在欲望边缘徘徊的粉嫩小嘴。
“唔——”
暮司宇不由的细细呻吟出声,脑子里顿时一片浆糊,根本没法思考了。
激烈纠缠的两人,不知何时躺上了舒适的大床,屋里的熏香冉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暧昧的氛围,正适合做一些愉快的事。
“爹——爹——”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那嫣红的小嘴里吐出,暮司宇眼神迷离的看着暮夕晟,呼吸变的急促,全身像着了火一样的热。
暮夕晟的大手一挥,粗暴的扯下了两人身上碍事的衣服,很快,暮司宇就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眸光一暗,倾身,修长的大手细细的抚上身下人儿的每一寸细嫩肌肤。
被暮夕晟抚摸的地方,传来似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感觉,很快这种感觉随着暮夕晟的抚触遍布全身,白皙的肌肤开始泛起诱人的粉。
“——嗯——唔——”
舒服的感觉,让暮司宇除了呻吟,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宇儿——”
随着一声充满深情的叫唤,暮夕晟低头含住了暮司宇早已泛红的耳珠,细细的舔弄着,舌尖居然还坏心的慢慢的伸进耳廓中,深深浅浅的抽动起来。
“啊——不——要——”
暮司宇大叫一声,陌生的感觉让他全身都变的轻飘飘的了,他四肢无力的瘫软在床上,任由暮夕晟为所欲为。
暮夕晟低沉轻笑,见着他没有什么不快,一只手就轻柔的握住了他的精致,深深浅浅的套弄起来。
“啊——”
不一会的功夫,暮司宇就尖叫着释放了出来。
“宝贝,舒服吗?”
灼热的气息喷在暮司宇的耳边,暮夕晟坏心的将喷了他一手的白浊举到眼前,“宝贝,你的东西好多!”
暮司宇眼神迷蒙的看着帐顶,还沉浸在刚刚释放的快感里。
突然一只细长的手指伸进了他的后庭,略带湿润的触感,让他整个身子不由的绷的僵直。
暮夕晟的双手用力的揉捏着暮司宇臀瓣,右手的中指借着暮司宇射出的白浊,慢慢的在那粉嫩的菊穴四周打着圈,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里探入。一指,两指,直到能偶容纳四指了,暮夕晟才轻轻的将手指撤出。
原本被填满的充实被突然的空虚代替,暮司宇不安的扭动身子,“爹爹——”
下一秒,一个更硬更热的东西深深的冲了进来。
“啊——”
暮夕晟舒服的低吼一声,先是浅浅的抽动,当感觉到包裹自己昂扬的紧致舒适,不由的大力动作起来。
一下一下,很快的抽出,再深深的插进去。猛烈的冲撞,最初尝情事的暮司宇来说是一种致命的刺激。
“啊——嗯——唔——”
甜腻的呻吟声充斥在淫靡的房间内,然而一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
第7章花魁大赛(1)
这几日,月城愈发热闹起来,原因无它,因为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
花魁大赛,是月城每年最大的盛事之一,届时各地宾朋云集,大街小巷处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就连平时一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小姐,世家公子们也会出来凑个热闹。
其实花魁大赛,并不是单只各大青楼楚馆的头牌们的评比。只要你认为自己长相出众,才情不落人后,就可以报名参加。
而每届花魁大赛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它的彩头。
据说今年的第一名可以得到一件古物。至于古物是什么,大赛方却端的神秘的一点没漏出底来。然而世人皆有好奇之心,就因为这样,则更引得有心之士蠢蠢欲动,欲参加报名的人就更加络绎不绝,所以说这届大赛说它盛况空前也不过分。
……
“唔——”
呻吟出声,暮司宇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揉揉惺忪的睡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暮夕晟已经不在身边了。摸摸身旁的软被,热气还没有消散,显然刚离开不久。
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的腰肢,酸涩的感觉让他难受的蹙起了秀眉。天啊,一想到那场情事的疯狂,暮司宇不由的羞的小脸通红,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成为了爹爹的人,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身上很是清爽,就连身下的床铺也被换上了干净的了。暮夕晟平时虽然是个冷漠的人,但是对于暮司宇倒是意外的体贴。
“对了,寒月——”
还赖在床上不想起身的暮司宇,突然想起了早已抛之脑后的寒月,不由的一急,大力的动作让自己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但是也牵动了身上某处的痛楚。
“宇儿,你在干什么?”
暮夕晟一进门,就看到暮司宇危险的挂在床边,身上的锦被已然滑落半边,露出赤裸的布满红痕的身体。
不由的黑了黑脸,然后快步的走上前,随手将端着的托盘搁置在床边的红木台子上,暮夕晟一手就将暮司宇搂在了怀里,整个人也顺势的坐上了床。
“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细心的将滑落的锦被捞起,密密的盖在暮司宇的身上,虽然是六月的天气,不过此时还是微有些凉意的。
不过,一双大手却悄悄的滑进了被中,温柔的揉捏着暮司宇酸涩的腰背。
“唔——”
暮司宇舒服的呻吟出声,整个人更加紧密的靠进暮夕晟的怀里。
“饿了吗?我让厨房做了粥!”
大手贪恋的在暮司宇的滑腻白嫩的皮肤上划过,暮夕晟终于吃够了豆腐,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回头端起桌上的粥碗,温柔的询问着。
“嗯——”
乖巧的点点头,暮司宇温顺的张开小嘴,一口含住暮夕晟递来的银勺。
“爹爹——”
在喂粥间隙,暮司宇犹豫的开口。
“怎么了?”
说着另一口粥又递了上前。
“那个,就是——”
乖乖的吞下嘴里的粥,暮司宇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你看你,吃的到处都是!”
一倾身,暮夕晟轻舔过暮司宇的唇边,将那沾着的粥粒(有粥粒这种东西吗?偶不知道,汗~大家将就吧!知道偶写的是啥米就行!)卷进口中,细细的品着,仿佛那是美味的珍馐一样。
“没事吧,到底想说什么?宇儿今天说话怎么变的吞吞吐吐的了!”
暮夕晟愈发的温柔的询问着,可是眼睛里的灼灼光彩却让人诡异的心寒,暮司宇呆愣在那,不知该如何反应。
“寒月到底怎么样了?”
眼一闭,心一横,暮司宇终于将到口几遍又吞下去的话问了出来。
“嗯,没怎么样啊!很好!”
“真的吗?”
暮司宇显然是不信的。他不是傻子,只是有时候会有些迟钝,但是他却知道暮夕晟不喜欢他提寒月的,否则昨天也不会因为自己想要去见寒月而突然爆发的。
“当然是真的,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对于暮司宇的质疑,暮夕晟也不解释,只是一径的喂着粥。屋里安静了下来,很快一小碗粥就见底了。
“还吃吗?”
“不要了,饱了!”
暮司宇摇了摇头。身体扭动,显然是想下床去。
“好了,寒月还没起床呢?你现在去也看不到他!”安抚的拍了拍暮司宇的脑袋,“宇儿,乖乖的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晚上带你去看花魁大赛的预演好不好?”
暮夕晟永远知道暮司宇想要什么,对什么感兴趣。果然,一听到花魁大赛,暮司宇就眼前一亮,连寒月也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花魁大赛开始了吗?”
“正式的还没有开始,今儿晚上只是预演!今年的比赛场所是在青楼,所以我一早就让14姑娘给留了好位置!不过如果宇儿不想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想去,爹爹,我想去!”
“好,那赶快趁现在休息一会儿!”
“嗯,爹爹也上来陪我!”
撒娇的蹭了蹭暮夕晟的胸口,暮司宇一把拉住他的手就不让他走了。
“你啊——”
刮了刮暮司宇翘挺的小鼻,暮夕晟没法,也只得拖鞋爬上了床。
紧紧的偎进暮夕晟的怀里,暮司宇还是有些不安,“爹爹,寒月真的没事吗?”
“当然了,爹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
果然累坏了,不一会,刚刚醒来没多久的暮司宇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宇儿,寒月的事只有他自己能够解决,外人在出多少力都是没用的!只有等他真正的放开才行!”
低沉的嗓音在暮司宇的耳边响起,就像是一首催眠曲!
……
“月儿,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宝贝,陶羽曦深情的凝视着怀里熟睡的容颜。双臂愈发的用力,恨不能将那人整个融进自己的身体。
看着寒月不安的蹙起秀眉,陶羽曦脸上闪过一丝阴狠。
“你是我的,休想离开我!”
……
第8章花魁大赛(2)
正所谓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啊~呸~啥米形容词!)今晚的月城显得格外的生动活泼,被一层淡淡的月光笼罩着,不由的透出一丝静谧安详。
意外的是,今晚很静,大半个城都黑漆漆的一片,十七八巷的人们像是早就约好了似的,全都早早的熄了灯,丝毫看不出不夜城的影子。
此处的静谧和彼处的喧嚣恰恰形成了对比!原因无他,今晚上是花魁大赛的预演场,所以人们早早的就去今年的举办场地“青楼”去占位置去了。
今年的花魁大赛相较往年,更加热闹。对于这次比赛的头彩,大家都有着浓厚的兴趣。
月城的花魁大赛一共是三天。第一天是在晚上,算是花魁大赛的预演。虽说是预演,但是却是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因为预演,也可以算是淘汰赛,在第一场中,所有佳丽们都要使出浑身解数,尽情展现自己才情美貌,以求自己能够进入正式的比赛。
不过,也有人直接进入决赛的,那就上届的花魁和排在前十的美人们。
第二天和第三天就是真正的比赛时间了,被精心筛选出来的美人们要在这两天内,各凭本事,拉到最多的投票,这样就能在第三天的傍晚一决雌雄,角逐花魁大赛的第一名了。
只有获得投票在前20名的佳丽,才有资格参加最后的才艺比拼,跟上届的前十名进行较量。
……
“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
陶羽曦一脸兴味的看着那个将身体和头整个埋进被子里的小人,心里不由的溢出别样的情绪。
明知道自己是在逃避,寒月还是将身体紧紧的蜷缩在一起,不愿抬头,不愿睁眼,哪怕多拖延一会儿时间,他也是乐意的。
不是不想面对,只是对于面对的后果——会令他害怕的浑身颤抖。
“好了,快起来吧!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今儿可是有众多你喜欢看的美人啊,难道不想看了?”
猫捉老鼠的游戏,陶羽曦可是掌握纯属的。温柔的语调,情深的细语,无一不透出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这要是有个花痴女人在旁,保不准就媚笑着不顾矜持的贴上去了。
然而寒月还是不为所动。
‘假的,全是假的。’寒月在心底呐喊,在那温柔的包裹下,到底有多么的残忍冷酷,不是亲身体会的人,根本不会知道。
“月儿——”
意外的,面对寒月的忤逆,陶羽曦第一次没有着恼,只是更加温柔的将他从棉被中拉了出来,抱进怀中。
看着寒月只要一接近他就会微微的颤抖,陶羽曦没有过多反应,眼神黯了黯,随手拿起一旁叠置整齐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给他穿上。
待看到那右手手腕上已然变淡的红痕时,心不自觉的抽痛了下。
果然,伤他太深了吗?
很快衣服穿好了,寒月还是紧闭着双眼不肯睁开。
“月儿,你知道我的脾气!所以——”
邪魅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温热的气息整个喷在他的耳上。很快,一丝粉色就染上了寒月的身体。
寒月懊恼的握紧了手。心下了然,果然自己还是对他没辙。
“月儿,不要惹我生气!”
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陶羽曦的语气里带上了不怒而威的气势。可是结果却适得其反,寒月不仅没有睁开双眼,反而身子颤抖的更厉害了。
……
“你在干什么?放开他!”
房间的门突然被大力的打开,一个嚣张的红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趁着暮夕晟为他准备吃的去了,暮司宇凑准时机,悄悄的溜了出来。哪知一进来就看见寒月被欺负的情形。
虽然他跟寒月才认识没多久,可是意外的,他对寒月却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因而从不分在他人身上的视线,也小小的投过去一些。
身子虽有些酸痛,但是暮司宇的恢复力毕竟惊人,才一天的功夫,就又活蹦乱跳的了。
他大步上前,漂亮的黑濯石般的大眼睛狠狠的瞪着这个明明一脸温柔,却在眼底透着残忍的男子。
“寒月,你没事吧?”
关心的查看着寒月的情况,暮司宇直接将身边的陶羽曦给忽视了。
‘真是有意思啊!’
对于暮司宇恶霸样的行径,陶羽曦意外的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当看到他眉心额际的繁复花纹样的印记后,笑的就更加莫名了。
“我没事——”
终于,沉默了良久的寒月微颤的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低哑又略带酸涩的声音从轻启的苍白唇瓣中泻出。
“寒月,你放心,有我和爹爹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来,我带你出去!”
“我——”
对于暮司宇的话,寒月意外的信服。即使是对着自己的哥哥,这个铁血残酷的男人,寒月也有理由相信暮司宇他们能够将自己安全带离。可是一想到会离开这个人,他的心又不可抑止的抽搐了下,果然还是舍不得的。
“怎么了,你不想跟我走吗?”
暮司宇有些不置信的看着犹豫的寒月。他想不明白,既然寒月不愿意待在那个男人的身边,可是却为什么又犹豫了。
“我——”
“我的月儿怎么会跟你走呢?”
挑衅的轻啄了下寒月脸颊,陶羽曦戊定的说着。强大的自信,让站在一边的暮司宇莫名的心悸。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
“好了,宇儿,你也闹够了!”
暮夕晟无奈的抱住那个僵直着身体的小人。
其实在暮司宇借口引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宝贝想要干什么。没想过揭穿,反而顺水推舟的不去阻止。
“宇儿,有些事情不是外人能够插手的!”
意味深长的话不仅让暮司宇心情有些不快,就连寒月也几不可查的怔忡了下,脸色变的愈发苍白了。
默默的闭嘴,静静的靠在暮夕晟的怀里。暮司宇是真正的死心了。
“好了,宇儿——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吧!”
轻轻的揉了揉儿子软软的发顶,暮夕晟揽着他往外走去。
“喔,对了——”走到门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既然来了,陶公子和寒月也一起去看看吧,毕竟是月城的盛事!我已经让14姑娘备好了包间,还望陶公子能够赏脸!”
“既然暮家主都亲口相邀了,羽曦哪能推辞?暮家主先请吧,我和月儿一会就去!”
看着那渐渐走远的父子俩,陶羽曦眼神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月儿,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哥——”
下意识的偎进那温暖的怀里,寒月眼神更加迷离了。
……
第9章月琴
“各位父老乡亲,小姐公子们,非常感谢你们能来参加这一届的花魁大赛!本次大赛是盛况空前的,参加者之多也是历届不可比拟的……”
“青楼”老鸨林妈妈站在青楼一楼大厅里最新搭建的舞台上,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开场演说。台下黑压压的坐着一群人,个个伸长了脖颈,向台后张望着。翘首以盼着接下来的美人登场。
一般的平民百姓,都是坐在楼下的。只有一些有身份的客人,才能预约到二楼的包间雅座。
而因为身份的特殊,暮夕晟早就让14娘给定了一个头等的包间,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坐了进去。
“这丑女人要啰嗦到什么时候?”
暮司宇有些不耐的说着,顺便低头张口含住暮夕晟剥好皮的水果。
“你啊——就是心急!”
暮夕晟倒不以为杵,仍然悠闲的剥着水果皮,一个个的递到暮司宇的口中。
现在暮司宇已经长大了,但是他还是习惯性的坐在暮夕晟的怀里。
对于这对父子的亲昵,小徘和14娘早已见怪不怪了,也不觉着有什么。而第一次看到的陶羽曦则兴味的挑起了眉梢。然后也顺势将一直僵硬着身子的寒月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有样学样的给他剥起了水果。
大概是人比较多的缘故,因为免于自己直接和陶羽曦相处。寒月虽有一刻的僵硬,倒也渐渐放松了起来。天生的性格使然,让他也开始关注起楼下台上的比赛。
当看到那一身盛装打扮,上穿鲜滢大红上衣,下穿翡翠绿裙的老鸨站到台上时,他的嘴瞬时惊讶的的大张着,两眼瞪的溜直。
然后没等老鸨开口,他就不负所望的呛着了。
“咳咳咳——”
寒月低着头猛烈的咳嗽着,把刚刚吞进嘴里的果子全都喷了出来。
“月儿,没事吧!”
温柔的顺着寒月的背,陶羽曦低头关心的询问着。
“没——没事——”
还是不习惯陶羽曦的亲昵,寒月尴尬的避开了头,装作专心的在看比赛。
看着那两人之间的奇怪暗涌,暮司宇心下了然,但也不想再多问。
“这老太婆怎么这么啰嗦!”
已经过去半刻钟了,林妈妈还没有丝毫停歇迹象的说着一堆的废话。人群开始沸腾了,大家的脖子都伸的酸痛,渐渐变的不耐烦起来。
“你还有完没完,下去——”
“就是,我们又不是来看你的!滚下去——”
“……”
“呃——”林妈妈瑟缩了下自己肥胖的身躯,擦了擦额头的汗,“那个,我先介绍一下这次头彩的奖品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又开始沸腾。
“头彩的奖品?”
“那个神秘的古物啊!”
“……”
大伙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气氛一度热烈暴涨。
突然舞台周围点着的蜡烛一个个的灭了,唯独留下正中间的一盏。幕后的帘子被徐徐的拉开,有两个身穿火爆的女子款款走出,手上端着一件长方形样的东西,用一块暗红的布遮住。她们很快的走到那唯一亮着的灯下,站定。
“哟,还挺会搞噱头的!”
寒月评头论足到。
对他经常突然冒出的奇怪词汇,众人因早已免疫,也没过多注意,只是都好奇的盯着那块红布下的东西。
不过对于奖品是什么,暮司宇到真的不是很好奇,女人的奖品,他有什么好奇的。但是奇怪的是,向来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暮夕晟倒是意外的直直的盯着那块红布起来。
“爹爹,怎么了?”
暮司宇有些不解,继而想到那天凤阁中暮夕晟和14娘的对话。
“爹爹,你想要那个头彩吗?”
暮司宇突然来了兴致,也对于那个所谓女人的奖品好奇起来。
“你要是看见那是什么,你也会有兴致的!”
暮夕晟神秘的笑了笑,也不正面回答,但是却将暮司宇的兴致挑的更高,将小小的头伸的长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块红布。
看着暮司宇孩子气的动作,暮夕晟只是笑笑,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似乎想到什么事情。
终于,在众人殷殷的企盼下,那块让人等的脖子发酸的红布被林妈妈大力的扯了开来。
“那是——”
暮司宇的眼睛瞪直了。
温暖的灯光映照下,是一架泛着隐隐的流光的古琴,显然经过岁月的洗礼,透着说不出的典雅韵味。古朴的琴身,乌亮的琴弦,随手一拨,发出悦耳的“铮铮”声。
“是月琴——”
有人大叫出声。
月琴,月城镇城之宝。相传在百年前出现,具有着神奇的力量。
当时月城遭到敌国攻打,月城的城主带着百姓死守城池。突然有一天人样的美少年,正抱着这月琴出现在月城的城楼上,只凭着一首曲子,就逼退了城外的30万大军。这场奇异的战役,被月城人引为神迹。而那个抱着月琴的少年,则被月城人敬奉为守护神。后来少年失踪了,却留下了那把琴。
然而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在50年前,月琴也离奇的失踪了,经过多人寻找无果后,也只当是神物又回到了神的身边,没有在过多的追究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如今居然又在这里看见了月琴重现,还作为了花魁大赛的头彩。
“我要报名参加大赛!”
暮司宇目光戊定的说着,此言一出口就把坐在一边的14娘和小徘吓着了。
“14,我没听错吧,刚才小主子说——”
“应该没听错,好像是要参加大赛!”
14娘不雅的掏了掏耳朵,顿了一会,想了想,才有些不确定的回答。
对于暮司宇的惊人之举,暮夕晟像是早就料到般,了然的笑了笑,也不阻止,也不发表看法,只是不动声色的坐着。
暮司宇向来是个行动派,说做就做,立刻从暮夕晟的腿上跳了下来,拉起一旁还搞不清楚状况的14娘就往外走去。
“主子——”
14娘求救的望着暮夕晟,可是暮夕晟像是没有看见,任由着暮司宇胡闹。眼看没法,14娘也只好不情不愿的被拖了出去。
“你也真放纵他!”
沉默了一晚的陶羽曦突然开口。
“那是宇儿自己的东西,我知道他想亲手拿回来!”
‘自己的东西?’
‘小主子自己的?’
对于暮夕晟意味不明的话,众人有些不解,满头的雾水。
陶羽曦却像早已知道什么似的,反常的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
……
月琴,沉睡了千年的古琴。一千年前,它还不叫月琴,它是摇光。
第10章被劫
月琴,月城人奉若至宝的神物,在千年前,叫做摇光。
……
“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真是的,搞什么神秘啊——”
夕遥不满的噘起小嘴,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无华递来的锦盒。入手不轻的分量,让他对锦盒内装着的东西愈发的好奇起来。虽然内心激荡不已,可是他的面上却是一脸的不屑加漫不经心。
随意的拨开盒盖,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架古琴。古朴的琴身,泛着幽幽的光泽,乌亮的琴弦,即使是不懂琴的人也知道这是一架好琴。
“这是——”
“喜欢吗?”看着夕遥终于如自己所愿的露出欣喜的表情,无华顿时变成了一个没有长大的孩童,洋洋得意起来,“这琴身可是我用火凤族族长栖息的那棵万年梧桐木做的,琴弦则用的是神那匹乌云铮的尾毛!这两样东西可不好得啊——”
言下之意就是,夸我吧,快夸我吧!
夕遥无奈的白了一眼那兀自得意的家伙,直接无视了那企盼的眼神。修长的手指轻抚过琴弦,“铮——”悦耳的声音震彻九霄。
“你就叫摇光吧,夕遥的摇光!”
通灵的古琴像是有意识般的霎时发出夺目的五彩霞光。
“摇光?嗯,这名字真好听!”
像是想到了什么,无华突然捂着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没有在管那发着神经的某人,夕遥走到一边席地而坐,将琴架在腿上,一首空灵的曲子娓娓传出。静静的听着那悠扬的曲调,无华默默的站着,看那被夕阳余晖映照的夕遥,悸动的心也变的平静了下来。
‘夕遥,我们真正定情了喔,你可是连定情信物都收了呢!’
傍晚的影子很长,在太阳最后的余热下,两人的影子彼此纠缠缱倦,时间就定格在了那一秒,似乎直到永远。
……
“是很好的回忆吧!”
“算是吧!”
没有明确的回答陶羽曦的问题,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暮夕晟将眼睛慵懒的眯了起来,遥遥的看着那已然站在台上的佳人。
在14娘的巧手下,暮司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从一个翩翩美少年变成了一位绝代佳人。淡粉的水样纱裙,将他的天生丽质衬托的更为鲜明,只是略施粉黛,就已经比的台上其他佳丽无容身之处了。
“怎么穿女装了?”
暮夕晟兴味的挑了挑眉。看来宇儿不知道男儿也可以参加花魁大赛的事啊!
还没有展示什么别样的才艺,暮司宇就被大赛方破例的选为了决赛候选人之一。当然了,这是毫无疑问的,这样的美人如果不当选,那还能谁当选呢?
“这是什么破比赛,这么容易就进决赛了!”
刚上台没多久就下来的暮司宇不满的抱怨道。14娘心下了然,站在一旁也不置多言,‘小主子真是会折腾,可怜了老娘这把骨头!’心里恨恨的抱怨着,可是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来,这小祖宗的手段她虽没见识过,但也思量的出。
“还杵在那干嘛,当望夫石啊!”
“呃~我这就出去!”
14娘边说边往外退,那眼神却还在里面流连,衣衫半褪,露出半个香肩的美景可是不多见的,而且即使是想见也不一定能够见的着的。
见着14娘终于退了出去,暮司宇才不悦的加快换衣服的速度。
“这什么破衣服,穿起来麻烦也就算了,脱起来也麻烦!”
抱怨归抱怨,但是手脚的速度却没有一刻的减慢,然而越是着急,那些带子绸子的越是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
眼一闭,心一横,暮司宇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直接撕碎了得了,反正衣服也不是他的。下一秒,一个人却紧紧的贴在了他的身后,一双手横扫过他的腰部,握住了他正准备撕衣服的小手。
低哑邪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夹杂着湿湿的热气,“我来帮你——”
意识渐渐的模糊,鼻端是似有若无的暖暖香味,闭眼前,只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绝色人儿,来人低低的笑了起来,“小东西,要抓到你还真不容易!”
屋里很快就没有了人影,只留下一室暖暖的奇怪香味。
……
“小主子,您好了没?”
这都快半个时辰了,就是洗换几套衣服也来的及了,可是暮司宇还没有出来,14娘不免有些着急了。
“小主子——”
“咚咚”的敲门声急促的响着,却得不到一丝回应。感觉不妙的14娘立下推下木门,屋里没有人,就连气息都淡了下去,显然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
第11章凝魂
“你再说一遍——”
暮夕晟震怒了,他第一次将眼睛瞪得那么大,平时的冷静沉稳,从容,一切的一切统统的丢个干净,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愤怒吞噬的普通人。
“什么叫宇儿不见了?你说啊——说啊——”
用力的摇晃着14娘的身体,也不管她娇弱的身子是否经受的住自己的大力。暮夕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雷霆般夹杂着怒火的暴雨,劈头盖脸的砸在了14娘的身上,脸上。
“主——主子——”
“哼——”
重重的丢下手里的障碍,暮夕晟毫不犹豫的急步朝暮司宇失踪的房间走去。14娘酥软着身子瘫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变的蜡白。
‘好可怕,那样的主子好可怕!’
小徘看了看地上瘫坐着的14娘,眼神黯了黯,立刻就追着暮夕晟而去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宇儿不见了吗?”
寒月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一动作就被陶羽曦抱的更紧了,使得他丝毫也动弹不得。他心下无力,也只得坐着,但嘴却没停下,细心的询问着情况,期盼能发现些蛛丝马迹,帮到暮夕晟的忙。
“不——不知道——”
大约过了半刻钟,稍有些缓过神的14娘摇晃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就向暮夕晟那赶去。
“喂——”
看着那一个两个的不理自己,飘然而去,寒月是心急如焚,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滋味真不好受。
“好了月儿,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管的!”
陶羽曦微眯起双眼,不带一丝感情的在寒月的耳边低语。
‘游戏已经开始了,暮夕晟你要怎么演下去呢?’
意味不明的笑着,陶羽曦对于事态的发展感到悠然的兴味。不过,那也是别人的事罢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
颠簸的马车中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脸上带着张面具的神秘人。面具只有半截,只遮住了上半张脸,露出了紧抿的薄唇和硬直的下巴曲线。
面具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怀里的红衣美人。美人紧闭着双目,显然是在熟睡中。
“还有多久才到?”
突然面具人开口说话了,低沉性感的声音让人为之一醉,不由自主的会忽视那声音中天生的淡漠冷凝。
“快了,如果中途不休息的话,大概一日以后就能回去!”
“是吗?”
透着帘子,望着马车外飞逝的景色,“还有一日吗?”喃喃的自语着,面具人也不知道在思量着什么。
“澈,前面停下来休息吧,我们不用这么急的赶回去!”
“是,教主!”
虽有疑虑,可是澈是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的,立刻在前边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顺便也休整下马匹。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呢?”
面具人细细的抚摸过暮司宇脸颊的每一部分,温柔的细语,像是在对着情人喃喃的说着情话。
……
“凝魂,怎么可能是凝魂?”
暮夕晟宁愿自己闻错了味道,可是事实却是不容置喙的。
屋子里早已没有生人的气息,但是那暖暖的奇怪香味却是留了下来的,而且愈发的浓郁了。
“是凝魂——”
角落里突然窜出一团白影,直扑暮夕晟的怀中。
“啊——”
低低的惊讶出声,小徘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居然是一只狸子。
“狸子会说话?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
小徘觉着自己出现了幻听,他刚才居然看见狸子说话了,努力的摇了摇脑袋,然后就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他怎么了?”
遥遥奇怪的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小徘,询问着罪魁祸首。
“没事,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愈少愈好!”
失去的冷静霎时全都回来了,暮夕晟抱着遥遥,悠然的从一边开着的窗台跳了下去,然后很快的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
面对着暮夕晟仿佛灼人的视线,遥遥一点也不受影响,心里甚至还有了兴起戏弄一下某人的冲动。
“遥遥——”
狠狠的咬牙出声,暮夕晟切齿的说着。
“好好好,我说——”遥遥顿了一下,粉嫩的小舌不慌不忙的舔了舔自己雪白的小爪子,然后搔了搔脑袋,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开来,“你知道自从主子恢复了力量,我就一直在修炼啦!可是今天,却被一阵香味给惊醒了。”
慢慢的遥遥漫不经心的语气变的凝重起来,“我细细的辨认了半天才发现那是凝魂!主子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然后就晕了过去。我刚想恢复意识去叫醒主子,就有人出现了,然后就把主子带走了!因为我那时正处于混沌中,反应不是很快,所以当我清醒过来,也只能悄悄的溜了出来。”
“那你能找到宇儿吗?”
“当然能,我虽然没来的及救下主子,却从那个劫走主子的人身上拿了点东西,凭着气味,我很快就能找到。”
说着像是变戏法似的,遥遥从那肉肉的小爪子里变出了一小块黑色的布片。
“你知道吗,我可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喔!”
邀功的举着那只有人指甲盖大小的布片,遥遥一脸得意的说着。
“什么?”
暮夕晟不想再跟它废话,径直将它往地上一扔,那动作,那眼神,傻子也知道是示意遥遥开始带路。
“哎——我真是命苦——”
小小的抱怨了声,遥遥认命的跑了起来,暮夕晟则紧紧的跟在它的身后。
“我告诉你喔,那个人的气味居然是那个时候的王猎户!就是不死山的上的那个——”
“王阡陌?”
心莫名的悸动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了。
……
凝魂,相传是长在天之边的一种药草!据说它夺天地之造化,逆世而生的。因为它的存在是为了锁神。
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传说,可是谁又能猜到,凝魂居然会被人找到,从那不知在何处的天之边带了回来,而且是用来对付暮司宇的!
第12章赫连绮苏
‘暮司宇已被劫走,应该是邪教月坛的人所为,主上可派人于中途渔翁得利!’
一个身穿明黄宫装的女子,慵懒的倚在打开的窗边。一头碧绿的长发,铺满了整个后背,直拖曳到地上。她低着头专注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小纸片。娟秀的字体,只有寥寥的数语,却陈述着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
细细的查看了几遍,女子紧抿的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给那明艳的脸上更添一抹得色。
轻轻的握紧雪白的柔荑,展开,手上的小纸片霎时成了飞灰,窗外的暖风一吹,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来人,传姜君上殿!”
诱惑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女子的嘴里吐出,穿过紧闭的宫门,直达殿外。
立刻就有一个声音回应。
“是,陛下——”
紧接着——
“传姜君进殿——”
“传姜君进殿——”
“……”
清亮高亢的传唤声就一级一级的传了下去。约莫过了一刻钟,就有一个娇小的人影直直的朝着碧澄殿疾步走来。
得到传唤,姜君立刻就换好了正装,立刻进宫面圣了。不敢有一丝怠慢的来到碧澄殿外,然后理了理自己略有些凌乱的衣衫,她恭敬的站定,等着传令官进去禀报,只有得到陛下的召唤才能进殿。
“姜将军,陛下让您进去!”
“啊?好!”
听到传令官的声音,姜君有一刻的愣神,但是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很快的回神,起步走了进去。
待她进殿后,先前的传令官就自觉的上前,将厚重的殿门轻轻关好,然后就退了下去。
“陛下——”
看了倚在窗边的女子一眼,姜君立刻躬身下拜,低头,静静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你来了——”似乎过了有一会儿,才有声音幽幽的从头顶传来,“起来吧!”
“是,陛下!不知陛下传召——”
姜君有些忐忑,所以言行都有些自己也没在意的谨慎小心。
“姜君,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伸手,端起桌上搁着良久的白色磁盅,轻抿一口,赫连绮苏不悦的皱起了眉——茶凉了有些时候了,入口的苦涩让她很不舒服!
“陛下,要人换一杯热茶吗?”
时刻关注着女子一举一动的姜君立刻上前,试图接过女子手上捧着的磁盅。
优雅的将磁盅放下,“不用了!”很快的,女子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南方逐月国的女王——赫连绮苏。逐月国是各国中唯一一个由女子掌权的国家,承袭着母系社会时的传统,以女子为尊,是以国家上至皇帝下至将军臣子全由女子担当,而男子则扮演的是在一般国家中女子该担当的角色。
“你看看这个——”
将桌上摆置的一个画轴递到姜君的手上,赫连绮苏就转过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暖风吹拂着她碧绿的长发,而她的思绪却又不知飘向了何处。
“是——”恭敬的双手接过女王递来的画轴,姜君小心的打开,跃然于纸上的是一个男子。
墨样的长发随意的披散于脑后,画上的男子有着绝美的容颜,低垂的眼眉,流转间透出丝丝魅惑。身穿着一件明艳红色的衣袍,仿佛是一团燃烧的火焰,烧进了人的心底。
“这是?”
姜君的小脸霎时微有些发烫,这样的美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到,比之陛下后宫中的那些嫔妃娘娘们也丝毫不逊色,或许还更加的有余,真真是天人下凡啊!
‘难道陛下要给我相亲?天啊,陛下真是对我太好了,这样的美人不留给自己却送给了我,我——’
想到兴起处,姜君的小脸就更红了,嘴角甚至还涎出了某种透明的液体。
“你流口水了!”
凉凉的泼着冷水,赫连绮苏的一句话霎时将姜君的心由九霄云端直直拉入地狱深渊。
“呃~”赶紧伸手摸去嘴角的不雅液体,姜君窘迫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自处。
“画上的人是暮司宇!”赫连绮苏的脸霎时挂上了意味不明的表情,看的人头皮发麻,汗毛直竖!“你这次的任务是将他从璟国带回来!据可靠消息,他现在在璟国的邪教月坛人的手上。你拿着我的信物到璟国后,自然会有人接应你!”
一股脑的吩咐完任务,赫连绮苏也不管姜君是否已经消化吸收了,就随手将一块紫色雕刻着龙兰花的玉佩塞在了她的手里。当然了,她还不忘记将姜君手上的画给抽了回来。一套动作娴熟自然,毫不拖泥带水的。
“我——”
姜君愣在原地,‘美人叫暮司宇啊!’她心下只有这样的感慨。
过了好一会,细细品画的赫连绮苏蓦然抬头——发现原本应该下去执行任务的某人居然还傻楞的站在原地,保持着一手拿玉佩,一手拿画的动作,顿时额上青筋直冒,气不打一处来。
“姜君,你是不是嫌命够长了!”
“啊,什么?陛下,我马上就去!”
被着一声怒吼彻底的弄醒的某人,丝毫不敢有所耽误,撒开了脚蹄子,直直的冲了出去,快速的动作还带起了一阵风,将桌上平铺着的画纸微微吹动了起来。
“得玲珞者得天下啊!这一次,是不是轮到我们逐月称霸天下了呢?”
细细的抚着桌上画轴里人儿的脸颊,赫连绮苏意有所指的看着画中人,娇媚的语气里染上了称霸天下的豪气。
……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路吧!”
看着天边微微有些变暗的天色,面具人忽然站了起来,抱起一边仍然睡着的暮司宇,快步的钻进了马车中。
很快,马车就在夜幕的笼罩下急速却又平稳的向前驶去。
第13章争夺
“遥遥,还有多久才会到!速度在快点!”
暮夕晟是真的着急,一路上速度愈来愈快,有几次甚至跑到了遥遥的前面。如果不是在人类的地界上,他恨不能驾着风直接飞到所要到的目的地去。
“快了,我已经能够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了!”
遥遥耸了耸它可爱的鼻头,嗅了嗅,然后一脸肯定的回答道(狸子一脸肯定的表情是啥米样子的?我也不知道,大家自行想象吧!)。
闻言,暮夕晟为之一振,速度愈发的快了起来。
就见空中一道玄影飘过,带起一阵风,吹得人阴森森的,浑身不舒服。
……
马车飞快的在行驶着,只看见两边的树影飞快的向后掠去。一路上没有什么人,安静的有些可怕,也只有这一辆马车在路上。
突然,澈伸手一拉缰绳,生生的将疾驰的马给拉住。突来的急刹车让原本平稳的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坐在车内的面具人小心的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平衡,整个身子将怀里的暮司宇护的更紧,尽管这样的小心谨慎,他的左肩还是撞在了车壁上,发出“咚”的一声。
“教主您没事吧?”
澈关心的询问着,他迅速的跳下马车,护立在马车的一边,整个人绷的紧紧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一道黑影划过天际,不消说来人正是暮夕晟。
漠然的看着眼前一脸防备架势的澈,暮夕晟毫不在意的直直向马车冲去。
“遥遥,这个交给你解决了!”
澈觉着自己平生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屈辱,居然生生被人无视到这种地步,他一个晃身,立刻想要拦在了暮夕晟的跟前。
可是他的前方却突然出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将他的前路牢牢的封死了。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白色的小狸子。
一掌挥开挂在马车上的帘门,映入眼前的光景让暮夕晟更加的愤怒。
“暮家主好快的速度啊!”
面具人毫不在意的与暮夕晟蕴含着两团怒火的眼睛对视着,一脸怡然自得的斜倚在车内的软垫上,手下更是示威的将暮司宇抱的更紧了。
“把宇儿放开——”
一字一顿的将话狠狠放出,暮夕晟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手,任由着指甲生生的陷进自己的掌中。
‘你该死,任何人也不准抢我的宇儿!宇儿是我的——’
滔天的怒气就这样的喷薄而出。这是第一次,暮夕晟露出这样的气势。身上的劲气将身边的澈和遥遥生生逼的倒退了几步,地上甚至还飞起了小小的沙石尘砺。虽然有些失控,但是暮夕晟却克制着自己的劲气不向面具人攻去,以免误伤暮司宇。
面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怀中昏迷的美人,“传闻暮家主疼爱唯一的儿子,看来是真的啊!”
在这种情形下,面具人居然好整以暇的聊起天来了。他现在根本有恃无恐,仗着有人质在手,什么也不顾忌了。
听着这无疑是火上浇油的话,遥遥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望了望那怒气更甚的某人,同时对那白目的居然敢在老虎脸上拔胡子的家伙投去同情的一瞥。心下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人比较好。
想着想着,小小的身子急速向前冲去,跃至半空中,毫不犹豫的一爪子挥下,正中澈的头顶。
莫名的,稍有些愣神的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样直挺挺的躺倒在地上了,光荣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解决完这一拨,遥遥也不闲着,就在空中划过一个奇怪的弧度,直接调转身体,趁着那对峙的两人无暇分身他顾的功夫,悄悄的潜到了马车的后方。
眼前的战局是一触即发,紧张万分。
“唔——”
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呻吟从一直昏迷的人儿嘴里溢出。
暮司宇觉着他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全身都酸疼的厉害,身子还软软的提出上劲,就连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宇儿,你没事吧?”
暮夕晟是心急如焚,可是却毫无动作,只能站在一边焦急的看着。
“我,我这是在哪啊?”
刚醒过来,眼前还有些模糊,暮司宇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前,可是无奈,眼睛就像是蒙了一层纱,总是模模糊糊的。
意识也不太清醒,远远的似乎听到有人在叫他。那关切的语气如同一股清流,滑进了他的心底。
“小东西,你醒了!”
面具人伸手抚上暮司宇滑嫩的脸颊,低沉性感的声音轻轻的响了起来。
“王阡陌,将你的手放开,否则别怪我将月坛生生铲平了!”
“王阡陌?”面具人一愣,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暮家主好大的本事,这也能让你猜到是我?”
说完也不再矫情,伸手取下脸上的半截面具。
“你到底是谁?”
这时反而轮到暮夕晟惊讶了,面具下的脸不是王阡陌的。那是一张20岁左右的年轻面孔,英俊的脸庞,性感的曲线,无疑不显出高贵的气质。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是熠熠生辉的星辰。
“我是谁呢?暮家主这个问题问的真好,我是王阡陌啊!”
“你不是王阡陌!”
暮夕晟戊定的说着。凭他的眼力,可以一眼看出眼前的人没有易容,可是那熟悉的感觉又算是什么?况且遥遥也不可能认错的不是!
对了,想到遥遥,暮夕晟的眼睛蓦地一暗。
“啊——”
那位自称王阡陌的年轻人突然大叫出声,手臂反射性的向墙壁上一甩。可是遥遥就像是连上了他的手臂,细细的小牙紧紧的咬住那人的手臂不放。
趁着这当儿,暮夕晟毫不犹豫的出手,一招龙爪手(貌似龙爪手可以将人吸过来吧!电视剧看多了,纠结的!)很快的就将暮司宇拉回了自己的怀抱。等着王阡陌伸手想拦,已然来不及了。
“该死的东西!”
一团黑气突然从王阡陌的身上冒出。原本紧咬着他手臂不放的遥遥蓦地浑身颤抖的跌落在地上。
那个气息,是那个令它恐惧的气息。
“遥遥回来——”
看出情况不妙,暮夕晟立刻让遥遥返回来。
亏着遥遥机灵,虽然身体在害怕,可是潜意识里让他飞速的逃离那令它恐惧的场所。
“你先带着宇儿走,这里留给我应付!”
伸手将那贪恋的身子放在了不知何时已经变大身体的遥遥背上,暮夕晟低头吻了吻那眷恋的脸颊,然后专心的转向王阡陌。
“爹爹——”
暮司宇低低的叫唤声远远的传来,那蕴藏着深情的语气让暮夕晟心头暖暖的。
‘宇儿,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都这个时候了,暮家主还有心情他顾?”
尖利的声音生生滑进人的心底。王阡陌身上的黑气愈发的浓郁起来。
‘危险——’不由的,心下敲起了警钟。
“血——我要血——给我血——”
嘶哑的低语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生生的敲进人的心底。
“那是嗜血陀罗——”
暮夕晟脸色咻的变的煞白,居然是嗜血陀罗,来自黑暗之渊的邪恶之花!
……
第14章嗜血陀罗
“你怕了吗?”
粗哑难听的声音,带着丝丝寒意,生生的撞进人的心底。
闻言,暮夕晟也只是沉默着,不过身子却在慢慢的后退。这次遇到的东西果然棘手的可怕,没想到这传说中的嗜血陀罗居然让他碰上了,亦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王阡陌”的脸色开始变的苍白,像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明明他的嘴巴没有动,却有声音发出来。他的眼睛黑色的部分慢慢的消褪下去,只剩下一色的惨白,眼珠还有些微凸,像是鱼死前圆睁的样子。
原本英俊的脸也变了,不是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只是感觉上更加可怕了。
“没想到你会以身饲养这嗜血的东西!”
“哈哈哈——饲喂我有什么不好,可以得到长生不老,可以得到力量,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一切——”
回答暮夕晟的不是“王阡陌”,而是那个粗哑难听的声音,原来这嗜血陀罗已经有了灵识,甚至聪明的可怕。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我知道你不简单,或许论力量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可惜的是现在是在人间,你的力量受规则所制约,大概只剩下不到一成了吧!而我就不一样了,可以动用所有的能量——”
一边说着,“王阡陌”就动作灵敏的向暮夕晟走了过来。他身上散发的黑雾也愈来愈浓,所经之处,没有一丝的生命迹象。而这可怕的黑雾居然像是有意识般的,渐渐将暮夕晟整个包裹在其中,让他动弹不得。
黑雾中开始伸出无数条细细的红褐色的丝状物,这些丝状物很快的就缠上了暮夕晟的身子,甚至还穿透他的衣服,扎进他的皮肤里——居然在吸血。
两人就这样站着一动都不动。奇怪的是暮夕晟居然没有一丝的反抗,就这样被吸着血,让身体的能量慢慢的消磨殆尽。
……
遥遥在风中飞快的疾驰着,虽然已经跑离事发地很远,但是危险的气息依然环绕在它的身边,这让它根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继续的奔驰着。
“遥——遥——”
突然,背上传来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叫唤声,但因为风声太大,却也听的不真确。
“怎么了,主子?”
迫不得已停在一边的一个隐蔽的草丛中,遥遥转过他那硕大的头,关心的询问着。
“回——回去——”
只是几个字,仿佛抽空了暮司宇全身的力气。
“可是?”
遥遥犹豫了,对于暮司宇的心思,他是明白的,可是这时候回去无疑是自找死路。
眼见遥遥并无所动,暮司宇焦急的试图爬下它的背,然而那虚弱的身体即使动一下都困难的要命。
“好了,我也豁出去了,为了你我们回去吧!”
到底不忍暮司宇难过伤心,立刻的遥遥撒开了四只蹄子,向来的方向跑了回去。
风一路的在耳边呼啸,暮司宇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懈的努力着,试图和体内的墨珠沟通,然而精神联系却被彻底的隔断了,他也只能无力的躺着,没有一丝的办法。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这么的无力,甚至是苍白。可是即使这样,他也要回去,回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
“没想到,你居然不反抗的乖乖任由我吸血!”
“我的血好吸吗?”
明明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暮夕晟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表情,即使被吸了很多血,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王阡陌”突然大吼一声,“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不可能——”
那双死鱼样的白眼瞪的更圆了,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暮夕晟。那些黑雾中伸出的丝状物体,居然在一寸寸的断裂,一开始是以很少的数量,倒也没太再意,可是没一会儿功夫,断裂的越来越多,等到他察觉想将丝状物收回去也不可能了。
“我可是黑暗之渊孕育的,我的血是至纯的黑色,你觉得你能吸收的了嘛?”
“你是故意的!”
“王阡陌”痛苦的倒在地上,那些丝状物是他的本命触藤,平时他就是靠那些东西吸人血液的,如今居然被生生震断,他整个人都被伤的不轻。
“怎么了,一开始你不是很嚣张的吗?告诉你,即使我只剩下不到一成的力量,也不是你能碰触的了的,只是一朵嗜血陀罗,居然这样的不自量力!哼——”
目光里已然带上了鄙夷。
心下了然现在的自己讨不得好去,“王阡陌”打算不再纠缠,暗暗观察着退路。不管怎么说,它已经修炼了万年,这身的修行得来不易,可不能轻易的就被毁损了。
正在这时,他眼尖的发现远处疾驰而来的遥遥,想也不想的就一个掠身,飞到了遥遥的上空。
“你想干什么?”
等暮夕晟发现已然来不及了,“王阡陌”已经将暮司宇提溜在手心了。而遥遥早在感觉到那危险的令自己害怕的气息前就颤抖的不能动弹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不人不鬼的东西抓住它的主子。
“看来,我今天还是有收获的!”
随着声音的慢慢消散,“王阡陌”就坐上了遥遥的背,直接挟持着遥遥,带着暮司宇消失在了空气中。
“该死的——”
暮夕晟恨恨的看了一眼他们消失的地方,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其实他也受到了伤害,那毕竟是一朵修成精的万年嗜血陀罗,而刚才的那番话也只是装腔作势罢了。
眼睛没法安心的闭上,可是无力的感觉整个笼罩住他的身体,他到底还是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眼前是一个清雅好听的女音——
“哎呀,我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不过那东西真是好生厉害,也幸好我来迟了——”
说不上是庆幸还是抱怨,女声叨念完后就没有声音了。
“宇儿——”
即使是失去了意识,暮夕晟他也没有停止叫着这个名字!
……
第15章湮灭
“小主子找到没有?”
看着垂散着头进门的小徘,14娘不禁问道,声音是刻意的压低的。
“没有——”小徘无奈的摇了摇头,已经三天了,无论派出了多少人手,却一点消息也没有,“主子呢?怎么样了?”
“还没醒呢!”
心下,两人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
三天前的早上,暮夕晟不知道被谁放在了“青楼”的门口,苍白着脸色,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这三天来,14娘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可却什么症状也看不出,只道是失血过多,休息一下就好,可是这一休息就是三天没醒过。
“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哀叹着,14娘拿起一边水盆里搁着的布巾,小心的拧干水,细心的擦拭着暮夕晟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小徘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也不说话,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突然,他默默的调转头,走了出去,不过动作却是轻柔的。
屋里只剩下14娘和昏迷不醒的暮夕晟,一室的静谧,谁也探不出谁的心思。
……
“小徘——”
心下烦闷的小徘想出去散散心,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他直直的站在原地,也不转头,只是站着。
“小徘——”
那个声音不死心的继续叫着,很快的来到他的面前——原来是寒月。
“寒月公子有什么事吗?”
小徘不咸不淡的问着,现在的他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任何人。
“我——我——”寒月的话很犹豫,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花魁大赛也结束了,所以我要走了——”
“是吗!那祝寒月公子一路顺风,恕小徘有事在身,就不远送了。”
凉凉的说完这句话,小徘也不等对方反应,快速的走了出去。只留下寒月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突然一双温暖的臂膀,从寒月的身后将他整个围住。
“怎么了,心里难过?”
陶羽曦性感邪魅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没——没有——”
寒月努力的挣扎着身子,试图离开那人的桎梏,可是所有的努力也只是徒劳而已,那个怀抱反而抱得更紧了。
“月儿,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那么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希望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萦绕在他们两人身边的也只是剩下沉默而已。所有的一切开始变的世故了。
‘这只是交易而已!’寒月在心底默默的告诫自己,这一次,他要小心的不要将自己的心再一次赔进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变的也只是改变!
……
“宇儿,宇儿——”
暮夕晟大吼着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这举动惊醒了在床边小憩的14娘。
“主子,您终于醒了!”
“这是哪?”
了然的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暮夕晟心底是满满的疑惑。
“这是凤阁啊!主子,您不记得了吗?”
“是嘛——”
“主子,你昏睡了三天了,想来肯定是饿了,我立刻叫人去做点吃的来!”
“不用了!”暮夕晟立马叫住了准备出去张罗吃食的14娘,眼睛暗了暗,“是谁把我送回来的?”
“谁?这我们也不知道!三天前您莫名的就出现在了青楼的门口,昏迷不醒的,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是吗?那宇儿——”
艰涩的声音,不知是怀着希望,然而却更多的的是失望。暮夕晟不知道是怎样将话问出口的。
“小主子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即使动用了碧玺阁所有的力量!”
知道瞒是瞒不住,14娘心情沉重的说着。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14娘默默的转身,轻轻的走了出去,临了,还将门给带上了。这个时候的暮夕晟不需要任何的安慰,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
寒月和陶羽曦,出人意料的走了,在这敏感的时刻。当小徘将这件事报告给暮夕晟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的反应。现下,他的身体很是虚弱,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这件事情,而当务之急也只是想要尽快的养好身子,去找暮司宇。
“哥,你真的知道司宇在哪吗?”
寒月和陶羽曦离开月城后,一路马不停蹄的向京城的方向赶去,中途除了必要的补给,根本没有停下来休息过。
“当然了,怎么月儿不相信我了!”
“没——”
寒月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由于两人是共乘一骑的,所以身子靠的格外的近,即使连细密的呼吸也能感觉的到。
“月儿只要相信我就好,因为哥哥从来没有骗过你!”
‘你从来没有骗过我吗?’
寒月苦涩的将陶羽曦的每一句话都记进心底,眼睛不由自主的瞄向了自己右手腕上那道浅浅的已然看不太出来的痕迹。
对于他下意识的动作,陶羽曦全都看在眼底,记在心上。高傲如斯,也不由的嘴里泛起了苦涩,果然自己伤他太深了,可是他却不悔。
第16章救人?
时间在一天天过去,可是暮司宇的消息却是一丁点也没有。意外的,对于这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状态,暮夕晟却是冷静的可怕,没有一丝的动作。
他只是整天的待在凤阁中,也不出去,也不言语,静默的养着伤。
暮夕晟的举动让小徘很是气愤,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只得自己愈发的努力起来,期望能找到关于暮司宇的哪怕一点的线索。
“来人——”
一直守在凤阁外的14娘突然听到暮夕晟的传唤声。几天了,暮夕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他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沙哑了,但却又透出另一种疲累的魔魅。
轻轻的推开门,14娘翩然入内,“主子,有事吗?”
暮夕晟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的不知在看着什么地方。几天下来,他明显的瘦了,原本英俊的脸此时看上去反而有些枯槁,紧抿的薄唇泛着病态的紫色,眼窝有些深陷,但是双眼的神采却愈发的内敛了。
‘主子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小徘他,哎——’
不禁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14娘识趣的静立在一旁,也不再言语。
“宇儿失踪有几天了,5天了吗?”
“是,有5天了!”
“为什么,我感觉有5年那么长?呵呵——”
苦笑了下,暮夕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居然感觉起度日如年来了。
“这——”
14娘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失意的男人,心下却有些酸楚的。
“让清风派24星宿去盯住陶羽曦,他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一有消息,立刻前来通知我!”
“是——”
仿若突然之间被注入了生命力,暮夕晟严肃的命令道,整个人又焕发出了不一样的色彩。
‘是时候让你们尝尝我的痛苦了!’
屋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出神的看着自己手腕上戴着的琉璃七彩环,那原本是和宇儿脚踝上戴着的是一对的,此时的圆环正发出夺目的光,璀璨怡然。
……
一路疾驰,一路向北,眼看不日就将到达京城了,陶羽曦却突然停了下来,就在靠近京城的一个小镇子上。
烟波镇,一个古朴的小镇,因为靠近京城,所以虽然不大,却也很是繁华。
踏在小镇青砖铺就的道路上,寒月有一刻的静谧,原本活泼好动的性子在此时却收敛的厉害,只是坐在马上,任由陶羽曦牵着往前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跟前。不大的门面,即使在白天也透出诡异的森冷。门头上挂着一块破烂的招牌,摇摇欲坠的,感觉甚是危险。大概是有些年月了,招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只隐约的瞧见最后一个似乎是个“坛”字。
“这是什么地方?”
寒月乖乖的伸手,任由陶羽曦将他从马上抱了下来,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店。
“进去就知道了——”
陶羽曦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牵着寒月的手,小心翼翼的跨入那家店门。
店内似乎没有人,一路上静悄悄的,只是隐约的听到他们踏上砖地的细碎脚步声。寒月感到全身发怵,不由的一手拉紧陶羽曦的衣袖,身子也向他偎的更紧了。
对于寒月下意识的动作,陶羽曦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舒心的笑。
明明是个不大的店面,可是没想到里面却大的有些诡谲,他们走了半刻钟才走到一个破旧的小院里。
“到了——”
突然,陶羽曦在一间屋子前面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指轻蜷,“咚——咚咚——”三下长短不一的叩门声就传遍了整个小院,显得诡异又突兀。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奇怪的响声,慢慢的打开了,待得寒月定睛望去,入眼的只是一室的黑,却没有一个人影。
“跟紧我——”
对于这奇怪的现象,陶羽曦倒是不以为然,只是将寒月抓的更紧,抬腿就跨进了那间阴森的小屋中。
“哥,里面不会有鬼吧?”
颤着声,寒月恨不能整个身子都缩进陶羽曦的怀里,‘这个他平时最怕鬼了,虽然没有事实根据的,可是,可是——’寒月也不知道该可是什么了!
“你这小脑袋乱想什么呢!跟紧了,否则丢了我可不找你去!”
伸手轻叩了一下寒月的小脑袋,陶羽曦就不再说话,一脸严肃的向小屋的深处走去。黑暗很快将他们的身影淹没。
……
待着他们走进了那家小店,奉命监视他们的24星宿,立马派人往回禀报。
24星宿是暮家的隐卫,是暮家最强大的力量。说是24星宿,但并不是有24个人,只是有4个人罢了,而24星宿只是他们的名字。
而这4个人分别就叫做“2、4、星、宿”(无视偶吧,偶在恶搞!哇咔咔——)想来是有些无语的名字,叫“星和宿”的那两个还好些,至于叫“2和4”的就有些郁闷了。可是每一代的24星宿都是家族世袭的,而他们的命名仪式就是抽签,所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不是他们能改变的。
虽说是最强的力量,可是跟某些人却是不能比的,因而他们没有发现在黑暗中的一双灵动的眼睛,将他们的一切动作尽收眼底。
“哎呀,进去了,那我要不要进去呢?”
清雅好听的女音,带着丝丝疑惑的撒娇意味。
“嗯,我还是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再从中渔翁得利吧!”
似乎想到了好主意,女声显的有些得意了起来。
……
奇怪的小屋,虽然黑了点,但是里面却没有摆放什么东西,整个显得空荡荡的。
很快,他们在最里面的一面墙前站定,陶羽曦看了看寒月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抽出了被寒月紧抱住的手臂,他的动作惹来了寒月不满的瞪视。
“让开一点——”
陶羽曦心下有些好气,但是仍是关心的将寒月拉离自己身边一些距离。
伸出双臂,陶羽曦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凌厉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喷涌而出,一层透明的,似乎看不见的气罩将他的双手整个包裹住。然后手就这样硬生生的顶上了墙壁,很快墙壁居然缓缓的移动开来,露出后面的一扇小门。而即使经过这么强的气劲,墙壁却奇异的没有一丝的损坏,就连墙泥也没有剥落一点。
拉开小门,不待陶羽曦说明,寒月就自动自发的抱住了他的手臂,跟了上去。
“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
闻声抬头,寒月看到一个戴着半张面具的人就这样悄然的站在他们的面前。
小门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一间不过几丈的方室,室内的东西全是用整块的砖石雕成,桌子,凳子和一张床。
“人呢?”
陶羽曦也不想多话,开门见山的道出来意。
眼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面具人只得灰溜溜的走到石床前面,伸手按了床边一块凸起的按钮,石床整个翻转过来,底下,赫然躺着暮司宇。
“司宇——”
寒月叫着要上前,却被陶羽曦一把拉住。
“那么人我就带走了。”
不想多说废话,陶羽曦就带着心急如焚的寒月跨到石床前,静静的看着那个面具人将昏迷的暮司宇从里面拉了出来。
“司宇,司宇——”
着急的上前查看暮司宇的症状,可是无论他怎么叫唤,暮司宇却没有一丝的意识。
“中了凝魂的人就是这样的!”
难得的面具人居然好心的解释了起来,然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坐回到不知何时恢复原状的石床上,自顾自的调息起来,不再管他们。
“走——”
自动自发的上前背起暮司宇,陶羽曦眼睛暗了暗,轻声的唤着寒月离开。
……
第17章小二
仿佛在惧怕着什么,他们的速度很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寒月也不言语,虽然他几次想要停下来,但是终究忍住了,只是一径的跟着那高大的背影往前走去。
出了小屋,陶羽曦才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月儿,我们现在就回京城!”毫不怜香惜玉(又不素女人!)的将暮司宇抛在马鞍上,他拉着寒月就想上马。
然而对他伸过来的手,寒月瑟缩了下,居然躲了开来。
“怎么了?”
他眼神黯了黯,有点不解。
“我们就这样回去吗?”
“这样?”看了看寒月,又顺着寒月的目光看了看暮司宇,陶羽曦心下有些了然,“现在可没这么讲究,虽然只有一匹马,但是我们也要撑到前面才能去买马车啊!好了月儿,别别扭了,来——”
“我不是说马的问题——”
寒月大吼一声,虽然三个人坐一匹马看起来确实有些不人道,甚至还可能被人告虐待动物,可是本着宁可本着他人受罪,也不能自己遭罪的寒月可不管这些,他现在想的只是为什么事情似乎跟他们当初说好的不一样。
“你明明说过要将司宇救出来送回去的!”
“原来你说这个啊!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镇子里再说!”
然后也不再管寒月的挣扎就强制性的将他拉上了马。三个人坐一匹马,果然有着说不出的怪异,虽说胯下的马是千里神驹,可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
一路上的人对着这怪异的三人组是指指又点点,间或说些闲言。
“哎——看见没,那两人是不是强盗啊?”
“这不像啊,你看他们的穿着就是一副贵公子的样子!”
立马有人发表不同的看法。
“这可说不好,要是贵公子,怎么才买一匹马,而且你看他们马前那个人,还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呢!”
“有理,有理——”
“……”
各种各样的猜测在人群中冒出,当然了看热闹是一回事,可是却没有人敢上前去招致这两个冷然着脸,明显一副“别惹我!”的煞神。
然而这些奇怪的话,却仿佛根本没有落进他们的耳朵里一样,依然是三人一匹马,不紧不慢的招摇过世,尤其是这三人中还有一个是昏迷不醒的。
……
“小主子!”
“疯了,那个可是陶羽曦!”
星一把拉住欲冲动的上前去的宿,在星一个眼神示意下,两人只是用着绝妙的身法,悄悄的跟踪着,却没有别的动作。而这个时候,2和4早就已经带着消息回去通知暮夕晟了。
一路跟踪,其实也不要太快的速度,很快,陶羽曦他们就停在了一间客栈门口。
“哟,客官,您来了,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眼前的小二可不管这人有什么怪异,立马热情的迎上前来,这年头只要有钱的就是大爷。
“给我们弄些饭菜来!”
陶羽曦冷冷的瞄了一眼,是个15、6岁的小少年,虽穿着粗布的衣服,但整个人显得机灵又可爱,尤其是那双眼睛,骨碌碌的不停转着。
吩咐过了,陶羽曦伸手就扔给小二一块碎银。
“是,是,是,客官快里面请!”
霎时的,小二的小脸笑得更欢了,大大的眼睛生生的眯成了一条线,手下却快速的将那碎银揣进了怀里,动作没有一丝停滞的将背着暮司宇的陶羽曦和寒月迎进了店中。
来到了一个靠窗的,风景佳的位置坐定,陶羽曦顺手就将暮司宇搁置在了一边的凳子上。
“哥,你这样会把司宇摔疼的!”
小心的上前将暮司宇搂进自己的怀里,寒月不高兴的指责道。
“他不是昏迷不醒嘛,怎么会感觉到疼。”
陶羽曦说的一脸不以为然,见着寒月对暮司宇的热情态度,他就一肚子的火,但是他是个有理智的人,所以当下就硬生生的压了下来,转头对上站在一边的小二,准备吩咐备菜。
“小二,小二——”
哪知那小二却整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两个眼睛瞪的溜直,目光直至暮司宇的脸,嘴角甚至还流出了某种不雅观的液体。原来刚才由于陶羽曦像是扛东西一样的背着暮司宇,那小二没见着分明,这下见着了,却立马就呆住了。
‘那个红衣的公子,居然,居然是这样一个美人——我——我——’
即使是在心里想着,小二也变的语无伦次了起来。
“你看够了没?”
声音已然带上了危险的气息。
“啊?够了,够了——”下意识的伸手摸去嘴角的湿润,小二连忙赔笑的讨好,“客官,您想吃点什么?”
“来几个招牌菜就好,动作要快!”
也不想再跟那人啰嗦下去,陶羽曦想也没想的说着千篇一律的话。
“是,是——小的立马就吩咐下去——请您稍等片刻!”
涎着笑脸,机灵的小二果然速度快了起来,眼神也不再留恋在暮司宇的脸上。
“对了,回来——”
刚准备转身下去,就被一道好听的声音叫住了。
“小二哥,你再帮我准备一碗白粥吧!对了,这地方有卖马车的吗?”
寒月轻声细语的问着,第一次对别人这么的温柔。
“有,当然有!客官您要买马车啊,我这就可以去给您买来,至于银子——”
“那就有劳了,这银子你拿去,多的就给你了!”
了然的笑了笑,寒月伸手掏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了上去。小二利落的接过寒月递来的银票,瞄了一眼数额,笑得更欢了,即使顶着陶羽曦不善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畏惧,然后他终于下去了。
霎时桌上的气氛似乎僵住了,两人两厢对望,默默无语起来。
第18章节外生枝
四周静的可怕,没有一丝的声音。即使周围的喧闹嘈杂,杯盘碰撞……的声音也进不了两人的耳朵里,仿佛是与世隔绝,而他们与别人却处在两个世界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没有一丝的响动,就这样不说话,也不动作,如果不是还有清浅的呼吸声,胸膛微微的起伏,或许就会被认为是没有生气的死物罢了。
“客官,客官——”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这静默的诡异气氛——是那个店小二。
虽说有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是小二还是被这奇怪的氛围给怔住了,楞是不敢有丝毫出格的举动,就连唤人都显得轻声细语的。
“客官,您点的饭菜——”
见着齐刷刷回头看着他的两人,小二有些怯弱的将托盘里的饭菜,一样一样的摆放在桌子的中间,以方便他们取用。最后还不忘细心的将寒月另外点的白粥放到他的面前。
放完菜,他没有立即离开,机灵的大眼小心的在两人之间扫射一圈,“客官,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可以下去了,有事我们会再叫你!”
陶羽曦淡淡的吩咐道,他不想有人介入他和寒月难得的二人世界,至于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可以自动的忽略。
“好嘞——”
长长的吆喝一声,小二机灵的转身,速度迅速的跑了下去,这一次他却反常的没有再看暮司宇一眼,不过此时对于心下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某两人来说,这点怪异就自动的被忽视了。
静坐了一会儿,陶羽曦慢慢的伸手,拿起桌上的碗筷,动作却在看着寒月端起粥碗的刹那停在半空中。
“怎么了,什么时候开始喝粥了?”刚才忍住没问,这下可忍不住了,“你不是最讨厌这玩意的吗,即使是生病了也不愿意喝的,难道才一阵子不见,就转性的这么彻底了?”
话里不知何时带上了调侃的语气,大概是为了掩饰眼下的尴尬吧!
不以为意的挑起眉,寒月厌恶的瞄了一眼碗里那白糊糊的粥。他怎么可能吃这玩意,说饭不是饭,说汤不是汤的,黏糊糊的。要知道,他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人嘛,就是应该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喝粥算什么事啊,又不抵饱,所以是打死他也不会喝的。
“又不是我要喝,是给司宇的。”
“哼——”
一听这话,陶羽曦重重的哼了一声,伸手夹起满满一筷子菜,赌气的塞进嘴里,奋力的咀嚼着,那动作,那神态,似乎在咬什么仇人似的。不过,虽然装作不在意,眼底却是偷偷的向寒月那瞄去——
就见着寒月温柔的将暮司宇整个搂进怀里(却从来也没对自己这么温柔过!),让那软绵绵的身子靠上他那不甚宽厚的胸膛,左手端着粥碗,小心的横跨过暮司宇的身体,搁在他的胸前,用以固定,右手拿起小勺,舀起一勺粥,还不忘细细的吹凉,然后才慢慢的送进暮司宇的嘴里。
万幸的是,暮司宇虽然昏迷了,但是却还晓得吞咽,只是动作有些慢,寒月也不急,就一勺一勺的喂着,过了好一会儿,一小碗粥才喝完。放下粥碗,掏出一块带着淡淡香气的丝帕,轻柔的擦拭着暮司宇那被粥润泽的愈发诱人的红唇,寒月才重重的舒出一口气。
“还不快吃饭,菜都凉了!”
闷闷的说着,陶羽曦一下子觉着什么胃口都没有了。声音里早已带上了浓浓的酸意,那醋味,恨不能让十里八乡的都能闻见。
“嗯——”
虚应一声,寒月将暮司宇调整好位置,以便让他靠的更舒服,这才不紧不慢的拿起筷子。
气氛又整个沉默下来,唯有碗筷的轻轻碰撞声。
“哥——”
突然抬头,然而那个“哥”字还含在嘴里没有叫出,寒月就讶然的睁大了眼睛,快速的的丢下碗筷。
“哥,哥,你怎么了?”
陶羽曦不知何时已经瘫倒在了桌上,人事不醒,寒月想上前查看,但是一阵晕眩传来,他也不负众望的晕了过去(老套的桥段啊!),远远的有个声音传来,却没有传到他的脑海深处。
……
一路上马车平稳快速的向前驶去,坐在车前驾车的星有些得意的对着车内说道。
“怎么样,还是我行吧!只是一把迷情丹,管他是什么铁血宰相还是寒月公子呢,统统都要睡的昏天黑地,天叫不醒,地叫不应!”
“是,是——还是你行——”
宿小心的看护着暮司宇,嘴里下意识的回应着,对着自己相处多年的伙伴,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是当然了!”
自觉的接受了宿那疑似赞美的话,星有些飘飘然,嘴里甚至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还有半日主子就到了,星,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宿好心的提醒着,闻言,星的眼睛暗了暗,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他们是24星宿,是暮家的隐卫,即使偶尔会有些神经脱线的时候,可是却也从不误事,顿时整个人气息外放,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即使是风吹草动的声音也不放过,小心翼翼的戒备了起来。
“嘶——”
原本稳健的跑动的马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前蹄上扬,一声长嘶,直直的停住了。
“宿,保护好小主子!”
低低的和车内交换了下信息,星也不动,只是坐在车上,但是神经却反射性的绷的更紧了。
一股浓郁的香味突兀的出现,甜腻的诱人,却也不媚俗。天空中不知何时洋洋洒洒的飘落了一地的花瓣,白的,红的,粉的,蓝的……在阳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的金光,美的令人窒息。
要是常人见着这迷人的花瓣雨,恐怕早就惊得目瞪口呆,整个人沉醉了,然而星、宿可没有观赏美景的兴致,当机立断的闭了气,将暮司宇牢牢的护好。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似乎是从花瓣中衍生出来的,如果忽略他那一身非常之不配的粗俗的店小二的服装,那真可算是天仙下凡了。
“咳咳咳——”
清咳几声,小二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我说客官,您这急火白撩的跑了,可是苦煞了小人了!”
“那不知小二哥为什么心急的追赶再下呢?”
既然眼前的人还想继续演戏,星就好兴致的决定陪他演下去,但是警惕性却放的更高了。
“你真是个坏蛋!哼——”
这是什么情况,星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这是小二哥吧,居然诡异的做的这叫什么撒娇的动作,对,是撒娇,若是一个女子还能够理解,可是一个男子,还是个店小二就怎么看,怎么让人心底发凉了。
似乎没有感觉到星的不适,小二仍然自娱自乐的说着,“你就这么跑了,菜钱不付就算了,结果连药钱都不付,人家当然要找你了!”
“菜钱,药钱?”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星觉着自己的思维完全跟这人脱节了。
“你想赖账啊!哼,就凭你那个破药,能药倒陶羽曦吗?简直是做梦,如果不是我下了悠然,你才不会那么开心的劫了人就跑呢,还坐着我买的马车!”
不急不缓的道出事实,小二哥还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停顿了下。
“所以,你要还我药钱!”
最后做了个总结陈述。
“你——”
“你”字刚说出口,就被一个清冷的女音打断了。
“姜君大人,这戏也该唱完了,还是尽快离开吧!”
回头是一个白衣女子,肃穆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而她的怀里赫然抱着的是暮司宇。
“哎呀,白,一点都不好玩!”
明明是悦耳的少年嗓音,霎时就变成了清雅的带着丝丝娇媚的女音,星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倒向了一边。
“我的花香可是用千里迷迭炼制的,即使是闭住了呼吸,也没用!”
似乎有个好听的声音解释着,然而星却没有听的心思,他只知道,小主子被夺走了,而他们失手了,第一次失手!
……
第19章失去力量
虽然是昏迷不醒的,可是暮司宇的意识却分外的清晰。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他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和他的灵魂就像是被硬生生的分离开来,成了游离于世间的两个个体。然而却跟一般的离魂状态又有些不同,此时的身体仿若成了一个容器,将他的灵魂牢牢锁住,哪也去不得。
“墨珠,墨珠——”
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可是一次次的希望得到的却只是失望。沉寂在体内的墨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原本千丝万缕的联系被生生的截断了。
可是尽管这样,暮司宇仍然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现在的情况也只有靠自己了。
“你听的到吗?墨珠——”
“主人——”
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似乎是透过千重的障碍险阻,慢慢的传了出来。如果不是暮司宇凝神静听,恐怕就会忽略过去。
“墨珠——”
惊喜的叫唤出声,他更加个集中精神,运用了所有的感官,努力的感知着发出轻微精神波动的地方。
“主人——我——我——现在被封印了——是一股很强大的的力量——但是——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冲开封印!”
断断续续的声音缓慢的传来,然后突然像是被什么给截断了,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封印?”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暮司宇的心定了定,“既然如此,那我再帮你一下吧!”
运起心魂中残留的为数不多的力量,小心翼翼的向墨珠的方向冲去,如果封印的两边都有力量在冲击,那么会更快一点破碎吧!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暮司宇整个的陷入混沌中,这一次是真正的昏迷不醒,即使是对外界的意识也切断了。
……
“哎,你居然笑了啊!”
姜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好玩的事情,对着眼前昏迷不醒的睡美人刚露出的淡淡笑意傻笑个不停。
“哇——真是越看越好看啊!皮肤好好摸喔!嘴唇看起来好好吃啊!”
一边自言自语,姜君的小手也没停着,恨不得将暮司宇的全身都摸个遍,白嫩嫩的豆腐吃了个彻底!最后小手停留在那诱人的红唇上,按了按,软软的,润润的。
口水在不停的泛滥着,甚至有顺着嘴角一滴滴下落的趋势。灵动的大眼已经睁的不能再大了,眨都不眨。
“我要是亲你一口,会不会惹麻烦啊?”纯属的有贼心,没贼胆的表现,“不过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会是我的相公,先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小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姜君暗暗的安慰着自己。眼睛还贼溜溜的看了下四周,不大的马车车厢内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暮司宇而已。头慢慢的低了下来,近了,更近了,就在要隔了一层纸的距离——
“姜君大人,容我提醒您——”冷冷的声音从马车外头传了进来,“女王陛下可是对将要交到她手上的人有着严重洁癖的,所以即使是你,我想后果恐怕——”
话没有再说下去,可是那其中的威胁意味是不言而喻的。就这样傻楞在了当场,面前是那诱人的红唇,但是一想到女王那恐怖的惩罚,姜君不由的有点头皮发麻,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
“算了,反正到最后你还是属于我的,也不急在一时。”
不情不愿的离开那近在咫尺的美味,她酸酸的安慰着自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就又陷入了无限的幻想中去了。
姜君,逐月国位高权重的将军,手下掌控着百万的大军,是逐月国不可缺少的中坚力量。
然而见着姜君的人,从不会以为这是一个驰骋沙场的军人。16、7岁的年纪,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灵动的大眼,活泼好动的性格……无一不显示出她是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长大,且宠坏的娇娇女。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偏偏是这样一个有些花痴,性格可爱又迷糊的少女,恰恰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嗜血将军。
经过血液战火洗礼的人,怎么可能简单的了。她的外号就是嗜血将军,血液会让她变的疯狂又充满冷意。
……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上下眼睑像是被牢牢的粘住怎么也睁不开。感觉有微微的亮光照在脸上,暖暖的,很舒服。
努力的挣扎着,终于,眼皮张开了一条线。突然而来的光亮,虽然不是很强烈,却也有些刺眼,轻轻的眯了一会儿,等适应了,才又试着睁了开来。
“这是哪啊?”
暮司宇喃喃的问着自己,此时的他躺在一张铺就着云城锦缎的大床上。触手微凉的感觉,让他赤裸在外的皮肤微微瑟缩下,但是却又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轻轻的坐起来,打量四周,是一个不大但是装饰典雅的房间。无论是床,桌子还是柜子等家俱,都用上好的红木雕琢,显得古朴又有韵味。桌上的金色香炉里在徐徐的冒着青烟,淡淡的香味传出,不是太浓,也不是太淡,虽然奇特,却也说不出的好闻。
窗户是开着的,有光线透进来,所以现在还是白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爹爹把我救回来了?”
莫名的喜悦从心底绽放开来,可是没一会的功夫,就像是湮灭的肥皂泡,就彻底的消失了。暮司宇想想,又觉着自己太过幼稚,如果真是暮夕晟救回了自己,那他怎么不在自己的身边守护着呢?
‘或许爹爹是有什么事情要办,所以才——’
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在挣扎着,其实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罢了。
其实赫连绮苏待在屋子里很久了,自从暮司宇被送来,她就待在那里了。不是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屋子一隅的角落里,也不出声,而且还有意识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就那样神色怪异的看着。
“你醒了吗?”
终于欣赏够了那美丽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赫连绮苏突然像是来了兴致,淡淡的开口询问。
‘有人——’
听到声音,暮司宇的神经整个都绷了起来。抬眼望去,那个有些黑的角落静静的伫立着一个人影,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注意到。
然而暮司宇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力量整个都消失殆尽了,一点也不剩。不然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人的气息的。
“你是什么人?”
看着那个娉婷的身影缓缓的走了出来,逆着光,看的却又不是很分明。
“你是暮司宇吗?”
直到走到床前,赫连绮苏才停下自己的脚步,问了个明知故问的问题。其实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沉寂了20多年的心湖,居然在今天泛起了涟漪。只是想要跟他说话而已,不论会不会得到答案。
暮司宇沉默着,没有回答眼前女子的问题。对于那女子惊人的美貌,也没有过多的痴迷,只是有些惊讶,因为她看起来像一个人。
不过暮司宇不是那种会主动出击的人,他奉行的向来是敌不动我不动。在眼前的一切没有明了之前,现在失去所有力量的自己,也只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还真是出人意表的平静呢!算了,你刚醒,我让人给你准备些吃的吧!”
也不打算在无谓的事情上纠缠下去,赫连绮苏平静的说完话,然后就悄悄的走了出去。反正来日方长不是。
屋子里又静悄悄的了,暮司宇干脆就赌气的躺了下去,反正他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了,破罐子破摔得了。其实心中还是有小小的怨气的,那就是暮夕晟居然到现在都没找到他,更为着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离开的女人。
……
第20章我们俩平分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暮司宇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默默的看着窗外。看着那日光由和煦的颜色,渐渐变淡,其实原本也不是多么强烈的光亮。
“吱呀——”
有人慢慢的推开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但是在一片寂静的空间里,却又显得那么的刺耳。可是即使听到声音,暮司宇也没有抬头,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看着窗外,而整个人的思绪早已不知道飘散到了哪去了。
“公子,公子——”
有人在面前小声的呼唤着。闻声抬眸,是个13、4岁的小丫头,穿着粉绿的宫装,梳着两个可爱的圆形发髻,一张红扑扑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显得既可爱又乖巧。手上端着一个古朴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白瓷玉碗,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见着暮司宇看她,小丫头的脸不由的更红了,她害羞的低了低头,然后又很快的抬了起来。
“公子,这是陛下叫我送来的!”
说着好心的将手上的托盘往前送了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托盘正好将她的小脸遮了个严实。
“陛下?”
“是,是陛下!”
“喔,是嘛!”
淡淡的说着似乎跟自己毫不相关的话,暮司宇也不矫情,慢慢的坐了起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子,然后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伸手端过那白瓷玉碗。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看着那小女孩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红着个脸不知所措的样子,暮司宇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了丝怜悯之心,居然和颜悦色的对她吩咐道。
“啊,好——”
诺诺的回着话,小女孩似乎刚刚反应过来,立刻抱着托盘,飞速的向外跑去,可是没跑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迈着规整的步子,缓缓的走了出去。
“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
笑了笑,随手用勺子舀起碗里的类似于羹样之类的东西,就放进了嘴里。淡淡的丝丝甜味从口里慢慢融化开来,原本就有些饿了的肚子,此时更被勾的食欲上涌。
“还挺不错的!”一口接着一口,也不怕被下毒了,很快一小碗羹就见底了,“真是的,也不给人多准备些,就这么一点,够谁吃啊!”不满的抱怨着,但也没法,只得将碗放到床边的桌上,就又躺下睡了,这一次是真的睡着了。
如今的他就像是一只非常纯粹的米虫,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对自己的安危倒是一点儿也不关心了,日子反而过的惬意起来了。当然了,这也是暮司宇苦中作乐的结果。
……
“东西他吃了吗?”
“陛下,公子他吃了,还抱怨着不够呢!”
“那下次就多准备一点!”似是想到了什么,赫连绮苏又吩咐道,“最近多做些清淡的东西,他刚醒过来,吃的油腻了不好。”
“知道了,陛下!陛下是看上公子了吧,老奴看过了,真是个妙人!”
小丫头没大没小的回着话,语气说不上来的怪异,并且还带上了微微调侃的语气。
“好了,碧柇,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明显是受不了这人再聒噪下去,赫连绮苏挥挥手,想要打发她下去。
“是——”
碧柇正要下去,突然想到了那早被她忘在脑后的事,不由的一拍脑门,“对了陛下,姜君大人早已在殿外候了多时了,您是不是要见她?”
“姜君?那让她进来吧!”
“是!”
碧澄殿外
姜君自从回来后,已经在那站了不下一个时辰了。虽说太阳不是很烈,可是老是站着,对她这个刚刚舟车劳顿,不远千里迢迢赶回来的人来说,确实是有些够呛的。
“真是的,这碧柇通个报怎么这么久?陛下要是不见,早早让我回去不就得了,害我站的腰酸背痛的!”
不自在的动了动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脖子和腰腿,姜君小声的抱怨着。然而心里面早就将碧柇家的上下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其实她还想问候一下女王陛下的,可是就着她那有贼心没贼胆的性子,也只是想想罢了,根本不敢真的付诸行动。
“哎呦,姜君大人,您瞧碧柇这记性,居然忘记了您还在殿外候着呢!”
酸酸凉凉的语气,根本看不出那是刚才那个可爱又害羞的小姑娘,反而像是个精于世故的厉害角色。
“碧柇这话说的,我哪能怪你啊!陛下她——”略微有些讨好的语气,就连姜君自己说着都觉着浑身冒着凉意。
‘哼,你个顶着少女外表的老妖婆,以后犯在我的手上要你好看!’
正所谓宁可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而这小人说的大概就是碧柇了。尤其是整日跟在君主身边的小人。要是一个搞不好,一句不痛不痒的谗言上去,就够你好受的了。
“陛下让姜君大人进去。”
显然这变相的拍马的话让碧柇很是受用,态度立马就不一样了,不过虽然和缓了些,语气里还是有点傲慢的意味在。
“是吗,那我就进去了!”
既然等到自己想要的,姜君才不愿意再和碧柇多呆一刻钟呢,所以那速度迅速的有些让人侧目,这让一旁站着的碧柇有些莫名其妙。
“我到底哪招她了?”
想想,想不通,然后她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
“怎么一回来就火急白撩的跑来见我了,平时不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吗?”
赫连绮苏有些奇怪,对于这自小跟她一起长大的儿时玩伴,她甚至比姜君她自己还要了解她,所以对于她莫名的反常行径,自然有些不解。
“那个,我——我——”
“我”了半天,姜君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哎呀,这种话想想也觉着不好意思。
看着那个已然陷入了无限幻想,脸上还带着可疑红晕的花痴样的,恨不能下一刻钟就流着口水的女子,赫连绮苏是彻底的无语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有事就快说,没事的话就回去吧!这天色也不早了!”
听着这显然就是逐客令的话,姜君立马接口,“有事,怎么没事!那个,我就是想问,陛下什么时候把那个暮司宇赏给我啊!”
声音是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如果不仔细听,恐怕都听不见了。说完话,姜君的小脸就羞的更红了,整个头都低垂着,看都不敢看站在上位的女子一眼。
沉默,诡异的沉默。一时半会儿,赫连绮苏还没反应过来。她在消化姜君刚刚说的话,‘她刚才的意思是要我把暮司宇赏给她吧!我没有听错吧!’一想通,她的身上突然就散发出了危险的气息。
“姜君我看你是活腻了,居然跑到我这里来抢人了。你给我记清楚了,他不是你的,绝对不是你的!如果听清楚了就给我滚回去!”
这是赫连绮苏第一次对着姜君发火。面对着突入而来的倾天怒意,姜君整个人都呆愣住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你,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出去!”
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赫连绮苏立马调整了下语气,但是那微微的薄怒,只要用心,还是能够感觉的到的。
“哇——你欺负我——”
突然,让任何人没有意料到的是,姜君居然放声大哭起来,整个人也不管不顾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你骂我,你居然骂我——”
一边哭着,还好兴致的将指责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的清清楚楚。
“你——”
赫连绮苏彻底没话说了,现在是个什么状况,谁来告诉她啊!眼前这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又撒泼,又耍赖的女子,真的是姜君吗?恐怕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好了,好了,别哭了!”
勉为其难的从上位走了下来,纡尊降贵的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扶了起来。
“真是的,都多大人了,还哭成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吗?至于哭成这样?”
“对啊——”
一听这话,原本哭的地动山摇的某人,立马就停了下来,就跟变戏法似的,就连脸上的泪痕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了,晚上也别回去了,留下来吃饭吧!”
“嗯!你刚才说的话可别忘了。”
一边答应着,一边求得保证,这纯粹是小孩子的招数。
“是,是,是!”一连答应了三个是,赫连绮苏颇有些无奈的意味。
……
第21章身份
“已经得手了吗?”
看着手上的纸条传达的内容,女子喃喃的说着话。清冷的月光,照在那娉婷的身影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逆着光,样貌看的不太真切,但是她身后的影子却被拉的很长,很长,终究也只是她一个人形单影只罢了。
“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女子在问着自己,问着她的心。声音了溢泄出无尽的痛苦,哀伤,“这次回去就出不来了吧!”
轻轻的松开紧握的手,任由手上的纸条慢慢的飘落地上,失魂落魄的女子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似的,连拣都没拣,就任由那危险的可能暴露她身份的纸条被风吹的打着旋,飘落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起风了——”
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明月,转身,低头,紧了紧自己身上单薄的纱衣,当再抬起头时,那张铺就着清亮月光的脸,赫然就是14娘。即使是溢满愁绪,可是她还是那样的美艳绝伦,她终究也只是一个不服输的弱女子罢了。
恍恍惚惚的踏着不稳的步子,似乎是喝醉了酒般的情态,清冷的月,寂寥的夜,失魂的女子,这一切似乎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充斥着淡淡的悲伤,却也美的迷人。
“罢了,明天就回去吧!”
夜风带走了她最后的低语,风摇影动,哗啦啦的树叶声响似乎在诉说着一个缠绵的故事。空荡荡的院子里没有任何人了,只有斑驳的树影和地上被风吹得到处飞舞的纸片。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诱人的馨香味,却也慢慢变的很淡很淡。
当14娘离开后,过了好久,似乎有一个纪年那么长。一个单薄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缓缓的走了出来,树影,人影交织在了一起。慢慢的向那张纸条的落处走去,小徘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那紧抿的微微泛白的薄唇,将他心底的哀痛泄了个彻底。
纸条上用着蝇头小楷,写着寥寥的几个字,“暮司宇已在逐月,速回!”将那小小的纸片在手心里攥的死紧,不长的指甲已经深深的陷进了掌心,划出一道道斑驳的赤色痕迹。
“果然是你吗?呵呵——”
低低的笑着,小徘有些奇怪自己此时居然还能够笑的出来,或许这笑只是在自嘲罢了,笑自己的傻,自己的痴。
……
那天,当他们一行人一路骑马飞驰的赶到联络的地点时,就只看到了星和宿躺在铺满了各色奇异花瓣的地上,四周什么也没有,空气中飘散着奇异的香气,而暮司宇已然失去了踪迹。
“千里迷迭,大家赶快后退!”
2和4看到星、宿的样子,焦急的跳下马,想要上前,可是却被14娘叫着退了开来。
“你们找死啊,那是千里迷迭,中了这种药的人会陷入昏死状态,全身僵硬冰冷,犹如尸体。而且这种药只能预防,一旦中了就没法可解,只得生生的睡上七日。”
“那怎么办?”
小徘焦急的询问着,眼下这个情况,小主子生死未卜,居然还有这奇怪的千里迷迭,让他们连星和宿的身边也靠近不了,这不是只能看着干着急嘛!
“把这个吃了——”
14娘没好气的白了小徘一眼,掏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倒出里面散发着香味的白色药丸,一人发了一颗。
“主子,这是解药!”
恭敬的将手里的药丸递到暮夕晟的手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颗服下。奇怪的是,暮夕晟并没有立即服下解药,而是静静的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主子——”
14娘出声提醒道,暮夕晟闻声抬头,目光蓦地犹如实质般的射向14娘。
那眼神太过可怕了,仿佛要将人整个的看穿。14娘生生的打了个冷颤,心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着,很快,似乎下一刻就会穿透胸膛,跳出来一样。
然后暮夕晟就就在14娘满怀惧意的眼神里,将那解药送进了口中。
“把星和宿带回去!”
冷冷的吩咐着,暮夕晟就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翻身上马,右手紧握着马鞭,狠狠的抽了胯下的马儿,受惊的马撒开了蹄子,犹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射了出去。
“主子——”
小徘跟在后面急急的叫唤着,可是只是吃到一鼻子的灰,不一会儿功夫,暮夕晟就跑的不见踪影了,只有地上扬起的尘土,昭示着刚才有一匹飞速的马匹经过。
“我们回月城,主子也应该是回月城了!”
看了后面跟上来的几人,小徘当机立断的吩咐道。跟来时一样,大家还是拼命的赶着路,一路无言。
不知什么时候,小徘驱着马来到了14娘的身边。
“你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大好啊!”
惨白着脸色,14娘的身子似乎有些摇摇欲坠,“没——没什么——”不想在这个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虚弱,她强撑着身子的不适,对着小徘露出了一抹微笑。
明明知道她在掩饰着什么,小徘也不点破,只是顺着她的意。这个处处强势的女子,有时候也是需要人来呵护的!
……
事态的发展似乎超出了小徘的预计。一回到月城,他就接到了暮夕晟让他盯紧14娘的命令。起初小徘有些不解,可是如今,他终于知道主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了。
“逐月国啊——14,你埋的可真深——这么多年了,原来我一直都不了解你!”
愤然的转身,小徘捏着那张有些面目全非的纸条,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暮夕晟的房间走去。轻轻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撞击着他的胸口,疼的让人窒息。
站在暮夕晟的门外,小徘开始犹豫了,终究,他还是不忍心。可是只要一想到暮司宇,他的心又没来由的动摇了。对着暮司宇,他有一份与生俱来的忠诚感,似乎他就生来是为了保护暮司宇的。苦苦的挣扎着,仿佛是溺水的人,最后抓住了一个救命的稻草,但是很快他还是难逃被淹没的命运。
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轻轻的叩门“咚咚咚——”,那一下一下的声音,撞的他整个人心湖澎湃。
“进来——”
明明已经深夜了,可是暮夕晟还没有入睡。在暮司宇失踪的这些天来,他整夜整夜的都睡不着。因为每当深夜的时候,他就更加的想念宇儿那温暖的身躯。他和宇儿是一体的,一旦分开,那么谁也活不成。
“主子,已经查到小主子的踪迹了!”
没有直接的将14娘供出来,其实也只是早晚罢了,小徘私心的希望14娘能迟点接受暮夕晟滔天的怒意。
“在逐月国是吗?”
“是——”
小徘讶异的抬头,原来主子早就已经知道了。可是为什么没有行动呢?
“我已经派了2和4先行去查探了,已经有消息传回来了,我准备等天一亮就动身。小徘,这一次你不用去了,清风和扶柳会来接替你的位子。”
不待小徘有所反应,暮夕晟就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而对于小徘掌心握着的那张纸条,暮夕晟却是连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既然已经全都知道了,还有看的必要吗?
悻悻的转身离去,小徘整个人都松软了下来,‘主子不信任我了!’现在他的心里只有这个念头闪过。
“容我提醒你,那个女人既然背叛了我,那我就不会放过她!”
冷冷的话语,瞬间将小徘的心伤的更加的深。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不知何时额上已布满了汗珠,全身居然瑟瑟发抖起来,在这七月的天气里。
……
第22章陌路
蓦地转身,小徘像是突然发了狂般,飞快的跑了起来。风声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甚至隐隐的割着他的脸颊,有些刺痛,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终于他冲到了14娘的门前,站定,微微的喘息,连门都没有敲,就直接的破门而入了。
“咚——”的一声巨响,雕花的木门似乎有些摇摇欲坠。听到声音,14娘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抬头就撞进了一双血红的眸子里。
她的衣衫有些凌乱,可是小徘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仍然直直的盯着她。气氛就这样凝固住了,14娘甚至忘记整理衣衫。
“走,你快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本以为时间会就这样的停住。似乎看的够久了,小徘一个步子冲上前,拉起床上仍然呆滞的14娘就要将她往外赶。
“你到底怎么了,在发什么疯!”
原本就有些凌乱的衣衫,更显的不整了。当小徘不管不顾的冲进门的那刻,14娘的心里就“咯噔”一下,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而现在,她的预感更强了。
“我让你走听到没有——”
怒吼着,小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这是背叛!这要搁在以前,他从不会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然而眼前的人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子,那个让他钦慕魂牵的女子,尽管他从来没有说出口。可是,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你都知道了?”
14娘的话里有说不出的平静,用着疑问的语气陈述着一个事实。蓦然变冷的语调,让小徘觉着无比的陌生。然后,她没有再看那个满目悲伤的男子一眼,只是默默的转身,拿起一边折叠整齐的衣服,有条不紊的穿好。她的背挺的笔直,而小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当走出他的视线的那一刻,14娘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了。曾经的亲昵,斗嘴,懵懂的不知珍惜的爱情,在这一刻就会随着流水,悄悄流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没有回头,走的坚决,心里在轻轻的说着“再见”,然而却在期盼着不见,因为如果有下一次的见面,那么他们将是仇人,比那形同陌路还要残忍。有爱才会有恨,爱的越深,恨也就越深,伤痛仿佛刻入骨髓,一地的相思惆怅。
……
14娘走了,走的坚决。小徘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此时他才感到后怕。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惩罚,但是他不悔。
伸手轻轻的拂去额角不知何时冒出的汗珠,木木的看了一会儿桌上微微跳动的烛火。过了好一会儿,小徘才踉跄的爬了起来。
突然想要放声大笑,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嘲笑自己。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的。一步一步的向着暮夕晟的屋子走去,这一次的路显得格外的长。
风更大了,刮着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小徘的心头思绪万千,仿佛是纠结在一起的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开。
“主子——”
不知何时,暮夕晟居然站在了他的面前,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那深沉的目光,看的人不由的畏惧万分,没有动,就只是站在那里。然而那浑然天成的霸气,不容忽视的存在感,深深地震慑着每个人的心。
“她走了——”
“是——属下该死——”
说着,小徘没有丝毫的犹豫,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头埋的低低的。此时他反而镇定了下来,当一切都不感到畏惧的时候,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那原本想象中的滔天怒意,并没有朝着他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当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的时候,暮夕晟不知在何时早已离开了。
“主子,为什么?”冲着那紧密的屋门,小徘不解的喃喃自语,“我是个罪人啊,为什么没有惩罚我。”
没有从地上站起来,小徘就这样的跪着,借着这样的小小惩罚,赎着那他自己都不能够原谅的罪。
“为什么不惩罚你呢?因为,宇儿不会愿意看到我惩罚你的!”
清冷的夜里,屋子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暮夕晟就站在这片黑暗中,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只有风呼呼的刮着,似乎要下雨了。
“天就要亮了呢,宇儿,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了!”
轻轻的吻着右手上沁凉的,在夜幕中泛着七彩色的琉璃环,亲昵的动作,温柔的语气,似乎那就是暮司宇。
……
“你倒是挺逆来顺受的嘛!怎么,不问我把你带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赫连绮苏看着悠闲的坐在桌前,吃着美味佳肴的某人,不禁满腹的疑问。她不知道俘虏应该是什么样的,可是也不会是眼前这位这样的吧!
虽说看不到哀怨痛苦,可以理解为他的心胸豁达。可是像这样吃吃睡睡,闲时无聊看看风景,这还没几日呢,整个人就由刚来时的苍白虚弱,长成了如今这幅珠圆玉润的模样,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怎么着,你还怕我把你吃穷了?”
暮司宇不满的挑了挑眉,手下口里可没停着。眼尖的夹起最后一块芙蓉虾球,幸福的丢进嘴里,兀自嚼嚼的痛快。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坏心的,谁让这什么陛下长的跟那个女人那么像。如果不仔细分辨的话,肯定以为是一个人了。
要问暮司宇口中的女人是谁,当然是那个月城的花魁14娘了。虽然心里知道14娘跟暮夕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纯洁的主子与仆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那天爹爹就是丢下了自己,私会那个14娘的,他的心里就恨的牙痒痒的,一股股的酸水不由的往上直冒(绝对不是怀孕了,大家不要怀疑,只是由于吃醋了而已!)。
不知什么时候,暮司宇居然停下了进食的动作,开始恨恨的盯着赫连绮苏瞧了起来。即使是女王陛下,也被那似怒含怨的眼神给看了个浑身不自在。
“你在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赫连绮苏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她希望眼前立刻出现一面镜子,这样她就知道暮司宇为什么会盯着她看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尴尬的要命。
“你认识14娘吗?”
终于将心中的疑问问出了口。14娘,赫连绮苏,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为什么长的那么像。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可是这种概率比芝麻粒还小的事情,暮司宇可不相信。
“14娘?”赫连绮苏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说我们没关系,你信吗?”
摇了摇头,“肯定不信!”
“是嘛,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哀哀的叹息一声,赫连绮苏有些伤感。而暮司宇的心里却在腹诽,‘傻子才会被你瞒呢!你个二愣子!’
“她是我孪生的妹妹——”
语出惊人啊,就这一句,就把暮司宇给震住了,大脑飞速的转动着。14娘是她的妹妹,那么又怎么会是暮家的暗探。如果她是有意的混进暮家,爹爹会不会有危险?
“暮夕晟可不是那么容易受骗的人,他已经知道你在我这了,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来找你了吧!”
掌控一国的帝王,怎么会看不出暮司宇的担忧。然而即使说着这样的话,却也不知都安得什么心。
“是吗?你知道的还挺清楚的,这是那个14娘告诉你的?”
“你说是就是吧!不过,即使暮夕晟知道你在逐月国,也不会找到你的!”
话语中是无比的自信,可是这在暮司宇看来却显得有些好笑。那个人是暮夕晟,却也是他的爹爹,即使掘地三尺,也会找到他的,他就是这样的相信着。
“好了,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不想在跟这人说下去了,暮司宇摆出一副疲累不堪的姿态,开始逐客了。
赫连绮苏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摸摸鼻子,无奈的走了出去。
……
第23章旧事
“陛下,绮然公主回来了。”
“绮然回来了,那怎么没来见驾?”
赫连绮苏有些激动的问着前来禀报的碧柇。对于绮然,这个双胞的妹妹,她是有着深深的歉疚的。
“公主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一回来就去西芸殿休息了,只是让奴婢来向您禀报。”
“绮然的精神很不好吗?她是不是瘦了,还是——”
话就这样硬生生的梗在了嗓子眼里,赫连绮苏觉着她问的根本是多余的,甚至有些画蛇添足的可笑。
逐月王朝的上任女王,也就是赫连绮苏的母尊,一生的后宫只有一位葭人(也就是皇后!),没有其他的妃子。正因为如此,所以也只生了赫连绮苏和赫连绮然这一对双胞胎姐妹。
而在赫连姐妹9岁的时候,她们的母尊就去世了,赫连绮苏因为是姐姐,就坐上了帝位,赫连绮然则被送到了璟国做暗探,这一去就是11年。这11年来,赫连绮苏不是没想过要把绮然接回来,可是时机总是不对。每一次的犹豫,拖沓,造就了这对亲姐妹的越来越远的隔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绮然寄回的书信也只是例行的臣子对着帝王的报告而已,曾经那两小无猜的感情,随着时间慢慢的消散在了风中。
“陛下——”
碧柇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主子,心底黯然。这对姐妹的感情纠葛,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因为,可以说是她一手将这两人带大的,活许这一切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对,碧柇是宫里的老人,算的上资深的嬷嬷了。她是跟着赫连婧妍长大的,是赫连婧妍的贴身侍女。而赫连婧妍就是上一任的女王。所以别看她只有15、6岁的样子,其实她也年过半百了,只是因为当年她练了八荒六和唯我独尊功(是不是感觉很眼熟,对了,这就是天山童姥练的那个功!偶这算不算抄袭啊!纠结的!),一不小心居然走火入魔,才成了现在这幅长不大的样子。关于长不大这件事,就是她的禁忌,宫里资深的人都是知道的,谁也不敢提起,否则会受到什么惨绝人寰的对待,那就不得而知了。
宫里浸淫出来的人,哪个能简单的了。当年,赫连婧妍晏驾,葭人井氏也跟着去了,朝堂上下群龙无首,混乱成一片。而内忧已经够令人头疼的了,偏偏还有外患当前,此时璟国的军队早已开到了两国边界,只待逐月一乱,就趁虚而入。
临终前,赫连婧妍将两个女儿交给了碧柇。可以算临终托孤了吧!一直对着主子忠心耿耿的她,立马采取了雷霆的手段,力压了朝堂上下,让年仅9岁的赫连绮苏坐上了帝位。同时,又将赫连绮然送到了璟国,去那边做了暗探。这样,她才可以防备有心之人的利用。而在璟国,早有她留的一只专管探查事物的暗探,赫连绮然就是作为下一任的首领来培养的。
9岁的分离,虽有无奈,但早熟的两姐妹更多的却是感伤。赫连绮然走的那天,赫连绮苏没有亲自去送,只是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在那人不知道的地方,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个从在母尊肚子里就没有分离过的妹妹,倔强着小脸,转身,挺直着小小的脊背,一步一步的离开自己的视线。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生在王家的无奈,命运的造化,那时的她们只是希望下辈子不要投身王家。
一直,一直,她们在两个地方努力着。不过几年,赫连绮苏成了一位优秀的帝王,不仅铲除了朝中的害群之马,还将国家力量增强了几倍,使得邻国不敢进犯分毫。而赫连绮然也顺利的继任了暗探的首领,更是成功的打入了璟国的百年世家,暮家。
此去经年,原以为一切都没有改变。可是命运却是握在上天的手中的,人没有丝毫的办法改变。所有的东西都在变质,曾经的心有灵犀,早已不在了,原来永远不变的也只有改变而已。
赫连绮苏不再是赫连绮苏,而赫连绮然呢,也不是曾经那个倔强的只知道姐姐的小女孩了。如今,她们有了另外的名字,一个是逐月女王,另一个则是名动天下的花魁——14娘。
……
就这样默默的站着。一个在西芸殿内,一个在殿外。从白天,站到黑夜。同样是孤寂的渴望幸福的两颗心,却是不愿靠近,不愿跨出那小小的一步。不高的院墙,将一对姐妹分隔在了两个世界。
“陛下,夜凉了,您——”
碧柇其实是怀着希望的,她希望一切的隔阂能够很好的被诠释。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重重的叹了口气,最后在看一眼那还透着亮光的镂花雕窗,赫连绮苏终究没有那个勇气,不可一世的帝王在此时却怯弱的可以。
“可是——”
碧柇还想在说些什么,终究还是闭了嘴。
“走吧,该见的时候总会相见的。”
转身,离开。停滞的动作透着满身的疲累,眼里溢满了哀伤和失望,终究还是迅速的掩了进去,她还是那个帝王。
“姐姐,对不起,我还没有准备好!”
轻轻的说着,赫连绮然其实一直就站在那窗边。看着那个跟自己相似的背影,溢满哀伤,就这样转身离去,越来越远。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那个背影的主人,站在城楼上,是怀着怎样悲痛的心情,目送自己离开的呢?
明明说好了不去相送,却还是偷偷的站在城楼上。尽管那时自己没有回头,可是她就是知道的。因为那是她的姐姐,而生来,她们就合该是一体的。
曾经的人,曾经的事,其实根本就没变过吧!站在一如既往的西芸殿中,一切都没有变化,一景一物都保存的那么完好,就连桌上那摊开的箴言读本,还是如她离去时的样子,永远的都翻着第一页。
只是自己还没有准备好罢了,很快,等自己能够接受现实了,那么或许就不会害怕,不会怯弱,赫连绮苏和赫连绮然,还是原来那对姐妹。这么些年的隔阂,也只是梦里小打小闹的吵架而已。
……
第24章何谓背叛!
黑夜过后,迎来的就是光明。人的心底一旦有了希望,那么即使是无边无际的黑,也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爹爹,就快来接我了吧!’
心情是分外的激动,以至到了坐立不安的地步。走走停停,坐下来,然后又站起来,没有一刻的消停过。原来是不去看,不去想,可是现在,恨不能自己是顺风耳,千里眼,那么就能第一时间内,看见暮夕晟的身影。
心底全是甜甜的感觉,眉梢,眼角,唇边,都挂着浅浅的笑意。原来期待的心情,是这么的难熬。
所以在这种时候,最讨厌的莫过于那种突然出现,打断自己的思绪,并且狠狠的在自己的热情上浇上一桶凉水的人。从头到脚,凉个彻底。
“你最近没事干吗,怎么又跑到我这来了,而且是来当柱子?”
说来也奇怪,最近赫连绮苏愈发的爱往自己这跑,来了也不说话,就这样漠然的站着,眼神游离,不知是在看自己,还是在看什么别的地方。今天也不例外,照例当着人形柱子。幸好她还知道不要妨害交通,只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因为没有影响到暮司宇的行动,所以他索性也不再管她。
“你这么开心吗?”
原以为会像昨天,前天那样,只是一句话也不说,然后站够了就自然的离开,今天赫连绮苏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在某人开口后,幽幽的回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怎么着,你看不顺眼?”
暮司宇可没有好脸色对她,愿意跟她说话都是天大的恩惠了。
“没有,只是觉着你为什么能那么的开心呢?为什么我都没有高兴的事情呢?为什么绮然不愿意来见我呢?……”
一连串的为什么,想也没想的就脱口而出了,显然是她一直萦绕在心头的疑惑,即使不用思考,也深深的印进了心底。
“这没有为什么,只是看你愿不愿意!”
难得好心情的,暮司宇坐了下来,捧起了一杯热茶,开始当起了心理咨询顾问。
“愿不愿意?”赫连绮苏低低的问着自己,“愿意什么,我要怎么愿意?”
猛地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暮司宇的脸,风吹动她那碧绿的长发,像是万千的思绪飘起。大概是这句话触动了她的内心,此时的她显得分外的急迫。
“即使是帝王,也不用那么累的!适时的放下肩上负着的责任,或许会觉得轻松一点。”
帝王的悲哀啊!心里轻轻的叹息着,暮司宇难得的,居然对着眼前那张令他很是厌恶的脸产生了些微的同情,每个人都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啊!
“愿意,放下——”
喃喃的,不停的说着这两个词,过了有好一会儿的功夫,她似乎是想通了,脸上也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真心笑意。
“谢谢你——”
高傲的帝王,第一次对人吐出了这种字眼。
愿意,放下!是呀,只要自己愿意去做,那么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既然想见绮然,那就去见啊,为什么要犹豫踟蹰,难道真的要等到一切都不可挽回的时候。那时的悲痛恐怕是自己没法承受的了的。
“看来似乎做了件好事你呢!就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感激我,干脆把我放了算了!”
自嘲的笑了笑,感觉自己有时的想法也过于幼稚呢!其实现在只要等着就好,要不了多久,爹爹就要来了。
……
很快就又到了黑夜,日子似乎过的特别的快。躺在松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总是有着奇怪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有人在轻轻的推门,发出“吱呀”一声,暮司宇立刻闭上了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然后,感觉有人来到了自己的床边,一道奇怪的目光射在了自己的身上。
努力的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自然,可是耳朵却努力的伸的更长,细心的听着哪怕一丁点的动作。
“不要装了,我知道你醒着!”
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慢慢的张开眼睛,虽然屋子里没有点灯,但是从窗外照进来的月光,还是清楚的昭示着眼前人的身份。
赫连绮苏,不对,应该说是14娘。其实这两姐妹真的不愧为双胞胎,虽说不是百分百的一样,但是如果不是熟识的人,恐怕也是分不清的。
此时的14娘就这样站在暮司宇的床前,满含悲伤的看着。就是这个人,让她背叛了小徘,而现在,她又将因为这个人,背叛自己的姐姐,自己的君王。
“有事?”
两人之间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客套,本来嘛,原本也不亲密。
“我送你出去!”
“出去?现在?!”
当向往已久的事情突然的呈现在自己的面前,即使是暮司宇,也吃惊不小。大张着嘴巴,圆瞪着双眼,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莫名的,14娘轻轻笑了出声,满室的尴尬气氛,霎时烟消云散。
“快一点,我们现在就走!我的人查到暮夕晟已经到了王都,我派人把你送到那去!”
伸手将还傻楞在那里的人从床上拖了下来,14娘也不再拖沓,动作迅速伶俐的将不知从哪变出的一套衣服塞进了暮司宇的手里。
“把这穿上!”
“这——”
这是女装吧,暮司宇满头的黑线。就算自己长的是很漂亮啦,可是也不能穿女装啊!不男不女的,算是怎么回事啊(那次花魁大赛的不算!)!
“别磨蹭了,时间不多了!”
14娘现在是彻底的无语了,好心放个人,咋那么啰嗦的!快速的将那套纱裙给暮司宇套上,顺手又利落的给他盘了个宫女的简单发式,然后趁着某人还没反应过来的当头,就又直接将他拖出了门。
出了暮司宇住的院子,行至不远处,停着一顶宫轿。一路上,居然怪异的没有守夜的宫女,就连巡夜的守卫都不曾看见一个。
半推半攘的随着14娘坐进轿子里,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轿夫立刻动作迅速的抬了起来。似乎像是早就操练好的,虽然动作很快,但是却很稳。
两人就默默的坐在轿子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说话。
“什么人?”
突然外面传来守卫的喝声。暮司宇的心紧了紧,不过面上却是一点也没有露出来。14娘却是一点也不担心,仍然悠然的坐着。
“怎么着,本宫有急事出宫,也轮到你们阻拦?”
清冷的声音,即使平淡无波,但也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站在门边的守卫生生的退后了几步。
“不敢,不敢!”
连连点着头,守卫头领立马让人开门放行。因为她知道那轿中坐的不是别人,是绮然公主,那个女王最疼爱的妹妹。
不过虽然放行的很是轻易,等到轿子出了门后,守卫头领立马招来手下,让她去向陛下禀报这件事情。
自出了宫门后,轿夫的动作突然变的更快了起来,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的。不过此时的暮司宇可没工夫介意这种东西,现在他巴不得速度愈快愈好,这样,他就能早点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了。
“到了——”
轻轻的呢喃一声,14娘看了暮司宇一眼。轿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暮司宇也不推脱,立马爬了下去。
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静静的凝望。清冷的月光,将影子拉的很长,却也照的那人的脸上,一片淡然的表情。
“爹爹——”
一个飞奔,扑进那人的怀抱,温暖的感觉,令人沉醉。
……
第25章羁绊
接住那飞奔而来的香软身躯,暮夕晟立刻收紧了双臂,将怀里的人抱的死紧,那模样似乎是害怕下一秒暮司宇就会消失一样。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内心百感交集,没有言语,没有眼神的交汇,只是紧紧的相拥,“咚咚咚”的急促心跳声,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缠绵。
14娘没有下轿,就只是端坐在里面,默默的看着,这一次自己算是做对了一件事了吧!
“起轿!”
放下帘布,将那情景隔在外面,她冷然个脸,思绪不知道飘到了什么地方。
“她走了。”
“嗯,不要管别人了,我们也离开吧!”
“爹爹,不要怪她了,她也是情非得已!”
“好——只要你回来了,我可以不计较!”
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发顶,暮夕晟牵着他手,两人就着清冷的月光,在宽阔无人的街道上慢慢的散着步子。一点也不担心是不是会有追兵,因为根本不需要担心。
“爹爹,你这些天有没有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
“那有多想,这么多?”伸手比划了一个距离,“还是这么多?”此时的暮司宇就像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急于向着爱人求证在心里的地位。
“傻瓜——那一点点怎么能够比喻的了!”
笑着将儿子努力张大的手臂拉了回来,将那小手圈进自己的手中,顺势抱住,低头,一个缠绵的吻印了上去。
不由的伸出舌尖,细细的描绘着那好久没有品尝的唇形,一遍又一遍,软软的触感,让他沉醉。温柔的探入,吮吸,纠缠,这是属于情人之间的甜蜜。
不舍的放开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瓣,暮夕晟的眼神变的更加深邃。此时的暮司宇格外的诱人,微肿的唇瓣开阖着,细细的喘着气,迷离的眼神,酡红的双颊,不由的让人想好好的疼爱一番。
“宇儿——”
有些粗暴的将他圈进自己的怀里,性感低沉的声音在暮司宇的耳边响起,湿热的呼吸似有若无的划过敏感的耳垂,逗弄的暮司宇前身酥软无比。
“爹爹,不要——”
甜腻的娇吟更让人听的骨头都酥了。真想立刻扑到,就地正法了。可是现在是在大街上,虽然可以满足自己的一时之欲,但是要是因为这样让宇儿被什么人看光了,那可不行。
“宇儿,我们回去吧!”
努力的克制着,暮夕晟在心底告诫自己,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先回到现在的住处比较好。虽然不惧那个逐月女王的势力,但是能避之锋芒也好过硬碰硬的两败俱伤。
……
轿子在宫门口被人拦了下来。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公主,陛下来了,您——”
碧柇恭敬的走到轿边出声禀告。等了有一会儿,14娘才懒懒的开口。
“我知道了!”
碧柇立刻伸手揽开轿帘,上前扶住欲下轿的14娘。赫连绮苏想必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好大的阵仗啊!就连姜君都给惊动了?”
不在意的扫过两边列队的士兵,眼睛只是注视着那个坐在华丽步辇上的某人。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
不过赫连绮苏却是意外的平静,毕竟自己可算是坏了她的大计。值得费解的倒是姜君的样子。
此时的姜君瞪圆了一双大眼,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双颊微微发红。当然了,14娘可不认为这是见到自己激动的,肯定是被气的。现在这情况是不是叫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样形容似乎也有点不贴切,毕竟姜君不是太监,她是将军。
“人送走了?”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视着,周围的人都是摆设。不过如果忽略姜君那时不时投来的杀人般的目光。
“是啊!”
“那我们回去吧!”
“回去?现在?”
“是呀,回去吧!上辇来跟孤一起坐!”
闻言,14娘也不推辞,半推半就的就上了辇。
“什么?就这样完了?”姜君一脸不可置信的大叫着,“陛下,我的美人被她放跑了,你连骂都不骂她一句,还让她乘辇!陛下——”
可是任由姜君的声音响彻整个皇城,也没人理会她。兵士们护在辇的四周,缓缓的向宫内驶去。而姜君则被华丽丽的遗忘到爪哇国去了,眼见着一个一个的人从她面前走过,就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你们,你们——”她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哼,你不去找,我自己去!”
说完气呼呼的向着皇宫的相反方向跑去。
……
“为什么不怪我?”
厚厚的布帷挡住了他人的探视,也阻隔了声音的传递。
“没有为什么,其实人走了也好!省得姜君天天跟我闹!”
“就因为这个?”14娘显然不信,“那可是你争霸天下的关键啊!”
“阿然,你认为我没有了暮司宇就不能争霸天下了吗?”
“我——”
“阿然,那些什么得玲珞者得天下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现在我和你在一起,这样就足够了。其实孤我本来也不是那么有雄心的帝王,既然如此,为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流言,做一些无用的事情真的值得吗?”
赫连绮苏婉婉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慢慢道了出来,此刻她们是久不相见的姐妹。不是帝王与臣子。所以也不需要称孤道寡。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是14娘真心想说的,并不是只为了这一件事,还有许多的事情,包括那次明知道赫连绮苏就站在西芸殿外,而自己就那样冷然的看着。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伸手将那双已经冰凉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看看你,明知道夜凉也不多穿点衣服!这么多年了,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阿姐!”
小时候的昵称就这样毫无阻隔的叫了出来,14娘猛的扑进赫连绮苏的怀里,眼泪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浸湿了自己的眼眶,所有人都变了,但是那个最疼爱自己的“阿姐”都不会变。
“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摸了摸赫连绮然的头,赫连绮苏打趣的说着话,可是声音里的颤音,掩饰不了她流泪的事实。
两个人,都是嘴硬的女人,从小到大的事实让她们不能哭泣,然而在这一刻,她们也只是普通人罢了,‘我的怀抱,永远是你的归处!’
……
“阿然,我等着你回来,你千万不能忘记我喔!”
“阿姐,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明天,你不要来送我了,免得哭哭啼啼的让人笑话!”
“可是——”
“好了啦,我要睡了!”
“那——我不吵你了——”
“嗯,今晚我要抱着你睡!”
“好,我的怀抱永远都是你的归处!随时欢迎你来抱!”
“哼——臭美——”
两个小小的女孩,窝在一张大床上,用各自的体温,温暖着彼此。明天她们就要分开,不知多少年后才能想见,但是血缘的羁绊永远也阻隔不断,无论她们是否相隔千里。
第26章小别胜新婚
“宇儿,怎么了?”
疑惑的看了看那突然赖在原地不愿动弹的小人,暮夕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上天啊,不要在这个时候折磨他好不好!
“爹爹,你那么快的拉我回去,是不是要干不好的事情?”
漂亮的大眼,一脸无辜的圆睁着。那楚楚可怜的表情,看的暮夕晟更加的血脉喷张,恨不能化身为月夜下的狼人,将他立时扑倒在地,就地正法得了。这磨人的小东西,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来这套。
“怎么会呢!宇儿,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快回去休息吧!”
小心的诱哄着,暮夕晟尴尬的撤出抹微笑,舌尖下意识的划过嘴角,眼神更加深邃幽暗,那里是满满的赤裸欲望。拉了拉,结果那小人还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这让暮夕晟的心更焦了。
“哼,爹爹就会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上一次那个完了以后,害人家的腰痛了很久,还有那里也——”
一想到那香艳的情景,暮司宇的小脸不由的涨的通红,话也说不下去了。
“那里是哪里,嗯!”
低沉性感的声音,突然在暮司宇的耳边响起,原来暮夕晟不知何时已经欺上了他的身子,高涨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他的跟前。
湿热的呼吸,不轻不重的喷在自己的敏感的耳垂,脖子上,很快,雪白的肌肤就印上了一层诱人的粉色。体温开始毫无预兆的升高,眼神也变的迷离。
“爹爹——”
努力的张了张小嘴,甜腻的声音,不由的叫出那引人发颤的称呼。暮夕晟一把将那勾人的妖精搂进怀里,闪身躲进一边无人的深巷中。其实偶尔试一试露天的感觉,也是不错的。
粗暴,却又不失温柔的将暮司宇压倒坚硬的墙上,整个身子很快的贴了上去。低头,狠狠的吻上那半开阖的粉色唇瓣。粗鲁的吮吸着,甚至还发出了嗞嗞的淫靡声音!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唇瓣就被吻的又红又肿了。
大手也没闲着,狡猾的滑进了衣服的里面,在那白嫩的滑腻的肌肤上暧昧的拂过,酥麻的感觉,很快的从暮司宇身上的各个地方升起。
“啊,啊——唔——”
嘴里除了诱人的呻吟,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大手很快的来到雪白的双丘,捏掐,揉弄,很快那雪白就染上了一抹淫靡的红。
半撤下碍事的裤子,暮夕晟一把握住暮司宇身前已然微微抬头的精致,上下套弄着。舌尖划过优美的颈项,来到了胸前的两点绯色。轻轻的逗弄着,然后一口含住。湿濡的滑腻的感觉,让暮司宇惊叫出声。
“啊,爹爹——不——要——唔——嗯——”
“呵呵,宇儿你这里已经都湿透了!”坏心的弹了弹那顶端流着透明液体的精致,“宇儿,宝贝,来摸摸爹爹这里!”
拉过那白嫩的小手,抚上自己的灼热,微凉的触感,让暮夕晟舒服的呻吟出声。
“宝贝,好棒!”
当然了,自己的手下也没停着,继续套弄着暮司宇那要爆裂开来的欲望。
“爹爹,我要,啊——”
舒服的低吼出声,暮司宇终于释放了出来。高潮后的余韵,让他迷离着双眼,微微的失神。就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宇儿,你光顾着自己舒服,都不管爹爹了!”
沾染上白浊的修长手指,轻轻的在那褶皱处按压,然后慢慢的滑了进去。紧致的感觉,让暮夕晟不由的舒服的叫了出声。一根,两根,慢慢的扩张着,虽然没有耐心,恨不能立刻将那叫嚣的欲望冲进暮司宇的体内,可是暮夕晟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了。
终于,感觉到了那里已经能够承受,才毫不犹豫的,一气冲了进去。突来的冲力,将暮司宇整个人都顶上了墙壁。
“唔——”猛烈的感觉,让他犹如置身云端。
“宇儿,宇儿——”
低喃的叫唤着,暮夕晟似乎要把这些日子来的相思,全都化为这一下又一下甜蜜而令人疯狂的冲撞中去。
“爹爹——爹爹——唔——”
小手不知在何时缠上了那人宽厚的臂膀,就在这个怀里,永远是那么的舒服,安心。
……
“奇了怪了,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清雅好听的女音突然在这静谧的夜里响起,尽管只是小声的嘀咕,但还是落进了暮夕晟的耳里。
两人的身体霎时变得紧绷起来。紧紧相连的部位,似乎像是要慢慢的融化了一样,又热又麻。
小心的动了动,一道电流划过,刺激的暮司宇差点叫了出来,如果不是嘴巴早已被捂住。
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安分的某人,暮司宇就连呼吸都放的很轻。哪知那含嗔带怨的眼神,更是将暮夕晟的心都给融化了。什么时候,他的小宝贝,变成了这么一个勾人的小妖精了。
姜君还在不放弃的继续找着,一寸寸的土地都不放过。为了她的美人,她可是什么都愿意豁出去的。
“哼,我就不信他们能上天遁地!”
很快的,小小的身影就搜寻到了暗巷。
“爹爹——”
暮司宇尴尬的叫了一声,彼此的身体贴在一起,隔着衣服,还能够听到那剧烈跳动的声响。
“嘘,别动——”
可是说来也奇怪,明明就在眼前的两个人,姜君像是楞没看见一样,从他们的身边走来走去的,没有一丝诧异的表情。
“啊,我的美人到底跑到哪去了!”
找的没有丝毫耐心的姜君突然大叫一声,犀利的叫声划过天际,空气中似乎有细微的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一点一点。这声音,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住了。
……
第27章奸情?!
“啊——”
尖利的女音,一声长啸划过天际。姜君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原本空无一人的小巷,居然显露出两个紧贴在一起的人,即使月色朦胧看不真切,但是姜君也知道那是两个男人。
先不要提这突然出现的人是多么的诡异,更加让她惊诧的是这两个男人在干什么?衣衫凌乱,呼吸急促,虽说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吧,不用说,姜君也知道他们是在干不好的事情。
“你——你们继续——啊,我就不打扰了——”
小心的用双手捂住眼睛,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如果就这样长鸡眼,那她找谁哭诉去?
她现在脸上是一片潮红,心下暗自嗔怪——哎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吗?那两大活人站在那都没见着,居然还破坏了人家的好事。这越想,她越觉着心脏跳的厉害。
小心翼翼的跨了出去,一边走,还一边好奇的回头张望,果然人的好奇心是很重的,不过原来男人也可以有奸情的啊!等一下,为什么那个人影这么的眼熟呢?仔细看了看,越看越像是——暮司宇。
“美人!”
姜君大吼一声,此时她也顾不得假惺惺的矜持了,“嗖”的一声又飞窜了回来。
原本放下心来的两人,没料到姜君又会突然调转身子跑了回来,眼下就更加尴尬了。暮司宇不住的将身子往暮夕晟的怀里躲,因为动作,身下传来的酥麻感觉让他的不由的呻吟出声。
“唔——”
娇媚的嗓音,让姜君听了都浑身发颤,更别提暮夕晟了。他一把将暮司宇更好的搂进怀里,深邃的眼眸,狠狠的瞪着眼前坏他好事的小女人。
“哼哼,这是不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随手抽出别在腰侧的鞭子,不轻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打在手心,抽动空气发出的响声,让人震颤。
姜君的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粉嫩的小舌不自觉的舔了舔嘴角,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天啊,我快昏厥了!刚才没发现,原来这还有个美人啊,现在居然有两个美人站在我的面前,我不是在做梦吧!’
努力的吞咽着口水,一步一步的逼近,姜君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发散出炙热的光芒,烤的人都要焦掉了。
“嘿嘿——美人——”
口水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说实话,姜君喜欢美人,可是要让她真的对美人做些什么事情,她也做不出来,其原因就是她不会!
‘哇——近看更美啊!我要是把这两个都藏回家里去,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美人了吗?’
小脑袋不自觉的歪到了一边,偏着头,仔细的描画着以后的场景,一个不小心,甚至“咯咯”的笑出了声。
而暮家父子头脑中则同时浮出一个词语,“脑抽啊!”这女人不是脑抽,也是疯癫了。算了,不用管她了,先离开再说。
小心翼翼的交换了一个眼神。暮夕晟在姜君不注意的时候,抽出了他尴尬的所在,飞速的整理好两人的衣服。尽管心下有些哀怨,可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把抱起暮司宇,施展轻功,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了。
破空的声音引起了姜君的注意,可是待到她回神,不要提美人了,连个影子也没留下。她立时气的小脸通红,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狠狠的一甩长鞭,“啪”的一声抽在墙上,身形一转,正要追上去——
“咚,咚,咚——”
静谧无人的巷子里突然传出有节奏的脚步声,阴冷的气息顺着毛孔,钻进了姜君的全身。她不由的睁大了双眼,向着发声处瞧去,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影。
脚步声更近了,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而当她在抬头望去时,原本干净的青石路面上,不知在什么时候,显现出一排血红的足印,整整齐齐的排到了她的面前。
她吓的一个踉跄,慢慢的往后退着。那血红的脚印就停在原地,没有动弹了。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似乎有双邪魅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谁,你是谁?”
颤抖着声音问着,右手用力一甩,鞭子就毫无预兆的向脚印所在地袭了过去。明明使了十分的劲道,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一丝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
鞭子害怕的漫天飞舞着,交织出密密的鞭影,“噼啪”的声响,在静谧的夜中尤为震撼。
“居然是半魂啊!”
一个空灵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毫无预兆的,姜君就这样直愣愣的躺在了地上,圆睁着双眼,没有一丝的动作。
“咚,咚,咚——”
脚步声就跟来时一样,迈着特定的节奏,慢慢的越来越远,消失不见了。而地上的血红脚印,也似乎是幻觉,一点一点的褪了下去。
……
飞速的在空中奔驰着,暮夕晟即使抱着暮司宇,也能施展绝顶的轻功。突然,他毫无预兆的朝着姜君所在的方向回头望去,一脸的深思。
“爹爹,怎么了?”
奇怪的举动,惹的暮司宇好奇的发问。
“没什么?”
心里虽然有着不安的预感,可是暮夕晟的脚却没有丝毫停留了,速度愈发的快了。怀里的暮司宇则紧了紧抓住暮夕晟衣襟的动作,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小憩起来。
“她出事了,出事了——”
赫连绮苏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脸蓦地变的苍白,“好痛,心口好痛!”
“阿姐,你怎么了?”
14娘飞快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焦急的询问着,可是赫连绮苏只是喃喃着“她出事了,出事了!”就再也没有别的话语。
……
第28章秘密
“阿姐,阿姐——”
一声一声的呼喊,却叫不醒痛苦的陷入自己世界的赫连绮苏。她的意识仿佛与外界隔绝了,“她出事了,出事了——”除了发出意味不明的语句,无论别人怎么询问,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步辇飞速的移动着,很快就回到了她的寝殿。14娘小心的将赫连绮苏安置在床上,然后迅速的跑到桌边,想给她倒一杯热茶。此时,碧柇早已自动的跑去找御医了。
紧紧的揪住胸口的衣襟,指甲早已深陷进掌心,脸色愈发的苍白。渐渐的,赫连绮苏的四肢愈来愈僵硬,体温直线下降,呼吸也越发的浅淡了。
就这样圆睁着双目,嘴唇微微的翕阖着,终于颤抖了几下,不再动弹,整个人就像是丧尸一样,直挺挺的躺着。
14娘愣愣的站在原地,温热的茶杯从手心慢慢滑落,“啪”的一声,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液溅在她的身上也毫无所觉。
为什么无法动弹了,全身开始发凉,连上前查看的勇气都没有了。
“怎么会这样的,不可能的,阿姐刚刚还亲切的跟我说话!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在做梦!”
小心的一步步挪动着,走到床榻跟前。坐了下去,苍白的手指,轻柔的抚上那人已然冰冷的容颜。
“阿姐,你还说我呢,这么冷,都不知道盖被子!”
半嗔半怪的说着话,14娘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淡然的笑容。很美,可是却看的人从心底里开始发凉。
“快点,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陛下要是有个万一,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还有很远的距离,就听到碧柇气急败坏的吵嚷声。等到进到殿里,碧柇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嘘——”
对着站在门边还不知发生何事的一群御医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14娘小心的将整个身子都偎进了赫连绮苏的怀里。那亲昵的姿势,就像小时候一样。
碧柇一见不妙,手一挥,让御医们跟着自己上前。心里升腾起不好的预感,陛下出事了,否则绮然公主也不会——
“谁让你们进来的!”
一回头,看见一群讨厌的人站在跟前,14娘厉声的问着。这些人真讨厌,不知道阿姐在睡觉啊,还杵在这跟木头一样。
“公主殿下,让御医们看看陛下吧!”
“看,有什么好看的!阿姐在睡觉,不准你们吵,讨厌,快出去!”
孩子气的抱住赫连绮苏的手臂不放,14娘打心底里不愿意有人碰她的阿姐。
“公主——”犹豫了一下,碧柇也顾不上是不是犯上了,伸手点住了14娘的昏睡穴。“快,赶快看看陛下怎么样了?”小心的将14娘移到了床榻的一边,碧柇立刻找来御医上前。
“怎么样?”
“陛下的身体一切正常,却不知何故昏迷不醒,而且体温极低,像是在沉眠!”
御医也感觉奇怪,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症状。
“那陛下会不会有危险?”
“这倒说不准,如果再不找出陛下莫名昏迷的原因,恐怕——”
碧柇默然了,她第一次感到手足无措!赫连绮苏莫名的昏迷了,而且看样子,赫连绮然也被刺激到了,情况似乎很不好。
“你们先下去吧,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御医院一定要尽快查出陛下昏迷的原因!”看着那群御医退下,临出门前,碧柇又冒了一句,“陛下的情况,谁也不准泄露出去,否则不要怪我的手段。”
厉声的对着一干人等,恩威并施的命令道。她慢慢的踱步到桌前坐下,一切来的太过于诡异了,甚至事前没有一点的征兆。
“她出事了,出事了——”
耳边响起赫连绮苏一直喃喃的说着的那句话,碧柇百思不得其解,“出事了,到底是谁出事了?那个出事的人跟陛下的昏迷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思绪飞快的转动着,碧柇知道,此时她不可以乱,否则整个逐月国就算是完了。
“姜君——”仿佛是想通了什么,她突然一拍脑门,失态的叫了出声,“没错,一定是姜君出事了!”
顾不上还没喘匀的气息,碧柇立马冲出殿去,招来侍卫,让她们去查找姜君的下落。
……
赫连绮苏一直有个秘密,这个秘密跟姜君有关,即使亲昵如碧柇,也不知道。但是由于碧柇终日跟在她的身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察觉的。
淡漠如赫连绮苏,对着什么人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唯独对着姜君的时候,变得有些怪异。不像是对待忠心的属下,倒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即使是面对着赫连绮然,也不会用着那种态度。
一味的宠溺放任,任由姜君做着忤逆的事情。可以说,姜君现在无法无天的性子就是赫连绮苏一手宠出来的。不过,硬要说一个帝王宠溺下臣是怪异的事情,也说不过去。
然而,碧柇此时才发现,姜君的来历,奇怪的令人发怵。仔细想来,姜君似乎是一夜之间突兀的冒出来的,此前,并没有听到姜家有这样一个孩子。就这样出现在人前,当上了名动天下的将军,安心的享受着帝王的一切宠爱。而向来不信任任何人的赫连绮苏,也意外的对着她剖心至腹。很少露出的笑容,也只对着她才会显露出来。
奇怪的种种,让碧柇越想越觉着怪异,同时也不禁感慨,为什么从前没有发现?那时,她在忙着争风吃醋,感觉着原属于自己的地位被着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抢走了,所以不甘心,也做出了不符合身份的事情。现在想来,觉着有些可笑。
“姜君到底是谁,跟陛下有什么关系?”
不停的深思着,天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泛起了鱼肚白,就要天亮了,然而事情却没有一丝的进展,这让人的心更加的焦虑起来。
……
第29章又见莫姬
“碧柇大人,于欣回来了!”
“是吗,赶快让她进来。”
急切的吩咐着,碧柇的心里荡起了莫名的感觉,似乎是要揭开真相的紧张,亦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整个人都显得不安起来。
于欣是侍卫统领,由碧柇一手提拔起来,曾经是碧柇的徒弟。所以对着她,碧柇有着十分的信任,什么事情都愿意派她去做。
“大人,姜君大人找到了,可是情况似乎——”
面对着昔日的恩师,于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到姜君目前的情况,心里愈发的担忧莫名。陛下已经这样了,现在又来个将军,真是多事之秋!
“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把人领进来?”
碧柇有些不快,对着吞吞吐吐的于欣,话语里也不免有些急躁。
“是——”恭敬的一抱拳,于欣立刻朝着门外的属下吩咐道,“把姜君大人抬进来!”
“抬进来?”碧柇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着两个侍卫抬着姜君进来了。起身,立刻上前查看——眼睛不由的睁大,怎么会这样。
姜君的双目紧闭着,整个身体都僵硬冰凉了,脸上露出惊惧万分的表情,毫无一丝血色,肌肤苍白的吓人。
慢慢的伸手,放到她的鼻端,微微的气息让碧柇紧悬着的心有片刻的松散——幸好没死!然而,眼前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找御医瞧过了吗?”
“御医看过了,可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甚至还有些吞吞吐吐,似乎还提到了陛下!”
将这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碧柇禀报着,于欣不敢有些微的隐瞒。
“姜君和陛下?”心下一怔,碧柇的眼神黯了黯,“你们在哪找到她的?”
“是在一个无人的暗巷里,要不是属下查的仔细,恐怕就错过了!”
“好了,我知道了,于欣,你先下去吧!记住,这件事谁也不准泄露出去!”
“大人放心,于欣知道该怎么做!”
一挥手,叫着那两个属下将姜君抬上碧柇的床,于欣恭敬的退了出去,临出门前还不忘帮碧柇把门给带上。
不放心的跟在于欣的身后,走到门边,确定外面没人了,碧柇才将门给小心的栓好,快速的回到床边。
然后接着就是惨无人道的翻弄。对着姜君,碧柇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手下的动作是粗鲁的可以。不要说她小气,可是对着这个莫名受着陛下宠爱的小丫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老人,仗着多年的情分,才得到陛下的信赖!而这个丫头到底何德何能,居然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轻易的就夺走了?
越想,心下就愈发的不顺了。不过,碧柇还是知道轻重的,很快的抛下自己的嫉妒之心,仔细的查看起了姜君的状况。
被扒下衣服赤裸着的姜君,全身细皮嫩肉的,没有一丝的伤痕。除了心跳慢了一点,体温低了一点,外带着昏迷不醒外,并无任何的异状,情况看起来果然和赫连绮苏很像。
然而就是这样,才觉着非常的怪异。碧柇记得,姜君是去找暮司宇的,那么她到底有没有找着呢?中途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一个人倒在暗巷中?为什么她一脸的恐惧表情?一个个疑问不停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混成了一堆理不清剪不断的乱麻。
不适的摇了摇头,碧柇决定暂时放下这些。
天亮了,赫连绮然应该醒过来了,现在想来,她的情绪大概会好一些,还是先去见了公主才从长计议吧!
……
一路飞奔,不过一夜的功夫,暮夕晟就带着暮司宇出了皇城,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上。
一早的小镇,早已聚满了大大小小做生意的小摊贩。买东西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给这小小的镇子,平添了副热闹祥和的场景。
“宇儿,饿不饿?”
小心的将怀里的暮司宇放了下来,暮夕晟关心的问着。这跑了大半宿的,自己都累的够呛,虽然宇儿是待在自己的怀里的,但是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乖顺的点了点头,眼睛不由的垂涎的瞄着街边种种的吃食,暮司宇的嘴角早就开始涎出了口水,同时,小肚子也符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这一夜的折腾,可把他累坏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填饱肚子,然后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笑的看着宝贝的举动,暮夕晟牵起他的手,往着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摊子走去。
虽然是早市,可是摊子上已经坐满了人。见着这天仙似的两个人物,朴实的百姓们都不由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个瞧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摊主是个30多岁的精炼女子,一见有客,早早的就迎了上去。
“两位客官,里面有座,请问,要吃点什么?”
利落的将人领到座位边,女子还热心的用手中的布巾擦了擦桌椅,才让着父子俩入座。
“来两碗豆浆,其他的随便弄点吃的就行。”
小地方,也没那么多讲究了,暮夕晟随口的吩咐着。整个人的注意力就全都放到宝贝儿子的身上了。
只见暮司宇晃动着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人。摊子上坐的,大部分都是女子,男子很是少见,即使有一两个,也把头埋的低低的,似乎在害羞。而女子则相反,抬着头,爽朗的端起面前的碗,吃着东西,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即使早就知道这是女儿国,可是暮司宇还是觉着新鲜。原先一直被困在宫里,也没能好好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现在见识到了,到觉着分外有趣了。
“怎么着,看够了没?”
略带酸味的语气飘进了暮司宇的耳朵,回头瞄了一眼,才发现暮夕晟正一脸吃味的望着他。不由的捂着小嘴,“咯咯”的笑了出声。
“你啊——”
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暮夕晟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很快他们的东西被端了上来。虽是小地方的东西,口味却还不错。父子俩津津有味的吃着,好久,两人没这样安静的吃过一顿早饭了。
把着众人探视的目光,全都放在了一边,不去理会。这世道,无聊的人多的是,要是各个都去理会,恐怕也烦不过来吧!
……
“怎么了?”
诧异的抬头,看着暮司宇停下动作的手,暮夕晟奇怪的问着。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暮司宇居然一脸惊诧的盯着街角的一家摊子看着,就连吃东西都给忘记了。顺着他的视线,暮夕晟也望了过去——
“他怎么会在这的?”
“哼,想来是追着爹爹而来的!”
赌气的把嘴边暮夕晟递来的豆浆碗推到一边,暮司宇现在是吃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小脸气的鼓鼓的,嘴也不快的噘了起来。
“不过是凑巧罢了,看你!”
无奈的陪着笑脸,暮夕晟对着暮司宇是越来越没辙了。这莫名的干醋,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不过——
心下却是有些惊异的,从没想过,莫姬居然还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到底是来逐月国有什么事情,还是跟昨夜自己的不安有关?眼神不由的暗了暗,暮夕晟的表情愈发的莫测难懂。
“爹爹,爹爹——”
“呃,宇儿怎么了?”
“没事,我不想吃了,想找个地方休息!”
“好。”
随手在桌上扔了一块碎银,暮夕晟就拉着暮司宇快步的离开了,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
“无华,夕遥啊!”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莫姬的脸上挂起了一个兴味的笑容。
“小莫,你怎么了,干嘛笑的那么奸诈!”
身旁的两个男子好奇的询问着。
“没什么!”笑着掩饰过去,“哎呦,我的公子爷,你们俩还不快点,我们现在可是在逃家当中啊!”
说着,那两个男子的手一怔,然后就飞快的动作了起来。
第30章冤孽
“先生,您请里面走!”
漂亮的宫装女子,一脸严肃的将着三人往着宫里一处隐秘的屋子里迎,而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莫姬一行。
原来因着赫连绮苏和姜君的症状,无计可想的碧柇,只得贴出了皇榜——招揽天下名医和奇人异士:本朝殿前圣上御封大将军姜君,因急症突然昏迷不醒,群医救治,束手无策,特出此榜,以招拦天下奇人,若此将军得治,孤定当重赏不待!
用的是赫连绮苏的御告,之所以没有说圣上也昏迷不醒,碧柇是有着自己的考量的,而且这也是她和赫连绮然共同商议做出的决定。
无独有偶的,这招人榜文刚刚挂出来,就正好被四处闲逛,无所事事,因而逛到了逐月国都城的莫姬看到了。
拨开拥挤的人群,莫姬定定的站在皇榜跟前若有所思,突然嘴角上扬,眉梢一挑,一个有趣的主意就冒了出来,然后丝毫无所顾忌的就上前揭下了皇榜。
旁边站着的小艾和蓝晨则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鸡皮疙瘩莫名的崛起,不多会儿就抖落了一地。
自从遇到了面前的蛇蝎美人,小艾和蓝晨就没有一天的安生日子可过。原本,他们俩是两小无嫌猜的青梅竹马,可是由于都是家中的独苗,自家父母为着延续香火,棒打鸳鸳。奉行着为爱走天涯的原则,这两人就相约私奔逃家了。
本想着,天下之大,到处都是容身之处。而且跟着心爱的人,去哪都甜如蜜的两人,就这么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强盗。看着有些老套的桥段,可是偏偏就这么经典的给他们遇上了。
家中视若珍宝的公子爷,手无缚鸡之力的,哪会是凶狠强盗们的对手,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与着强盗周旋。哪知这可恶的强盗光劫财害命也就算了,大不了俩人到了地府还做对苦命鸳鸳,可是他还杀千刀的要劫色。
正所谓,是人都有三分火性,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两人正准备爆发无限量的小宇宙,一个陈咬金就蹦出来了。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还有没有王法了!”
邪魅的嗓音,已着令人啼笑皆非的台词,厉声的冲着五大三粗的强盗叫嚣着。莫姬的身形虽小,但是此时在着小艾和蓝晨的眼中却是无比的高大的,尤其是耀眼的阳光一照,金灿灿的,真乃神人也。
也不见莫姬有何动作,那原本凶神恶煞,五大三粗的强盗们,一个个齐刷刷的全倒在了地上,更为诡异的是,还都流着两管鼻血,一脸痴呆的傻笑着。
“真是没用,我还没出手呢,全都趴下了!”不屑的拍了拍手,转头正对着傻楞在原地的两人,“喂,你们俩没事吧!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可要好好跟你们算算帐了!”
此时的两人才知道强盗为什么一个个都倒地不起了——这哪是人啊,人有长的这么美的吗?根本不足以用笔墨形容。要不是两人心有所属,都认为彼此是心中最重要的,恐怕都要为之倾倒了。
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喉头轻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不会是救了两个傻子吧!”
莫姬有些不快的上前,雪白的玉手不停的在两人的眼前挥动着,过了好半响,才将他们的注意力给唤了回来。
“有——有什么吩咐——”
话语都结巴了,小艾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而蓝晨更好,连话都不会说了,只是大张个嘴看着。
“因为我救了你们,所以你们要报答我!正所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虽然我这举手之劳,对你们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但我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因而也不会开什么苛刻条件的,只要你们收留我就行了,我呢,甘愿自贬身价,给你们俩当小厮!”
长篇大段的说了一通,莫姬连气都没有喘上一口,直说的两人是大脑打结,愣是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蓝晨,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呃,好像是要给我们当小厮!”
“小厮,他——”手指诧异的指着莫姬,小艾的嘴巴张的恨不能塞个鸡蛋进去都绰绰有余,“这个美人要给我们当小厮,我不是在做梦吧!”
“啪”的一声脆响,小艾的脸上清晰的浮现出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疼吗?”
“疼——”小艾立时就被打蒙了,楞是没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疼,那你就不是在做梦!”
莫姬凉凉的说着,漫不经心的吹着掌心,丝毫不为无辜扇了人家一个耳光而内疚。
“蓝晨,他打我!”
哭诉着冲进蓝晨的怀里,小艾感到既委屈,又难过,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就连吸气都抽疼的厉害。
就这样,恶霸的莫姬也不管俩人愿不愿意,硬是赖上了人家当起了堪比大爷的小厮。
……
“哎,小莫,你真的有信心治好那什么将军吗?要是出了问题,我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心的拉了拉莫姬的衣角,小艾看了看四周严正以待的宫女,神秘的凑上他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这让站在一旁的蓝晨怎么看怎么碍眼,心里霎时就冒起了酸水。
“我的本事你们还不放心吗?”
拍了拍胸口,莫姬做了个信我者得永生的姿势,跟着引路宫女,毫不犹豫的就跨进了那漆黑的木门。
“嗵”的一声,门被关上了,此时想跑也来不及了。算了,无法的两人,只得向着漫天神佛祷告着,出现奇迹吧!
……
第31章半魂
什么是主,什么是仆?然而所有的结论到了这二主一仆那都不好使。你见过有比主子更大牌的小厮吗?什么,没见过,那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小艾,你杵在那干什么,死脑筋啊,不会帮我端张凳子过来?”
勾魂的眼眸,娇俏的一瞪,霎时所有人的骨头都酥了,不过对于早就见怪不怪的某两只倒是没什么作用。
听到莫姬的话,不由的就哭丧了个脸,可怜兮兮的瞅了蓝晨一眼,小艾才不情不愿的慢腾腾的挪到桌边,哼哧哼哧的端了一张厚重的红木椅子过来。
心里哀怨的情绪恨不能把整个屋子都给淹了,‘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为什么我要摊上这么一个小厮?满天的神佛啊,你也开开眼吧,让这个蛇蝎美人离开我的眼前,哪怕是一盏茶的功夫,小艾我也感激涕零啊!’
心里鬼叫归鬼叫,但是却不敢将半分的不满流露出一丁点,否则就不是受折磨这么简单了,可能还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危言耸听啊,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是死的啊,不会上前去搭把手?”
对着小艾那堪比乌龟的速度,莫姬早就不耐烦了,手臂轻轻一挥,“啪”的一声,拍上了蓝晨的胳膊,细长的手指指了指满脸痛苦的小艾,这下面的动作是不言而喻了。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
对着恶霸样的某人点头哈腰的答应着,蓝晨小心的摸摸了被打疼的部位,战战兢兢的跑上前去帮忙了。
而自始至终,碧柇就坐在一边看着。对于这个揭下皇榜的绝美男子,心里升腾起强烈的危机感。不过看着看着,对这三人的关系就更疑惑了。
终于,折腾够了的莫姬,才施施然的坐在床边。也不急着像一般医者一样先把脉,只是就这么干看着。站在一旁的小艾和蓝晨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眼睛,就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憋着,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不知先生看的如何?”
过了良久,碧柇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发问,手指不由的轻巧桌面,将心底不安的情绪泄了个彻底。
莫姬也不答话,只是一径的专注的看着。过了良久,在大家都以为时间就这么静止的时候,他终于动了,慢慢的伸展开宽大的袖摆,露出一双好看的手。
略带粗鲁的动作,仿佛再跟谁置气似的,莫姬一把拉出了姜君埋在被子中的右手,轻搭上两指,看起了脉来。
‘没想到倒挺棘手的!附着在这具人身上的气息居然这么厉害,看来以我目前的力量想要打破是不太可能了!不过,真的好奇怪啊,为什么这人的身上只有半魂?而且也不像是被什么术法给强行切离的,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猫腻?’
将着姜君的情况在脑海中完全想了一遍,愈想,发现疑惑就更甚了。
放开了姜君的手,装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甚至还有模有样的捋了捋根本不存在的胡子,莫姬稍顿了片刻,才煞有其事的说着结果。
“她这是中邪了!”
“中邪?”碧柇惊诧的问着,“那有什么方法可解吗?”
心下却在思量,‘姜君种了邪,那么陛下恐怕也是一样的!若这人真能治好姜君,让她去医治陛下也是可以的!’只一会儿的功夫,脑中就将着接下来的失态发展给布置了个周详。
“说来惭愧——”在着关键处卖了个不大不小的关子,满意的看到大家都竖长了耳朵,一副好奇的样子,才不急不缓的继续说着,“这冲撞将军的邪物煞是厉害,不过,我刚才已经施了个法术,可以保证将军没有危险,至于更进一步吗,恐怕要找我的师兄来才行!”
“师兄?”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惊叫出声。
“你居然还有师兄啊!”
存不住话的小艾立马接着发问。这蛇蝎美人还不是孤身一人啊,居然还有师兄,到底什么样的人会是这人的师兄啊!努力的在脑海中描画了半天,居然一点影像也拼凑不出来。
“为什么我就不能有师兄?”不屑的白了一眼三人,莫姬继续说了下去,“我师兄如果来了,肯定能治好姜君的,甚至连你的主子也能治好!”
只是一句话,就让碧柇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个人居然知道!原本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霎时变的恭敬了起来。
“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天机不可泄露!”
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莫姬觉着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不是他不肯告诉碧柇,他总不能说,“我能窥探人的内心,所以知道你家陛下也跟将军一样,卧床不起吧!”
不过莫姬能看透人心的事情,幸好小艾是不知道的,否咋他还不晓得会怕成什么样子呢?平日里有事没事的,他都爱在心底诅咒着莫姬,所以莫姬才会处处的针对他的,给他个小小教训。
“那先生的师兄是——”
“喔,我师兄啊,就是璟国暮家的现任家主——暮夕晟!我想你应该听过吧!”
“暮家主?”碧柇是彻底的被搞的没有头绪了,“那先生能先看看我主的情况吗?”
“嗯,也好,我就勉为其难的跟你走一遭吧!”
仿佛施了别人多大恩惠似的,莫姬一脸高傲的点了点头。其实心底早就笑开了,逗人玩真是有意思,尤其是各种各样的人被玩转在手心的感觉,一个字,爽。
……
跟着碧柇来到了赫连绮苏的寝宫,这一次,小艾和蓝晨被带到了别的偏殿去休息了,没有跟来。
看到那个逐月国的女王,莫姬此时才真正的感到惊讶。怎么会是这样的,这个女王的魂魄居然也只有半个,而那半个正在将军的身上。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只有半个灵魂的人为什么得以活的这么久,这两人的身上到底掩藏着什么秘密。
“半魂啊,真是少见呢!”
……
第32章云王
“清风送月明,小桥流水垂杨柳,人约黄昏后,怕是奸情一定有!”
嘴里叽叽咕咕的哼着自己既不押韵,又没平仄,随性编的几句似诗非诗的破调,在这月上柳梢头的晚上,寒月也做起了跟踪偷窥的勾当。不过,要是所有人都像他这么没神经,粗线条,不要说跟踪了,恐怕早就不知道失手被抓多少回了。
那天,昏迷醒来,俩人就直接回到了京城。为着暮司宇的事情,寒月的心里一直堵着口气,是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得,干脆就跟陶羽曦开始冷战,两人是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讲了,真正算的上是形同陌路,成为了吃饭见面的点头之交。
其实,寒月也知道,这事情不能怪陶羽曦,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心里所有的气都撒在他的身上,因为只有这样做了,他才能心安理得的原谅自己。
陶羽曦这次也一反常态,寒月不理睬他,他也来个相应不理,压根就摆明了态度:你陶寒月爱干什么干什么,我陶羽曦不想管,也管不着!桥归桥,路归路,大家也就凑活着过吧!
既然如此,寒月为什么还要玩跟踪这种无聊的游戏呢,这事情的起因,就要追溯到今天下午了——
吃完饭,肚子不消化的寒月,闲着没事干,四处的晃荡着,为的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然而正因为如此,却让他看见了这样一幕——府上的老管家,一脸奸笑(他自认为的,其实人家那是很和蔼的笑容!)的拿着封用粉色外皮装着的信件,一路疾奔,冲进了陶羽曦的书房,甚至连站在他身旁的寒月都没看见,就径自过去了。
因着被人忽视的不爽,加上对着老管家脸上抽筋似的的笑容的在意,寒月立刻调转步子,飞快的跟了上去。其实,寒月不愿意承认,他最在意的还是那封看起来就像是情书的信。
小心的凑到书房的窗子底下,屏住呼吸,凝神静听。屋子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调不是很高,这让寒月竖长了耳朵,也没听个真切,只是隐约的传来“……回来……王爷……清月楼……”之类的字样。
“清月楼,王爷回来?难道有奸情?”想了想,越想越觉着有道理的寒月,立刻跟来时一样,悄悄的离开了。
“哼,你好,很好,非常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充分的将他此时不满的情绪发泄个彻底,“现在不仅不理我,还要出去打野食!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先是勾搭上公主,让着皇帝老子赐婚,结果玩腻了,就把人家公主是一脚给踹了,害的一个花季少女是寻死又觅活的,你说是为了我,好,我不跟你计较!现下倒好了,连什么王爷也勾搭上了,真是好本事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陶羽曦哪来那么大的魅力,招惹了一个又一个,连我也——”
越想越气,在屋子里疯狂的叫嚣着,寒月将陶羽曦的一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全都翻出来数落了一通,然后还不解气,甚至开始问候起人家的长辈祖宗了,从十八代一直骂到十九代,越骂越过瘾,居然还到了欲罢不能的地步,这让站在窗角听着的陶羽曦直摇头。
“这孩子,果然是最近没教训他了,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开始骂起了自己的祖宗族辈来了,哎~等这件事完了,定要好好治治了!”
一边说着,一边摇着头离开了。其实早在寒月偷偷摸摸靠近书房的时候,陶羽曦就知道了,不过他没有挑明出来,而是故意用着暧昧的音调,意义不明的词眼,刺激着寒月,想着以这次的事情为突破口,改善两人的关系。
黄昏一过,陶羽曦就急急忙忙的出门了,即使匆忙,他也不忘梳洗打扮一番。这让寒月更加坚定了他是出去私会情人的认识了。
一路上,也没怎么影藏行迹,或许寒月故意暴露的行迹,甚至还哼起了小调,编起了打油诗,可是做了这些种种,陶羽曦居然一点也没发现。为此,寒月的心下更是黯然了。
……
清风楼,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向来是达官贵人用来招待亲朋的理想去处。比之一般的青楼楚馆,这里更高雅些,不仅是人,环境吃食也比别处的好。
就是这样大的一间馆子,今晚居然被人整个全包了,这不由的不让人感慨来人的大手笔。恐怕也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这样的手段吧!
一路跟到门口,眼巴巴的看着陶羽曦闪进了门里,一会儿就不见了,寒月只能急的干跳脚。不动声色的顺着墙角移动着,循着个无人的角落,四下里观察了一番,纵身一跃,就翻墙进去了。
虽说今晚只有两位客人,可是清风楼里还是灯火通明的,吹拉弹唱,歌舞表演一应俱全,喧嚣人声,让人以为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不过,目光所及之处,也只是些陪酒卖笑的歌女妓子,不要说什么王爷了,就连陶羽曦的影儿都没瞧见。
悄悄的潜进一间房中,蒙上面,“说,今晚宴请的客人在哪,否则就杀了你!”
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毫无预兆的架在了伯女的颈项上,寒月很快欺身,捂住了她的嘴巴,以防她尖叫出来。
满意的看到眼前女子眼中毫不掩饰的惊怕,寒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你告诉我今晚包了这整个场子的客人在哪,我就不伤害你!”
看着女子点了点头,寒月才小心的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
“这位公子,小女子不敢欺瞒!那两位爷现在正在东厢!”
唯唯诺诺的说着话,伯女的身子都害怕的颤抖了起来,脸上的血色全都褪尽了,整个吓的苍白。
“东厢?在什么地方,你能带我去吗?”
“实不相瞒,小女子奉命,一会儿要去陪酒,公子可以跟在我的身后!”
“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你可不准给我刷花样!”
恶狠狠的说着,寒月还坏心的将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塞进了伯女的口中,这下伯女就颤抖的更厉害了。
“公子——”
“放心,给你吃的只是一般的毒药,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等事儿完后,解药肯定是有的!不过,你要是不听话吗,那后果,嘿嘿——”
下面要说什么不言而喻,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公子,您跟我来,不过可要躲好了,否则就算您不杀小女子,恐怕奴家的命也保不住了。”
说完这些,伯女就端起了桌上早已放好的摆放着酒具的托盘,妖娆多姿的走了出去,而寒月则立刻跟了上去,且不忘隐藏好行迹。
……
听着“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过后,一个低沉磁媚的声音传来,“进来!”
得到命令,伯女才敢小心的推开房门,施然走了进去——屋里没有别人,只有陶羽曦和一个云样的男子,即使透过门缝观察的不真切,寒月都不由的为那男子的风采所折服。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干净的人,微风样的和煦,云样的清逸,长的不是那种顶级的俊俏潇洒,却有着说不上来的特别味道,而且很奇怪的是,看着看着,越发觉着那人眼熟。
“伯女见过两位爷!”
盈盈拜下身子,伯女的举手投足,自有一番风流雅致。
“伯女姑娘不用客气,现下我们这两位好友多时不见,想自个儿叙叙旧,所以——”
“是爷,伯女明白,这就退下!”
提到嗓子眼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伯女有些庆幸,这下即使出什么事也怪不到她身上了吧!迈着有些急促的步子走了出去,却也不失端庄优雅。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羽曦,最近跟月儿过的怎么样?”
门里传来那个低沉磁媚的声音,询问的却是自己和陶羽曦的事,寒月不由的把耳朵竖的更长了,整个人都恨不能贴在门缝上。
“云,我和月儿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操心!还有,不准你叫我家的月儿那么亲昵!”
“你呀,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呵呵!”
相谈甚欢啊,居然还有说有笑了起来。不过此时寒月倒是没空生气了,他在不停的想着这人是谁?
“云?云王!”
惊讶的尖叫出声,此时捂嘴已经来不及了,低沉磁媚的声音已然传来,“不知是哪位朋友,请进来一叙吧!”
……
第33章事态
“叙就叙,我难道还能怕了你这个白面书生不成?”
恨恨的一咬牙,“嗞溜”一声,寒月从房梁上滑了下来,整了整有些褶皱的衣服,捋了捋微有些凌乱的头发,直到满意了,才不紧不慢的推开房门。其实他是故意拖延时间的,为的就是先理清自己的思绪。
看到推门而入的人,眼前飘动着一头冰蓝的长发,云王的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月儿,我好想你!”
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飞快的扑向推门而入的寒月,动作华丽又优雅。下一刻,寒月就发现自己被搂进了一个怀抱中,温暖的气息,熟悉的感觉,很舒服。
云王的速度很快,只见一道白影闪过眼前,自己的寒月就被别的臭男人抱在了怀里,这可把陶羽曦气坏了。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暴涨的怒火,手指被捏的“咯咯”作响,握紧,又松开,再握紧,反复的做了几次,终于他忍不住了,“噌”的一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标直直的逼近门口还抱的死去活来的一对儿,现在怎么看怎么碍眼。
“我说,你们俩抱够了没,是不是要我请一队人来参观参观?”
不阴不阳的话,让寒月听着非常的不舒服,原本有些尴尬的表情,这下彻底被愤怒所替代了。
“我们爱抱就抱,你管的着吗?”
一听这话,陶羽曦的肺都要炸开来了,‘不能发火,现在不是暴走的时候,否则月儿会更讨厌我的!’在心底默默的做着自我建设,犹如刀子般实质的目光,一道道的射向了抱的正欢的云王。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云王此刻要投胎转世好几回了。
“月儿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抱起来就是舒服!”
陶醉的闻了闻寒月身上的气味,云王甚至还将脸颊在那蓝色的发顶蹭了蹭,一副享受的模样,把个陶羽曦忽视的彻底,若不是身旁的还有着强烈不容忽视的气场,恐怕他早就以为这里只有他和寒月两个人了。
大概是抱够了,寒月开始不舒服的挣扎起来,云王才依依不舍的放开怀抱,不够刚松开了臂膀,手就立刻拉上了寒月的小手。
“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将着寒月拉到桌边坐下,手心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寒月的小手,感受着那嫩滑的触感,光明正大的吃起了豆腐。
“你是——”
虽然心下一惊确认了,可是寒月还是用着疑惑的语气问出了口。这是云王吗,怎么跟自己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我,我是你的云哥哥啊!月儿,你怎么能够忘记我呢!”
“什么云哥哥,你也不嫌渗得慌!”
不冷不热的讽刺着,陶羽曦只想把心中的不满,统统的盗了出来。桌子底下,那相握的两只手怎么看怎么刺眼,甚至扎的他眼睛疼。终于按捺不住了,大手一挥,夺过寒月的小手,紧紧的包进自己的掌中。
刚刚才受到打击,现下豆腐也吃不着的云王,立刻摆起了一幅委屈万分的嘴脸,不满的瞪视着陶羽曦,但一接触到那寒冷的眼神,身子不由的瑟缩了一下,蔫了。
寒月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索性就任由陶羽曦握着自己的手。
屋子里沉默了下来,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呃,云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尴尬的笑了笑,似乎觉着这气氛让人很不舒服,寒月自动的挑起了话题。
“月儿,真是的,叫什么云王啊,叫云哥哥多亲切啊!”
有些不满寒月的称呼,云王甚至还孩子气的嘟起了嘴巴,这让寒月和陶羽曦很无语,你说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长的云淡风轻样的男子,做个跟女人一样撒娇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恶心,甚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云,容我最后提醒你一声,月儿只有一个哥哥,他也只会叫一个人哥哥,而那个人就是我!”
恨恨的宣誓着自己的所有权,陶羽曦甚至手臂一用力,将寒月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看着陶羽曦的动作,云王的眼神暗了暗,意外的没有继续反驳。
……
“那不知先生可否请来暮家主为我主治病呢?”
恭敬的问着一脸深思的莫姬,碧柇的心里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眼下这个时候,也只有所有办法都尽力一试了。
不过先前,他们因掳劫了暮司宇,算是跟暮家结了仇,此时再找暮夕晟来救治赫连绮苏,恐怕是在痴人说梦。然而,即使有一线希望,也要去尽力尝试不是?
“嗯,找我师兄啊,也不是不可以!其实眼下,我师兄就在这逐月国中,离都城不远的一个小镇子上!”顿了顿,莫姬接着说道,“不过,我和我师兄素来有怨,所以——”
言下之意就是我也没办法,单看逐月国的手段了。
“看来我等也只能尽力一试了,希望暮家主肯赏这个薄面吧!”
有些失望的看了躺在床上的赫连绮苏一眼,碧柇的心底说不上来是股子什么滋味,弄得整个人难受极了。
“来人,带先生下去休息!”
既然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碧柇只得吩咐人把莫姬带到偏殿去,名为休息,实为软禁。莫姬岂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不过也没有说破,顺着他的意,跟着前来的宫女出去了。
待到莫姬离开后,碧柇立刻招来心腹,命令她们前往皇城周围的各个镇子,务必要将暮夕晟给请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第34章搜查
一队一队的士兵在街上来来往往的巡逻着,盘查着每一个过路的百姓,旅人,尤其是对两个年轻男子的组合更是查的仔细,让着原本安居乐业的百姓不由的人心惶惶了起来,想着是不是帝都出了什么大事,国家是不是要变天了?
“你说,这到底出了什么个事哟?”
“哎,我怎么会知道啊!”说话的妇女小声的嘀咕着,突然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她们这边,才凑到另一个妇女的耳边叽叽咕咕了起来,“不过啊,前两天,我听张家的嫂子说,咱们将军大人病了,陛下在广发告示找名医呢!也不知道治好了没?”
“将军大人?那可是战神啊,怎么会病了呢?”
“这我哪清楚啊!不过,这几天排查的厉害,我让我家男人少没事上街瞎溜达,免得落不着什么好来。二麻子,你也赶快回家跟你们家那口子吩咐吩咐,现在这世道,什么也说不准啊!”
“对对,还是翠花你想的周到,我这就回去!”
两个无聊的妇女,站在街角的小吃摊子前唠着嗑,不一会儿就散了去,虽然刻意放低了音调,但还是被有心之人听了个彻底。想着那俩女人最后说的话,暮司宇不禁想笑,当然了,他也没有刻意忍着,嘴角轻轻的抽动着,不一会儿就不管不顾的笑倒在暮夕晟的怀里。
无奈的抱住那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人,暮夕晟宠溺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好了,别笑了,快吃吧!你不说肚子饿了,一会儿该凉了!”
“爹爹,你都不让人家多笑会儿!你没见着刚才那两个大娘啊,长的那么丑,我看她家的男人也好看不到哪去,难道还怕人惦记着?”
“你这嘴啊,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真想把它密密的封住,不让它吐出不好的话来!”
作势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小嘴,这可把暮司宇给吓住了。他的脸皮比较薄,还不想让人免费参观,更何况现在他们还换着装呢,你说两个貌美的女子,在大街上旁若无人的拥吻,那不是要惊煞一片啊!
原来,那天之后,他们并没有离开那个小镇,眼见着也没有什么人追踪他们,就索性开始游山玩水了起来。哪里知道,只不过这几日的功夫,逐月国居然开始搜查起了两人结伴的年轻男子,这摆明就是针对他们俩的举动,不由的让人有些疑惑。并不是搜查不对,而是这搜查的时机!
两人当下决定,换了女装,继续在逐月待着,看看那个女王到底要搞什么鬼。为此,他们还刻意潜回了王都,幸好这招险棋走的好,一路走来,也就王都的排查力度轻一些,果然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搁在哪都是成立的。
……
“先生,我们去了您所说的那个小镇严密的排查过了,都没有找到暮家主的踪迹,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如果这样,恐怕就有些棘手了!”
“呵呵,碧柇大人不用那么着急,我已算到师兄他们到了王都了,你们可在王都找到他们!”
“王都,真的?”
碧柇有些不信的瞪大了眼睛,找了这么些天,不要说人了,就连影子都没见着,碧柇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每个人都不得闲,这陛下一倒下了,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么的辛苦。这偌大的国家,没了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赫连绮苏啊!
“本公子岂会骗大人,如若不信,碧柇大人尽可派人搜查!不过——”
看着碧柇焦急望着自己的脸庞,莫姬倒是有兴致玩起小把戏来了。
“不过什么,只要先生能开出的条件,碧柇定当尽力完成。”
“哎~碧柇大人说的哪的话,这条件嘛倒是不急,只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您请说!”
“那就是千万不能让我师兄知道我在这里,否则不要说救治女王了,他是来也不会来的!”
“这是当然的了,请先生放心。那先生,我们如何才能找到暮家主呢?”
向着碧柇招了招手指,让着她附耳过来,“你们这一次不仅要排查两个男子,就连女子也不要放过。还有如果发现可疑的人,就把这个取出来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保管跑不了了!”
奸笑着拿出一个绿色的药瓶,在着碧柇疑惑不解的眼神下,将她推了出去。
“好了,我也累了,那就祝大人马到功成吧!”
装作满眼疲惫的打了个哈欠,莫姬立马就关上了房门,将着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碧柇给关在了门外。方法已经告诉她们了,至于找不找的到,那就不关他的事了不是?
其实莫姬还是希望她们能够找到暮夕晟他们的,因为这样会有一场好戏看,想来,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就雀跃的彻底。
“现在没事干了,去看看我的公子爷们在干吗吧,几日没有蹂躏他们了,都有些不习惯了!”
小声的嘟囔着,莫姬就诡异的消失在了屋子中,然后又诡异的出现在小艾他们的房里。突然坏心的想要看看他们在干吗,莫姬没有现出真身,而是隐身的站在了屋子的中央。
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这让莫姬感到很疑惑,慢慢的穿过厅堂,走进了里间,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碧柇安排小艾他们住的是偏殿,虽说是偏殿,但是房子却不小。由于行动被限制,所以莫姬很快的排除了他们可能出去的事实。
“这俩家伙到底跑哪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也就是我吧,才愿意当他们的小厮,其他人,哼~”
在屋里找了一圈,还是什么也没有,莫姬不由的有些着急了。跟着这两个人类相处了一段时间,正因为有他们,他才觉着生活的乐趣,当初是自己死乞白赖的要赖上他们的,所以除非是自己一脚把他们踹了,否则这两家伙别想丢下自己走人。
“奇怪了,到底跑哪去了?咦,那是什么?”
眼前一道亮光闪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莫姬心下好奇,快速的追了上去。
……
——待续——
第35章密室
“奇怪了,怎么不见了,明明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啊!”
那道光点闪的极快,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莫姬停下了脚步,四处查看着,即使用神识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异状。
“难道是我眼花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咦,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宫里会有这种地方吗?”
此时,他身处的是一个僻静的小院,四处长满了杂草,几乎有半人深,到处破败的可以,而且也没有人,似乎是一座废弃了很久的院落。就因为是这样,才更加的让人疑惑。由于和赫连绮苏和姜君双双出了事,逐月的两大支柱顿时崩塌,赫连绮然早就让碧柇把个皇宫围得水泄不通,即使像冷宫这种地方,也派了不少侍卫把守,以防消息走漏出去,所以现在来到个无人的院落,故而让莫姬很是疑惑,而且莫姬很肯定,他还没有跑出宫去。
“算了,进去看看吧!”
无所谓的笑了笑,现在的他,即使只是半神之躯了,想来这凡间也没什么能够伤的了他的。轻轻的推开破旧的门扉,发出难听的“吱呀”声,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门都有些摇摇欲坠,似乎再使大点力气,就会掉下来似的。
屋子不大,整个空空荡荡的,只是随意散落着些桌椅之类的杂物。墙上挂满了蜘蛛网,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灰。脚踏上去,一步一个脚印。莫姬嫌恶的撇了撇嘴,踩着细巧的猫步,用着宽大的衣袖遮住口鼻,粗略的打量了一遍屋内,没什么发现,准备转身出去。
突然,眼睛被墙上的一处凸起吸引住了。原本,照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发现那细微的所在的,可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引一样,临出门前那回头的一瞥,就让他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踩着漫不经心的步子,慢慢的走到了那堵有文章的墙前,小心的凑上去观察。那处凸起上刻着些什么奇怪的花纹,仔细的看了看,“奇怪了,像是在哪看过,怎么这么眼熟!”
虽然已经有些年头了,不过那花纹还看的出来是隐隐的墨绿,仿佛还会发光似的。不由的伸出手去触碰,手指就被吸引住了,用力的照着那个凸起的中心点按了下去。
一道墨绿的光亮闪过,他整个人就莫名的消失在了空气中,而墙上那处纹着奇怪花纹的凸起,也消失不见了,整个墙面光洁一片,什么也没有,在这到处是灰尘蜘蛛网的屋子里,显得突兀的怪异。
……
话分两头,这边暮夕晟父子因为为了躲避追踪,特意换了女装,光明正大的在这逐月的王都大街上溜达,一路走,一路吃,这小日子过的是既滋润,又舒服,整个到了乐不思蜀的地步,这可把一直等待消息的清风给郁闷到了。
“这主子也是的,既然找到了小主子了,至少给我们报个信啊!要不是我自己查到了,还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呢?”
“好了清风,你也别抱怨了。我们主子爷一遇着小主子,什么奇怪的行为都有可能做出来,都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习惯呢!”
“扶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恨恨的瞪了闲闲坐在一边修剪着指甲,说着凉话的某女子,清风是被气的七窍都要冒烟了。这年头,当个小厮都艰难啊!
两人谁也不理谁,就这么静默的坐着。清风是在暗自生气,扶柳呢则继续修磨她的指甲,一时间只听到细微的锉刀与指甲摩擦发出的声音。
“对了,24星宿跑哪去了,这都一天了,也没见到踪影!”等了好一会儿,坐着一旁的扶柳也没答话,清风更气了,声音不由的拔高,“扶柳,我问你话呢,装什么聋子啊!”
“我可没装聋子!”扶柳连头也不抬,没好气的撇了撇嘴,“不是你让我不要说话的,怎么着,这也不如你的意了?”
“你——好——”
“我是挺好的,不用你惦记着!哼——”
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不再理会清风,得,本姑娘不伺候总行了吧!说着,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了甩衣袖,故意迈着扭捏的步子,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心态,扶柳慢悠慢悠的走了出去。
“扶柳你——你给我记着——”恨恨的放着狠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瘪了下去,“好男不跟女斗!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既是那女子,也是那小人!”
除了在背后一逞口舌之快,清风对着扶柳可是一点辙也没有。想来也是泄气的,他一大老爷门,居然斗不过一个小女子。
……
“这里是哪啊?头好痛喔!”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莫姬揉了揉撞了个大包的头,心里把这倒霉的机关骂了个彻底。“破东西,也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跌的我痛死了!”
这里是个石室,除了在正中间的地方放了个石棺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
“原来是个放死人的地方,还搞的这么隐蔽,难不成还有什么宝贝!哼,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死人这么了不起!还特意给搞了间神经兮兮的石室来摆着。”
怒气冲冲走到石棺跟前,也不来那什么死者为大之类的,一掌就将棺盖给轰开了,一声巨响,那看似有千斤重的棺盖就从半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度,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不过这石室地的质量还真是好,这么大力,居然一点也没坏。
探头向棺材里张望,莫姬现在恨不能将这石棺里的人,无论是谁,活的还是死的,全都拖出来鞭尸才好呢!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在做梦,对,我在做梦!”
莫姬状若疯癫的喃喃自语了起来,整个心神都被震颤了,怎么可能有这么可笑的事情,一定是他眼花了,对,肯定是。
……
第36章乾坤
“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真实呢?哈哈哈,好好笑,简直太好笑了!”
手指不由自主的伸进了石棺中,那里面躺着一个男子,一身耀眼的红衣,还是那么鲜滢夺目。那张脸,熟悉的让莫姬笑的癫狂。
“夕遥,你居然在这里!我一定是在做梦,对,做梦了!”
石棺里躺着的赫然就是暮司宇,或者应该说是夕遥。失去了往日那和煦的笑容,眼前的男子是那么的熟悉,却又觉着分外的陌生。
夕遥不会全身散发着寒气,他总是热情如火的。夕遥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即使紧闭着双目,也看出那脸上的狰狞,那是滔天的恨意。这不是夕遥,夕遥从不会憎恨,就算那个人伤他至深,他也总是善良的不去记住。
“你是假的,你不是夕遥。而且夕遥怎么可能在这里,他现在可是和无华在一起的。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长的跟夕遥一模一样?”
莫姬显然有些歇斯底里了,心里从没有过的惊慌。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就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是也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居然还藏在这种地方。
“你说我是谁呢?你的心里明明是有答案的不是吗?”
静默的躺在石棺中的人,居然蓦地睁开了双眼,那犹如实质的光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射进了莫姬的眼底,“夕遥——”喃喃的叫出那个会让自己心痛的名字,莫姬开始变的恍惚起来,整个意识也不清醒了。
“谢谢你放我出来,所以,我要送你一份大礼!呵呵!”慢慢的从石棺中坐起身子,夕遥有些嫌恶的看了看四周的物体,“该死的人类,居然把我封印在这种地方!既然如此,那么你们就要承受我的怒火!哼!”
轻盈的跳出石棺,夕遥看了看站在一边犹如木头人的莫姬,脸上挂上了从没有过的邪魅笑容。鲜红的衣袖一甩,白皙的手指一指,原本他躺着的石棺就消失的彻底了,连个渣都没剩下来。
“躺了这么久,身体都要生锈了!”
不自在的动了动有些酸涩的身体,夕遥有些不习惯突然而来的自由。沉睡了那么久,毫无预兆的醒来,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我现在该去哪呢?”
原本滔天的恨意,就这样慢慢的消散了。一直想着要报仇,可是真正到了这个地步,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两指轻触,在着莫姬的眼前打了个响指,那原本呆滞的表情立刻变的生动起来。
莫姬一脸骇然的看着夕遥,嘴里喃喃的说不出话来。整个身体都不由的颤抖了,满眼的惊惧,那个气势太可怕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怎么,你怕我?”玩味的将莫姬的表情尽收眼底,夕遥难得的起了逗弄之心,“我们原来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你居然怕我?”
“不——不——”
结结巴巴的,莫姬矢口想要否认,可是就是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小心翼翼的咽了一口口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打着颤。
“好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这里是哪?”
“逐月国的王宫里!”
“逐月的王宫!没想到我还在这里!不知道我千年前的诅咒是不是还在继续呢?”
“诅咒?”
对着夕遥突然情绪的转变,莫姬下意识的问着,心里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诅咒。
“不该你过问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点好!”
冷冷的瞪了莫姬一样,夕遥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想来是在回忆着什么。
“那个,我——我想问你——”
被那样狠狠的瞪着,莫姬有些不敢开口说话了,可是心中的好奇实在犹如小猫抓心一般难受。如果他不搞清楚,恐怕死都不会瞑目的。
“有什么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你是夕遥吗?”
“怎么,我看着不像!”
有些意外莫姬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夕遥随口答道。
“那无华身边的又是谁?怎么会有两个夕遥的!”
毫不意外自己得到的答案,不过现下的疑惑更甚了。莫姬小声嘟囔着,不敢开口再问。现在的夕遥看起来好可怕,恶狠狠的感觉,一个不小心会不会将自己给咔嚓掉啊!
“无华身边的夕遥?难道还有另外一个我吗?”
夕遥也有些不解,怎么会这样的,自己不是应该只有一个的吗?照莫姬的说法,居然还有另外一个自己,而且现在还待在无华的身边。
明明应该生气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被着来历不明的人占据了,照着他的脾气,应该立刻就杀上去,把那个假冒的杀个片甲不留,可是心里却隐隐的觉着,这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居然没有一点的愤怒。
“你没事吧?”
看着夕遥变幻莫测的脸,莫姬小心翼翼的问着,不敢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没事!好了,我带你出去,什么事等出去再说!”
疑惑归疑惑,夕遥却不是那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有问题,那去搞清楚不就好了。不过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跟这逐月国算算帐了,否则自己那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啊?好!”
意识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一只手拽住了,只是一个恍惚,他们就回到了地面。莫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大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
第37章诅咒一千年
“喂,你要去哪啊?”
小心翼翼的跟在夕遥的身后,莫姬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在这宫中穿来穿去,弄的比在自己家都熟。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罗嗦什么,跟着就行了!”
“切~也不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对人家那么凶干什么!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不敢大声说出来,莫姬只是小声的在嘴里抱怨着,不过抱怨归抱怨,步子可是一点也没有停下来,丝毫也不敢松懈的跟着。
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夕遥决定不再理会身后的那个家伙,要知道他现在可是有正事要做的,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人置气,而且是跟莫姬置气。别到时候没把莫姬怎么样,自己倒是气死了,那可就是大大的划不来了。
不情不愿的摆弄着衣服上的带子,一脸哀怨的表情,低着头,莫姬也没想过此时是不是应该隐藏身形啊什么的!俩人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人家的皇宫里晃荡着,而且目前看来还是无目的的晃荡着。
“咚”的一声脆响。就见着莫姬捂住了自己撞的通红的鼻子,一脸愤愤的看着前面的罪魁祸首。
“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嘘,你小声点!”
一把将莫姬拉到身边,两人顺势躲进了一边的草丛中。抬头四顾,才发现眼前分外的熟悉。
“这里不是——”
“闭嘴,乖乖看着!”
狠狠的瞪了一眼莫姬,夕遥就像个梁上君子一样,蹲在人家的窗户底下努力伸头往里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然来到了碧澄殿外。
“我怎么不知道你原来有这种嗜好了?真是有毛病!”
现在,莫姬没有初见时那么恐惧了,说起话来也愈发的不管不顾,看着夕遥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变本加厉的越说越欢。
“哎,我说!你要是真的想看人家,不会进去啊,躲在这偷偷摸摸的干什么!我莫姬就丢不起这人,你爱看自己一个人看吧,我可是要走了!”
说完看了一眼夕遥,见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到底在这干什么,有够无聊的!简直是犯贱,走了算了!’心里恨恨的想着,站起了身,想要离开,可是又见夕遥看的那么专注,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不过,莫姬嘴上是不会承认的,‘我可是怕你出什么事才留下来的,大家毕竟朋友一场的!’
一个人影在窗边晃动了一下,他立刻又紧张的蹲了下去,脖子伸的老长,就跟鸭一样。
“那个是——奇怪了,她怎么突然就好了?”
“是什么?”
“那个逐月女王啊,我前几天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好了?难道他们真的把无——”
突然就住了嘴,看着夕遥好奇的瞪着自己,莫姬装傻充愣的把头撇到了一边。
“神经,讲话讲一半,什么无!”说着,又把脸转到了窗边,“嗯,那个应该不是女王,因为她不是半魂!”
肯定的点了点头,夕遥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你怎么知道逐月的女王是半魂?不过还真是稀奇呢,我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半魂哎~这次还碰着俩!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蹲在这儿。你不是有法力吗?想看的话,随便施个隐身术进去不就得了!”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那我们施隐身术进去!”
一拍额头,夕遥才像恍然大悟般。果然是昏睡的太久了,大脑都有些迟钝了,不过他是不会亲口承认自己傻的。
……
“哇,原来是姐妹哎!如果不说还真看不出来,居然有这么像的双胞胎!”
“少见多怪,搞的像是没见过似的!”
“就是没见过啊!否则,我才不会这么兴奋呢!”
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莫姬显得有些不高兴。真想蹲到一边的墙角,画个圈圈诅咒人家,不过这种幼稚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瞬时就被他丢在了脑后。
冲着赫连姐妹大吼大叫着,用着一副新奇的态度上看下看,莫姬活像个乡巴佬似的。现在他们可不用担心,因为夕遥不仅施了隐身术,顺便还在他们的身上加了个隔音结界。虽说只是小法术,却意外的好用。
“哎,你怎么了?”
莫姬好奇的用手肘推了推夕遥。此时的夕遥就这样定定的站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赫连绮苏,突然不说话了。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泛起了涟漪,丝丝的恨意大有打破表象冲出来意向,那感情是莫名的复杂。
“没什么!”停顿了良久,就在莫姬以为他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他又幽幽的冒了几句,“感觉很奇怪,明明那么恨的,可是现在却又恨不起来了!只是微不足道的人类啊,这千年来受的惩罚也够了!”
“什么跟什么啊,你说的我听不懂啊!”勾魂的大眼骨碌碌的转了两圈,“难道这女王的半魂是你搞的?”一副兀定的表情,莫姬是认准了。
“是又怎么样!”用力的甩了一下衣袖,夕遥有些别扭的走了出去。
“哎,别介啊,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丝毫不妥协的跟了出去,嘿嘿,闻到了八卦的味道了,莫姬怎么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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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你知不知道,阿然撑不住了。虽然才过了短短的几天,可是就像过了几百年那么长。我好累啊,却不能停下来休息。阿姐,你不是最疼我的,你怎么忍心就这样抛开我?”
轻轻的握着赫连绮苏的手,赫连绮然悲伤的说着。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是就是忍着没有掉下来。转了几圈的泪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阿姐,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明明捂了那么久了,自己的手也从滚热变成了冰凉,在这7月炎热的天里,什么事情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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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说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快点啊,我们俩什么交情?放心,你告诉我以后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夕遥——”
“你好烦啦,比女人还八卦!”
不理他,不理他,只要晾着他,就什么事都没了。不是不能说,可是一想到那段往事,夕遥的心里恨的要死,更重要的还是气自己那时候的蠢态。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又是什么因爱生恨啊,报复啊之类的!看都看腻歪了。”
“你怎么知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难道那时你用什么法宝偷看我了?”
“去,鬼有闲工夫偷看你!又不是绝世的美人,而且就算美人我也没兴趣!”
“其实说起来蛮可笑的!”夕遥也不知道是突然想通了还是怎么的,竟然自顾自的说起了陈年往事,“那时候我跳下了青云台,投胎转世成人。一开始失去了记忆,没有了神识,也只当自己是一个普通人。”
“后来呢?”
奇怪了,怎么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样啊!莫姬愈发的好奇起来。
“我因为投身于一个武林世家,到了16岁就要出门历练,结果偶遇了当时逐月的女王。”
“俊男美女啊,一见钟情?小样,看不出来啊!”看着夕遥狠狠的瞪着自己,莫姬只得悻悻的闭嘴,“好啦,我不插嘴了,你继续!”
“就像你说的,我们相爱了!彼此都认定自己是对方的唯一!可是哪里知道——”说道这里,夕遥的眼睛似乎要喷火了,“那个家伙居然骗我,什么世家小姐,结果是一个国家的女王。是女王也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后宫佳丽上千的女王。那个可恶的女人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还要把我带回去充实她的后宫!”
“你从了她了?啧啧啧,看不出来啊,你居然一来人间就背叛了无华不说,还找了个有家庭的。对了,当人家小妾好玩吗?”
莫姬不禁感慨啊,‘想我莫姬,天界第一,最多也就逼着给人当小厮罢了。果然还是夕遥比强悍,都给人当不知道第几房的小妾去了!佩服啊,佩服!’
“你那是什么眼神,够了没!我也不想的啊,谁让我失去了记忆,当时又年少轻狂。”
满心的哀怨无处发啊,夕遥其实也有够郁闷的。一辈子不服输,即使面对无华也没有丝毫的让步,结果只是转世投个胎,居然就栽到一个女人手里了,想想就不甘心。
“是是是,然后你就小肚鸡肠的报复人家?”
想来也是肯定的了,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诅咒了人家一千年,什么叫最毒妇人心啊,现在看来要统统退让,应该说最毒美男心才对。
“哼,不怪我!谁让她听信谗言,说我是妖人,还要把我封印起来。不过也幸好那件事,否则我还恢复不了神识呢!不过,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就算被封印了,我也诅咒她逐月王室帝王,世世不完整,只能半魂,并且还会爱上她的半魂之人!”
“呃~”莫姬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半魂爱上自己的半魂?那不是自己爱上自己!天啊,夕遥,你也真够歹毒的,不过无毒不丈夫嘛!呵呵——”
尴尬的笑了笑,莫姬不由的离开那浑身散发着寒意的男子身边,太可怕了,这好好的一个人,看看,被人间折磨成什么样子了?果然,这污浊的人间啊,就是害人不浅。
……
第38章我和我?!
“怎么了,那人得罪你了?”
好笑的看着自家宝贝一副仇者快的模样,小嘴划开优美的弧度,不停的手舞足蹈着。那丰富的肢体动作,惊着了周围的一圈群众不说,更是差点把官兵招来。
“她没得罪过我,不过,她却曾经想要轻薄于我!”说着,暮司宇还弱柳扶风的扑进了暮夕晟的怀里,“爹爹,你不知道,要不是宇儿抵死反抗,恐怕,恐怕就……”声音里带着委屈的抽咽,听的人心都碎了。
“是吗?果然这样是便宜她了!”
暮夕晟有些黑线的接过那香软的身子,怀里的小人此时正是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果然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啊,这话时有事实根据的,瞧瞧眼前就一目了然了。
现在他们俩又换装了,不再是打扮成两个女子,而是变成了一男一女,装作情侣的样子。虽说这换来换去的确是有些麻烦,不过这两人却乐在其中,玩的不亦乐乎,大有跟逐月的官兵玩---你猜,我躲,你找,我藏的游戏的架势。
路上的行人看着这对甜蜜的不分场合的情侣,都有些瞠目结舌。虽说这两人容貌出众是一个方面,但是你见过一个长的娇小玲珑的男人,小鸟依人状的趴在一个女子的怀里的吗?虽然那副画面看起来时非常的和谐啦,可是想想也有够恶寒的。
“爹爹,我们今晚夜闯皇宫吧,我倒要看看那个姜君是怎么个凄惨法!嘿嘿~”
捂着嘴偷笑着,上一刻的哀伤霎时就消失殆尽了,一点也没留下来。暮夕晟则是无奈的抚额,毫不在意此时身为女子的他,动作是不是不够优雅。果然如此啊!算了,已经见怪不怪了,神经早已经被锻炼的坚韧无比,拉都拉不断。
“好,我的小祖宗,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满脸的宠溺无奈,伸手轻轻刮了一下暮司宇的小鼻子。哎,就这样吧,这性子也是暮夕晟自己宠出来的,所以他能怪谁呢,只能怪他自己。
……
是夜
两人一身黑色装扮,不仅身上穿上了夜行衣,就连头上都用黑色的巾帕包了个严实,整个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果然做足了完全的准备。
虽说身体里的力量没有了,不过修炼了多年的武功还在。此时暮司宇倒是有些庆幸,幸好小时候练功的时候没有偷懒,否则现在可就成真正的累赘了。
寂静的夜中,两道黑色的身影,一前一后的划过天际,飞上了由重兵把守的宫闱高墙。寻了个看守薄弱的地方,他们两很快就轻松的潜了进去。
“怎么样,宇儿坚持的了吗?”
“爹爹,放心,我没事!宇儿还没有那么弱!”
虽然气息有些急促,但是暮司宇愣是坚持着,倔强任性的有够彻底。
“那姜君住的地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如今时候尚早,我们先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会儿!”
终是心疼的,也不待暮司宇反对,暮夕晟就自顾自发的抱起他,闪身躲进了一座偏殿中。这是一座无人的空殿,当然什么东西也没有。
轻柔的将暮司宇放到了地上,寻了一处座椅,两人坐了下来,小憩一会儿。漆黑的夜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静谧,两人亲昵依偎着,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温暖(其实都7月天了,这两人也不嫌热的慌!)。
过了好一会儿,暮司宇的气息才喘匀了。暮夕晟则体贴的拭去他额上冒出的细密汗珠,也不说什么,只是用无言的行动表示着自己的关心。
“好了,爹爹,我们快点去找吧!否则天都要亮了!”
“休息够了吗?”看着暮司宇连连点头,暮夕晟也只得妥协,“好,那我们出发吧!不过一路上你要紧跟着爹爹,身体只要一有不适,就要立刻说出来!还有……”
“好了啦,爹爹,宇儿知道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最近变的好啰嗦喔!”
看着暮司宇丝毫不领情,就这样自顾自的走了出去,暮夕晟是连气都不会生了。遇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主,自己能怎么办呢!赶紧跟了上去,知道那小东西也只是嘴上说说,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皇宫里的守卫很是森严,比之暮司宇被关的时候,兵力多了几倍。一队一队的士兵不停的来回巡视着,就连一些不易察觉的角落也搜查的彻底。
父子两躲在房檐上,尽量的放低了身子,小声的交谈着。
“真是奇怪,为了一个将军,至于吗?”
“我看不止那个将军出事这么简单,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呵呵,宇儿最喜欢挖秘密了,爹爹,我们快去找!”
说着,两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闪过列队士兵的眼前,刮起了一阵诡异的寒风,然后等兵士们再仔细去看时,什么东西也没有。
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厚重的铠甲,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全都咽下了一口口水,摸着不知何时站立起来的汗毛,小心翼翼的在宫中走着。
“这里怎么没有人守卫啊,爹爹,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东西,爹爹又不是先知,哪能什么都知道!进去看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像是无头苍蝇似的在宫中寻找着,两人居然寻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杂草丛生的,长的有半人高,想来也是诡异的,这奢华的皇宫里居然还有这样的角落,不由得心下好奇起来。
迈着细碎的步子,慢慢的靠近院落中的小屋,意外的,紧闭的门窗缝里居然还透出隐隐的光亮……有人!
到底是什么人会住在这里,而且都这么晚了还不熄灯歇息?
没有凑得很近,就听到有人声传来……
“哎,我说,这里这么破你还住着干什么?这宫里随处的一间屋子,即使那冷宫都比这里好!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显然说话的人没有丝毫的顾忌,毫不掩饰的大声数落着。看来,那屋子里的还不是一个人。
可令暮夕晟和暮司宇疑惑的是,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这么的耳熟呢?
“你不爱待在这,又没有人逼你!不高兴你走啊,省的我看着你碍眼!”
屋子里的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的反击了回去。如果说刚才的声音让暮家父子听得很熟悉,那么这个声音就让人发颤了。
“爹爹,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有人的声音和我这么像!”那岂止是像啊,暮司宇没有说出口,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看看再说!”
心下,两人更加小心的靠近窗边,试图窥探屋内的情景。
“什么人,给小爷我滚出来!”
声到人到,之间一阵红色的旋风刮过,一个人影就从屋子里面破门而出,直接站在了两人的跟前。那动作简直比闪电还快。
“你……你……”
暮司宇整个都结巴了,对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除了震惊,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了。
暮夕晟也呆呆的愣在原地,怎么会有两个宝贝?难道是在做梦?
“夕遥,什么人?”
随后,莫姬迈着轻快的步子,从屋子里慢慢的晃悠了出来,就看到院子里这诡异的一幕。
“莫姬,你怎么在这?难道这是你搞出来的?”
暮夕晟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冷意,不管这个人为什么长的跟宇儿一模一样,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只要不犯到他的身上,他可以不计较,可是眼下看来却不那么简单了。
“我……我弄得?”莫姬奇快的指着自己,“我还要问你呢!无华,不要以为你蒙个面,我就认不出来了!我告诉你,我莫姬什么都吃,就这委屈不能吃!”
夕遥夜很奇怪,自从站到暮夕晟和暮司宇的跟前,就没见什么动作了。他一会儿看看暮司宇,一会儿看看暮夕晟,眼睛里难得的泛起了疑惑。
“你是谁?”
两人似乎早就约好似的,同时开始发问,暮司宇已经摘下了面罩,看着一模一样仿若双生子的人,心里升腾起一股熟悉的感觉。
“我是夕遥啊!”
“我是夕遥啊!”
又是异口同声的回答,这默契是不言而喻了。不过却没人高兴地起来。
……
第39章诅咒的反噬?
“我是真的,你是假的!”
“我才是真的,你是假的!”
“你是哪来的妖精,居然敢假扮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几句对白有没有觉得万分耳熟?对了,就是西游记里的台词!纯属恶搞,不算抄袭吧!)
“我还没问你呢!到底从哪冒出来的?假扮我不说,还霸占了我的位置,抢走了我的无华!”
夕遥努力,一把抓住暮夕晟的胳膊,,紧紧地抱在胸口,末了,还示威的向暮司宇甩了甩!
“啊,你给我放开!”暮司宇尖叫着冲上前去,“不准你碰我爹爹,爹爹是我的!”眼见那只胳膊没抢回来,立刻也不甘示弱地抱住了另一只。
暮夕晟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居然就这样傻愣愣的任由两人抢来夺去的。刚才由于震惊,他没发现,此时细细看来,才觉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家伙,根本就是一个人嘛!无论从外貌,声音,气息,最重要的是那灵魂,都完完本本的显示,他们都是夕遥。
可是奇怪也就奇怪在这里,夕遥明明只有一个,怎么会变成两个的!天啊,他的头快爆炸了。虽说宝贝的声音很好听,他也百听不厌的,可是这要是有两个声音持续的在你耳边叽叽喳喳,是个人都受不了。
“爹爹,你说他是不是假的!”
“无华,他才是假的!”
这下好了,两人辨不出个所以然,找上了暮夕晟来评理。搞的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你们俩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这时候,良好的默契又开始发挥了,仿佛是有心电感应一样,两人异口同声的厉声质问着。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大有争个孰是孰非,鱼死网破的架势。
莫姬则闲闲的站在一旁看热闹。这出戏唱得可真叫一个好看,看的人是津津有味。‘无华,这下你可惨了!我要不要也上前去参合一脚呢?貌似是个不错的注意!’不过想了想,莫姬也就作罢了,算了,还是别趟浑水了,自己只要在一边摸鱼就好。
气氛又僵持住了,谁也不理谁。暮夕晟的两只胳膊都像是某些人所有物似的,被紧紧的抱牢,动也不能动一下,就算是想要伸手抚额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天啊,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个人嘛?何至于要这样对我!’
此时除了在心里仰天长啸,怒骂老天的不是,暮夕晟还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不过,好歹已经7月天了,就算是深夜,不是太热,微风徐徐,吹的人身心舒畅,可是这长时间的三个人抱成一团,不热也给捂热了。再加上时不时的飞舞在眼前的小虫,”嗡嗡“地叫得欢,间或吸你一口血啊什么的,简直是非人过的日子。
“那个我说宇儿啊,我们进屋再来慢慢琢磨这件事好不好?”
“你叫谁?”
“哼,没听到吗,爹爹叫的是宇儿,当然是我了,难道还是你这个冒牌货的!”
“你这个冒牌的,居然敢在我面前嚣张,看我不打死你!”
夕遥努力,作势就要一个巴掌拍在暮司宇的头上。
“好了,宝贝,不要闹了,先把事情解决了再吵好不好?”
一手截下了夕遥伸出去的手,暮夕晟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死拖硬拽着两个冤家,进了那看来也不咋地的小屋中。
“那个宝贝,我的胳膊有些酸了,可不可以……”
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暮夕晟的心里都快呕出血来了。曾几何时,自己有过这么悲惨?现在倒好了,不仅性格越来越婆妈了,连说话都变得唯唯诺诺的了!这难道就是妻管严的征兆!
啊,呸呸呸,他可不是什么妻管严,那是疼爱老婆的好男人的表现。
“你先放,你没见到我爹爹说胳膊酸了吗?”
“无华胳膊酸都是因为你,所以你放开才是正经的!”
“是你,你个坏人!”
“你才是……”
“好了,都给我松手!”
一声大吼,暮夕晟充分显示出了男人的尊严,冷凝着眉梢,看着两人呆滞的表情,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好帅啊……爹爹,你刚才那样真是帅呆了!”
“无华,你永远都是这么的帅!”
两人同时冒起了心心眼,满脸花痴地看着暮夕晟,搞得某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一群白痴,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莫姬酸酸地说着,大概是吃不到葡萄净说葡萄酸的心态在作祟Ibanez!
“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没用的时候,我们还是来分辨一下,为什么夕遥会有两个的原因!”
莫姬说着冲上前去,一把将暮夕晟给拉到了身边,离那两个煞星远远的。哼,心下明白,他就是故意的,那有怎么样,就算对面那两只怒眉横对,不过他可是一点也不在乎,仍然悠哉得很。
“恩,宝贝,你好好想想,当年投胎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随意地拨开莫姬像是八爪鱼的手,暮夕晟现心烦的就是两人的事,其他的全都先放到了一边。
“啊……不记得了,好像没什么事啊!”夕遥拖着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对了,倒是哪次诅咒的时候貌似有点不对劲!”
突然他大叫出声,一惊一乍的表情,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非常的可爱。
“诅咒,你诅咒谁了?”
现在怎么跟诅咒又扯上关系了?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呢?暮夕晟现在只觉得头好痛,无力的感觉蔓延全身。
“没,没,我没诅咒谁!”
大力地摇了摇头,欲盖弥彰的意味不言而喻。搞得一旁的暮司宇愈发的好奇地看看。
“行了,还是我来说吧!你当初不就是因爱生恨,所以诅咒人家嘛,这事有什么不好说的!”
这绝对不是报复,只是莫姬看不过眼罢了。他莫姬可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不过得罪了他的人可没有任何的好处。
“不准说,你要是敢说,我杀了你!”
“切~我今儿个就说了,我看你敢把我怎么着!”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无华,我跟你说喔,事情是这样的,就是那时候@#¥%……%。好了,你明白了吗?”
一阵叽里咕噜,莫姬把个事情是叙述的巨细弥离,甚至还自我发挥的添了油加了醋,整个把夕遥塑造成了一个善妒,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的男人,而且还是那种为了爱要死要活的人。这要搁在现代,整个一个毁谤啊!不过,确实讲的还挺生动的。
“是这样吗?”
暮夕晟的脸霎时就阴了下来,一脸菜色的看着夕遥。大有你要是敢说“是”我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呃~其实大部分就是这样的!可是,可是我……”
“行了,不用解释了。你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啊!”暮司宇在一旁闲闲地泼着凉水,“我是搞清楚了,就因为你那个破诅咒,不仅让人家变成了半魂,我自己也变成了半魂!”
“你确定,可是根本看不出来啊!”
“那你说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变成了两个?”
室内又陷入了沉默,各个都是一脸深思的表情。现在看来是那个古怪的诅咒反噬的可能最大了,不过如果是因为诅咒的话,那么为什么两个个体都有一个完整灵魂,而不是像赫连绮苏和姜君那样是半魂呢?
“可恶,现在墨珠又失去了感应,否则的话,她那么博学,一定会知道的。”
“墨珠?那是什么东西?”莫姬一脸好奇的问着。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小心言多必失!”
“小气,告诉我一下又不会死!哼,什么人啊?”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头疼!”
看着争锋相对的暮司宇和莫姬,夕遥无奈地出声阻止,不过头真的好痛啊!为什么视线开始模糊了,倒下去前,似乎还看到了几张担忧的脸。
“夕遥……”
“爹爹,我也好难过啊!”
毫无预兆的,暮司宇也倒了下去,一脸的痛苦表情。
“宇儿……”
为什么会这样,撕心裂肺的大吼着,暮夕晟的眼睛都变红了。
……
第40章寂灭
两个人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倒了下去,紧闭着双目,任由暮夕晟怎样的痛彻心扉的叫喊,都唤不醒。
“宇儿,你醒醒啊!怎么了,不要吓爹爹!快起来,你又调皮了?”
根本就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从容,好不容易才失而复得,暮夕晟受不了一丝一毫的不安。反倒是莫姬意外的平静,他慢慢的站起身,走到了夕遥的跟前,查看了一下情况,然后又来到暮司宇的面前,仔细的看了看。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即使在倒下前叫着头疼,可是面上却是一脸幸福的表情,没有一点痛苦和不安,这样看来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嘴角轻扬着,划过优美的弧度,仿佛只是安详的睡着了。
“他们的样子很奇怪,不过却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了?”
在暮夕晟殷殷期盼的目光下,莫姬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其实照理说,暮夕晟应该比莫姬更清楚此前的情况的,但是关心则乱嘛,他反而没有头绪了,整个人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地,急的团团转。
“你说,是不是跟夕遥当年的那个诅咒有关?”
“现在看来,可能性很大。不过那个诅咒确实奇怪,我活了上万年,也从来没见过。不知道夕遥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我原来也没有听夕遥说过的!而且夕遥那时候根本不擅诅咒,倒是他的治疗法术很是精通!”
“恩,看来是有必要查清楚了!”莫姬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副老神在在地说着,“对了,无华,你先去看看那个逐月女王和将军,或许能从她们的身上找到些端倪!”
想来也只能这样了,暮夕晟慢慢的点了点头。
两人小心的将暮司宇和夕遥移到床上躺好,并且在他们的身上设下了重重的保护结界,临走前,暮夕晟还是不放心,又加上了个隐身结界,不仅将他们的身形隐藏起来,更是把气息也藏了个彻底。现在不要说一般的神人妖怪了,即使上位神人来了,恐怕也发现不了他们的踪迹。
“行了,不就离开一会儿嘛,你至于这样左三层,右三层的?你也不怕把他们两闷死!别到时候外人进不去了,弄得他们也出不来,那可就是大笑话了!”
“闭嘴,我愿意怎么做是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的!”
莫姬说他的,无论他怎么冷嘲热讽,暮夕晟愣是一点也不为所动,施印的手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动得更加迅速了。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好几个结界施展成功,这下可谓是真正的铜墙铁壁了。
“行了吧,是不是可以走了?大爷!”
“恩,你前面带路!”
“是——”莫姬一脸菜色的看了看还不时回头张望的暮夕晟,嘴里小声的嘀咕着,“靠,小爷我当初一定是瞎了眼了,居然看上这样的家伙!不过他原来也不是这样的啊,端是英俊潇洒,冷酷无情的样子,怎么一到人间就都变了。从一个冷酷帅哥,硬是变成了一个婆妈的鸡婆男人!”
“你在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跟你耗!”
“是是是,大爷这边请!”
做了个恭敬的请的姿势,莫姬没好气的望了望天,不由的翻了个白眼,才领着暮夕晟往碧澄殿走去。
一路上,他们不想惹麻烦,所以都施展了隐遁的身法,不消一刻功夫,就进到了碧澄殿中。即使是夜晚,殿内也是灯火通明的,不过奇怪的是没有什么伺候的人,空荡荡的殿中,也只有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的赫连绮苏和守在床前,已然睡着的赫连绮然。
殿内很静,只听见灯蕊烧着发出的细微“噼啪”的声响,精致的九转铜炉中燃烧着淡雅的熏香,袅袅的轻烟徐徐升起,发出醉人的味道。
慢慢的靠近床前,莫姬使了个静身法,讲赫连绮然定在了窗前,然后把她搬到了一边,暮夕晟则顺势做到了床头。
对这赫连绮然,他还是心有芥蒂的。虽说暮司宇让他不要追究了,毕竟是各为其主,而且她最后也讲暮司宇送回来,然而凡事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不再看赫连绮然一眼,而是专心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赫连绮苏,肚子和那张几乎一样的脸,暮夕晟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愤怒,才仔细的查看了起来。
“怎么样?我看过了,他应该是中了什么术,可是以我目前的功力没法解开。”
“是寂灭!”
“寂灭?那是什么?”
“好了,不要问那么多了,我先帮她解开寂灭的封印,然后再慢慢的说!”
“行,你开始吧!我给你护法!”
暮夕晟也不再言语,立刻盘膝坐上了龙床,将赫连绮苏从被窝里扶了起来。深深的做了个吐纳呼吸,暮夕晟微微的闭上了双目,双手掌心向天,似乎是在冥想。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有所动作。双目咻的睁开,里面放出锐利的光。双手合什,按着八卦的周理,飞快的动作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白色太极形图案在掌心升起,徐徐升高到赫连绮苏头顶的高度,就慢慢的停了下来。仿佛是有意识一般,循着特定的轨迹运行着,最后影进了她的头颅里,消失不见了。
说来也奇怪,赫连绮苏原本苍白的气色霎时就有了好转,白里开始微微透着红,就连青紫色的唇瓣,也恢复了诱人的色泽。
“唔——”
一声低弱的呻吟传了出来,赫连绮苏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开始苏醒了。不过,暮夕晟立刻使了个昏迷咒,又让她沉入了梦乡。
“真的搞醒了,别说,你还真行!”
莫姬哥两好的碰了碰暮夕晟的身子,立刻遭来了他不屑的躲开不说,还一脸嫌恶的用手使劲的揉搓着他刚才碰到的地方,似乎就像是占了什么病毒一样。
“你,故意的!”
“好了,既然她们的寂灭解开了,我们回去看看宇儿怎么样了!”
说完而已不再管他,自己就一个人飞快的跃了出去。看的莫姬是直瞪眼,不甘心地跺了跺脚,也飞快的追了出去,不过出去前还不忘解开那两姐妹中的法术。
……
“这是哪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姜君努力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睑,微弱的光亮刺的眼睛有些痛,泪水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碧一脸震惊地扑到了姜君的身上,这可把还没缓过神来的姜君给彻底的吓醒了。这到底是找呢么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跟这个老不死的什么时候这么亲昵起来了。
“我,我这是在那啊?”
“当然是我的房间啊,这些天你可是一直占着我的床呢!对了,既然你醒了,那么陛下也应该醒了吧!”
自顾自的说完这些话,碧也不待姜君反应,就飞也似的跑了出去,目标直奔碧澄殿而去。
很快的冲到了殿外,她也不等人通传,难得失态地冲了进去。
“公主,姜君他,他——”
话还没说完就梗在了嗓子眼里,碧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床上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齐刷刷对着它,一脸的莫名其妙。
“好了,你不用说我也只到,姜君醒了。因为阿姐也醒了!”
赫连绮然笑嘻嘻的讲手中端着的杯子再次送到了赫连绮苏的嘴边,专心致志地为她喝水,这亲昵的动作,惹得赫连绮然的双颊不由的飞上了两朵红晕。
“谢天谢地,真是神明保佑,陛下终于没事了!这简直是逐月之福啊!”
“好了,碧,别在这唠唠叨叨饿了!阿姐刚醒,身子还很虚,你先回去吧,顺便好好照顾照顾姜君,明天我还有话问她呢!”
“是公主,老奴这就回去!”
姐妹俩看着碧,一路走,一路拜着出去,不由地摇了摇头,这人啊,真是越老越汗颜。
“行了,阿然,这些天你也累坏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不要,我今天要陪阿姐睡!”
“好了,你啊,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赫连绮苏又何尝不知道,赫连绮然只是怕她再一睡不醒罢了。说实话,她现在还真是不敢睡了,姐妹两各怀心思的躺在床上,全都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的很熟。
……
“不可能的,我明明下了那么多道封印结界,人找呢么还会消失呢?”
小屋内下在床上一层又一层的结界,没有一丝破损的痕迹,可是躺在其中的暮司宇和夕遥却是彻底的消失了。
莫姬的心理有着不安,似乎他们进了一个圈套。
……
第41章墨之心
“首领,人带回来了,不过这次却是有两个!”
“两个?怎么会呢?把人带来我看看!”
“是,首领这边请!”
王阡陌毕恭毕敬的走在前头,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玄色衣袍的男子。男子的声音似乎经过刻意的掩饰,听上去有说不出的怪异。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黑色的金属面具,只在嘴巴和眼睛的部位,开出几个洞,显得既阴森又诡异。
“首领,您看!”
“果然是有两个!”
黑衣人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点了点头。随意的挥了挥手,让王阡陌退了下去。
“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属下告辞了!”
说着,王阡陌就抱拳行了个礼,慢慢的退到了门边。刚出去,他脸上敬畏的表情立刻就变成了不屑,身上也放出了阴冷的气息。
“该死的人类,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指派我,要不是忌惮你身上的那件东西,我早把你碎尸万段了!哼,不过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了,不出几日我的魔功即将练成,到时天上地下还不任我行走,而你的好日子也活到头了!哈哈哈——”
嚣张的笑着了一会儿,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马收敛了得意的心情,小心的查看了下四周,确定刚才的那番自言自语没有人听到,才放心的隐去了身形。当务之急,还是抓紧时间修炼的好,现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那番言语,早被屋内的黑衣男子悉数听在了耳朵里。
“愚蠢的魔物,即使有了智慧也难成大器。”对着王阡陌的话,男子一点也不为所动,不屑的冷哼出声,根本是嗤之以鼻。“不过,真是奇怪,玲络不是只有一个的吗?难道那个族的人骗了我?”想了下也觉得不太可能,细细的打量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个相同的人,想要看出些端倪。
果然这一看,还真是让他看出了不同,“这里——”男子惊讶的自语出声,立刻伸出双手,手指轻轻搓动,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不一会儿的功夫,空气就被震荡了。
一道墨绿的光束划破空间,冒了出来,是一颗心妆的球体,上面描绘着反复的花纹,此时正在上下剧烈地跳动着。
仿佛是受到力量的呼应,暮司宇额头的印记也开始发出墨绿的光,而那道光就正好照射在球体上。随着绿光的牵引,球体慢慢的向他的眉心飞去,而光也更亮了。
“怎么会这样?”
黑衣男子显然没有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原本能够控制的球体,像是突然失控似地,任凭他找呢么努力,也收不回来了。
“收——”
眼见着球体慢慢的隐进了暮司宇的眉心,男子的声音都有些震颤了。原本他所倚仗的宝物也就是那个球体了,如果不见了,自己也没法控制那个魔物了。
可是事实并没有如他所愿,球体最终还是消失在了暮司宇的额上。而原本那里繁复花纹,也渐渐的因勒下去,仿佛不曾出现了一样。
……
“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个可爱的女音在暮司宇的脑中突兀地响了起来。一股股绿色的清流,顺着他的奇经八脉流遍她的全身。将他的身体里里外外又重新的改造了一遍。
“你是谁?”
“我是墨之心啊,主人!”
似乎感觉到了一个俏丽的孩子,在可爱的眨眼撒娇。
“墨之心?你是墨珠的心吗?”
“哇,不愧是主人耶,真是好聪明啊!”
随着话音的落下,一个小女孩的形象慢慢的显现,正是墨珠缩小的翻版。没有了那惊艳的美丽,反而更加可爱些。小女孩穿着精致的绿色衣裙,脖子上挂了一个心形的水晶坠子,此时她正坐在一团云雾中,可爱的晃动着小脚,一脸兴奋愉悦,还激动的拍着小手。
“你有什么作用?”
“我嘛?”听到暮司宇的问话,小女孩疑惑的偏了偏小脑袋,一脸深思的样子,“我的作用可大了,有这么大!”小手用力的比划了一个距离,不过在暮司宇看来,那距离却小得可怜。
“有了我啊,主人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运用墨珠的所有力量!而且啊——”突然小女孩一副神秘兮兮的飞到了暮司宇的耳边,悄悄的说着,“我还可以让沉睡在主人体内的那只小动物醒来喔!”
“你真的能够办到,不是在骗我?”
暮司宇有些不信,这么久了,他都没有提起过遥遥,那就像是他心底的一道伤疤,即使结了疤,可是内里都腐烂了。
那天,王阡陌把他和遥遥一同劫走了,因为他身上有着遥遥害怕的气息,所以遥遥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可是为了自己,却硬挺着羸弱的身躯冲上了前去。只是那一掌,夹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遥遥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暮司宇在意识里疯狂的叫嚣着,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去阻止,最后还是拼着耗尽力量的危险,才动用了墨珠的力量,将遥遥即将溃散的魂魄收进了体内。
“怎么,主人不相信小心?”小女孩不高兴的嘟起了小嘴,“不行我做给你看!不过,小心先要将主人身上的咒印给解了,让主人看看我的力量!”
说着小女孩就凭空消失了,待到暮司宇用心去感应时,居然惊喜的发现,他能够感受到墨珠的力量了。磅礴的力量全都滚滚地向脑海深处冲去,一股接着一股,丝毫也不间断。
“啊,头好痛!”
黑衣男子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原本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两个男子,突然全部都捂住了头部,在床上疯狂的滚动了起来,尤其是红衣男子,似乎疼得更厉害些。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暮司宇的额头就射出了一道绿光。那道绿光在空中诡异的划过一道弧度,直直的就落到了夕遥的额际眉心。渐渐的,那道光点越变越大,将他整个头部都笼罩其中,然后是全身,莹莹的波光在他的身上荡漾着,全都隐进了他的身体里面。
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男子看到红衣人全身都开始变得透明,整个人最后居然诡异的消失在了空气中,而原本躺在另一侧的暮司宇,身上的气势又发生了改变。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神奇啊!如果这些神奇的法术我都能够掌握,那么国将惧何人?”
“怎么样,主人,小心还是很有用的吧!”
小女孩又蹦了出来,自豪的双手叉腰,一脸臭屁的将头昂的高高的。
“是是是,你厉害!”
这回暮司宇倒是真心的夸赞,他的大部分心神还沉浸在刚刚的融合中。原来一千年前发生了那些事,知道两个身体的融合,他才发现所有的记忆全都对上号了。
“主人,小心马上就让那个小动物复活!”
收到暮司宇的夸赞,小女孩愈发的飘飘然了,想要得到更多表扬,所以做起事来特别的积极。
“好了小心,暂时还不宜让遥遥复活,你先回来吧!”
暮司宇刚向说些什么,墨珠的声音恰好响了起来。
“墨珠,你可以才出来吗?”
“是的,主人,这下我是真的完整了,力量也全都恢复了!而主人身体里的禁止,也被小心这个丫头给破解掉了。”
“墨珠,你说现在不宜让遥遥复活,是什么意思?”
“就是呀,主人可是很喜欢那个小动物的,我就是知道!”
小女孩也一副不服气的表情,讨厌的墨姐姐,怎么能够剥夺她向主任炫耀的机会呢!
“我想遥遥的灵魂能够在我的本源内修炼,对它可是大有益处,此时若让他复活,恐怕不利于它以后的发展啊!”
“是这样吗?那就让遥遥继续修炼吧!待到时机合适才让他出来!”
“主人,我——”
“行了,墨心,主人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你不要再想显摆你的能力了,还不给我回来!”
“好吗,好吗?墨姐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罗嗦!”
……
“这力量是从国传来的,看来宇儿在国!”
“这么快,到底是谁做的,过油这样的高手吗?”
“先不说这些,还是先把宇儿找回来要紧。至于逐月女王的半魂,莫姬就交给你处理了!”
匆匆的看了一眼天边,暮夕晟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急忙向国赶去。
“喂喂喂,我还没答应呢,你跑那么快干嘛?”
不甘心的抱怨着,莫姬气的直跺脚。什么叫留给它处理啊,他们两的关系很好嘛?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整个一恶质男!
……
第42章情势逆转
“你这些天去哪了?”
“没去哪啊,不是天天在府里陪你嘛!”
陶羽曦陪着讨好的笑脸,对站在门边早已等候多时的寒月说着。夜这么深了,怎么月儿还没睡啊,明明已经尽量把动作放弃了,没想到还是吵醒他了。
“是吗?不知道哥哥这是要出去呢,还是刚回来啊?”
“当然是要出去啊,今儿个晚膳有些咸了,屋子里又没备茶水,所以我出去找点水喝!”
“那还真是稀奇了!堂堂X国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出去找个水喝还要穿着一身夜行衣,说出去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够了,月儿,我做什么事不用向你报备吧!”
干脆破罐子破摔,陶羽曦也不再刻意掩饰,脸色一寒,径直越过寒月的身边,走到床边,开始换下身上的夜行衣。这大概就是世人所说的恼羞成怒吧!
“站住,你去哪?”
头也没回,就知道寒月气冲冲的要出去,陶羽曦立刻叫住了他。
“你要我回来干什么?反正你做什么事我管不着,我要去哪你也管不着!”
说完孩子气的用力拉开大门,然后又用力的重重关住,“嘭”的一声巨响,将丞相府大半的下人都给吵醒了。
“这孩子,居然就这样横冲直撞的,算了,还是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陶羽曦无奈的揉了揉耳朵,叹了口气,难得的没有追出去,而是爬上了床准备休息,这些天可真把他累坏了,不消一刻,他就沉入了梦乡。
“陶羽曦,你个混蛋,大坏蛋,狗蛋,鹌鹑蛋,臭鸡蛋,咸鸭蛋……”把着能叫的蛋名是统统给报了一遍,“居然不来找我,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了!陶羽曦,你等着吧,没有你我照样过的逍遥自在,哼——”
寒月一路走一路骂,什么风度气质,统统都丢到了一边。此时已是深夜,街上黑漆漆的一片,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我能到哪去呢?哥哥他是真的不在乎我了!”
走累了,停下来,蹲在路边,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寒月将身子抱紧,蜷缩成一团,心里越想越哀伤,既无助又彷徨。
“天地之大,居然无我容身之处!这么些年,我果然是失败的!没有了陶羽曦,我寒月什么也不是!呵呵——天啊,你真是好笑!”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世间万物,人生百态,大概就是这样子吧!
……
黑衣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变成了一个。即使是变法术也没这么好看啊!简直是太神奇了。
“你是谁,是你把我带到这来的?”
既然清醒了,暮司宇就不想再躺着了。眼睛蓦地张开,毫无预兆的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这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打扮成这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不仅难看,而且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喂,小爷我问你话呢,你是呆的还是傻的?哑巴啊!”
“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黑衣人大概终于从惊讶中反应过来了,“你一个阶下囚,居然这么嚣张!今天本王要好好教训与你!”
“本王?什么东西!”
黑衣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就不再言语了。锐利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暮司宇,不知道心里在思量些什么。
毫不在意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暮司宇拍了拍手,决定不再理会那人。
“哎,那个本王,小爷问你,这是什么的地方?”
过了半响,也没见到黑衣人搭腔。这可把暮司宇气坏了,哎哟,他这火爆脾气哟,“问你话呢,当什么不存在啊!不要以为你穿个黑衣,就真的神秘了!”
“这里是X国!”
“X过,我怎么跑这来了?不行,我得赶快去找爹爹了,否则他肯定要急死了!”
说着就急急的往外走,其实他原本是想用瞬移来着,不过考虑了下凡人的接受能力,就作罢了,勉为其难的劳累了下双腿。
“你就想这样走了?”
“那还怎么的,想打架啊,我看你是找揍!”
临去门边,暮司宇恶狠狠地向还傻愣站在原地的人挥舞了几下拳头,言下之意就是——小子,你最好识相点,否则小爷我揍的你哭爹叫娘,让你妈都认不出来!
“那个绿色的球——你——”
明显感觉到了实力的差距,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是想来自己一介凡人,是没法跟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抗衡的。原来墨之心还在的时候,还有信心一争,现下,看来是蔫了。
“怎么着,你还想从我这夺回去?告诉你,门都没有!不过,小子,我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力量可没这么快恢复的!”
罢了,现在也不急着走了。因为暮司宇已经感受到暮夕晟的气息了,看来不消一会儿功夫,爹爹就要来这里找他了。趁这个机会,还这小子一个人情吧!
“对了,墨之心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暮司宇调转回头,一副哥两好的将黑衣男子拉到床边坐了下来。
“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得到的!”
“偶然的机会啊,那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听你刚才说什么本王,你是个王爷还是什么藩王?”
“嗯,我可不可以不说!”
黑衣人赶到自己很无力,现在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
“好吧,我也不是那么喜欢八卦的人!小子,我看你不错!对了对了,本小爷今天给你个福利!”
“福利?”怎么感觉周围都阴嗖嗖的,看着暮司宇一脸的诡异笑容,黑衣人愈发的不安起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看我够意思吧,一般人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样啊——”黑衣人想了想,“你许诺帮我做一件事吧,不过是什么事呢,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今又这个神人帮助,即使是一件事,对自己也是不小的助益啊!
“行啊,我看你小子上道,不错!诺,这个给你,你以后想到要做的事情了,就把这个烧了,我自然会来见你!”
“好像一般神棍就是这样的!”满脸怀疑的看着手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黑衣人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满头黑线,但还是飞快的将那个东西收进了怀里。
“好了,看跟你投缘,再顺手帮你出去这个魔物吧!”暮司宇突然起了玩心,不过眼神里却泛起了嗜血的冷意,“该死的东西,上次就是你伤了我爹爹,今天我不把你碎尸万段,小爷我誓不为人!”
说着,也不管旁边是不是还坐着一个人了,双脚一蹬,用力飞弹了出去。
“看你往哪跑!”
一见暮司宇追了上来,王阡陌立刻撒开了脚丫往外跑去。如今他魔功未成,根本不是暮司宇的对手,除了躲,也没别的办法。
“那是——”黑衣人也站了起来,刚想要阻止暮司宇的举动,不过想了想又作罢了,“除了也好,如今没有那墨之心,根本驾驭不了这魔物!”他可是聪明人,虽然渴望力量,但也有理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躲啊,怎么不躲了?我今天一定要将你抽筋剥皮,帮爹爹和遥遥报仇!”
“公子,求求你饶了小魔吧!小魔万年修行不易,您慈悲为怀,看在我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就赎了吧!”
见逃无可逃,王阡陌干脆的跪在了地上,身子被吓得不住颤抖。头埋得低低的,抬都不敢抬一下。
“饶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说,为什么三番四次的要绑架于我!”
“这,具体的小魔也不是太清楚,似乎坊间流传什么得玲络者得天下,因为您是玲络,所以就——不过大人,小魔也是受人指使的,并不是我想要称霸天下啊!其实小魔只是想安心的修炼,其他的根本没想过!”
“哟,安心修炼,你这个魔物倒也有趣!罢了,将你收了,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真的,谢谢大人,这可是小魔几世修来的福分啊!”
说完连忙磕头下跪,把个脑门扣得“砰砰”直响。
“好了,你先进到我的混沌世界中去,过一段时间我自会去看你,检查你的修行!”
说着就将王阡陌给收进了一个不知名的器物中,暮司宇站在原地,心里思绪翻飞,“得玲络者得天下,看来有人故意针对我,有好玩的事了!”
……
第43章谣言
哼,屋里那个黑衣人或许知道些什么,问问他也好!打定了主意,暮司宇又调转了身子,一脸兴味的走了回去。
“你要干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看着暮司宇慢慢一点点逼近自己,黑衣人吓得不住往后躲。满脸的惊惧都显露在露出的眼睛里。见到这种情形,暮司宇更乐了,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甚至还伸出红色诱人的小舌头,邪魅的舔了舔嘴角。
看的黑衣人不由的咽了几口口水。天啊,谁来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好端端一个美人,为什么要做出这么猥琐的表情,简直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然而很不幸的,那个被调戏的妇女就是自己。
“那个,不要再往前了,后面没路了!”
陪着讨好的笑脸,黑衣人的整个身子都抵在了墙角,没留一点空隙。
“乖,告诉我你是谁?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用着诱哄的语气,甜腻腻的发颤。不过听在黑衣人的耳朵里就成了,“只要你从了我,就给你糖吃!”全身发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个,我不是小孩子,没那么容易上当的!”
“什么,你居然反驳我?你知道小爷我是谁吗?”
“我想我应该知道吧!”
恼羞成怒了,不过此时黑衣人反而没有那么怕了。只是觉得有趣,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神人都是这样孩子气,特别会玩变脸,还是只有这一个是这样的?
“既然你知道,就乖乖给我说出来!”暮司宇干脆赌气地坐了下来,“对了,你先把你那劳什子的破面罩取下来,小爷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子!”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好八卦的吗?还说人可以有一点自己的秘密,怎么这一会就变卦了?”
“我看你真是傻得,我说你就信?再说了,我要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以后随便一个人都用着我给你的信物找我办事,那我不是亏大了?”
“对啊,你说的也有道理!”
黑衣人状若认真地想了想,不过心下还是有些犹豫,不停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伸手慢慢地掀起了自己的头巾。
“哎,我说你快点,搞什么慢镜头啊!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好了啦,人家不是揭开来了!”
黑衣人被催的不满,飞快的一把扯下头巾,扭捏的一跺脚,做了个撒娇状,小眼一瞟,直接砸了个飞眼过去。
不负所望的,暮司宇吐了,这简直太恶心了。
“我长得又那么抱歉吗?”
“你不是长得抱歉,实在是你那个动作太恶心了!呕——”
过了半晌,暮司宇才慢慢地抬起了头,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没想到面具人其实长的还挺好看的,虽然比起自己来事差了点,不过类似人类的审美观来说,倒是顶级了。
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小麦色的肌肤,俊挺的五官,妃色的薄唇——人间极品的美男子啊!而且那从内而外散发的贵气,怎么看都透出一股不凡的味道。
“话说,我怎么瞅着你那么眼熟呢?”
“你见过本王!”
“本王?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云王!幸好我过目不忘,曾经看过你的一幅画像,就把你的样子给记住了!”
“画像,难道本王已经这么有名了,全天下都有我的画像了?”
云王自恋地摸了摸坚挺的下巴,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滚你的吧,那是我们家楼里的密档!对了,话说回来,没想到啊,原来这魔教月坛居然是朝廷的!”
“呵呵,你还蛮聪明的!”
云王尴尬地笑了笑,也踱步到一边坐了下来。两人干脆闲话家常了起来。
“我忘了问你了,你们到底是从哪得到的这得玲络者得天下的谣言的?”
“是谣言吗?”云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杯水,顺便也帮暮司宇倒了一杯,“那我可就不知了!应该是皇兄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然后急招我回来处理的!”
“你皇兄啊,那不是皇帝!逐月国也是那个女王先得到消息的!还真是奇怪,为什么都是皇帝呢?”
“对啊,难道有什么阴谋!”
轻呷了一口茶,云王想了想,这确实有点奇怪啊,其中还不知道有什么猫腻呢?
“你怎么知道有阴谋,是不是戏看多了!都神经质了!”
“你——”一口茶被堵在喉管里,咽不下也吐不出,“你才戏看多了呢!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先回去了,天也不早了!”
“你要先走了吗?怎么不陪我多聊会儿,我还没对你进行一下深入的了解呢!比如说你为什么会在魔教里啊?还有你怎么能控制那个魔物的?那个魔物第一次对我下的药你是从哪来的?等等等等,我有一大堆的事要问呢!”
“那好,明天再问行不行,我现在真的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要不你也跟我回王府得了!”
“那也行,便宜你了!这可是你无上的荣幸啊!”
暮司宇也不矫情,立刻站了起来,当然还不忘将被子里最后一口茶水给喝了,然后才一脸满足的擦了擦嘴,小跑步的跟了上去。
……
“真的是没地方去了,呵呵,无家可归啊,真是凄凉哎~这简直比唱戏还好看!”
走走停停,一路上东张西望,寒月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云王府的大门前。
“怎么到这来了?”想要上前敲门,可是想了想又退了回来,“都这么晚了,云哥哥大概早就睡了!”罢了,就暂时窝在这里吧至少还有个避风的屋檐。
慢慢的做到了府门前的石崖上,寒月觉得有些累了。头整个都埋进了手臂中,意识慢慢的沉入了梦乡。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个声音隐约传来——
“哟,美人,怎么了,离家出走啊!”
迷迷糊糊的抬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影,一个身着黑色衣服,一个穿了一身耀眼的红。视线还有些模糊,“红色?”印象中有一个人偏爱红色,而也只有那个人才能将那身艳丽的红穿出自己的特色。
过了良久,见寒月没有反应,红衣人居然弯下了腰,“怎么的,寒月美人,这花前月下的,孤身一人在此,所谓何啊?”
说着,还轻佻地挑起了寒月的下巴!
“你个登徒子,给我——”
寒月是彻底的清醒了,一手大力的挥开伸来的毛手,另一只则一个巴掌拍了过去。可是手在半空中就被人给截住了。
红衣人诧异的回头,一脸惊喜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后的人,“爹爹——”
暮司宇高兴地扑进了暮夕晟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这一次怎么这么快?”
“怎么了,小东西还嫌我快!那我先回去,过几天再来好了!”
“不要,我就知道爹爹对我最好了!”
满意的呵呵笑着,暮司宇将身子埋得更紧了,大夏天的,两个大男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了一起,虽然这众目也只是两个人,而且也不嫌热的慌。
“司宇,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寒月此时才像大梦初醒般的,讷讷的看着眼前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手指还用力的掐了自己的胳膊,“啊,疼!”
“傻瓜,你那么用力当然疼了!”云王满眼焦急的责怪着寒月,“这么晚了,怎么跑到这来睡觉?要是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就是啊,寒月,怎么,你跟陶羽曦吵架了!”
“没——没有——云哥哥,原来你不在府里啊!”
云王看了寒月一眼,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开了话题。
“好了,好了,我们进去再说吧,这大晚上的,别人还以为我们是神经病呢!”
“恩——”
重任用力点了点头,跟着他走进了云王府。
……
第44章背离
“你说这个谣言是一个游方术士告诉你的?”
暮司宇显然不相信云王所说的话。想他堂堂国的云王,居然会听信一个游方术士之言,这岂不是太可笑了!
“没错,确实是游方术士!不过——”云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讲着话就顿住了,“那个游方术士不是普通的人,据说是一个拥有大神通的一族所在外的使者。各国对他都非常的礼遇,无论他去哪国,都把他敬若神明。因而它说的话大家都相信了!”
“有大神通的一族?”暮司宇越听越疑惑,人类有什么大神通的一族,他怎么不知道。说着就转头问暮夕晟,“爹爹,你知道这个族吗?”
“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暮夕晟的眼神暗了暗,大手轻轻的抚摸着暮司宇的头发,顺滑的质感让他爱不释手。
“是谁?”
不仅暮司宇好奇,就连云王和寒月都瞪大了眼睛,专心致志的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宇儿怎么变笨了呢?”
暮夕晟倒不急着揭开谜底,反而心情大好的卖起了关子。手上的动作愈发的流畅,大手顺着头发慢慢的滑到了暮司宇的背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
“爹爹,讨厌!快告诉宇儿吗?宇儿真的好想知道啊!”
睁着水汪汪的大眼,暮司宇一脸的期盼哀求,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就差摇着尾巴撒娇了。
“宇儿想想,在人间,到底是谁会叫你玲络?”
“玲络?”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暮司宇突然醒悟过来,“是纳塔卡族!居然是他们!可是不对啊爹爹,纳塔卡族对我还算尊敬,甚至把我敬为他们的守护神,那他们怎么会向外散播这样的谣言呢?”
“这就不得而知了,或许纳塔卡族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恩,看来有必要去一趟那里,了解一下情况!爹爹,我好想有种不妙的预感!”
“你啊,整天就喜欢瞎想!”宠溺的点了点暮司宇的脸颊,“好了,今天够累的了,先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恩——”乖乖地点了点头,暮司宇确实有些累了,而且好孩子都是早睡早起的。转头,毫不客气的对着云王叫嚣着,“那个云王,给我和爹爹安排房间,我们要休息了!”
“是——”
云王很郁闷,想他堂堂一个王爷,向来只有他指使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使唤他了,不过虽然不情不愿,还是乖乖地拖着疲惫的身子,给这小祖宗安排房间去了。
“小爷,请这边走,天黑了,小心别摔着!”
别说,这小厮做的还真够尽职的,看的跟在身后的寒月不由的一乐,原本郁闷哀伤的心情也跟着好转了。
……
安顿好了暮家父子,云王又将寒月领到了自己院中的一间偏房,为了好就近照顾。
“月儿,时候也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儿个一早,我让羽曦来接你!”
“云哥哥,不要——”一听云王的话,寒月的脸霎时就白了,“不要告诉哥哥我在这里,否则我就——就——”
“好了,别就了,云哥哥知道了!你安心的住在这吧,即使羽曦找来了,我也跟他说你不在好不好!”
“云哥哥,谢谢你,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否则就见外了!快去休息吧,不然天都亮了。”
“那,云哥哥晚安,你也早些安置吧!”
“我就在隔壁屋,有事就叫我!”
最后看了一眼云王,寒月才慢慢的踏进屋子里,轻轻的关上房门,将云王阻隔在门外。这个身子都无力的靠在门扉上,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干了。心痛的无以复加,不知道怎么形容,泪水顺着眼眶慢慢地滑落,一滴,一滴滚落到地上。
“哎——”
门外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过了良久,才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身子整个滑落到地上,寒月不再掩饰,低低地哭出了声。起初只是小小的抽噎,渐渐的气都喘不过来了,声音越来越大,但是他还是努力的压抑着。头也开始剧烈地疼起来,像是要爆炸开来。
有多久不曾哭过了?即使那个人伤害自己至深,泪水也从来没有滑落过,因为寒月知道到,陶羽曦是爱他的,所以不管有多么的痛苦,他都能够忍受。然而,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结束了吧!
不由的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手腕上的疤痕已经淡的看不出来了,曾经那里血迹斑斑,有着好几道刻入肌肤切进血管的伤痕,而今什么也没有留下。
“哥——没有你我怎么办,你告诉我啊,告诉我——”
喃喃的说着话,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哭红的双眼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剩下的只有呆滞和茫然,似乎有什么声音传来,心碎了,再也拼凑不起来。眼睛被蒙上了一层红色,嗜血而妖艳。
……
“你想离开我?”用力的摇晃着寒月的身体陶羽曦像是疯了,“休想,即使是死,我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哥哥,哥哥——”
“来,月儿,我们一起死吧!只要在这里划下几道,让那红色的血液流下来,流光,我们就可以解脱了!”
陶羽曦疯狂的拿起匕首,一刀一刀的切在寒月的右手腕上,深深的伤痕不仅是刻在手上,也是刻进了心里。
“哥哥,哥哥!”
除了叫哥哥,寒月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意识开始模糊了,大概就要死了吧!可是如果能死在哥哥的手里,那么他这一生也无憾了。
“不要——”
“啪”的一声,是匕首掉落在地上放出的声音。
“月儿,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
抱着寒月渐渐冰冷的身躯,陶羽曦像是突然如梦初醒般,手指快速的点上止血的穴道。看着那鲜滢的不断流淌着的艳红止了下来,伤口开始凝固,只留下一道道刺目的伤痕。
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永远也见不到月儿了。陶羽曦从来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疯狂,疯狂到即使是毁去,也不要自己心爱的东西落入别人的手中。
上好的灵药将右手的疤痕渐渐抹平,甚至只留下浅浅的白色,几乎看不出来那里曾经有过的惨状,可是心被伤了,还能治好吗?
……
“哥哥,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要说再见了!”
缓缓地闭上眼睑,将所有的记忆过往全都沉淀进心底。有个地方被用厚厚的锁链锁住,看来也没机会打开了。
终究还是累了,就倚在门边,满脸的泪痕,沉入了梦乡,大概是做了美梦吧,脸上居然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
“还是这么的不会照顾自己,如果没有了我,月儿,你iyao怎么办?”
暗沉的角落里闪出来一个黑色的人影,踩着轻巧的步子,小心的逼近躺在门边的寒月。手指飞快地点上寒月身上的昏睡穴,来人才敢放心的将手抚上他的脸颊。
温柔的爱抚着,陶羽曦的心情很复杂,有着说不出的伤痛。不是他不在乎,只是他吝于表达罢了,曾经他以为月儿应该懂得,可是原来他们的心并不是自己一厢情愿认为的那样心有灵犀。在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心早已背离的很远很远,谁也不懂谁!
小心翼翼的抱起有些冰凉的身子,陶羽曦像是抱着整个世界。躺在他臂弯里的人是他一辈子要珍惜的宝贝,这一刻不放手,以后都不会放手。
走出门,云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边。
“好好对他,否则我就把他抢过来!”
“云你放心,月儿永远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头也不回地走着,远远的传来陶羽曦的声音,“这次谢谢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
“哎呀呀,让陶大丞相千我一个人情,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原本还有些哀戚的表情,立刻变的玩世不恭了起来,云王的心乱了!微风拂面,刮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飘逸而又悠远。
“罢了罢了,清风有幸,明月无边,明明是好景好情,却偏偏遇上了我这个断肠人,真是糟蹋了啊!哎~”
……
第45章又到那塔卡族
得玲珞者得天下,这个传闻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出来的。不过也只是在各国帝王之间流传,坊间的百姓倒是知道的不多。
暮司宇原本也不知道,一来他不想要称霸天下,二来他整天守着暮夕晟,也没那么多得闲工夫去管这些有的没的。可是,当事情真正落到了他的身上,那他也不会退缩。向来奉行的宗旨是“人不犯我,我我不犯人”,如今这麻烦都找到他头上了,那他也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得玲珞者的天下,我让你得!哼——小爷我倒要看看,那那塔卡族搞的什么鬼!”
暮夕晟无奈的看着满脸怨气的宝贝,拍了拍他的头,“好了宝贝,别在这耍脾气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动身吧,不然再磨蹭,天都要黑了!”
“爹爹,你这次的脾气还真好,人家都犯到我头上了,你也不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暮司宇的脸色立马变的很难看,漂亮的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像是在说,“你要敢说是,我立马哭给你看喔!”
“你啊,这小脑袋里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了啦,走吧!”
宠溺的轻弹了一下暮司宇的脑门,暮夕晟颇有些不知所措。这宇儿怎么一到人间就变的愈发爱撒娇了,看了这件事完了,还是尽快带他回去吧!否则成天这样七想八想的,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别把他的小脑袋想坏了,那他可是会心疼死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那还差不多!哎呀,时辰真不早了,爹爹,我们赶快去吧!我都等不及看看那些家伙的嘴脸了!”
“你呀——”
暮夕晟现在有些哭笑不得了,都说孩子的脸就跟那天气似的说变就变,这还真是一点也没有错!不过,如果能够永远保留一颗童心,那也是件好事,至少很简单,不那么复杂。
两人说着就离开了云王府,去往那塔卡族的驻地了,连跟云王到个别都没有,把个云王府搞的比自己家还熟,我行我素的彻底。
……
“醒了?醒了就睁眼吧,别闭着了!”
耳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寒月都有些不敢相信,生怕是在做梦。眼睛一直紧紧地闭着,不知道是不是想让梦乡多停留一会儿,还是怕面对现实。
“怎么了?月儿,是不是哪不舒服!”
眼睛着寒月还是紧闭着双目动也不动,陶羽曦有些急了,担心的握住他纤细的手腕,小心的探脉查看着。
“没什么问题啊!月儿,你是不是还在生哥哥的气?”
似乎找到了事情的归因,陶羽曦讨好地将脸凑了上去,用着仿佛是诱哄小孩子的声音,在寒月的耳边低低的询问着。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过了良久寒月才慢慢地开口,说着同事睁开了双目,不过语气里却带着令人心痛的疏离和冷漠。心果然碎了,死一般的沉寂。
“月儿——”为什么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陶羽曦愣愣的怔在那里。心里有着不好的预感。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哥哥既然不愿说,月儿也不勉强,我累了,想休息一下,所以哥哥——”
明明刚刚睡醒,却又累了,只要不是猪,都不可能会这样,然而寒月却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此刻他希望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想一想,以后他们该如何走下去。
理由虽然蹩脚,但是却意外的很好用。陶羽曦虽然寂寞,还是很快就从床边站了起来,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寒月,细细地将他的被叫掖好,才迈着和缓的步子往外走去。走了两步转身回头,发现床上的寒月已经转过身去,用着后背对着他,当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踏出了房门。
寒月有些不敢相信,陶羽曦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出去了,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偷偷的转身回瞄一眼,小心地不被发现,屋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
“哥哥——”
泪水顺着眼眶缓缓地落了下来,埋入鬓角发梢,很快的消失不见了。最近愈发的爱哭了,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飞快地抹去泪水,寒月暗暗发誓,自己要学着长大。不能永远活在陶羽曦的羽翼下。
……
“哇,爹爹,这里还跟过去一样啊!”才来到纳塔卡族的路口,暮司宇就大惊小怪的叫了起来,“爹爹,爹爹,你看,看那里——”小手用力指着一个方向。
不过任由暮夕晟看了半天,也看不出那一块小小的空地有什么好看的?除了灵气比别的地方充足些,还真没有什么奇怪。
“宇儿那里又什么吗?”
装作一脸好奇地问着,暮夕晟可是把宝贝儿子的心态摸了个彻底,其实心里是一点也不好奇。想来着时间除了他的宇儿,也没什么东西和人能让他的心产生拨动了。
仿佛是早已预料到了这种结果,暮司宇一脸神秘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了,才挥了挥小手,示意暮夕晟把耳朵凑过来。
湿湿热热的气息很快的喷到了暮夕晟的耳朵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可以压低的嗓音就传了过来,“爹爹,我告诉你啊,那里曾经有一座墨珠的玉像,你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吗?”看着暮夕晟疑惑地摇了摇头,暮司宇愈发兴奋起来,“里面装着的可是墨珠的记忆!上次我来救你的时候,就发现了,然后宇儿就顺手牵羊,把她给弄到手了!嘿嘿~”
“是吗,那我的宇儿真是聪明啊!”
也学着暮司宇的样子,努力的压低了嗓音,暮夕晟衷心地夸奖着,虽然这原也没什么值得夸奖的!
两人你凑在我的耳边说一句,我凑到你的耳边回一句,那气氛是和乐融融的,根本就忘记了他们到这里来的正事了。
有一句俗话是怎么说来着,叫“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可不,正当两父子咬耳朵咬得欢的时候,一声大喝传来,就像是在平地炸了个惊雷,真的人的耳朵是嗡嗡直响。
“来着何人,居然敢擅闯纳塔卡族的禁地?”
用力的掏了掏耳朵,暮司宇并没有直接回应突然冒出来的大个子的话,看来这穿着奇怪服装的大个子大概是纳塔卡族的守卫,身手也还不错,能够突然冒出来吓人,而且吓得还是暮家父子,想来在族中的地位是只高不低。
“喂,那边的傻大个,你是干什么的?”
“你叫我傻大个?”
大个子显然是被这突然加到头上的称谓给惊着了,也不知道是该忧还是该怒,当然了,你指望人家喜欢那是有点不现实的。
从来没想到,暮司宇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角色,给人起外号的功力也是一流的。
“叫的就是你,呆呆傻傻的长那么大个儿,不是傻大个是什么?”暮司宇可不管有没有伤着人家的心,“把你家族长叫出来,就说我暮司宇来访!”
“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让我们家族长出来加你?”
傻大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暮司宇说的话,立刻圆瞪着双目,竖起浓黑的剑眉,对着暮司宇摆了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真是的,说你傻,你立马还就摆了个傻样给我看!”冲着大个子叹了一口气,暮司宇才有些无奈的对着暮夕晟说,“爹爹,我们直接进去吧!省得麻烦!”
“你啊,早就应该这样了!”
刮了刮暮司宇的小鼻子,暮夕晟宠溺地笑了笑,一阵寒风刮过,两人就神秘地消失在了大个子的面前,连个影子也没留下,吓得大个子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过了半晌功夫,他才缓过神来,飞快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叫嚷,“不好啦,有人闯闪啦!不好啦——”
声音传得很远,比播音喇叭的效果还要好上百倍!就这样一路横冲直撞的,大个子根本忘记看路上是不是有人,也不管不顾,目标直奔族长的屋子而去。
……
第46章血蛟
媲美炸雷的声音,几乎将整座山都震动了,族里的居民们全部都三三两两的跑了出来。手里拿着锅铲的,锄头的,木棒的,林林总总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尽管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却都有着一份坚强护卫纳塔卡族的决心。
循着声音一路追去,发现居然都跑到族长住的院子前了,大家都不由的停住了脚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茫然,全都有些不知所措。
“哪呢,闯山的人在哪?”
“不知道啊,这一路上跑来也没看见啊!”
“就是,到底是谁在瞎喊瞎叫的?”
大家伙你一嘴,我一语的讨论的欢。可是都不由的刻意放低了声音,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听着像是巳守的声音!”
“巳守吗,那人在哪呢?”又有人提出疑问。
“会不会跑进族长的院子里去了?我说,大家要不要进去看看?”
一个拿着锄头的男子发表着自己的见解,不知为什么,却突然战战兢兢起来,然而他的话,听起来还真有些道理。
“这——不好吧!”
一听到说要进族长的院子,大部分的人都却步了。不是他们不关心自家族长的安危,只是这两年来,族长也不知道怎么了,变得越来越暴戾乖张,曾经那个和善,处处为族人着想的族长早已不复存在,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阴森诡异。
那些不经允许进了这院子的人,没有一个是能活着走出来的。而且他们的死状还恐怖异常,全都变成了被人吸光了鲜血的干尸,眼珠子无一例外的爆裂出来,眼中饱含着惊惧和怨气。
想到那些个恐怖的场景,胆小的甚至开始全身发抖起来。或许正如大家私底下流传的那个谣言一样,他们那受人爱戴的族长,早就不知道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不然怎么可能变成如今的样子。
纳塔卡族,传说中的神之后裔,早在失去了玲络和上神的时候就没落了,变得比之一般的人类,也不过如此,除了那些他们生来就骄傲的无以复加的所谓神的血统。
“好了,老在这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大家还是先回去吧!否则族长要是看到我们,怕是——”
原先提议进院子的男子率先说到,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全都一致的点了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都一哄而散了。这场追捕,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一场无聊的闹剧。人们虽然不情愿,心底里还是更加愿意相信他们的族长,即使被什么妖魔附身了,也会保护族人的安全。
……
即使还在半空中,暮司宇也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现在时越发的孩子气,总想着将千万年没有享受到的生活这次全都过一遍,撒娇,胡闹,吃醋,高兴,生气……把人的七情六欲统统感受一遍,而且身边还有最爱的人陪着。
“爹爹,你快看,前面就是那个什么族长的院子了!”
“我看见了!”暮夕晟无奈的稳住暮司宇的身子,小心的将他搂进自己的怀里,“宝贝,你小心点,否则一会儿掉下去了,又该哭鼻子了!”
“谁,谁会哭鼻子?”撅了撅小嘴,暮司宇不服气的反驳道,“哼,爹爹,你笑我,宇儿才不会哭鼻子呢!”
“你的这张小嘴哟,就是不饶人,哪天爹爹一定要好好的惩罚一番!“
一听暮夕晟显然别有用心的话,暮司宇则不言语了,娇羞含怯的看了他一眼,两颊慢慢染上了粉红,身子则一个劲的往他怀里躲。
“好了啦宇儿,虽然爹爹现在也很想跟你亲热啊,可是我们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所以还是要收敛点!”
总爱逗弄现在的宝贝,看着他气红的小脸,暮夕晟觉着特别有成就感。
“爹爹——”
后面要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了,四周刮过阵阵阴风,弄得人心底很不舒服。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迈着轻巧的步子,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有一些肉眼微不可查的黑色雾气若有似无的飘荡在眼前——有魔物!会心的一望,知道了对方心中所想的跟自己的一样,就手拉手,继续往前走着。
混沌世界里开始沸腾起来,原本在里面安心修炼的王阡陌变得非常亢奋,一次又一次的撞击着结界,想要出去。
“怎么了,你想干什么?”
用心念跟他交流着,暮司宇有些不高兴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外面有魔物,结果自己家的这只也开始不安分了,怎么着,还准备造反啊!
“主人,我感觉到了强大的魔气,而且这魔气让我很熟悉!”
“熟悉?你老朋友?”
一听这话,暮司宇来劲了,看来可以好好利用啊!没想到当初一时心软,收的这嗜血陀罗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怎么了宇儿?”
看着暮司宇一会儿皱眉,一会笑的,暮夕晟有些担心地询问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爹爹,我收的那个嗜血陀罗似乎知道这个魔物是谁!”
一边跟着暮夕晟解释着,暮司宇又转回了心念,“喂,我先放你出来,你给我和爹爹开道!”
“谢谢主人,小魔定不负使命!”
一道黑色的光华闪过,王阡陌恭敬地跪在了地上,直到得到暮司宇的示意,才敢慢慢的站起身来。只见他的鼻子翕动着,像小狗一样东嗅嗅,西闻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闻到什么没有?”
暮司宇当下好奇地问着。想不到这陀罗的鼻子也好用啊,就跟狗一样,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主人,这魔气果然很熟悉,好像是血蛟的!”
“血蛟是个什么东西?”
暮司宇睁大了眼睛满脸求知欲的样子。王阡陌刚想解释,却被暮夕晟捷足先登了。
“宇儿,血蛟就是一种以吸血为食的虫子!”
“虫子?虫子怎么会叫蛟呢!我记得蛟可是很大的,虫子吗,想来应该很小!”
“你说的没错。”暮夕晟拍了拍暮司宇的头,继续说道,敢情成了一场科普知识问答了,“血蛟是一种长的想蛟的虫子,虽说是虫子,不过啊个头倒是挺大的,有人的小臂那么粗,身形纤长,看起来倒像是蛇。不过我记得血蛟应该身在血海的,而且已经绝种了,这里怎么会有?”
暮夕晟怎么想都觉着疑惑,记得当年他还是魔王的时候,也只是在魔宫收藏的古书里见过这种虫子,当时还特地派人去血海寻找过,却是一无所获的。
“是吗,那真是太奇怪了!”
认同的点了点头,只要是爹爹说的,暮司宇就无条件的相信。
“其实那时候魔界还是有一只血蛟的,因为我和他都嗜血,所以我知道!我们都生活在血海,共同修炼。不过他却比我早修炼出人形,然后他就离开了!”
王阡陌缓缓的道出他跟那只血蛟的一点缘分,不过似乎没有人在听。暮司宇一直看着暮夕晟,深情地注视着。
“爹爹,你说奇怪不奇怪,当初我造物的时候,根本没有造这些丑陋的东西,为什么他们却是存在的?”
“因为有光明就有黑暗,而这些魔物就是这黑暗孕育的,所以算起来也可以说是你间接的造的!”
“是这样吗?”
“是啊,不过我们宇儿那么聪明,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那是当然的啦!”
暮司宇骄傲地挺了挺胸膛,两人开始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说起了话来。一边的王阡陌不知道什么时候却皱起了眉头,好浓的血腥味!
“主人,主人——”
小心翼翼的叫唤了两声,试图引起他们的注意。暮司宇很快的回头看他,还有些被打扰的不高兴,“怎么了?”
“主人,不对劲,这里有很浓的血腥气!”
“血腥气?那个血蛟弄出来的?”
“应该是!”王阡陌有些不确定,记忆中的血蛟似乎没有这么嗜血啊,“可是我印象中的血蛟没有这么的嗜血,所以这么大的血腥气肯定是有问题的!”
“那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了一眼王阡陌,暮司宇给了他个你真笨的眼神。
“那好,主人你们跟着我揍,我怕前面会有什么危险!”
说着,王阡陌就谨慎地走了起来,循着血腥气慢慢的来到了一座偏房门口。
……
第47章血蛟(2)
里面会有什么呢?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好玩的事情要发生,暮司宇的心跳愈发的快了,双颊涨的通红,漂亮的大眼睛机灵的一转,计上心来。慢慢的向前挪动了一小步,很快的用手肘抵了抵走在前面的王阡陌,向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进去查看一番。
刚走到门口,王阡陌的心就直犯嘀咕,停了下来步子不敢上前。可是此时得到了指使示,虽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地走进了那间看起来怪阴森恐怖的偏方中。
满意的看着探路先锋进去了,暮司宇才像没事人一样转头对暮夕晟小声说道,“爹爹,我们待会儿再进去,这血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虽然我们是不怕啦,不过防范于未然还是好的!”
嘴角翘起来,扬起了一抹微笑,暮夕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暮司宇的头。这孩子,越来越调皮了。就算不用脑子想,暮夕晟也只到暮司宇心中打着什么如意算盘——有这么好用的替死鬼不用,那是傻子!
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人耐心的站在门外等候着。阵阵的阴风穿透过微微开启的门缝,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低低哭泣。过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四周更加安静了,就连风也停了下来,而王阡陌进去也没了动静。凝神细听,什么也听不到了。心头莫名地沉重起来,像是压了千斤的石头。
看来这里面的东西不简单!微微皱起眉头,暮夕晟的脸不由得严肃起来。那朵嗜血陀罗的实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暮夕晟愈发肯定了房子里东西的可怕。
“宇儿,我们进去!”
“恩——”
紧紧的拉着爹爹的手,暮司宇几乎将整个身体都靠到了暮夕晟的身上。“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来,发出难听的声音,像是年久失修一样。
入眼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鼻端飘荡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不过这个定律却不适用在这两人身上。
除了兴奋,暮司宇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除了因为他已经强到可怕外,更因为他只是把这次的事情当做冒险,充满了新鲜刺激。相较之下,暮夕晟倒显得谨慎的多。
循着血腥气走去,慢慢的再黑暗中摸索着,眼睛,耳朵都发挥了最大的功效,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一路走来,畅通无阻的,没有什么障碍,就连一般屋子中应该有的椅子桌子等都没有,这不由让人心生疑惑。
突然,暮司宇高兴的叫了起来,“爹爹,你看,那是什么?”一道血红的光波在眼前闪过,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很细微,细微到只要不注意就会忽略过去。
“可能是什么东西,我们跟上去看看!”
暮夕晟也注意到了,立刻当机立断的拉着暮司宇跟着那道消失光波的轨迹追了上去。
好浓,这到底要流多少的血,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原本那似有若无的血腥气聚的更加的多了,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这令人作呕的味道。
厌恶的皱起鼻子,暮司宇强忍着没有说话。暮夕晟怎是自动自发的布了个小小的结界,把两人的身体笼罩其中,硬生生的逼出一块较为干净的空间。
“怎么样宇儿,有没有觉得舒服点?”
关心的询问着宝贝的情况,暮夕晟下意思的将暮司宇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爹爹,宇儿没事,我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也不知道那朵陀罗怎么样了?”
现在暮司宇倒是有些担心王阡陌了。虽说不是太喜欢他,但是自己毕竟做了人家的主人,表表心意还是应该的。
“放心吧,他应该没事的!就凭他是天地初开,第一朵修成人形的嗜血陀罗,也只到他自有其过人之处!”
“有那么厉害嘛?”
暮司宇显然不相信的,心里有些吃味。还没见着爹爹这么表扬过人呢,那朵可恶的丑花,有什么能耐值得爹爹这样的夸赞?
“你呀——”
即使看不到暮司宇的表情,暮夕晟也从他话语里听出了不对劲,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发顶,两人继续往前走。
喜欢这种被在乎的感觉,暮夕晟从不觉得暮司宇的性格有什么不对或不好,就算不好,也是自己惯出来的,那还能说些什么呢?
……
“血——血——血蛟大哥——”
王阡陌结结巴巴的交换着,身体都酥了,软的厉害,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想站也站不起来。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面容严肃的男子,高大的身躯,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黝黑的皮肤透着说不出的寒意,一双血红的眼眸,带着嗜杀和森冷,似乎能将人冻成冰块。
听到王阡陌的叫唤,男子也不说话,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那眼神,似乎面前坐着的只是个死尸而已。
“血蛟大哥——”
即使害怕的无以复加,王阡陌还是尖着嗓子又叫了一声。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可怕了。那时候,他刚一跨进门内,就感觉全身都被笼罩在了风眼里,那风也端是怪异,只对着他一个人死命的吹着,差一点就将他全身的骨头都给弄散了,而他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方,就连叫也没来得及发出。
“外面那两个是什么人?”
“外面?”乍一听到血蛟开口,王阡陌还有些愣神,想了想,才知道他指的是谁,“那是我的主人和他的父亲!”
也不想有所隐瞒,照实的将自己和暮司宇的关系说了出来。
“主人?”血蛟不屑的挑了挑眉,“你也是个开天辟地头一朵修炼成人型的嗜血陀罗花,居然认一个人类为主!”
血蛟没有感觉到暮司宇身上的力量,因为他可以收敛了。倒是对着暮夕晟,感觉到分外的熟悉,像是见到父亲的那种感觉,亲切又温馨。很快的摇了摇头,将脑海中可笑的想法甩了出去,周身开始萦绕着一圈一圈的黑气。右手用力的一挥,血蛟将软泥样的王阡陌扫到一边,静静的站在入口的通道处等待着。
这座偏房是纳塔卡卿涯给他找来的,因为靠近极阴之地,特别适合他的修炼,血蛟就留了下来,还在这屋子里造了个属于自己的空间,除非是有人带领,外人绝对是进不来的。
“我倒要看看,来者是何方神圣!”
心中更多的是期待,血蛟强烈的想要知道,那个身穿玄衣的男子到底是谁?人类吗,不像!不过今天倒是可以饱食一顿了,鲜红的舌头饥渴的舔过嘴角,血蛟的眼睛不由的瞪大,注视着那身穿红衣的少年,一动不动。已经能够闻到那纤细血管中流淌的鲜美,好香的血液,简直就是极品。
……
“这里居然设了结界,哎,爹爹,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过去了!”
好笑地看着宝贝赖在自己的怀中不肯动弹,想来是懒骨头又犯了,有些哑然失笑,这才走了多久的路啊!
“不要,宇儿都累死了,还要一直走一直走!这可恶的破屋子,看来不大,却是要走死人啊!好不容易到了,还有个什么破结界挡着,哼,我要生气了!”
不满的嘟起小嘴,暮司宇心里不知道把谁从头到脚都骂了个遍。少爷脾气一上来,就算是八匹马也很难拉动的。
“好了,这结界我来打开,宇儿在旁边看着总行了吧!”
“嗯!”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暮司宇不舍的松开暮夕晟的胳膊,不情不愿的往边上移了移,堂而皇之的站在一旁,看着暮夕晟怎么样破结界。一边看还一边鼓掌,就差上蹿下跳,欢欣雀跃了。
“来了——”
咽了咽口水,血蛟努力的克制着欲望,双手握得死紧,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暮司宇。那浓郁的香味,勾的他心里似猫爪般奇痒难耐。
突然,眼睛被暮夕晟的动作吸引了——帅气的撩开两边宽大的衣袖,将双臂张到最大,暮夕晟双手掌心向天,然后用力的握住,在伸开,两团黑色的光球就浮了起来。光球慢慢的浮到了结界的上方,结界居然发出“滋滋”的声音,一点一点消失了。
吞噬!血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能量能够吞噬他的结界,那可是他用自己的心头血混合了109个身俱灵力的人的血造出来的血魂结界!
脸色吓得煞白,血蛟在暗自庆幸,当初一念之差,没有将心魂也融入结界,否则现在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第48章时空裂缝
“哇,爹爹好棒啊,真的打开了!”
一边跳着一边笑,暮司宇的两只小手拍得直响,在这静谧恐怖的空间里,这样的举动显得滑稽极了,让人哭笑不得。
“好了啦,别乐了,我们进去看看!”
一把将暮司宇拉近身边,两边的太阳穴开始突突地跳着,暮夕晟有种无力之感,头也开始微微的疼了。宝贝真是越来越不按理出牌了。感到莫可奈何的同时,心里却泛起微微的暖意。
“爹爹,你说里面真的有什么血蛟吗?那个血蛟会不会长得很恶心啊?宇儿可见不得丑陋的东西!”嫌恶的撇了撇嘴角,似乎想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摇了摇头,飞快的将脑海中浮现出的景象甩开,暮司宇接着问了起来,“爹爹,那朵丑花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不然怎么连点动静都没有啊!看来我们要小心一些了……”
“宇儿,小嘴可以休息一下了!”用刻意装出的严厉声音对暮司宇说着,暮夕晟除了叹气,现在也发不出别的哀叹了,“里面有什么东西等我们进去就知道了,你现在问爹爹,爹爹也不知道啊,不要把爹爹想成是万能的!”
“人家就当爹爹是万能的!”
小声的嘀咕着,暮司宇被暮夕晟拉着,小心翼翼的走进了结界中。
越往前走,就越发的黑了起来。什么也看不见,伸手不见五指的,这的确给干不好的事情提供了非常有利的条件。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更加的浓了,即使没有撤掉身体周围的结界,也能够感觉到,空气似乎都是湿黏的,想血的触感。
早在暮夕晟他们跨进来的时候,血蛟就拉着王阡陌躲了起来。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很快的将自己的身体整个的转化成液态的小血珠,悬浮在空气中。因为他本来就是血海所孕育而生,经年累月的,也就有了这项神通。
“奇怪了,怎么什么也没有?”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除了黑暗和浓重的血腥味,暮司宇什么也没见着,看是全身却不自在的厉害。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可是细细一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暮夕晟则是一脸凝重的样子,周围似乎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他们,身体外面的小结界越来越重,甚至压得他都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宇儿,用墨珠!”
“好!”
当心,暮司宇就将体内的墨珠给唤醒了。因为墨之心的回归,这段时间,墨珠都在沉眠,目的是为了更好的与墨之心的能量重合。一听到主人的召唤,立马就从修炼中醒了过来。
“主人,你这是在哪?”
墨珠惊讶地问着,四周怎么会有这么浓的血味,就像是在血海一样。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来找血蛟的!”
“什么,血蛟!不好——”
墨珠惊讶地叫唤出声,也不待暮司宇吩咐,立刻发出了墨绿的光芒,强大的生命气息很快地益处暮司宇的身体,将他和暮夕晟的周围都裹了厚厚的一层。
有了绿光的照耀,四周立刻明亮起来。包裹着他们的结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红色的粘液,像是浓稠的血液一样。而那红色像是有生命般缓缓的流动着,越聚越多,正在一点点的吞噬着结界。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好恶心啊!”
靠近暮夕晟的怀里,暮司宇嫌恶的捂住嘴巴和鼻子,天啊,还有渐渐变黑的趋势。这一坨一坨的,散发出难闻的腥臭味样的东西,不会就是那个血蛟吧!“
“是的主人,这就是血蛟!”
墨珠似乎看到了暮司宇心中所想,立刻开始为他解除疑惑。
“爹爹,墨珠说这就是血蛟,天啊,太恶心了!”
那红褐的东西没有死心,继续吞噬着结界。索性,暮夕晟也就将身体外面那层已经无用的结界给撤了开来,想要看看这血蛟到底要干什么。
“宇儿,这东西似乎有什么目的!”
“正所谓相由心生,爹爹,你看他这么丑,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赞同的点点头,暮夕晟倒来了兴致,也不反抗,任由那红褐色缓缓地缠绕上身体。可是还没等血蛟开始得意,一道道墨绿的光华闪过,红褐色就一块块地掉在了地上。
“唔——嗯——”有细细的呻吟声,仔细听来,正式从那堆东西里发出的。
“饶命,饶命啊!”
血蛟疼的在地上直打滚。想他这种纯粹黑暗的东西,是见不得一点光明的。尤其是墨珠的能量,还是至纯志刚的光明力量。原本打的如意算盘,这下倒是彻底的破灭了。
“还不快现出原形!”
暮夕晟一声厉喝,就见着肉眼可辨的一块块红褐色慢慢地聚拢到了一起,很快的平凑成了一个完整的个体。就像是变戏法一样,半液态状的物质开始汇聚成型,一个人影浮现出来。
“饶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令人意外的,那被传说的不可一世的血蛟,居然跪地就开始求饶了,先去的厉害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
“你就是血蛟?”
“是,是——”
听到暮夕晟的问话,血蛟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头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你不是应该生活在血海的吗,怎么会跑到人世间来?”
“这——”虽然求饶了,血蛟却有些不情愿,说来话来也吞吞吐吐的。
“这什么这,我爹爹问你话呢,还不快说!”暮司宇可没什么好耐心,立刻大声的叫嚷起来。“敢跟我们耍花样,小心你的脑袋!”言下之意就是要给血蛟点厉害瞧瞧。
“是是,我说!”
血蛟立刻就答应着,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就开始说了起来,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我是最近才来到人间的!我因为修炼出了人形,就漫无目的的在魔界中游荡者,用人类的时间算来,大概是在半年以前。我游荡到了魔界的边缘,可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我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条裂缝。本来我是很害怕的,想离那道裂缝远点,可是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反而跑到更近处去看那道裂缝,然后就被吸了进去,最后落到了纳塔卡族的地方。”
“哟,还挺够曲折离奇的啊!”
闲闲地调侃着,暮司宇倒一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从中听出了意味,这要写本书,绝对有故事,有情节,可歌可泣啊!
“你说你从时空裂缝里面过来的?”
“时空裂缝?我不知道!”
听到暮夕晟问话,血蛟立马回答道。对着暮夕晟,他总有种莫可名状的好感,亲切万分,不由的连头也不敢抬了生怕给亵渎了。
怎么会出现时空裂缝的,难道这个世界的支柱出问题了?暮司宇的心也沉了下去。虽然他总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这个世界毕竟是他造的,就算没有太大的感情,但也不愿意就这么的毁掉了。
“爹爹,看来天之涯海之角问问题了!”
“嗯,应该是的!否则你上次也不会那么容易就遭了那嗜血陀罗的道!毕竟能昏迷你的药物也只有那有!”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换着眼神,你问我答的,还真有那么回事。把海跪在一边的血蛟给忘了个彻底,更别提现在还在不知道在哪的王阡陌了。
“看来,等处理完这里的事,我们要去看看了!”
“哎——感觉好麻烦的样子!”
暮司宇有些泄气的嘟起了嘴,不停的感慨着自己天生的劳碌命。
“对了,你把那朵丑花给弄哪去了?”突然想到,自己居然把那朵丑花给忘记了,暮司宇不由的有些汗颜。
“在这里。”说着,也没看到那血蛟是怎么弄的,王阡陌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我于这陀罗有些交情,所以没把他怎么样!”
“你还不错嘛!”
不冷不热的话,让血蛟看到万分恐惧,额头居然冒出了汗珠,也不敢伸手去擦一下。
“对了,这血腥味是怎么回事?”
暮夕晟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暮司宇化身为捕快,绷着严肃的小脸,把心中的疑问一个个的丢给血蛟。
闻言,血蛟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心里愈发的恐惧起来。
……
第49章蓄谋已久(1)
“这——这——”
血蛟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眼前的人明明很美,甚至美得过火,即使是他这种没有高尚审美情操的人,也看的出来。可为什么这样的美人却是如此的恐怖骇人呢?人家都说相由心生,这也太不符合了吧!
“这什么这,小爷我问你话呢,还不老实交代!”
火爆脾气上来了。右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着左手的掌心,暮司宇的耐心显然快要用完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明显的写着一个大字,“烦”!
“那个,是——是纳塔卡族的族长给我找来的活祭!”
血蛟干脆豁出去了,也不再支吾,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就算死,也至少死个痛快。而且在他看来,原本也不是多大的事。
“活祭?”暮司宇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活祭,“用了多少个?”到底是多少个活祭,才会有这样浓重的血腥气?
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怒气。从来没想过人也会有这么残忍的时候。原来爹爹以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其实神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反而是有些人类。
活祭,不用想也只到是人,不可能是其他的牲畜。拿自己的同类做祭品,不知道纳塔卡卿涯到底是怎么下的去手的。当看到那些被人活生生的吸干血液,变成枯尸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当听到那悲哀的呻吟声声的敲进他的心底的时候,他还能那么的心安理得吗?
“不多不少,也就109个!”
血蛟可不在乎这些卑微人类的生命,反正那些血液最后可是给他增加了无尽的力量。弱肉强食的世界,底层的人类,注定要成为上位者盘中的餐点。
“呵呵,你说的还真轻松!”阴测测的笑着,暮司宇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一脸的不豫,“不多不少就109个?那可是109条人命!”
“那现在你想怎么样?反正那些人死都死了,你如果让我忙他们复活,却是不可能的!”
血蛟此时倒分外的镇静了,破罐子已经破了,也不在乎多摔那么一下下。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心思也开始活泛起来,眼珠子不停得转动着,找着可能的退路。比较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啊!
“好,事情既已成定局了,我也不想跟你计较了!”
一股怒气直直上涌,眼珠子都快冒火了,暮司宇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眼前的家伙。莫名的哀伤起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果然是太天真了吗?因为自己的不负责任,创造出了世界,却又丢下不去管,以至于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身后传来微微的暖意,慢慢的温暖着暮司宇的心。暮夕晟早已体贴的从背后环住了他纤弱的身躯。用着无言,用着那一份温柔,默默的支持者他。
“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
“宇儿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些人,错在他们为什么没有保持一颗善良的心!”
人类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乎。宇儿在创造他们之初,给了他们善良的灵魂,最后是他们自己舍弃了最初的那份纯真,甘心受黑暗所驱使,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小心的将暮司宇紧紧的搂在怀里。看着那个小人把自己锁紧了内心不愿出来,暮夕晟心痛得无以复加。冰冷的眼神犹如利刃般射到了血蛟的脸上,他严肃的问着。
“纳塔卡卿涯为什么会给你活祭?跟那个得玲络者得天下到底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传出去的消息?”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
血蛟立马申明,看着那让他感受到父亲般温暖的男人,话语里带上了前所未有的急切。
“真的不是的!”再一次急急的辩驳道,“我通过时空缝隙来的时候,正赶上纳塔卡族在搞一个祭祀!”
“祭祀?”
暮夕晟有些诧异。怎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根据一般的理论来推理,凡是什么祭祀啊,敬神啊之类的,绝对是没有好事的。闻言,暮司宇也探出了小脑袋,一脸关心的看着血蛟。
“那时我因为刚通过时空裂缝,力量被削弱了大半,身体十分的虚弱,所以一般的人类是看不见我的。可偏偏纳塔卡卿涯他不是一般的人,天生所具有的强大灵力,让他发现了我。然后他就把我安顿到了这里。”
“这里?不就是个呃极阴之地嘛,至于你这样?”
不屑的四处看了看,根本什么都没有嘛,简直就是个破房子!不过听这血蛟的口气,倒像是人家给他施了多大的恩似地,暮司宇倒是想不通了。
“这极阴之地,小公子当然是看不上眼了,但是对于我来说,确实非常珍贵的宝贝啊!”
眼看着话题就要撤到别的地方去了,暮夕晟当下咳嗽了一声,示意搞不清楚状况的暮司宇闭嘴,同时让血蛟接着往下说。
“后来,我就跟他达成了一个私人协议!”得到暮夕晟的示意,血蛟立刻心领神会的说着,“其实协议也没什么,就是我提供他力量,而他给我找活祭,还是那种有灵力的活祭!”
人类也不过如此,为了能得到更多更强大的力量,是什么也可以出卖的,就算是自己的族人又如何?种族的强大繁衍,也敌不过自己一个人的永恒不灭。
“这纳塔卡卿涯居然敢做这样的交易,还是跟一个血海诞生出的邪恶黑暗之物。他也不怕你力量一恢复,就第一个把他给吸干了!”
“他当然不怕!”
血蛟想想,心里还非常的不甘心。其实暮司宇说的他不是没想过,本来嘛,他是黑暗的产物,根本不必要跟一个人类讲什么信用,更何况他们人类狡猾的厉害,没有一个是便宜角色。就像这个纳塔卡卿涯。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可是纳塔卡卿涯的背后肯定有什么强大的东西在!所以我伤害不了他,不过以我的能力,他想要吞噬我也没那么简单!”
“他要吞噬你?”
暮司宇是彻底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一个人类,即使他有着神族的血统吧啊,居然妄想吞噬血蛟,血海孕育而生的黑暗之物,想想都觉得是天方夜谭。
“是,他做的不是非常明显,可是还是被我发现了。所以我就用那109个活祭的血加上我的心头之血做成了血魂结界,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的入侵。因为,近来,我感觉到他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了,到了一个我无法想象的地步。不过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结界最后居然被您给破解了。”
看着暮夕晟,血蛟无比的崇拜着,没有一点结界被破的不甘心,倒是有些激动。也不知道他的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是从哪来的!
“事情似乎愈发的复杂了。”
暮司宇微低着头,想将所有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脑海中闪烁着无说的小点点,交织成一道道的线,最后汇集成网,明明找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可是一会的功夫,又都消失不见了。
“爹爹,你说这纳塔卡卿涯到底在搞什么鬼?”
“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
暮夕晟突然莫测高深地笑了起来,眼睛盯着结界破裂的地方,眨也不眨的。他这奇怪的举动,让暮司宇看的一头一脸的雾水。
血蛟也突然变了脸色,黝黑的皮肤上开始泛起了病态的惨白。嘴唇不住地颤抖着,眼神也渐渐飘忽起来,瞬也不瞬地看着结界的方向。
“嘿嘿,爹爹说的果然是的!”
捂着嘴低低的笑了出声,暮司宇和暮夕晟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的交汇着。哎呀,果然有好玩的事情要发生了。随手轻轻一挥,将仍然躺在地上装尸体的王阡陌给收进了混沌世界中,这里一会儿可是要开战的,可不能弄个妨碍在面前。
密闭的空间中,一下一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给这寂静平添了一分诡异。
……
第50章蓄谋已久(2)
“啪——啪——啪——”
近了,更近了,迈着特定的节奏,虽然不是很大,但那声音却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人的心底。不由的想要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前方。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也只有周身泛着淡淡的墨绿光泽在这暗中,显得更加诡异。
“爹爹,你说会是谁呢?不过,看血蛟那样子,我也猜到谁谁了!”
得意的笑着,暮司宇可是一点也不在乎暴露自己的所在地。本来嘛,他本身就是最显眼的。全身都笼罩着一层绿光,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啊,所以索性也就不拘泥于那些有的没有的了。
宠溺的拍了拍暮司宇的头,暮夕晟倒是没有话说,眼神深邃,不知道在计量些什么。所有的帐可以在今天算清楚了,不管是谁,都要为他先前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不是很长的一段距离,但是那个“人”却走了很久。声音还是那样不大不小的,并没有因为距离缩短了,而就变大。
“怎么还不来啊,难道他在绣花啊,简直比乌龟还慢!”
等得不耐烦了,自然开始抱怨。暮司宇发现他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对于任何事情都没有耐心。
小心的按住暮司宇的身子,只是看一眼,暮夕晟就知道他的宝贝儿子要去干什么了。哎,无奈的重重叹了口气,心下开始戒备起来。比较将要面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啊——”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天际,血蛟出人意表的惊叫出声。随着他的尖叫结束,暮夕晟诧异的发现,他们的面前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排整齐的脚印,血红的色泽,在幽幽的光照下,万分的渗人。
而那脚印还在慢慢的接近他们,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用着同样的节奏,声音一点一点的逼近。
一把将暮司宇抱进怀里,暮夕晟带着他小心的往后退去,而那脚步也没有停歇下来,反而有加快的趋势。
“这是什么东西,居然看不见,是隐形人吗?”
就算这样,暮司宇还有心情问东问西的,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紧张。
“隐形人是什么东西?”暮夕晟有些诧异的反问,天啊,宝贝的口中哪来那么多奇怪的词汇!“大概是隐身术之类的吧!不过,这倒真是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说着,暮夕晟也不再后退了,而是自然的把暮司宇拉到身后保护好,双手向前一推,也不见他怎么酝酿,两团黑色的光球就直直的朝着前方射了出去,还方向奇准的打在那正在落下的脚印上方。
“嗯唔——”
只听见低沉的呻吟声响起,那脚步顿了顿,又接着往前走了起来。
“这东西还真不简单啊!墨珠,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探出头好奇的看着,眼看着暮夕晟的攻击无效,暮司宇则召唤出了墨珠。一道墨绿的光华闪过,散发着强大生气的墨珠从暮司宇的额心冒了出来,静静的悬浮在他的头顶上方。
那看不见的东西似乎忌惮了墨珠的力量,居然停下了脚步,驻足不前了。而血蛟却意外的蹲在一边的角落里颤抖起来,就好像这看不见的东西是他的克星一样。
“墨珠,这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真的挺有意思的,在暮司宇的记忆中,就算是隐身术,也做不到这样的。在这天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的隐身术可以瞒过他的眼睛,即使是神的也不例外。
“这是隐陀!”
“隐陀?那是个什么东西?”
墨珠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看了一会儿就到出了这东西的来历。空气中能够听到什么东西发出的粗重呼吸声,那叫隐陀的东西乱了心了。
“隐陀是一种人,但是又不是人!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却生来就是透明的,除了自己的族人,不论是谁,也看不到他们的样子!”
“还有这样的人啊,真是有趣!”
听得兴味了,暮司宇倒是直接把面前的隐陀给忘记了,专心的听起墨珠讲了起来。暮夕晟则是绷着张脸,虽然也在听,但是更多的还是关注那隐陀的动静。
“这隐陀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虽能够隐去身形,但是脚印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的!而且他们还有一件高强的本事,就是能够和人类融合。跟他融合的那个人类,不仅能够拥有隐陀隐形的能力,而且还能够增加无穷的力量。”
不紧不慢的说着,墨珠一点也不担心这隐陀突然发飙。她早已胸有成竹了,看暮司宇听的兴趣,也就讲的更加仔细。
“你知道的还很清楚嘛!”一个粗哑难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跟墨珠那悦耳动听的声音简直形成强烈的对比。
果然,美人要很多的丑人,才能衬托的他更加的天生丽质,而这声音也是要衬托,才能显出它的出尘的。
随着声音的落下,最后脚印的地方,一个人影慢慢的显现出来。从脚开始,然后是腿,腹部,上身,双臂,头……
脸上起初只是一张惨白的面皮,什么也没有。就像是在画画一样,泛着血丝的阴霾双眼渐渐的露了出来,鼻子,嘴巴,眉毛,赫然就是纳塔卡卿涯。
“果然是你,说,你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目的!”
其实真相也不用揭开,暮司宇就知道来人是纳塔卡卿涯了。只是没想到,他的出场方式倒是新颖,颇有营造恐怖气氛的潜质。
“目的?嘎嘎嘎——”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恶心的笑容,卿涯的眼珠子都快爆出来了,“我要所有人都去死,我要毁了世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脸愈发的狰狞了,五官都整个的扭曲到了一起。
“那么就从你们开始吧!”
鲜血,只有鲜血才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安息。卿涯疯了,不停的追求着力量,只为了毁灭所有的东西。
飞快的向前扑去,即使明知道那墨珠的光晕对自己有伤害,脚步却停不下来了。周身发出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则是浓浓的血雾,结合了隐陀和血蛟的力量,纳塔卡卿涯早已变成了一个怪物。
“就凭你,也想跟我玩!”不带暮夕晟反应,暮司宇早先一步跑到前面。“爹爹,你在旁边看着。哼,自己的仇只有自己报才比较爽呢!”
在血雾快缠上自己之前,暮司宇则飞快的祭起了墨珠,墨珠带金的光晕一圈一圈的以头为中心飘散了出去,血雾只要碰到,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死,死,你们都要死!”
身体表面开始出现一个个的伤口,皮肤被腐蚀了,露出里面深红色的肉,泛着血丝,那血只在表面缓慢的流动着,却不流下来。就算这样了,卿涯也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还是一个劲的往前冲着,血雾散去了,他的身体就失去了凭托。
心死了,人也早就死了。当那一幕在闪现在眼前的时候,卿涯的心里就没有了其他,只是想着报复所有人。没有人可以活下去,他要用他们的血来祭奠他,祭奠他的爱。
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神油怎么样,今天也要死在他这个蝼蚁的手上。
……
“是不是很有意思?”
“果然很不错,没想到为了爱,可以让人这么的疯狂!”
“每个人都那么好玩,人类,就算是神也一样!不过,那个卿涯恐怕不是暮司宇的对手了,哎,当看一场好戏吧!”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吧,明明你早就知道结果是怎么样的了!”
两个男子站在一边,旁若无人的说着话,他们的眼睛全都盯着一个方向,那是一面铜镜,镜子里面正在上演着一出恶斗的景象。
“没关系,人类不行,我们不是还有个半神可以利用吗?”
“你说莫姬?早就知道你鬼主意多了!呵呵——”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不再说话,静静的开始看戏了。
……
第51章觞逝舞流年
身体早已不是自己的了,他根本就不是人了。高贵的血统,对神的尊敬,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一刻全都抛弃了。没有了信仰的人,不再是完整的,更何况,他还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魔鬼,将自己的身体也做为了祭品。
神族的后裔,纳塔卡卿涯,此刻只是一具没有情感,不会感到痛楚的行尸走肉。
记忆被一点点的吞噬,生命也在慢慢的流逝,心里只有满腔的悲愤,无止尽的恨意要报复给所有的人。痛到麻木了,甚至都感受不到那撕心裂肺,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在支撑着他,让残破的身体有了行动的力量。上天何其残忍,夺走了他最心爱的人。
僵硬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爆裂的眼珠似乎欲脱离眼眶掉下来。不管不顾的往前冲着,墨珠的惠泽照射在他的身上,冒出白色的烟,一股难闻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着,可是卿涯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肉体烂了,他还有骨头,只要能够让他走到暮司宇面前就行。
“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所有人都该死,死——死——”
同归于尽吧,只有这样,珞才能得到安息。头痛的将要爆裂开来,眼睛也睁不开了,脸上的肌肉全都裸露出来,因为体表的皮肤全都被烧毁了,渐渐的,就连那暗红色的肌肉也消失了,剩下的也只是发着黑绿色的骨头。
“不要,不要夺走,夺走我最后的记忆!”
心底在痛苦的呐喊着,那剩下的最后一点念想,也要消失殆尽了。“珞儿,我要忘记你了。怎么办,珞儿——”痛苦的悲鸣让整个空间都震颤了。
暮司宇有些呆愣的看着向自己冲来的人,此时也不能说是人了。他不明白,人到底是为了什么那样的执着,是爱吗?下意识里收起了墨珠,暮司宇不知道卿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可是内心深处似乎感受到他的痛,他的悲,以及那真彻天地的恨。
“宇儿,小心!”
惊叫着将暮司宇拉进自己的怀中保护好。随手就丢出去一个黑色的能量球,强大的能量,黑的耀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纳塔卡卿涯的身体就爆裂开来了。其实他本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暮夕晟的心差点停住了,如果自己晚那么一小会儿,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宝贝会变成什么样子。
“宇儿,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为什么收掉墨珠,你不要命了?”
大声的冲着暮司宇吼着,暮夕晟呃心还在飞快的跳动着。伸手紧紧的抱住怀里温暖的身躯,感受着那熟悉的气息,幸好,幸好他没事。
“爹爹,你说爱到底是什么呢?那是爱不是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恨呢!即使是丢掉性命,即使明知道不是对手,也不惜一切的去做!为什么呢?”
愣愣的任由暮夕晟抱着,暮司宇怎么也无法理解这种浓烈的情感到底是什么。虽然他爱了,却从不知道,爱可以这样的深。
不由的想起了一千年前,他对逐月女王的爱意时那么的深刻,仿佛刻进了骨髓,没有参杂着任何东西,那么纯粹,简单。而,最后只因为一个误会,却迸射出那么强烈的恨,让他不惜下了最阴毒的诅咒。
暮司宇开始怀疑,他对于暮夕晟的爱,虽然千年,万能过去了,他们两还是在一起了。那么以后呢,以后还会在一起吗?身子不由的颤抖起来,对于以后的结果,他越想越怕,根本不想去面对。
“小傻瓜,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努力用身子温暖着那有些微凉的柔弱,暮夕晟的眼里带着浓浓的担忧,“宇儿,我们是不一样的!生来,我们就是一体的!我孕育了你,而你成就了我,不管时间过去有多久,即使世界不复存在,你和我都会在一起!”
想跟他说山无棱,天地合,自己也不会与君绝,想跟他说即使地老天荒,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就算世界回复了混沌,他们也只是回到最初的状态而已,自己是那篇虚无,而暮司宇在静静的沉眠。
……
泪早已流干了,可是在陷入黑暗之前,干燥的眼眶里却感受到了湿润。
“宝贝,我把你搞丢了,找不到了!”
只一瞬的时间,卿涯就化为了飞灰。随着他身体的小三,灵魂的破碎,那弥漫于天地间的恨意,也烟消云散了。
觞逝舞流年,舞的是流年,也是他们之间那单纯的爱,不是淡淡的,而是浓烈的化不开的,刻进血脉里的情感。
不伦之恋,而且是男子与男子间的,就更加的让人所不齿。世人都不可能会接受,更何况有着神族后裔血统的古老种族呢!
纳塔卡族,信奉神的种族,一辈子都要求圣洁无暇,不能被一点瑕疵所沾污。
其实,当卿涯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后果,可是再怎么的预料,也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
“宝贝,我们成亲好不好?”
那一刻,不论是他,还是珞,心底都溢满了甜蜜。想着即使最后被毁灭,可是至少在这一刻,他们是幸福的。
卿涯根本没有在乎,他也不愿意去在乎,所以他忽略了珞眼底深处的忧愁。
“你们这是逆天,是要受到神的处罚的!”
“神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给我分开,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
长老们吵闹的声音,不是的萦绕在耳边。平日里慈祥的老人们,此时全都狰狞着脸,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想要活生生的把他们吞下去。
“火刑,这天地不容的事情一定要用鲜血才能够洗尽污秽!”
“必须有人付出血的代价——必须——”
事情也远没有那么的简单,不出意外的,果然是要付出血的代价。可是卿涯不怕,当他有了那样的心思的时候,他就知道或许会有这样的后果了。只要他能跟珞死在一起,那么什么都不在乎。
“不是父亲的错,是我,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的罪孽,是我勾引了他!”
当珞跪在全族人的面前的时候,卿涯的心碎了。他不知道,珞为什么要这样说。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命却是保下来了。
“用我的血来洗尽这一切的罪恶吧,只要我死了,所有人和事都会恢复到从前的!神也不会再怪罪纳塔卡族。”
珞一直低着头,没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的起伏,仿佛现在在说话的不是他!
可是卿涯却知道他的心在滴血。想要冲上前去阻止,怎么可以这样,明明说好的,要一起面对。然而身子却在瞬间僵硬住了,丝毫动弹不得,就连声音也发布出来了。
只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心爱的人,拿着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身体里。殷红的鲜血流了下来,然后了衣襟,地也很快被染红了,而卿涯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嗜血的红。
看着那一点一点的流尽,凝固,珞的生命就在他的眼前流逝了。等他能动弹的时候,抱住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身体。即使在最后一刻,珞也没有看他一眼。
珞的脸上没有痛苦,只有淡淡的安详,嘴角甚至还挂着笑。是那么的美,可卿涯却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心痛到麻木,失去了感觉。手心里死死的拽住一刻碎裂开来的莹白珠子,手掌上有着深深浅浅的伤痕,血将那珠子的碎片都染红了。
最后这件事以珞的死终结了,所有的人以后都没有再提起过。而纳塔卡卿涯也变了一个人。
“不甘心吗?想要报复吗?我可以给你力量!”
一个声音时时在耳边诱惑,曾经一直都在。只是那时候他不需要,而现在,他要毁灭整个世界。
“神,你骗了我!我要报复整个世界,所有人都该死,既然一切由鲜血拉开序幕,那么最后也要用鲜血来洗礼!”
第52章平淡
卿涯死了,没有任何的意外,不仅仅是生命,还有灵魂。天地间,再也不可能会出现另一个纳塔卡卿涯了。而血蛟,早在他们交战的时候,就悄悄的隐遁了,不知的哦啊逃往了何处去。
事情似乎是解决了,尽管结局差强人意,可是却把所有的疑问串在了一起,得到了解答。因为纳塔卡珞的死,卿涯疯狂了,就找到了传说中的隐陀,吧自己作为祭品献给了他,以期获得强大的力量,只是为了报复世人。
而向外散布得玲络者得天下的谣言,也只是为了引暮司宇前来,好消灭他罢了,不过他的算计,终究没有得到成功。暮司宇毕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是凌驾于那些所谓的神之上的存在,岂能如此简单的酒杯伤害到?
“爹爹,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深深的埋在暮夕晟的怀里,暮司宇低低的说着话。心底闷闷的,很难受,没有了事情解决的喜悦,只是感到全身都疲惫的彻底,现在好像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就那样最好。那样想了,也就那样做了,很快在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昏睡中,没有了意识。
“好,我们回去!”
轻轻的在他的耳边诉说着,暮夕晟没有多说什么,心底同样难受的厉害,干脆也不再管什么天地的法则了,直接来个瞬间转移,回到了暮司宇心中的家。
小心翼翼的将暮司宇抱进了房里,轻轻地放在床上,自己也跟着爬了上去,没有脱衣服,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依偎着,时间一度静止了,感觉很安详。熟悉的气息,让紧闭着双目的人舒展开了深锁的眉头,挂上了安心的浅笑,这里算作是他们的家吧!
屋子里没有人,天很快就黑了,僻静的院子里只有小虫发出细碎的声音。月光透过木质的窗帷照射了进来,给地上蒙上一层浅浅的白,有着说不出的朦胧美态。
只是静静的看着,下意识里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暮夕晟不敢合上他的双眼,内心在疯狂的叫嚣着——没有结束,一切只是开始而已!
浓烈的不安,让他整个人都忐忑起来。为什么没有结束?明明已经结束了,有关的人不是都死了吗?应该可以放下心来了吧,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平息那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不论是谁,既然导演了这场戏,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眼底染上了嗜血的红。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宝贝,即使最后的代价是毁天灭地,就算是牺牲自己,暮夕晟也不会让不安成为现实。
一些没有合眼,感觉只是看着,心里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慢慢的抚开那飘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宠溺地亲了亲,最后再定定地看了一眼暮司宇,暮夕晟才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
这里不是暮家的本院,而是一座跨院样的地方。如果暮司宇此时是醒着的,恐怕会惊讶于暮夕晟为何会将他带来这儿。醉月听涛阁,那个他曾经一度住了十年的地方,印象里也只有这里能让他感到安心了。
即使暮司宇后来再也没有回到过这里,暮夕晟也小心地保存着醉月听涛阁的一切,东西的摆设,花草树木的样子,还定期的派人过来整理,只是想到有一天,他和宇儿会回到这里,默默地相守余生。那十年,暮夕晟没有参与,终究是他心底永远的憾事。
起床后,暮夕晟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来到一边的小厨房中,忙碌了起来。一辈子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虽然有些笨拙,但是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米,细细地淘了,筛出里面的沙子,一遍一遍做得无比用心。知道满意了,才将米倒进洗净的陶锅里面,放上一定比例的水,生了大火,煮了起来。
只是几个简单的步骤,他确足足做了有半个时辰,心里有些感慨,扶柳做这些的时候,貌似很简单啊,为什么轮到自己了,却是如此的艰难。
等到锅里的水开了,揭开盖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锅中的小米上下的翻腾着,立刻取了小火继续的熬炖着。
不由地想起那天的情形,为了个宇儿一个惊喜,学起了这洗手作羹汤的活计。
“主子,煮粥呢最好的是用陶锅,这样煮出来的粥是最正宗的,才会软糯香稠。而且这水和米的比例也是有讲究的,用的是一比三。”
“是米一水三吗?”
“是的,只有这样的比例,粥才不会显得过于稀,也不会过于稠,入口则是刚刚好的。”
看暮夕晟记得很认真,扶柳会心地笑了笑,接着讲自己煮粥的秘诀缓缓道来。
“一开始的时候用大火,将锅里的水煮沸了,此时再转小火慢慢熬炖。中途可切忌用勺子搅拌啊,否则粥会胡在一起,口感也没有那么好了!”
“好,我知道了!”
眼见着粥继续着者,趁着这时间,暮夕晟也没有歇下来,而是切起了一些蔬菜。打算做些爽口的小菜。
动作时慢慢的,因为一旦快一点,所有的食材都会切得难看不说,还会影响炒菜时的味道,所以他显得特别的细心。
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细细的汗珠,也没时间去抹开,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刀和菜,一下一下的。大概也只有暮司宇才会让暮夕晟有这样的用心吧!
……
睁开双目,身边凉凉的,早已没了人。心莫名的慌张起来,想要叫喊,可是嗓子就像是被扼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大力的做了起来,抬头四顾,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更加的惴惴不安了。
“这里是——”
眼眶有些湿湿的,暮司宇怎么也没有想到暮夕晟会把他带到这儿。有种甜甜的,却带着微微酸涩的感觉涌了上来,好熟悉,却又显得有些陌生。
这里有着他最美好的记忆,那些记忆如今都锁进了心底。只在思念的时候,才拿出来回味一下。房间里的摆设,屋外的花花草草,全都是原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变过。就连院子里的秋千架,也是他临走前的样子。
顺着回廊里的小路走着,走走停停的,那里,曾经是自己玩耍的地方。那里有个小池塘。而那里,则是爷爷教他练功的地方。对面的小亭子,则是奶娘最爱的讲故事的场所。
所有的都是那么的温馨,不过却也参杂着小小的遗憾。物是人非,此去经年,现在他又重新的站在这儿,物还是那物,而人却不复存在了。
“爹爹会去哪了?”
心底泛起疑惑,想到暮夕晟,暮司宇也顾不上悲春伤秋了,毕竟眼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然后就找到了小厨房去。
没有进去,暮司宇只是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这样的爹爹,倒是没有见过的。
锅里的粥有沸腾了,暮夕晟手忙脚乱的放下手中切了一半的食材,快步的跑了过去,急忙去揭锅盖,手不出意外的被烫了,他也不在乎。拿起一边放着的勺子,慢慢的在锅中顺时针搅拌着,感觉到粘稠度满意了,才点了点头,熄了火。
红红的手想也不想的伸进嘴里轻舔着,一回头,却看到站在门边的暮司宇。
“宇儿,你怎么来了。爹爹这——这——”
心里大窘,居然被宝宝看到了这么丢脸的一幕。暮夕晟有些紧张,连手脚也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快出去,这里油烟大,再等一会儿就有东西吃了!”说着不由分说的上前,就要把暮司宇往外推。
暮司宇一个箭步,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的腰,“爹爹,你对我真好!宇儿觉得好幸福喔,真的!为什么你要对宇儿这么好?”
声音里不知何时带上了梗咽,明明应该高兴的,却止不住的想要流泪。
“傻瓜,不对你好,那等待对谁好!”
轻轻的托起暮司宇的头,细心的拭去她眼角滑落的泪珠。低头,吻上了那两片淡粉色的唇瓣。味道还是那么的香甜诱惑,似乎好久没有品尝过了。
细细的舔舐辗转,说不出的甜蜜。舌尖探出,很快的伸进暮司宇的口中,勾起他滑嫩的香舌,轻快的起舞。
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身子也软绵绵的厉害,整个人陷进暮夕晟的怀里,动弹不得。
“啊,糟了,我的菜!”
突然暮夕晟大叫一声,依依不舍的放开暮司宇的唇,叫嚷着跑到了锅边。空气中散发出淡淡的糊味,不过暮司宇却觉得分外香甜。
这样的日子真好,么米有阴谋烦恼,就自己和爹爹两个人,可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
第53章迷雾重重(1)
虽然嘴上抱怨着,可是莫姬还是不情不愿的来到了碧澄殿外。宫里知道内情的人,都为赫连绮苏的醒来而感到高兴万分,尤其是碧,觉得自己这回真是请对人了。所以一见着莫姬,就立刻激动的迎了上去。
“先生,您这是去哪了,老奴都找了您一宿了。”不是埋怨的语气,倒是万分感激的表情,“先生真乃高人啊,我们陛下终于醒过来了。这次如果不是先生,恐怕我们逐月也算完了!先生大恩大德,碧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呢!”
也不管莫姬是不是不耐烦了,碧只是一径的说着。此时,才看出来,她确实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喜欢喋喋不休的,啰嗦个不停,说话都不带停顿的,一句话拖得老长,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绵长的呼吸的。而且,翻来覆去的,也就说着一件事,他自己说得不嫌累,听得人耳朵倒是生出了茧子。
“行了,我知道了。带我进去看看你们家陛下吧!”
凉凉的打断了碧的长篇大论,莫姬随意的掏了掏耳朵,这不雅的举动在他做来,倒是分外的优雅迷人。
“是是是——”
一连说了三个是,碧忙不迭的点头,想也没想的就将莫姬领进了殿中,连门都忘记敲了。
虽然刻意放轻了动作,但是“吱呀”的声音还是惊起了躺在床上假装睡着的两姐妹。赫连绮然蓦地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边上躺着的赫连绮苏,见到阿姐也大张着眼睛看她,心里才安心的舒了口气,转头就对着门的方向。
“谁?”
厉声问着,表情也变得严肃了!殿里的人早就被她遣下去饿了,所以今天的碧澄殿倒是分外的清净,一个人也没有。只点着几盏昏暗的宫灯,将整个寝殿照的朦朦胧胧的,看东西都有些不真切。
心弦绷得紧紧的,赫连绮然猜不到都这个时候了,还有谁会不敲门就闯进碧澄殿来。手不由的伸进了衣衫里,紧紧的按住藏在胸口的匕首。身子下意识里,把躺在内侧的赫连绮苏护得严严实实的。
“陛下,公主,是老奴!”
此刻,碧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一拍脑门,有些自责。都怪自己一时被激动冲昏了头脑,居然把宫里的规矩都给忘记干净了。这深更半夜的,自己进陛下的寝殿不事先通传也就算了,居然还带着个男子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
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随手抹去,又有更多的冒了出来。心底七上八下的,这该判个什么罪啊?即使自己在倚老卖老,恐怕这罪名也不轻啊!
“碧,你怎么回事,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连门业不敲就闯进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越活越回去了。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赫连绮然一脸不耐烦的看着碧。真是的,这碧果然要好好教训了,否则他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说吧,有什么事?”
眼神暗了暗,在看到莫姬的时候。对着莫姬,赫连绮苏的心里总是隐隐透着不安。可是真要细究,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所谓何?
“陛下公主,老奴知罪!只是先生要来看看陛下的情况,老奴一时情急,也就忘记了分寸!”
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碧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头埋得低低的,此时说话都透出12分小心。
赫连绮苏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躺着,看着赫连绮然的侧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不知道先生深夜要看我阿姐,有何赐教呢?”
不悦的情绪已经飙升到了高潮,按耐下心中的不快,赫连绮然转头向莫姬问着话。这次终归有些情绪用事了,明知道不应该,说话的时候却还是带着不阴不阳的语调。
“也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而已!”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嚣张态度检讨的打算,莫姬继续不咸不淡的说着话,“至于看什么,想来陛下也是清楚的!您和姜君大人的情况一天不解决,那么您一天也不会安宁!”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阿姐跟姜君?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赫连绮然似乎听到话中有什么猫腻,可是却是越听越糊涂。阿姐和姜君到底有什么关系。心里越往下想,越觉得可以。为什么姜君昏迷了,阿姐也跟着昏迷了。姜君醒了,阿姐也自然而然的醒了。阿姐和姜君的命,怎么看起来时连载一起的?
“恐怕陛下不愿意让人知道吧!所以请恕我无可奉告,如果公主真的要知道的话,那就去问陛下吧!”
说着,莫姬也不再多停留。潇洒的拍拍屁股,往外走去了。
“喔,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莫姬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这段时间我还是会继续住在皇宫里的,不过陛下不要误会,我只是受人之托罢了!在这段时间里,保护陛下的安全。”
这回是真的走了,却留下了一个大摊子的疑问给赫连绮然已经仍然跪着,心里发凉的壁。
一件莫姬头也不回的走了,赫连绮然是又气又怒,可是火气却不知道该冲谁发泄。看了看面前的碧,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还跪在那干什么?还不会去看看姜君去!果然是人老了,什么事也办不好!”
一股脑的,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他的身上。听了这话,碧的身子轻晃了两下,一股凉意涌了上来,有些跪不稳了。
“好了,阿然,这件事不怪碧!”
赫连绮苏慢慢的开口了,挣扎了几下,想要从床上坐起来。
“阿姐,你还是躺着吧!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
其实她也有些后悔的。毕竟碧算是一手将他们带大的,从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碧可以算是她们的母亲了。看着碧略显苍老的身躯,心里内疚极了。原来所谓的不老神话也是会老的。
“陛下,公主说得对!没事的话,老奴这就下去了。还请您好好休息!”
踉跄的站了起来,仍然低着头,碧慢慢地退了出去。空气里传来了微微的凉意,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这七月的天明明很热,额可是每个人的心底都冰凉凉的,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殿里有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燃烧火星发出的噼啪声。
“阿姐——我——”
想要问些什么,终归还是闭上了嘴巴,悻悻的,赫连绮然慢慢地躺了下去。下意识里,两人的身子离开了些距离,心里似乎阻上了一层隔膜。
……
虽然刚刚算是挑拨了一对姐妹的情谊,但是莫姬的心里并没有起伏,也不想想象中那么的高兴,倒是有些郁闷,也不知道这些负面情绪是从哪里来的。
哎~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永远都只是一个人。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夕遥,无华,就连自己强硬的人来的主人,小艾和蓝晨,也都不告而别了。
为什么做人是这么的失败呢?神做不好,弄得自己不人不鬼,如今连人也做不好了,那么他到底适合做什么呢?
难得的,莫姬考虑起了他以后该如何面对生活的问题。可是想了半天,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大概只是这样过着吧!突然觉得生活没有目标了,方向也是朦胧的。此时她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面前,对于前途,犹豫不决。
“算了,还是回去睡觉吧!过些日子,去找夕遥和无华吧!这小艾和蓝晨,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莫姬却不是全然没有感情的。隐隐的担心和不安着,甚至有些责怪自己。刚才怎么忘记问碧了,或许是他把那两个家伙送出去的。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自己所住的偏殿。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去想这些烦心事了,有什么事,等明天一觉醒来再说吧!
窗户上投射着灯光,风一吹,影子摇动了起来,透着几分诡异。莫姬也没在意,漫不经心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鼻尖嗅到了奇怪的芳香,诧异的抬头,不由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们怎么会——”
话还没有说完,身子都酥软了,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人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你说呢?”
有人在反问着,不过声音很快被隐匿了。房间里闪过几道黑影,然后什么人也没有剩下了,就连气味,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只有桌上的烛火,还在不停的跳动着,似乎昭示着什么。可是细细看来,却发现,什么也没有留下!
……
第54章迷雾重重(2)
小心的观察着暮司宇的一举一动,看着他端起粥碗,慢慢的舀起一勺送进了嘴里,佐上自己精心翻炒的小菜,细细地咀嚼着,暮夕晟感到分外的幸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滋味,这恐怕也只有在跟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够感受到的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暮司宇却突然将才吃了几口的粥碗放了下来,右手还愣愣地拿着勺子,直直地盯着暮夕晟看,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的,让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怎么了,粥和菜不合胃口吗?”
“不是,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舒服!”看着暮夕晟担忧的样子,暮司宇轻轻地笑了起来,“爹爹,这一次,我们真的去隐世吧!就算黑暗之渊也行,什么都不要管了,也不要问了!”
“好,我们去隐世,什么都不管不问了!”
宠溺的摸了摸暮司宇的头,暮夕晟也没来由的感到疲倦了。事情算是解决了吧,那应该就不关他和宇儿什么事了。
“嗯——”
又端起了桌子上的碗,这回吃得分外的香甜。其实只是很普通的吃食,清爽的小米粥,配上色彩分明,炒的爽脆的蔬菜,却很能勾起人的食欲。就算原本没有什么胃口的暮司宇,也不由的吃了好几碗,更何况,这是暮夕晟第一次给他做的。
“宇儿,在我们隐世之前,去一下逐月国吧!毕竟那半魂的事情,你还是要解决一下的,否则恐怕对你会有什么伤害!”
想到先前的两个暮司宇,暮夕晟的心里有点后怕。诅咒灵魂分成两个不同的意识个体,不仅是受诅咒的人,包括诅咒人自己也应了咒,这到底是什么,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
“知道了!”
闷闷地回答着,暮司宇虽然不情愿,但也知道这是自己必须做的。
逐月国啊,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呢!不愿意想起那段明明被自己深埋在心底,却无时无刻不跳出来提醒自己的感情。曾经,自己是那么的爱过,也恨得刻骨铭心。
“赫连静,你后悔了吗?你应该没有后悔吧,毕竟你是那么的强势,强势的不像是一个女人!不过,我后悔了,后悔对你所做的一切——对不起——”
心里的内疚,忏悔,来迟了一千年。现在只能为她的后代做些什么了吧,用以弥补,自己千年前的错,暮司宇这样想着。
“那快吃吧,吃完了,稍事休息一下,我们就上路吧!”
“奇怪了,爹爹,你为什么不吃?难道,你是把我当做你的试验品了?”
满脸疑惑地看着忙碌了半天,此时却坐在一边,注视着自己大快朵颐的暮夕晟,暮司宇的心里兴起了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此时不玩,更待何时?
“啊!怎么会呢!我只是不饿——”看着暮司宇明显不相信的眼神,暮夕晟无奈地端起了放在一边的碗,也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就着小菜吃了起来。“看吧,爹爹可不是那你当试验品的!再说,我怎么舍得!”
“好,我相信爹爹了!”
原本僵硬的氛围被缓解了,气氛无比的融洽。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哀伤莫名,消失的干干净净。太远升起来了,照在人身上,暖暖的,无比舒适,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这是个适合郊游的好日子。
……
这是一间空的石室,没有任何的照明物体,却发出了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强光。如果仔细看来,就会发现,这里根本就是当初封印夕遥的那间石室,只不过没有了那具石棺而已。
在石室的正中间的地上,原本摆放石棺的位置,此时被用鲜红的血,画了一个奇怪的符阵,繁复的花纹,让人看得眼花缭乱。而在符阵的中心处,赫然躺着莫姬。
他的手腕,不知道被什么人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鲜滢的血液慢慢地往下流着。一点一点润泽着符阵的花纹。原来那符阵并不是简单的用鲜血画上去的,而是不知道用什么刻出的痕迹,血液正好流进那些凹槽中,将它填满。
在符阵的外围,站着两个身穿黑斗篷的人,两人都是双手举在胸前,做了个佛教中万字的手印。帽檐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们的样子,一动不动的,半晌也不见有所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符阵突然发出了刺目的红光,将整个墙壁都映红了。其中一个黑斗篷的嘴里浮出的声音,喃喃的说着一大串的话。
“万世的玄妙,天地的繁华,让我们用心灵之手,献上祭品的鲜血!
让天空响起梵音,让大地开始震荡,洗涤人间的一切罪恶!
请赐予我无可比拟的力量,请赐予我拯救世人的决心,让我开启心之眼,叱——”
随着他的一声高喝,符阵上延伸出无数的红色线条,那些线慢慢地编织成了一个椭圆形的网,而网的中点,就是莫姬的心口。
网渐渐地把莫姬整个的包裹了起来,细细的线条也连成了片状,最终变成了一个血红的罩子。半透明的,上面还隐隐泛着血红的流光,从罩子外面,肉眼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原本静止不动的黑衣人此时有了动作,万字手印轻轻一捻,变成了莲花印,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就变换了无数的动作,初时还能够一个个看的清楚,但是到了后面,则只是看到一道道残影在空中划过。
“ni-ka-duo-cu-ke-ni-ma-ka-qi-ko——”
一串让人听不懂的火星语从他们两的嘴里冒出来。已着未知的韵律,一字一句的吟唱着,优美的声音,仿佛是最动人的梵音。
随着火星语的结束,血红的半透明光罩整个都隐进了莫姬的胸口,包括地上的整个符阵,像是有无数的虫,慢慢地爬上了莫姬的手腕,脸上,身上,一点一点的钻进了他雪白的皮肤上。脸上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将他那张绝美的脸衬托的分外狰狞,仿佛是被划了数道的,血淋淋的伤痕。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整个消失不见了。
“嘿嘿——成功了——”
其中一个黑斗篷奸笑了起来,声音被刻意地压在了嗓子眼里,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鸭子。难听的厉害!
“好了,回去看戏吧!”
另一个黑斗篷接了一句,两人就慢慢地消失在了空气中,只留下地上静静躺着的莫姬。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
……
“阿然,你想知道吗?想知道我和姜君的关系,想知道那皇室只有帝王才知道的秘密吗?”
原本以为赫连绮苏已经睡着了,不期然的,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心咯噔的跳了一下,赫连绮然并没有立刻地回过头来,脑中开始“嗡嗡”的响着,疼得厉害。
“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其实,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是赫连绮苏还是一径的讲着。语调没有一丝的起伏,意外的平静的彻底。
“阿姐我——”
下意识里,突然不想要知道那所谓的真相了。拒绝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后背绷得直直的,原本紧闭的双目,此时睁得大大的,眼神空洞看着床前的方向,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看哪里。
“这算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了吧!时间离现在倒是有些年头了,大概有一千年了!我还真的没先到,逐月居然历时了千年之久,也没有被邻国吞并了,即使其中有过灾难,但是我们倒是顽强的挺了下来!”
大概是在酝酿怎么诉说这个故事,赫连绮苏有些语无伦次的,大大地夸赞起来了逐月国的悠长历史。
“那时候的女王叫做赫连静——哎,还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呢?”
“阿姐,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阿然不想知道了!真的——”
仿佛怕赫连绮苏不相信,赫连绮然还强调的加了一句真的。快速的反转身子,眼睛直直的望进了赫连绮苏的眼底。四目相对,心底都不由的一怔,愣住了。
过了良久,大概有一盏茶的时间,赫连绮苏的嘴角轻扯,扬起了一抹舒心的笑,不由的,赫连绮然也笑了起来。
“其实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突然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阿然,今天,阿姐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你,这是一个关于千年前帝王的爱情故事!”
“爱情故事?”
“嗯,爱情故事!就是这个爱情故事,最后却引发了一场悲剧,惹来了赫连皇室的灾祸,而这个灾祸却延长了千年,到现在也还在继续着。”
语气凝重的厉害,眼前突然闪过了一幅画,作为传国宝藏放在碧澄殿密室的那幅画,心底突然有个念头萌生。
“是什么?阿姐,你有危险吗?”
不管是什么东西,赫连绮然都不愿意赫连绮苏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傻孩子,我会保护自己的!好了,不要打岔了,听阿姐吧故事说给你听。”
摸了摸赫连绮然的头,赫连绮苏才算真正的理清了思绪,知道该从哪说起了。
“每一代帝王登基之前,都会口耳相传一个秘密。虽然母尊她驾崩的早,但是在他去之前,有将我偷偷地叫到床前,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时候我还小,还不能真正明白那个故事的含义,随着姜君的出现,我才真正的知道,那对于我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眼神悠远起来,似乎想到了那是的场景,心里感慨万分。
“一千年前的女王叫做赫连静,那是一个不甘于被王室束缚的女子。虽然他很早就坐上了王位,但是却没有一个帝王的自觉,总是想着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终于,有一天,在试了无数个方法之后,他悄悄地潜出了王宫——”
……
第55章那一场风花雪月
赫连绮苏的表情有一瞬的模糊,眼前似乎罩上了一层薄纱,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自己就是那个叛逆的女王!
——赫连静溜出皇宫后,心里得意万分。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宫墙,呼吸着城中新鲜的空气,整个人仿佛重获了新生一般。张开双臂,拥抱的是自由的气息,抬头看到的,是广阔没有边际的蓝天。身心都得到了解脱,眼前的道路都觉着变的更加光明了,心里涌生一股澎湃的朝气,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自己做不到的,一切都踩在了脚下。
“皇宫,我暂时和你说再见了!”不由的朝着皇宫的方向深深鞠了个躬,“不过,我知道自己的责任。母尊,子民们,请你们原谅我一时的任性,一辈子,我也就只会有这一次而已!”
心里无限感慨,想到因为他的失踪而将闹得人仰马翻的朝堂,以及后宫里那些日日等着她临幸的美人们日益憔悴的情意,有些内疚,不过很快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一路上游山玩水(范围还只限于皇城中,她并没有出去,结果就是这样,居然从来没有被人找到过,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反其道而行吧!),这是赫连静十几年来第一次离开皇宫,所以看到什么都觉得新鲜。其实为了这一天,她早已做足了完全的准备。因而,也并不像一些久居阁楼的人那样,对任何事情都感到无所适从。
从出过宫的宫女们的口中知道了,宫外不像是在宫里,事事只能靠自己。什么事情都离不开银子,所以这一次,他带足了银子,虽然对于钱她是没什么概念啦,但是至少不会因为没有盘缠而流落街头。
形形色色的人让他新奇,街头的叫卖让她雀跃,五花八门的街头把戏让她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由的向往起那说书人所说的大侠的生活,甚至不切实际的也想着去当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就像那个金燕子一样。
一天晚上,也就是赫连静溜出宫的第十天。今天正是她作为侠盗出道的第一天,穿上叫人做好的夜行衣,学着说书人讲的那样,把头和脸都包的严严实实的,一切准备就绪后,就掠上了屋顶。
从自己的印象和分析结果来看,这王城中最有钱的应该数宰相家了。所以她决定今晚上去宰相家抢劫。其实这宰相当得也够倒霉的,国之栋梁,整日里为了女王陛下劳心劳力的,没得到一点好处不说,结果自己的主子因为想要上演一出劫富济贫的好戏,就把主意第一个打到了自己的头上。当然了,倒霉的宰相大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个无良的家伙给盯上了,还在家中睡的香甜呢!
一道黑影划过天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寂寥的夜里没有一点声音,今晚没有风,就连月亮也羞答答的躲在了云层里,漆黑的夜,正适合干不好的事情。
可是赫连静并不知道,她早已被人盯上了。从她鬼祟的离开客栈后,身后就跟了一条小尾巴,不过因为对方的功力高过她很多,所以她也没注意。
宰相的府里守卫森严,但是这一切都难不倒有心之人。仗着来过几次,对地形的熟悉,赫连静巧妙的避过了巡夜的家丁,来到了所谓的藏宝库。悄悄的潜了进去,也不敢开灯,凭着感觉,抹黑抓了些东西,来不及细看,就急忙的跑了出去。
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客栈,正当她得意的数着战利品的时候,一个人默默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是谁?”
赫连静被吓坏了,直觉的以为有鬼,头也不敢抬,一个劲的往后缩着。
“把你今天偷来的东西还回去!”
清凉的少年嗓音在头顶响起,抑扬顿挫的,分外好听。虽然还是很害怕,但是赫连静还是大着胆子,慢慢地抬头瞄了一眼。这一瞄,就瞄出了一段孽缘。
“好漂亮啊——”简直比宫里的那些个没人好看多了,一定要得到他,把他带回宫去做自己的葭人。
“我跟你说的听见没有?”
夕遥恶狠狠地说着,可没有一丝对待美貌女子的怜香惜玉。这是他16年来第一次出门历练,没想到一跑来到了逐月国的王都,更巧的是,只是随意出门散个步,居然还发现了一个飞贼。
心里的正义之心立马开始升腾了,不过看人家女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决定不过多追究了,只要她把东西还回去,这事也就了了。
“公子,您说的话,小女子我不是太明白!”
心里无止尽的泛着花痴,不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还束挥了超强的演艺,立马装出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赫连静用着前所未有的嗲声,细细的说着话。
“你还要我怎么说明白?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看你也是好人家出生的,没想问却做起了这偷鸡摸狗的勾当,不嫌丢人吗?”
“公子,您有所不知啊!小女子这是在替天行道!”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赫连静把一早想好的说辞和盘托出,“这宰相是京里的首富,而我呢,只是去她的府上借一点钱财,明天分给穷人的!想我本是大富之家的千金,一直向往做名侠盗,不仅散尽了自身的钱财,还终日里劫富济贫,所以求公子饶了我这回把!”
简直是声泪俱下,唱做俱佳啊,出牛都不用打草稿的。不过夕遥倒是信了个真,不仅帮着赫连静把偷来的东西还了回去,更是慷慨解囊,把自身所带的盘缠拿了出来。
他们就这样的熟识了。一路结伴而行,去了很多的地方,渐渐的还互生情愫,知道有一天——
“陛下,您这些日子玩的也够久了吧,是时候回去了!”
狐狸宰相带着一队人马,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赫连静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的快。
“陛下?你到底是谁?”
心底升腾起怒气,夕遥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陛下,观望诸国之中,能但得上这个称谓的,也只有逐月的女王了。什么世家千金,劫富济贫,都是骗人的,就连那些个甜言蜜语,也不过是人家女王一时无聊说的哄人话罢了。
“阿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得!”
看着那人眼底的不信任,赫连静慌了。她承认自己一开始确实是有些玩笑的意味在里面,可是随着这些日子的相处,夕遥的真,夕遥的纯,都让她深深的吸引,她早已坚定了这辈子只爱他一人的决心了。
“真的爱我?呵呵——”自嘲的笑了笑,“谁不知道逐月的女王,后宫佳丽上千,个个都是倾国倾城的貌,不知陛下看上了我哪一点呢?”
“阿遥,你不要这样和我说话!跟我回去吧,我会封你为葭人的,我们一辈子不分开,永远在一起!”
“陛下,你怎么能——”
一听赫连静的话,宰相立马就要反驳。自家的主子她是了解的,总是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次大概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可是话却没有说出口,生生的断在了喉咙里。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眼底的悲伤,焦急,深情,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不由得疑惑,这还是那个陛下吗?
“真的,阿遥,我们会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
“陛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小民我没有这个福分!”
生平最讨厌欺骗,其实一段感情有时脆弱的可笑,根本经不起一丝的推敲。夕遥没有任何留恋的走了,决绝的背影,让赫连静的心碎了。
“陛下,臣去把他抓回来!”
赫连静一脸的落寞悲伤,眼底蓄着泪水,可是作为帝王的骄傲,让她强忍着没有流下来。握紧的拳头,赫连静眼光突然锐利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默许了宰相的提议。
即使只是得到一具空的躯壳,她也不要放手。
后来有一天,不知道从哪来了一个游方的道士。直指夕遥是祸害,会毁了整个逐月王朝的。
一方面是为了逐月王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在赫连静的默许下,那个道士开始着手封印夕遥。
虽然夕遥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但是赫连静清楚的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这样或许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封印了夕遥,那么夕遥以后就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赫连静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场景,血染红了半个天际。夕遥的眼里除了无止尽的恨意,没有其他。
“赫连静,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的!渎神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夕遥以神之子之名诅咒逐月的帝王,一生灵魂不得安逸,世世代代都是半魂,并会爱上自己的半魂之人,永不得安宁!”
凄厉的诅咒,让人从心底感到发寒,而那个道士也在最后死掉了。赫连静想,或许她真的是关住了一个神!
……
第56章画
“最后呢,我们逐月王室真的应了那个诅咒吗?”
太可怕了,明明是深沉的爱意,最后却演变成了无可抑制的滔天恨意。相爱的两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变成了那样?急急地询问着,赫连绮然的心里涌起了一股酸楚。不由得想到了那一夜,凄美的月光鉴证了她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恋。
“是——”赫连绮苏平淡的说着,“那个诅咒一直延续了千年,而姜君就是我的半魂!”
“姜君?怪不得,怪不得阿姐对她与别人是不一样的。甚至有时候,我也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阿姐的影子,就像是我们小时候!”
“是啊!”
想到姜君行为的种种,赫连绮苏柔柔的笑了起来。姜君或许是她灵魂中最美好的那一半吧,永远是那么的纯真,可爱,即使是在上阵杀敌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嗜杀。如果说自己是个合格的帝王,那么姜君就算是她埋藏在心底的梦。
有时候,赫连绮苏会感到幸运,因为他不用像别的帝王那样,残忍的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的心是空的,所有珍贵的东西,早已全都摆在了别人那。
“阿姐爱上了姜君?”
想不通,爱上自己的半魂,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诅咒呢?这一千年来,就没有找到破解诅咒的方法吗?
“爱上?或许吧!总之,他在我的心底是最重要的。我愿意给她最好的一切,放纵她的任性骄傲,不愿意任何人伤害她!”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明明知道是自己,却不可避免的爱着,到了最后,得到的又是什么?只是一场空罢了!”
要问人世间最折磨人的是什么,大概有人会说是爱吧!的确,爱让人感到幸福,却又让人感到悲伤。那什么是爱,是那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此志不渝,还是其他的一些东西?赫连绮然感到自己迷惘了,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中,怎么也钻不出来。
“或许吧!可是阿然,你根本不能体会到那种情不自禁,即使为了这场爱要付出生命,可是却像是扑火的飞蛾,只要有一点光亮,就义无反顾。即使会葬身火海,然而在死前,它却得到了那一刻短暂的光和热!”
人心果然是疯狂可怕的,复杂的让任何人看不懂。死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从一个形态变成了另外一个而已。最重要的是你曾经获得了什么,否则就算下到九幽冥府,踏过三川途,想要遗忘也没有任何东西。
“死?为什么要死!阿姐,这个诅咒会让人死吗?不要,我不要你死!”
为什么要轻易地说出这么可怕的字眼,让人胆战心惊。状若疯狂的摇晃着赫连绮苏的身体,赫连绮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傻瓜,人总有一死的!更何况,阿姐也不是说死就死得了的!”
伸手轻柔地抚上赫连绮然的软发,细声地安慰着。看着自己缺乏安全感的妹妹一个劲地往自己的怀里钻,赫连绮苏有些哑然失笑。心底蓄满了浓浓的哀伤,死并不可怕,但是他现在还不能死,否则这诅咒就要应验在阿然的身上了。
时间在滴滴答答的流逝着,生命的痕迹也走得越来越快了。赫连绮苏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她有种预感,死神正向她一点点的逼近着。
……
“赫连绮苏和那个姜君活不了多久了!”
一路往逐月国赶着的路上,暮司宇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话,倒是让暮夕晟有些意外。
“那个诅咒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谁诅咒逐月的王灵魂分裂成两半,并会爱上自己的半魂之人。这也只是诅咒的前面部分——”
自顾自的说着,也不管暮夕晟有什么反应。眼神迷茫,暮司宇此时就像个失落的孩子,迷失在了一片苍茫中,找不到归途了。
“诅咒的最后是这样说的——生生世世,都将爱上自己的半魂之人,最后还将被其所杀!逐月王室永远不得安宁!”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相爱的两个人,眼看要修成正果了,最后一方却死在另一个人的手上。不仅死了的那个人不甘心,恐怕下手的那个,无论是什么原因,也会疯癫一辈子吧!所以说,这条延续千年的诅咒,不可谓不恶毒。
“爹爹,我是不是做错了?就为了一点点个人的恩怨,就让一个家族,延续了千年的悲剧!”
“没有错,宇儿你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人,你也是逼不得已!”
小心的将敏感纤细的宝贝楼进怀里,暮夕晟的心在滴血。他不住的埋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等那么久,如果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毅然的跟着暮司宇跳了下来,那么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得事情了?
如今横隔在他们之间的不是情感上的猜忌,而是时间,那无法跨越的天地规则。
“我就知道爹爹会这么说!从来,你都是包容我的。如果问这天下谁不会背弃我,恐怕也只有爹爹了!”
幽幽的说着话,大脑里千思万绪的,全都搅成了一锅乱麻,理也理不清楚。
“好了爹爹,我们赶快去吧!宇儿都等不及接下来的隐世了!”
强扯出一抹笑,像个暮夕晟一个安心的眼神。可是那眼底的悲伤,却将自己的思绪泄露个彻底,没有演戏天赋的演员,到头来,也只是跳梁小丑。
又一次来到逐月的王宫,心里头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不是激动,也不是悲伤,更不是满怀怨恨的。总之,百感交集,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皇宫似乎恢复了正常了,巡逻的士兵也不像先前那么多了。不过现在是白天,守护还是很森严的。
当然了,这一切对于暮家父子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逛人家的宫殿,就跟在自己家似的熟悉,一路上在皇宫的屋顶上疾驰,风在耳边呼啸,发出“滋滋”的声音。
“前面就是碧澄殿了,宇儿你现在那等我!爹爹去找下莫姬,让她把姜君带来!”
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暮夕晟知道暮司宇对于莫姬心存芥蒂,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样做了。
“好,爹爹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意外的,暮司宇倒是没有丝毫吃醋的迹象,反而落落大方的旁若无人的走进了碧澄殿中,这倒是让暮夕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小小的愣了一下,不想纠结其中的缘由,暮夕晟立刻飞身离开了。
今天的碧澄殿倒是意外的冷清,一个人也没有。随意的走了进去,暮司宇从没想过掩藏自己的身形,反正是光明正大二来,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走进去了些,就看到赫连绮苏坐在靠窗的桌前,似乎在想着什么。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身上披着衣服,整个人有些呆滞,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折射出奇怪的角度,给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桌子上镀上了一层金色。
桌子上平铺着两张画轴,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是暮司宇却看得出那两幅画有一副很新,而另一幅却是有很多年头的了。因为画纸泛着淡淡的黄色,纸的边缘也微微起卷了。
“是谁?阿然吗?”
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赫连绮苏淡淡地问着。来人是谁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这些天她想了很多东西,甚至开始回忆起她的一生。她就像是个迟暮的老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是——我——”
嘴里泛起了微微的苦涩。暮司宇有些不自在的说着话,这个样子的赫连绮苏真的好像,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他还是站在这个位置,赫连静也是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那是他们名义上的最后一次相见了。
诧异的抬头,有些逆光,看不清来人的脸,但那熟悉的声音,让赫连绮苏暖暖的笑了起来。
“你来啦——”
……
“你来啦,阿遥!”
“找我有什么是吗?”
夕遥对这禁锢住自己身体的女子,已然失去了那份最初的悸动,剩下的也只是沉默。
“来,这是我给你画的画,看看喜欢吗?”
今天的赫连静看起来非常的高兴,忙不迭的向夕遥展示着自己的画作。随意的一瞥,雪白的画纸上跃然是自己的身影,可以看出画画的人是注入了真感情的,画里的人就像是要从纸上走下来一样!
“挺好的!”
语气还是淡淡的,即使心底有触动,夕遥却不愿意表露出来。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
“怎么愣在那呢,来,这是我给你画的画,看看喜欢吗?”
怎么会,暮司宇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居然是一样的话,小心的挪动步子向前,桌子上放着两幅新旧不一的画,但是确实画了同一个人。虽然经过了千年的沉淀,但是那情挚,此时看来还是令人感动。
“原来一直都在这里!”
……
第57章梦魇
“喜欢吗?这是我帮你画的画!”
赫连绮苏微笑着脸,慢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暮司宇的面前。手里举着的那副泛着黄色的画轴。
画有好些年头了,里面的人物都不太真切了,但是暮司宇却一眼就看出那里面的人是自己。一千年前的情景,又在自己的面前重现,那一天,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
“喜欢吗?阿遥,这可是我用心画的。我的心里在想着你,所以就一笔一划的吧你画了下来,因为啊,我怕时间长了,就忘记你的样子了!”
“陛下真是有心!”
夕遥还是淡淡的,尽管今天的赫连静有些奇怪,心里甚至还生起了警钟。那画有一人高,就是按照真人的比例画的。无论从人物的形象,神态,即使是身上所穿的衣服,都跟自己一模一样。夕遥甚至有种错觉,现在的他是站在一面镜子的跟前,而面前的只是他自己。
“因为啊,我就要永远的拥有你了。”莫名的笑了起来,赫连静的神情愈发的怪异,可是笑脸没有维持多久,突然又变成了阴郁的表情,“阿遥,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要失去你了,心里空了一块,被狠狠地挖掉了,现在在滴血,好痛,痛的快窒息了!”
手指一松,画就顺着手臂滑落到地上。赫连静快步的走上前,双手用力的捧住夕遥的脸,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手指轻柔地划过那眉,那眼,眼底蓄满了悲伤。
“就算是这一生,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是属于我的,谁也夺不走!”
坚定无比的语气昭示着赫连静的决心。他是逐月的帝王,她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没有爱了,没关系,但是她可以用任何手段把人留住,如果留不住了,她情愿亲手毁掉。
‘陪我一起下地狱吧,阿遥,下了地狱,我们也会在一起的!’
一直一直,夕遥都没有出声,只是冷漠的站着,对于赫连静的动作也不置可否,更没有反抗。只是一个为了爱发狂的女人罢了,披着的绚烂外衣下,剩下的也只是一具虚妄的空壳。
……
“就算我喜欢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和我之前剩下的也只是遗憾罢了!其实我们之前,从没有发生过什么!”
“没有发生过吗?阿遥,你好狠心啊!我等了你一千年,用着唯一的一次残魂在天地间飘荡着,即使身体灭亡了,我也等着。那其中的孤独寂寞,没有人能够体会。”
赫连绮苏的表情僵硬着,他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你对我的诅咒,让这个逐月王室疯狂了。我杀死了你,最后又亲手杀死了我自己。永远,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的景象,妖荧的鲜血,将大地都染红了。一刀,一刀,我的半魂丝毫不留情的将刀子捅进了我的身体里,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那温热的血流的到处都是,直到流干为止!可是,我不恨你,从来也没有。阿遥,我等了你一千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重新开始?用着你后世子孙的身体,难道你就甘心?赫连静,你的执念为什么这么深。当初,你就是附着在这幅画上吧!可是又怎样呢,我从来就不属于你,而你也不属于我!我们之间,即使是现状,剩下的也只是歉疚而已!”
“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疯狂的大叫着,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又恐怖,赫连绮苏大张着酔,脸色愈发的苍白了,慢慢的还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死灰色。情况一触即发,不能再拖了,否则赫连绮苏恐怕就要死了,不是轮回转世那么简单,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灵魂被吞噬,剩下的恐怕是个魔鬼。
手指翻飞,掐起了佛家中的莲花手印。莲花,花丝根不死,来年有发生,象征人死魂不灭,不断轮回中。而且莲的圣洁可以驱除一切的污秽。此时,在这里用来,倒是分外的合适的。
摆出个圣洁的姿势,身体的表面泛起淡淡的白光,手心里冒出一朵白色的莲花,天空似乎想起了动人的梵音。
赫连绮苏的脸色变了,身子瑟瑟发抖,那是一种惧怕。白莲呼啸着向她逼近,只一会儿的功就来到了她的眼前。
“啊——”
莲花毫不留情的印上了他的额头,一阵血红中夹杂着丝丝青色的烟雾缓缓的飘起,最后消失不见了。
人死如灯灭,延续了千年的执念,是时候超度了。默默的双手合十,暮司宇闭上了双目,心里在祈祷,‘赫连静,希望你以后一切都好!’
死亡意味着什么,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始。人不能只是着眼于眼前,更应该的还是向前看,那样的生活才会更加美好。
……
“奇怪了,我这是怎么了?”赫连绮苏抚着有些胀痛的额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暮司宇,“你在怎么会在这里?“
印象里好像是对那画心存疑惑,才遣散了众人,小心的拿出来观看的,没想到突然就失去了意识,头脑一片空白!
“我来帮你解除诅咒!”
说完这句,暮司宇就转身走到了一边,做了下来。心里还是有些悸动的,希望这一次自己做的是对的吧!
“诅咒,那画里的人真的是你?”惊讶的说着,其实自己不是早就相信了吗?
过了有好一会的时间,暮夕晟才找了人回来。真不愧有什么儿子,就有什么父亲。父子两在某些地方倒是意外的相似,就像现在,同样的如入无人之境,同样的也不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吧人家的皇宫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不说,自来熟的彻底。
莫姬和姜君跟着暮夕晟的后面进到了殿中。微低着头,也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表情。进来后,暮夕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赫连绮苏和姜君给搞晕了,随后轻轻一挥,也没见他怎么样,地上就躺下了两个人。
“爹爹,你好慢啊!人家都做完一件事了!”
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急急的朝着暮夕晟邀功。其实暮司宇只是在害怕罢了,现在他只想听到暮夕晟说,“宝贝,你做的是对的!”就是一句微不足道的肯定,会让他的心真正的静下来。
“宇儿,路上被些事耽误了!看你,等急了吧!”
用着诱哄得语气,暮夕晟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有当奶爸的潜质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的宝贝是越来越可爱了呢!
“还好,宇儿可没有干等着,刚才啊,我——”
说着就将自己的嘴巴凑到了暮夕晟的耳边,叽叽咕咕的把个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通,其中刻意的跳过那段关于自己拿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不是怕暮夕晟吃醋,而是下意识里排斥说出来。
“嗯,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开心就好!”摸了摸暮司宇的软发,暮夕晟朝着他点了点头,“可以开始了,爹爹已经把外面的人全都遣散了!现在我们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打扰。”
今天的莫姬格外的奇怪,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这要是搁在以前,恐怕是天要下红雨的征兆了。但是由于先前赫连静的事情,暮司宇倒是没有过分的在意。
挡下整理了下衣服,决定开始解决那段孽缘。
随手召唤出墨珠,印象中,自己的那个诅咒好像是突发奇想的。观望无论是神族还是御族的历史,根本没有这样一个诅咒,或许这是存在于黑暗世界中的,这暮司宇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没有关系,墨珠是天地之间孕育的,它对于一切邪恶的东西都有震慑的功能,所以解开这个封印,也只是小事一桩而已。
然而还没等暮司宇开始行动,墨珠居然不听命令的开始疯狂的跳动了起来,发出刺目的墨绿色光芒。
而原本一直站着没有说话的莫姬,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头。一双血红的眼眸,浸满了嗜杀,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飞快的向暮司宇冲了过去。
“宇儿,小心——”
暮夕晟尖叫着挡在了他的身前!
……
第58章异变
虽然眼前的人是暮夕晟,但是莫姬却没有停下脚步,双手向前猛力一推,两道夹杂着暗黑力量的光束就逼到了眼前。莫姬是真的疯了,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将暮司宇和暮夕晟全都给杀死。
“爹爹——不要——”
傻愣了一下,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异状,直到那毁灭的气息向自己蛇过来时,暮司宇才清醒过来,第一个举动就是要推开暮夕晟。
此时,想要设置结界是来不及了,唯有用自身的力量去硬拼了。双手向前推开,右脚用力的一跺地面,凝重着脸色,两道黑色的光束也飞了出去,正好对上了莫姬射来的能量。
“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震颤了,整个碧澄殿开始摇摇欲坠的,不负所望的倒了下来。待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多无辜的生命,就消失在了这场强大的震荡中,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是被炸飞的,就是被房屋倒塌砸死的。
想来这次的力量碰撞还不是非常的强烈,范围也只是在碧澄殿而已。
暮夕晟的身子轻颤了下,似乎站不住了。暮司宇连忙从身后辅助他的身形。
“爹爹,你没事吧?”眼睛却是一直瞪着面前的莫姬的。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了。
“没事——”低低的说着,一时间气有些顺不上来。“宇儿,看看姜君和女王怎么样了!”
其实暮夕晟并不是真的关心那两个的死活,只是他知道宇儿会在乎。如果那两个就莫名的死掉了,恐怕自己的宝贝会内疚一辈子的。他不想要这样的事情发生。
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只是身上有些脏污,其他都没什么异样,当下松了一口气,“她们没事!”说着就一挥衣袖,将他们收进了自己的混沌世界中。
“爹爹,我扶你到边上歇息一会儿!剩下的交给我!”
暮司宇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担忧,这人间的力量对他反噬的越来越厉害了。比较暮夕晟诞生于黑暗之渊,而这人间却是有压制他身体的异种能量的,所以他要受到空间法则的制约。
“宇儿,你——”
不由分说,也不等暮夕晟反驳什么,暮司宇就飞快地将他安置到了一边。随手在他身上施了个保护结界。
此时的莫姬似乎停了下来。等暮司宇安排好了一切事宜,也没有再动弹了,而是傻愣的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等着什么,原本他低垂的脸慢慢的抬了起来。脸上是木讷的表情,仿佛是个没有生命力的玩偶,肌肤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倒像是死尸。眼睛也变成了嗜血的红色,像枯井一样平静无波的圆睁着,大概只有鲜血才能让它活泛起来。
“哼,不可一世的莫姬居然变成了这样。不要以为我会顾念着往日的恩情对你手下留情,你千不该,万不该对我爹爹下手!你明明知道,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显然不想再废话了,暮司宇长篇大段了一通后,立刻摆出了作战的架势。墨珠早已被祭在了头顶,发出墨绿的光泽。现在的墨珠跟原先大不相同了,力量更加的强大,无可比拟,因为他与墨之心充分的融合在一起了。
右手微向前伸,一把泛着冷光的墨绿色玉剑出现在手掌中,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遥遥的指着莫姬。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挑衅,莫姬还是没有动作,倒像是一座雕塑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喂,你怎么了?”
慢慢的朝着莫姬逼近,原以为莫姬会反抗的,可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莫姬还是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力量冲击就让他死掉了一样。
“主人,他不对劲!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打架!”
墨之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莫姬的身体里有东西在打架,这不由得让人疑惑。暮司宇怎么也想不清楚了。莫姬变成这样虽然奇怪不说,但是从来也没听说过身体里有东西在打架的。
……
黑暗中,有两双眼睛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原本看得津津有味的,却突然变了脸色。
“居然失败了,不可能——”
一个人愤怒的低声咆哮着。他不敢相信,花费了他们两人7成力量才完成的血眼咒居然有失效的可能,这话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我们先静观其变,如果真的失败了,到时就亲自动手!”
另一个人倒是更加沉稳些,但是语气里也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该死的半神,神族的垃圾,那残破的身子根本不堪一击,可是就是这样的东西,却生生的抵抗住了他们所下的咒,这简直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
眼见着剑就要刺进莫姬的胸口了,突然莫姬脸色开始有了表情,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狰狞。眼睛的颜色也变来变去的,由红的邪恶嗜血,变成了黑色,然后又变红。嘴里不可抑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阿——遥——快,快点——杀——死——我——”
一句话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断断续续的说出来。不一会儿,莫姬变成了面无表情的傀儡了,呆呆的站着。
“你怎么了,说话啊!”
虽然刚才信誓旦旦的说要一剑解决莫姬,可是到了真正该下手的是偶,突然又于心不忍了。自己的心太过仁慈,有时候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爹爹,我该怎么办?”
手微微的颤动着,剑似乎要举不住了,只有用双手才能够用力的握紧。
“宇儿,杀了他,那是莫姬希望的!”
听到暮夕晟的话,暮司宇定了定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剑就用力的往胸口的位置刺了过去。随着玉剑的刺入,墨珠也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随着剑直指莫姬的胸口。
“不——”
终究闭上了双目,不忍心。眼前飞过一些景象,那时候他们还在天界。整日,自己都喜欢坐在云端看人间,那时候的无华不能理解他的这种举动,而且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着他。他的身边永远坐着的都是莫姬,虽然有不耐,但是莫姬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陪着他。
莫姬知道夕遥寂寞,也是最理解夕遥的人。甚至在有些方面,比无华更了解他。自己那时候曾经说过,无华是自己的唯一,比之生命也更加的重要!然而他却能够毫不留恋的离开。而莫姬,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没有恶劣莫姬,自己的生命也不会完整。
“快啊——”
仿佛是勇者最后一口力气,莫姬一把抓住停在自己胸口的剑,深深的刺了进去。眼角滑下血红的泪珠,凄美而决绝。
他们之间的孽缘结束了,并且是自己亲手画下的句号。莫姬在笑,眼角却在悲伤的流泪。有多少年了,都不曾哭过了,曾经是为了无华,而这一次是为了夕遥。
“小心我身边的那两个人!”
说完最后一句话,身子就无力的倒了下去,像是一只坠落悬崖的蝴蝶,旋转着最曼妙的舞步。终究逃不过这样的劫,一切都结束了。
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子倒下去,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暮司宇没来由的感到心惊胆战。莫姬终究没有倒在地上,这污秽的土地不配沾染他的身子,只是在半空中,就一点一点的消散了,幻灭了。空中似乎升起了五彩的光,照的大地美轮美奂的。
脸高高的扬了起来,强忍着那酸意,终究没让已经滑落眼角的泪滴落下来。无论是谁做了这一切,他都要他血债血偿。
……
“真的失败了!哼——没想到那该死的东西居然在最后一刻挣脱了血眼咒,看来也只能我们亲自动手了,否则一旦他们找到我们,恐怕事态会有所变化!”
“找到,找到有怎么样?现在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就算他们不来找我们,现在也是我们现身的时机了!”
“一想到就气,那些力量都白费了!”
这一次要动真格的了,不是小打小闹的玩笑了。两人心下决定着。相视一笑,眼底有掩饰不住的嚣张态度。
……
第59章最终BOSS是这样的?!(恶搞)
“好了,宇儿,一切都会结束的!”
慢慢的从身后搂住那不住颤抖的身子,暮夕晟的心里感到疲累不堪,所有加诸在他们身上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他们明明是那么的祥和,不问世事,只是想要过自己的生活而已,可是许多的人和事却不尽如人意,总是想着方的找他们的茬。
“爹爹,你放心,宇儿没有难过!相反的,我还为莫姬感动高兴,至少他去了他喜欢的地方,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或许吧!山雨欲来风满楼,一场暴风雨就要来袭了。”
两人看了看有些晦暗的天空,心是沉甸甸的,不管是谁做的,一场大战时在所难免了。
远处传来了一群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冲进了这残垣断壁中。
“阿姐,阿姐——”
“陛下——”
是赫连绮然带着碧和一对的人马冲了过来。皇宫中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想不知道都难了。现在的赫连绮然后悔极了,他不应该因为一时的心软,让赫连绮苏一个人待着的。从没想过,待在这守卫森严的皇宫中,也能发生这种事情。
急匆匆的冲了进来,眼前的一切一目了然,这碧澄殿是毁得非常彻底,几乎快成一块平地了,只有一些渣土,随风飞扬着。就在这块突兀的出现的空地上,此时显目的站着两个人,映衬着满地的鲜血,残肢断臂,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你们怎么会在这?”赫连绮然的腿开始发抖了,对着这对父子,她没来由的感到害怕,但是她还是强迫的逼着自己硬撑着,“你们把我阿姐弄到哪去了?”
“你阿姐没事!”淡淡的回应着,暮司宇对14娘可没什么好脸色,“不过现在还不能还给你,大概要过段时间。还有那个姜君也在我这,等我解决了他们的半魂,自然会把她送回来!”
好心情的长篇大段的解释了一通,头一扭,就不再搭理面前的人了。转身扑进了暮夕晟的怀里,任由爹爹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的,感到无比的舒适。
“爹爹,我们走吧!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先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有太多无辜的人!”
“嗯!”暮夕晟赞同的点了点头,眼睛蓦地深沉起来,若有所思的看着南边,原来在那里。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大现亲热,视这些明亮的大蜡烛于无物。然后嚣张的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让人反应的机会都不给。
“半魂?那个夕遥难道是你?”
赫连绮然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那个阿姐口中故事的主角居然是暮司宇?他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哪知道看到的只是两个背影。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的就追了上去。有许多事情她都要弄清楚。
“公主,你走了,老奴怎么办!”
看着绝尘而去的三人,碧的心是拔凉拔凉的,这丢下的一堆烂摊子,全都由他一个人来收拾,果然是个天生的劳碌命。不知道为什么,碧这次却没有一丝的担心,对于暮司宇,她从眼底里敬佩,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曾经,在许多年前,她的陛下,有拿着一副古画给她欣赏过,没想到在许多年以后,赫连绮苏也画了一幅同样的画,在那后的不久,她就见到饿了真人。想来,这也是一种缘分吧!
……
一路向南,对于跟在他们身后的赫连绮然,两人意外的没有去在意。应该是把她遣送回去时最好的解决方法吧,可是暮司宇私心里却是希望赫连绮然能够去的,有种预感,有一个人会来。
“爹爹,前面就要出城了,城外40里处有一片林子,地势偏僻,没有人烟,把事情放在那解决时再好不过的!”
“好,就去那吧!”
说着两人架起了风,速度变得更快了。赫连绮然要用轻功才能够勉强的跟上。就算额头已经累出了汗珠,气也喘不均匀了,但是她还一咬牙,强忍着,飞快地往前奔跑着。
连续的使用轻功,是学武之人的大忌。虽然赫连绮然的武功不弱,可以算的上时武学奇才,但终究有些虚弱的。
城外的林子说来不远,但是真正走起来,倒是费了一番的功夫。这林子还真是隐蔽,从外表看就有股阴森的气息,只是站在它的里面,就让人全身发寒。
阳光射进去,透过繁茂的枝杈,落在地上的只是星星点点的光,幽暗幽暗的,真像是传说中的鬼林。
看着那两人进去了,赫连绮然怕的要死。她的胆子大的吓人,却惟独怕那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尤其是传说中阴森恐怖的鬼怪,不过现在是为了阿姐,不要说鬼林乐,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闯一闯。
“爹爹,她进来了!”细细的脚步声,踩在地上的枯枝乱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待会儿你保护好她把!至于那两个莫姬说的人,交由我来应付!”
“好——”
暮夕晟意外的没有反驳,倒是爽利的答应了。他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哪怕是一点点的外力,都会让他崩溃,所以当下,他也不再逞强,想来现在的宇儿也不是什么人轻易伤害的了的。就怕那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越往林子的深处,就愈发的暗淡起来,原本还有些微的光亮,也慢慢消失殆尽了。长的奇形怪状的树,就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叫嚣着要冲下来。
赫连绮然都不敢抬头了,只是一径的低着头。脸色吓的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着,上下牙齿也在不停的打着架。
走着走着,就听得暮司宇说了一声:“好吧,就是这里了。现在的氛围刚刚好,正适合大打一架!”
轻松的语气,一点也看不出他的紧张,倒像是在玩游戏一样。或许吧,这只不过就是一场无聊的游戏。
“出来吧,跟了我们这么久,也应该现身了!”
淡淡的冲着林子的上空说着话,不意外的,有两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显现出来,赫连绮然及时的捂住了嘴巴,这才没有惊叫出声。
来人头上盖着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大斗篷帽,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不过能穿成这样的,想来是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废话呢,我也不想多说了。你们设计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暮司宇难道的这么直接。
“哈哈哈,为了什么?你问的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当然是为了统治世界啊!这个你创造的世界!”
“统治世界?”暮司宇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说话的那个男子,一脸的莫名和不可置信,“你当这是二流阴谋小说还是什么无聊电影啊!连统治世界这种话都说出来了?我要说你傻吧,你还不相信,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能够肯定的,你肯定是小时候动漫看多了,尤其是那种神啊魔的,居然当起了里面的主角,什么大魔王了!”
又是一通的抢白,话说的又快又奇怪,反正赫连绮然是一句也没有听懂。什么小说,电影?还是动漫的!这些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宇儿,你那些话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暮夕晟也是一脸无力的样子。这段时间,宝贝的嘴里总是会不时的冒出些奇奇怪怪的话,听的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不由得就奇怪,他到底是从哪学来的。
“什么?寒月教的啊!”理所当然的出卖了朋友,暮司宇倒是没有一点的歉疚和不安。
那两个黑衣倒是被震慑住了,居然半天也没有接茬。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动。暮司宇见着了,决定再接再厉的讽刺一番,平时可没有这种大好的机会的。
“看你们两个白痴,不要以为穿着件黑衣服就真的代表恶势力了。你们这只是小打小闹的过家家游戏,要知道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有可能是唐僧。同理可证,穿着黑衣的不一定是坏人,他说不定是蝙蝠侠!”
“哇,蝙蝠侠你也知道啊!真是太了不起了,你知道吗?他可是我的偶像啊,穿那一身,简直帅气的要死!”
原本站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个黑衣人突然兴奋起来,一把掀开头上的帽子,满目含春的就冲了过来,用力的握住了暮司宇的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赫连绮然当下看傻了眼,“你——你不是跟着先生的那个人,叫,叫什么来着?”
虽然林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但是赫连绮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正是跟着莫姬一起进宫的其中之一。那么这么说的话,另一个也是乐?
“小艾,你在发什么神经呢?还不赶快给我过来,我们现在是要杀他们的,别搞得跟什么之交好友似的!”
蓝晨当下也不再掩藏,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帽子。装神秘也装得够久了,是时候大BOSS登场了。照着电视机的二流剧情来看,此时那两个人一定会震惊的说:“怎么是你们,为什么是你们?”然后吓得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蓝晨不由得在心里YY着,想到得意处,还发出几声奇怪的笑声。
“对喔,我们现在是敌人!”小艾脱线的想了想,冲着蓝晨同意的点了点头,不舍的看了一眼暮司宇,才不情不愿的退了回去。不过,那小子的手真的好好摸啊,滑滑的,嫩嫩的,像豆腐一样。
“爹爹,你猜他们下一句会说什么?”
用手肘轻轻的抵了抵暮夕晟,暮司宇倒是起了玩心。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就干脆恶搞到底得了。
“不知道!”
含笑的摇了摇头,暮夕晟脉脉含情的看着暮司宇,事态的发展虽然有点出乎意料,不过这样也不错。手漫不经心的将暮司宇刚才被摸得那只小手拽了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他吃醋了,不过只要是个男人,自己的宝贝被摸了都会吃醋的好不好!
“嘿嘿,我猜他们下一句不是束手就擒吧,就是纳命来!”
任由暮夕晟拽着自己的手,暮司宇倒是没有一点不满。反而玩起了你猜,我猜,大家猜的把戏。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个!不出一秒钟,果然蓝晨开始叫嚣了。“你们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要是有茶的话,赫连绮然一定是喷了一地了。什么好人坏人决斗啊,这简直就是一场戏,还演的让人非常无语。两方的人马做作不说,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在这孤单角色里,也许只剩下她一个人是清醒的了。众人皆醉她独醒,想来在一群神经病中间,她没疯就算不错了。
“看吧,爹爹,我说的没错吧!”
“宇儿真聪明,你说的果然没错!”
“喂喂喂,拜托你们敬业点好不好,小心导演扣你们薪水!这是最后一场戏诶,演成这样谁会看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赫连绮然终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傻站的四人开始咆哮。那尖利的声音,震得大家的耳朵嗡嗡直响。
“愚昧的人类,既然如此,就拿你开刀吧!”
真当老子是好欺负的,不要我不发怒,你就当我HelloKitty了!蓝晨怒目圆睁,一个光球就丢了过去。虽然力量不大,但是对付一个人类还是绰绰有余的。
暮司宇没有上前阻拦,暮夕晟也没有。大家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光球以着飞快的速度向赫连绮然飞去。
这样就开始了,真的假的。大概是在做梦吧,她连摇头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见眼前一亮,一个人就倒在了她的面前。
“小徘——”
为什么,为什么小徘会在这里的!光球在小徘的身体上开了一个恐怖的大洞,位置正好在心脏的地方。嘴角冒出了一股股血沫,身体抽搐了几下,眼看就要不行了。
“小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救我?我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泪水顺着脸颊落了下来,赫连绮然的心碎了,说过不再相见,没想到再见的时候确实天人永隔,上天真的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我——我要你——幸福——”嘴唇蠕动着,发出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主人——来世再见——”
头一歪,手臂慢慢的放了下去,死了。
“啊,为什么会这样?老天,你告诉我,为什么?”
眼睛睁的大大的,布满了血丝。赫连绮然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许现在她是生活在梦中的,那就让她赶快想来。心痛的无以复加,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在她的天空里,此时只剩下雨天,而没有晴天。
“你,你居然杀死了我最忠心的仆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暮司宇很后悔,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他猜中了这样的开头,却没有料到结局却是如此悲惨。如果他不是把赫连绮然带了过来,那么小徘也不会死的。都是他的错,他是个罪人。
“墨之心,魔之心,用黑色代替一切光辉,让大地陷入恐惧。我是时间的守护者,我是天地的创始人。我用我的法则惩罚着眼前的罪恶。用黑暗驱除黑暗,用光明打败光明,让一切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头顶的墨珠发出耀眼的光芒,初时是浓郁的黑色,慢慢的却又变换了各种的色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停的变换着。大地开始震颤了,天空也发出异样的光芒,最后所有的色彩都归于虚无,变成了透明。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响了起来,天地间划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而蓝晨和小艾就被那口子里巨大的吸力吸走了。
“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不甘心的怒吼响彻天地,不过大家只是一笑置之。回来,等到下辈子吧!
当然赫连绮然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抱着的躯体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徘,你在哪,小徘——不要,不要这样对我!”
泪流干了,心也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这算是悲剧还是喜剧?
……
第60章多年以后(完结)
密闭的乌云,终于飘到了天边,久违的太阳露了出来。阴森恐怖的森林也焕然一新了,似乎原来就是个朝气蓬勃的样子。
林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了,暮夕晟和暮司宇只是默默的站着,看着疯狂咆哮的赫连绮然。悲怆的哭声响彻天地,大概也只有真的失去了最爱,才能体会到眼前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赫连绮然不明白,就算自己错了,可是上天为什么要这样的惩罚他,她心爱的那个人就倒在了她的面前,而她连尸体都保不住,这是不是太残忍了。
失魂落魄的呆坐着,心神沉浸进湖底,死了。耳朵自动的屏蔽周围的一切声音,什么也听不到了,她将自己关进了一座刚刚建成的象牙塔里,不愿意再出来。
“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暮司宇有些心软,虽然他一贯跟赫连绮然不合,但是此时却是对她分外的同情。
“算了,让她自己去发现吧!这样失去的,才会感到更加的珍惜!”
“嗯——”点了点头,“爹爹,我们快点处理完半魂的事情就去隐居吧!我现在都等不及了!”
“好,你把他们放出来啊!”
随着暮夕晟的话音刚落,一道绿光闪过,两个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赫连绮然的眼底似乎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目光闪了闪,直愣愣的看着赫连绮苏。
“阿姐——”
轻轻的呼唤着,嘴唇微微的颤动着,声音低到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的地步。手脚并用的想要爬过去,可是手脚早已僵硬了,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墨珠,破了那诅咒!”
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暮司宇就携着暮夕晟站在一边凉凉的看着。得到命令的墨珠慢慢的飞到了两人的头顶上空,左三圈,右三圈的飞速的转悠了一下,发出了叮铃的声音,等到转的大家眼球都晕了,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开——”
一个甜甜的小女孩的声音呵斥出声,墨珠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人,正是墨之心。随着这一声开的结束,过了好半晌,也没见着地上的人有什么变化。
“爹爹,你说这诅咒解除后,她们两会不会像我一样合二为一啊!”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是变成两个独立的个体呢!”
两人闲来无事,就对着将要发生的结果无端的猜测了起来。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也不怕这解咒要是失败了,引起反噬怎么办?
赫连绮然则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最珍爱的人已经失去了一个了,她不愿意这剩下的唯一一个也离开了,否则她真的会崩溃的,那时变成疯子都只是最好的解脱了。
正当大家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两人终于发生了变化。首先开始变的是姜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暮司宇一脸吃到苍蝇的表情。
想那姜君原本秀丽可爱的小脸,居然慢慢的拉长了,变成了一张犹如雕刻刻印出来的棱角分明的脸,柔和的五官全都变的立体起来,淡粉色的薄唇也变的愈发的性感迷人,她的胸部,渐渐的平了下去,虽然原先也没有多么的挺拔,但也不至于成为现在的飞机场。而唇边,还出现了疑似胡子的不明生物。
“变性了——”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不敢置信的样子。这样太夸张了吧,解咒活脱脱的讲个小美人,变成了大帅哥。难道这墨珠就是这样结局事情的。
知道姜君的身上完全看不出半点女性的影子后,她(他)才慢慢的停止了变化。这时倒是轮到赫连绮苏了。
暮司宇现在也没有初时那么惊讶了,倒是有点雀跃的样子。他在万分期待,赫连绮苏会变成个什么样子,不会变成一个满了络腮胡的大叔吧!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全身就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满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个浮了出来,集体的掉到了地上,做起了大陆漂移运动。
这回倒是令他失望了,赫连绮苏根本没怎么变化。只是那原本冰冷的气质稍稍的缓和了点,整个人感觉上更容易亲近了。
等到诅咒解除后,墨珠就带着墨之心很快的飞了回来。又等了好一会儿的功夫,两人才慢慢的睁开眼睑。
“我会娶你做我的葭人的!”
第一句话不是什么劫后余生的喜悦,赫连绮苏直接对着姜君说着直白的求爱话语。
“好——”
害羞的低着头,姜君的脸色有着淡淡的红晕,声音低低的,透着说不出来的磁性,一副闺中小女儿的情态。
“那我们回去就举行大典吧!”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赫连绮苏轻轻的松了口气,终于在她这一代,获得了赫连王室渴望了千年之久的幸福。
看到不远处的赫连绮然,眼神又不由得暗了暗,终究没有说什么。自己倔强的妹妹啊,总是把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摆在心理面,不愿让任何人知道,也不想获得任何人的同情关爱。
赫连绮然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而是步履蹒跚的从地上缓缓的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大家的视线。现在这个场景,不适合他这个天涯沦落人待,否则会破坏气氛的。自嘲的笑了笑,天下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
时间一晃过了几年。从那天之后,暮夕晟就带着暮司宇回黑暗之渊了,不过在回去之前,他们还是去了趟国的王都。
寒月和陶羽曦的关系总是不咸不淡的,也不说有多大的进展,到至少没有更加的僵化。
暮司宇见到寒月只对他说了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就跟着暮夕晟离开了,正是那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寒月似乎在一夕之间就想通了,跟他哥德关系是一日千里,两人甚至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反正是谁也离不开谁的,用得着那么麻烦吗?
陶羽曦也觉得朝堂跟寒月比起来不是那么的重要了,就进宫辞去了自己的宰相之职,跟着寒月去闯荡江湖了。他们的故事就算是真正的拉开了序幕了。
而赫连绮苏和姜君结婚后,遣散了后宫的佳丽,只留了一人。她不希望自己的老祖宗的事情再一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既然爱了,那么就是唯一。他们从此过着幸福的王子和和公主的生活真是羡煞他人啊!还生了几个儿子和女儿呢,有够能生的!
至于赫连绮然,则是一个人走天涯去了,她早已心灰意冷。知道那一天,在国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子上,繁华的街道,人头攒动,而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地方,正站着一个含笑的英俊少年。眼眶不由得湿润了,眼前浮现出的是自己跟那个少年争锋相对,吵闹不休的情景。
两人就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深情的对视着。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天。
“我回来了——”
“欢迎你回来!”
简单的两句话,到处心头的千言万语。百般思绪涌上心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了。
……
“宇儿,你后悔了吗?终日在这黑暗的地方陪着我,没有人烟,只有我们两个!”
黑暗之渊虽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阴森,但是确实荒无人迹的。偌大的疆界中,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就像是一片虚无,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不知道。
“不会,我觉得这样很好!”
淡淡的摇了摇头,暮司宇静静的把头放在暮夕晟的腿上,任由他的大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就算这里很空虚无聊,但是这里却也单纯的可爱,没有人烟,就没有是非,只有他们两个人,相守到老。
“对了,爹爹有样东西给你看!”
“东西,什么?”
好奇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暮夕晟双手一挥,一架泛着莹莹流光的古琴出现在眼前。
“摇光——”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怎么能让别人得了去!”
心底扬起温馨的感到,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滑过,动听的旋律响彻整个黑暗之渊,这里仿佛有了一点生气。
……
第二卷暗的阴谋完结了!
当敲上完结两个字的时候,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我想我真的不会再继续写这篇文了吧!
初时的那种激情,随着字数的越来越多,再也找不到了,心里总是不知道想些什么,应该怎样写下去。
一度认为,耽美是沉溺于美之中,所以想要描写出那种美的感觉。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文早已偏离了我的初衷,有时甚至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亲们,我想,自己早已放弃了吧!
不管怎么说,文是完结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结局是淡淡的幸福,是我的期望,大概也是亲们的期望吧!
感觉有些赶,最后还有无聊的恶搞,看起来有些无厘头,那是我真的累了。我果然不适合写耽美,写不来那种凄美绝伦的感觉,所以算是草草了事,非常对不起亲们!
月华大概还有几章也就结束了,是无可奈何的写着。身后似乎有匹狼在追逐着,我只能拼命的往前赶。
等月华完结以后,大概会休息一段时间。很长一段时间以后,都不会再写耽美了,信心被打击的彻底,总觉得写不出我想要的那种效果,或许是我的写作能力还不够,根本不能驾驭这种有深度的故事。
不过,某凤不会放弃写文的,毕竟这是我的兴趣爱好。现在有一篇新故事正在进行中,那里面更能反映出最真实的我,活泼而轻松,不会那么累,而我驾驭起来也更加的自如一些。
文不是耽美了,讲述的是一群妖的故事,而我就在其中,是那个无聊,自恋,心智不成熟的傻鸟凤凰。大概会发在玄幻家,有空的亲们可以去看看,希望你们能从其中得到快乐。也算是为我的新文打广告吧!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各位亲们,正是有了你们,我才能一直走到如今,你们的收藏,推荐,评论,订阅,我都看在眼底,正是有了你们,才有了某凤的今天。
一路走来,路途有些坎坷,有许多的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但是又悄悄的离开了,然后又有新的人出现在我视野。我一直都不是孤单的,因为我不是一个人!
想要写很多的东西,但是真正开始写了,却发现千头万绪,能用文字表达的很少,很少,除了说着那些感谢,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写到最后,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想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多愁善感的可以。真的,我得到了很多的东西!
最后再说一声谢谢,希望亲们可以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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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4 大魔王 2009-9-8 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