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内容
蓝蓝天

2009-10-5 12:49
重刑犯 BY 知足长乐

重刑犯——知足长乐

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不是我从前那雪白的天花板,而是如今这个灰暗且潮湿不堪,有如下水道的房间。
昏黄的灯光缓缓照进室内,从光线中似乎可以看到飞扬的粉尘,白色的、有如浮游生物般的漂浮、划动着,这让我有一种置身宇宙的错觉,宁静而且远离世俗、不受干扰,使我可以有着清静的思维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我--阿尔伯特.达玛斯--原本是高科技公司爱贺斯特的高阶主管,年薪平均至少也有五千万世币上下。我有一双父母,还有一个弟弟和美丽娴熟的妻子,在别人眼中,我的家庭是幸福而且和平的。
但是,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呢?这就要从我的弟弟开始说起了……
我的弟弟,现在回想起他的名字都是一种痛苦,因为他就是造成我今天结果的最主要因,是我这辈子最恨,但同时也最爱的人,我唯一的弟弟……
他--我的弟弟--实际上就其他的任何人的角度来说是个迷人的家伙。恩,没错!他那出色的外表和聪明的头脑,使得没有一个人能够拒绝于他,当然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妻子洁德。虽然我不敢说我深爱着我的妻子,但是我可以说我对她是绝对的从一而终,关于这一点是不会错的。但是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更不能原谅他们的背叛。
那一天。是的,它就像是刻在我心中的痕迹,令我永难忘怀。
十二月二十五日,在大家都忙着过节的时候,我因为前些日子的案子而被迫留在公司加班,一想到还在家里等着过节的洁德,所以我打了通电话回去告诉她我不回家过节的消息。
还记得在电话那头的她说着没关系的话语,今天是节日,身为丈夫的我却不能陪在妻子的身边,因此,当她那温柔的声音传出话筒时,我心中顿升一股歉意。
挂上电话后,我看向放在一旁的公事包,想起了还放在里头的礼物,那是她一直很想要的项练。
面前的电脑萤幕不停地闪烁着,上头的资料啪啦啪啦地,一点一点地从我眼前飞走。我根本无心工作,我自己很清楚,所以我合上笔电,然后穿起大衣,拿了资料和公事包后走出这个我待了一整天的地方。
走到外头,虽然还没下雪,但是那风却早已冷得我全身刺骨地疼。我哈了口气,白色的雾气立即在我前方飃升,最后随风飞散。
坐上停在不远处的车,我想着回去后洁德那惊喜的脸庞。这是我和她结婚以来,第一次为了她去做某件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可能是因为突然感到特别寂寞吧!在这种时候,孤寂总是会找上孤单的人。
虽然身边总有人围绕着,但内心却未改变过,就好像是一遍荒芜般地凄凉。
我将自己完全地放松,任由导航把我带上回家的路。
随着星光的掠过,黑色的天空出现一条条像流星般的白色线条。
一条、两条、三条……
当车子抵达目的地时,我的心情也随之雀跃,我暗自描绘着家中温暖的情景。
一桌兀自散发着热气的食物,还有精制的蜡烛台,微黄的灯光下倾泄着温馨的暖意,一旁坐着父亲、母亲,还有洁德和弟弟。
今天,会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折……我确信。
站在门口,现在是凌晨的二点四十七分。
已经很晚了吧!从外面看,家中的灯早已全灭了,不留一丝温度,和我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有点失望,但我还是走进家中,悄声的走上楼梯,下意识地不想吵熟睡中的父母。
当我来到二楼时,就那样站在楼梯口,禁不住地竖起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
小小的、轻微的,就好像在为某种美好的事物而叹息着。
我早已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孩了,当然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意思。那是一种欲望的喘息,渴望的实际展现。
我悄悄地推开房门。
黑暗之中,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温柔的拂上床上的两人。
身上的汗水在月光之下闪着微光,有如一层矿石结晶微粒。
我挪动我的脚离开房门,但其实我并不知道我正准备做什么。实事上,我的脑袋根本无法思考,只是本能地在行动,像看一场慢动作的电影,冷眼旁观。
从楼梯口走到饭厅,拿出躺在公事包里的项练。
就算在黑暗之中,上头的钻石依然散发着光芒,不管经过几百年、几千年,在经过时间淬练后,它只会变得更强、更美,可是女人却是善变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们特别喜爱钻石吧!
呵!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它坚硬的表面,冰冷地足以寒透人心。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一手紧握着那项练,另一手则是抓着锐利的水果刀,一步、一步地走回卧室。
激情的声音不断贯穿我的耳膜,直达我脑海的深处。愤怒,终于如岩浆一般地的奔流而出,伴着闷热情味一起充斥着整间房间。
我站在角落,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等待着、等待着,等待月光的消失,等待着黑暗笼罩上他们两人的时刻。
然后……我悄悄地、悄悄地靠近他们,像猫一样瞄准他们。
愈是靠近,那扑鼻的费洛蒙味道就愈是让我晕眩。
我情不自禁地高举着利刃,光滑的刀身晃过我的脸庞,像是举行着神圣的仪式般。
深吸一口气,男人转过脸来时,我一鼓作气地将刀子用力刺进他的脖子。一开始他还无法反应过来,但过了一会儿,他开始了解到自己的颈上正插着一把刀的事实。
血,开始缓缓地流向女人的胴体。啊……雪白的身体映着一层蓝光,就像那项练上的蓝色钻石,闪闪发亮。
当女人意识到那是血时,我看见她张大了艳红的嘴,眼也同时睁大,就在她准备吸气而尖叫时,我很快地将刀子男人的颈上拔出,然后插进她的嘴里。
刀子从她的嘴里直接将她的头钉在床上,而她的唇一分为二。血染红了整个白色的枕头,惊讶的表情丝毫入不了我的眼里。而那男人的血则是喷洒了我一身,我淡蓝色的衬衫上尽是一遍血红,暗红色的。
看着男人捂着颈子滚下床,然后用尽力气般地在地上爬行。
月光,又出来了。
原来看起像是黑色的血,现在则是蒙上一层淡淡的蓝光,两者溶合起来就成了一种诡异的紫色。
我把项练挂在女人白皙的颈上,然后缓缓地在床上坐下,紧紧的盯着地上的男人,他看起来就像一只恶心的蠕虫一般,所爬过的地方呈现一条黑色而丑陋的痕迹。
好一会儿。
终于,他不再爬动了。我走向他,蹲在他的身边仔细地的看他。
他就趴在那儿,努力的呼吸着,并且不断地发出“悉ˉˉ悉ˉˉ”的声音。我将耳朵靠近他的嘴边,原来那是他的呼吸声,微温的气体伴随着腥味喷上我的脸颊,之后渐渐地,声音消失了。
我想,他终于把的生命流逝殆尽了。
我伏身在那儿好久,再三地确认他的死亡,甚至将手压上他洞开的伤口,直到那温热的血液从我的指间再度流出,但是男人还是不为所动。
我轻轻地叫着他的名字。
莱瑞斯?莱瑞斯?……
摇了摇他,又把他整个人翻了过来再一次叫他,“莱瑞斯……?”
我伏上他的胸膛。心脏……停了。
我开始哭泣,小小声呜噎着,眼泪禁不住地直流,流经我的鼻梁,淌上他的胸上,接着滑落到地面上,溶入血里。
一滴、两滴……似乎可以听到眼泪滴落的声音。
我像个孩子似的蜷缩在旁。
寒,依然冷入心里……
而我在这样的一夜犯下了如此的罪恶。
闭上眼,我静静地等待着明晨的阳光将我燃烧。神啊!请让我如灰般消失吧……
但事实上,也很当然的,我并没有消失,而是接受了人间的审判。
或许这是早已注定好的,不管如何,我终是会走到这一步吧。就算和我结婚的女人不是洁德,而是其他任何不知名的女人,只要有他。
我现在终于看清了一件事实,他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我人生中的罪恶,是被神所抛弃的证明。
堕落的天使是回不去天堂的,最后只能选择持续不断地沦陷于地狱之中,成为人神所憎恶。
永别了,我的阳光,我的天使,我的爱人,请原谅我自私地结束了你的生命。
看不见的阳光让我绝望,漫长无边的黑暗让我疯狂,这就是你所给予我的最后残酷的仁慈。
我发誓,我会把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事实上,我已经那么做了,就在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不时地为你而淌血。
我爱慕着你,崇拜着你,羡慕着你,忌妒着你,而你……永远也不会知道……
啊,莱瑞斯……
我的莱瑞斯啊……
重刑犯:01
一月二十七日,晨。
从柔黄的灯光下转醒,在昏暗的光线中,房间不但不显明亮,反而更加的潮湿和阴暗,而四周冰冷的金属墙面则不断地刺激着我的感觉神经。
我爬起身坐在床边,抬眼环视四周,整个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床和一双桌椅相对,看着那桌上摆满了我从图书室借来的书籍,一本一本整齐地排列着。
回想起从前生活的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好好地看一本书,眼睛所触及的都是数字和统计资料,每一个都等待着我的计算和分析,我的决策可以影响着很多人,我的上司、我的同僚,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形形色色之人。
来到这里之后,时间突然多了起来,一时之间让我觉得是那么地不知所措,所以我拿起了我这半身后的第一本书,我想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做的事,也发现了知识的广大。
原来,世界上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事情,我发觉之前的生活是多么地枯燥、那么地乏味。
回想过去所浪费的时间,我就不禁扼腕!
有时,我会在那桌前翻翻书、写写东西,有时我会坐在楼梯上看着无聊的人们来来去去,这变成我生活中的乐趣,也是我现在唯一的休闲。
我感谢命运让我来到这里,因为这里不仅是我灵魂的依归,也使我遇见命中注定的人们。
如今弟弟的脸已经鲜少出现在我的眼前了,不是我淡忘他,而是我想对自己补偿,这样我才能无所牵挂地去到他的身边。
对不起……我亲爱的人啊……
这辈子……就我这么地放纵一回吧……
你会原谅我吧?
重刑犯:02
廊外脚步声响起,我知道是他,那个与弟弟同名的男人ˉˉ莱瑞斯。
莱瑞斯是这里的监警,正直且阳光的男子。老实说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儿任职,这里虽说没什么不好,但是与世隔绝的生活谁都不想过,尤其是他这种没犯过错,家世又清白的大男孩。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我谁都不认,直觉就认为自己是来这里赎罪的,所以开头的日子过得总是辛苦。
可是这个我连瞧都没瞧过一眼的小伙子,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一开始我以为他也是来给我难堪的,就像其他的那些人一样,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偶而我身边转一下,然后搭个几句话而已。
我还记得,当我第一次抬眼瞧他的时候,他红着脸连话也说不清楚,我笑他,他的脸就更红了。
有一次他到我房里来,吱吱呜呜了半天也哼不出一句话,我不理他,就当没听见。
后来他问我相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说以前他本来也不信的,但是现在他信了,可是我告诉他我不信。“那爱情呢?”他急问,我摇了摇头,那时他的表情显得很失望。
但是在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又叫住了他,跟他说:“或许你可以试着让我相信啊!”
事后我想,那时的我应该纯粹只是同情心泛滥吧!
从那之后的第一天早上、第二天早上,还有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天早上他都会来找我。
问他来做什么?他就会一本正经的说:“我是来传播爱的!”
如今,我的每一天都是从见到他开始。
我相信,遇见他是上帝给我的新机会,一个重生的机会。
今天莱瑞斯又来了,不过他身边还带着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阿尔!昨晚睡得还好吧?”人还未到,充满朝气的声音就先传入我的耳中。
“恩,还好。”我看向门口,而他就站在那儿。我看着他走进来,“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我笑着。没错,不知为何今天莱瑞斯比平常还要早出现,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他身后的那个男人。
“恩……是啊。”看见我时,他的脸上又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淡淡的粉红色慢慢地透出他的脸颊。一会儿,“对了!给你介绍个新人。”他让了一步走到一旁,好让我看清他身后的人,“这是金希恩,从今天开始就是你的室友了。”
“室友?可这里是单人房耶!”我提醒着他。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我环顾一下四周,这里的的确确是间单人房没错啊!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以及一个马桶,不管我怎么看,都觉得这里看起来就是一间单人房!
我狐疑地望向莱瑞斯,“别这样看我,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是上头要决定的,说是要让大家互相盯着,说不定情况会好些。”他似乎也很赞同这主意,所以脸上连带出现得意的红潮。
“是吗?难道你就不担心他……”在我话还没说完之前,莱瑞斯就抢过我的话,“他没问题的啦!我可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喔!所以阿尔会很安全的。”我为他的反应感到好笑。严格筛选?这是不是某大公司的主管招募啊?我在心里苦笑。不过同时我也了解莱瑞斯的用心,但要打动我似乎还得加把劲啊!
“可是……他该睡哪?”就如我先前所说的,问题不在于我想不想和别人共用房间,而是这里本来就是“单人房”。
“没关系!就让他打地铺吧!”莱瑞斯笑眯了眼,好像只要我点头,其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似的。
“你确定吗?这里可是很冷的哦!”不是我夸张,而是这里本身就是个海底建筑,海水的冰冷可不比一般,要是稍有不慎,可是会有被冻死的可能呢!
“他很耐操的啦!”还是那张笑脸,“对吧?”为了让我安心,莱瑞斯转过头来问那名叫金希恩的男人,只见金希恩犹豫了一会儿便应声:“……恩……”
听到了金希恩的回答,莱瑞斯满意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别担心,反正他不管到哪都是打地铺的命啊!”
我不答话,反正都是他说了算,再说当事人都没表示什么了,我也不好管那么多,不过我心里还是不禁地可怜起这新人来了。
打地铺的命啊……希望他能熬过这漫长的时期……
见我不再说什么,莱瑞斯又站起身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好啦!事情办完,我也该走了。”说完,他走向门口。
可是莱瑞斯并没有马上走出去,而是在门边停了下来,他侧过身对着金希恩示意,“自己该作什么,自己知道吧?可别作什么多馀的事哦!”
只听金希恩说了声“我知道”后,莱瑞斯便向我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恩。”,我笑了笑,应声。
等到莱瑞斯走后,房间又回复到原本的安静。
我仔细端详金希恩,他有着东方人的脸孔,看起来相当的年轻,依我目测绝对不超过二十岁,刚才看他和莱瑞斯站在一起时,身高也只到莱瑞斯的胸膛,十足未成年孩子的模样。
这样的人是为了什么事而来到这里呢?
世界上的人都有自己的一段过去,因为这段过去而有今天的人生际遇,这就像是宗教所说的因果吧!
我想,因为不同的“因”,而造成同样的“果”,如今既然能在这样的地方相遇,那一定就是所谓的缘份了。
此时的金希恩正在打点着他今后的床。
他先将原本一直抱在胸前的折叠式床壂摊在我的床边,然后再将分发下来的棉被仔细的铺在床上,抚平、拉直,一切动作就像饭店里的工作人员那样专业、迅速。
会不会是受过军事训练呢?我心中暗想,说不定他进来前是某种步队的士兵。当然,也有可能真的只是某饭店的工作人员也不一定。
待他的工作完成后,我想对于初来乍到的人总该表示点善意,好让他早点适应这里的生活。
况且近来玛利安那内部不太安宁,要是这人一不小心就死了,那可就是我的责任了。
“刚我没自我介绍,我叫阿尔伯特.达玛斯,叫我阿尔就行了。”
“我知道。”见我一脸的疑惑,金希恩又补充道:“是刚才的监警说的。”
“喔,这样啊。”这也是应该的,不过希望莱瑞斯没跟他乱说什么才好,我心里这么希望着。“你刚到这来,应该还没逛过这地方吧?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话我才刚问出口,金希恩马上就露出了一脸的犹豫。难道莱瑞斯真的跟他说了什么吗?我的内心不禁生出了一个疙瘩。
“……恩。”良久,他才应出了这么一个字。
“那就走吧!”倒底这个莱瑞斯跟金希恩说了什么!为什么金希恩的反应这么奇怪?希望不要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才好。
我一边带着金希恩走出牢房,一边为这件事情而烦恼。
突然,我想起了莱瑞斯临走前所说的话。
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于是我随口问了金希恩,“对了!刚刚莱瑞斯说什么自己的工作是什么意思啊?”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知道,只是既然问出口了,就开始好奇了起来。
“哦!那个啊。”金希恩停顿了下,续说:“他说要我好好保护你。”
听到他的答案,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炫。莱瑞斯为什么要向别人说这种蠢话!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我丢脸吗!况且我一个大男人干么要人保护啊!
就在我内心正为此而痛苦的呐喊时,金希恩后来所说的话更是让我直想挖洞。
“对了,他还说要我别太靠近你。”什么意思?这时我真想跑去直接杀了莱瑞斯的个脑子少根筋的男人!
正当我正懊恼自己实在不应该多问的时候,大概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吧!金希恩走到我的身旁,“不是说要带我参观这儿吗?快走吧。”
“啊!对啊,那就走吧。”我感激地看了眼金希恩,顺势就这样结束了这个话题。
重刑犯:03
玛利安那监禁署是位于太平洋上的一座人工岛屿,以玛利安那海沟为名。它实际上并不属于任何的政府组织管辖,而是私人利益机构所设,和政府签约后,专门收管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犯。基本上,只要是进入这里的犯人就等于是终身监禁了。
它的建筑设计几乎是以海平面下为主要活动范围,从上到下第一层是军警活动范围,犯人是禁止进入的,而以下的二到四层则是犯人的活动区域。
除了第一层以外,其馀楼层皆为四方天井设计,其中二到三层是牢房,第四层则是饭厅兼交谊厅,另可通达洗衣间、淋浴间、盥洗间,还有其他育乐休闲设施等,而人犯则在其中进行着各种不同的工作,如理容师、洗衣员、还有各楼层的清洁人员等,其性质就像是一个乌托邦社区。
另外,因为天井的设计,所以主要灯光照明是设于二楼的楼顶,而我和金希恩的房间正好是座落于三楼光线的死角处,所以我的房间终年阴暗,又加上照明不足,所以房里温度总是较其他地方为低。
这时我正领着金希恩走下楼梯,来到底层的交谊厅。
此时交谊厅里一圈一圈地坐了些许闲人,他们不是聚在一起闲喀牙,就是在一起打扑克,另外还有坐在视讯板前死盯不放的人。
我简单地向金希恩介绍了下交谊厅后,便想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待我走出几步后,发现金希恩并没有跟上来,我狐疑地看向他,见到他正用小心仔细的眼神打量着交谊厅里的每一个人,似乎是想把每一个人都牢记在心里似的。我觉得很奇怪,但当时心中也没多想,只觉得要是哪天他被人捅死在这监狱某处应该也不奇怪。
我无奈地走向他,在他身边小声说道:“走吧!这里的人多到你记不完呢!”
听了我的话后,金希恩还是用心地再看了一下交谊厅后,才向我应声:“走吧。”
见到他的反应,我在心里暗暗叹气:像他这样每到一个地方都要花上好一些时间,那要到何时才能把这地方走完啊?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但我终究还是没将牢骚说出口,而是尽职地带着金希恩走入交谊厅旁地其中一个入口。
去掉那些烦杂、不值一提的过程,我和金希恩来到室内公园。这里是所有下层活动区里照明最足的地方,而这些照明使得这座公园同时也是最温暖的地方。因为这座室内公园,玛利安那监禁署不像是一般的监狱,而更像是一个自治社区,所以我本身也很喜欢这里,可是却不常来,这是因为对我来说某一个相对危险的人物也喜欢来这里作日光浴,那就是下层的领导人物--巴洛菲尼。
我原本想看过就马上走人的,可是金希恩却突然拉住我,一手指向青色草地的某处说:“那是谁?”
我眯细了眼,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只见明亮的光线洒落在健青的草地上,温暖的人造阳光为冰凉的空气升温不少,就像是画中青青草原的南方大地,而金希恩所说的那个人就仰躺在这么一幅画中。不用我多说,那人正是我避之危恐不及的巴洛菲尼。
这个金希恩谁不好问,偏偏问他!不知是他眼光太好,还是我运气太差,这应该说是时运不济,还是冤家路窄?不管是哪个,似乎都没差多少。
我皱起了眉头,本想推说不知道的,这时远处却传来一声叫唤:
“阿尔!”巴洛菲尼爬起了身,正向我们这边走来。
虽然很想当作没听到,甚至干脆转身就走算了,但是巴洛菲尼走得很快,一下子就走到我们不远处,而且金希恩又死拉着我不放,一副就是非得知道对方是何许人物的态势。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僵着笑脸向巴洛菲尼打招呼,“……巴洛菲尼。”我举起左手,意思性地向巴洛菲尼招呼了下。
“似乎是……很久没见了呢!”明显地话中带刺。其实这家伙很清楚地知道我在躲他。
“恩……是、是啊。”我刻意地和他保持一段距离。
明知道我对他的反感,但巴洛菲尼还是伸出了手想将我拉近他,就在他碰到我的那一瞬间,“啪”地的一声,我下意识地就用力将他的手挥开。
我想现在我的脸一定充满了厌恶吧!
我的这一个举动成功地将气氛带入尴尬之中,但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一时之间,大家都无言对立着。
最后,还是巴洛菲尼先开了口:“……还在记恨上次的事吗?”说完,他摸了摸左脸颊,在那个地方有一个淡淡的伤痕,那是刀伤,而且是我的杰作。
只能说,脸部的复原能力真是惊人啊!
重刑犯:04
坎迪鲁是这里唯一合格的理容师,同时也是巴洛菲尼公开的情人,而我因多年的习惯让我不得不天天向他报到,不过或许也可以说是我的洁癖吧!
就在半个月前,我照惯例去找坎迪鲁修整仪容,可是坎迪鲁却反常地不在房里。虽然如此,但我还是决定在他房里等他回来。
我走到坎迪鲁的床边,想坐在那儿等他,没想到才一坐下没多久,巴洛菲尼就跟着走了进来。
“阿尔伯特?”从他的语气上听起来,对于我的存在他似乎一点也吃惊。不过那时我心里只把他的态度解释为:坎迪鲁是理容师,所以能在他房里看到其他人也不奇怪。
“来找坎迪鲁啊?”他笑着问我。
“是的。”老实说,我觉得他这话问得多馀,但我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他。
之后,我们之间就不再有任何对话,而坎迪鲁也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然我眼一直看着门外,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巴洛菲尼的视线。
我知道,从他进门开始,他就盯着我瞧个没完,而且那视线愈来愈热烈,简直像是要把我烧出个窟窿似的。
我不是什么大明星,当然也就受不了别人这么盯着我看,所以在和巴洛菲尼独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感觉特别难熬。
终于,我忍不住偷偷望向他。那是我所熟悉的眼神,粘腻的,还带着一种令人窒息氛围,就如那淡蓝色月光照耀下的夜晚,暗夜之中不断跳着奇异舞蹈的梦魇。
我知道我必须马上逃开!为了远离这个地方,我站起身打算走出这个房间。
这时,巴洛菲尼很快地来到我面前,并以身挡住了出口。他斜倚在门边,“别那么快走嘛!坎迪鲁还没回来,再等等吧!”他说。
“不了,我还有事,不能再等了。”我走向他,伸出手想将他推开,却没想到他一手将我抱住。
“啊!你干什么?”我惊叫出声。
在监狱里,男人强暴男人之事屡见不鲜,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你给我乖一点!”说完便将我压倒在桌上,原本整齐摆放的理容用具洒了一桌一地。
我虽然很想爬起身来,但却根本敌不过巴洛菲尼那经过长年锻链的身体和力量。
突然,像是惩罚我的反抗一般,他用力地在我的后颈咬了一口,我失声痛叫,随后本能地缩起肩膀,不敢乱动一分。
“当我的女人吧,阿尔。”没错!这是常有的事,但我就是不甘心。当我耳边传来巴洛菲尼的低喃时,我鼻头泛酸,心里试着说服自己:我在赎罪!
就在我绝望地侧过头去时,一个亮晃晃的东西闪过我的眼前,那是一把剃刀,刀身此时正因二楼的照明灯而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我感觉到巴洛菲尼正撕扯着我的衣服,脖颈的疼痛一刻也不间断地刺激着我的脑神经,耳边传来绷断的钮扣掉落地板的声音,就好像是一部刻意放慢的影片,一幕幕地在我眼前持续播放着。
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难道我往后的人生就得要这样了吗!
忽然,就像是那一天晚上一样,我直觉的抄起了那把剃刀,向身后那么一划,干净俐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牵制消失了,而我也顺势转过身来。
我看到巴洛菲尼傻愣在那儿。
过了一会儿,他左脸上慢慢地涌出一道血痕,他缓缓抬起左手抚上脸颊,鲜血浸湿了他四只手指,他低下头来检视指上的血渍。
我不晓得他接下来会怎么作,我甚至没有胆量去承担惹怒巴洛菲尼的后果,未知的恐惧让我不等结果出炉,转身就冲出了坎迪鲁的房间。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置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而抓着剃刀的手已经僵麻,并且不自觉的颤抖着。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裤袋里的剃刀,当碰触到那冰冷的触感时,我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正了正脸色,“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了。”不对巴洛菲尼的话做出正面回应,而是以道歉来舒缓弥漫在空气中的凝窒感。
退了一步,我为金希恩和巴洛菲尼互报了姓名。
“你好,我是巴洛菲尼。”忽略刚才的尴尬,巴洛菲尼和金希恩握手示好。
“你好。”金希恩说。
待他们互相作了介绍后,我扬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不好意思,巴洛菲尼,我还要带金希恩去看看其他地方。”以此为藉口,我想要尽快离开这个男人的身边,远远的。
不待巴洛菲尼作出反应,我强硬地拉着金希恩离开室内公园。
走时身后还隐约传来巴洛菲尼的声音,但我才不在乎他在说些什么呢!如果可以,我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想待在他的身边!
重刑犯:05
离开室内公园,我带着金希恩来到洗衣间,这是个除了洗衣机的运作声以外,不会再有其他声音的地方。
我站在门口,原本应该是个可以看过就离开的地方,但是我却不禁地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一月二十日,早上六点二十三分,洗衣间。
“喀叽、喀叽”走廊上传来推车推动的声音,不一会,一个男人就这样推着载满待洗衣物的推车走进洗衣间里。
待走进洗衣间后,男人将推车推至一边,左手按着右肩,脖子也同时扭动了几下,右臂向后划两圈后,打了一个哈欠。
“吐札特那个混蛋,早知道就不要为了那一包烟跟他换班了!他妈的!”男子嘴里一边骂着,一边走向刚推进来的推车。当他话才说完,耳边这才听到奇怪的声响。
“扣咚、扣咚”
一声声沉重的声音不断地从角落传来,男子寻声望去,置于角落的洗衣机此时正在运作着,而声音正是从那台洗衣机传出来的。
男子皱起眉头,呿了一口,“是哪个混蛋恶作剧啊?要是东西坏了,那岂不是要算在我头上?”然后又像是想到什么,又说:“难不成是吐札特那个王八蛋?好啊!敢算计我?”
说着、说着,男子开始将衣服一件件用力地丢进一旁的洗衣机中,待他将衣服全部分好、丢里洗衣机里,按下开关后,角落的那台洗衣机也正好停了。
男子看着角落那台洗衣机,“老子就看看他搞什么花样!”他一边说,一边走向角落。
当男子走到洗衣机旁后,他弯下腰,透着洗衣机门上的透明板向里头看了好一会,但是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最后,男子所兴拉开洗衣机门板,见里头放置的是一件沾着粉红色污渍的床单,再仔细一看,床单里似乎还包里着什么东西。
男子伸手将床单拉起,突然有东西从床单中掉出,就这样挂在洗衣机门边,男子顺势向下一看,竟然是被刨去双眼的吐札特!
下午三点四十分,图书室。
“阿尔、阿尔!”才刚听到声音,莱瑞斯马上就如旋风般出现在柜台。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我的书,但嘴上却尽责职地提醒他:“这里是图书室,请你安静点。”
莱瑞斯搔了搔头,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潮,低声说了声:“抱歉!”
这时我才抬起头来看他,“有什么事吗?”我问他。
听见我的问话,莱瑞斯露出一脸大事不好的表情,“对啦!阿尔,你知道吗?又有人被杀了!”
我感到很疑惑,有人死了,关我什么事啊?
“那,又怎么样?”我说。
我才刚说完,莱瑞斯马上大叫:“什么怎么样?这代表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耶!现在可是有个杀人魔在你四周排徊哦!”
我呀然失笑,“我说,先生,这下层地区里有哪个不是杀人犯?当然,除了你以外。”
莱瑞斯叹了口气,低下头去,闷声地说了一句:“是这样没错啦!”过了一会,他又突然抬起头来,“可是、可是……”
见他说了半天的可是,也说不出什么,于是我接着问他:“可是什么?”
莱瑞斯望着我,咬了咬下唇,放在柜台上的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好久,他才呐呐地吐出一句话:“可是第一个死者和你……”
我眯起了眼睛,然后,莱瑞斯又别过头去,“没、没什么!”他说。
为什么不接着说?我笑了笑,无法接受事实吗?你明明知道的,不是吗?到底无法面对现实的是莱瑞斯,还是我?
我看了看他,又低下头去,一边看着书,一边说着:“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放心吧!”虽然嘴上说得冷淡,但其实莱瑞斯的关心实在让我心里舒畅不少。
这时,莱瑞斯又转过头来,上半身也跟着探进柜台,他拉着我的手,“阿尔,你真的要小心啊!因为……要是失去你的话,我一定会疯掉的!”
我看着他的脸,从他那紧皱的眉头,还有眼神中,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也不知怎么的,被莱瑞斯这样望着,我的脸竟不住地发烫,脑袋也差不多要空白一遍了。
突然,莱瑞斯放开我的手,上半身退出柜台,而他的脸正对着我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一月二十七日,洗衣间。
我望着角落的洗衣机,心想:就是那台洗衣机。
这时金希恩走到我的身边,“怎么了?”
要不要告诉他这件事呢?我望着金希恩想了一会儿,“不,没什么。”最后还是决定不要告诉他。因为我想,反正就算我不说,自然也会有其他多嘴的人会告诉他。
我转过身来,“走吧,我带你到图书室去。”边说边走出洗衣间。
穿过长长的走廊,我们来到图书室。
其实,说实在话,我实在不懂为什会一座监狱会有图书室,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书室,而是大到可以放下一整个市立政府局。
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会让这个唯利视图的私人企业砸下大钱来建立这个图书室?难道砸钱是他们的兴趣?不会吧!
我哂然一笑。
不管是什么理由,至少因为这个不知名的理由而让现在的我有了一个不错的休闲场所和工作。
我走进服务台,平时我就在这服务,当然是一边工作,一边休闲了。
此时服务台里还坐了一个人,他是辛拉格,十足的听障人士。
当我第一次望着他时,心里面想着又是一个因为贫穷而没办法接受修正手术的人。不过他本人似乎对此并不以为忤,反而还自得其乐得很。
辛拉格抬眼瞄了下我后,又回头画他的图。
默默无名的画家!
像他这样子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作画,我看他就算画千幅、万幅也不可能画出什么名堂的。像他这样的人,也就只能靠为非做歹来出名而已了。
真是可悲啊!
不过,世界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道持续了几世纪的M型社会,今后也会一直持续下去--富者益裕,穷者益贫。
金希恩离开我的身边,自迳走向那个隐密的小地方。
那是个一排排巨大书柜互相整齐排列下所形成的小角落,阴暗、不起眼……除非必要,否则根本不会有人待在那里。
我看着他走到那个密秘的地方,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书柜的那一头。
丢下辛拉格一个人,我也跟着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心里习惯性地数着所经过的书柜。
自从那一天以后,我每天都是这样提醒着自己不要靠近那里。
终于,最后一个书柜立在眼前了。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只要再走过一个书柜后就可以看到了。
第二十四号书柜……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禁止前进的标志。
现在我的脑袋又开始充斥着浓浓的腥味,然后像病毒一样感染我的四肢百骸。
闭上眼睛想像在那红色的空间里,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在厚重的空气里还飘散着那不知名的物质。
晕眩。
不同的时间,但同样的夜晚,白色的精灵依然在那里跳着舞。
我情不自禁地兴奋起来,即将要沸腾的血液在我的体内狂奔着。
耳边响起不知名的圆舞曲,而我的思绪也随着那乐曲的进行而起舞,眼前的事物也变得不再重要了。
浓厚的呼吸声此刻环绕在我的身体四周,
就像那一晚一样,没错!就是那命运的一晚。
淡淡的蓝色月光下,在那红色的房间里有我、他和她。
我忍不住靠向一旁的书柜,身体感觉虚软无力,甚至就要这样瘫软到地上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抓住我的手臂。
我回过神来看他。
“没事吧?”他说。
我望着他,感觉冷汗流了一身,上衣似乎都湿透了,浏海也一撮一撮地贴伏在额头上。
刚才的我似乎坠落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第二次,这是第二次了吧?
看起来我相当地不能让人放心呢!
“没事。”我拨开他的手,靠着身后的书柜站直身体。“参观完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说:“我给你十分钟。”
我知道他看的是什么,虽然难堪的应该是我,但我却还有那个馀力去调侃他。
我把手伸向他,“不来吗?”我低下头吊着眼睛看他。莱瑞斯最受不了我这样看他,每当见到我这个样子,他总是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他的手拉向我的胯下,那里的火热让他愣了一下。
没错!此刻的我正向挑逗着站在我面的金希恩。
但其实我不并是真的希望他能够对我做什么,或是我对他做什么,我只是想要戏弄他,看着他的一号面具崩坏,就这样而已。
其实仔细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比起实际上让人看到我的窘态,无形的感情被人视破反而使我更加不知所措。
最后金希恩甩开我的手,就像是反射动作那样自然。“我不是那种人!”他说。
“我知道,逗你玩的!”我笑笑,表面上轻松,但实际上,身体深处的火热却让我疼痛难当。
“去吧!接下来的自己逛逛,一会儿我得开始工作了。”
听到这话,金希恩如获释的野鹿,二话不说的就离开我的身边。
似乎很不习惯这种事,我看他还有得熬呢!我想。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身体的欲火也不知不觉地降了许多。
直到金希恩离开图书室,我下意识地的回望了一眼身后那个阴暗的角落。
就在一个月前,那个角落才因为某人而显得份外的不平静。
没错!因为某个人。
重刑犯:06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找坎迪鲁修理两天没刮的胡渣。
“早安!昨天怎么没来?”坎迪鲁低沉的声音在他的牢房中响起。
“恩!昨天有事,来了一个新人,带他熟悉环境。”我一边说,一边走进房中,然后在里头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照往常,我是今天的第一个客人,而坎迪鲁此时正清洗着剃刀和准备刮胡霜。
我看着镜中坎迪鲁的身影,就我的感觉来说,他看起来很像女人,而且他相当的斯文,一点也不像囚犯。
听说他入狱前是个牧师。大概也因为这样,所以我和他特别地亲近吧!
但是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信奉神的人,竟会成为那个魔头的情人呢?不,应该说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一件相当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难道说,这座监狱就是有着扭曲人性的魔力吗?我不相信,当然也不想相信!
可是这是事实,对吧?
我从镜中看到坎迪鲁拿着工具走过来,并把刮胡霜轻轻地抹在我的下巴和脸颊上。
“是吗?我可是等了你一天呢!”他的脸完完整整地映在我面前的镜中,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并不是因为他的长像让我误以为他是女人,所以我想应该是他的气质使然吧!
因为他的气质,而让我产生了”他是女人”的错觉。
然后,整个房间里响起了刮搔的声音。
他手上的剃刀在我脸上和下巴滑动,至少看起像是滑动。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用那把剃刀割断我的脖子。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那轻轻搔痒的感觉。
待结束的时候,我听到他呼吸声,我睁开眼睛看向镜子。
坎迪鲁从后面抱住了我,他的双臂搂着我的颈子,右手上的剃刀靠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划着。
“阿尔……”他的声音就好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我看着他的眼睫毛扇动,等待着。
就好像是过了很久,他的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看在镜中的我们,亲密地就好像是一对情侣,除了那把剃刀。
我不了解坎迪鲁此刻的想法。不,应该说是我一直无法了解他,他就像是一本高深莫测的教科书,我怎么也搞不懂。
人,一直是最难以测量的。
一会儿,他离开我的身边,走向洗手台。
这时候的他一边清洗着那把剃刀,一边说着。
“阿尔,你知道吧?我是这全监狱里唯一有理容师执照的人的这件事。”
没错!我是知道。但那又怎么样?
“也就是说我是这所监狱里唯一可以光明正大拿着刀的男人。”说这句话时,我看不清他的脸。
“可是就在前阵子,我竟然找不到我的另一把剃刀呢!”坎迪鲁抬起头来看向我,“你知道在哪吗?”很明显地,他知道。
我不敢作声,不知道为何,我觉得现在的坎迪鲁不是我所认识的坎迪鲁。
“……”
在一遍沉默之后。
“……在你那里吗?”他说。
我不回应,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是的。我知道,他也知道。
他的视线使我全身的肌肉开始紧张起来。
一刻过后。
“我……不知道。”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虚。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哼笑起来,他胸膛的振动透过空气传到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所以有点疑惑。
坎迪鲁走了过来,并坐在桌子上,倾身靠向我。
看见我疑问般的视线,“别担心,那个家伙是该给他点教训的。”他说。
我不确定现在在我身边的人是不是坎迪鲁。和平常的他不同,现在的他充满了魅力。
他伸出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
室内的温度似乎在升高,可是他的身体却冷凉的。
我抬起眼来和他对望,我们之间的距离……是零。
我甚至可以在他的眼中清楚地看到我自己的倒影,可是……那是我吗?我以为我不会再有这样的表情了,自从那个人死后。
我微眯了眼,不再看那倒影,反而禁不住直视着他嘴唇。
他伸出了舌尖,轻巧地划过上唇,那就好像是无言的邀请般,如此的诱惑人。
我承认,坎迪鲁是这所监狱里最性感的尤物,就此时此刻而言。
我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些、再靠近些,近到可以张开嘴就可以吸吮他的嘴唇。
“坎迪鲁!”突然,一股冰冷的声音吹凉了一室的高温。
我们齐齐看向门口。
光线平稳地照射在那人的侧脸,可是我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坎迪鲁站起身,微微地一笑,说:“巴洛菲尼。”声音平静地就像不曾发生过什么。
虽然,的确是什么事都还没发生。
之后的事……没错!我又再度落荒而逃了。
重刑犯:07
回到房间的我,虽然已远离了巴洛菲尼,但是心情却依然没有平复过来。
急促的呼吸,全都透露出了我的紧张和慌乱。
我只能说,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男人。
环顾四周,不见金希恩身影。我很庆兴我的那个新室友现在不在,因为在我的认知里,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弱点,不然就完了。
我走向床边坐下,脚边金希恩的棉被折叠得完美无瑕,就像是一个白嫩的豆腐。
但是这并不能让我的心情好些。
我伸手隔着布料抚着口袋里的剃刀,只有它才能让此刻的我安心。
过了良久,心脏不再狂跳的时候,我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仰头望向天花板。好累!
正当我想就这样躺下来休息的时候,金希恩回来了,而且是无声无息地。
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在我偶然间低头的时候发现地上多了一道影子。
我猛然间吓了一跳,但是我的理智这时却很适当地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
我转过头来看向他。
在他的脸上看不见任可的情绪。
他到底在那站了多久?我不知道。
“嗨!”我首先打了一个招呼。
气氛有点奇怪,是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危险。
“金希恩?”是莱瑞斯的声音。因为他的到来让我松了一口气。
金希恩转头看向外头的莱瑞斯。
不一会儿,莱瑞斯就出现在我的房门口,金希恩的身边。
“你在干么?”听他的口气似乎不太高兴,我望向莱瑞斯的脸,从他那皱起的眉头,我可以很确定他现在正生气,他好像对金希恩很不满意。
“莱瑞斯。”我叫了他。
听到我的叫唤,莱瑞斯很自然地看向我。
“阿尔,”他一手粗鲁地拉开站在门口的金希恩,一边走进来说:“那家伙没对你说什么,或做什么吧?”
他的表情看起来急切,但我不了解是什么样事情会让他这么地担心。
“没有。怎么了?”我问他。
“唔……没、没事!”说这话的时候,他竟然低下头去不敢看我!我直觉他有事瞒我,难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该知道的吗?
他就是这样,不是个会说谎的男人。
但是我并没有戳破他的谎言,而是假装没意识到他的反常。
我想离开这里,因为似乎一切都不对劲了。逃离危险是人类的本能,于是我站起身来,我说:“我也该去工作了。”
当我走出房门,在经过金希恩的身边时,从我耳边传来了一句话:“你藏了什么?”
我望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但是光是这么一句话,就足够判我死罪了。
我藏了什么?他会知道我藏了什么吗?怎么可能!
我呵呵笑了起来,他根本什么也没看到,不是吗?
不要紧的!我自我安慰着。
那把剃刀现在还安然地躺在我胸前的口袋里。没错!我会很安全。
在走在去图书室的路上,我一路这样试图说服我自己,但是指尖却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我反覆做着握紧手掌,又放松的动作,我不想再去想金希恩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所以,我想到了莱瑞斯。
他的态度很奇怪,似曾相似,我似乎在哪个人的脸上看过相同的表情,那是一种……欺骗。
对了,就是欺骗!
我在洁德的脸上也看过这样的神情,但是相较起来,莱瑞斯却又少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我会这么在意?
其实我和莱瑞斯本来就没什么,我根本不用特别去钻这种小问题,只是我现在急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我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图书室的门牌已近在眼前。
当我一脚踏进图书室的时候,我发现平时应该在柜台后头画画的辛拉格竟然不在!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所有人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改行当了密探,或间碟?
为什么今天遇到的人都那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
坎迪鲁是如此、莱瑞斯也是如此,就连辛拉格也是!
我开始怀疑,是否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而且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
看来这所监狱里,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此感到生气,因为我很不喜欢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
我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桌上还放着我前几天看到一半的书。
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但是上头的字却完全进不了我的脑海,就只能望着书页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拉格回来了,当他看着我的时候,那种笑容,是无法形容的诡异。
这时的我还无法明白,他的笑容代表了什么意思。
行踪不定的金希恩,以及刻意隐瞒某些事的莱瑞斯,还有行为异常的坎迪鲁,和诡笑的辛拉格。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台面下偷偷地进行着。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思考这几个的关联性,但是我却始终想不明白。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桌上的书一页也没翻过,还是停在早上的那一页,而隔壁座位的辛拉格早就已经回去自己的房间去了。
环视整个图书室,虽然灯光依然大放,但还是有几处阴暗的角落,就好像是一座表面繁华的城市,但内在却还是存在着像黑街这样的地方。
此时的图书室里,除了我以外空无一人。
当我看到那”第二十四号书柜”时,我的视线就这样被定住了,那里一切的开端,也是结束的地方。
我情难自禁地走向那个角落,就像是被专门诱惑男女的恶魔所招唤。
愈是靠近它,我就愈感到口干舌燥,于是我数次伸出舌头舔拭我的嘴唇,同时我也不禁回想起刚来到这里时的情景。
重刑犯:08
半年前,我被分派到图书室当管理员,那个时候辛拉格就已经在这里工作了。
因为我是新人的关系,很多杂务都得要由我来做,所以我肩负起开门和关门的工作,当然还抱括了辛拉格不想做的各种杂事。
身为新生囚犯的我,对于玛利安那的一切事务都是懵懵懂懂的,并不十分清楚。
因此我不并知道,其实早在我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某人给盯上了。
那一天是我到图书室工作的第三天,而我也开始认为监狱生活不如我想像的中的艰苦。
正当我在整理新进的书籍时,一个男人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原本美好的想法。
美丽与谎言、女人的私处……
这些到底都是些什么书啊!难道现在的人都会看这样的书吗?
我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来看,竟然是一本色情书刊!
里头的女人裸体看起来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看了这些色情书籍,我实在不知道该把这它们分在哪一个类别,这里有成人区吗?
就在我为这件事情苦恼的时候,有个人突然从我身后拍了我的肩膀,“嘿!”
我吓了一跳,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候,还差点撞到身后的男人。
“啊,抱歉!”我赶紧向那个男人道歉。
那个男人显然也被我吓了一跳,但是后来他却对我笑了笑说:“没事。”
看见他的笑容,让我顿时放松了下来,因为那是一种很和善的微笑,在这里是很少见的。因为这样,我对这个人马上就产生了好感。
“有事吗?”在问他的同时,我偷偷地瞄向他胸前的名牌,然后在心里默默地念出他的名字──泰得。
“我想请你帮我找本书。”他说。
为什么不找闲得没事,又老是在画图的辛拉格,却偏偏要找我这个明显没空的人呢?
对此我感到有点生气,于是我侧身看向辛拉格,想要他为这位先生找书。
大概是看出我的意图,泰得拉住我的手,“别看了,那家伙是个聋子,我可不想拜托他。”在他拉住我的同时对我说。
可是我却一不小心将手上的书掉落到地上。
“啊!”当书散到地上的时候,我才想起那都是些色情书刊,所以我又很快地蹲下身去想把它们捡起来。
可是泰得却早我一步看到那些书。
他帮我把那些书一一的捡起来整理好,当他把书交给我的时候,他说:“别在意,这里都是男人,看这种书很平常的。”
“谢谢。”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吧!所以他才会说这种话来安慰我。不过,我才不是在看这些书呢!我是在整理它们!。
接过他递过来的书,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把书都安放在一旁的推车上。
为了改变这种尴尬的气氛,我想起帮忙找书的事,“对了,你要找什么书啊?”
“哦,对了!”他搔搔头,看似困扰的样子,“上次我在这看了一本书,但是我忘了书名了,想让你帮我找找看。”
不知道书名,那要我怎么帮他找啊?
“不过我记得是在那边拿的。”说完,泰得一手指向最角落的书柜。
于是我和泰得一起走向那个书柜。在走过去的途中,我问他是否还记得内容,结果他告诉我说是一个关于图书馆管理员的自传,我苦笑了下,或许将来我也可以写个图书室管理员自传。
当我们走到那里后,我开始感到头痛,因为那里可是放着成千上百的人物传记!
“你真的不记得书名了吗?”我再一次问他,可是得到的答案却是他一脸抱歉的笑容。
于是我和他两个人便用最原始的方法寻找他口中的那本”图书馆管理员的自传”,所谓最原始的方法就是一本一本地翻开来找。
从早上找到下午,似乎连太阳都下山了。
向上看了看,上层书柜还有两棑的书没看过。“呼!”我长吁一口气,“我想还是请辛拉格过来帮忙吧!”我一边伸手去拿高处的书,一边向身后的泰得说道。
“我看没那个必要吧!”说这句话的泰得,此时他的身影正笼罩着我的全身,这时我才意识到他的高大。
“恩?”正当我想转头看他的时候,他却一把将我按压在书柜上。
“因为我说的图书馆管理员就是你啊!欢迎来到玛利安那。”他的声音就如搔痒般地传进我的耳里。
从这一天起,我真正的监狱生涯才正要开始。
重刑犯:09
男人将我用力甩到地上,当我的身体撞击到地面的时候,我还以为我的骨头会因此而碎裂,但结果当然是没有,可是那股疼痛感却让我一时之间也爬不起身。
我可不是什么蠢蛋,不可能在被人这样对待后,还能够不知道身后那个男人的意图。
环顾四周,除了书还是书,所以能拿来当武器的还是只有书。于是当那个男人缓步靠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抽出一本书丢向他的脸。
但那本书在砸到他的脸之前,就已经先被他的手给扫到一边去了。
“拜托,难道你就只会这些女人招数吗?”他的讥笑让我愤怒,同时也让我感到害怕,此时的他不再是早上所见那般,而是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当他压上我的身体时,我试图逃跑,逃离他的身边、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他的强壮却令我动弹不得。
“放开我!”我拼命的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我的手肘不小心撞到他的脸。
一时之间,时间似乎不在流动了。
我转头看向他,在他的眼中流动着愤怒火焰,似乎要把我燃烧殆尽一般,而我的影子在他的眼瞳里忍受着火烧的煎熬,不断痛苦着。
我全身禁不住地颤抖,说不定他会就这样杀了我。
是勒死呢,还是颈椎断裂而死?啊、啊!愈想愈可怕。
一想到这里,就连皮肤表层也起了无数的疙瘩。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想爬离这里,爬离这个令人致息的空间,“辛拉格!”我扯开嗓子大叫,希望他能刚好到这来巡视,然后刚好解救我于水火。
可是那个男人却无情地打破我的妄想,“辛拉格!”他怪叫着,然后他抓住我的头发,并且把我的头紧紧地压在地面上,“没用的,我不是说了吗?那家伙是个聋子!”当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好像连空气也开始震动起来。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就只有辛拉格可以救我了!
男人似乎感受到我的恐惧,他靠近我,“被你杀死的人,在死之前是不是也是像这样害怕?”
没错!会来到这里的人,有哪个是没杀过人、犯过错的?不管表面上看起再怎么和善,其实背地里都是一样的肮脏!
听到这样的问话,我闭上眼。这会不会是莱瑞斯给我的惩罚呢?
莱瑞斯、莱瑞斯……我那没有血缘又短命的弟弟啊!
我的心里不断地浮现他的名字,这使我更加的肯定,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放弃对未来的追求,放弃了挣扎,因为我想到了莱瑞斯,所以这都是我应得的。
男人感觉到我的屈服,他开始将手向前伸到我的裤头,我听到金属互相撞击的清脆声响,那是我的皮带被解开的声音。
当他的手覆上我的下身时,那股明显低于我体热的温度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我趴在地上,感受着身上男人冰泠手指的抚动。
“唔……”我咬牙关,试图阻止自己发出任何屈辱的声音。
我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用力的程度让我的手掌也跟着渗丝丝的血丝。
因为感觉到眼睛发酸,于是我闭上了眼睛,可是我的脑海却不禁出现过去的种种。
为什么呢?
为什么你总是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
只因为我是养子,而你是亲子吗?
我恨你、我恨你!
只要你在的一天,我就会一直不幸下去!
但是……
但是,为什么我会爱上你?
为什么她也会爱上你呢!
你明知道的……
但你为什么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和她上床?
不公平!
实在太不公平了!
所以、所以我杀了你也是应该的!
所以我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突然,我下身一凉,原来男人已经把我的裤子退到了大腿上。
我侧过头看着他解下自己的裤头,然后拉下拉链,当他掏出那充血的性徵,并再次压上我的身体时,我心中的怒火一下就暴发了出来。
我撑起上半身,靠着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量,左手握紧了拳头后,向后一个用尽全力地肘击。
“唔!”我的奋力一击很成功地击中他的侧腹,可是男人的反应竟然只是闷哼一声。
我早就料到了,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如果不反抗的话,我的心理就无法平衡!
“啊!”他反手将我的左手用力的反剪在背后,由于我的肌肉处于紧绷状态,因此当他把我的手拉向后方时,我的肩膀立即感到巨大的疼痛,而指尖也麻痹到几乎不能动弹。
“唔……”我由眼角看到他的脸慢慢地靠近我的耳边。
“看来你还真是学不乖啊!”男人一字一顿地在我耳边说道。
我的呼吸急促,背脊慢慢地冒出了些许泠汗,就连左手指尖也已经开始冰泠了。
然后──
我似乎听到从身体的某处发出“喀啦”的两声,而后随着那声音而来的是一股无法想像的巨痛。
“啊──!”我额头上的汗珠终于滴落到地面上了,小小的汗滴映上我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孔。
“啊……”
“啪”这是我左手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我的左手不知是骨折还是脱臼,只见它无力地摊我的身侧,动也不动,就算我想拉动它,也因为左肩的疼痛而作罢。
在原本的巨痛缓缓消退后,剩下的就是一阵又一阵地刺痛着。
“哈……哈……”我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去适应这股刺痛的感觉。
我咬紧下唇,单靠着右手想试着想爬出这个地方。
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并没有阻止我,他只是在我身后看着我,就像那时我坐在床上,看着带血的莱瑞斯在地上爬行一样。
呵呵!这还真是所谓的因果报应。我如此自我解嘲。
这时候的我,不仅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也听到他的呼吸声,这两者之间就好像双重奏一样,此起彼落地在我耳中响起。
好不容易,在我的手指终于可以触碰近在眼前的的那条黑白的交界线时,男人却在此时向我伸出他的手。
他抓住我的脚踝,将我重又拖回那个角落里。
在拖拉的过程中,我的左手又再度疼痛了起。
“啊!”我再也受不了了,所以我禁不住地痛呼出声。拜托!绕了我吧!
当他又再一次侵上我的身体时,我颤抖着。
“住、住手……”我的声音细如蚊鸣,尾音就如冬风中的尘埃般消散在空气中。
我重重地闭上双眼,而男人的手慢慢地轻抚上我的脸颊。不知是地板太冷了,还是四周的空气太低了,我竟然感觉到他手掌中的那一丝丝温暖。
当他的手离开我的脸,按到我的右肩时,伴随的是下身那无法言喻、撕裂身体般地疼痛。
“恩!”一股腥甜逐渐在口中扩散,我极力隐藏自己想要尖叫的欲望,紧紧扣住地板的右手,其用力的程度甚至连指尖也开始泛白。
这一次,我是真的彻底绝望了。
重刑犯:10(禁)
在一点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男人的硬挺直接地就进入到我的身体。
没有一丝的犹豫,也没有初经人事应有的温柔和体贴。
他两手抓着我的臀部,将我下半身拉了起来,接着肉与肉之间的拍击声就这样充斥在整个小小的角落里。
“恩!……唔……”我痛苦地将额头抵在地上,以撑起上半身来配合男人律动。
我想,这样我会轻松许多,但是眼泪却怎么停不了,不断地滴在地上。
身体的各处似乎都在跟我叫嚣着,身为主人的我却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
男人忘情地伏下身来抱紧我,他一手向下握住我那微硬的性徵,并且开始套弄起来;另一手则是向上探进我的囚服中,他冰凉的手指抚过的地方就好像是被电到一般,酥酥麻麻的。
不可否认,他的爱抚让我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再加上快感的浪潮逐渐侵袭我的全身,让我几乎忘却身上的伤痛,这或许就是男人仅有的温柔吧!
他的气息一阵一阵吐在我的后颈上,使这冰冷的空气开始升温,直到热得烫人。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任何事物都阻止不了这色情的欲望,就算左肩此时正随着这快感,而不断地向我尖叫也一样。
阻止不了,一切都失控了,就好比是辆失速的车子,急速地向山下冲去,停不下来。
“啊……哈……”我情不自禁地叫喊出声。
“阿尔伯特……阿尔伯特!……阿尔……”他靠在我的右肩上,不断地呼叫着我的名字。
他性感以至充满情欲的声音让我的身体更加兴奋起来。
每当他紧紧的贴近我的身体时,就会有股无法名状的快感沿着背脊直冲脑门,这让我的脑袋一遍空白,几乎无法思考。
他的手终于离开我下身的坚挺,转而握紧我尚未被他废掉的右手。
他用力地扣着我的手背,以至于我们两人的手掌之间不在有任何缝细,温热的液体,不知是汗还是我的血,浸湿我们的手。
好热!
好热喔!
我睁开眼睛,眼前所见的是早已硬挺的欲望,还有那弯沿而下的红色鲜血,随着男人的挺动,不断地滴下红色和白色的液体。
每当男人挺进我的身体时,铃口处就会禁不住地滴下因受不了快感而分泌出来的精液。
红色血液一滴、两滴地延着根部滴落而下,和着精液,在阴影之下,形成一种可爱的纷红色。
此时的我们,已经成为被欲望所驱策的动物。
情欲的野兽。
“啊……啊!”我痛苦的呻吟着,因为我想要更多、更多那种有别于吸食毒品的快感。
再给我吧!给我更多、更多,那种所无法形容的快感,让这股浪潮就这样把我吞没吧!
当他的手抚摸到我的脸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拭他的手指,并且一根一根含进嘴里,细细地品味起来。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用意为何,因为我已经思考不了这种问题了。
男人爬起身,连带地也将我拉离地面。
“啊!”他的举动拉扯到我那动不了的左手,让我再次意识到那股疼痛其实并没有消失。
他背靠在后头的书柜坐着,而我则是背靠着他,坐在他的小腹上。
“还没结束呢。”他说。
然后再度开始了如野兽般地交媾行为。
他的猛烈让我又再一次忘却本应注意的事情。
“恩、唔……”我侧过头来和他接吻,那湿濡舌头在我们的口中互相纠缠着,就连口水滴下我们也不以为意,只注重着眼前的享受。
啊!难道我疯了?还是说我本就是个喜欢这种调子的变态?
我用那完好的右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膀,好固定我在他身上的位子。
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后,男人一口咬上我的肩颈,我知道,他就要高潮了,而我也是。
“啊!啊--!”就在我射精的那瞬间,也是他在我体内高潮的瞬间,我情不自禁的喊叫出声。
在射精过后,我的意识开始飘邈了,在这一连串的性爱之后,我已经用尽了所有体力。
就在我即将昏睡之前,我的耳边清楚地听到这样的一句话:记好了,我的名字叫泰得。
之后,我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了。
在那之后,我在医务室里几乎躺了近两个月。
当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莱瑞斯就趴睡在我的病床边,这时我的心里并没有所谓的感动,有的却是无尽的厌恶。
我虽然了解,这并不是他的错,但我却忍不住怪罪到他的身上,总觉得他就和其他人一样,没什么差别。
其实厌恶的人是我自己,可却怎么也禁止不了自己的内心。
重刑犯:11
现在的我又再一次靠近那个地方。
老实说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心理变态,为什在被那样对待后,身体记得却只有快感和欲望?
哈哈!我低头嘲笑自己的犯贱。
再次望向那个阴暗的角落。
二十四、二十四!
在第二十四号的书柜后面,藏的是我和泰得的秘密基地。
当我再次踏进去时,我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开始加速跳动。
我将手轻轻地放在一旁的书上,并且在走过时,手指也一本一本地跟着划过书脊。
就在我走到最后那一面书架时,我的呼吸已经重到连自己都可以清楚听到它的节奏,双腿也开始微微地的颤抖。
“呼……”我深呼吸的同时,手指也不自觉地轻抚自己的身体。
冰冷的手指,一如他的手指。
一寸一寸地,从胸口,然后再慢慢地摸上我的脖颈,就好像此时泰得就站在我的身后一般。
我将额头抵在书架上,猛喘着气,颜色黑暗的书皮立时在我眼前放大数倍,上头有如陈年旧垢的污迹一片一片地依附在上头,其实那是深深地浸入里层的血渍。
泰得,虽然不是我心灵上第一个男人,却是我身体上的第一个男人。
不可否认我曾经恨过他,但现在却极度地思念他。
短短的半年,他虽然带给我痛苦回忆,却也带给我身体上的快乐。
哈……
我闭上眼睛,假装他还像以前一样拥抱着我的身体,我把自己的手当成他的手,恣意地在身上爱抚着。
解开身上的囚衣,当衣服滑落下肩膀时,我的双腿已经无力再支撑我的身体了。
我靠着书柜,跪倒在地上,手指不禁地紧紧扣在书架的隔板上。
“哈啊、哈啊……”虽然四周的空气依然冰冷,但身上的汗水还是湿透了内衣,因为体内的热情逐渐渗透四肢百骸,所以感受不到深海里应有的寒意。
我卸下系在裤头上的皮带,拉下上头的拉链。当我的手覆上下身的火热时,顿时感觉到些微的冰凉。
我转过身来,以背靠在书柜边,就这样坐了下来。
眼前似乎又再度产生了幻觉。
我感觉到四周充了泰得的味道,“啊……!”我皱起眉头,眼神蒙胧地使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一手试图让自己得到高潮,一手又像初次和泰得在一起时那样,将指头一个一个含进嘴里,舔湿。
“呼……呼……”空气的重量就好像从无形变成有形般,开始压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低下头来,手上的坚挺勃勃地冒着青筋,这样的景像让我更加的兴奋起来。
我抬起头来,眯起了眼。
似乎……又看见了泰得,此时的他正站在我眼前,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呵呵呵呵呵……”我低声地笑了起来,“我这样做得好吗?”我这么问他。
“恩、你……不是最喜欢我这样了吗?”我一面玩弄自己的性器,一面如此自言自语。
还记得有一次,泰得强迫我在这里自慰,当他看到我那因为情欲而气喘连连、情难自禁模样时,他是怎样野蛮的拥抱我、贯穿我。
回忆就好像是跑马灯一般地一片片从我脑海中闪过。
在我的回忆中,最后一幕是……
我趴下身来,将脸贴上地面。
望着我的呼吸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形成白色的簿雾,我一手抚摸着地面,就好像我在抚摸爱人一般。
再次闭上眼睛,感受更加地深刻了。
眼前的地面似乎又回到了一个月前的晚上。
鲜血再一次布满整个角落,地上四处流淌着黏稠血液,并且沾满我的身体以及双手。
我似乎又再一次嗅到那充满血腥味的空气。
“啊、啊!”快感一波波地袭来,手下的动作也愈来愈快,快得我没有办法去思考其他的问题。
终于,在脑中一遍空白的情况之下,我喷射出大量白色的精液,并随意地让它滴落到地上。
在高潮刚刚过去,而馀韵未消时,我伸出舌头舔拭回忆中的血液,立时一股铁锈般的味道充斥在我的口腔中。
泰得……你现在是否悔当初为什么要那么简单就死了?我在心中得意的笑了起来。
这时,一个黑影笼罩了我。
从那灯光照射下的入口处传来一声:“阿尔伯特……?”
光线洒落在他的脸庞,我清楚地看见他的脸庞,并且喃喃说出他的名字:“……金希恩。”
我坐起身来。
从头到尾,他两只眼睛都紧紧地盯着我,正确的地说,是紧盯着我那沾满精液的右手,他俾倪的眼神似乎在说:“真是肮脏!”
我笑了笑,会被关在这里的人,有哪个是干净的?
我把双手撑在地面,仰起身子看他,“过来吧。”我对着他说。
他表现得很错愕,好像完全想不到我会这么说,随后他皱起了眉头,又眯起了眼睛,努力猜测我真正的意图。
绮妮之色尚未散去,而我,只是一只欲望之狗。
过了好久,就连我的指尖也开始发麻,手腕发抖的时候,金希恩终于踏出他的第一步,只不过是转身离开的第一步。
望着他消失在图书室的门口,我呆呆的笑出声来。
看来我的魅力只限于变态和神经病啊!
那莱瑞斯呢?我又不禁在心里自问。
之后的两天都没看到金希恩,真不知道他是在哪过的夜。不过这不关我的事,只要人没死就好。
终于,在第三天的早晨我看见他,那时他正从坎迪鲁的房间里走出来,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他悄悄地换了房间。
我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全当我不存在似的。
我哼笑了一声。
世界就是这样,当没有利用价值时,马上就被人弃如鄙徒,如果没有做准备,很快就会被社会丢弃了。
所谓的人渣,就是世界的垃圾。
我走进坎迪鲁的房间,今天早上,他还是一如平常地对我笑着说:“早安。”
重刑犯:12
二月三日,中午。
今天的午餐是玉米浓汤、乾面包和马铃薯泥,以及一只炸鸡腿。
在玛利安那,每当遇到偶数月份的时候,从月初到月中,也就是十五日,这之间的菜色都会比较简单,但是在十五日过后,菜色又会开始丰盛起来,一直到下一月月终,如此循环,这是因为物资船是每偶数月的十五日来一次,所以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有一种月初发薪,而月终则是等着发薪的心情。
我拿起乾面包浸在玉米浓汤里,这时正好有六个狱警一齐走进餐厅里。
由于平时除非是发生什么事情,否则狱警是不会走到下层地区来的。但是今天不只出现在最下层,而且还同时出现六个狱警,可见此事非同小可。因此大家都睁大了眼睛,将视线投向那六个狱警,猜测着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望着乾面包慢慢地吸收玉米浓汤,在它整个因为玉米浓汤而变得湿润柔软的时候,将它放进嘴里,感受着它在口中缓缓溶化的感觉。
当我和着玉米浓汤吞下面包后,那六个狱警已经走到我的身后了。
他们其中一人来到我身边,而他的身影正好遮住我头上的光线,阴影就这样落在我的身上。
我抬起头来,看向那名狱警,“有什么事吗?”
当我看向他时,他的金发正在光线下闪闪发亮。
“阿尔伯特.达玛斯,现在我们必须以杀人罪嫌将你暂时拘禁,并于二月十五日送你到中央法庭接受重新审判!”为首的人如此高声宣布着。
我皱起眉头,“什么!”我简直不敢信相我的耳朵。
我待在玛利安那这半年多来,从来没见过这种事,可是我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什么是重新审判。
所谓的”重新审判”,其实就是直接死刑,只要是二度犯罪的人,一律得接受重新审判。不过此法律并不受用于女人,这是由于世界大战之后,全世界女人的数量急锐减,以至于出现如这种女人保护政策。
他们拉起我的手臂,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你们根没有证据!”难道我的人生真的要走到尽头了吗?我尖叫着、扭挣扎着,就是不想屈服在这些人之下。
看向一旁,一大堆人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连和我相处了半年的同事辛拉格也是如此。
而巴洛菲尼则是一脸阴沉,原本应该在他身旁的坎迪鲁,此时却不见身影。
我感到相当地愤怒,“不是我,我是清白的!”我瞪着他们每一个人,狱警们拉扯着我的衣服,试图想要控制我。
挣扎间,我望见远处,莱瑞斯就站在那里,一脸悲凄的样子。
“莱瑞斯……”我不禁望着他发愣,他哀伤的眼神吸引了我的目光,然后我不顾一切地大叫着他的名字,“莱瑞斯、莱瑞斯!”救我!我向他伸出了我的手。
我看着他紧紧地握着拳头,似在隐忍什么,而他的眼睛也一瞬不瞬地望向我。
此时的他,眼框泛红,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一样,而他的眉头则是紧紧的锁着。
突然,我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力量从身体深处涌现出来,我靠着那股力量摆脱了那六个人。
我跳上桌子,踩翻了好几个人的餐盘,又跃过几个人的头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直线跑到莱瑞斯身边。
当我好不容易跑到他面前时,我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强迫他面对我,“莱瑞斯,相信我!别人都可以不信我,只有你、只有你,一定要信我啊!”我急切地对他说。
但是他半晌都没说话,过了一会,他慢慢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我感到失望,“连你……也不信我吗?我是清白的啊!”我悄声地问他,连声音也不禁地颤抖起来。
“莱瑞斯?”我叫了他,可他还是没说一句话。
我的鼻头开始泛酸,我觉得我好想哭哦!
忽然间,我想起小时候。那天是我十二岁生日的前一天,妈妈拉着我,跟我说:“阿尔,妈妈的结緍戒子不见了,告诉妈妈你放哪,好吗?”那时她美丽的脸庞,我现在还是记得很清楚。虽然妈妈这么说,但我根本不知道妈妈的结緍戒子在哪里,所以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妈妈却突然生气了,她对着我尖叫,说我是小偷,要我把戒指拿出来,我望着妈妈生气的脸,什么都不能做,就只能哭着告诉她,我真的没有拿,但是妈妈却一直不相信我,我好难过,难过的就要死了。
在我回忆的短短时间里,那六个狱警已经冲到我的身后,他们一个一个的都伸出手来,紧扣住我的身体,硬是要把我架离莱瑞斯的身边。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对着他大吼。
虽然我用尽全力紧抓着莱瑞斯的手臂,但我一个人毕竟还是敌不过六个人的力量。
“莱瑞斯!”我尖声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却背过身去,双手捂着耳朵,虽然我和他的距离慢慢地拉开,但我还是看得出,他那微弓的背部和双肩不断轻轻地发着抖。
这是我在进入监禁房前,最后一次见到莱瑞斯。
重刑犯:13(禁)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五点三十二分。
我坐在位子上翻着一本名叫《王者的利爪》的书,内容主旨是说一个成功管理者的经营之道。
当我看到”管理者就是猛兽”这句话时,我前方的柜台发出了”扣、扣”的声响,我抬起头,看见泰得正站在那敲着柜台,而坐在我一旁的辛拉格理所当然地完全没听见。
我看着泰得,思考刚才所看到的那一句话。
如果说管理者就等于猛兽,那么身为洪水猛兽的泰得算不算一个成功的管理者呢?
这时,泰得对着我笑了一下,“麻烦你帮我找一本书,《弱肉强食》。”
这是一个暗号,只要他说出这句话,我就会知道他想要什么。
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去了解这个对我来说,相对新的世界。
事实上,只要是在这里待有半年,傻子也会看得出来,在这玛利安那里有两个势力在对峙着。这两大势力,一个是巴洛菲尼,另一个就是泰得,他们两人维持着这下层世界的平衖。
其实我应该感谢泰得,因为他,我省下不少的麻烦。
在这里的几个月,我看过无数悲惨的例子,而我已经算是好运的了。
所以我一方面讨厌他,但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依赖他,这种心情还真是矛盾。
我合上书,起身走向”角落”,泰得就跟在我的身后走着。
当我们来到”角落”时,我开始找那本他根本就没想到要看的书,由我对这图书室的了解,我很快就找到了这本由尤.理恩着的《弱肉强食》。
我拿着这本书看了一会儿,正想要转头的时候,泰得走近我的身后。
他用指甲刮搔着我的后颈,在我耳边吐着气,“还装什么啊?你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不是吗?”
我紧紧抓着手中的书,低下头去,可是他却伸过手,将我的脸拉过一边。
泰得把我压向书柜,然后亲吻我的嘴唇,我微微眯起眼睛,看着他那皱起的眉头,得知道他此刻心情其实不太好。
经验告诉我,如果不想点办法,待会儿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待这一长吻结束后,我吁了一口气,轻声地问他:“今天可不可以不要……?”
他勾起嘴角,“行,只要你表现好的话。”说完,他放开我,退开身去,一边望着我,一边退到那一头的书架边。
他就靠在那等着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好一会儿,接着我走向他,在他身前跪下。
放下手上的书,我抬头看向泰得,此时的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去,叹了口气,不知道要是莱瑞斯知道我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身体,他会不会看不起我?
一定会的吧!我不自禁地苦笑了一下。
我抬起手,伸向泰得裤头的拉练。
”喀啦、喀啦”,拉练拉下来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敲在我的心房。
曾几何时,我也变得这么卑微,动作熟练地就好像本来就是做行的男妓。
当我两手捧起炙热的它,并且含进嘴里时,感觉就像是在舔着一个刚出炉的热狗。
回忆第一次帮他口交时,我还差点被他打得要呕血,就因为那无聊的尊严,所以我不愿碰其他男人的”东西”,更不用说是伸出舌头去舔它。
那时我还以为才刚出医务室,马上又得回去和医生打招乎呢!
可是最后还我还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那”东西”放进嘴里。
再看看现在,和那时的情况差得可真多。
如果我乖乖听话,那么一切都会很美好。泰得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一面做着嘴里的动作,一面偷偷观察着泰得的反应,猜测着他何时会达到高潮。
慢慢地,泰得的呼吸逐渐粗重,连带胸膛也跟着起伏。
我将手伸向他的胸膛,抚摸他的身体。
泰得眯起他的眼睛,一摸着我的头发,一手却紧紧地抓着我的右手。
我知道他就快要高潮了。
于是我闭上眼睛,用左手握住它,并弯低身体,亲吻位在下方的珠子。
我用牙齿轻轻地咬着表皮,拉扯着它,直到颜色变得更深后,我又转而吸吮它。
耳边不断传来”浙、浙”的声音,这是我在吸的时候所发出的响声,而这响声对泰得来说,就好比是催情剂。
就在他闷哼了几声后,突然他抓紧我的头发,硬是将他的东西塞进我的嘴里。
我的头被强迫做了几次活塞运动后,泰得低吼了一声,虽然我双手不断推拒着他的身体,但他那温热的精液还是不可必免地射了我满脸。
“咳、咳!”我趴在地上猛咳着,因为在他射精时,有些精液流进我的气管,让我禁不住地呛咳起来。
精液和口水一起滴落到地面上,变成一种混浊的液体。
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泰得为没有一丝的同情,他说:“快起来,别给我在那装死。”
“呼、呼……”我喘了两口气,拿起一旁的书,站起来。
“趴到书架上去。”他说。
我抱紧手上的书,“可是你不是说……?”我皱起眉头,心里感到有些不满。
“怎么,我说了什么?”一瞬间,泰得就从刚才那情色的馀韵里跳出脱来,脸色马上就变得凶狠起来。
我紧紧地咬着下唇,呆立了半晌,轻轻地说了句:“不,没什么。”后,依言转过身去,趴在书架上。
泰得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这才是乖孩子。”
我侧过头望着他,他的表情看起来和刚才判若两人。
泰得的手顺着我的头发,摸向我的背脊,过程缓慢地好像时间都将要停滞了。
最后他伸出双手,拉开了我的裤头,并连内裤一起褪到膝上。
一时之间,一股冷气侵袭我的下半身,我甚至可以感觉到汗毛一根根竖立起来。
寒意直窜上我的脑干,这不仅仅是外在气温的关系,还有预料到接来将发生的事情,而发自内心的冷。
但是泰得为没有如我所预料般马上就粗暴地侵犯我的身体,他反而伸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保险套。
这让我觉得很奇怪,因为依泰得平常的习惯,他是不喜欢用套子的。
泰得撕开保险套的外包装,嘴说着:“抱歉啦!亲爱的,润滑剂用完了。”
在我还搞不懂他的意思的时候,泰得把保险套整个拉开,但却把它套在他右手的食指上。
这下子,我终于知道他的意思了,于是我转过头去,做好心理准备。
泰得左手压住我的背,而戴着保险套的食指则是毫不犹豫地侵入我的身体中。
“恩……”我不由得紧闭起双眼,这就像是小时候去医院打针的那种紧张,明明不是很痛,但是却还是会害怕得不得了。
泰得拍打我的背脊,“放轻松点,今天可没多馀的润滑剂让你用!”他的手指不断地四处按压着我的内壁,这让我的肚子感觉不太舒服。
我小声地呻吟着,但是却得不到泰得多少的同情。
“哈……拜、拜托,请饶了我吧……”我苦着脸请求他。
可是泰得却笑了几声,说:“怎么,受不了了?”
才不是!我心里尖叫着。
其实我最受不了这种自以为是的话法,可是为了不惹怒身后的这头野兽,我还是顺从地回答他他所要的答案,“是的……”
我底下头去,手里还是拿着那本《弱肉强食》。
我苦笑了一下,还真是所谓的”弱肉强食”啊!
“再等一会。”他说。
当连我都觉得到那湿滑的液体时,泰得一把抽出他的食指,并把那保险套丢在一边。
当那保险套掉在地上的时候,我似乎还可以听到”啪”的一声。
然后便是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就在我长吁一口气的时候,泰得抓紧了我的臀部,将我拉向他的身体。
“啊……”我感受到他的家伙一点一点进入我的身体。
这时,“似乎还是不太够……”泰得低声说了这句话,然后拍了两下我的屁股,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饶了你!”
肌肉紧绷是因为紧张而出现的自然反应,就连我自己也没办法控制,所以怎么能怪我?
“怎么这样!”在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句话后,泰得抓住我的头发向后拉扯,“你说什么?”并咬着牙吐出这四个字。
今天的他情绪阴情不定,为了不再自找苦吃,所以我决定不再说一句话。
泰得望着这样的我好一会,然后便放开我的头发,改而双手扣住我的身体。
不顾我是否适应,泰得开始了他那粗暴的交媾行为。
“啊、啊!”我忍不住叫出声来。
身体深处的前列线不断被挤压着,让我渐渐产生出射精般的快感。
“泰、泰得!”当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他的名字时,就好像是火上加油一般地,后方的进攻变得更加猛烈。
“啊、唔!……恩……”体温不断地上升,好像连四周的寒冷都被它驱散开来。
我拿起手中的书,我紧紧地咬着它,强迫自己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唔!恩、恩!”但我还是忍不住开始低低地呷吟出声。
他手掌的汗水浸湿了我的皮肤,顺着表皮直滚而下,最后没入我膝上的裤子里。
终于,我那发颤的双腿再也支撑不到我的体重,而使我跪倒在地上时,泰得也跟着跪到地上。
他将我翻了个身,让我面对着他,并抬起我的双腿。
当我重新拿起掉在一旁的书,想把它放到嘴边时,泰得一皱眉头,一把将书抽走,并且把它丢得老远。
“啊!”我望着书掉在好远的那一头,在我还没准备时,泰得就猛然再度侵入我的身体。
随着他的律动,我的背脊不断撞击到书架上。
我一手勾上他的颈项,想试图减轻对身体的伤害。
但是一次又一次小小的撞击,还是让我感觉身体几乎要麻痹似的。
我头昏眼花,就连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在旋转着。
在我觉得就快要高潮的那一瞬间,我向前紧紧地抱住泰得的身体,在射精的时候,我的脑子一遍空白。
待这漫长的情事结束后,我们两人靠着对方的身体喘息。
不同于泰得那茂盛的精力,在这之后,我累得眼皮简直要连在一起了。
虽然明知道不能就这样睡着,否则会被泰得毫不留情地丢在这里,但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最后我还是就这样靠在泰得的身上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几点了。
我翻了一个身,仰躺在地上,转了一下眼珠子,这里还是那个悄然无声的图书室。
但是空气中却散发着一种奇异,可又似曾相似的气味。
我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可能是气温的关系吧!手下的触感不太对劲。
于是我把手抬起来,在模糊的视线下,手指上附着一层黑色的液体。
那个液体以缓慢的速度在指尖凝聚,而后滴落到我的脸颊上。
当液体扩散的时候,我将手移到光明处,原来不是黑色,而是因为许多红色液体汇聚而成的,接近黑色的暗红色。
我轻轻地舔了一下在指尖上的液体,顿时一股铁锈般的味道在口中扩散。
血?
我感到疑惑。
谁的?
我的?
我哪里受伤了?
怎么办?
我连自己受伤了都不知道,可见得身体已经冻到快没知觉了。
我叹了一口气,扫视着这个角落。
当我侧过去看向里侧的时候,竟看到泰得就睡在那里!
不,正确的说,他看起来还比较像是倒在那里。
我爬起身来,这时我才发现身上也沾满了那些红色的液体,我左半部的上衣也几乎都被那液体浸湿了,而其他部份还有一点一点的暗色斑点。
我抬头看向趴在那头的泰得,一边拉起裤子,一边观查。
原来这整个地方都布满了那红色的斑点,而早先被泰得丢在一边的书,此时也浸在那黏稠的水洼里。
我沿着书架边走过去,蹲在泰得的身边,他的脸一边浸在水里,而头发也湿透了,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我伸手去推他的肩膀,想把他翻过身来,但才推到一半,我就吓得跳了起来。
因为他脖子的前方被人开了一个很大的开口,当我看到的那一瞬间,我似乎还看到了里头的纤维和组织。
我靠在书柜上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脑中迅速闪过无数个”该怎么办”的字眼。
我大大的喘了几口气,试着深呼吸,平稳情绪,而后我慢慢走出这个角落,在这白洁的图书室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脱下沾上泰得血渍的靴子,将它们拿在手上,失神般地走出图书室。
一路上我都不知该去哪里,现在的我六神无主,一直思考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待我看清眼前的景物的时候,我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坎迪鲁的房间了。
这时候的他已经入睡了。
“坎迪鲁……坎迪鲁。”我轻声地叫他。
听到我的声音,他一下就坐了起来,并走到门边,拉着我走进他的房里。
我一走进他的房间,手上的靴子就无力地掉落在地上,发出两声沉重的声响。
“帮我!泰、泰得他……他死了。”我虚弱地说。
坎迪鲁听了我的话后,转过身去,我赶紧抓住他的手臂,“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了!”我急切地说,就怕他要弃我而去。
这时,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双手捧起我的脸,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他说:“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好像天使的福音。
而后,他走到角落,当他再度回到我身边时,手里已经拿了一件干净的囚服,“赶紧换下吧!一切有我。”
我听他的话,换下了满是污渍的囚服。
坎迪鲁对我温柔的一笑,他拉着我,并让我躺在他的床上。
“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说完,他就拿着我换下的囚服离开房间。
我望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好久,直到眼睛再也支撑不住,依言在坎迪鲁的床上睡下。
而这一夜,坎迪鲁没再回来过。
重刑犯:14
再次醒来,身上寒冷依旧,我拉了拉里在身上的毛毯,但却不能驱除任何的寒意。
我整个人卷缩在监禁室的角落,等待着命运。
“扣、扣”
这时从门那里传来清脆地敲门声,随后又听到有人轻轻地叫着我的名字。
“阿尔……”
我坐起来望向门上那口小窗,有一个人站在那里挡住了所有的光线。
“莱瑞斯?”我认得他的声音,我以为不会再看到他。
就像是在回应我般,他又再叫了一次我的名字,“阿尔!”这一次显得有些激动,而他的呼唤让我确信这并不是我的幻觉。
我快步走上前,靠在门上,将手伸出小窗,用手指轻轻地画过他的脸颊。
莱瑞斯抓住我伸出去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他问我。
我点了下头,“恩,有点。”
莱瑞斯看了看我,表情显得有些悲伤,可是一会却又笑说:“没关系,我给你带了瓶红酒暖身。”说完,他把那瓶红酒拿到小窗边,让我看清楚。
而后他把红酒放在下方的送餐口,我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去,有一件事我一定得要问他,不然我想我死也不会甘心。
我说:“莱瑞斯,你信我吗?”
过了好一会,一直等不到他的回应,于是我又大声地问了他一次,“你信我吗?”
我怔怔地望着他,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好久,他抿了下唇,“阿尔,现在不要说这个好吗?”
我顿时感到愤怒!他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么地重要!
我生气地转过身去,想再度回到角落,不再理会莱瑞斯,可是这时莱瑞斯却急着对着我说,“我信你、我信你!阿尔,你说什么我都信!你是知道的啊!”
我转过头去看他,“真的吗?”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小窗上的铁条,看到我回头,他又露出平时那开心的笑容,“真的。”
就算他说的是谎话,但是却让我十足的安心。
我重又回到门边,莱瑞斯的手越过小窗抚上我的脸,他手掌上的温暖立时传遍我的全身。
可是我却不知怎么搞的,忍不住开始像个女人般地哭泣。
“莱瑞斯,我会死吗?”我不禁掩面痛哭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显得这么软弱。
“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他的声音听起就好像是微风中的棉絮,轻轻地飘过我的耳边。
我抬起头来,双手攀上小窗,靠向窗边那一头的他。
莱瑞斯双手棒着我的脸。
我闭上眼睛,一会,一股温暖的感觉开始从唇上漫延。
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吻,也会是最后的吻了。
我张开口,贪婪的吸吮他口中的口液,舌头在口中相互舔拭,极尽缠绵。
待这一深吻结束后,我们两人靠着小窗上的铁杆喘了口气。
以为这就是结束时,莱瑞斯忽然低下头去,“阿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什么意思?”我弄不清楚他口中的意思。
可是莱瑞斯却像是没听到我话似的,站直了身体,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后,他说出最后的一句话:“再见了,阿尔。”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震惊,我抓着铁栏杆,努力望向外头逐渐远去的莱瑞斯。
“莱瑞斯、莱瑞斯!你给我回来!”尽管我叫破喉龙,他的步筏也不见有一丝丝的停顿,直到他的背影完全从我眼前消失。
我感到胸中似有一口气出不来似的,于是我退离门边,将身体靠到一边的墙上。
这时,我无意间看到莱瑞斯送来的红酒,胸中的那口气登时爆发。
我愤恨地抓起那瓶酒,并用力地将之砸到对面的墙上。
瓶身被我砸得粉碎,而整个房间里马上就充满了红酒特有的浓郁芳香。
“该死!”我对着那面墙怒吼着。
二月十日。
从那之后过了好几天,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算着日子。
每过一天,我就用破碎的酒瓶碎片在地上划上记号。
如今,我已经画了七个线形记号,只要再画上今天的,加起来就有八个记号了。
我心里默默地算着,还有五天,我就可以离开这个孤独的房间,然后坐上死刑椅,任凭素未蒙面的人在我体内注射未知的毒药。
不同于刚开始,随着时间经过,我的内心也愈来愈趋于平静,不再像初时的那样惊慌和无措了。
我想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迎接死亡了。
”喀喳!”这时门边竟传来开锁的声音。
难道是我的时间错乱了吗?还是我已经出现了幻觉?死神的身影竟已出现在门口了。
不对!我根本还没准备好接受死亡的洗礼。
我的呼吸急促、四肢发冷、直冒冷汗,在在都显示了我对于死亡的恐惧。
我睁着眼睛缩在角落里。
“阿尔伯特.达玛斯。”站在门口的狱警高声的叫着我的名字。
我的时间真的到头了吗?
“阿尔伯特.达玛斯,你现在可以离开这里了。”狱警又再说道。
见我没有反应,狱警所兴走进房间里将我拉了起来,我惊叫着,“不,我不要!”
狱警哼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生气地问他,就因为他还不用面对死亡,所以他就可以毫不在意地嘲笑别人?
“哼,我在笑莱瑞斯那个蠢蛋!”说完,他就拉着我走出监禁房。
在走廊上,我一路上都在问那狱警为什么,可是他都只是拉着我的手臂向前走着。
终于,我们走到了尽头,这下我真的不懂了,为什么又让我回到这里?
现在在我眼前的是通往下层的电梯,当那个电梯打开的时候,我和那狱警双双走了进去。
在电梯门再度完全关上时,那狱警终于开口了,可是那声音小得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该感谢他的。”然后他又看向我,“就某方面来说,你自由了。”
“什么意思?”在我问这句话的时候,电梯门开了,那个狱警将我用力地推出门外。
我一个重心不稳,跌到地上,再回头去看他时,耳边传来他愤怒的声音:“你自己想吧!”而我眼前看到的是他那充满复杂感情的眼神。
当门关上之前,那狱警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最好不要让他失望,不然我会杀了你。”
我趴在地上好一会,双眼一直望着电梯门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我想我该回去了,于是我站起身来,失魂落迫地走回位于地下三楼的房间。
然后就那样坐在床上,满心里都是那狱警的话。
重刑犯:15
今天是二月十五日,也是物资船到来的日子。
我坐在饭厅里用餐,这时坎迪鲁托着餐盘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在我身边坐下。
“怎么了,今天怎么有这个雅兴和我用餐啊?”我调笑似地问他。
坎迪鲁对我微笑了下,“阿尔,有些事情……我想我一定要告诉你,不然我心里会很不舒服。”
我愣了一下,该不会是巴洛菲尼的事吧?
然后,坎迪鲁犹如叹气般地的说道:“今天是十五日呢!可怜的狱警先生就要被移送去法院接受审判了吧?”
“什么!”他说的该不会是莱瑞斯吧?“为什么你会知道?”
我感到很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坎迪鲁就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笑了好一会才又说道:“阿尔,你是真个天真的好孩子呢!”然后,又好像是叹息般地缓缓吐出后面的话,“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
他愈说,我就愈不懂了。
看着我充满疑问的眼睛,他伸手抚着我的脸颊,而他的脸上还是那温和的笑容。
事情回溯到一个半月前的十二月三十一日。
“嗨,坎迪鲁。”泰得站在坎迪鲁的房门口,举起单手向里头打招呼。
此时正在里头整理用具的坎迪鲁回过身来,“泰得。”脸上是一贯的温暖笑容,“来的正好,我刚好有事找你。”他说。
泰得走进坎迪鲁的房间里,然后在床上坐下,“怎么,该不会又是那混蛋吧?”他一边说,一边皱紧了眉头。
坎迪鲁没有回话,只是背对着泰得,不断地擦拭着桌面。
望着坎迪鲁沉默的背影,证明了自已的猜想并没有错。
泰得抿紧了唇,抬起头来看向天花板,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
好一会儿。
“那人渣根本就配不上你!”泰得低下头看向床沿,并开始烦躁地搔着头,“我都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为什么就一定要作践自己?”说完,他又站起身走到坎迪鲁的身后,“明明就有我这样好的男人,你何不就考虑一下?”他双手搭在坎迪鲁的肩上,轻声说着。
“……”坎迪鲁沉默了一会儿,并没有表示什么,可是从他低下的侧脸可以看到,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哀伤。
泰得望着这样的坎迪鲁,情不自禁地抱住他,“你知道的,不管是什么事,我会都愿意为你做啊!”
坎迪鲁解下泰得环在身前的手,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泰得,“对不起,泰得,对不起……”他低下头靠在泰得的胸膛。
只有在这个男人面前,坎迪鲁才能显出真正的自己,也只有这个男人才会包容自己的脆弱,还有那颗残缺的心。
可是,就算如此,坎迪鲁还是无法强迫自己爱上这个男人,因此心中充满了对男人的亏欠。
看到心里深爱的人如此悲伤,泰得的心里也跟着揪痛了起来。
算了!只要他能快乐就好。泰得内心深处如此告诉自己。
“唉!”叹了口气,“告诉我吧!到底是什么事?”泰得温柔地抚着坎迪鲁的头发,安抚着怀里的人。
靠在泰得的怀里,坎迪鲁幽幽的吐一个名字:“阿尔伯特。”说罢,坎迪鲁紧抓着泰得的衬衫,抬起头和泰得对视,“泰得,你一定要帮我啊!我有预感,这一次……这一次他一定会为了那个人离开我的!”他双眉深深皱起,一脸的忧伤,没有什么比这更能震撼泰得的心了。
坎迪鲁覆又低下头去,将额头抵在泰得的胸膛,“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我的话,我一定会死的……”说着,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泰得咬紧牙关,一脸的愤怒,可是又不想让他再这么伤心下去。
为什么?坎迪鲁谁不爱,偏偏要爱上巴洛菲尼?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人渣?虽然泰得想过这个问题无数遍,但是事实如此又能如何?既然如此,他也只能在一旁祈求着心爱的人能够快乐。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什么事都可以去做!没错,任何事!包括伤害一个无辜的人──阿尔伯特。
泰得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咬牙切齿地向他保证,“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巴洛菲尼碰到阿尔伯特的!”
就算是杀了阿尔伯特,背上二度杀人的罪名,只要能够让坎迪鲁露出笑容,什么都是值得的!
说完,泰得愤恨地离去。
阿尔伯特,只能说你是时运不济,让不对的人在不对的时候看上了,所以你也不能怪我对你残忍,要怪就怪那个该死的男人吧!
泰得走后,坎迪鲁独自留在房里。
心里虽然充满了对泰得的歉意,还有对阿尔伯特的内疚,但是什么也比不上他对巴洛菲尼的爱。
为了巴洛菲尼,就算是堕落到万恶的深渊,他也愿意!
他双手交握于胸前,向上天告解:主啊,请宽恕我的罪孽吧!
下午三点五十七分。
泰得走后,巴洛菲尼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风风火火的走进坎迪鲁的房间。一进入房间便对着坎迪鲁吼道:“坎迪鲁,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他的怒吼响彻整个房间,甚至是走廊,刺得坎迪鲁的耳膜是一阵阵的刺痛。
坎迪鲁捂了捂嗡嗡作响的耳朵,苦笑道:“还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拜托牧羊人看好你那只小绵羊吗?”说完,他还自嘲地笑了两声。
巴洛菲尼皱紧眉头,脸部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一把便提起坎迪鲁的衣领,将人给拉到跟前,咬牙切齿的说:“不要以为你干么事我会不知道!”然后又用力地将坎迪鲁摔到一旁的床上。
坎迪鲁坐倒在床上,一手捂着方才撞痛的肩膀。他两眼看着下方的白色床垫,前发散乱的落在额前,呼了两口气,又斜眼看向一旁高高在上的巴洛菲尼,“我这可是在做好事,你发什么脾气!”
巴洛菲尼眯细了眼,啍了一声,转过身去,“做好事?别笑死了我!你要是真是什么好人,还会待在这儿吗?”说罢,他走到坎迪鲁的身边,弯下腰,一手紧紧地捏住坎迪鲁的下巴,强迫他面对自己。
巴洛菲尼将脸凑近坎迪鲁的面前,“如果阿尔有什么事,我一定会第一个就拿你开刀!”他的声音不大,可是话中的阴狠却完完全全地刺进坎迪鲁的耳中。
坎迪鲁听到这话,浑身忍不住轻颤起来,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长久以来积压的怨愤一下子爆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坎迪鲁放声质问眼前那无情的人。他用力拍掉巴洛菲尼的手,挣扎着坐起身来,“他算什么东西!现在在你身边的可是我啊!你为什么就不看我一眼?”
他恨,真的是恨极了!自从阿尔伯特出现后,他的平静就开始一点一点地破碎。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就杀了他!杀了那个妄想从他身边夺走巴洛菲尼的贱人!
巴洛菲尼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转身开始大笑起来。好一会儿,他才侧过脸来,斜着眼瞄向坎迪鲁,慢悠悠的说:“我说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当初可是你自己要来倒贴我的,现在还在这说这些,你要不要脸啊?”
巴洛菲尼的话,就像一根根的尖刺,深深地刺进坎迪鲁的心。
这时,坎迪鲁终于忍受不住流下泪来,“可是是我这么爱你啊!”边说,泛红的两眼还愣愣望着巴洛菲尼的背脊,眼泪不断地滑落,怎么也止不住。他闭上了眼,心碎地低下头,“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声音里尽是止不了的心酸。
听见坎迪鲁的啜泣声,巴洛菲尼心中一怔,他一直以为身后的这个男人是不会哭泣的,长久以来,看见的也都是他那张虚假的笑脸。这时才意识到,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罢了。
巴洛菲尼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一边的桌子,桌上的杯子里放着两把剃刀,闪着银光,似在向他招手。他笑了笑,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反正与他无关,不是吗?于是重又回过身来,看向正低头哭泣的坎迪鲁,心中已有了主意:废物不好好利用,就太对不起这个世界了。
尼洛菲尼嘴角轻轻地勾起,“这样好了,不如你就替我做件事来弥补你的愚蠢吧!”
坎迪鲁坐在床边,抬起头来,眼角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珠,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巴洛菲尼笑意加深,随手拿起桌上的剃刀把玩起来,“这个嘛……你不是很爱我吗?既然如此,现在有颗碍眼的石头挡了我的路,你是不是应该帮我除掉它?”随后走近坎迪鲁,并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怎么样呢?”他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坎迪鲁的耳边,就像是魔恶的耳语,在他心中激起阵阵的涟漪。
坎迪鲁怔怔地望着尼洛菲尼的脸,那是他从来都吝于给予自己的笑容。
就像被蛊惑般,坎迪鲁静静地看着巴洛菲尼。
巴洛菲尼拉起坎迪鲁的一只手,轻轻地把剃刀放进那摊开的手掌上后,直起身体,带着轻松的笑容,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坎迪鲁垂下眼看着手上的剃刀好半晌,突然开始啍笑起来,原本只是小小的,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但到后来,那笑声逐渐开始大声起来。
眼泪又再度溃堤,他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的笑着,而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似的,紧紧的握住了手上的那把剃刀。
重刑犯:16
晚上七点二十四分。
坎迪鲁缓缓走进图书室,他向右看了看,只见辛拉格依然固我的在柜台后画着他的画,完全没意识到坎迪鲁的存在。
四处瞄了几眼,到处都找不到阿尔伯特的身影。坎迪鲁笑了笑,因为他想起泰得告诉过他,有关于阿尔伯特的一些事情,比如说那充满情色意味的小空间。
因此,当他意识到本应在柜台处的阿尔伯特,此时却不见身影时,这就表示自己并没有走错地方,这个时候的两人,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笔直地走向第二十四号书柜,可是当他靠近第二十四号书柜时,却停下了脚步,没有马上走进去,想了一下,反而走进二十三与二十四号书柜之间的走道,并且静静的站在那里,听着另一头的动静。
不出所料,隐隐约约的,他陆陆续续听见那头传来阿尔伯特压抑的呻吟。
坎迪鲁侧靠在书柜上,从口袋中拿出巴洛菲尼交给他的剃刀端看,一手食指轻轻的抚上金属握把,顿时一股冰凉传递到指尖。
隔着书柜,坎迪鲁不断地听见阿尔情不自禁地呻吟声,见或带点哭声,听着、听着,就连自己的身体也跟着火热起来。
血液沸腾地就好像自己也身在其中般。
坎迪鲁深深的吐了口气,试图压制心中的那股欲望,可是自从杀死那个男人之后,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
为此,他感到气恼,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斩断这些情根,以至于现在活得这么痛苦。
坎迪鲁紧握住手中的剃刀,就好像那就是心中所欲砍除的欲念,其用力的程度,就连指尖也阵阵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喘息声音不再。
坎迪鲁静待了一会后,气温似又再度降了下去,而后他将剃刀藏在袖中,悄悄地走向另一边。
当他出现在走道尽头时,泰得很快便发现了他的存在。
而这时的阿尔伯特已经睡着了。
“坎迪鲁?”泰得脸上那刚见到坎迪鲁的惊喜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困惑。
为什么应该和巴洛菲尼在一起的坎迪鲁,这时却出现在自己眼前,难道自己眼花了?还是他发生了什么事?
“你为什……”会来?
泰得最后那两个字还没问出,坎迪鲁就像是知道了般,一边缓步走向泰得,一边轻声回应:“因为我后悔了,所以现在想做些弥补。”
弥补?难不成坎迪鲁突然看开了?不过,这怎么可能呢?
泰得放下阿尔,心情显得有些激动,“可是,巴洛菲尼呢?”
坎迪鲁并没有回应,只是迳自走到泰得身后。他的左手从面环到泰得的面前,并轻轻地抚上泰得的右颊。
泰得侧过脸来,望向身后的坎迪鲁。其实凭着长年断练的直觉,他知道坎迪鲁的到来觉得不简单。
可是,当面对着心爱的人,对泰得来说,什么事情都变得不重要了。
坎迪鲁垂下眼睑,有如情人般地吻住泰得的唇。
泰得失神地享受这期待已久的温存。他有预感,这会是他们的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待这一长吻结束时,他们两人额头相互抵着对方。
这一瞬间,泰得抬眼望着坎迪鲁,他发现,坎迪鲁的眼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
这时,坎迪鲁悄悄地抓紧了袖口中的剃刀,喃喃地说:“原谅我,泰得。”平稳,而且没有感情的声音,此时的坎迪鲁不再是泰得所认识的那个人。
就在泰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坎迪鲁的剃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泰得的咽喉。
过了大概一秒的时间,血才从那创口中,喷洒上一旁的书柜。
在坎迪鲁的眼中,它就像是冬季的大雪,纷纷的落下。
当温热的血液喷洒而出时,泰得的眼里清楚映出了坎迪鲁那苍白的脸庞。
听说人在死前看到的景像,会印在视网膜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泰得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闭上眼睛。如果是真的,希望他的视网膜上不要有那个人的身影。
在付出那么多之后,所得到的却还是这样的结果。他想,这种时候,的确是该苦笑的。
但是如果让他重来一次,他一定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不会后悔。
自从第一眼见到坎迪鲁,就全完被那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所以吸引,在他的心目中,坎迪鲁就犹如天使般,那样的纯洁。
该恨他吗?可是又怎么恨得下去?
我的坎迪鲁、我的天使,只希望我的死亡对你来说是值得的。当泰得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时,脑中所能想到的就剩这句话了。而后,逐渐空白。
坎迪鲁望着地上逐渐扩散的血液,退了几步,当血液又即将要扩散至脚边时,坎迪鲁所兴转身离去。在离开之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泰得,“抱歉,我成不了你心中的天使,只因为我早已被上帝打落地狱。”
坎迪鲁回到房间,将剃刀随手抛到桌上,然后便整个人躺倒在床上。
好像笨蛋一样,不管是我,还是泰得,都是笨蛋!
坎迪鲁面对着天花板,将右手举到在面前。就是这一只手拿着剃刀,残忍地杀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但是,不能后悔。
坎迪鲁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没错!为了巴洛菲尼,这一切都将会是值得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处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坎迪鲁、坎迪鲁……”那个声音如此叫唤着。
坎迪鲁坐起身来,取代白天的白色光照,一到夜晚就亮起的黄色灯光下,有个人影就站在那里。
那是阿尔伯特,他就落魄的站在那里,囚服上也沾满了斑斑的污渍,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坎迪鲁走了过去,将阿尔拉进房来。
可怜的阿尔伯特,浑身都几乎要冻僵了,可是他自己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只是睁着一双无助的眼神,望着他。
看着惊慌不定的阿尔伯特,坎迪鲁心中顿生一股怜悯,如果不是巴洛菲尼,其实他是很喜欢阿尔伯特的,只是时事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因此,那股怜悯很快地就消失无踪。
既然要做恶人,那就恶到底吧!
坎迪鲁重新露出微笑,试着以最温柔的声音告诉阿尔伯特:“放心吧!我会帮助你的。”
他拿出一套干净的囚服交给阿尔伯特,“赶紧换下吧!一切有我。”
阿尔伯特看着手中的囚服,又看了看面前的坎迪鲁,然后才在坎迪鲁的视线下换下囚服。
坎迪鲁望着那精实的身体,虽然平时不见他做过什么运动,但是从身体曲线可以看出,阿尔伯特相当注重饮食习惯和生活坐息,而那瘦长的身形和自己的纤细完全不同,他所展现出来的,是种男人的气质与味道。
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巴洛菲尼才会这么想得到他?
一想到巴洛菲尼,坎迪鲁心中就有一丝丝的哀愁。
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你才会正眼看我?
待将阿尔伯特安顿好后,坎迪鲁拿着他换下的囚服,迅速地思考了一下后便离去。
他知道有个人,可以确实的达成他的期望。
重刑犯:17
“吐札特,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可要走了。”坎迪鲁站在吐札特的房间门口,开口向里头小声说着,可是里头床上的人却一动也不动,坎迪鲁心里十分清楚,那人只不过是在跟自己拿跷。
坎迪鲁转身作势要走。
这时,房间里的人果然如坎迪鲁先前所想那般,马上就跳下床来,走到门边拉住他。
“宝贝,别走那么急嘛!我不过是跟你玩玩。”吐札特拉着坎迪鲁的手臂,硬是把人给拉进房间里。
一进到房间,吐札特马上就将坎迪鲁抱个满怀,完全不在乎坎迪鲁身为巴洛菲尼情人的身份。
别人不知道,其实他清楚得很。事实上,巴洛菲尼根本就不在乎坎迪鲁,而那情人的身份也不过是件衣服,脱了就什么也不是。
坎迪鲁推开吐札特的手,走到一边,“别急,我有件事要让你去办,答应了我才依你。”
吐札特举起双手,这个时候美人最大,“好吧、好吧!是什么麻烦事劳美人大驾光临啊?”总之先应了,之后再慢慢算。
所谓食色,性也。吐札特真可是把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坎迪鲁将手上的血衣丢向吐札特,“把它处理掉,”顿了一下,“不要告诉任何人。”坎迪鲁在说后面那一句话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提醒吐札特。
他知道,凡是人都会有一股子的叛逆因子,尤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愈要他往东,他就偏要往西。
吐札特摊开血衣,看了看囚衣上面的胸牌,了然的一笑,“那我有什么好处啊?”
在这玛利安那里,只要是巴洛菲尼那一派的人,有谁不知道,其实坎迪鲁恨这件囚衣的主人恨得要死!
虽然他不知道坎迪鲁要他处理掉血衣的用意是什么,但他觉得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得好好利用才行!
坎迪鲁露出魅惑的一笑。
单细胞生物,愚蠢得可以!如果刚才他不提出要求的话,或许以后在执行计划的时候,他会稍微犹豫一下,但是现在……
坎迪鲁暗下决定。他慢慢的走近吐札特的身边,用食指轻轻地划过对方的嘴唇,“你知道会有什么好处。”而后把那食指含进嘴里。
没有人可以抗拒他的诱惑,就连那个侍奉神多年的男人也一样抵挡不了他的魅力,只除了巴洛菲尼……
果不其然,吐札特眯起了两眼,一手勾起坎迪鲁的下巴,邪气的笑道:“那我就不客气罗!”说完,凑上脸去,在坎迪鲁的唇上印上深深的一吻。
一月十九日,晚上十点四十分,洗衣间。
“坎迪鲁,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抖出来吗?”自从那天晚上之后,吐札特食髓知味,经常以此要挟坎迪鲁。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把血衣处理掉,而是把它藏在某处,以备“不时之需”。
坎迪鲁啍笑了一声,“你凭什么认为你还可以威胁我?难道你以为把事情说出去,巴洛菲尼会放过你吗?”
其实坎迪鲁根本就不怕吐札特会背叛他,相反地,他更希望他能够把这个秘密说出去,而且愈多人知道愈好。
突然,吐札特开始大笑起来,而后,吁了口气,挑高一边的眉毛,对着坎迪鲁说:“以巴洛菲尼对那个人的关心程度,那你是不是认为我直接去找他谈会比较好啊?”说完,他转过身,准备走向门口。
坎迪鲁望着吐札特的背影,脸部的表情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如果吐札特真的不怕死的去向巴洛菲尼说出这件事,凭着他对自己的了解,一定很快就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到时候,死的就不只吐札特一个人,连自己也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就在吐札特走到门口,转身出去的时候,坎迪鲁重整心情,恢复平时的从容。他双手抱胸,语气温和的说:“吐札特,你这个人最大缺点就是不会见好就收。”
听到坎迪鲁的声音,吐札特马上就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门口,回头望向坎迪鲁。
吐札特表面上看起来冷静,其实内心正窃笑着:果然世上没有他搞不定的人!
看见吐札特停下,“不如这样好了,我就再给你点甜头,但下次可没这种好事了。”坎迪鲁表面笑着说道,心中则是暗想:虽然结果不如预期,但是事情已经到此,也只好这样了。
一听到坎迪鲁的应承,吐札特的脸马上就笑开了,“好、好,你说什么都好!”他迫不及待的靠向坎迪鲁,可是没想到坎迪鲁却一闪而过,让他扑了个空。
坎迪鲁很快地绕到吐札特的身后,“别急,就让我来好好伺候你吧!”并在他的耳边呵气,而两手从后面伸到前头,一手抱住吐札特的胸口,一手则是绕过颈项,抱住了他的头。
就在吐札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坎迪鲁的双手便用力地扭过他的头部,这时从那颈部的地方发出清脆的两个声响,“喀啦!”。
颈部脊椎断裂,吐札特连一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缓缓地从坎迪鲁的身上跌落到地面。
这就是自以为聪明的下场!
坎迪鲁愤恨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吐札特,“混球,这下可死透了吧!”他一脚踢上吐札特的背脊。
喘了几口气,“我马上就会让你舒爽的,等着吧!”坎迪鲁抽出藏在袖口,为了应付突发状况而随身携带的剃刀。
光亮的刀身,清楚地映出此刻坎迪鲁那张狰狞的笑脸。
重刑犯:18
二月十五日,中午。
听完坎迪鲁的话,我简直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坎迪鲁愉快地看着我,“别这样,还有更有趣的事呢!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他故作神秘地靠近我,然后说:“难道你不觉得你那个失了踪的室友很可疑吗?你想想,他进来的时间根本就不对,不是吗?”
没错!仔细一想,为什么金希恩会挑那个时间点出现在这里?他出现的那一天根本就不是物资船来的日子,那他是怎么过来的?除非……他从一开始就是玛利安那里的人!
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而莱瑞斯只是协助他调查我,所以那一天他才会那么想要让金希恩跟我同住!并不是真的在担心我……
这一切,原来都是算计好的!
坎迪鲁看着我逐渐发青的脸,拍拍我的肩膀,又续道:“其实我一早就看出他有问题了,所以我就小小地帮了他一点忙,找了机会提示他……那晚是谁在图书室里,又是谁藏着那把失踪的剃刀。”说到这,他又靠回椅背上笑起来,“没想到啊!结果到你那么快就给人架到监禁室去了,呵呵!”
我睁大了眼睛瞪向坐在身旁的坎迪鲁。简直不敢相信,我最信任的人竟然就是那个陷害我的人!
坎迪鲁抬眼看了看我,叹道:“唉!如果事情能够顺利的话,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你除掉了,然后……巴洛菲尼也可以死了心,回到我的身边!”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简直只能用凶狠来形容。
“可是,却偏偏出现个多管闲事的狱警!”然后他又斜眼看向我,脸上又露出那温和的笑容,“今天正好是十五号呢!你说那个狱警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似乎是叫……莱瑞斯。”
听了他的话,我的心脏正剧烈跳动着。所以,他的意思是说……莱瑞斯要代替我去接受审判?这怎么可能!那……又为什么?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一定得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必须见到他,见莱瑞斯!
我使尽全力冲向通往上层的那部电梯,一连跑了好几个阶梯,当我好不容易跑到电梯门口时,早已上气不接下气了。
不知道物资船开了没有?不知道莱瑞斯……?
我用力地拍打着电梯门,还在监视器前面挥舞着双手,大声叫着:“让我上去!让我见莱瑞斯!我要见他!”
没有识别卡的我,只能不停地叫着。
但是直到最后,门都没打开过,而所谓奇迹也从没出现。
我颓丧地坐倒在电梯门口。
这时我才明白,那时你在监禁室对我所说的话。
我忍不住流下泪来。我发誓,只要你回来,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
就这样,我抱着双腿,坐在电梯前的廊道上,一待就是好几天,不吃也不喝,直到我体力不支而昏迷,被人抬到了医务室。
在昏迷的时候,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大笨蛋,你这样会害他哭的。”
四月十五日。
今天……又是物资船来到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囚犯进住玛利安那。
我躺倒在床上,实在是一点动力也没有,就算下巴长满了胡渣,也懒得去清理它。
叹了口气,这时才觉得,原来照进房间的光线是这么刺眼。
当我将棉被拉起来,打算盖头继续睡觉的时候,门口这时却传来了人声。
我坐起来看向门口,而那个人就站在那里。
流着泪,忍不住叫了他的名字:“……莱瑞斯。”
重刑犯0~18速读
终于~写出来了!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人看不懂了吧?其实啊……我觉得修改文章比写文章更辛苦……改得我好累哦!如果有重看的人,大概就会发现,其实我改的地方还满多的(除了序章),比如说改掉不合理的地方,还有多加了角色的OS部份,我想这样,剧情就会比较清楚了。如果看了还有问题的人啊,可以到会客室举手发问,有时间,我会统一一起回的……(我是说有时间的话啦orz)以上!重刑犯0~18时间流程表06/15物资船抵达玛利安那
阿尔伯特来到玛利安那07/01阿尔伯特成为图书室管理员07/03阿尔伯特第一次见到泰得08/15物资船抵达玛利安那10/15物资船抵达玛利安那12/15物资船抵达玛利安那12/31泰得死于图书室
吐札特受坎迪鲁请托处理阿尔的血衣01/15阿尔伯特在坎迪鲁房间遇见图谋不轨的巴洛菲尼01/19吐札特死于洗衣间01/20吐札特尸体于洗衣间被发现01/27金希恩出现01/28金希恩开始怀疑阿尔01/31阿尔看见金希恩从坎迪鲁房间走出02/03阿尔入监禁房02/10阿尔提前离开监禁房02/15物资船抵达玛利安那。
坎迪鲁说出事实真相。
莱瑞斯代替阿尔前去中央法庭接受审判。04/15莱瑞斯回到玛利安那
重刑犯:19
从前、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没有妈妈,但是却有一个温柔、慈祥,又英俊爸爸。
小男孩的爸爸很有钱,所以他们住在一栋美轮美奂的大房子里,可是这栋大房子里除了小男孩和爸爸以外,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一个人也没有,但是爸爸很疼爱小男孩,所以小男孩一点也不感觉寂寞。
有时候,爸爸会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念童话故事给他听;有时候,爸爸会待在床边,轻声着唱着歌,哄他睡觉。
对小男孩来说,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
时间就这样,日复一日。
小男孩渐渐的长大,他的眼睛有如大海般蔚蓝,嘴唇有如红樱桃般嫣红,而那皮肤像冬天的白雪,头发则像夏天的太阳。
十二岁的小男孩长得相当美丽,就如他从未见过的妈妈。
可是小男孩却开始作恶梦,每晚都梦见有一个坏人爬上床来欺负他。
爸爸非常地担心,于是每天都陪在小男孩的身边。
可是恶梦并没有消失。
男孩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晚上,小男孩很开心,就算喝了爸爸准备的热牛奶,也依然兴奋的睡不着觉。
他闭着眼睛默默的数着数,一、二、三、四……
当他数到第八百零一下时,那个坏人却又爬上了他的床,想要欺负他。
男孩睁开了眼睛,在月光下,他看见那个坏人脸上戴着“爸爸的脸”,可是他知道,那不是爸爸,是坏人!
当坏人压上男孩的身体时,男孩抓起颈上的十字架,用力的刺进戴着“爸爸的脸”的坏人的左眼。
戴着“爸爸的脸”的坏人痛苦的大叫,男孩坐起来,悄悄的走出去,过了一会,他又走进来。
当男孩走回房间的时候,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大大的尖刀。
坏人捂着左眼,用着“爸爸的声音”说:“宝贝,爸爸的眼睛好痛,快来帮帮爸爸。”
虽然坏人戴着“爸爸的脸”,用着“爸爸的声音”,但男孩知道……他不是爸爸!
男孩爬上床,高举着尖刀,一下、二下、三下、四下……直到坏人不再动弹为止。
把尖刀轻轻的放在床边的小桌上,男孩躺回床上,拉好被子。
今天,他要带着微笑入眠,因为他知道,从今以后不会再作恶梦了。
查尔德翻开最后一页图画,上面画着一个脸上带着笑容,在月光下入睡的小人儿。
我看着那图画好一会,心里有点愕然:这、这是恐怖故事吗?
久久才想起,自己该说点什么才对,然后才说:“呃……你刚刚说这是什么?”
查尔德漾起可爱的笑脸,“纸芝居,日本一种说故事的方式。”
看着他天真可爱的脸,我实在看不出来他会想出这么诡异的故事,不禁怀疑:这不会是真人真事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回头瞪向那个到现在还在闭着眼睛,又捂着耳朵,坚决不听故事的莱瑞斯。
都是他啦!说什么要介绍他的新朋友给我认识,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这时,莱瑞斯注意到我在瞪他,于是就靠过来抱住我,并在我耳边带着哭腔说:“所以我才说不要理他的嘛!这什么烂故事啊!”
这是什么话?我冷冷的回他:“真亏你是前狱警,怎么这么没胆?”
听到我的话,莱瑞斯挺直身体,眼里几乎要流出泪来,“阿尔,你不知道!之前在物资船上的时候,他每天都强迫我听那什么鬼故事,听得我都快疯了!”
我翻了个白眼,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能成为朋友啊?
就像听见我的心声一样,莱瑞斯挂起笑脸,“不过除了说故事这点以外,他这人还满有趣的。”
刚才不是还快哭了吗?变脸变得还真快。
看到我们俩一搭一唱的说相声,查尔德开心的说:“你们真有趣,可以让我画下来吗?”我看他的眼睛,笑得简直要眯成一直线了,心里更加确定:那小男孩的故事果然是真的……
原本我要拒绝的,可是才说了个“不……”字,莱瑞斯马上就上前,拉着查尔德的手,点头如捣蒜,嘴里直说:“好啊、好啊!我和阿尔啊……”
妈的,不理你了!
意识到自己竟说了脏话,心中不禁苦笑。果然,在一个环境里待久了,或多或少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不理会莱瑞斯到底有没有跟上来,就迳自走出查尔德的房间。
听说,这一批新人里,除了莱瑞斯、查尔德以外,还有一个人,不知道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重刑犯:20
步下楼梯,准备到图书室去,可还没走到底下,就听到交谊厅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基于好奇心是人的天性,因此我很理所当然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在交谊厅的正中间,有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长桌上,他双手叉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趴在扶手杆上看他,那个场景看起来就像是黑街的生死拳赛,但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还可以看到有个人站在桌边,和别人不同的是,他一手捂着口鼻,从他的指缝中,似乎还流出红红的血,滴得他囚服的前襟是一片暗红。
在一阵吵闹声中,我好像听到桌上的那个男子高声叫着:“喂、喂!就这样吗?快点、快点,别浪费我的时间!”
不一会,旁边有一个人跳上桌去。
原本已经有些平静的围观者,这时又因为那跳上桌的男子而又再度兴奋起来,“教训他、扁他!”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响了起来。
我看了一眼那后来跳上桌的男人,他那孔武有力的身躯,足足高了另一个男子一个头,纠结的肌肉简直就像是一块块绷起的石块。
我认得他,他是之前跟在泰得身边的混混,空有力量,却没什么脑子,是个就连名子也不知道的家伙。
在众人的叫嚣声中,我看见那个混混抡起巨大的拳头,击向男人的脸,就在我以为那个男人该被打飞的时候,没想到那个男人只是轻松的侧身,然后不知怎么的,飞出去的却是那个混混!
这只是一睁眼的时间而已,就连他是怎么办到的都没看清楚。
混混庞大的身躯把固定在地上的椅子撞坏了好几支。
我想这下子,楼顶的狱警们可能又要头痛了吧。
这会,没人敢再吱声了。
一时之间,交谊厅里充斥着诡异的寂静。
可能是结果太出人意料了吧!所以根本没有人的脑子可以反应过来,每个人都不禁望着混混飞出去的方向,瞪大眼睛,张大嘴巴,都是同样的震惊,就连我也不例外。
只见桌上的男人又叉起腰来,转头环视四周,得意的说:“怎么样啊?”
当他终于转过头来的时候,我和他正好四目交接。
我的天!这不会是真的吧?
在清清楚楚看见他的脸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那张脸、那张脸……
他看着我,露出和我那久远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笑容。
原来我以为已经淡忘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从没消失过。
那年轻的脸、朝阳般的笑容,都没变,还是一样,二十三岁的他。
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专门来找我索命的。
没错!我指的就是我的弟弟──来瑞斯……
我不知不觉的握紧手下的扶手杆,冷汗不断从手心里冒出来。
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突然,有一双手从面抱住我的肩,这让我吓了一跳。
当我回头的时候,所差点撞到身后的人。
那人显然也被我突然的举动给吓住了,呆愣了好一会,然后才像是找回声音般的说:“没事吧?你流了好多汗,怎么了吗?”
看见身后的是莱瑞斯,我明显的松了口气,低下头,轻轻的说:“……没事。”
可是莱瑞斯却皱起了眉头,一脸的不相信,他把我拉过身面对他,“真的吗?可是我刚看你好像都快晕到了!”就连声音也开始高了起来。
虽然知道他是在关心我,可是他的话却让我感到相当的烦躁。
“就跟说你了,我没事。”正当我想拍开他放在我肩上的手时,莱瑞斯这才注意到楼下的骚动。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好这时巴洛菲尼也走了进来,我是说,走进交谊厅。
他寒着脸,表明了他现在的心情很差。
巴洛菲尼笔直的走进人群中,当他站定后,便扫视了四周。
此时站在二楼的我,也被扫进了他的眼中,那一瞬间,一阵莫名是寒意从背部慢慢蔓延至全身。
这就是所谓的王者的气势吗?
这时,桌上的男人也跳了下来,和巴洛菲尼对视,他们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就我看来,那就像是两只雄狮为了地盘而相互撕咬的前奏。
最后,不知名的男人先开了口,他双手抱胸,那气质和巴洛菲尼可以说是完全相同。
“你就是巴洛菲尼.休顿?”口气里充满了无礼的意图,在这里还没人敢用这种口气和尼洛菲尼说话呢!
尼洛菲尼微偏着头,对于那人的无礼,似乎一点也不在意,“那你又是谁?”
然后那个男人又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我是──艾伦.休顿。”
当他的名字一说出口时,每个人都惊呆了。
这个和来瑞斯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到底和巴洛菲尼是什么关系?
重刑犯:21
在听到男人说出“休顿”这个姓氏后,巴洛菲尼的脸色迅速改变。
提到“休顿”这个姓氏,就连我这样没在接触黑街的人都能够知道。这么说并不指它是个多普遍的姓氏,而是指它背后所代表的权力和地位。
所谓的“黑街”并不是某一条街道的街名,而是世上所有黑道帮派的总称。在这个世界上,有四个势力足立在黑街之上,而其中一个势力就是西方的“休顿”。
所以提到“休顿”两个字,没有一个人的表情是不变的,巴洛菲尼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才能够成为玛利安那中的老大。
顺带一提,泰得则是属于南方势力“艾巴斯丁”的一员,因此之前玛利安那中才会分成两个势力,而不是单一群体。
这么个黑道大帮应该是不会平白无故把自己的成员送监狱里的,但如果说这个自称为“艾伦.休顿”的男人是为了泰得之死而来的话,那么一切就说得通了。
因为按照坎迪鲁之前对我所说的,泰得是因巴洛菲尼而死的,而他的死则会让“休顿”和“艾巴斯丁”之间的关系产生影响,为了避免这未来会出现的纷争,“休顿”应该会有所行动才对,比如说……杀了巴洛菲尼,以向“艾巴斯丁”谢罪。
虽然巴洛菲尼也是“休顿”的成员,但是像这种“壁虎断尾求生”的情形,其实在黑街是经常发生的。
望着巴洛菲尼逐渐严肃的脸孔,艾伦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巴洛菲尼,说:“瞧你紧张的!放心,我并不是为你而来的,而且算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老爸呢!”
什么!这狂妄的家伙竟然是巴洛菲尼的儿子?看看巴洛菲尼,明明是这么的年轻,可是却已经有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话说回来,既然不是为了巴洛菲尼,那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与世隔绝的监狱来?总不会是为了观光或渡假吧?
这时巴洛菲尼已经失去了耐心,他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的说:“你说什么鬼话?我可不记得有生过什么儿子。”
看到这,莱瑞斯也忍不住到我耳边附声说:“巴洛菲尼的儿子?这是在演哪一出啊?”
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总之不会是欢喜大团圆就对了,我想。
可能是因为知道楼下那人并不是弟弟,只是碰巧长得像罢了,所以我的脸色也跟着好了起来。因此,莱瑞斯也只是看了看我,也没表示什么,就站在旁边,和我一起趴在扶手扞上看着楼下的那群人。
听见巴洛菲尼的话,艾伦摊摊手,一脸的无所谓,“你不知道是应该的,谁让我的存在是家族中的秘密呢。”
“秘密……?”巴洛菲尼疑惑的跟着说出这两个字。突然,睁大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他惊讶的瞪着艾伦,久久才吐出一句话:“这怎么可能……?”
艾伦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不由得你不信。”他得意的笑道。
等艾伦话一说完,巴洛菲尼却哼了一声,他重新上下打量着艾伦,“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难不成是失败品?”
失败品?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真是愈听就愈是搞不懂了。
巴洛菲尼话一出口,艾伦马上就出声否定,“你少胡说了!我来这里可是有目的的!”他的声音大到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看来,论社会经验,艾伦是远远不及巴洛菲尼的,虽然他们俩的气质是这么相像。
“目的?”这次换巴洛菲尼抱胸。他一边的眉毛挑得老高,“什么目的?”冷静的问道。
艾伦笑了几声,也不答话,只是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我。
知道艾伦的意思,莱瑞斯下意识偷偷的握紧我的手。
巴洛菲尼沿着艾伦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来,在发现那交点是在我身上时,巴洛菲尼猛得冲向艾伦,一把就将艾伦提了起来,拉近跟前,咬牙切齿的说:“混蛋,你最好安份点,否则我让你没好日子过!”还没得到艾伦的一句话,马上又甩开艾伦,转身就欲离开。
此时,坎迪鲁急急地从人群中走向巴洛菲尼。
我看着他伸手想拉住巴洛菲尼,可是却被巴洛菲尼一手推开,结果他在用愤恨眼神瞪了我一眼之后,也跟在巴洛菲尼的身后离开了。
再看向艾伦,这时候的他正在整理被巴洛菲尼抓皱的衣领。突然,像是知道我正在看他一样,他也看向我,对着我送了个飞吻后,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天知道,这有多迷人!
对于他的这个动举,看得我是脸红心跳,毕竟他和他是长得那么相像啊!
可是这个时候,莱瑞斯却生气的拉着我的手臂,“走啦,还看什么!”硬是把我拉着离开了交谊厅。
重刑犯:22
离开交谊厅后,莱瑞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而我只是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我知道,他一定是为了艾伦的事情在生气。
为了能打破这尴尬的气氛,我主动拉着他的手,问他:“莱瑞斯,你在生什么气啊?”
可是莱瑞斯却只是闷闷的回我一句:“没有啊。”听他的语气,明明就是在生我的气,还说没有!
虽然他的语气冷淡,但我还是笑着逗他:“两个脸颊都气鼓鼓的,像河豚似的,还说没有?”边说,还边用手指戳着他的脸。
没想到,莱瑞斯一手拍开我的手,反而更加生气的叫:“就没有了!你听不懂啊?”
被他拍开的手感觉有点刺痛,这下子连我也忍不住生起气来。
“你在大声什么啊?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我在气愤之下,说话也跟着大声了起来。
原本只是想要安慰莱瑞斯,可是现在却弄巧成拙,使得气氛变得更僵。
看见我生气的脸,莱瑞斯这才像是恢复理智,显得有些懊恼和不知所措。
但是也来不及了。
我干脆的绕过他的身边,向图书室走去。
而背后这时才传来莱瑞斯焦急叫声:“阿、阿尔!”
他想拉住我,不过我甩开他的手,不想再理会他。
图书室。
“阿尔,对不起啦!刚刚我不是故意的!”莱瑞斯趴在柜台上,嘴里说着这半个小时以来,不断重复的话。
虽然他都道歉了,但我实在不想这么快就原谅他,不然岂不是太没节操了吗?
我低着头看着手上的书,对莱瑞斯的话置若罔闻,只是偶而随便应个几声,例如“恩”、“哦”之类的单音节。
最后,莱瑞斯终于也忍不住了,他直接拉住我的手,长长的叫了声:“阿尔──”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那声听起来说有多甜就有多甜,直叫人要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的声音才刚落,坐在我旁边不远的辛拉格就发出一声不明的“啪喳”声响……
我和莱瑞斯同时转过头去看他,发现辛拉格那握着铅笔的手正微微的颤抖,而那支铅笔“好像”很不幸的断成了两截。
过了一会,辛拉格才又回过神来似的,从一旁的笔袋里拿出一支新的铅笔开始削起来。
要不是因为他是聋子,我还真要以为他是听到莱瑞斯的声音才不小心折断铅笔的,不过现在就暂且断定他是一时神精失常吧!
我转回头,看见莱瑞斯的眼底有些泛红,这时如果我再不理他的话,一会他一定要哭得淅哩哗啦的了。
爱哭鬼莱瑞斯。
我很纳闷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教育,才能教出像他这样的大孩子?
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柜台。
就在我走出几步时,身后又传来莱瑞斯的声音:“阿尔?”
又侧过身看向他,莱瑞斯还愣愣地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不过眼睛却像是只小公狗一样,泪汪汪的。
对着他勾了勾手指,我说:“还不过来?”
就算辛拉格听不见,但我还是不太喜欢和人说话的时候,旁边有人在。
所以我领着莱瑞斯走到角落去。
第二十四号书柜后面,还是同样的阴暗。
我站在走道的最底端,看着还在那头犹豫不决的莱瑞斯。
“怎么了?过来啊。”我对着他招手。
莱瑞斯慢慢地走进来,就像是走进我的心里一般。
这里,对我来说是什么地方,对他来说又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很清楚。
我知道,其实莱瑞斯一直都很在意泰得的存在,因为这样,他对自己很没有自信,以为自己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
但他不知道,我和泰得的关系只不过是一场廉价交易,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之所以会记着他,纯粹只是因为贪恋人的体温罢了。
但是,我和莱瑞斯的关系,绝不只是这样而已,而是一种超乎肉体,精神的依托。
拉着他的手。我想让他明白,不管是谁,都取代不了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只有你,莱瑞斯。
如果说世界上真有天使的话,那你一定就是我的天使了。
“阿尔……对不起。”他的声音听起来很低沉。
我对着他,看着他眼里那小小的我,这让我感觉很满足。
想起从前,我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可以全心全意看着我、爱着我的人。
这样的他……
我忍不住对他笑了,“我已经没有在生气了,莱瑞斯。”我说。
“可是我……还是好生气哦!”他离开我,走到一边,背对着我又说:“我好气我自己,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啊!”
看着那高大的背影,我有一种想要走过去抱住他的冲动。
这让我想起了,他再度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
重刑犯:23
“我回来了。”他靠在门口,白色的光线照在他的背脊上,使他的周身好像形成了一层光圈。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我是这么的想念他。或许,他已经悄悄地驻进我的心里,深根蒂固。
我望着他。
慢慢地从床上站起来。
“混蛋,要回来也不说一声……”明明是要说给门外的人听的,但等到声音出来时,听起来却好像是在喃喃自语。
他脸上还是挂着阳光般、灿烂的笑脸,一切就跟回到几个月前一样。
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狠狠抱住他,嘴里说着表里不一的话:“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我问着他。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项上,因为我不想再让他看到我哭泣的样子,。
悲伤,一次就够了。
况且,现在应该是感到喜悦的时候。
“因为你在这里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放开他,退后一步打量着他的脸,突然有一种念头油然而升──真想狠狠的揍他一拳!
事后他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肚子,哑着声音说:“阿尔……下次下手可不可以……轻点啊?”
我笑笑:“不行。”
简单明了。当然,因为我是男人。
跳脱回忆的思绪,看着眼前那仍然兀自懊恼的男人。
我走上前去,从后面抱住他,我说:“不要担心那种小事。”
莱瑞斯离开我的怀抱,压抑着又即将要暴发的情绪,“不,你不懂!难道你没看到刚才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吗?看起来像要把你给吃了似的!”他回过头来,一脸苦恼的样子。
然后,又垂下眼睑,喃喃的说:“你不了解,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说罢,又以热切的眼神看向我,“没有你的话,我一定会死的!”这不是疑问句。
我不知道他是哪来的根据,能够如此肯定的说出“没我会死”这样的话来。
虽然我很想就这样一笑置之,但是莱瑞斯认真的神情却不容许我这么做。
我又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不是这样的,我也是一样的啊!”我刻意以温柔的声音说话,试图安抚莱瑞斯那波动不安的心。
可能是因为这个角落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所以莱瑞斯的不安一直源源不断的涌向我。
放开他的双手,我更加的贴近他的身体,一手抚上他那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
“莱瑞斯,看着我……”我轻轻地叫着他,随手勾起他的脸,让他与我四目相对。
“阿尔!”他低声惊呼,态度显得有点意外,不……或许该说是惊讶。
紧张的气氛拢聚在我们周身。
莱瑞斯的眼里充满了疑惑。
我悄悄的勾起嘴角,一下一下的轻吻着他。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他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并意识到我正在吻他的事实。
我感觉到莱瑞斯的手环过我的腰,轻柔的拥上我的背脊。
他将一只手掌叉进我的头发中,慢慢的摩挲着。
当他的舌头划过我齿贝时,我感到背上一阵颤栗。
我不由自主地更加贴近到,想要加深这个吻,得到更多他的温暖,可是这个时候却──
“原来你们在这啊!”查尔德戴着献宝的表情,欢快的走进来。
而我和莱瑞斯在听到声音的那瞬间,很快的就推开对方,当作没事般的看向查尔德。
事后想起来,却让我忍俊不住的轻笑起来,不过莱瑞斯则是一脸窘迫的瞪向我。
虽然查尔德察觉到我们的异样,但是似乎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只问了一句:“咦,发生什么事了吗?”在还没有人想到该怎么回答时,马上又接着说:“对了,快来看看我新画好的图!”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虽然他已经十八岁了。
在莱瑞斯被查尔德缠着不放,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我悄悄的走出去,看了一间墙上的时钟。
原来在不知觉之中,时间已经接近了中午的用餐时间了。
重刑犯:24
移开视线,走回莱瑞斯他们所在的那个小角落,此时的他们仍兀自在那纠缠着。
我愈走向他们,就愈可以清楚听见查尔德那诡异的故事。
查尔德两手拿着绘本,一边说着故事,而莱瑞斯的表情却透露出一股不寻常气息,就好像那故事有多么骇人一般。
就连我站在他的身边时,他还是一无所觉的瞪着查尔德的绘本。
我的耳边不断传来查尔德的声音。
“……当男人终于发现妻子与弟弟的私情时,一时间,愤怒、震惊和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一涌而出。他悄悄的退出房门,在无所觉的情况下步下陡峭的阶梯,但他的神志已无法思考了,甚至不能注意到脚下的危险,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整个人摔下了楼梯。而妻子和弟弟在听到声响时,马上慌张的跑出房间,随及一脸惊恐的望着倒在楼梯下的男子以及逐渐染红的地板……”
看向查尔德手上的绘本,上头的背景是遍漆黑,一道长长的阶梯静静的躺在画纸的正中央,阶梯的尽头画着一对穿着浴袍的男女睁着双眼看着下方,而阶梯下则是一个男人倒卧在地上,一遍鲜红有如地毯般的横铺在他的身下。
不知道何,这个画面让我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深埋的记忆突然被挖出来一般,但却又犹如破碎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的。
在那片段的记忆里,我看见男人惊慌的眼还有他伸出的右手,而他的嘴里似乎正叫着我的名字。我试图抓住那只手,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徒劳的在空中抓了又抓,然后眼前的画面迅速的旋转,直到……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现在再度回想的时候,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脸现在已经模糊,慢慢地从我的脑海中淡去。
冷汗流满了我的全身,浸湿了我的背脊和胸膛。
突然一只手拍上我的左肩,“阿尔,你没事吧?流了好多的汗啊!”我抬起眼睛,面前的脸正是莱瑞斯。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我,那感觉起来就像是悲伤,却又像是担心的表情。
我不了解他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是他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越过莱瑞斯的肩膀,我看见查尔德远远的站在那一头,嘴里正嚷嚷着:“快点吧,我肚子饿了!”
为了能够让莱瑞斯放心,我勉强撑起笑脸,“没事。”
当我的手抚上莱瑞斯放在我肩上的手时,瞬间一股冰冷的凉意穿透我的指间,我疑惑的看向他,可是他却早已别过头去,走向远处的查尔德。
“没事就好。快走吧!午餐时间已经到了。”他说。
我望着他的背影。内心正思考着:莱瑞斯倒底在害怕什么呢?难道与我的回忆有关吗?算了,反正该知道的终会知道的,现在还是不要太探究这些无根据的事情吧!
“阿尔?”这时前头又传来莱瑞斯的叫唤声。
我走过他们身边,并向他们挥了挥手,“再不到餐厅去的话可就没东西吃罗!”
之后,我们到了交谊厅用餐。
相较于四周围的吵杂,我和莱瑞斯之间却显得异常安静。
为了解缓这尴尬的气氛,我转头来问他:“莱瑞斯,你想好要做什么工作了吗?”
虽然我么这问他,可是莱瑞斯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我更加靠近他,并大声的叫他:“莱瑞斯?”
这时他才如大梦初醒般的迅速转过头来,就在这一瞬间,我们两人的嘴唇这样碰在了一起。
我缩回了身子,低下头去开始若无其事地喝起玉米浓汤,但是我的头皮却一阵阵的发麻,总觉大家的视线全集中在我的身上似的。
而莱瑞斯也好不到哪去,他整个人好像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掩饰性的故意咳了一声,才说:“阿尔,你刚说什么?”
我瞄了他一眼,吞下口中的玉米浓汤,说:“我是问你工作的事决定的怎么样了?”
“哦,工作啊!”当他说这句话时,一边卷起来义大利面放进口中,思考了一下,“我已经决定好了,而且也已经向上面申请了。”
“是什么工作啊?”我问他。
但是莱瑞斯却只是看看我,笑了笑说:“这个嘛……”
在这之后的第二天,莱瑞斯就为了为期一星期的职前训练而再度离开了。而就在这短短的一星期之中,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却又开始起了波澜。
重刑犯:25(禁)
长乐言:
因为这篇有色色的味道,所以咧……(知道我要说啥吧?总之就是老调重弹啦!)
由于这是主要剧情,所以以下就为不能看和不想看的人稍作介绍。
既然是监狱文,怎么能少了浴室呢?所以咧~这回阿尔来到浴室,并且反攻艾伦,重振男性雄风啦~(明明是很严肃的文章,结果被我一讲就变得很像某种搞笑节目乔段了……冏TZ)
带着消毒水味道的自来水不断的打在我的脸上和身上。
自从莱瑞斯成为“下层居民”之后,我一直没有办法好好的享受属于自己的淋浴时间,只因为他那喋喋不休嘴就连我这难得的休息片刻也不曾停歇。
从今天开始,莱瑞斯就要到“上面”去接受职前训练了,所以当他前脚一走,我马上就拿了盥洗用具来到淋浴间。
这个时间里,除了我以外,淋浴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澕啦啦的水声充斥整个空间。
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
我低下头,任由温暖的水注随意的打向身体、四肢。
一股畅快的舒适感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就连指尖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四周雾气蒸腾,也跟着让我的视线迷蒙,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我将双手覆在脸上,吐出重重的叹息,就好像想要把近日来的疲劳通通随着那声难息一起吐出一般。
突然,背上传来一阵滑溜的触感。
我迅速的转过头去。
排开那白色的重重水雾,艾伦那带着优雅笑容的脸立时出现在我眼前。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你做什么?”我转过身去,面对着他,语气充满了我对他的警戒。
他摊开手,笑了笑,精斥的身体在我眼前展露无疑。
“洗背啊!”
就一般情况而言,两个男人在浴室里裸裎相见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甚至可以说普通,但是如果是两个男人在浴室里“面对面”的裸裎相见,那清况可就大不相同了。
“谢了,不过我不需要。”我原本想转头不再理他,但是就在我打算转身时,艾伦却一手压向我,将我推到墙上。
水不断地淋在我们两人身上。
我看着艾伦欺近我的身体,在我的眼前他的脸瞬间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在他那蓝色的眼瞳里,我看见自己不知所措的表情。
虽然想开就这样推开他,而且我也有足够的能力推开他,然而在他的注视下,我却一丝力气也提不上来。
面对着他这张脸,我就是没有办法抗拒,于是我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同时低吼着:“别这样!”
可是我的声音在他听来就像小猫的叫声,充耳不闻,不仅如此,他反而更加的靠上来,“别抗拒自己的欲望,阿尔。”
“你要我,就如同我要你一样。”他的声音伴着水声在我耳边响起。
当他的手抚上我的胸膛,我的腰椎也随之升起一股颤栗感。
我咬紧了下唇。
他说对了一件事,我的身体、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我叫嚣着,不断叫着:“我要他、我要他!”
但我害怕那股渴望,我害怕好不容易到手的平静又会被我亲手毁于一旦。
我拼命压抑住发自深处的狂潮。
我把手搭在艾伦的双肩,右手向前一推,而左手则是将他拉过来,我们的位子就这样顺势交换了过来。
此时的艾伦被我压制在墙边,扩散的水花依然洒落在我们身上。
我皱着脸,以凶恶的声音对他说:“既然如此,那你就当我的女人吧!做不到的话就给我滚!”
然后我们就这样互相瞪视了好一会,最后我退开他的身边。
艾伦这时却突然开口:“我无所谓啊!”
他的脸上甚至挂着那一贯优雅的笑容,让人感觉不到其中一丝玩笑的成份。
我一时呆住了,因为我完全没想到他竟会这样回答我。其实我一开始只是想吓唬他而已,并不是真的要他当我的女人。
艾伦再度靠向我。
我感觉到他的唇在锁骨边亲吻,而他的手正在我的身下游移。
从腹部开始,接着是臀部和大腿外侧,然后是……
当他的手掌包覆我的分身的时候,我的气息也跟着粗重了起来。
他的吻逐渐从胸膛漫延到颈上,最终的目地的是我的唇上。
一点一点的,就好像小鸟般轻轻的啄吻。
耳边响起阵阵耳鸣,听起来就像是脑细胞不断的在尖叫。
当那尖叫的分贝达到临界点时,我再也无法抵抗来自内心渴望。
我一手紧紧的扣住他的头,揪紧他的金发,并将他整个人拉了过来。
在氤氲的雾气中,我激烈的啃噬他的嘴唇,血的味道在口中慢慢扩散开来。
我就像个饥渴的远古魔物,拼了命的吸取他口中的生气,包括他的唾液和血。
不够、不够,还不够!
事实上,我对“他”的怨恨、我对“他”的执着已超越了一切,就在此时此刻。
对于口中被我咬破的伤口,艾伦显得一点也不在意,双手紧紧的扣着我的背脊,让我的背传来一阵又一阵隐隐刺痛。
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体内另一股想妄也跟着生成。
明明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身体所做出的事却不是我所想的。
现在的我到底是神志清醒、亦或是还陷在浑沌的泥沼之中?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我缓缓的推开他的身体,在我面前的脸和“他”的脸重叠了。
他的嘴唇现在看来特别的鲜红而且浮肿,这为他年轻的脸庞增添了一股娇魅的气息。
我双手环胸,趾高气扬对他说:“转过身去。”
看着他不出一声,干脆的转身趴在墙上,我一股怒气由此而生。
为什么?我明明就是掌控局势的人,但适性随意的人却是你,就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服侍你!
开什么玩笑,我绝对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会让你哭着求我!绝对!
对现在的我来说,艾伦已不是艾伦了,而是完完全全转变成我心目中的长驻人物,那个早应该死透的男人。
我抓起了一旁的沐浴乳,随意的倒了一堆在手上,随后将它充当润滑剂般的涂抹在充血的分身上。
随着水花的冲刷,分身上的沐浴乳也跟着流掉了不少,但我根本不在意那些,伸手掰开他紧实的臀瓣,对准窄小的后穴就是一个用力的挺进。
丝丝的血液随着抽插的动作一点一滴的和进水里,淡化后消失在排水孔中。
这期间,我的对手并没有发出如我想像中的哀求,反而像是欲取税我般,发出细细的呻吟。
我将手伸到他的身前,握住了他那因为疼痛而萎靡不振的分身。
可是在我一下又一下的抽动之中,他的分身也跟着逐渐硬朗了起来。
我笑他,笑他犯贱。在被人这样对待后,竟然可以兴奋?但我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时,我想起了泰得,还有那屈辱的日子。
我恨!要不是你,我会有今天?追根究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心中的恨意随之增加,手下的力道也跟着加重。
可是这时,艾伦却扭过身来,将我的上身勾向他。
在喘息之间,他还是努力的吻我,就如情人间那样温柔。
我的脑子充满了无数个“为什么?”
在我这样对待你之后,为什么你还可以给我那么温暖的唇?
他缓了两口气,睁着湿润的双眼看着我,对我说:“我喜欢你,阿尔……我喜欢你。”
听到那句句轻声的呢喃,我愣住了。
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意识到,现在正在我身下喘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艾伦.休顿ˉˉ那个应该是拥有足够资格高傲,而且光芒四射的男人。
重刑犯:26
我伸手推开他的身体,而他则露出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看了看他,无数的水流不断随着那身体曲线蜿蜒而下。
艾伦转过身面向我。他靠在墙上,胸膛还在为了刚才的事而起伏不定。
望着他那略显潮红的脸颊,我感觉到喉咙有点紧,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我不能再这样优柔寡断下去了,于是勉强自己张开嘴,哑声说道:“……你给我走。”
或许是料想不到我会拒绝他,虽然我的声音里充满了艰苦,但艾伦似乎完全没有发现,不过这样正好,因为我也并不想将自己的心袒露在别人面前,尤其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人。
许久,他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他说:“阿尔,我们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你躲不掉的。”
或许他说得没错,但是我就是不想受人摆布,就算是垂死前的挣扎,在深水之中拼命的划动自己的双手,妄想浮出水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我握紧双手,努力抵抗来自心中的洪波。
“滚!给我滚出去!”如果艾伦再不从我眼前消失,我说不定会为了抗拒命运,而失手杀了他。
他把手伸向我,可是我却一把把那手挥开,然后大吼:“滚!”
“阿尔……”艾伦望了一下逐渐发红的左手,嘴里轻轻的叫唤了我的名字。
我低下头,任水模糊我的双眼。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艾伦愣愣地站了一会,随后便一声不吭越过我的身边,走向门口。
我口头看向门口,此时艾伦也正好口过头来,我们的视线就这样对在一起,但那也只是转瞬间的时间而已,艾伦并没有为我停留,可是我的心却跟着他的脚步一起离开了。
我无力的靠向墙壁,重重的吐息,但是光是如此还是不能浇熄身上的火,于是我把水温调节器转下,哗啦而下的水注慢慢地转变成冰冷。
雾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
闭上眼,脑海中不禁跳出方才艾伦离去的眼神。
那是多么熟悉。
从前,也有个人用那样的眼视望着我过,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十年前,在我刚考进大学没多久,那时我才十八岁吧。
现在那些早已退色的回忆,如今又慢慢的回笼了。
洁德穿着火红的高跟鞋正准备踏进我家的大门。
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ˉˉ红色。
我们之所以交往,纯粹只是一场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意外。
不过是一个如例行公事般的联谊活动、不过是几杯常见的廉价啤酒,别忘了,还有那张该死的却又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房间锁卡。
我依稀还记得她柔软的乳房,还有在那之下不断跳动的心脏鼓动,一阵又一阵便宜香水的味道充斥在我的鼻间。
排除学生的身份,我们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如此简单。
其实人生……就是充满了许多意外,不然就不叫人生了。
此时,莱瑞斯正从楼上走下来,我想他或许是因为听到声响而下楼来想一探究竟的吧!
不过我没料到他这时竟会在家。
老实说,我之所以会挑这时候带洁德回家,只是因为我认为莱瑞斯一定不会在家,而洁德说想到我家参观,如此而已。
不知为何,我心底并不想让他们俩碰头,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卑心理作祟,后来我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阿尔,不介绍一下吗?”莱瑞斯一边踏着步伐,一边感兴趣的望着洁德。
他的手指灵巧的滑过扶手,四周似乎安静到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我回头望着洁德,“洁德,这是我的弟弟莱瑞斯。”然后再看向莱瑞斯,“莱瑞斯,这位是洁德,洁德.芭因顿,她是……”
我该怎么说?说洁德是我的女友吗?可是,我却不想这么告诉莱瑞斯。
兴许是看见我的迟疑,洁德走上前代替我向莱瑞斯说出我们的关系。
“我是阿尔的女友。”
在那一瞬间,莱瑞斯的开似乎闪过什么,但那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莱瑞斯越过我走向前,他拉着洁德的手,热情的拥抱她。
洁德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但马上就被气氛所感染,回抱住莱瑞斯。
就在这一刻,我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重刑犯:27
大学将要毕业那一年,我几岁了?对了,是即将步入二十二岁的年纪。
那一天是爸妈结婚周年的纪念日,所以只有我和莱瑞斯待在家里。
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满了为毕业专题所准备的参考书籍。
我仔细地研读、画线、作笔记,根本没有心思去注意周遭的变化,直到他出声叫我,我才知道他不知何时竟然来到我的身后。
“哥!”
我吓了一跳,有些错愕的回过头,而莱瑞斯就站在门口看着我,我笑了笑,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一些,“什么事?”我说。
“……”他看着我,好一会都不说话,紧盯着我的眼神使我不禁起了一阵疙瘩,就在我以为他会就一直这样下去时,他才再度张开了口,“是有关芭因顿小姐的事……”
我愣了一下。
他想说洁德的事?我感到些微疑惑,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提起洁德?
我紧抿着双唇,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心里感到一阵紧张,其实我不太想看莱瑞斯谈洁德的事,至于为什么,我想自己是很清楚的,因为那无法说出来的感情。
洁德就像是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巨石,而这个巨石是我亲自设置的,目的是防止自己跨越那无形的线,这是为了保护莱瑞斯,也是为了遵守与双亲的约定。
或许是看我久久说不出话来,也或许是他等急了,耳边又再一次响起他的声音,“哥,你……你真的喜欢她吗?”
我不知道为何他表现的这么机动的原因,难道是因为他喜欢洁德吗?会是这样吗?一想到这里,我就不禁地感悲伤,如果我是女人,又或者我不是现在的我,情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无法去想像莱瑞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不,应该说是任何一个人都会让我无法扼止的忌妒。
“不能把莱瑞斯让给其他人”ˉˉ我的心中顿时生出样的想法。
为了不让莱瑞斯查觉我的心思,于是我转过头去,假装自己正在看书的样子,一边回答他的问题:“当然,我很爱她。”顿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决定恶质的续道:“而且我想毕业后马上就和她求婚,而且她应该会答应的,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什么!哥,你是认真的吗?”他的话还没说完,我整个人就被他大力的拉了起来,被他抓着手臂还在隐隐作痛着。
我眨了眨眼睛,忍耐着手臂的疼痛,漾起虚假的完美笑容,“怎么,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像是在挑衅他似的直视他。
怎么样?你喜欢的女人要被我抢走了,生气吧?是不是感觉很无力呢?我在内心如此奸笑着。
“你一定会后悔的!”他对着我大吼。
“是吗?为什么?”我问他,但回答我的却只是砰的一声关上的门板。
我慢慢的坐回椅子上,脑子里回想他方才离去时的表情,原本应该是得意的,但是此刻,我却只感到无限的空虚。
他的眼神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渐渐的,我的心也开始痛了起来,于是我卷屈着身体,抵抗着那不知名的疼痛,而我的眼泪竟浸湿了我的眼眶。
我想,是在悲伤吧?
明明是一个想得到救赎的男人,却亲手将自己推进痛苦的深渊。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想伤害你,我只是……只是禁不住犯了自私的毛病。
过了好一会,我用手背擦干了眼泪,抬起头来,再度埋首于书堆中。
我知道,即使痛苦,我也不会后悔,谁叫我也是个执迷不悟的男人,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
重刑犯:28
这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我想当我再度睁开眼睛时,应该已经天亮了,可是事实却不然,因为这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望着天花板,想到了鲨鱼。
听说鲨鱼是不能睡觉的,因为一但睡着了就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其实我也希望能够就这样一觉不醒,这样所有事情就简单多了,不是吗?我可以把所有烦脑抛诸脑后,不再会为了他而痛苦,不会再为了另一个他而挣扎。
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真的能够升天成佛,那指的一定就是“死”了吧!
所以就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一件好事也不一定。
我翻了个身,面向墙壁,感觉眼睛酸涩的我尝试着闭上眼睛,但是得到的却是反效果,脑子反而愈加清醒。
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墙壁那端不断的渗透出一丝丝的凉意。
睡不着的我,只好坐起来身来。
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就是不想承认,如果承认了,也就应证了他的话,而这也不会是现在的我想要的。
我把双手覆上脸,从指缝中我看到了走廊上的灯光洒落在床角,但有点不同,因为在那昏黄的灯光中,我看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影子长长地印在地上,最后和牢房中的黑影溶为一体。
我望着那影子发愣,脑筋顿时混沌了起来,直到我听到那声低喃。
“……睡不着吗?”
我抬头望向他,在光影交错下,他的身影看起来好高大,那个人是……
是另一个休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许是为了今天下午的事?
我不自觉得望着他发愣。好久,似乎连对方都觉得这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不对。
他像是我的天敌,看到他正如看到我自己般,就像有一句说: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因此在看到他的同时,我应该是警铃大作才对,但或许是因为失眠的关系,现在连脑子也不太管用了。
不过,其实我知道为什么他会紧抓着我不放,不是有人说过物以类聚吗?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我这样强烈的吸引着。
啊、啊!没错!
我们是同类,唯一的不同点只在于我不承认这一点罢了。
“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他说。
照理来说,我是应该要拒绝他的,但是我却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走向他。
那是一如往常,昏暗的夜晚。
我伸手将门打开,让他走进房间的暗处。
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瞳闪闪发亮,就如同夜晚的野兽,睁大而四处窥视的青眼。
今天的夜晚让我觉得好冷,气温似乎异常的低落。
他向我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那种温度几乎要让我以为他是不是早已死去。
可是我并没有抗拒他的手,甚至开始有点期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始搞不清楚了。
我竟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还是说,是因为月亮的魔力?或许今晚正的满月也说不一定。
从前听人家说,月亮的魔力可以使人变成“狼”,当然,这是无稽之谈,但不可否认的,它确确实实地影响着潮汐的涨退。
不过,月亮啊……
我是多久没见到美丽的月光了?好像记不太清楚了。
唯独那晚的蓝色月光,到现在我依然记忆犹新。
望着眼前的男人。
巴洛菲尼ˉˉ是的,那是他的名字。
或许……我就要变成“狼”了。
当他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探进我的发稍时,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也跟着从背脊漫延开来。
而那股凉意并没有为我带来清醒,反而让我更加的迷醉。
巴洛菲尼将我拉向他,然后轻啄着我的额头、眼睑、脸颊,还有唇……
今晚,就让我好好感受那企盼以久的温柔吧!
重刑犯:29(禁)
我离开他,退到栏杆边,并向他招手。
而巴洛菲尼如我所愿般的再度走向我,对这时的我来说,不管是艾伦、莱瑞斯还是坎迪鲁,全都被我抛诸脑后了。
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唯一看得清的只有从他嘴里吐出的白色雾气,这或许正代表着四周气温的异常,但我并不在意。
当他在我距离不到五公分的地方,我眼里看到的不再是那虚幻的雾气,而是他眼里那汹涌的暗潮。
他慢慢的靠近我,此时他的脸不断的在我面前放大,直到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了。
我不禁开始怀疑,现在在我眼前的真是巴洛菲尼吗?会不会其实是只披著名为巴洛菲尼的外衣、魅惑人心的妖魔?我实在无法准确的认清到底是他,还是他。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紧张的将手搭上身旁的栏杆上,以寻求足以支撑自己的力量,告诉自己,不要紧的。
这时,像是要安抚我的情绪似的,他轻柔的把头埋在我的颈窝,然后就如同吸血鬼将要吸血之前的仪式般,轻轻啃噬着我的颈项,那微微挠痒的感觉让我的身体表面不自觉的起了一层层细小的疙瘩。
我闭上眼睛,迳自感受着这不同于以往的温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巴洛菲尼?我私自这样想着。
而他略微冰冷的修长手指慢慢的、慢慢的从衣服下摆探进,然后攀上我的肌肉紧绷的腹部,再沿着身体的曲线向上,最后停在因为凉意而挺立的乳首。
当那略带着粗茧的手掌终于摸上我的胸膛时,情欲的海浪也跟着袭向了我。
我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望向天花板的眼似乎看见了蓝蓝的海洋。
现在的我,就犹如置身在即将要淹没自己的海中,白色的泡沫在四周漂荡,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几乎要让我窒息。
我不断强迫自己持续着深呼吸的动作,并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幻觉,但是事实上,这些都不及巴洛菲尼的一双手有用。
他悄悄的拉开我的囚服,让它们随意的挂在我的身上,混杂在空气中寒意顿时侵袭我的全身,而皮肤表层在接触到空气的那一瞬间,也跟着起了一颗一颗的小微粒。
我低下头去,暗暗地的叹了一口气,好平均身体内外的温度。
巴洛菲尼此刻举起一只手,勾起我的下巴,让我抬起脸来面对他。
虽然这么近距离看他,但是在我眼里却不再是他,我看见的,是我自己。
我又一次闭上眼,想要摆脱这该死的幻觉。
为什么会这样?
自我见到艾伦时起,在我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也正在逐渐崩溃。
巴洛菲尼温柔的将他的唇印上我的,那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禁着迷。
我伸手拥抱他那强健的腰部。
在这异常的气温之下,从他口中流淌进我嘴里的唾液反而显得相当温暖。
我们两人呼吸着彼此所吐出的气息。
当他的手伸进我身上的双股之间时,一阵阵的颤栗感也随之从尾椎爬升到脑干。
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四周不断徘徊游移,但是却不打算“攻城掠地”,这不禁让我心急,整个脑里都在发狂的尖叫着。
发胀的脑袋里,不停地叫着:我想要!我想要!
原本紧紧闭锁的后庭,如今就像是不耐寂寞,而在向他提出邀请似的开合着。
我颤抖着身体,抛弃没必要的矜持,亲密的靠近他的耳边,宣示投降的宣言。
“我想要你。”
离开他的耳边,再度看向他的脸,此时我看到的是胜利的弧度。
他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好像再说: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屈辱,但是在欲望的趋使下,这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我低下不知是因为自觉可耻,还是因为兴奋而逐渐发烫的脸。
我转过身去,在他的指示下,背对着他脱下裤子,然后弯下腰趴在栏杆上。
我紧张的望向对面的牢房,发现原来对面一直有人在看着我和巴洛菲尼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张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直望向我们。
巴洛菲尼靠向我,一手绕到身前把玩着我那已经微微挺起的分身,而另一手则是在身后刺激我的前列腺。
每当他的手指按压那特殊的点时,我总是忍不住低吟出声。
在他的胯下不禁意的碰触到我的臀部时,那炙热又坚硬的触感让我意识到,此时的我们是多么渴求对方的身体。
终于,我忍不住出声请求,“拜托你,给、给我。”
像是受到鼓舞一样,巴洛菲尼放弃了那个漫长,又难熬的前戏。
身后传来他拉下拉练的声音。
我下意识的握紧了栏杆,眼睛却又忍不到看向对面,那对面的男人此时也正拉下他裤子上的拉链,然后掏出已经坚挺的分身并开始套弄起来。
正当我被男人兴奋的表情所吸引时,巴洛菲尼的分身也从身后挺进我的身体。
“啊……哈啊、恩哼。”与他冰冷的身体从反比,充斥在我体内的分身反而火热。
我不禁为那久违的燥热感心神荡漾。
顿时之间,肉与肉的拍击声在四周回荡起来。
我看着对面的男人,因为他的视线让我更加的敏感。
巴洛菲尼紧紧的抓着我的臀部,前前后后撞击着我。
最后,当对面的男人忍不住而高潮时,我的下体也是一阵紧缩。
因为高潮来临而喷射出来的白色精液洒落在昏暗的地面,尤于从走廊照进的黄色灯光,精液的表面浮着一层金色的光晕。
此时身后的巴洛菲尼也因我突然紧缩的后庭而高潮,他温热的精液全数射进了我的身体中,随着他退出的分身,精液也跟着流出,缓缓滑下我的大腿。
我疲累的闭上眼,任由巴洛菲尼清理我的身体。
他抱着我躺在床上,一手轻轻的抚摸着我背脊,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温柔。
重刑犯:30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早上了。
我试着转动酸痛的眼球,但是并没有看见巴洛菲尼的身影,身边也没有曾经有人待过的痕迹。
我拉开毛毯,坐起身,这时才意识到内裤里那异样的黏腻感。
原来昨晚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我的一场春梦罢了,梦遗就是最好的证据。
但是,为什么偏偏会是巴洛菲尼,而不是莱瑞斯,或艾伦呢?
难道我内心深处真正渴求的其实巴洛菲尼?可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我见到他却还是只有厌恶感呢?
还是说,渴求他的是我的肉体,而不是心灵?
这似乎是个无解的问题,反正现在的我已经拥有爱着我的莱瑞斯,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我把这些恼人的问题抛脑后,换下脏污的囚服和内衣,之后便前往洗衣间。
拉开洗衣机的门,随手把早上换下的衣物丢入,此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关上门后,转过身正想找个地方打发时间,没想到走进来的却是昨天不欢而散的艾伦。
看着他空荡荡的两手,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是因为“美梦”而出现在这里的同志。
他望着我,似乎可以看透我的心思一般,嘴角勾出迷人的弧线,好像有自信这次我一定不会拒绝他。
我双手抱胸,压抑又开始波涛的欲望,强迫自己直视着他,“你这家怎么这么阴魂不散?”我以凶恶的口气首先发话。
虽然我口气不善,但似乎对艾伦产生不了多大影响。
只见对方微微的低头,眯起眼睛微笑了起来,好像我是在跟他说笑一样。
“别这么说嘛,阿尔。”然后摊开双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改变心意了。”接着以一副肯定的表情望向我。
“改变心意?”我挑高的眉毛。
没错,其实至今我还在为昨天把他赶走的事后悔,但是我坚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因为我想起了莱瑞斯ˉˉ那个曾经为我顶罪的笨蛋。
我松开双手,想要就此结束话题,于是我一边走向艾伦身后的出口,一边告诉他:“抱歉,我不过是颗臭石头,配不上你。”
原本以为听到我的口答,艾伦应该会知趣,但没想到就在我走到他身边时,艾伦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将我又拉回了洗衣机前。
他把我抵在洗衣机门上,整个人靠了上来,低沉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吐出:“少骗了,阿尔。其实你昨天梦见我了吧?”他一脚插入我两腿之间,并在我的胯下轻微的摩差着。
那一瞬间,我差点就这样松口了,毕竟他有着看弟弟如此相似的脸。
但是我选择闭上眼睛,将他的脸孔隔绝在我的视网膜之外。
“哼,少美了。你就这么肯定吗?”到底该怎么做,才可以让艾伦不再纠缠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安然的逃离”过去”?
艾伦伸舌轻轻的舔拭我的颈项,诱惑着我,“难道不是?”他轻声的笑着说。
我推开他,反身将他压到洗衣机门上。
我望着他,对于这总是在逃避的情况感到有些不耐烦。
“他妈的!你的屁股就这么欠人干吗?”然后我放开他的身体,转身走向门口,在我走到门口时,转头看了他一眼,“真这么想要我上你的话,就先当上这里的老大再说。”
艾伦目瞪口呆的望着我,在我走出门口时,又着急的叫唤着我的名字。
但是仅管如此,我还是头也不回的走出洗衣间,走出艾伦的视线之外。
重刑犯:31
走出洗衣间后,我直接走回房间,不知为何,今天玛利安那里的气温似乎有些异常,总感觉有些凉意。
我一边拉紧身上的衣服,一边走回房间。
就在我走到房间外时,赫然发现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在,而且其中还有个人是此时此刻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
“莱瑞斯,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待在这里,跟我回去吧!”说着这句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那是莱瑞斯也曾穿过的狱警制服,而另一个人正是莱瑞斯。
“你不用再说了啦,我已经决定了!”听莱瑞斯的口气,知道他已经感到不耐烦了,可见这两个人应该是认识很久了。
我走进房间,打算让这两个人发现我的存在,毕竟这里是我的房间,没必要明明身为主人的我,却得待在外头偷听别人说话。
“怎么回事,两位先生?”我以轻松的态度走进房间,好打破充斥在房间的僵硬气氛。
“阿尔?”莱瑞斯转过头来,表情略显吃惊,“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图书室吗?”
“哦,因为有点事。”虽然口头上是在回答莱瑞斯,但其实我的双眼一直都在打量他身旁的狱警。
不知是那似曾相识的感觉,还是他本来就对我有所敌意,总之这家伙让我全身起鸡皮疙瘩。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莱瑞斯这才打算介绍这个全身上下都让我不舒服的男人。
“阿尔,这是我的哥ˉˉ伊文。”
原来是兄弟,难怪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莱瑞斯拉着我,站到了我的身边,这时候的我突然从伊文的眼里看到一丝锐利,而我百分之百确信,那绝对不是哥哥对弟弟的保护欲。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同情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因为弟弟就永远只能是“弟弟”。
莱瑞斯紧握着我的手,手心有些冒汗,“哥,这是阿尔,你见过的。”看着他谨慎的介绍我的样子,我感到些微的感动,同时心里又因为艾伦的事情感到抱歉。
“你好,我是阿尔伯特.达玛斯。”为了能够好好的回应莱瑞斯的心情,我主动伸出手向伊文示好。
可是伊文只是看了一下我伸出去的手并不理会,嘴上冷淡的说:“伊文.马奇顿。”
虽然对他那高傲的态度感到不满,但是只是要一想到他和我同样是身陷感情漩涡的可悲男人,我就觉得他的无礼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兴许是看出我们之间的尴尬,莱瑞斯拉回我空置许久的右手,“伊文,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他微微的皱起眉头,两眼充满期待的望着伊文。
伊文望了莱瑞斯好一会,随后叹了口气,放弃的说:“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你自己小心一点。”然后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东西似的,转过头来,表情严肃的看向我,“达玛斯,希望我说过的话你还没忘。”说完,他又看了一眼莱瑞斯后,才真正转身离开。
原本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我还没会意过来他真正的意思,直到最后他看向莱瑞斯眼神,我才突然想起,其实我们之前早就见过面了,只是我忘了罢了。
那个叫伊文的男人,就是当初将我从监禁室放出来的男人,那时他说的话,此时清楚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你最好不要让他失望,不然我会杀了你!
这家伙一定是认真的,就如同我当初一样。我转头望向莱瑞斯,不知道他清不清楚伊文对他的感情,其实并不只限于兄弟。
“阿尔?”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望着他的脸发愣的缘故,莱瑞斯担心的出声叫我。
“恩?”
“没事吧?”此时他的脸上同时露出担心的表情。
“我没事。”我说。
“真的吗?”他靠近我,细细的检示我的脸,想要在我的脸上找出一丝丝让他能够安心的因子,“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伊文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对谁都是这样,所以你别怪他。”
“我知道。”虽说我表面上应和他,但实际上我很清楚,伊文绝对是在讨厌我,不,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恨”来得更贴切吧!
“对了,你为什么会在这?不是应该在接受训练吗?”我一边说,一边扫视着房间,发现房间里多出了几样东西,我想应该和莱瑞斯突然结束训练有关。
“恩,因为有突发事件,我不放心你,所以才提早回来的。而、而且伊文也赞成我这样做……”
后面那句话肯定是他自己说的,一定是因为想要增加我对伊文的好感。
我假装没注意到这点,把重点转到或许更重要的事情上。
“突发事件?”我指着堆积在床上的棉被,还有放在桌上夹克,“和这些有关吗?”
莱瑞斯看了一下我所指的东西,“恩,事实上是空调系统烧坏了,因为系统太过巨大,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修好的,最坏的情况是可能得等到下一次的物资船过来了,所以现在正在准备应急措施。”
难怪今天我会一直觉得有些凉意,原来是空调系统没有在运作的关系。
就我所知,目前玛利安那里并没有机械技师。
或许这一次,玛利安那的严冬……真的要来临了也不一定。
重刑犯:32
长乐言:
我最近在想,到底是应该把文写完了才请人帮忙评文,还是因该趁暑假大家都有空的时候,就请人评文……
之后的几天,正如莱瑞斯所说的,玛利安那的气温不断下降,丝毫没有回温的迹象,就连伊文也频频的出现在下层,虽然每次都是落得“不欢而散”的结局。
这天早上,我躺在床上,用棉被把自己盖得严实。不过这张床上,除了我以外,还躺了一个不应该待在这里的人,使得这张平时一个人睡刚刚好,现在却变成翻个身都嫌麻烦的狭小空间。
虽说睡起来的确不如从前般“舒适”,但是在这“非常时期”,我也乐得有人自愿当我的天然暖炉。
我悄稍的睁开双眼,对方沉静的脸庞立时出现在我眼前,从他紧闭的眼睑上,显示出他还陷在深深的睡眠当中。
我望着他的脸,这时我才发现,其实他的眼睛很漂亮,当它睁开时,那背后是如同大海般的湛蓝,而且总是晶莹的好像在闪闪发亮。
我伸手抚上他长长的睫毛,指腹传来一阵搔痒的感觉。
这时,他小小的呜噎了一声,腰上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当我意识过来时,他却已经醒了,只是眼神还有些朦胧。
他眨了下眼睛,随后才说:“早安。”
其实已经不早了,我想。不过我还是笑了笑,说:“早安。”
就在这安宁的时刻,一阵嚷嚷突然而至。
“阿尔、莱瑞斯,快起来!有好东西可以看!”查尔德蹦蹦跳跳的跑进我的房间里。
莱瑞斯一听,整张脸马上就苦了下来,因为他实在不想再看查尔德画的那些古怪的图画书了。
他拉上被子蒙着头,想假装没听见查尔德的叫喊,可是没想到,查尔德抓着被子,也没说一声,硬是把被子抽了起来丢在地上,立时一股冷气直逼而来。
我冷得直打颤,原本温暖的感觉消失无踪。
莱瑞斯一脸不耐的坐了起来,一边拉起地上的被子,一边说:“到底想干么?我今天没心情听你说故事啦!”
我跟着坐起来,走下床,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夹克穿了起来。
“阿尔,不睡了吗?”莱瑞斯用力的拉着地上的棉被,但是那被子却被查尔德故意踩在脚底下,怎么也拉不上来,最后,莱瑞斯生气的对着查尔德低吼:“喂,你够了!别玩了!”
我看着他们之间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忍不住微笑起来,“冷都冷醒了,还睡什么。”我说。
不过莱瑞斯却好像没有听见,只顾着和查尔德之间的跋河,但是查尔德却听得一清二楚,应和我说:“就是啊!有好东西给你看,你还不爽啊?快起来啦!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啊?”
听了查尔德的话,莱瑞斯这才离开床边,放弃他和查尔德的跋河游戏,也来到一边穿起夹克,随后才弯下身拉起还被查尔德踩在脚下的被子,口气不佳的说:“麻烦高抬你的尊脚。”
我把查尔德拉到一边,“莱瑞斯心情不好,你别闹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了。”
最近因为伊文的事,莱瑞斯心情一直都不太好,因此我决定好心的帮他当一天查尔德的保母,好让他清净一天,调适心情。
查尔德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莱瑞斯,露出得意的表情。
看着查尔德这样淘气的举动,还好莱瑞斯是背对着我们整理被子,不然他一定会气炸了。
见莱瑞斯没注意他,皱了下眉,这才放弃般的拉着我,露出兴奋的笑容说:“阿尔、阿尔,你知道吗?庭院里有两只狮子要打架耶!我们去看吧!”
“狮子?玛利安那哪里来的狮子给你看啊?”莱瑞斯听说“狮子打架”的消息,也跟着好奇起来,走到来问到。
查尔德耸耸肩,摊了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啊!别人都是这样说的。”才说完,马上就拉着我和莱瑞斯的手撒娇,嘟着嘴说:“所以陪我去看啦!”这个动作如果是让一般十八岁的男人来做,肯定会让人恶心到吃不下饭,不过偏偏眼前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因此看起来一点也不突兀。
知道不是要看查尔德的图画书,莱瑞斯对“看狮子打架”这件事露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望着两人兴致勃勃,又充满期待的表情,我却不禁怀疑这两人到底知不知道玛利安那是什么地方。
在这监狱里称得上狮子的,我想应该就是……
一想到这里,我却不禁开始担心起来。
重刑犯:33
随着莱瑞斯和查尔德一起来到室内庭院。
环顾四周,庭院中一如往常的由上而下洒落一遍微黄的人造阳光,代替太阳为这四方空间的绿色带来一丝暖意。
走上由白色的鹅卵石所铺成的小道,轻轻划过手背的叶子上,带着轻微的凉。
望向前方,在庭院中间早已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群,那里沸腾的气氛正在燃烧。
查尔德迫不急待的跑向前,就在不远的地方,他回过头来对着我和莱瑞斯招了招手,“你们两个,快点过来啊!”
莱瑞斯对着那头大喊:“好啦!”然后,转头拉我着说:“阿尔,我们也快点过去吧!”虽然他强自镇定,但我还是看得出来,其实他也很想就这样跑过去一探究竟。
听到莱瑞斯的声音,查尔德说了一句:“不管你们了哦!”后,就一溜烟的钻进人群中,不见踪影了。
我望着查尔德消失的方向,耳边传来莱瑞斯试探的叫唤声,我眨了下眼睛看向他,“嗯”了一声以代替回应。
或许是看出些端睨,莱瑞斯将手搭上我的肩,靠近我再度轻唤着我的名字:“阿尔,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担心。
为了安抚莱瑞斯,我微微地勾起嘴角,“没事。走吧!”然后不等莱瑞斯反应,我率先走向人群的方向。
虽然走得潇洒,但我的心中却是依然忐忑不安。
如果真的就像我想的那样,那艾伦……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泰得?
虽然说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关系,但是巴洛菲尼之所以可以成为这里的老大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再说巴落菲尼身边有一个坎迪鲁啊!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开始因为后悔而隐隐的作痛着,如果那时我没对他说出那句话,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天这种情况了?
艾伦……
难道是那和弟弟一模一样的脸,至使他在我的心中已不知不觉站了一席之地?
只要一想起可能会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我的身体就一阵阵的刺痛着。
拨开人群,就在离中心还有两步之遥时,我清楚地的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老头!都一把年纪了,也该退休退去享清福了吧!”是艾伦,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我站在人群之中,看见艾伦抡着拳头,粗鲁的擦拭嘴角的血迹,他的眉头因为疼痛紧皱着。
反观巴洛菲尼却是一脸闲适的站在另一边,一手整理着松开的袖扣,“没本事想坐这位子?你还早得很呢。”说完,一手插腰看向狼狈的艾伦。
此时,艾伦站直了身体,虽然脸上伤痕累累,但他慢慢的调整呼吸,最后长吁了一口气,“巴洛菲尼,你可别忘了,我就是你啊!这世界上还有谁会比我更了解你?”话还没说完,艾伦趁巴洛菲尼还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地冲上前,速度几乎快的让人看不清楚。
他近到巴洛菲尼身前,弯下身,一拳紧握,一记右勾拳重重的击在巴洛菲尼的腹部上。
瞬间,巴洛菲尼倒向后方,原本吵杂的人声立时静了下来。
艾伦骑上巴洛菲尼的身上,抓起他的衣领,一下又一下的在巴洛菲尼的脸上落下重拳。
血液四处飞溅,喷溅在艾伦的拳上、囚衣上、脸上。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打斗了,而是单方面的施以暴力。
此时的艾伦已经红了眼,他是真的打算就这样杀了巴洛菲尼。
而巴洛菲尼倒在地上,无以招架,更一确的说,他应该是因为艾伦一连串的攻击,而开始意识涣散,再这样下去,或许他真的会死。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看到了另一头的坎迪鲁,他已经红了眼眶,却还是强迫自己看着巴洛菲尼逐渐步入死亡。
在这强者生存的世界,不管是巴洛菲尼,还是坎迪鲁都十分的了解,弱者就只有被吞食的份。
但是我却无法忍受,深爱的人死去,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于是我不理会莱瑞斯叫唤我的声音,笔直的走上前,并大叫着:“快停手!”但是艾伦充耳未闻,我伸手硬是将他拉了起来,拉离巴洛菲尼的身边,然后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坎迪鲁快步的跑向巴洛菲尼身边跪下,并在伏身轻声叫着巴洛菲尼的名字。
艾伦冷静下来后,他看了看坎迪鲁和巴洛菲尼,随后又看向我,过了一会,他突然笑了起来,在我还没意识过来时,他猛的拉了我一把,将我紧紧的抱住,并热情的吻向我,吻得我一脸的惊愕和无措。
重刑犯:34
血的味道充斥在嘴里和鼻腔中,我感觉到他柔软的如舌头在我的口中肆虐。
当他放开我,对着我微笑时,我仍兀自处在错愕的情绪中。
突然,伴随着一声怒骂,一股力量大力地将我向后拉开,眼前的景象瞬时改变,我跌坐在地上,抬头看见莱瑞斯站在艾伦的前方,他高举着拳头用力的挥下,正好打在艾伦沾满血污的脸颊。
艾伦偏着头,踉跄了一下,然后慢慢转回头,看向莱瑞斯,当他回视的那一瞬间,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地的看见,但那隐约而见的眼神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艾伦向旁边吐了一口血痰,咬牙切齿地说:“混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莱瑞斯背对着,我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拳头上浮凸的青筋可以了解,他也正处在暴发的边缘。
“那是我要说的话吧!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厚脸皮?”艾伦提高了语尾,重复着莱瑞斯的话,过了一会,才了然的笑了起来,“喔,你还不知道吧?这可是我和阿尔的约定哦!”他的神情透露出得意。
莱瑞斯转向我,一脸疑惑的问我:“约定?什么约定?”
我站起身来,不敢正视他投射过来的视线。
“是只要我当上这里的老大,阿尔就要跟我的约定。”艾伦代替我回答了莱瑞斯的问题。
但是莱瑞斯却背对着艾伦大吼:“我没问你!”然后,红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再一次问我:“是真的吗,阿尔?”他的声音一反之前,有如轻声细语,但又带着微微的颤抖。
我低下头,默认。
“为什么你要答应他这种事?我还以为你爱我,会永远跟我在一起!”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这时,一旁有人低声笑着。
“三个男人为了一个男人而争得你死我活,真是难看!”虽然坎迪鲁的脸上带笑,但他的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
坎迪鲁温柔的放下巴洛菲尼,站起身来,他的表情开始变得愤怒,“我实在不懂你有什么好,如果不是你,巴洛菲尼也不会变得像这样!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的话……”他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胸膛也因为强烈的怨恨巨烈的起伏。
我望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就我所知,坎迪鲁的人生几乎都是围绕着巴洛菲尼打转,为了巴洛菲尼不知付出了多少,可是巴洛菲尼却总是不屑一顾。
没错,如果没有我的话,坎迪鲁也不会因为爱情而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或许他还可能维持他原本的善良和美好。
正当我想要说什么时,忽然一声巨响伴随着坎迪鲁的尖叫声响起。
“你去死!”
在一场混乱中,我的胸口一阵巨痛。
当我因为没来由的疼痛而倒下时,在扭曲着脸的坎迪鲁背后,我似乎看见了伊文的身影。
我倒卧在地上,逆着光,我望着莱瑞斯慌张的脸,他的眉头高高的耸起,嘴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我想要笑,笑着告诉他我没事,告诉他我和艾伦的那个约定不过是个玩笑,其实我是爱你的。
但是我却说不出来,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会死。
与其让他因为我的死亡而每日悲伤渡日,倒不如让他怨恨我的背叛。
我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几乎要让我喘不过气,四肢逐冰冷、麻痹,我的脑袋开始感到隐约的压迫感,耳边也传来嗡嗡的鸣响,冷汗流满了我的全身。
当心藏不再钝痛,视线也开始模糊时,我知道我的时间就快要到尽头了。
两个黑影我眼前晃动,温热的液体不断滴落在我的脸庞,一只手温柔的抚上我的额头,将我汗湿的头发拨向一旁。
艾伦的声音隐约在我耳边响起:“好好睡吧,等你醒来,我会在你身边的。”
我闭上眼,感觉莱瑞斯紧紧的抱着我的身体,鼻子里闻到的都是他的味道。
我想要伸出手抓住他,但是在黑暗中,不管我如何挣扎,意识还是逐渐飘离我的身体。
我好想跟你说,其实我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的。
对不起,我爱你……
重刑犯:35(完)
长乐言:
终于写完了,因为是最后一篇,所以……大家就不要太计较字数了啦~好呗?
还有就是,我“可能”会隐盾一段时间(也有可能不会,视实际修文的情况而定),所以不要太想我哦!(PA飞!)
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迷蒙的白色。由于眼眶四周的不适感,我决定再次闭上眼睛,稍待片刻后,我再一次睁开眼睛,视线所及的是纯白的天花板。
我轻轻的转动头部,在我的左侧是一个床边柜,而床边柜的上方是一个四方形的窗户,从我的角度看过去,窗户外面是一大片的蓝色天空,还有几朵浮云挂在天边。
我转回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也想不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我有些困惑,也有些不安。
这时,我才注意到房间里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我向床尾一看,在那个地方有个隔间,看起来似乎是盥洗室,再男人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抱歉,今天买不到天堂鸟,所以买了另一种花,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而且花店的人也说,探病的话还是这种花比较好……”那个男人不断地在隔间里自言自语。
过了一会,他终于从隔里走出来,他一手拿着白色的素花瓶,一手仍在摆弄着花瓶中的玫瑰,并没有注意到我的视线。
我悄悄的闭上眼睛,因为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我的耳边传来花瓶放置在桌上的声音,然后一阵唏苏声后,是一声的嗄吱,我想他应该是拿了椅子坐在我的床边。
过了好久,当我以为男人其实已经离开房间时,他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今天天气很好哦!快点起床和我一起到外面去走走吧!……来,不要再赖床了,快点起来……”话到后面,声音渐渐变小,最后话语全哽在喉头说不出来。
我感觉到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那股人的体温透过他的手传达到我的手上。
一会,一滴又一滴的水滴滴落在我的手上。他额头抵着我的手臂,哭了。
小小声的啜泣声回荡在我的耳边。
听着那弱小的哭声,我心软了。
张开眼望着他低下的头,我都忘了,原来他其实这么爱哭。
我动了动手指,轻轻的回握了他的手。
见到他惊愕的抬起头来,张着那双撑大的眼,那有如大海般的湛蓝还是一如往昔,我露出淡淡的微笑,“对不起,不要哭了。”
“……”过了一会,他红着眼眶,伸出颤抖的手抚过我的眼睑和脸颊,小心确认这一切是否又是他的错觉。
好久,他才轻声的叫出口:“哥……?”
“怎么了?”说完,我看向窗外,天空不知何时变成了蓝紫色,橘色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
望着那红色的太阳,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今天天气好像不错,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吗,莱瑞斯?”我望着他。
他用手背擦干了眼泪,露出开心的表情说:“当然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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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币 +1 大魔王 2009-10-5 15: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