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S]HP之迷失 下卷 柔光之卷 BY 葬剑
第五十一章
时间一晃就是三年，这三年中没有人知道哈利·波特的下落。
人们总是善于遗忘的，尤其是伏地魔已经被消灭的现在，和平的生活－－就算至少是表面上的－－让人们不再关心救世主的下落。虽然偶尔也有类似救世主打败了伏地魔，却被食死徒杀害的传言，但是看到哈利·波特的教父和朋友们对其淡然的态度，这种留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西弗勒斯，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校长的位置吗？”米勒娃·麦格的脑袋出现在斯内普办公室的壁炉里，看着正在熬制魔药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相比现任魔药学教授，医疗翼的无冕之王庞弗雷夫人还是更加偏爱斯内普的魔药，斯内普也没有拒绝她的请求。
斯内普小心地将最后一点材料加进坩埚，熟练而精准地搅拌了几圈后，将火熄灭，让魔药放在其中冷却。然后才走到壁炉旁的沙发边，不悦地看着现任上司。
－－每一年都要重复一次，他的意思难道还不够明确吗？
“米勒娃·麦格，我以为我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够清楚了，难道你头盖骨下面的东西在某个方面出了问题以至于完全听不懂英语吗？很遗憾我并不像邓布利多一样懂得另一门语言能够和你交流，所以请不要再白费心思地来做毫无意义的劝说。”双手环胸，凛然地站在那里，魔药大师沉着脸故意讥讽对方只愿意照着邓布利多的话去做而根本听不进他的拒绝。
已经和邓布利多一样习惯魔药大师毒液的代理校长完全无视对方刻薄的言语：“要知道人是会变的，西弗勒斯，也许你明年就会想了也说不定。”
－－所以你就变得越来越像邓布利多？
魔药大师将脑子里无谓的想像驱散，那种场景只会让他想要远离霍格沃茨……越远越好！
“不可能，米勒娃。如果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不，等等，西弗勒斯。”女巫看透了斯内普不耐烦地想要直接切断通话的举动，立刻出声制止，“刚才只是题外话，我只是通知你明天有个教员会议，我们有了一个新同事。”
斯内普眉间隆起：“新同事？我想霍格沃茨内目前应该没有空缺的席位，难道特里劳妮的疯言疯语终于成为了现实？或者第二个黑魔王突然袭击了霍格沃茨？”
在打败伏地魔之后，马人费泽伦离开了霍格沃茨，特里劳妮则继续担任占卜学的教授，继续她神神叨叨的不幸预言。
格兰芬多女巫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没有人死亡，西弗勒斯。辞职的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大概想要继续享受安逸的生活去了－－真是令人羡慕。”
说到最后一句，麦格意有所指地看着斯内普。
魔药大师当然能听出对方的言外之意，不过就像是米勒娃·麦格会忽略他的毒舌，对于那个女巫要求他接任校长的要求他也同样完全不予理会。
“总之，明天上午九点，教职员休息室。”说完，没有让魔药大师动手，她的影像主动消失在壁炉里。
斯内普则是走回坩埚前，继续他未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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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西弗勒斯对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感兴趣，哈利。”邓布利多在画像里笑眯眯地看着这个长大了的男孩。
哈利·波特已经完全脱离了少年的稚嫩，面部的棱角让这个男人更加的英俊，目中闪烁着坚定而柔软的光芒－－就像是他的父母－－詹姆斯的英俊，莉莉的温柔，还有两个人共同的坚定，这个男孩都很好的继承下来了。
有着绿色眼睛的男人习惯性地抓抓依然散乱的头发，朝着老校长的画像笑了一下：“我想也是。”
－－如果斯内普会对他的新同事产生好奇心，那哈利才觉得诡异……
“既然有马克西姆夫人和蜘蛛夫人的推荐，我认为你能够胜任这个职位－－虽然我更中意另一个。”麦格教授对面前的男孩伸出手，“欢迎你成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哈利，你可以叫我米勒娃。”
“好的，米勒娃。”哈利·波特看着自己的院长，“我能知道自己住在哪里吗？”
“当然是地窖，魔药学教授都住在那里，我会在那里给你找个房间。”麦格教授严肃的面孔让人无法说不。
“呃，可是斯内普－－”哈利在心底小小地欢呼了一下，但很快开始担心魔药大师的反弹。
“他会理解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之前也住在地窖－－既然你接受了霍格沃茨的教职，我想我可以把格兰芬多托付给你，哈利？”
由于一直找不到适当的人选，麦格教授只能暂时代替格兰芬多的院长一职……因为女巫本身严谨公正的作风，也没有人反对这一点。不过麦格本身对此却觉得不妥，所以这次想要将格兰芬多院长的位置给予哈利，从任何方面来说，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会尽力的。”哈利微笑着点点头，让邓布利多和麦格同时想起一年级那个腼腆温柔的格兰芬多小男孩。那个孩子虽然已经长大，但是随着他生命中那份阴影的离去，似乎又回到了他原本的姿态。
两位长者都觉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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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漫步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地想念这个地方，只因为霍格沃茨是他的家，与任何人无关。但是现在置身其中的他更有一种激动的心情……
斯内普完成了庞弗雷夫人需要的药剂，正拿着它们准备去医疗翼。画像在他身后慢慢合上，无论什么时候地窖的走廊里都弥漫着阴暗深沉的味道，无声的脚步走过，带起一股冷冽的气流，衬着黑色的衣袍如波浪翻滚。
哈利缓缓地走着，城堡里跃动变化着的阶梯延仿佛主动伸到他脚下－－再次回到这里，他已经不是那个受到限制的男孩，霍格沃茨对他来说，没有禁区。他放任了自己心中属于格兰芬多的好奇心，想要看看那些台阶会将他带到哪去。
魔药大师如黑色的幽灵一般穿行在暗色的走道中，不过他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微弱的脚步声。现在正值暑假，除了他自己本身，就只有麦格和波比以及费尔奇在霍格沃茨，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是那三个人。他在袖子里握住自己的魔杖－－那只是一个习惯－－转身面向声音出处。
哈利顺着台阶走过一个转角，就看见那个身着黑衣的年长者站在阴影之中，消瘦的脸颊油腻的头发苍白的皮肤还有那个大大的鼻子－－呼吸一瞬间凝滞在胸口，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他没想到自己会在明天之前看到对方，如此突兀的见面，他甚至一点准备都没有……
斯内普转身的同时看到一个人影从拐角处出现，悠闲的姿态仿佛披着光线织成的轻幔，不过当他看清楚对方的脸的时候，就只剩下一股无可名状的怒气，隐晦地出现在他不可探知的内心深处。
对对方脸上愚蠢的惊愕表情视而不见，斯内普冷漠地从对方身边走过，目不斜视的就好像救世主只是走廊边一座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装饰雕像。
“斯内普教授。”哈利不满自己被无视，冲动地叫了一声，但是那个男人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直直地走出哈利的视线。
－－事情，不太妙。
哈利的脑子里传来警钟敲响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
哈利不是没有设想过时隔三年之后的会面会是怎样一种场景，不过如此突兀的重逢肯定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要知道当时他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斯内普从他身边走过。大脑里就像有朵礼花突然炸开，各种炫目的感情让他的头嗡嗡作响，直到斯内普走过他才想起来呼唤对方－－
但是那个男人毫不理会地离去，就当他是路边的一团空气。
－－也许自己应该作为学生回来，把没读完的第七年补上，这样斯内普说不定会因为能够扣格兰芬多的分而多看他一眼。
这个想法在瞬间从哈利的脑子里闪过，然后他立刻摇摇头将这种“完全没有动脑子”的荒谬想法赶出去。不再是被保护者，不再是他的学生，他需要一个平等的身份去接近那个人。
其实这个突如其来的会面也有一个好处－－胸腔中如同那天一样兀自跳动不已的心脏足以证明自己的心意经历了三年仍未改变。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只是将这份感情隐藏，在密闭的黑暗中发酵，而今已酝酿出迷人的芬芳。
“西弗勒斯·斯内普……”将这个从嘴里过了一遍，那个打败了伏地魔拯救了魔法世界的救世主露出了如同少女般羞涩的微笑，绿色的眸子中却闪烁着一种属于骄傲的狮子的，志在必得的光芒。
而远去的魔药大师突然在大热天感到一阵寒意，不自觉地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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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老宅。
“哈利，你回来了！”小天狼星热情地拥抱了教子，接着便拉着他完全不符合形象的，像只老母鸡一样的絮絮叨叨，“怎么样，这几年在外面过的如何？”
现在他和卢平一起在魔法部奥罗指挥部任职，不过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训练新的奥罗们－－就算伏地魔已经死去，还有许多邪恶的黑巫师仍然活着。
金斯莱当上魔法部长之后，并没有因为胜利而放松这方面的警惕。
“是的，小天狼星。”哈利也快乐地回抱了他的教父，“这几年我过得不错，不用担心。”
那个英俊的男人大声笑着眨了眨眼，做出一个古怪的表情：“是吗？那么我想你很快就不会很好了，哈利。”
哈利为这个表情愣了一小会，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大嗓门：“哈利！该死的梅林，你这几年究竟跑到哪里去了？”红头发的男人从边上冲出来，瞪着自己失踪了三年的好朋友，“小天狼星不肯告诉我们，你又一点消息都没有－－”
接着他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好了，罗恩，哈利回来不是听你抱怨的。”昔日的格兰芬多万事通，今日的魔法部新贵，温和地看向自己的好友， “好久不见……噢……哈利……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
赫敏忍不住呜咽着拥抱了哈利。
“我很抱歉，赫敏。”哈利有些愧疚地说，“但是我并不后悔。”
“我知道－－”赫敏很快擦干了眼泪，“看到你的样子我就明白你确实过得还不错－－最起码你并不是为了逃避或其他什么糟糕的原因。虽然不管是什么，小天狼星都不肯对我们透露分毫。”
“事实上－－”小天狼星斜靠在一边的沙发上，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为了什么。”
哈利注意到自己的教父脸上有一种明快的味道，即使在阴沉布莱克老宅也掩盖不了他眼中的光彩。看来三年之中，变化的不仅仅是自己，小天狼星也完全摆脱了阿兹卡班的阴影和战争的伤害。
他不禁想到斯内普……自己并未照他所言的归还那个银质怀表，门钥匙也依然能够良好的发挥它的作用。他曾偷偷地去了几次普林斯庄园，发现它的主人完全把它弃之不顾。
－－这样也好，霍格沃茨的地窖总比普林斯庄园要好的多。
哈利回忆着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厅里的魔药大师的身影，一种隐痛再次出现在他的胸腔之内。
三年中，每当想起那个男人，总会伴随疼痛的感觉－－他曾经问过麦德姆夫人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那位跟邓布利多一样喜欢看戏的女士掩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相当浪漫地说着－－
“哈利，你的确是中了诅咒－－你被名为‘爱’的思念所诅咒了……只有得到爱人的心，疼痛才能消失。”
觉察到哈利出神的目光，一旁的卢平温和地笑了笑：“小天狼星最近过得很……不错。”他若有所指地声调让敏感的哈利和赫敏同时望向小天狼星－－
“我想知道，莱姆斯－－”哈利微笑着打趣说，“难道竟有人能俘获了我英俊的教父的心？”
无视小天狼星在旁边挥手大叫着“喂喂喂”阻止的声音，狼人很高兴地公布答案：“是的，哈利。蕾拉·特里劳妮小姐最近常常出现在布莱克老宅。”
这个回答让抓住小天狼星的罗恩不由的放手，于是对方得以化成一只大狗扑倒了“多嘴的卢平”。
“特里劳妮？”罗恩和赫敏异口同声地问，脸上完全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就连跟着蜘蛛夫人将近半年的哈利也不由得面部僵硬。
“难道是……那个特里劳妮教授的……”赫敏迟疑地说。作为好学生的她依然认为老师们都是好的－－至今只有一个例外，当然就是那个占卜学教授西比尔·特里劳妮。
“听说是她的远房侄女。”卢平熟练地躲过大狗的爪子，回答了赫敏的问题。
“蕾拉·特里劳妮？那个……奥罗？天啊，她是个斯莱特林！”罗恩惊悚地看着小天狼星，就像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奇迹扇动着翅膀降临到他面前。
“罗恩！难道你对斯莱特林还有什么偏见吗？”赫敏皱了皱眉，牢牢地盯着红发狮子，那熟悉的表情表明她正进入备战阶段，如果罗恩敢说错一个字，结果会很不妙。
“哦，赫敏，我只是感叹一下而已……”罗恩低声嘟囔着，有一个大公无私且强势非常的女友意味着他大多数时间都必须小心自己的话，这对罗恩来说有点难度。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对公众会有什么样的影响。”赫敏摇摇头，她知道罗恩只是嘴上抱怨，但是有些话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说的，他们已经不是孩子了。
哈利看着他们的互动，想到在法国听到的一些传言，突然问：“这么说，现在斯莱特林并不好过？”
“不是的，哈利。”赫敏放弃对罗恩的再教育，转身向他解释着，“斯莱特林在最后的战争中也出了不少力，它依旧是霍格沃茨的一部分。但是哈利，你知道的，在那场战争里受到伤害的人太多了……有些人无法原谅斯莱特林，而还有一些疯子也无法原谅斯莱特林在最后帮助了光明的一方……”
“对，一开始还闹得范围挺大，不过斯内普那个老－－教授的授勋仪式和一些事迹登上预言家日报之后，大部分针对斯莱特林的事件就集中到斯内普一个人身上去了。”罗恩在赫敏的瞪视下改口，语气里有些疑惑不解，“不过斯内普竟然会允许预言家日报的行为而没有报复，真是……”
罗恩接下来说的什么哈利听不进去了，他眯起眼睛看着罗恩：“你说，之后那些事件就都集中在斯内普身上了？”
哈利回过头看向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就看见温和的狼人叹了一口气，有些愧疚地小声说：“是的。”
胸口一紧，哈利觉得心里涌出一股怒气。
“是魔法部让登的？授勋仪式也是魔法部办的？”
－－斯内普根本不可能会在乎这种东西……
“即使明知道是这样的情况？”
－－简直就是让魔药大师作为斯莱特林的标靶……
“他是战争英雄，他救了我的命－－”
－－回报就是榨干他最后一滴血肉？
“哈利。”赫敏出声打断哈利，她看着充满怒气的朋友，眼神有些陌生，又带着一些了然，“斯内普教授默认了……这种行为。”
……
哈利坐在布莱克大宅里自己的房间中，他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这里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克利切将这里保持的很干净。但是他完全无暇顾及这些，脑子里回放着赫敏的话－－
那一年的分院，斯莱特林的新生连过去的一半都不到－－要知道那年新生人数是过去的两倍。而斯内普在回到霍格沃茨继续任教黑魔法防御术后，斯拉格霍恩就将斯莱特林院长的位置交还给了他－－那个老滑头－－斯莱特林们被其他学院的排挤，并且魔法界也出现了多起斯莱特林受伤事件。
因为受害群众太过广泛，情况一时难以控制，魔法部授予了斯内普一块梅林一级勋章，并放出了那个报导－－哈利自己的那块一级勋章还在魔法部等着失踪的救世主去领－－斯内普并没有拒绝梅林勋章，并参加了授予仪式。之后斯内普仿佛就成为了斯莱特林的旗帜，一块标靶，大部分的攻击指向了他，仿佛只要诅咒他就能让所有斯莱特林毁灭似的，而其中不乏一些在逃食死徒的报复。
哈利盯着着赫敏为他翻出来的报纸。
一身黑色礼服的男人带着梅林一级勋章独自站在镜头前，脸上不耐烦地皱着眉，苍白消瘦的身影、嘴角讽刺的弧度，看起来就像是在挑衅镜头对面的所有人。
第五十三章
陋居附近的草地上，罗恩和赫敏并肩坐在地上－－难得的休息日，他们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阳光。
赫敏见罗恩一直瞪着眼睛愣神，叹了一口气：“你想说什么，罗恩？”
罗恩的脸上出现一种古怪扭曲的表情－－就像是喝了什么味道诡异的魔药或是吃了什么过期的变质食物－－他吞吞吐吐地说：“赫敏……你……觉不觉得哈利有点奇怪？”
赫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你究竟想说什么，罗恩？”
“呃……就是……”
“如果你想说哈利对斯内普教授或者斯莱特林这件事表现得看上去很在乎的话，那是当然的－－斯内普教授救了他的命－－无数次，而且我们也没有理由苛刻的对待斯莱特林。别忘了，哈利是一个格兰芬多。”赫敏别过头，面不改色地快速说道。
“可是……还是不太对劲。”年轻的奥罗用力想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女友在一旁吐了吐舌头。
－－这就是动物的直觉么？赫敏看着红发的“大男孩”，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如果真的有证实的那一天，罗恩说不定会昏倒。虽然自己刚才在布莱克老宅几乎就要控制不住的尖叫出来了。
不过－－可怜的小天狼星……赫敏在心里为哈利的教父祈祷－－他越晚知道越好……
“哈利能好好的照顾自己，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就不用担心了。”
“你说的对。”罗恩点头，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红了脸，“赫敏，你看，哈利已经回来了……”
魔法部出了名的女强人赫敏一愣，美丽的脸上出现淡淡的红晕，但她还是倔强地嘴硬：“……我当然知道哈利回来了，我们刚刚见过他！”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罗恩抓抓头发，一脸困窘，最后还是抓住赫敏的手，认真地看着对方，“毕业那年我们说好的，等哈利回来就结婚－－赫敏，嫁给我吧。”
赫敏红着脸昂起头，骄傲地望向紧张到看起来像是随时会昏倒的罗恩：“罗纳德·韦斯莱，虽然你的求婚既不浪漫也不有趣，甚至连个婚戒也没有－－不过我同意了。”
年轻的格兰芬多们深情凝望对方，最后一起大笑起来。
幸福的笑声在天空下远远传开，两个身影紧紧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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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攥着报纸，直到照片里的男人相当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松开紧握的手。
抚平褶皱的边缘，将报纸好好地放在一边，哈利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脑子冷静一点－－就算现在冲到魔法部去大喊大叫也没有用，反而会被那个老男人从头讽刺到脚。
那么能够做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哈利朝床上一躺－－明天的教职员会议，希望斯内普能不要再无视他。不过想想自己的职位－－魔药学教授……好吧，也许他应该祈祷斯内普继续无视他而不是给他一个阿瓦达……虽然他现在的确有资格作为一名魔药学教授。毕竟在回来这里之前，他曾用另一个身份在布斯巴顿代替因为魔药事故而不得不在医院渡过一整个学年的魔药教授给七个年级的学生上魔药课，所以他的回归计划才会晚了整整一年。
小天狼星目前看起来过的不错，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安心的留在霍格沃茨……哦，又一个足以让斯内普诅咒自己的原因－－他将会住在地窖里。
不过哈利对此相当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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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哈利随意收拾了一些东西，就直接通过布莱克家的壁炉前往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刚跨出壁炉，哈利就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昨天相遇的时候没有能够听到的声音。
“米勒娃，现在离教职员会议还有两个小时，我想你一大早让那只该死的凤凰将我吵起来应该有一个足够好的理由？”斯内普不悦地看着面前的苏格兰格子布爱好者，将自己藏在校长办公室的角落里，同时狠狠地瞪着肩上的火红凤凰，拒绝去考虑某种嚼着小饼干的声音的来源。
“福克斯是你的凤凰，不管是阿不思的遗嘱还是它自己的承认都说明了这个事实，西弗勒斯。我当然不会无故打扰你的睡眠，不过我们的新同事马上就会通过壁炉到这里，我想他会需要你的帮助－－”米勒娃·麦格坐在办公桌后看着因为明白了原因而皱起眉的魔药大师，拿出那个理所当然的藉口，“你必须在地窖里给他找个房间，他是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住在地窖比较方便。”
“你应该去找斯拉格霍恩－－”斯内普对代理上司的藉口无动于衷，他几乎可以肯定对方还有什么别的原因。那只母狮子是一个格兰芬多，在必要的时候规则对于她来说也只是用来破坏的而已，何况这只母狮子后面还有一个该死的已经死了的邓布利多。
正在这时，一个人从容地跨出壁炉，随意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想办公室里的两个人问了声好。
看清来人的斯内普猛地眯起眼，快速地转向代理校长：“米勒娃·麦格……难道你要告诉我，接替斯拉格霍恩的魔药教授就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看来救世主的名头的确很好用，一个魔药成绩糟糕透顶，甚至没有通过N.E.W.T的人竟然能成为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也许我们不得不昼夜祈祷，好让波特不要在第一堂课就把他的学生和无数坩埚一起炸上天。”
“西弗勒斯，他有这个资格。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拒绝波特先生的任教的话，也就是说你有意愿接受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一职？”
当严肃的麦格代理校长用如同往常一样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魔药大师狠狠在心底诅咒了那个女巫。然后抛下一句“跟上来”，就大步离开。
比起霍格沃茨校长的位置，哈利·波特成为魔药学教授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但是－－那个波特休想碰他珍贵的私人材料分毫！
－－第二个惊喜，或者说惊吓……哈利叹气。他没想到米勒娃竟然会让斯内普带他去地窖。虽然也很有可能是邓布利多的建议－－在了解了蜘蛛夫人一部分的面貌之后，哈利对邓布利多的行为模式多多少少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衷心的希望麦格教授能像记忆中那个公正严明的女巫，而不是被同化了的狡猾狮子。
现在看来希望早已破灭……斯内普则是首当其冲，深受其害……
跟在大步前进的斯内普身后，哈利出神地看着那翻飞的黑色长袍，却突然觉得魔药大师的身形比起他离开时消瘦了不少……想到赫敏他们提供的信息，想到他后来特意去找来的每一份预言家日报，哈利不自觉地加大步伐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向前伸出手……
就要碰到那袭黑袍的瞬间，前面的人骤然停步转身，哈利感觉到指尖的皮肤擦过冰冷光滑的面料，胸腔内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几下才得以平复。
他在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并停下脚步，一抬头，发现魔药大师的面孔就在咫尺之间，近的仿佛能感到对方呼出的气流。
“波特－－”斯内普眯起眼，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不耐和愠怒，“难道你准备用这副姿态去给那些蠢小鬼们上魔药课？”
“什么？”哈利先是被斯内普说话时吐在自己脸上的呼吸弄得一愣，然后立刻明白过来魔药大师的意思，连忙作出回答，“哦，不，当然不。”
地窖的走道永远昏暗无比，就算昏黄的烛火也只能提供勉强达到可见的亮度。哈利藉着火光细细地看着魔药大师的脸和那双黑曜石般闪耀的双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退开，但是他应该利用一切条件接近对方不是么？
与哈利相反，斯内普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个距离有何不妥，或者说，潜意识里，他依然将哈利·波特当做那个违纪捣乱不懂规矩的格兰芬多学生。要知道，利用身高优势逼近那些小鬼让他们老实听话也是他偶尔会用的方法之一。
“本人非常遗憾这一点。”斯内普低声说着，“你该明白我非常乐意听到伟大的哈利·波特将自己炸成碎片的消息，这样至少能让那些盲目崇拜症患者认清一下他们的救世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有那样的期待的话，很遗憾，我已经在布斯巴顿教授了一年的魔药学，并没有将自己炸上天。”哈利的经历不会也不想瞒着斯内普，他歪了歪头，在魔药大师耳边轻声说道，“谢谢你的关心。”然后无辜地后退几步，站到会引起警戒的安全距离之外。
斯内普的瞳孔剧烈搜索了一下，他也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埋于烛火的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关心？如果你把这种诅咒当做关心，我不得不怀疑那三年间你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导致脑子里原本就没有多少的智商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想知道的话，教授，我会一一告诉你的。”哈利冲着斯内普微笑，绿色的眼睛被暗淡的烛火镀上一层光晕，看起来分外明亮，“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里了？”
第五十四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看着与三年前大不相同的救世主，双臂环在胸口，依然用他带着嘲讽地语气说：“如果你的眼睛没有问题，你现在就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口，波特。”
哈利带着些许郁闷地看了看画像的位置，再看看几乎在走廊另一端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考虑了一下要求使用斯拉格霍恩留下来的房间的成功几率有多少，最后不得不放弃地撇撇嘴说：“谢谢您，教授。”
斯内普抬了抬右边的眉毛，深藏在阴影中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而在他的眼里－－哈利·波特的神色中带着一些分辨不明的……情绪。
“……你为什么会回来？”魔药大师仿佛中了夺魂咒一样吐出“西弗勒斯·斯内普”似乎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句子，声音微弱的刚离开舌尖就散入空气中。
“什么？”哈利只看到斯内普的嘴唇动了几下，发出一串模糊的音节，并没有听清魔药大师在问什么。
仿佛被某种东西狠狠蛰了一下，斯内普立刻清醒，转身大步离去。
“教授？”哈利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脸上露出一种有些疑惑的表情。
诚然他回到霍格沃茨教授魔药学是斯内普所不曾预料到的，但是刚刚斯内普对他的这种奇妙的态度也是他所不曾想到的。
那个男人，究竟说了什么呢？用那种微妙的表情……就好像……
哈利的眼睛闪烁着一种暗沉深邃的墨绿色泽－－不论是什么，他想要做的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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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离职员会议时间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喝上一杯。
饮下少量威士忌，任酒精在胸口灼烧，魔药大师闭目靠在舒适柔软的沙发靠背上，静静地思考着。
－－哈利·波特回来了，还将成为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
从这个小鬼三年前“失踪”开始，斯内普就以为不会再和这个小鬼有什么交集。但是没想到继昨日在走廊上偶遇之后，今天就听到了这么……惊悚的消息－－他几乎可以回忆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论文得分和这个小鬼究竟炸过多少个坩埚。最离谱的毫无疑问就是让哈利·波特成为了一只连撒谎都不会的蠢乌鸦的那次！
对于波特的消失，斯内普可以将之归结为经历了魂片事件之后，即使是救世主也无法像从前一样顺利的与周围的人相处－－但是既然波特再次回到这里，也就意味着那些已经不再算是他的困扰。
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该死的小鬼不和他的蠢狗教父以及韦斯莱家的红发男孩一起去当奥罗－－斯内普知道波特曾经想要成为一名奥罗－－而是跑来这里？
就算是那场事件的影响，为什么偏偏是回到了霍格沃茨？
属于间谍的直觉让斯内普隐隐觉得事情与自己有关系－－对方那种看起来隐藏得很好，但却总是欲言又止的小心态度让斯内普很恼火，尤其当那种情绪从和莉莉相似的绿色眼睛中流露出来的时候－－总让他体会到失去那朵百合的痛苦滋味。
斯内普睁开眼，看见办公室里装饰性的银绿蛇纹－－他并不是不知道魔法部在搞什么把戏，但是为了斯莱特林，他默许了这种行为。只要他身为斯莱特林一天，那个银青徽章就永远是他的责任。只要他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那些斯莱特林毕业的学生就是他的责任。
如果救世主波特只是无谓的正义感发作想要改变斯莱特林的处境－－斯内普紧紧地握住了放在一旁的手……自己的骄傲不愿接受来自波特的任何帮助－－但是救世主的名头的确是可以利用的最佳筹码。
西弗勒斯·斯内普毕竟是一个斯莱特林，就算不是天生，在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权衡利弊也已经成为了一种生存手段。
他的理智在分析，内心在交战。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听到自己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的声音。
－－在这个时候有谁会拜访他的地窖？雷安·伊戈尔并不会直接过来，那个人每次来到地窖必然是通过猫头鹰得到许可之后。
但是斯内普根本用不着去想，因为答案很快就放在了他的面前。
“教授，您在吗？”
哈利·波特的声音毫无阻碍地传过来，让斯内普眉心的褶痕更深。
“你有什么事，波特？”斯内普看了看时间－－离职员会议还有一个小时－－不耐地说。他就该知道，哈利·波特的到来意味着清静从此和他远离！
“能否请你开下门，教授。”哈利说完之后不久，就看到画像迅速旋开，而斯内普手持魔杖立在他面前。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微微眯着，冷冷地看向自己，全身辐射着不悦的气场，像是在说－－不要废话，有什么快说，说完了就快滚。
过于熟悉的气氛让哈利几乎忍不住想要微笑，不过他知道如果真的笑出来，恐怕魔药大师的魔杖会立刻给他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诅咒，让他彻底后悔，所以哈利忍住了。他低头将母亲的魔杖从衣兜里抽出来－－魔杖光洁如新，三年来被保养得很好。
“教授，这个……还给你。”
刚刚想到莉莉，故友的遗物就出现在自己面前，斯内普的眼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盯着那根几乎和自己的一样熟悉的魔杖。他沉默了许久，最后冷漠地说：“那是属于你的东西。”就重新闭上了门扉。
魔药大师走回沙发边，将剩下的威士忌一饮而尽。灼烧的感觉压下了心中的隐痛－－莉莉永远在那里，但是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
“被抛弃了呢……”被关在门外的哈利摩挲着手中的魔杖，继而又轻轻叹了口气，，“或者……永远无法放下吗？”
救世主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微微卷起嘴角：“我会加油的……你也希望他能够幸福吧，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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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格将哈利介绍给众人的时候毫无疑问产生了一阵骚动－－不过大部分教授是为了表达他们的喜悦。
除了变形课的教授是哈利不认识的人以外，其他课的教授都没怎么变化。令哈利惊讶的是，还有一个人也选择了回到霍格沃茨－－纳威·隆巴顿。
“哈利？欢迎你回来！”纳威激动地拥抱了昔日的同学，然后在哈利惊讶的目光中腼腆地笑了起来，“我现在是草药学的助教。”
“恭喜你，纳威，你能行的，你的草药学总是很棒！”哈利快乐地拍了拍纳威的肩膀，真心为这个老同学高兴。
众人的祝贺中，哈利注意到斯内普站在一边，而他的身边站着霍格沃茨的变形学教授，雷安·伊戈尔。
“纳威，伊戈尔教授跟斯内普很熟？”哈利看着变形学教授站在斯内普身边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偶尔得到魔药大师一两个不耐烦的回应，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纳威有些畏惧地望那个角落里看了一眼，即使成为助教也没能使他对魔药大师的恐惧少上那么一点。
“雷安在魔药这方面很擅长，我们一开始都在猜测他会成为新的魔药教授－－斯普劳特教授跟我说，如果不是有斯内普教授，这个职位甚至比黑魔法防御术还要难招到人。”
“是吗？那我回来的真及时。”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虽然哈利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突破魔药大师的铜墙铁壁，包括他自己。
欢迎之后是正式会议，方形长桌上，斯内普坐在靠近最前端的位置，哈利则是很“自觉”地坐在了斯内普身边唯一的空位上。接着那个位置的所有人弗立维教授从善如流地坐在了哈利的旁边。
对上变形学教授的目光，哈利露出一个微笑，于是伊戈尔也微笑着回应了这位闻名魔法世界的救世主。
这虽然是哈利第一次参加霍格沃茨的教职员会议，不过跟布斯巴顿的差不多，大部分是学生们的一些零零碎碎的事情，以及课程的安排问题。此外就是宣布了哈利成为格兰芬多院长，毫无疑问不会有任何人反对。
会议结束后，斯内普几乎是立刻就起身离开。
“教授－－”哈利快速向前跑了几步，跟上斯内普的步伐，相当诚恳地说，“呃……教授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教案的内容……我有些拿不准的地方－－你毕竟教了那么多年的魔药学。”
斯内普脚步不停，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讽刺的语调一瞬间倾泻而出：“波特教授，一个在布斯巴顿教授了一年魔药学并且没有把自己炸上天的人并不需要任何建议。如果你需要我的建议，我假设，你早上所说的全部是谎言？”
哈利一愣，快步走到斯内普面前，让对方不得不恼怒地停下步伐，他直视着斯内普黑色的双眼：“我绝不会对您说谎，教授。”
“……那么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教书？哈利·波特的名字在魔法界就是最管用的通行证，你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斯内普快速地说着，眼里毫不掩饰地露出不屑的光芒，“不要告诉我你喜欢魔药学，波特。这么拙劣的谎言就算是你的蠢狗教父也能够轻易拆穿。”
－－不，他一定拆不穿……小天狼星只会跑去跟莱姆斯哭诉而已……哈利在心底反驳着。
但是对于斯内普的问题他无法作出完全真实的回答……所以他只能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地离开，而说不出一句话。
离去的魔药大师不屑地在心底哼了一声－－狮子不论再怎么改变，本质依然是一只狮子。
第五十五章
作为一个魔药学教授，意味着哈利必须负责整个霍格沃茨七个年级学生所需要的魔药材料，而且还要根据学生们的情况调整教案，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到开学，他没有再出现在斯内普面前－－虽然两个人就住在一条走廊之内，也几乎碰不到面。
直到新生入学的那一天，哈利才在礼堂里再次看到了魔药大师。
数以千计的悬浮在空中的烛火将大厅映照的一片亮敞，但是那个人坐的地方仍然跟从前一样，似乎总是笼罩着一片挥之不去的阴霾。
－－即使这个世界光辉遍布，也总有照射不到的角落，比如人心深处。就像是天堂的光辉永远无法到达地狱。只要你还身在天堂中，就永远无法影响地狱的子民。
哈利在世界上游荡了一年之后，收到了蜘蛛夫人的信函。当他来到麦德姆家的庄园，再次见到那位女巫的时候，对方正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捧着一杯红茶－－那天天气很不错，金色的日光看起来温暖舒适。但是洒在那时的年长女巫的身上，看上去却不带一丝暖意。她盯着哈利，轻易看穿了青年眼中的疑问，然后微笑着说出了以上这些话。
当时站在阳光下的哈利·波特并不明白她的意思。但是现在的哈利站在大厅旁边通道的暗影中，静静地凝视着坐在长桌拐角处的男人－－黑色几乎成了斯内普的标志－－在满目的烛火之中如此突兀。
－－原来她说的其实并不只有她自己……哈利看着斯内普，并体味着蜘蛛夫人的话语。
感觉到了一旁专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斯内普转过头，正对上那双黑暗中的绿色眼睛。已经长成男人的男孩站在通道里，即使藏于阴影，依然散发着活力亲和的光彩。
－－天生的救世主。斯内普想到预言家日报上曾经有过的标题，眼中露出讥讽的神情。这次哈利·波特的回归，足够让那些记者像喝了迷情剂一样疯狂地缠住救世主不放。
注意到魔药大师眼里的变化－－那种神情对于他来说实在是熟悉无比－－哈利收起脸上流露出的情感，走到斯内普身边。
在大厅用餐或聚会的时候，魔药学教授的位置向来是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位置的旁边，哈利很欣慰这一点没有改变。他对斯内普打了个招呼，不过魔药大师并没有理会，将视线越过哈利，看向了斯莱特林长桌。
老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走进来，哈利敏锐地注意到斯莱特林们与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几乎是完全地划分开，带着银绿徽章的小蛇们神情冷漠动作迅速地在长桌边坐好，完全不同于其他三个学院的热闹。而其他三个学院的大部分学生似乎也一并无视了斯莱特林的存在。
虽然哈利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斯莱特林的状况似乎也差不多，但是意义完全不同。和这里的小蛇相比，那时的斯莱特林们有一种独属于自己的骄傲，这里的小蛇们却多了一种压抑沉闷，而且明显人数比起其他任何一个学院要少。
哈利毫不掩饰的视线当然瞒不过斯内普，魔药大师不悦地冷哼一声：“收起你的目光，斯莱特林不需要圣人波特的同情怜悯。”
“教授……我并不是同情，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因为斯莱特林再受到伤害……哈利明白如果自己说出这种话绝对会惹恼魔药大师，所以只能把下半句吞进肚子里，换了另外一个他认为同样真实的理由。
“我只是认为霍格沃茨是一个整体，在最后的战争中，斯莱特林也同样参与了反抗伏地魔的战斗，这样对他们未免太不公平。”
斯内普转过头看向哈利·波特，相邻的位置让他们的脸靠的很近，近到足够能看清哈利眼底的真诚，那种真诚让魔药大师仿佛被灼伤一般抽搐了一下眼角。
“多么伟大的哈利·波特。”他说，语气就像是第一次魔药课上那句“哈利?波特，我们学校新来的－－名人哪”一样。瞬间让哈利有种时光倒错的感觉－－那么多年的时光，那么多的经历，斯内普对他的看法难道从未改变分毫？
－－但是现在我坐在他的旁边，而不是在他的课堂上。哈利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看来我永远不能指望一个蠢狮子能带上他的大脑想问题，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重点，而且依然跟原来一样自以为是，波特－－”斯内普停顿了一下，用更加险恶的语气和上扬的尾音吐出最后语句，“教授。”
“我并没有－－”哈利懊恼地低声叫道，“我并没有自以为是，您明明应该知道这些。”
“没有？”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着看着哈利，“永远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跟那些格兰芬多一样。”
哈利知道他指的是自己的父辈们－－难道斯内普永远要在这点上纠缠不清？他是哈利·波特，不是詹姆斯、不是小天狼星、不是莱姆斯，只是他自己而已！
“你跟我一起经历了那些，你怎么还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哈利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但是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让关注这边的人看出这边的情况有些不对，“你明明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被背叛、被追捕，不得不过着无法见光的生活，你依然认为我因为救世主这个见鬼的名头－－自以为是？”
斯内普看着激动的青年，冰冷的一句话就打消了对方刚刚燃起的愠怒。
“你是个胜利者，波特。”
不是华丽的讥讽长句，也没有轻蔑的语调和神态，魔药大师空洞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状似平静地说出简短的话语，但是里面却暗藏着无限深意。
－－你是个胜利者，你看斯莱特林的目光不过是一个胜利者的怜悯。你始终站在高处俯视着斯莱特林们，自以为是的施舍格兰芬多的同情心和正义感。而斯莱特林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
之后是一段尴尬的沉默，哈利直到分院仪式结束还处在被打击的状态里，以至于在米勒娃·麦格介绍他时也只是机械地站起来点了点头，就连自己得到了整晚最热烈的掌声也没注意到。而魔药大师更是没有再跟他多说一句话。二人之间奇异的气氛让周围的教授和学生们连目光都不敢放在这边，只顾着低头用餐。
晚宴结束后，哈利看着走在他前面的斯内普，心里一直回想着对方说过的话。
－－自己……想要为斯莱特林做些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胜利者的傲慢吗？自己想要为这个人做些什么，也会被看做是胜利者的施舍吗？
他知道，斯内普这个男人有多么出色就有多么骄傲－－魔药大师绝对不会容忍一个波特的同情……但是自己要怎样避开真正的目的告诉他这并不是同情，至少对他，绝对不是。
“教授……”哈利叫住准备进门的斯内普，“即使您那么说，我……还是想为斯莱特林做些什么。”
斯内普跨出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门合上的瞬间，哈利确定自己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哼，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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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在霍格沃茨任职的消息几乎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英国巫师界，魔法部动作迅速的找到了他，想要他参加梅林一级勋章的授勋仪式。对此哈利以刚刚成为魔药学教授没有多余的时间为理由委婉地拒绝了。不过很快各大报纸就兴起了一股哈利·波特热潮。几乎所有的最新一期的杂志报纸上的头版头条都是哈利·波特相关。
看着罗恩寄过来的各种报纸，哈利只是翻了两下，就无奈地将它们放到一边－－如果斯内普看到的话，又会说他正“陶醉于巨大的名声中”。想到这里，哈利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倘若斯内普真的会那样对他说的话，倒还好了。
事实上分院仪式之后，斯内普对哈利则采取了完全无视的原则，不过据说魔药大师本人三年来都很少离开他的办公室，一般只在必要时候出现在众人眼前，所以除了哈利本人以外，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他……并不想太过主动，他不知道对方如果知道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会怎么想……那个斯内普……
会不会以为这只是一个恶劣的玩笑，因为自己知道了他喜欢的是母亲。或者对方也许根本就不会相信……
但是如果斯内普真的相信了，等待自己的大概就是一个必输的结局，至少目前一定是这样……
在普林斯庄园的生活和蜘蛛夫人的提点让自己无意中看到了那个男人绝对从不示于人的温柔和……脆弱……也知道了那个男人究竟可以有多么固执！
第五十六章
哈利作为霍格沃茨魔药教授的第一堂课是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他并非像斯内普那样等上课时间快到了才进入教室，而是早早地站在一旁的阴影里，看着学生们走进来。
看着下面泾渭分明地坐着的两个学院，他不由得有种想要苦笑的感觉，尤其这届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是单数，但两个学院的人宁愿落单也绝不和对方一组的架势让自己这个教授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
－－斯内普一定不会有这种烦恼，不知道这帮小子在他的课上会是什么样子……哈利有点动心地想要看看斯内普怎么应对这种场面，顺便在心底对比了一下两门课的时间表。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面前想忽略也忽略不掉的目光拉了回来。
小狮子们全部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跃跃欲试地一脸想要发问的样子，让哈利有种面对丽塔?斯基特的错觉。那些斯莱特林们虽然也从眼神中露出了些许好奇心，不过也仅止于此，没有比这更多的了。
－－某种程度上斯莱特林比格兰芬多要好应付，前提是那些小蛇还没有长成马尔福或者斯内普那样弯弯绕绕的毒蛇。
哈利尝试用一个微笑镇住那些跃跃欲试的学生们－－如果哪个小狮子愿意做第一个冒犯的勇者，哈利并不介意让他学院的孩子们得到一些小小的教训，哪怕他是格兰芬多的院长。
点名之后，哈利想要让落单的两人坐在一起，所以他向单独坐着的格兰芬多说：“拉尔克先生，我想你和帕莱恩先生都需要一个搭档。”
兴奋的小狮子们在顷刻间将目光由崇敬变为惊讶，速度快的让哈利想到一年级的龙、二年级的蛇佬腔和四年级的三强争霸赛事件。斯莱特林相比之下就含蓄多了，或者蛇类终于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
哈利摇了摇头，他并不能责怪狮子们黑白分明的天性，他也曾经是那样的一只小狮子。但是有时候这种转变真的……很伤人。当然现在的他不会因为一群小鬼受伤……但是三年前被追捕的那段日子的确让他吃尽了苦头－－并不仅仅是肉体上的。
拉尔克沉默了半晌，低声说：“波特教授，我不想跟斯莱特林一组。”
另一边的帕莱恩则是高昂着头不屑地说：“我也不想跟一个可能毁掉我的课堂成绩的家伙坐在一起。”
斯莱特林说出的话就像是滴入滚油中的一滴水，瞬间让整个教室的气氛炸了开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阴险的斯莱特林！”格兰芬多们立刻予以反击。而斯莱特林里也有慢吞吞的讽刺声音传了出来：“常常会炸掉自己坩埚，就算有那么一两次例外也只能作出一堆废物的人不知道是谁……至少不会是帕莱恩。”
“他是个食死徒的孩子－－邪恶的斯莱特林！”
哈利注意到帕莱恩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倔强着抿紧嘴唇抬高下巴，冷冷地瞪着那个说话的格兰芬多。
“安静－－”哈利无奈地大声喝止他们，那声音带着他充沛的魔力，回荡在阴暗的魔药教室里，引来孩子们敬畏的目光－－不管是狮子还是蛇，都崇尚力量。
那些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孩子，他们或许并不曾参与到战争中，但却因为学院之间、大人之间的偏见而将对立一代又一代的延续下去。
“你们既然坐在这里，我希望你们至少在我的课堂上能安分一些。”哈利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现在看着那些小鬼，就像在见证千年以来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永恒主题－－对立、敌视。那些东西并不是一日之间就能改变，而他必须将魔药课上下去，所以哈利放弃了温和的言语，严肃地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各扣五分，扰乱课堂纪律。”
“魔药是一门严谨的学科，如果你们用刚才那种态度来对待你们的坩埚，庞弗雷夫人的古怪魔药和‘T'这个成绩就是你们必须接受的东西－－不要让我看到什么小动作，也不要让我知道你们专注于除了自己的坩埚以外的东西，幼稚的恶作剧并不能让你们变得更加成熟，只会增加你们愚蠢的程度，现在，课程开始－－”
底下的学生们显然都被哈利·波特这番话镇住了，不管是格兰芬多还是斯莱特林都愣愣地看着这个跟理想中差太多的救世主－－这个救世主说话简直就像是他们那个恐怖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当然老蝙蝠的词汇更加丰富，也更加刻薄恶毒！
哈利讲完必要的内容就开始在学生们中间走来走去，纠正他们的错误，防止坩埚爆炸的事故发生。当他真正做这件事的时候才发现斯内普当年是多么不容易……尤其纳威在魔药方面真的完全没有天赋……
他发现和拉尔克这边的手忙脚乱相比，帕莱恩的魔药水平的确要好的多－－不过这也不排除其他斯莱特林的作用。站在他邻座的小蛇们在一个人比较难以完成的部分会偶尔的搭把手。但是格兰芬多－－哈利将视线移到另一边，看着颜色各异的诡异液体叹了口气－－他们能顾好自己的坩埚就不错了……
“伊诺小姐，我想在放入蓝甲虫的眼睛之后，还要顺时针搅拌一圈半才能继续放入龙骨粉末。”
格兰芬多的女生急忙脸红着放下手里的材料，拿起她的搅拌棒。
“卡斯先生，也许你愿意把与这堂课无关的东西塞进自己的长袍？”
斯莱特林的男生动了动手，将什么东西安分地放回兜里。
……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如果不是哈利在战争中锻炼出来的敏锐，恐怕这节课不知道会有多少个坩埚被烧穿－－当哈利出声阻止一个小狮子试图往他旁边的斯莱特林的坩埚里加点料的时候头疼地想。
也许当年斯内普的脾气变得那么暴躁是因为他忍受了十年这样的场景？哈利撇撇嘴将这个想法赶出自己的脑袋。那个男人在成为教授之前大概就已经是那副样子了……他实在想像不出像邓布利多一样的斯内普－－那太恐怖了！
想像着年轻版本的斯内普让哈利稍微有些走神。事实证明，在魔药这门充满了各种危险的课程上走神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哈利发誓他真的就只是一瞬间没有看着这帮学生，就听到了熟悉的、坩埚爆炸之前的滋滋声……他几乎是本能地抽出魔杖使用了保护学生的咒语－－
“根须草必须要切碎了然后缓慢加入……潘森先生，因为你炸了你的坩埚，格兰芬多扣五分。”哈利摇摇头，遗憾地将坩埚里的液体消除，接着继续巡视。不过他的无声咒和施咒速度让教室里的学生们再次爆出一阵低低的讨论。
最后学生们交作业上来的时候，潘森崇拜地看着哈利：“您才应该去教黑魔法防御术，波特教授。”
“斯内普教授在黑魔法防御术这块相当出色，或者难道你认为我的魔药教的不够好吗？”哈利微笑着回应，然后在小狮子脸红的闪烁其辞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哦，相信我，斯内普教授和魔药课的组合，比他跟黑魔法防御术的组合杀伤力大的多，我真遗憾你们没有上过他的魔药课。不然你们今天就不会这么刁难我了。”他眨了眨眼睛，接着他看了看桌上颜色各异的魔药瓶，发现还有两个人没有交作业－－他抬头扫了一眼教室，拉尔克和帕莱恩。
哈利对拉尔克那声拒绝之前的沉默有些疑问，而帕莱恩的回答更让他想起年幼的德拉科·马尔福－－那个混蛋现在据说跟着他父亲逐渐接手家族事物，罗恩曾经愤愤地说过不了十年就能看见另一个卢修斯·马尔福……但是哈利始终觉得德拉科不会也不可能跟他的父亲一样，不过那也改变不了德拉科·马尔福跟自己互相厌恶的事实。
哈利注意到帕莱恩已经做好了他的魔药，正低着头在桌边收拾东西，而拉尔克正对着看起来相当诡异的魔药发愁。帕莱恩走过拉尔克桌子的时候，瞥了一眼那个坩埚，小声哼了一声。当他走到桌前，看到哈利微笑着将他全部的举动收入眼底的时候，脸上有些不自在，将魔药放在桌上就立刻离开。
这是拉尔克也无奈地打算开始将完全失败的魔药装瓶。
“等一等。”哈利走过去，从桌上拿了一点材料扔进去，然后搅拌了两圈，“我依然觉得你需要一个搭档，不过这只是个建议。”他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温和一些。
直到将魔药装瓶放到哈利手中，拉尔克才慢慢地吐出一个词：“……不。”
－－这些顽固的小鬼！
第五十七章
哈利郁闷地收好一堆东西准备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当他走出魔药教室的时候，正好看见斯内普走进地窖，看来是刚刚上完黑魔法防御术。
“教授。”哈利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不过那个笑容也许不太成功，因为只引来了魔药大师的一个冷淡的瞥视。
哈利沉默地走在斯内普身后，眼看就快要到对方的办公室，哈利突然开口：“教授，我能不能去观摩一下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魔药大师停住脚步，回头看着哈利，打量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你疯了吗？”的信号。
“我神志清醒，教授。”哈利将手举到耳边发誓说。
斯内普静静地看了对方好一会，然后露出一个讥讽地笑容，用拖长了的语调缓慢地说：“波特……难道你终于发现魔药课并不如你的头脑那样简单，以至于让你应付不了那些小鬼吗？”
“我承认霍格沃茨的魔药课－－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比布斯巴顿的魔药课要难上很多……”对方一副“看啊看啊，自不量力、自作自受的哈利·波特”的表现让哈利觉得很有趣，他将笑意憋在心底，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苦闷，“或者你愿意替我上两节魔药课？”
“波特。”斯内普眯了眯黑色的眼睛，像老鹰一样盯着哈利，“如果你想要隐藏某种情绪，最好确保你的眼睛不会泄露秘密，虽然不知道哪个地方娱乐了伟大的救世主那诡异的脑子－－不过你与其在这里傻笑，还不如去想想怎么驯服那帮小子！”
“驯服？”哈利瞪大眼睛看着斯内普，装作不满地叫了起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当年对我们也一样？”
“还有更加合适的词吗？顽劣的哈利·波特？”斯内普双臂环抱在胸口，做好迎接哈利下一次反击的准备。
“不……我想，你是对的。”哈利夸张地叹了一口，“也许我真的应该去‘驯服’那帮小子，让他们在我的课上不要再往对方坩埚里扔东西。”
“哼，你疯了吗？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永远不可能和平相处。”
哈利突然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他的心脏，那只是一句话而已－－他告诉自己－－斯内普常常这么说，但他还是救助自己，保住了自己的命。
但是他觉得无法不在意，所以他看着斯内普，神情专注：“……那我们呢？”如果没有莉莉和詹姆，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哈利·波特呢？
“我以为我们之间算不上和平，波特教授。”魔药大师依旧竖起全身的刺，丝毫不肯放松妥协。
“现在没有邓布利多，没有追捕者，没有危险，而我们单独站在这个走廊里，没有试图把对方杀死－－难道不叫做和平相处吗？”哈利的语气渐渐急促起来。
“不，我们只是互相容忍对方存在，谈不上相处。”斯内普站在地窖的墙边，面上的神情如同千年不变的冰冷石像，更仿佛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
“那大概也只有你容忍我的存在，教授。”哈利努力让自己扯出一个微笑，“我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同事。”
然后他走过斯内普，无视身后探究的目光，快速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他怕自己会冲着那个男人大吼、告诉他自己是为了他回来的、告诉他自己无法抑制地期待与他的重逢！
在自己为他们之间的对话而喜悦的时候，对方却告诉他他们的相处叫做容忍！
哈利将那些作业放在办公桌上，然后颓丧地坐在椅子里，环顾四周－－如果斯内普进过哈利的办公室，就会发现这里跟他自己的办公室惊人的相似。这里是哈利凭藉他自己对魔药大师办公室的记忆布置的，在布斯巴顿他看着自己的房间就会想起斯内普。
时间的确给了他答案，也让他接受了那个答案。蜘蛛夫人不愧是最好的谋略家－－如果当年留在这里，留在霍格沃茨，也许那个冲动的自己会忍不住告诉斯内普，被彻底的拒绝之后或许就能死心。又或者呆在那个人身边，熟悉之后，热情或许就会淡去转变。
但是时间和空间的隔阂阻止了这一切，只让自己的心脏被陌生的感情填充，每一天都在增加，直到充满自己的每一滴血液每一根神经，再也割舍不去。
这是否也说明，从一开始，他就避无可避。
哈利用双手捂住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是哈利·波特，面对黑魔王他都赢了，没理由对付不了斯内普……他决不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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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看着哈利离开，眼中出现一种陌生的情绪，但那情绪稍纵即逝，大概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
他也大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地窖的房间永远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寒，但本应该早就习惯这里的魔药大师却罕见地想到了普林斯庄园，同样冰冷孤寂的房子－－明明自从回到霍格沃茨后就再也没有去过……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想了想，最后打开壁炉通过飞路回到普林斯庄园。
－－但是，眼前这些是什么？
从壁炉中跨出来的斯内普在瞬间就做出警戒的姿态。
－－眼前这个……诡异－－斯内普非常不愿意承认在一瞬间只有这个词从脑子里闪过－－的地方……
然后斯内普听到微小的“啪”的一声，一个小精灵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瞪大网球状的眼睛，尖声大叫着往壁炉上撞－－“多比被发现了！多比是个坏精灵！”
“停下，你这个蠢货！”
事情发展到现在，斯内普还不知道是谁捣的鬼他就枉为一个斯莱特林……他早该发现那个小鬼私自留下了他的银怀表门钥匙！他应该在波特家的小鬼离开的第二秒就重做庄园的保密咒！
他懒得理这个发疯的小精灵，直接用飞路回到霍格沃茨气势汹汹地敲开哈利的门。
“教、教授？”哈利发誓他绝对没想到斯内普会主动来敲他的门－－让伏地魔复活说不定还容易一些，虽然他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波特－－谁允许你擅自改动我的庄园？”
哈利一愣，随即想起斯内普指的是普林斯庄园，他起初是疑惑，然后是恍然，最后惊讶地瞪大了眼：“难道多比还在那个庄园？”
“不要装傻，波特。”魔药大师愤怒地瞪着哈利，蛇类绝不允许他人随意入侵自己的地盘，“除了那个门钥匙，有什么能使那个疯狂的家养小精灵进入普林斯庄园？”
哈利有些支吾地看着斯内普，对方即使在愤怒的时候面上的表情也跟平时差不多模样，只有那双黑色的眼睛里会爆出细微的火花。战争结束后这个男人不再无时无刻都使用着大脑封闭术，而他那种气势让人无法回避和说谎。
“抱歉，教授，我的确是让多比去整理了一下普林斯庄园－－”在斯内普更加逼近之前，哈利举起他的右手，“但是我发誓我只是三年前对多比说了一次，以感谢你为我做的那些……我真的没想到他现在还在那里。”
“让那个小精灵从我的庄园离开－－现在、立刻！”
“呃……教授，多比并不是我的小精灵……”哈利有些苦闷地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场景。对于多比，自从二年级认识开始他就没有多少办法。
“我们都不会忘记那个该死的家养小精灵是多么的崇拜哈利·波特，违背马尔福家、帮你做小偷。”斯内普讥讽地看着哈利，“甚至不需要伟大的哈利·波特一句话。”
“但是二年级他没让我少吃苦头，他只会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哈利无奈地摊手，“而且，我确实已经将怀表放在了普林斯庄园，现在无法去到那里。”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那个家养小精灵离开，波特。”斯内普下了最后通牒之后，转身就走。
哈利看着魔药大师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望－－对方甚至没有往他的房间里望一眼，虽然自己堵在了门口。
如果斯内普发现了自己的办公室跟他那间几乎一样，会想些什么呢？
放弃了那个会带来诸多可能的想法，哈利头疼地叹了一口气－－还要去找多比呢……他可以预见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都要受到摧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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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间，哈利看了一眼走到斯内普身边交谈着什么的男人，微微打着卷的亚麻色长发垂在肩头－－雷安·伊戈尔。
他径直走过去，在魔药大师身边坐下，开始享用晚餐。
“伊戈尔教授，我说过很多次了，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并不是我。斯拉格霍恩教授或者因为年纪大了没什么精力跟人讨论，不过波特教授会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斯内普将话题转移到哈利身上，虽然如此说着，语气里却没有什么称赞的成分，反而更像是威胁－－如果波特解答不了，那么他就没资格作为魔药学教授。
“我很乐意。”哈利向雷安·伊戈尔点点头，只要我有空，不论什么时候都欢迎。
“谢谢，我会去拜访的。”变形学教授微笑着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并没有放弃和斯内普说话－－他坐在了魔药大师的另外一边。
“多比已经离开了，教授。”哈利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他发现话说出口的时候他还是忍耐不住自己的笑意。
哦，梅林的胡子－－哈利连忙低下头用餐，以掩饰自己不住抽搐的嘴角。
第五十八章
斯内普给了哈利他摧枯拉朽的一眼，似乎对方再笑就要给他一个死咒。
“原谅我，教授，我没想到……多比……多比……会那么做。”哈利小声颤抖着说，这个举动似乎吸引了周围教授们的目光，不过哈利的声音足够低到只有斯内普一个人能听见。
“跟你一样扭曲的审美，波特，难怪他如此的－－崇拜你。”斯内普用力地叉起一块花椰菜让进嘴里，哈利怀疑那个叉子会不会发出变形的尖叫。不过叉子变形总比自己变形要好，所以哈利乖乖地低头吃菜，只当做没有看见。
要知道当哈利利用壁炉回到布莱克老宅，再从布莱克老宅幻影移形到普林斯庄园的时候，看到那满眼满眼的金红色－－从窗帘到地毯到沙发甚至桌上放着的鲜花门上挂着的装饰……多比竟然将原本阴沉的普林斯庄园布置成了一个“比格兰芬多还要格兰芬多的庄园”。怪不得斯内普会那么生气……他没有当场把自己变成一条蛇已经很不错了……
－－只希望今天霍格沃茨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们不会集体撞墙。哈利没什么诚意地祈祷着－－他又不是赫敏。
接着他有一种被人注视的感觉，一抬头，就对上变形学教授褐色的双眼。对方明目张胆的目光让哈利连回避的可能性都没有。
“有什么事吗？伊戈尔教授？”哈利将吃完的盘子推到一旁，优雅地抹了抹嘴唇－－餐桌礼仪，由蜘蛛夫人特训。这其实是在布斯巴顿任教的结果，他必须每顿都吃的优雅并快速，就算是作为一个教授在布斯巴顿的一些集体事项上也被作出跟学生们同样的要求。
“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不知道波特教授在晚餐后是否有时间。”那种带着贵族气质的华丽又客气的腔调让哈利想起一个讨人厌的家伙－－卢修斯·马尔福。
“是的，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口令是‘银青’。”哈利微笑着回答，感谢蜘蛛夫人和马克西姆夫人，虽然他受够了一年的贵族礼仪。
斯内普再次瞪了哈利一眼，显示他对魔药教授口令的不满，还有－－
“波特，我想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口令是什么。”
“我随时欢迎你前来指导，教授。”哈利微微起身，低垂着头看似无意地在魔药大师耳边说，“我现在非常怀念你的魔药课。”
“波特，在霍格沃茨的六年我竟然没有发现你有受虐倾向？”斯内普沉着脸转过头，太过接近的距离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他稍稍往后避开了一些。
哈利也往后退了一点，歪了歪脑袋：“我现在怀念一切能够镇住那帮小鬼的事物，包括曾经的宝贵示范，只是不知道邓布利多教授的冥想盆还在不在。”
“波特－－”斯内普皱眉，神情就像哈利还是个学生时那样严厉，“抽出记忆的魔法对于初次尝试的人是相当危险的，我不想看到一个白痴坐在魔药学教授的位置上。”
哈利绿色的眼睛里闪过浓厚的笑意：“当然。”然后看了一眼对他们的互动若有所思的雷安·伊戈尔，哈利离开了大厅。
“他们的气氛有些奇怪不是么？”斯普劳特教授感兴趣地说，她现在坐在麦格的旁边，另一边是庞弗雷夫人，“不过哈利感觉变了不少。”
“孩子们总要长大的。”医疗翼女王耸耸肩，看其里似乎完全不看那边，“我倒觉得西弗勒斯改变了不少，在哈利来了之后。”
“哦，是的，很久没看到这么有生气的西弗勒斯了。”斯普劳特教授点点头，“米勒娃，西弗勒斯还是不愿意接受校长的位置吗？”
“他相当的固执，不过我希望他今年能改变想法。”米勒娃·麦格拉了拉自己的苏格兰格子披肩，用严肃的表情低声说，“我希望哈利能够在其中起到一些作用。”
“或者雷安·伊戈尔教授？”庞弗雷夫人插嘴，“不过你竟然能找到这么一个接替者，真是不容易，最开始的两年可忙坏你了。”她叹了一口气，“看来我也必须要找个接任者了。”
“哦，波比，我们都相信没人能接替你的位置。”斯普劳特教授说。
三个女巫互相看了一眼，全都轻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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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伊戈尔在八点钟的时候拜访了哈利的办公室。哈利注意到他在进来的同时不自觉的一愣，然后迅速恢复正常。虽然动作很细微，但是瞒不过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举动的哈利。
几个不容易却也绝对难不倒哈利的魔药问题之后，伊戈尔随口说了一句：“这里……和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很像。”
哈利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给了对方一句不算解释的解释：“我曾经是斯内普的学生－－在他还是魔药教授的时候。”
“那么你的成绩一定很优秀。”变形学教授也随意地伸展着双腿，看起来慵懒华丽。
“哈－－”哈利嗤笑了一声，“斯内普听到这一点会冲你怒吼不然就是讥讽，我敢用名誉保证。”他接着耸耸肩，“你为什么不呆在布斯巴顿，那里的环境不错，雷安·伊戈尔·麦德姆。”
“外祖母告诉你了？”雷安看起来有些意外。
哈利早就觉得雷安对斯内普有些刻意的接近，一开始他还以为对方和他一样，但是接着他就怀疑会不会是有别的企图－－战争才过了三年，虽然斯内普最近收到的诅咒信件和受到的攻击几乎没有了，但是谁也无法保证过去已经完全被遗忘。所以他就向麦格教授询问了一些关于这位新任变形学教授的事情，最后终于联想到记忆里那个名字，并且现在得到了本人的证实。
“你连名字都没有改变多少不是吗？”哈利眨眨眼，“麦德姆庄园里有你的草药还有魔药课本，而布斯巴顿的少女们还在期盼她们的草药学教授回归。”
雷安摇着头翻了个白眼，即使这样也遮盖不了他身上的贵族优雅：“我想她们现在更加盼望你回去。”他的说法并不夸张－－魔法世界的救世主，再加上哈利看起来温柔英俊的外表，和雷安比起来也毫不逊色，何况还有他强大的魔力。哈利·波特目前可以说是魔法界钻石级的单身男人。
“霍格沃茨是我的家。”他不会去布斯巴顿，除非把另一个人一起带走。
“或者因为西弗勒斯？”
屋里的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在西弗勒斯这个单词从雷安嘴里跑出来的时候，哈利只是眯了眯眼，对方就感到了一股迫人的强大魔力突然出现，然后又很突兀地消失。
“斯内普不会高兴你叫他的教名的。”哈利说，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
“这个名字我从小听到大，比‘斯内普’要熟悉多了。”雷安无所谓地看着哈利，“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这吗－－就是为了他。因为我想要看看这个被外祖母喜爱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可爱’家伙，但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油腻阴沉不讨人喜欢的老男人。”
哈利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仅如此，他还刻薄恶毒偏心小气，说出口的讽刺会让人怀疑自己的智商，冰冷的眼神能直接把你送到南极。”
雷安看向哈利的眼睛里有一丝惊讶，贵族的教养让他不能表现出更多，不过他迟疑的声音和眉心的痕迹早已出卖了他自己：“你……应该是喜欢他的吧？”他用心观察了好一阵子，而波特也没有对此掩饰。
“我爱他。”哈利毫不避讳地承认，完全没有任何障碍的。
“眼光真是诡异。”雷安的表情让哈利想到小马尔福－－果然他们很相似，一样不讨人喜欢。哈利在心里撇撇嘴。
“谢谢夸奖。”
“你就不怕我告诉西弗勒斯·斯内普？”雷安挑了挑眉毛，笑着威胁。
哈利轻轻地笑了一声：“告诉斯内普什么？哈利·波特爱他？你尽管去说好了，那样的话你说不定能体会到魔药大师水准的魔药，或者斯莱特林院长的毒言恶语，保证你终生难忘。”
雷安看了一眼哈利：“对那些我真的十分期待，但是我不想承受你这边的报复……”说完他就起身告辞。
哈利目送雷安离开。在画像合上之后，他闭目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带着些斯内普式的讥讽，对着虚空中不存在的人影说着－－
“哈利·波特爱上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于那个男人来说可能算是本世纪最大的笑话……也许也是最大的侮辱。”
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出现在教授席上的雷安对着哈利笑了笑，坐在了他的身边，引来周围一片惊讶的目光。不过身为当事人的哈利看了雷安一眼之后，就继续一边埋头苦吃一边试图和斯内普搭话，虽然得到的回答通常不是简短的词语就是尖锐的讽刺，不过哈利的表情显示他非常满意。
“教授，我今天上午没有课，可以去观摩一下你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吗？我记得你早上第一节课是……七年级，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哈利在脑子里回忆着斯内普的课表。
“波特，你什么时候对我的课表如此熟悉？”斯内普怀疑地扫了一眼哈利，他确信没有将自己的课表给别人看过。
“你知道我们有一个喜欢收集规划的学院，我只需要拜托他们分享一下劳动成果。”哈利微微一笑。实际上每个拉文克劳都有全部教授的课表，让他们可以取舍着去旁听一些课程，当然在不干扰教授和课堂的前提下。
根据哈利得到的消息，只有魔药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程很少有人愿意去听。因为在这两门课上非常容易被误伤－－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的时候。
“那简直就是灾难！”－－那个勇敢的尝试了一次的拉文克劳惊恐地叫道。之后即使好学如小鹰们，也甚少涉足这两门课的高年级课堂。
“有多余的精力用在这些没有多少用处的东西上，不如多花点时间在图书馆活动一下他们只懂得收集资料而僵化不知变通的脑袋。拉文克劳不是移动图书馆出产地，虽然比愚蠢狮子窝要好得多。”斯内普最后依然不忘讽刺格兰芬多。
关于哈利的“能否去观摩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的请求斯内普没有正面回答，哈利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是默认了这个问题，所以他悠闲地走在魔药大师的身后前往教室。不过他们走出大厅的时候，身后又多了一个人－－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的雷安·伊戈尔。
哈利将脚步放慢，与斯内普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对雷安不满地说：“你跟来干什么？”
“我一直很想看看斯内普教授上课时的样子，既然你得到了允许，没理由我不能跟去。”雷安摆出无辜的表情，法国人的天性让他不吝啬于表演，相比之下，哈利或许还是比较喜欢英国的贵族们，哪怕是马尔福一家。
斯内普没有理会身后的动静，依然气势十足地大步往前走。
“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与你无关。”哈利甩下雷安，快速跟了上去。
－－至少他并没有抵制自己的接近。如果是从前，如果是别人，大概斯内普会一口回绝。
至于这一点，他自己明白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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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个阵容走进教室的时候，七年级的学生发出了一阵低低的呼声，但是很快就安静下来－－斯内普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魔药大师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然后开始他的授课。哈利和雷安惊讶地发现就算是平时合不来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在魔药大师的课上也老老实实的，连眼神交锋都没有－－至少在他们两个的课上做不到。
“真是令人敬佩，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和平相处……”雷安冲着哈利比划了一下嘴型。
哈利在心底撇撇嘴－－用斯内普的话来说，不过是互相容忍而已，还是在斯莱特林头子的威胁下……
不过……这些学生们经历了那些黑暗的时期，他们曾在那个时候互相帮助、共同作战，是不是说明他可以期待着从他们开始改变？
哈利正想着出神，就被斯内普的话从神游中拉回。
“波特教授，我想你不介意做个示范？”
－－什么？哈利理智的只用眼神表达了他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抓到了哈利在他的魔药课上出了什么差错，准备狠狠教训他的样子。可惜哈利现在是教授不是学生，不然遭殃的肯定是格兰芬多的宝石沙漏。不过以哈利对魔药大师的了解，斯内普必定会在这些可怜的格兰芬多身上扣回来……
雷安小声地在旁边提醒了一句：“守护神咒。”
哈利收到提示之后，立刻微笑着抽出魔杖挥动：“呼神护卫－－”
一只银白色的牡鹿跃出他的魔杖，绕着教室四周转了一圈，吸引了众多或是钦羡或是惊讶的目光，然后消失在众人眼前。
“用你们的脑袋记住咒语和挥动魔杖的手势，如果记错了－－”斯内普的眼睛闪了闪，看起来非常有威胁性……和恶意，“希望你们能够及时赶到医疗翼。”
哈利确定他听到了底下学生们吸气的声音－－看来斯内普对于霍格沃茨的学生来说依旧杀伤力十足。
接着斯内普利落地转身，长袍带出漂亮的弧度：“现在，谁能回答使出守护神咒的要诀？”
一个斯莱特林举起了手。
“很好，普理查德先生？”
“集中思想，全力回忆一件快乐的事情。”
“正确，斯莱特林加五分。”斯内普微微点了点头，丝毫不吝啬的给自己学院添上一些宝石。
哈利则是吃惊地稍微抬高了右边的眉毛－－一个赞赏的点头，虽然微弱的几乎看不见，不过对于那个男人来说算是相当罕见。
“你们还傻站在那里等什么？挥动你们的魔杖，让你们的思想集中在快乐的回忆上，然后念动咒语－－”
接着教室里响起一片呼神护卫的声音，斯内普走在学生们中间，纠正姿势的同时不忘洒下打量毒液和给格兰芬多多扣上几分。
“为什么是守护神咒？”哈利觉得这个跟那个男人的性格一点也不匹配，像他六年级的时候教授无声咒才符合斯内普的性格－－至于守护神咒？哈利觉得将斯内普和快乐并排放在一起都相当……诡异。
“因为这是N.E.W.T中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范围之一。”旁边的一个格兰芬多向他解释着，因为跟偶像近距离接触而显得有些兴奋。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的目光隔着学生看过来，眼中的鄙夷清晰可见：“这是身为一个教授的常识，波特教授。不过有你的努力，今年的魔药N.E.W.T考试也许会更加有趣－－希望那帮七年级学生至少能够得到一个‘A'。”显然斯内普的“有趣”对于其他要参加魔药学的高级巫师等级考试的学生来说一点也不有趣。
－－学习并不是仅仅为了应付考试。这句话在哈利肚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这是斯内普曾经在教导他决斗的时候说过的话，不过现在说出口只会算作是挑衅而已。
出神地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在学生中穿行，发现对方跟在魔药课上一样注意着每一个可能出事故的学生。
“他都是这样口不对心的吗？”雷安感兴趣地看着魔药大师喷洒着毒液－－哦，那个格兰芬多都快要哭出来了。
“口不对心？”哈利为这个形容笑了一下，但是很快他摇摇头，“绝对不是，他肯定在心里诅咒这群学生和我们。说不定还在设想着将他们的大脑剖开，看看里面究竟是装着渣子还是鼻涕虫。”
“但是他却－－”
雷安的话哈利并没有听完，因为他几乎在瞬间跑了出去，纵身扑倒了前方的斯内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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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的事件都发生在一眨眼间。
事后据一个学生说－－
卑鄙的斯莱特林偷偷对一个格兰芬多做了些阴险的小动作，让对方不小心地摔倒，但是这个格兰芬多相当执着地坚持挥动了魔杖并成功发射了咒语－－因为摔倒的关系，咒语对着老蝙蝠飞了过去，而老蝙蝠那时正背对着他们教训另一个可怜的需要被拯救的格兰芬多。接着英勇的波特教授扑倒了老蝙蝠，代替老蝙蝠承担了那个魔咒。
－－这个学生毫无疑问是个格兰芬多。
“波特－－”哈利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斯内普的怒吼在耳边震得他发晕。周围为了一圈神色各异的学生。
“我没事……是我救了你，你这个不领情的家伙。”哈利愣住……这种一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心里话就从嘴巴里全部漏出来的感觉……相当熟悉……他看了看魔药大师黑色的眼睛，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又变成了一只乌鸦。
第六十章
“我简直不敢相信－－”斯内普坐在办公室里瞪著名为哈利·波特的乌鸦，“是什么让你头脑发热不顾一切地扑过来？你是一个巫师，波特！遇到任何突发事件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挥动你那根并非作为摆设的魔杖而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像铁块一样去当盾牌！难道你在外面过了几年野人生活就将在霍格沃茨学到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乌鸦沉默中。
时间稍微倒回到早一些的时候，哈利变成乌鸦后刚刚醒来那会儿。
在感觉不妙后，哈利第一时间让自己闭嘴，而魔药大师的怒火早已经让周围的学生们退到几英尺开外，如果实际情况允许的话，哈利甚至怀疑他们会退到几英里以外。
现在他们身边就只剩下雷安·伊戈尔，一脸惊讶地看着－－魔药大师。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现在，全部自习！下星期你们需要交一份有关守护神咒的论文，二十英吋！”说完斯内普就拎着乌鸦哈利怒气冲冲地走向医疗翼。
但是医疗翼女巫给哈利做过检查之后，再次把皮球·乌鸦·哈利·波特踢回给了斯内普：“西弗勒斯你对这种情况有经验，那么哈利就交给你了。”
雷安·伊戈尔这时仔细地看了看在斯内普手里的、自从一开始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一直安安静静不再出声的乌鸦，提出他的疑问：“波特教授怎么不说话？”
斯内普掀了掀嘴唇，从齿缝中发出一声轻嗤。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愿让别人知道，这大概是‘那份魔药’的后遗症。不过我想解决问题的魔药还需要改进一下，西弗勒斯，就让哈利住在你那里好了，反正你们两本来就住得很近，而且你照顾哈利也很方便。”庞弗雷夫人耸耸肩，她从米勒娃那里听说过这种魔药，但是她没有兴趣听哈利·波特的真心话。虽然她对西弗勒斯听到之后会有什么反应比较感兴趣，不过身为医疗女巫让她有了比别人更多的道德心。
“也就是，现在的波特教授只能说真话？”雷安感兴趣地问，褐色的眼中露出一丝兴味。不过很快，他收获了两道瞪视的目光。一个来自那只黑色的乌鸦，另一个，来自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瞪完这个看起来有些格兰芬多素质的变形学教授后，斯内普转而瞪着医疗女巫：“为什么要让我去照、顾一个波特？波比，我以为照顾病患是你的范畴－－”
乌鸦哈利眨眨眼，同时在心底撇撇嘴－－他没听错吧……斯内普竟然因为不愿意照顾自己而跟霍格沃茨的隐性女王庞弗雷夫人抗议？梅林赞美他的勇气，不过一定没用……
果然很快斯内普就被这个老资历的女巫干脆地驳回：“照顾病人是我的范畴，但是哈利现在很健康－－作为一只乌鸦来说。而且魔药是你的范畴－－鉴于目前我们的魔药学教授就是受害者，你的魔药水平是我们唯一可以冀望的东西了。听着，西弗勒斯，我这里没有一只健康乌鸦的床位，带着哈利离开吧。他从上学开始在这里花去的时间就已经够多的了。”
一连串的炮轰之后，庞弗雷夫人完胜离开。
所以现在吃完了晚餐的斯内普在地窖里跟哈利大眼瞪小眼。
“不说话是吗……”魔药大师黑色的眼睛里顿时冒出亮光，圆滑地说。他的声音低沉柔滑，就像是蛇在慢慢接近自己的猎物：“那么，也就是说哈利·波特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小秘密，怕他没有把门的尖嘴一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哈利眨眨眼，依然沉默。
斯内普看着乌鸦哈利，想要问问题的想法一闪而过，但也仅仅如此。
他有一百种方法让这只乌鸦开口，或者有更多种方法得到他想要的－－但是最后他只是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不再与哈利对视，走到办公桌前，一边流畅地说出各种恶毒的言语，一边在格兰芬多的羊皮纸上打上令人痛哭的分数。
虽然某些时候黑发年长的斯莱特林讨厌的令人难以忍受，但是更多的时候，经历了这一切－－战争、苦难、死亡、背叛－－经历了这一切的男人有着比别人高得多的道德标准。哈利看着斯内普的背影，默默地想。
他打了个哈欠，将魔药课和霍格沃茨抛在脑后，直直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斯内普就在自己的目光所及之处，他回到这里所希望求得的，不过如此。
已经变过一次乌鸦的哈利显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适应了乌鸦生涯，所以等斯内普改完作业回过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只站在架子上睡着了的，头还一点点的救世主牌乌鸦－－那让他想到了普林斯庄园里的日子。
其实咒语飞来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拉响了警报，但是身体一时间跟不上反应，而在他准备使用无声咒的同时，就已经被波特压在地上，接着救世主就变成了一只熟悉的蠢乌鸦。
但是……
魔药大师想到在咒语的光芒击中波特的那一瞬间，自己对上的那双绿色的布满焦急的眼睛－－
斯内普一挥魔杖点燃了地窖的炉火，让常年冰冷的地方变得暖和一些。
“多事的蠢货。”他看着那只乌鸦轻轻地说。
神情几乎是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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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向四周看了看，发现魔药大师竟然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对面还放着一个微微冒着热气的小坩埚，看起来是一锅正在冷却的魔药。沙发前的矮几上放着一个酒瓶和一个酒杯－－斯内普竟然还喝了点酒？
哈利发现自己周围被巧妙地布置了静音咒，怪不得他完全没有一点感觉。闭耳塞听咒的话，直接作用到自己身上，绝对会惊醒自己。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斯内普，这个男人最近似乎都没怎么休息好，所以看起来睡的很沉，但那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哈利知道，只要他自己的声音大上那么一点，这个双面间谍说不定就会立刻醒来，并摆好攻击姿态。
艰难地挪动到斯内普附近，哈利贪婪地看着男人熟睡的脸。油腻的头发散布在消瘦的脸上，眼睫微微颤动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火光让斯内普苍白的皮肤笼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而熟睡中的斯内普也没有那些在他清醒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散发着的冷冽气势，就像是收敛了带刺的尖锐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有种温润的味道。他满足地想。
－－不知道他有没有做梦，或者梦到了什么。乌鸦哈利有些无聊地看着斯内普。
“莉莉……”痛苦地呻吟从抿紧的唇缝中露出，让他一愣，随即为那个男人的痛苦而心痛。
哈利不顾斯内普可能会醒来的风险，飞到魔药大师脑袋边上。
这时，散发完最后一丝光和热，壁炉里的火焰骤然熄灭，魔法虚拟的月光打在魔药大师的睡颜上，蒙上一层流动的银纱，清冷而寂寞。哈利看着斯内普睡梦中依然深锁的眉心，轻轻挥动的着翅膀，让自己羽翼的阴影从魔药大师脸上划过。似乎那样就代表着自己的手抚上了那人的额头。
“不是莉莉……是哈利，西弗勒斯，是哈利。”乌鸦轻轻地说，专注而认真。
那一刻就像是梅林保佑，斯内普并没有醒来，而是放松了眉毛，渐渐发出平稳轻浅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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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斯内普觉得头疼……他再次看了看自己取出来的酒，对着那个有些磨损的标注狠狠地咬牙－－就该知道卢修斯·马尔福送来的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怪不得昨晚他睡得那么深！
好在昨天制造的魔药是一些冷却了就能装瓶的魔药，不然他就必须重做一锅！
他揉着眉心，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房间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啊哈，伟大的哈利·波特，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现在变成了一只愚蠢透顶的乌鸦，因为他该死的好奇心旺盛地参观自己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并大脑充血地再一次被英雄主义支配！
乌鸦哈利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他发现刚刚醒来的斯内普绝对是防备最弱的时候，因为他能清楚的从对方脸上变换的表情和唇间极低的细语中感觉到－－对方一定是在诅咒自己。好吧，至少自己在他的生活中占据了不可磨灭的地位，让那个斯内普第一个就能想到自己。哈利用喙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乐观地想着。
“波特，滚出我的办公室，去外面晒晒你的羽毛，不然那些大脑被妄想填满的家伙说不会定以为我已经将你宰了－－”
哈利点点头，虽然乌鸦做到这一点不太容易保持平衡，不过所幸他有锻炼过－－在格里莫广场的时候。
“我想代理校长会平息他们的疑问的－－西弗勒斯，你早上刚睡醒的时候看起来真是性感。”
说完，乌鸦哈利就扔下目瞪口呆的斯内普快速地从猫头鹰通道飞走了－－开玩笑，留在那里是要被魔药大师诅咒的连渣都不剩吗？
第六十一章
因为那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哈利一个早上都没敢出现在魔药大师面前。
斯内普虽然十分想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哈利·波特拔光他的毛并切片扔进锅里熬汤，但是在吃完早餐之后他就接到了代理校长的传唤，让他立刻前往校长室，同行的还有雷安·伊戈尔。
“斯内普教授，波特教授他－－”雷安尚未说完的话很快就消失在燃烧着冰冷火焰的黑色眼中，而且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斯内普已经走出一段距离。
看着前方怒气冲冲的身影，雷安考虑着难道是波特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不过他很好奇波特究竟对这个异常扭曲的男人说了什么……
“猫薄荷。”斯内普冷着脸吐出口令，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像跳开，让出通路。
打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斯内普和伊戈尔一眼就发现在早餐时间段失踪的乌鸦哈利正站在福克斯的架子上，将那只刚刚涅槃不久的凤凰挤到一边。福克斯可怜地看了自己目前的“主人”一眼，低低叫了两声，诉说它的不满，然后被乌鸦哈利瞪了一下。
“变成乌鸦让你的脑子跟鸟类同化了吗，波特？”斯内普鄙视地看了一眼跟福克斯做对的哈利·波特，想到早上那近似于调戏的话就觉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种名叫哈利·波特的生物撕碎了再碾成粉，不过用那粉末做材料最后大概只能熬出名为“麻烦”的不明物。
乌鸦哈利的目光左飘右移，就是不敢对上那双黑色的眼睛。
“西弗勒斯，雷安，我叫你们来是为了谈谈接下来的魔药课－－”米勒娃·麦格适时地截断了这种气氛，严谨的女巫推了推眼睛干脆地说道。
斯内普双手环在胸前，不屑地冷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英雄主义发作的魔药学教授只上了一天的课就再次将自己陷入麻烦当中的话－－”
乌鸦小哈自在地当做没听到。
“调整课表之后，伊戈尔教授，能请你帮忙代五到七年级的课程吗？波特教授的教案在这里。”
“没问题。”雷安·伊戈尔接下教案，微笑地同意，“那么一到四年级就是斯内普教授负责吗？”
“西弗勒斯不会有问题。”麦格相当熟悉地忽略掉那个男人并未回答的事实－－反正西弗勒斯一定会做，他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雷安偏过头，褐色的眼睛扫向一边的斯内普。只见那个一直不吝于向别人展示刻薄恶毒形象的魔药大师仅仅是一脸不耐地转头，试图用眼刀解剖救世主乌鸦，却没有提出反对麦格的话－－从麦格提出那个要求开始，虽然他讥讽嘲笑，却自始至终没有反对过。
雷安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哈利·波特和外祖母所看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另外一面－－意料之外的，有趣。他微微勾了勾唇角，将视线从魔药大师身上移开，正好对上一双暗绿色的眼睛。
哈利眯了眯眼，不怕死地展翅飞到斯内普肩膀上，
“波特－－”在魔药大师的怒吼继续荼毒办公室里所有生物或画像之前，米勒娃·麦格当机立断地将两人一鸟赶了出去。
刚刚走出校长办公室，哈利就立刻飞离那个危险的位置，盘旋在斯内普头顶。
“我饿了，教授－－早上光顾着躲着你结果什么都没吃。”
斯内普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哼，总是认为错误在别人那里？波特家的遗传在你身上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他的手指在袖中反覆弯曲，抑制住拔出魔杖把这个该死的乌鸦石化的冲动。
“我为早上的事情道歉－－不过我说的是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该死的魔药的作用。”
斯内普给了在一旁看戏的雷安·伊戈尔凌厉的一瞥，然后对着哈利低声说：“下来，你这个蠢货。就算救世主的爱好与众不同我也没有兴趣在走廊里进行公开表演！”
哈利老老实实地停在了斯内普的肩膀上，然后被魔药大师捏着脖子提回了地窖－－
“斯内普，如果你不希望我断气最好把手放开－－虽然我不介意你在人形的时候这样对待我的脖子，西弗勒斯。”
“闭嘴，波特。”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疯狂地闪动着，他看起来生气极了，“看来我们的救世主需要的不是治疗魔药而是一只母乌鸦－－我不知道那份药水还参有迷情剂的作用，或者说它对你的脑子造成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波特？”
“事实上……”
哈利已经不想管住他的嘴巴，他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他才回来一个月都不到而跟斯内普相处甚至没几天。但是昨天晚上之后，他突然不再想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希望能拥着这个男人入睡，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这种愿望随着血液在身体里流淌，溢满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越来越强烈。
他从未料到回来这里，见到那个人后，感情的增长速度比那三年中要快得多－－就好像要挽回那些错过的时光似的。
“我想那不是迷情剂的作用，西弗勒斯。现在我只能说真话，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呢？”不需要震惊中的魔药大师询问，哈利迳自将话说完，放任自己心中的言语袒露在这个男人面前，“我是为了你回来的，我想，我爱上你了。”
说完，哈利屏息等待对面的男人给他一个反应。对方的反应很直接－－一个魔咒甩过来。
哈利本能地躲过咒语，不过他右边的翅膀还是感觉到了咒语的热度。那束光击中了桌上的玻璃器皿，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清脆声响。在一片混乱中，哈利高声对斯内普叫了起来：“西弗勒斯，你在干什么？”
“这是我要问你的话，波特，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斯内普握着魔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枯瘦的手背上青筋毕露，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黑曜石一样的双眼微微眯起，里面闪过一丝罕见的狼狈。他狠狠地瞪着哈利，恼羞成怒。
“你明知道我什么鬼主意也打不了，只是你自己不愿承认而已。”哈利重新落回桌面，扑腾着翅膀，大声说着，“我喜欢你，哈利·波特爱上了西－－”
“闭嘴，波特！”斯内普的吼声足以吓退任何人，但不包括哈利·波特。
“我拒绝，我说的是真话，我不介意喝吐真剂再说一次。”绿色的眼睛毫不畏惧地回视着斯内普，虽然以一只乌鸦的身材来说气势相当不足，不过那双眸子里的坚定多少可以弥补一些弱势。
“如果你觉得我会相信这种可笑的－－拙劣的－－谎言－－”魔药大师愤怒地浑身颤抖，但是他克制地没有再甩出咒语。
“那是不是谎言你不是比我更加清楚吗？”哈利寸步不让，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愿意承担。他只知道，在此时，他绝对要把那句话敲进这个固执的男人的壳里！
“－－你以为这样可以羞辱我吗？”
“你这个该死的老顽固，竟然宁愿逃避事实也不肯正视我吗？”乌鸦气得跳脚，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脑子打开让对方进来参观，但是一开始就被全盘否定的滋味让他恨不得用喙啄啄这个男人的脑袋，看看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出去－－”斯内普似乎终于冷静下来，那一刻，被震飞的理智全部回笼，他的声音恢复到平时的冰冷，幽深的瞳孔如死水般波澜不兴，“从我的房间滚出去，哈利·波特。”
“你明白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爱你。”
留下这句话，和房间里的一片混乱，哈利拍打着翅膀飞了出去。他知道必须给西弗勒斯时间想一想，只要那个男人肯用脑子，就会知道自己是认真的。至于以后，不管对方是接受还是拒绝……他都有耐性跟对方耗到底！
斯内普站在满地狼藉中，用魔杖将破碎的器皿恢复如初，但是他的情绪却不能用一个魔咒平复下来。
哈利·波特会再度变成一只乌鸦，只是因为某个错乱魔咒将那份意外失败的魔药的效果引了出来。当初为了消灭魂片，不得不减少针对那份魔药的功效，所以症状应该跟那时候完全一样……
也就意味着－－
斯内普愣愣地看着虚空中的某一点，脸上的表情近乎空白。
第六十二章
头脑依然处于震惊状态的魔药大师被猫头鹰拍打翅膀的声音弄得清醒了一些，他看着那只看起来和它的主人一样高傲的猫头鹰，皱着眉思考是什么让卢修斯·马尔福送信给自己……鉴于他正忙于重新累积自己的财富，赚进比原来更多的金加隆，而且今天也不是什么需要“问候”的日子。
梅林在上！自从哈利·波特那个小混蛋再次出现，他就没有过上几天安稳日子！甚至比黑魔王在的时候还让人混乱－－至少黑魔王不会对着他说“我爱你”！
为自己的想像在心里恶心了一把，斯内普走上前拿起那封信，凌乱而潦草的字迹显示了主人是多么的焦急。
斯内普快速看完信后，抓了一把飞路粉扔进壁炉，大声叫了一句：“米勒娃·麦格。”随后，霍格沃茨代理校长的影像出现在壁炉中。
“什么事，西弗勒斯？”
“我必须去一趟马尔福庄园，德拉科出事了，似乎是遭到了袭击。”
格兰芬多女巫严肃地点点头：“去吧，我会安排代课的教授－－你自己……小心一点。”
斯内普小幅度的微一颔首，然后启动马尔福随信附赠的门钥匙。
这个壁炉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切断了和马尔福庄园的联系，在战争结束后也没有再接通，所以卢修斯·马尔福才会靠猫头鹰传递信息。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到了马尔福庄园，一眼就看到铂金贵族憔悴地靠在沙发上，平时高贵无比的马尔福家女主人也在低声哭泣。
－－难道他来迟了？
“卢修斯，德拉科在哪里？”斯内普压下心中的不安－－德拉科也算是斯莱特林最优秀的学生之一。
卢修斯·马尔福好像刚刚才感觉到有人出现在他家大厅似的，猛地抬起头，看见一身黑衣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他激动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继而发现自己的做法并不怎么马尔福，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斯内普的出现让他又多了一点希望。
他拉上魔药大师的手就往楼上“走”－－那几乎是用跑的：“德拉科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楼上德拉科的房间里已经有一个马尔福请来的老巫医在，不过斯内普在看到德拉科的一瞬间就反客为主地推开卢修斯，大步走了上去。
床上的马尔福继承人脸色不正常地泛着潮红，脸色扭曲似乎在作着什么噩梦，铂金色的头发也灰暗无光。指尖出现淡淡的黑色。此外，斯内普注意到，还有一个古怪的黑色印记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尼弥西斯之吻。”斯内普眯着眼睛说。
紧跟着上来的纳西莎急促地吸了一口气，低低尖叫了一声，几乎没能站住，还是她丈夫转身扶了她一把。
尼弥西斯是神话中的复仇女神，据传说，创造它的巫师是个混血。不过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尼弥西斯之吻会让中毒的人陷入循环的梦魇之中，直到对方受不了冗长的恶梦而心灵崩溃，那时，复仇女神的吻才会取走他的生命。
“坎提尔也是这么说的。”卢修斯看着他请来的巫医，他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几乎是眼前一黑，不过第二次显然好的多，他还能有余力扶住刚刚知道的纳西莎。
旁边的老巫医惊讶地看了斯内普一眼：“现在几乎没什么人能一眼就看出这是尼弥西斯之吻。”然后他摇了摇头，“我想我没有办法帮助小公子。”
“就算是传说中的毒药，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纳西莎哭泣着哀求，任何人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此刻的表情也会不由的心生同情。
斯内普用魔咒给德拉科做了好几个检查，然后他对着卢修斯说：“我要去一趟普林斯庄园。”说完他就幻影移形离开。
“他是什么人？”第一次见到魔药大师在马尔福家也依然干脆利落的行事风格的老巫医问，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叹息着，“不管他是什么人，尼弥西斯之吻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东西－－”
“也就是说那个东西有解药？”卢修斯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只要还有希望，不管是什么马尔福都会得到！
“当然，任何毒药都会有它的解药－－尤其是古老而神秘的毒药更容易成为他人的研究对象。”坎提尔捻捻他的长胡子，“但是尼弥西斯之吻解药的制造根据使用者的条件不一样也会有所不同，具体就要看使用使用的时候，滴了几滴血，还有，谁的血。解药里也要加进相应数量的同一种血液。必须是同一个个体－－如果是人血也许好办一些。不过一部分曾经使用过的人会随便找一只神奇生物取血，之后将那只神奇生物杀了，就再也没有相同的血液－－如果他们够理智的话。”
纳西莎仿佛支持不住似的晕倒在地，卢修斯不得不将她送回主卧，但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贵族此刻看起来也苍老许多。
斯内普没顾上检查那个该死的家养小精灵还在不在他的庄园－－他直接走向主卧室，进入那里的图书馆。
他知道尼弥西斯之吻的解法，但是那个条件太过苛刻，有时候甚至就意味着无解。
几乎每一代都有一个或几个魔药大师的普林斯家族不可能没有研究过尼弥西斯之吻，他要翻的就是那些实验记录，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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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哈利觉得时间差不多，那个人应该冷静多了的时候，就慢慢地飞回地窖，但是他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遇见了米勒娃·麦格。
“哈利，西弗勒斯最近很忙，他已经将魔药的制法交给了庞弗雷夫人和伊戈尔教授，你应该很快就能变回来。在此之前，你恐怕不得不在医疗翼呆一阵子。”
“斯内普出了什么事－－难道他在躲我？”哈利此时恨透了魔药的效果，因为他的脱口而出让代理校长直直地盯着他。不过好在麦格似乎准备放过他，感谢格兰芬多的正直！
“不是，德拉科·马尔福似乎有了些麻烦……西弗勒斯不得不在马尔福庄园住上一阵子。”麦格皱了皱眉－－直到现在西弗勒斯还是没有一点联系，恐怕不是什么小麻烦。
“他自己才是最危险的吧？”哈利嚷嚷起来，声音在地窖长长的走廊里回荡。
“的确。”麦格教授赞同地点点头，“但他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也是世界顶尖的魔药大师之一。”
哈利叹了一口气，决定等自己好了斯内普还没有回来的话，就去马尔福庄园看看。不过他也许可以先问问罗恩和赫敏，哦，还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
－－不过一切都得要等这个形态过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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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教授变成一只乌鸦的事情整个霍格沃茨的学生已经通过七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们知道了，唯一让高年级学生担心的是－－他们的魔药课将由谁来上。
所以当伊戈尔教授出现在魔药教室的时候，六年级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同时松一口气－－只要不是斯内普。
不过晚餐后级长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黑魔法防御术将由弗立维教授暂代。而坏消息是－－麦格代理校长将重执教鞭，负责七个年级的变形学。
至于伊戈尔教授，他将负责七个年级的魔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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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再次出现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坎提尔那个老巫医似乎已经离开了。
马尔福看到斯内普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水晶瓶的时候几乎要大呼感谢梅林－－作为一个魔药大师的朋友是多么大的运气，简直就堪比黄金福灵剂。
“卢修斯，这个只能让德拉科不再做恶梦，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醒来，我需要你重复德拉科中毒的过程，越详细越好。”
看着卢修斯将魔药给病人顺利喂下，德拉科的脸色恢复到正常，表情也转为平稳之后，斯内普对卢修斯·马尔福说。
“你说的对，西弗勒斯，但是我恐怕无法提供多少有用的东西。”卢修斯嘴角作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事实上，那天我和德拉科各要去谈一笔生意。那不是德拉科第一次单独去谈生意，一年前我就开始渐渐放手让他去做……”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耐烦地催促：“我对马尔福小小的生意手段和继承人养成方法不感兴趣，卢修斯。”
“好吧，西弗勒斯，我只是想说，德拉科是一个合格的斯莱特林。”暂时不用担心儿子的状况，让卢修斯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松了下来，恢复了马尔福家主的华丽风范。
斯内普对卢修斯的说法不置可否，整个巫师界都知道斯莱特林是出了名的偏心护短。
“当天他回来之后还很正常，下半夜的时候朵拉－－我的家养小精灵－－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然后我们就找来了坎提尔－－坎提尔一直服侍马尔福家族，是个相当出色的巫医。他给德拉科检查的时候说是中了尼弥西斯之吻，之后我就立刻写信给你了。”
第六十三章
斯内普没有继续和卢修斯探讨关于下毒者的消息，马尔福家族不管是财力还是人脉都是自己所无法相比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头扎进马尔福的实验室里去研究那些古老的记录，并找出新的解毒方法。
作用于精神的魔药永远比作用于肉体的魔药复杂并困难的多。而像尼弥西斯之吻这样破坏精神之后也会破坏肉体的魔药更是相当稀有。
再加上它的用法奇特，解法更加苛刻，所以才被称为传说中的魔药。
不过斯内普心里很清楚，得到传统解药的几率并不高，巫师的血液中蕴含魔力，会让发作更加迅速，几乎会立刻见效。而非巫师的血液，除非是魔力特别强大的神奇生物，则会让魔药发作的潜伏期延长。
依卢修斯所说的情报来看，恐怕对方使用的是非巫师血液。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想要彻底的断绝后路，就不会留下最后一分可能性－－除非有别的、充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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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正调配魔药成分的时候，魔药实验室的门被人推开。
虽然声音并不大，不过敏感的魔药大师还是立刻抬头，看见那位老巫医坎提尔站在门口，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斯内普盯着那位连敲门都忘记的贸然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手中的搅拌棒。
坎提尔就像是刚刚才发现自己的唐突，对着年龄是自己一般的魔药大师局促地说：“听说您在研究尼弥西斯的解药，能否打扰一下？”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看了坎提尔一眼，知道对方肯定是经过了卢修斯的许可，也就略一点头，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他的坩埚上。
“您是否能够就那瓶给小少爷服用的魔药作出一些说明呢？”这份魔药显然不是市面上出现过的任何一种魔药，所以坎提尔问地相当委婉。毕竟，没有比服务于马尔福家的他更了解某些家族间不可见光的秘密，以及作为一个魔药大师对自己成果的重视。
“只是强力的昏迷剂。”似乎依然处于研究状态的斯内普将确认魔药进度之后，再度抬头看向坎提尔，冷漠地说，“不过连同精神一起沉睡了而已。”
坎提尔倒吸一口气，眼睛大睁瞪着斯内普墨黑的瞳孔，脑中混乱一片。虽然斯内普说得很轻巧，但是同样作用于精神的魔药根本无法压制尼弥西斯之吻的作用，除非是直接作用于灵魂－－也就是灵魂范围的药剂！
“打……打扰了。”说着老巫医有些踉跄地退了出去，显然作用于灵魂范围的药剂给了他不小的冲击。
斯内普重新拿起一旁的搅拌棒，在坩埚里顺时针搅拌了两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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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前，卢修斯走进魔药实验室来叫斯内普。
魔药大师将坩埚放在一旁冷却，没有任何反抗地跟着卢修斯走出去－－从他来的第一天就知道与其跟这个铂金贵族浪费口舌，不如尽快吃完抓紧时间继续实验。
“卢修斯，马尔福家的巫医也会大脑封闭术？”斯内普在踏出实验室之前，突然问了卢修斯一句。
“当然，坎提尔作为马尔福庄园私人医生，在这方面也要略知一二，不然我恐怕他不得不接受无数个‘一忘皆空’。”卢修斯眯了眯眼，想到下午坎提尔提出的要求，对着斯内普笑了笑，“西弗勒斯，下午打扰到你了吗？我想我必须安排一个人照顾德拉科，毕竟你已经很忙碌了。”
“卢修斯，也许你对魔药贫乏的认识无法让你知道这种魔药的具体属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斯内普用一种轻蔑地语调对自己的朋友说，“如果你以为尼弥西斯之吻是一种服用魔药，那就错的相当离谱……在某种情况下，它与皮肤一瞬间的接触就能够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且，当下毒的人用的是自己的血的时候，使用者本人并不会中毒。”
不用斯内普多说，老谋深算的卢修斯立刻就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你是说坎提尔……？”
“我只是将魔药的知识告诉你，卢修斯。那个猜测只是一种可能。”斯内普顿了顿，“如果有他的一滴血，就能知道他是不是。”
卢修斯微一点头表示知道，接着就若无其事地出现在餐桌上，向坎提尔询问德拉科的状况－－为了更加方便的照顾德拉科，卢修斯要求老巫医住在马尔福庄园。
斯内普则快速而优雅地吃完晚餐，起身准备回到实验室。
“西弗勒斯，面对这样精美的晚餐，你不觉得你的动作有些粗鲁吗？”卢修斯优雅地举起一杯红酒，挑起了话题，让魔药大师脚下一滞。
“任何人跟马尔福的行为相比都显得粗鲁，卢修斯。如果你的神志依然存在并且清醒，请记住我在这里是为了要救德拉科的性命，而不是为了‘优雅地享用’那些几乎跟你的脸面一样华丽的晚餐。”斯内普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同时用目光鄙视铂金贵族。
“哦，我的老友，我怎么可能忘记－－”卢修斯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的光芒，不过他完美地用举起酒杯的动作遮住了那一瞬间的双眼，“马尔福会永远感谢你的帮助。如果你的实验需要什么，请尽管提出来。不论是什么，我一定会尽力满足。”卢修斯将话题引导到这里，如果斯内普再不明白他就不是斯莱特林。
“我对尼弥西斯之吻很有兴趣，想要实验一下毒药的发作效果。”斯内普一手抵在唇间，另一只手则托着手肘，一副沉浸在研究中的样子，撇到卢修斯惊讶的脸孔，在心底低咒了一声－－演技真好－－接着继续说，“不要摆出那副愚蠢的表情，我当然不可能拿活人来做实验。就算我要这么做，你认为我会像个喇叭一样四处宣传好被送进阿兹卡班？我不是那条脑子有问题的蠢狗，对那个鬼地方没有兴趣。”
－－小天狼星·布莱克也对那个地方没有兴趣。卢修斯在心里为自己妻子的堂弟稍微辩护了一下，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虽然那个家伙的确是个白痴。
“那么你的要求。”
“我需要一些血液，我自己的，你的，或许坎提尔医生愿意贡献一些？”斯内普黑色的眼睛看向老巫医。
同时卢修斯也想坎提尔看去，不过他的脸上摆着一副询问的表情：“这要看坎提尔医生的意思，马尔福是一个友善的家族，并不会苛待自己的下属。”
－－去你的友善。斯内普在心底诅咒卢修斯的厚脸皮。
“哦，当然可以，我很乐意在这个伟大的研究上贡献一分力量。”老巫医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这并没有让两个斯莱特林惊讶，只是让铂金贵族有些遗憾。
－－毕竟如果真的是坎提尔下毒的话，德拉科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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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庞弗雷夫人和雷安根据斯内普的配方制出的药水后，哈利立刻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并被暂时安排成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哈利·波特恢复原状的第一个周末，就用飞路回了布莱克老宅。他提前联络好的人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这么说，你们都不知道马尔福家出了什么事？连德拉科中毒的消息也不知道？”哈利在大厅中间来回踱步，脸上的神情有些不安。
说老实话，他回来后，除了学校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如既往的对立－－或者的确是比以前更糟糕以外，完全没有体会过那种赫敏说出来的紧张尖锐。但是这次的事件撕开了和平的表象，让他看到了真正的危险。
“马尔福家好歹是贵族，如果他们想要封闭消息的话，我想一般不会有消息透露出来。”赫敏理智地分析着，“不过我想不出为什么对方要找上马尔福，呃，我是说德拉科·马尔福。”
“也许是冲着卢修斯·马尔福去的，毕竟他是个食死徒，又是个墙头草，不管是在逃的食死徒还是厌恶食死徒的过激份子都有理由对他动手。”小天狼星带着一副厌恶的表情，但他还是作出了一些判断给哈利作为参考。
同样的－－哈利默默地想－－那些人也有充足的理由更加憎恨斯内普，所以斯内普在马尔福庄园会很危险。
“我们会尽量去查，不过马尔福家似乎没有交给魔法部的打算。”莱姆斯安抚着看起来有些焦躁的哈利。
“哈利，我会先从前几年闹得最厉害的激进分子去找找线索。”罗恩也不是白做了两年的奥罗。
“哼，马尔福怎么可能让奥罗进入他们的庄园？那里的黑魔法物品足够让他们全部去蹲阿兹卡班！”小天狼星不屑地说，他还在为战后搜查马尔福家时遇到的明嘲暗讽而不忿。
“小天狼星……”哈利无奈地看着自己孩子气的教父－－小天狼星一直是个完完全全的格兰芬多，永远跟斯莱特林不对盘。
第六十四章
周末的霍格莫德村相当热闹，这里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们总是分外吸引人。
哈利没有使用壁炉，他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打算走上一段路，好好思考一下目前的形势。但他没想到，这突如其来的想法竟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哈利绝对不会错认前方不远处正大步往前走的黑色人影，更何况那个人的身旁几乎成了真空地带，显眼至极。
“斯内普教授。”哈利加大步伐，几步赶到那人身边。仅仅是短短的一个星期不到，他竟然觉得比那三年还要漫长。
－－不过也许对方会认为这个时间太短。看着魔药大师面无表情地一瞥，哈利就能肯定对方一点儿也不想看见自己。
上次的告白在那种突发状况下无疾而终，哈利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就不由得要抱头懊恼一番。就算他是一只勇往直前的狮子，也绝对没有想过用那样的形态向心爱的人告白，一只乌鸦－－乌鸦！
如果被他在天上的父母知道，肯定会被笑死！好吧，说不定他会被自己老爸逐出家门，不过有什么关系呢？通过某种渠道对自己家族进了充分的了解之后的救世主在心底耸耸肩－－反正一生只爱一个、爱了就不顾一切，不正是波特家的优良传统传统吗？
逐出家门什么的，反正有他教父开的先例，而且他已经成年，也不是活不下去。
－－如果知道自己的例子会鼓励教子不顾一切地追求死对头西弗勒斯·斯内普，小天狼星·布莱克大概会想不开一头撞在族谱上吧。
“波特，收起你那种白痴笑容，我没有兴趣被人指证用某种能够让人脸面抽搐的魔药毒害救世主。”
在霍格莫德偶遇哈利·波特绝对不在魔药大师的计划之内。他只是要回地窖取一些东西，并跟米勒娃交代得清楚一些马尔福的事情，毕竟上次走的太匆忙。不过厚脸皮的救世主无视自己的不悦跟上来之后一直没有说话这一点让斯内普松了一口气。
一连串事件的发生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个该死的乌鸦……说过的话－－魔药大师绝对不会用表白去形容那种愚蠢的、荷尔蒙发作的行为！
所以对方既然没有提起，他也就继续保持沉默。只不过波特脸上愚蠢的笑容太过碍眼，让魔药大师习惯性地口吐恶言。
“哦，我只是很高兴能在这里遇见你，教授。要知道我们已经－－四天没见面了。”哈利眯了眯眼，用一种听起来有些诡异的甜蜜语气说，“您看，今天的相遇实在需要很大的缘分，毕竟你和我都不常这么干。”
斯内普身体僵硬了一下，黑色的眸子锐利地扫向救世主，看见对方冲着他眨了眨眼。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霍格莫德的边缘，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人。
“钻心剜骨！”
“盔甲护身！”“昏昏倒地！”
三个咒语几乎是同时发出，哈利拦住了击向斯内普的咒语，同时魔药大师也击昏了那个偷袭的家伙。
“二对一，难道他以为他能赢？”哈利蹲在地上掀开昏迷者的兜帽，喃喃地说。
斯内普冷笑了一下，讽刺地说：“也许这个蠢货没有认出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不然他一定望风而逃。”
但是下一秒，当他看清地上的人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斯内普教授？”微笑着的哈利发现了对方骤然阴沉的脸色，刚刚因为对方读懂自己暗示的好心情一瞬间飞走。他低头看了看被昏迷咒击中的人－－
脸上枯瘦的几乎只剩下骨头，眼窝处一个狰狞丑陋的伤痕显然是受伤后没有得到良好处理的结果。哈利对这个人有印象……对了，他是三年级的时候来处置巴克比克的人。当时因为魔法部甚至还没审判就带来了刽子手，让哈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虽然如今对方变得几乎让人认不出。
“那个魔法部处置危险生物的……”哈利皱着眉，没能想起对方的名字。倒是一旁的斯内普冷冷地吐出了答案。
“沃尔顿·麦克尼尔。”魔药大师用一种看什么神奇生物的眼神看了哈利一眼，“你的记忆真令人惊叹，波特。你记得他要杀那头愚蠢的鹰头马身有翼兽，却不记得自己也曾是被谋杀的目标？”
“什么？”哈利愣愣地看着斯内普如同平常一样嘲弄自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斯内普眯起眼睛，看起来相当不耐，几乎就要给他也来个“昏昏倒地”了。
“呃，是的，我想起来了，神秘事物司，他是个食死徒。”哈利在刹那间因为那双黑眼中的火光而着迷，但是更快的，他的理智告诉他，再不回答魔药大师的问题大概自己就永远不用回答了。
说实话哈利一点都不愿意回忆那场战斗，因为那完全是是他大脑封闭术没有学好而被伏地魔利用的结果。而且让他愧疚的不止那些，在那场战斗中他差一点就永远失去了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那是他生命中的转折点，差点失去的恐惧让他不再把教授们的话当做耳边风而是渐渐地学会去认真思考，赫敏给了他不少帮助。好吧，也许要在教授名单中除去斯内普－－那时候的哈利·波特真的很难跟斯内普和谐相处，魔药大师对待他的态度在那之后变得加倍恶劣，因为自己失败的大脑封闭术。或者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作为一个食死徒中的间谍必须如此，才能让伏地魔更加信任他。
“可是……他不是应该被关在阿兹卡班？他越狱了？”哈利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小天狼星，但是摄魂怪撤走之后，阿兹卡班改为巫师看守，也因为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彼得的越狱事件，关于阿尼玛格斯的问题得到了特别重视，应该没有什么空子可钻。
斯内普冷哼一声，补了好几个魔咒确保对方不会半路清醒，然后将麦克尼尔漂浮起来往前走：“高明的判断，波特，就连霍格沃茨一年级的学生都得出这个结论。”
哈利撇撇嘴，忽略掉斯内普的讽刺，拿起地上的魔杖跟着对方：“可是看样子他逃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他甚至拿到了一根魔杖！魔法部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金斯莱在干什么？”
在这三年内，金斯莱从战后的代理魔法部长转成了正式的魔法部长。至于福吉和乌姆里奇那种人，都被魔法部辞退。
“我更倾向于－－阿兹卡班发生了什么。”斯内普冰冷的声音让哈利打了寒颤。
魔药大师此刻的背影充满危险的气息，那种感觉比纳威在一节课上炸了几个坩埚都还要恐怖－－至少斯内普不会因为在他的课上造成坩埚爆炸就杀了纳威。
哈利在开学前第一眼看到斯内普的时候，还以为三年的生活让那个属于双面间谍的一面消失了。如果不是赫敏他们告诉他的事情，他会以为魔药大师在这三年得到了一直想要的安稳生活，当然除了霍格沃茨那些“令人厌恶的小鬼们”以外。
但是现在哈利知道了，三年的时间什么也没抹去，有些东西早已被刻在骨子里，有些人永远不能轻看。
此刻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如同那个在战争中教给自己所有技巧的那个强大男巫，危险、谨慎、锋锐却也潜藏。一条真正的斯莱特林毒蛇，匍匐在阴影中，淬满毒液，磨利尖牙，耐心地等待敌人出现，然后－－狠狠咬住对方的咽喉！
哈利觉得有一股颤栗从脊髓蔓延而下－－如果说男人天生就有一种征服的欲望，那么他无疑找到了最佳的挑战。
“你说阿兹卡班出了什么事－－那么我可以理解为阿兹卡班的守卫有问题吗？”哈利压下心底的激动，尽量保持冷静地揣测斯内普话中的意义。
“沙克尔比福吉那个蠢货要聪明一些。”他用魔杖指了指麦克尼尔，用一副正在上课的教学口吻对哈利说，“麦克尼尔这副样子显然离开阿兹卡班有一阵子。至于外界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只可能是魔法部根本不知道阿兹卡班有人越狱。不然第二天预言家日报就会登出最新消息－－那些苍蝇一样的家伙总是无孔不入。”魔药大师厌恶的口气听起来深受其害。
想到丽塔·斯基特，哈利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有的时候他觉得记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物种之一。
第六十五章
回到霍格沃茨的两人第一时间通知了麦格代理校长，格兰芬多女巫也立刻联络了魔法部长金斯莱·沙克尔，虽然对方手上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立刻处理，但他表示会尽快过来。
在此期间，被麦格留下的哈利和斯内普并排坐在办公室里，碧眼的救世主不停地偷偷看向昔日的魔药学教授，而魔药大师则将哈利的注视统统视为无物，一副冰冷阴沉的拒绝姿态。
联络完毕的米勒娃·麦格看着两个男巫似乎有些改变的相处模式，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虽然事情很不寻常，但是看到你们两个坐在这里，就会觉得这件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年长的女巫这样说着，得到了墙上老巫师画像的点头附和。
“哦，亲爱的米勒娃，看来你终于明白我的感觉了。”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对于这种说法，斯内普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米勒娃，我真诚地希望你能比邓布利多理智一些。”
“西弗勒斯，谢谢你的称赞。”画像里的前校长在代理校长开口之前微笑着回应了魔药大师的话，就好像他完全没有领会到斯内普话中深藏的隐晦含义一样。
哈利在心底耸耸肩，他一直很羡慕邓布利多校长可以忽略他不想听的任何话语，或者将它们当做称赞收下。如果他也能做到的话，就不会每每被他的魔药学教授激怒，而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
而在邓布利多之后，格兰芬多女巫给予了学院杯的老对手恰如其分的回答：“这个位置对于我来说太沉重了，西弗勒斯，如果有人能够为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分忧解愁的话，我想我会理智很多。”
好吧，现在整个霍格沃茨－－包括送信的猫头鹰们－－都知道那个可怜的老人家是严谨公正勇敢坚持的前格兰芬多院长、现役代理校长米勒娃·麦格，而唯一能够为她分忧却每每回绝的家伙是现役斯莱特林院长、预定的霍格沃茨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可以去找任何人，除了我。”斯内普眉心的摺痕越来越深，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极度不愿意地，继续说道，“甚至－－伟大的救世主，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哈利·波特。在你们看来，也是一个‘优秀’的选择吧？”魔药大师用一种恶心的表情来表示这番话在他自己看来究竟有多么的愚蠢无知。
哈利可以说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斯内普－－西弗勒斯·斯内普就“这么”不愿意担任霍格沃茨的校长一职吗？
“当然，”斯内普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作出这样的决定之前，你最好找好新任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和斯莱特林院长。”
－－果然。
哈利并不觉得失落，他知道的斯内普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那个男人会主动将他推上校长的席位，那才是真的见鬼。
就在代理校长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壁炉亮起绿色的火光，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
“麦格校长、斯内普教授、哈利，好久不见－－那个人在哪里？”
哈利指了指一边的地上，逃狱的食死徒被咒语捆成了一条可笑的菜青虫，直挺挺地躺在那里。
“金斯莱，阿兹卡班守卫可能混有食死徒。”麦格将哈利和西弗勒斯的推测告知魔法部长。
对方点点头：“我也如此怀疑，所以已经让奥罗司长去看了。对了，新任的奥罗司长是你的教父，哈利，虽然我们一致认为最适合那个位置的是你。”
斯内普嘲讽地哼了一声－－小天狼星·布莱克。
“如果是他的话，我看我们一直等到食死徒拿着魔杖指着我们的鼻子，他也查不出一个结果。”
斯内普的反应在金斯莱的预料之内，整个凤凰社里流传着一句话－－如果还有谁不知道斯内普和布莱克是天敌，那么他不是没出生，就是已经死了，或者他是从外星来的－－最后一句话是赫敏无意中加上的，褐发女巫因为这个比喻博得了满堂喝彩。
因为对象是自己的教父，哈利并不好说些什么。不过他也认为最合适去调查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小天狼星。
他亲爱的教父是个在战斗时可以英勇地冲在第一线的英雄，但像调查之类细致的活，难免会有疏漏，这并不是说他不好，只是天生性格就是如此。在确定对方是敌人后会愤怒地亮出爪牙，但却可能忽略对方刻意隐瞒的消息。
就像是哈利自己永远做不到像赫敏那样近乎无限地汲取知识，而赫敏也无法像哈利那样近似本能地学会如何去战斗一样。
“当然不是只有小天狼星，莱姆斯和罗恩也跟着他一起去了。”金斯莱上前两步用魔杖将麦克尼尔悬浮起来，准备带回去。
哈利直到金斯莱靠近火光才发现对方的样子看起来相当疲惫。
“你还好吧，金斯莱。”麦格教授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关心地问道。
至于斯内普，哈利怀疑这个前任双面间谍在金斯莱踏进这个屋子的时候就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最近工作突然增多了。”金斯莱转向面色沉静的魔药大师，面上有掩饰地很好的忧色，“斯内普教授，你最近还是注意一点，不仅仅是针对斯莱特林的案件，最近针对混血和麻瓜的‘活动’又开始变多了。我们怀疑是食死徒或者伏地魔的崇拜者干的，但是自从哈利头上的伤疤消失后，黑魔标记也全部消失，我们无法快速判断出谁是食死徒，除非有证据，所以工作难度增加了一倍。”
斯内普对哈利担心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小幅度地点点头，表示他听到了。
金斯莱用一只手抓着麦克尼尔，撒了一把飞路粉，大喊着魔法部长办公室跨入了火炉中。
“可怜的金斯莱，我怀疑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睡上一觉了。”麦格看着魔法部长的背影，摇着头说，然后这位睿智的女巫将目光转向斯内普，“事情暂时告一段落，那么西弗勒斯，你回来这里是因为马尔福庄园的事情解决了吗？”
“恰恰相反，米勒娃。我回到霍格沃茨是来拿一些材料，并告诉你－－我可能还要在马尔福庄园待上一阵子。”
“难道你没有听到金斯莱刚刚说的？”哈利瞪着魔药大师，“外面那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斯内普瞥了哈利一眼，语调讥讽：“我不指望你的脑袋能够理解，波特，要我命的人从我幼年时期开始就没有少过。如果我一一去关注，很快就会成为魔法史上第一个把自己关在某个‘安全’的地方闷死的巫师。鉴于我对这项‘殊荣’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停顿了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锐利的目光宛如刀子一样割裂哈利担忧的目光，“别指望我有那么一丝可能会听‘你’的。”
魔药大师不会想到，在他逼迫哈利弃械投降之前，救世主就因为那张渐渐逼近的、看起来魄力满分的脸而心神摇曳。可惜他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双手抱胸坐回到位置上，让哈利能够镇定地开始反驳。
“那并不是听从‘我’的，教授。”哈利坚定自己的立场，半步也不打算退后，“谨慎并不是表示懦弱，过于的自信会变成自大－－这是你教导过我的！”
当然斯内普的原话绝对不可能这么美好。
黑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毫无保留地显示了主人的怒意，低沉的嗓音绷紧到了一种危险的程度：“你在指责我像只狮子一样鲁莽自大？”
“不，教授，我只是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安全。”哈利毫不畏惧地迎上斯内普的目光，声音里也是不容反驳的斩钉截铁。
“那么就折中吧。”
麦格教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人之间的紧绷气氛有所缓和，斯内普和哈利同时记起这不是在哪里的私人空间，而是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旁边还有一众围观者。
“怎么折中？”哈利知道自己铁定无法劝动斯内普，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格兰芬多女巫。
“除了上课时间，哈利你也跟西弗勒斯一起住进马尔福庄园好了。”
“什么？”哈利愣住。
在同一时间，斯内普激烈地表示反对：“我拒绝！”
第六十六章
“西弗勒斯。”面对魔药大师的抗议，米勒娃·麦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静地回覆，“事实上，在你们进来之前，我接到了马尔福先生的联络，对于你预定外的延迟，对方有些担心。”
“然后你就‘顺便’自作主张地问了是吗？”对于行动模式越来越靠近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格兰芬多女巫，西弗勒斯·斯内普甚至不用问就知道对方做了些什么多余的事情。
“阿不思的建议。”代理校长用一句话将责任推给前任校长，对斯莱特林院长恶狠狠地盯着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画像的无礼行为视而不见。
“也许，”魔药大师危险地眯起眼睛，轻声说，“为了体现对历代校长的尊敬，应该将他们单独放入一间陈列室中，以供后人瞻仰。”
“瞻仰”一词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哦，西弗勒斯，我亲爱的孩子，我并非不信任你的能力，只是关心你。”白胡子老巫师微笑着眨了眨他的蓝色眼睛。魔药大师凶恶的眼神最终还是在这位老上司的面前溃不成军，应该说，在阿不思·邓布利多面前，他就从来没有胜利过。
哈利默默地看着面前的交锋，如果是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他，大概在麦格教授说出这种建议的时候就已经出声反驳。马尔福庄园留给他的回忆堪称最差，在食死徒和伏地魔眼底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无法对那个庄园有任何水平线以上的好感……不过－－他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如果是那时候的他，就不会为斯内普的安危担心，甚至如果有人对他说他会爱上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的话，他肯定会认为对方是疯子。
但现在的他只在考虑一个问题－－卢修斯·马尔福会同意吗？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壁炉当然不可能跟马尔福庄园相连，那么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所指的，双方之间的往来询问就是猫头鹰信件－－当然就时间来看，对方还未回覆。
斯内普和麦格显然也注意到了救世主在那声惊呼后的静默，如果是往常，魔药大师会相当愉悦地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波特家的小崽子肯定不愿前往马尔福庄园，可是很快他想起那个可笑的，却绝对让人笑不出来的告白场景。
任何不明了内情的人看到那个场面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场拙劣的玩笑，不过那些人里面并不包括魔药大师。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梅林的恶作剧的那份魔药的确不能让人说出违背心意的话语，即使理智将一时的谎言说出口，心的意志也会立刻纠正它。所以他无法怀疑，当然也不可能接受。
哈利·波特是老波特和莉莉的孩子，斯内普根本无法将他独立来看，纵然知道那对波特来说并不公平。
－－得了吧，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多少公平。魔药大师在心底冷笑。
如果身边有一个人这件事无法更改，那么至少不要哈利·波特。
“我可以让人跟着－－任何人，除了波特！”
他甚至可以忍受格兰芬多的狼狗搭档，至少他们中不可能有人会喜欢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么就问问雷安·伊戈尔教授怎么样？”哈利轻声说，碧色的眼睛看着斯内普，“相信马尔福先生会欢迎这位客人的。”
依照马尔福和麦德姆的合作关系，利益至上的家族不会拒绝这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毕竟一个救世主不过是将敌人的目标更加牢靠的锁定在马尔福庄园，而一个合作伙伴也许会在以后的生意中得到更加深入合作的机会。
邓布利多的画像和麦格教授一起看向哈利，沉默了一阵后，同意了哈利的建议：“那么我会去请伊戈尔教授帮忙，西弗勒斯，这下你没有意见了吧？”
轻轻地哼了一声，表达了对“即使自己反对也不可能有任何效果”这一事实的厌恶，斯内普准备离开霍格沃茨前往马尔福庄园。
“今天就让我和教授一起去马尔福庄园吧，我也想看看德拉科的状况。”哈利说完后，转头看向斯内普，加上一句，“可以么，斯内普教授？”
在最后的战争里，德拉科投靠了凤凰社一边后，年轻的狮子们和这条小蛇就开始互称教名，虽然之间的关系仍然算不上十分友好，不过参照斯莱特林的冷淡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
－－他们仍然互相看不顺眼，却不妨碍他们在战争的时候将后背交给对方。
斯内普皱了皱眉，对这个询问保持了沉默－－这几乎是默认的态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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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哈利默默地跟在斯内普身后。通向地窖的路一向冷清，没什么学生敢到斯莱特林院长的地盘上闲逛，所以也不会有学生看到两人之间凝重的有如实质的沉闷气氛。
斯内普回到自己办公室，通过壁炉回到蜘蛛尾巷。
哈利手里抓了一把飞路粉，看着碧色的火焰在清晰地发音之后吞没了那个黑衣的身影，同色的眼睛因为映照着火焰而变得更加绿意森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念出地名之后，救世主跨入炉火中。
魔药大师在自己的老房子中等待的几乎不耐。他看着没有反应的壁炉眉心隆起，只不过是念出名字难道那个麻烦的救世主还能惹出什么祸？
在他考虑要不要回去看看的时候，壁炉的火焰再次变成绿色，那么不再年幼的救世主从壁炉中跨出来。
斯内普眯起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反射性地想要举起魔杖，因为整个人被绿光包裹住的时候，哈利·波特像极了那个该死的詹姆斯·波特，除了没有表情的那张脸以外。
但是很快，斯内普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在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就给他一个恶咒。
哈利刚从壁炉里跨出来，就上前几步，抓住了站在壁炉边准备再次飞路的魔药大师的双手，让对方的后背靠在沙发的背面，飞路粉洒在地面上，泛出晶亮的细润光泽。
“你该死的以为你在干什么，哈利·波特？”斯内普的眼神射出相当愤怒的光芒，这个该死的、无理的、鲁莽的混蛋！刚刚在校长办公室他还为对方的建议而愣了一下，以为对方有什么改变。
但是看看！放松警惕的结果就是现在，他完全无法握住自己的魔杖！
“我在争取，教授。”哈利轻轻地说，他只是抓住了对方的手，并没有更加靠近或者藉机做什么，虽然无可否认的，他心里很想。
－－因为你不会给我机会，所以我只能自己争取机会。
“相当的斯莱特林，波特。”
在任何一个格兰芬多看来都不会将这句话当做奖赏，不过哈利·波特也不会将他它当做侮辱。
“我的灵魂里有斯莱特林的一部分存在，教授，完全的格兰芬多不能打败伏地魔，邓布利多教授也不行。”哈利对这个说法毫不在意，在战胜伏地魔之后，不，在那之前，当他知道了这个斯莱特林是凤凰社间谍以及他做过的一切之后，他就不再对斯莱特林存有偏见，虽然他依然不像喜爱格兰芬多那样喜欢其他的斯莱特林，但自己斯莱特林的那一部分已经不会被他恐惧或是厌恶。
尤其是在三年前，最后的魂片事件之后……
“格兰芬多的勇敢正直，这些是必须的，但是要在那场战争中活下来，也许斯莱特林对自身目标的执着才是最重要的，我当时的目标，就是活下来。”这是哈利在旅行时看到一场动物狩猎时感觉到的。
怀抱着必死的决心当然有它的力量，但是巫师也好，麻瓜也好，自然也好，社会也好，也许只有为了活下去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他并不否认其他的力量，比如邓布利多教授教导他的，爱的力量。但是那种来自生命本能的求生力量，足以引发更深层次的奇迹－－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斯内普没有回应，他似乎是在静静等待着哈利将要说的话。不过哈利并没有因此放开他的双手。
－－不要给你的敌人任何机会，除非你确定他已经死透了！
斯内普开始憎恨自己将这个该死的小鬼教的这么“好”！
“你在避开我，除了那个理由，我想不到其他原因，或许教授你可以给我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我我猜错了？”
“自大的格兰芬多－－”
“不是因为马尔福，教授，我是你教出来的学生，所以，不是因为马尔福和德拉科。”哈利耐心地看着斯内普因为大脑封闭术而显得空洞的眼睛。他从未想过摄神取念，即使对方不是摄神取念大师，即使斯内普不是大脑封闭术高手，他也从未想过这一点。
“我是鲁莽而自大的格兰芬多，所以永远学不会斯莱特林的迂回婉转，所以教授，如果你不愿意用语言告诉我的话－－”哈利执着斯内普的手放在对方胸口，即使是那个苍白的男人，胸口也是温热的……
“就让你的心告诉我吧。”
第六十七章
胸口骤然失速的心跳似乎在诉说着什么无法言喻的东西，但是斯内普眼神却凌厉的似乎要将哈利钻心剜骨一万遍。
“我想我得到答案了。”哈利放开魔药大师的手，小小的退了一步，为那在眨眼间指着自己鼻子的魔杖让开了距离。
魔药大师漆黑的眼中酝酿着激烈的风暴，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刃，哈利早已千疮百孔－－死无全尸。
斯内普紧紧握住魔杖，因为长年制作魔药而有些发黄的指尖用力到泛白，淡色的唇抿着，黑袍内消瘦的身体紧绷，似乎不这样的话就会因为愤怒而颤抖。
“哈利·波特。”除了恶狠狠地咀嚼这个名字，他不知道还能够对这个该死的、恣意妄为的小子做些什么。他的人生已经足够跌宕起伏，不能再因为谋杀救世主而在阿兹卡班度过下半辈子。而且就算是人生最糟糕的时候，他也没真的想要给那个该下地狱的老波特一个阿瓦达，更何况只是他的儿子－－莉莉的血脉。
“如果你真的厌恶我的话，我一定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斯内普教授，不过事实似乎并非如此。”哈利在魔药大师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辩解。
“究竟是什么竟然会让你以为－－”斯内普甚至觉得无法说出那个荒谬的词语。
“我爱上你了，不是以为，是事实，从三年前开始，或者更早之前。”哈利厚脸皮地接过斯内普说不出口的话，并在一定程度上给予纠正。
“那只是你的错觉，波特。不过是因为我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你一次，而那个理由甚至不是因为你－－”斯内普没想到当初的魂片事件会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演变出这么一个诡异的结局，如果当初他知道的话，他绝不会帮助这个该死的不知道感恩图报的小鬼－－让邓布利多那个老疯子自己去烦心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这件事来说，重要的不是你的理由，而是我的感受。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最后的结果是你救了我。”哈利渐渐大声起来，这个说不通的老顽固为什么总是将自己藏在厚重的壳里？
“啊哈，两个月、一场安排好的剧幕就足以让你的感情从憎恨变成爱？多么廉价的感情，格兰芬多！”
斯内普不屑的目光和讥讽的语调激怒了哈利，这个格兰芬多愤怒的叫起来：“该死的，闭嘴！我并不憎恨你！好吧，也许以前有过，但是人是会改变的！知道真相之后，接受你的教导之后，我尊敬你！而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对不对？反正只要我是一个波特、是妈妈的儿子就够了，跟我是哈利还是别的什么，哪怕是一只鹰头马身有翼兽或是一条蛇怪都没什么关系吧？”
明明是愤怒的质问，说到后来哈利的声音却小了下去，从言语间溢出一丝悲哀。
那双黑色瞳孔中映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印象，斯内普面前的自己，和他印象里的自己，真的一样吗？
－－哪怕一次都好，他想要知道。
一年的空余时间，只是四处旅行，不用做其他任何必须去做的事情，不用随时随地防止一个疯子来杀死自己，不用为学业功课而烦恼，只是全身心的放松。
但是只要一空闲下来，他就会忍不住回忆那个黑色的身影在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因为这样，所以他明白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不曾用救世主的光环束缚他，不过是因为从始至终，那个男人在他身上套了另一层外壳，足以将任何光环遮掩。
詹姆斯·波特和莉莉·伊万斯的孩子。
对于魔药大师来说，它是最强力的咒语。而对于哈利·波特来说，那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墙。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哈利，斯内普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变化。那个表情哈利已经看了很多年，那是斯内普的一张面具－－用来藏起所有他不愿示人的隐秘。
“难得一见的清醒，波特。既然你明白，就收起格兰芬多的愚蠢，没有人会欣赏你那种糟糕透顶的幽默感。”
“如果我说，即使我明白，也依然喜欢你呢？教授，如果这样的话，你还要用什么藉口拒绝我的追求？”哈利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那黑曜石一般的双眼陡然沉下来之后，在心底郁闷地叹口气，适时地做出让步，“对不起，教授。”
就像魔咒突然被打破，魔药大师突然收回魔杖，重新抓了一把飞路粉重重地撒在壁炉里，看着跟某双眼睛一样颜色的火焰，死板地念出“马尔福庄园”。然后冷冷地丢下一句“回去霍格沃茨”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地。
哈利明智地停在原地，没有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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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实验室里萦绕着一股低气压，作为储备药材的小动物在角落里因为蛇王大人的怒气瑟瑟发抖。斯内普烦躁的心情直到面对他最爱的坩埚也没有好转。
－－对不起，教授。
对不起什么？为了什么而道歉？
该死的波特，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就该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而不是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拙劣笑话来搅乱他的生活！
“西弗勒斯，伊戈尔教授－－你看起来不太好，出了什么事吗，我的朋友？”铂金贵族不合时宜地开口得到了斯内普冷淡的一眼。不过魔药大师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刚刚一闪而逝的强烈怒气仿若幻境。
“你找我有事吗？”明白卢修斯不可能无缘无故打扰自己的实验，斯内普用这个当做藉口岔开了话题。在斯莱特林眼中那样的方式无疑稍显拙劣，但斯内普的本意并不是隐藏，只是告诉对方他不想谈这个话题而已。
“伊戈尔教授已经来到马尔福庄园，看过德拉科的情况后，他主动提出想要参与解药制作，你认为呢？”
对于雷安·伊戈尔的身份卢修斯相当清楚，就如同哈利预计的那样，他并没有多加犹豫就同意了这个主意。不过哈利的预计也不完全正确，卢修斯·马尔福对于哈利·波特的到来也一样保持着欢迎的态度，能够拉拢现代最有名的巫师对于马尔福家来说不啻于一个大帮助，哪怕仅仅是表面上看来如此。
至于真相，有谁会在意呢？
“不需要。”斯内普只是干脆的回绝了这个建议而没有说明原因。事实上，他已经抓住了关键的一点，这次他回去霍格沃茨就是为了从他的储备材料中找到合适的，如果不出意外，小马尔福在两天后就能够清醒。
“好吧，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卢修斯稍微抬高一边的眉毛，似乎是打算对斯内普的反常视而不见。他们是斯莱特林，而不是黏黏腻腻莽撞白痴的狮子。
但是－－
“对了，西弗勒斯，霍格沃茨的代理校长一开始说是让哈利·波特来这里……突然换人的原因你知道吗？”
如果是对马尔福有帮助的信息，铂金贵族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哼，救世主永远有一堆无脑人士追捧。”藏起真正的原因，斯内普挑了挑眉毛，戏谑讥讽地看着铂金贵族，“倒是卢修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也也加入追捧救世主的行列了？”
“准确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在得知我亲爱的朋友选择了救世主一方后。”卢修斯·马尔福亦真亦假的回答同样带着淡淡的讽刺。
马尔福不会忘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背叛，就如同斯内普不会忘记是谁用对斯莱特林来说最大的诱惑将他引进食死徒中。
追求的是力量也好，光明也好，爱情也好，他们的信仰不同，所以走向了不同的方向。不过这并不妨碍斯莱特林之间的“友情”，那冰冷银青色正是在尖利的荆棘丛中才显得耀眼无比，丝毫不逊于似乎能焚烧一切的烈焰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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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没有立刻回到霍格沃茨，而是在蜘蛛尾巷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起来斯内普似乎从来没有回来住过，这个充满了各种陷阱咒语的老房子里满是尘埃。
“就算是麻瓜也不会打这幢房子的主意吧？”哈利喃喃地说。
这里是斯内普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救世主想到那个蜷缩在角落里被打骂的小男孩，就觉得那种阴沉的个性其实算不了什么，至少魔药大师没有成为第二个伏地魔。
－－是因为遇到了阳光吗？
哈利并不会嫉妒自己的母亲，遇到过母亲，经历过那些疼痛的男人才是现在这个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包裹着坚硬的外壳，决不可能轻易妥协，比谁都顽固、比谁都刻薄、比谁都……寂寞的那个西弗勒斯。
他为他的顽固而懊恼，为他的刻薄而焦躁，为他的寂寞而心痛。为什么会喜欢那个男人呢？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偏偏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但是无论他询问自己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结果。
－－为什么会爱那个男人呢？
－－不知道。
－－那么放弃他吧，去找更好的。
－－做不到。
第六十八章
雷安·伊戈尔·麦德姆觉得住在马尔福庄园是一件辛苦的差事，不仅要经受魔药大师厌恶的目光洗礼，还必须经受坎提尔老巫医的请教－－自从知道自己是法国麦德姆家的继承人后，老巫医就开始请教各种稀有草药的知识，似乎也是个草药狂热者。
“坎提尔先生，我最擅长的是魔药学，虽然麦德姆家族是以草药学闻名，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祖母那么精于此道。”被请教的实在受不了的雷安只能这样跟老巫医说，事实上他也没有说错，跟草药学比起来，他更喜欢魔药学。
“很抱歉，雷安，坎提尔只是对草药比较狂热而已。”从外面走进来的卢修斯看到这几天常常上演的景象，半是有趣地替自己家族的巫医解释。
－－那已经不仅仅是狂热了吧。雷安叹一口气，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走向卢修斯。转身的瞬间，他注意到老巫医的奇异动作，不由得挑了挑眉。
“雷安，很抱歉没有什么时间招待你，希望你对这里的环境还算满意。”虽然嘴里这么说，铂金贵族显然对自己庄园目前的状态比三年前满意的多。
“已经很不错了，霍格沃茨提供的房间毕竟无法跟马尔福庄园相比。”雷安将疑问放在心底摆出家族内贵族用微笑迎上卢修斯。
一番交流之后，雷安将话题转移到德拉科·马尔福的身上：“你不担心他吗？”
卢修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微垂的眼睑遮去了眼中晦涩的情绪。
“不，我并不担心。”他如此说着，就像是西弗勒斯接到消息赶来的那一天，“西弗勒斯说有办法，就会有办法。”他顿了顿，尽力掩藏自己心底的愤怒和想要啃噬敌人血肉的那份迫不及待，“我只担心找不到动手的家伙，或者，比奥罗更晚一步找到。”
“哦呀哦呀，真是可怕……”雷安嘴里这样说着，面上依然挂着漫不经心地笑容，“我可以再去德拉科的房间看看吗……有些东西比较在意。”
“当然。”
上楼梯时，雷安突然询问卢修斯：“你就如此信赖斯内普教授么，仅仅因为他是一位魔药大师？就我看来，你们的关系‘相当有趣’，却不像通常意义上的‘朋友’－－啊，这个问题是我逾越了，马尔福先生可以不必回答。”
如果斯内普在这里绝对会对雷安表现出来的、跟某种时候的蜘蛛夫人很像的问话手段嗤之以鼻。通常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要问问题，却也不得不回答。
“我以为在霍格沃茨你已经知道了斯莱特林是一个什么样的学院。”铂金贵族轻轻用精致的蛇头手杖敲打着掌心，没有回避雷安的问题，同时也秉承了斯莱特林的宗旨，没有直接给出答案。
“我只看到一帮孩子在进行低水平的交流而已。”
“可惜了，如果你能早三十年来到霍格沃茨……”
“用你们魔法部的说法，那时候应该是最黑暗的斯莱特林的时代。”
卢修斯沉默之后低声吟诵着：“那是最辉煌的时代，也是最黑暗的时代。”他的脸上充满骄傲，“光明与黑暗永远同在，正如辉煌的极致便是腐朽的开始，漫长的黑暗会孕育出新的荣光。终有一日，会有后继者们再次点燃斯莱特林的银青灯火。”
虽然早已知道斯莱特林们的骄傲，但雷安没想到就连家族至上的卢修斯·马尔福也会如此维护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大学院，如果他当初到英国上学的话……摇摇头，忽略掉脑子里荒谬的想法。
祖母是不会在局面不稳的时候将唯一的继承人放到危险的地方的。
“期待这一日的到来。”雷安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德拉科卧房的门，坎提尔巫医还有别的工作，而马尔福家的小少爷也不需要时时看护，何况还有家养小精灵。
沉睡的小马尔福像一尊精致的娃娃，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但是死神的镰刀依然架在他的脖颈。
“……上次来的时候没注意到，这盆龙草是一直放在这里的吗？”
雷安指的是角落里的一盆魔法植物，这种植物可用于观赏，也可用于魔药材料，因为叶子的形状长得类似龙形而得名。依雷安对小马尔福最低限度的了解，这位少爷十分喜爱跟龙有关的东西。
“是的。”
“我能不能问问那天晚上是什么样的状况？”
明白他发现了什么，卢修斯召来家养小精灵，随着对当天症状的了解，雷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自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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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就埋头于教授的工作，也没再询问有关斯内普的情况。事实上不是他不想，而是两个麻烦的小家伙让他头疼不已。况且他们之间的确需要冷却一下，逼得太紧的话，说不定会被那人彻底甩掉。
帕莱恩和拉克尔，原本以为他们两个像是当初的自己和马尔福，深入了解之后，却觉得更像是妈妈和斯内普。混血的帕莱恩和麻瓜出生的拉克尔原本是住在一条街上的朋友，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因为到了不同的学院才反目。
看着他们，斯内普会想些什么呢？身为斯莱特林院长的他，又是教授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共同上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他不可能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关系吧？
哈利默默地叹一口气，如果他们能够和好，是不是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并不是永远不相容的呢？偶尔，因为情况太过相似，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冒出来。
不过他也明白，斯内普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改变自己想法的人，最后还是得直接去攻破那座密不透风的堡垒。
－－只是放不下那两个孩子而已。
“波特教授。”被叫来劳动服务的帕莱恩准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这次他和拉克尔在空教室决斗被教授们发现，最后帕莱恩被分配到哈利这里。
打开门将小蛇放进来，哈利在面无表情的帕莱恩脸上发现了一丝丝紧张。
“我希望你能帮我批改一年级的作业，我想这一点你应该能够做到吧？”事实上也不知道该给劳动服务的小鬼安排什么活儿的哈利只能将一年级不知所云的论文全部推给帕莱恩。
由此看来魔药学教授至少有一个好处，不用思考分配什么劳动服务……那里永远有处理不完的恶心材料。
帕莱恩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这个背负盛名的教授。
“怎么了男孩？对这个工作不满意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就只剩下把课本抄三遍的选项了。”哈利冲小蛇眨眨眼，开始觉得邓布利多校长的行为有时候也蛮好用的。
“不。”简短地吐出一个词后，帕莱恩走到哈利特意变出来的桌椅旁，开始批改一年级的论文。
一年级都是一些基础的知识，而且帕莱恩这门功课的成绩很优秀，所以哈利才会这么做。
一时间，房间里只有羽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写的声音。
改完二十几份论文之后，哈利放下了羽毛笔，看了看钟，又看了看依然在认真批改论文的少年。
“你似乎对这个任务表现的很惊讶，为什么？”
帕莱恩陡然停下手中的羽毛笔，疑惑地看着哈利·波特。发觉这个教授真的只是在问问题后，他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因为你是哈利·波特。”
哈利挑了挑眉毛：“因为我是哈利·波特？这是什么理由？难道哈利·波特就不能偷懒让他的学生帮忙改作业？”
“你是哈利·波特，而我是斯莱特林。”在说到后一句的时候，帕莱恩挺直了脊梁，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他重复了一遍，“我是，斯莱特林。”
－－你是个胜利者，波特。
哈利的脑中突然响起斯内普冰冷的言语。
所以无论我怎么释出善意，你们依然不会轻易接受吗？
“也许你们有很大误会，我并不讨厌斯莱特林－－我想你话里的意思是这个对吗？”哈利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情影响到面前的孩子，“在那场战争中，也有斯莱特林与我们一同作战，霍格沃茨四个学院是连在一起的，所有我们在战争中杀死或抓捕的人，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们是斯莱特林，而是因为他们是邪恶的。”
－－斯莱特林就是邪恶的，所有的黑巫师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不合时宜的话语总是在他脑海中响起，那时的自己，年轻的格兰芬多们，都是一样的幼稚。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帕莱恩这样臆测过斯内普会对他做的一切……
他无奈地笑了笑：“斯莱特林并不表示邪恶，比如你们的院长，我的导师。他的忠诚牢不可破，他的勇气无坚不摧，他是一个优秀的斯莱特林，我尊敬他，就像我尊敬阿不思·邓布利多一样。”然而那人却不会在意，不管是尊敬还是爱情，他都不需要……
小蛇神色复杂地看着哈利，欲言又止。
“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回去了。”哈利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在那个孩子走了之后，他凭着一时冲动将今天所想到的东西写下来，却迟疑了半天才寄出去。
－－斯内普，西弗勒斯，我能得到什么样的回信呢？
看着猫头鹰远去的白色身影，哈利轻轻叹息。
第六十九章
从猫头鹰塔楼回地窖的时候，哈利无意间看了一眼窗口。浓郁的夜色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偷偷溜出城堡的大门……两个小时前对方还老老实实地在他办公室里劳动服务。
－－该不会……
哈利看着那个方向－－很好，现在的斯莱特林学生比“愚蠢鲁莽”的狮子更夸张，没有隐形衣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夜游，而且还直冲着禁林去。
摇摇头，哀悼了一下注定要缩短的睡眠时间，哈利立刻从窗口出去，跟在了小蛇的后面。
显然小蛇对这个禁林的熟悉程度比起当年的哈利·波特或者格兰芬多的冒险者们差远了，看那样子就知道对方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
这种情况让哈利开始好奇帕莱恩到禁林里来的目的。
－－希望不是自己猜想的那个愚蠢的理由。
就在这个时候，禁林深处突然传出一声惊叫－－前面的小蛇只是顿了一下就立刻加快速度往前冲。不过哈利比他的动作更快，黑色的影子掠过重重树影。
－－那是哈利的阿尼玛格斯，一只黑色的雕。
惊叫之后的沉寂显然让帕莱恩这只小蛇忘记了斯莱特林的谨慎，为朋友担心的他竟然在充满危险的禁林里小声地叫了起来：“拉克尔？拉克尔？”
果然！变成雕的哈利在心里愤愤地想。
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定是为了不被打扰的决斗选了禁林这么个好地方！
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一起喂蜘蛛不可么？
鉴于前方就是八眼蜘蛛阿拉戈克的地盘，哈利明智地放弃阿尼玛格斯的形态，拎住了帕莱恩的领子。
“波特教授？”帕莱恩显然没有发现身后一直有只黑色的雕跟着自己－－就算发现了大概也猜不到那会是大名鼎鼎的波特教授。
惊讶之后，他立刻扯住了哈利的袍子，惊恐地说，“刚刚那是拉克尔的声音－－我们－－”
“关于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一会再说，你呆在这里，我去把拉克尔带出来。前面是八眼蜘蛛阿拉戈克的地盘，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教导什么是八眼蜘蛛？”
小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知道什么是八眼蜘蛛－－但是，请让我跟您一起去。”
“跟我在这里纠缠是不明智的，男孩。”哈利看向帕莱恩，“拖得时间越久，你的‘对头’就越危险。”
用力抿了抿唇，帕莱恩倔强地盯着哈利：“我们约好了，在那里决斗。”
坏心眼地想像了一下斯内普面对这种状况会有的反应，哈利在心底羡慕了一把小蛇的好运气后，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在八眼蜘蛛的老巢决斗？你的院长如果知道了说不定会把你熬成药渣。”
“我们并不知道那里是－－”
“好吧，跟紧我，男孩。”
救出另一个鲁莽的男孩并没有想像中那么困难，毕竟哈利是那个战胜伏地魔的男人，就像阿拉戈克它们绝对不会惹怒邓布利多一样，这群有智慧的生物也不会想招惹哈利·波特那样强大的巫师。何况在战争时他们就曾订下绝不危害霍格沃茨的学生－－包括它的子孙－－的约定。
那是哈利从二年级的惨痛教训里吸取的代价。
倒是帕莱恩冲进蜘蛛群将拉克尔拖出来的时候似乎得到了狮子态度的改善。随后哈利给两人的学院各扣五十分，丢进医疗翼交给庞弗雷夫人。
－－希望他们的关系能因此得到改变。
看着在医疗翼女王的威慑下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两个小巫师，哈利心里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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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制魔药到深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的斯内普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了眼熟的白色猫头鹰－－眼熟到几乎想立刻给那只无辜的猫头鹰一个石化咒。
又是那个哈利·波特。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将心底滋生的某种情绪压下去，拿起被丢在他面前的信件。见那猫头鹰没有离开的意思，斯内普挥了挥手：“没有能够让你带走的东西，回去你那个蠢头蠢脑的主人身边。”
猫头鹰也知道面前的男人不好惹，但还是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地轻轻叫了一声才振翅飞离。留下一身黑衣的男人用复杂的表情盯着信封上绝对不符合寄信人形象的华丽署名。
哈利·波特。
邓布利多的黄金男孩，巫师界的宠儿，凤凰社的继任者，魔法世界的救世主。那个男孩有着许许多多的称号，但是斯内普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孩会被冠以“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追求者”这样的诡异名头。
太可笑了，哈利·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黄金男孩和斯莱特林的阴沉老蝙蝠，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这样的排列组合简直可笑到让人笑不出。
－－为什么你不能将那个孩子只当做他自己来看待呢，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的画像似乎问过他这个问题，而他的答案至今不变－－哈利·波特只能是老波特和莉莉的儿子。
－－那本来就是事实，所以自己才会迷惑。
墙上的钟表在设定好的时间准时响起，斯内普脸上罕见的犹疑顿时消失无踪，他干脆地站起来，将未曾打开的信夹入他的魔法书中，走到坩埚边。
－－这是魔药成功失败的最后关头，先让德拉科醒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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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救世主和魔药大师都在为各种事情忙碌的夜晚，马尔福庄园里也有人还未入睡。
老巫医坎提尔走到魔药实验室的门口－－虽然斯内普吩咐过魔药完成前不要打扰他，但是……
“坎提尔先生还不睡，是睡不着吗？这种时候去打扰斯内普教授的话，也许会被灌下比尼弥西斯之吻还要恶毒的魔药哟。”
雷安的声音似乎把老巫医吓了一跳，贴在门上的手一僵：“伊戈尔教授。”
“似乎是惊扰到你了……怎么，德拉科明天就可能清醒的事实如此让你忧心以至于竟然连睡都睡不着？”
“您说笑了，伊戈尔先生。小少爷能够清醒我当然是求之不得。”老巫医露出镇定的微笑，“我只是担心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能不能成功……心情有些紧张，毕竟这是尼弥西斯之吻的解药，虽然和狼毒药剂没法比，但也算是魔药界的一大突破。”
“西弗勒斯是最好的魔药大师，他并不会在乎这些虚名。”大厅中的炉火骤然亮起，马尔福家的男主人坐在坐在沙发上，蓝灰色的眼睛在因为主人的情绪而显得越发像是某种无机质的东西，不含任何情感。
“倒是坎提尔先生，你还有别的辩解可以说吗？或许，看在你为马尔福家工作那么多年的份上，我可以请麦德姆先生为你解释一下德拉科中毒的经过？”手杖上的银质蛇头随着主人轻轻敲打的动作而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光泽，卢修斯的动作一如往常般优雅缓慢，却似乎一下一下地敲进了背叛者的心里。
咽了一口唾沫，年老的巫医恢复了平静的神情：“可以为我解释一下吗？”
“乐意效劳。”雷安从衣兜里掏出一条短短的青藤，上面的缀着成串的白色小花，“夜兰香，虽然不属于魔法植物，不过你是一个混血，而却对草药有相当深厚的兴趣和相应的学识……”
“您太过夸奖了，既然能将它拿到我面前，在草药方面的知识似乎并不像您自己说的那样不如魔药方面。”
雷安为这句回赞抽搐了一下嘴角，这个说法让他想到自己祖母为了麦德姆家族而对他从小施以的英才教育－－专指草药方面。
而且那位祖母虽然精明冷静狡猾，但是在自己感兴趣的领域她的冲动完全不下于一个格兰芬多，以至于他不得不在将所有现有的或传说中的魔法草药相关知识记熟之后，还必须背下三本砖头一样的麻瓜植物大全－－全部。
将那些“黑暗”的过去丢到脑后，雷安脸上的表情依旧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
“小时候的一场意外让我知道这种麻瓜植物的汁液和龙草在夜间发出的香味混合，会产生一种很有趣的结果，那场意外事故让我相当舒服地睡了三天，虽然据祖母说，睡着时我身体的温度很高－－当天晚上，马尔福少爷实际上是这种状况吧？而且，如果下毒的人提前喝下解药然后再下毒，那么也不会中毒－－那么，解说到此为止，我要去享受睡眠了，两位晚安。”
随着雷安·麦德姆身影的消失，这场午夜戏码也落下帷幕，至于之后的……不管理由是什么，铂金贵族绝不会放过与家族为敌者。
第七十章
斯内普好不容易结束药剂制作从魔药实验室走出来的时候，卢修斯·马尔福正坐在庄园大厅里，晨曦的光落在铂金色的头发上闪闪发亮，脸上的表情在淡淡的光晕中蒙昧不明。
“解决了？”斯内普坐在卢修斯对面－－药水制造成功之后要放置六个小时才能观察到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这段时间只能等待。
“没有人能在挑衅马尔福的权威之后全身而退，马尔福不会放过伤害家人的人。”
斯内普仰头靠在软垫上，长时间盯着坩埚，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感觉不出来，一停下来就觉得颈椎酸痛。
“那么动机呢？他应该是从德拉科出生前就一直服侍马尔福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卢修斯冷酷的表情像一张面具隔绝了其他任何多余的情感，用平静的语调回答魔药大师的问题。
“他的儿子，现在在圣芒戈。事实上，在德拉科出生后直到战争彻底结束，那个位置曾经由他儿子接管，虽然他是个混血。”
斯内普突然失去了听下去的兴致，后面的内容他几乎可以猜到。马尔福庄园一度成为食死徒的聚集地，其中有不少是彻底的疯子，在疯狂和暴虐的激昂情绪支配下下，喜欢靠别人的尖叫哀嚎来发泄－－比如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
“那么你应该更早怀疑他。”
“……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即使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当时已经在黑魔王面前“失宠”了的卢修斯根本不可能阻止。
“过去的……亡灵吗？”
斯内普突然想到他因为魔药大师的身份被黑魔王赞赏之后，就被迫每天用巫师和麻瓜来做实验品的日子－－那曾经一度是他的噩梦。他追求力量，并不意味着泯灭良知，让灵魂堕落。
究竟还有多少，这种来自过去的亡灵？为他辩护的救世主和邓布利多说的再好听，他的血管里依然留着黑色的血液，背负了无数的性命。
“真不像你说的话，西弗勒斯。”卢修斯回覆平时的表情，狠戾的光芒在眼中闪烁，“过去的亡灵？要来尽管来，马尔福家族会全部接下。”
贵族的建立本来就充满血腥，而贵族的身后也藏着无尽的黑暗。对于卢修斯·马尔福来说这次只不过是被石子绊了一跤而已，也许会因为这次状况特殊而有一些多余的感想，不过也就只是这样了而已－－这就是纯血贵族的生存方式，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就是如此。
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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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没有回信。
虽然这件事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哈利还是有些失落，以至于从下午开始就有点心神不宁。
在上完本周最后一节课回地窖的时候甚至连雷安就在身边也没有发现。
“哈利，你究竟是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从魔药教室出来明显也是刚刚上完课的雷安在哈利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
“什么？”被吓了一跳的哈利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装傻了。我听说昨晚帕莱恩是在你那里劳动服务，今天的魔药课上他竟然会帮助格兰芬多的拉克尔－－难道不是你做了什么吗？”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
摇摇头驱散脑子里的黑色身影，哈利笑了一下，对好奇的雷安说：“你没有注意到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学院的沙漏吗？昨天我只不过是给两个学院各扣了五十分。”
雷安用一种“你竟然真的敢做”的眼神看着“伟大”的救世主：“斯莱特林院长说不定真的会给你下毒。”
哈利耸耸肩：“好吧，我至少庆幸自己是格兰芬多院长，不用承受双重报复。再说，”他顿了顿，“斯内普教授现在正在马尔福家‘做客’，等到他回来，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分数的差距很快就能弥补的，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如果说两个学院之间真的有什么永远的“仇恨”的话，大概就是魁地奇和学院杯了。
“你不知道吗？下个星期你就要重新教授魔药学－－德拉科估计现在已经醒了。”
哈利一愣－－斯内普要回来了？可是……
“我没有听说这件事。”
“校长应该会通知的，我想要不了多久。”
雷安说的很对，哈利一回到地窖就看到了猫头鹰的信，麦格教授让他去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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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草。”说出口令，校长办公室门口的石像跳到一旁，哈利走进办公室，发现里面的不只有格兰芬多女巫一个人。
“小天狼星、莱姆斯？”哈利惊讶地看着在办公室里等着他的人，“是不是阿兹卡班的事情有结果了？”
卢平笑了起来：“你看，大脚板。我说过哈利已经是一个有能力的成年人了。”
小天狼星没有回应卢平的话，他看起来有些消沉。
“你们可以先谈一谈，我还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哈利，请在这里等我回来。”代理校长说完就通过飞路离开，就目的地来看，她似乎是要去魔法部。
“莱姆斯，小天狼星怎么了？”哈利显然也看出了教父的不对劲，“阿兹卡班出了什么问题吗？”
卢平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这就是我要说的，哈利。阿兹卡班的看守中有食死徒，现在一些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已经全部逃走了。”
“伯兹不可能是食死徒－－”小天狼星突然叫了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那么他也是叛徒，小天狼星，他放走的那些全部都是食死徒，你应该要认清现实。”卢平看起来已经就这个问题跟小天狼星争辩了很多次，他的表情显得相当无奈。
“他是教导我和詹姆的奥罗－－”
“你忘记彼得的教训了吗？”
“他不是彼得那种人，他绝对不会屈服于伏地魔！”
“也许他并不是屈服于伏地魔，而是本来就崇拜他。”
见小天狼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哈利只能插嘴：“好了好了，小天狼星、莱姆斯，你们都冷静一点。”
“抱歉，哈利。”卢平一愣，明白自己也有些急躁。
“小天狼星就算了，莱姆斯你会这么不冷静还真是罕见。”哈利半开玩笑地说，“你和赫敏总是比我们三个要清醒地多。”
“对不起，哈利，月亮脸。”小天狼星耷拉着脑袋，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狗狗。他也知道只有那种可能，但是伯兹是他和詹姆在进行奥罗考核时的教官，算是他们的老师。他从来没想过，那个老奥罗会是一个食死徒！
“我们来这里也是金斯莱的意思，他认为这种情况下，可能会需要重新召集凤凰社，而新的凤凰社的领袖，哈利，毫无疑问那是你。”见小天狼星终于肯面对现实，卢平将话题引到他们的任务上来，“因为黑魔标记已经消失，所以如果他们用魔法改变外形或者还有其他的食死徒同伙的话，我们很难认出来。这也许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我会和麦格教授商量一下这件事。”哈利瞥了一眼墙上历代校长的画像，邓布利多的那幅画中是空白的。哈利不认为对方是无意的错过－－也许老校长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情。
“还有，你们最近要小心一点，我也跟罗恩和赫敏说了，虽然他们的主要目标肯定是你或者斯内普。说不定……”
见卢平有些迟疑，哈利接过话说：“说不定斯内普教授的处境比我还要危险，我明白。但是那个人，你们知道的，永远不可能听从一个格兰芬多。”他无奈地耸耸肩，心里却有些难过。
“好吧，我们还要去探查消失的食死徒的下落，就不多打扰了。如果你要聚集凤凰社的话，我们会知道的。”卢平拉着看起来依然没什么精神的小天狼星，准备离开。
“小天狼星，你真的没有问题吗？”
难得看到自己教父如此没有生气的样子，哈利还真是不习惯－－难怪他在爸爸妈妈死后什么也不说就跑去找彼得算账，这种性格真的不像是出生在一个纯血的斯莱特林世家。
哈利在心里默默地想。
不过正因为是这样的人，小天狼星·布莱克才会进入格兰芬多，成为自己的教父。哈利并不讨厌他这一点。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走了以后，哈利遵照麦格教授的意思留在办公室等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有些无聊，他就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的画像。
然后如他所料的，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那么热情的目光我一个老头子可受不住，哈利。”老校长微笑着出现在画框里。
第七十一章
哈利因为这句玩笑话稍微无语了一下，虽然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不过还是被老校长抓住了破绽，于是就看见画中白胡子一抖一抖的，传来几声笑。
“邓布利多校长，这次的事情你果然不打算管了吗？”
画中的老人摇了摇头：“哈利，要知道，我只是一副画像而已，会在那个时候帮助你，因为那是‘我’留下的、尚未解决的事情，而且我一直都希望西弗勒斯能够找到他的幸福。”
哈利没想到老巫师会提到斯内普，脑子里有些混乱，一个事实隐隐闪过，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这么说……您其实可以找其他的方法帮助我，却选择了斯内普教授对吗？”
画里的老巫师带着一些混合着用意被发现的喜悦和擅自做主的歉疚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几乎改变了我的全部，邓布利多校长。”哈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这个老人。内心的情感一波一波地涌上来，分不清是感激、怀疑还是……厌恶。
“是的，我明白，哈利。我能体会那样的感觉，我体会过那样的感觉……”老巫师怀念地说着，“一日之间，似乎整个世界都变得陌生，一直以来信奉的东西完全坍塌……但那就是成长，哈利。如果自己过往所接受的东西是错误的，那么就必须改正－－你是格兰芬多，拥有那样的勇气。”
哈利知道他在说什么，丽塔·斯基特的报导并不全是虚假，这位老人在过去也曾犯下错误，而且……他和被称为第一代黑魔王的格林德沃……
年轻的救世主沉默了，他想到斯内普曾经对他说过的－－阿不思·邓布利多不会考虑别人的想法，他只是用他丰富的知识和经验将需要的东西提供给别人，不管别人是否意识到自己需要，不管别人是否会因此经受痛苦。
斯内普说的没错，他的的确确清楚邓布利多。格兰芬多被校长吸引，因为他们看见了他的强大所引领的光明，而斯内普并不只是看见了那些，他还看到了，因为力所不及而所不得不拥有的阴影。
邓布利多说的也没有错－－这位老者所给予的并不是无谓的痛，那是一种成长的痛。
破茧，然后重生。
“我对您心存感激，哪怕这对许多人－－包括我自己－－来说，或许并不公平。”哈利平静地看着老者的画像，阿不思·邓布利多永远是他尊敬的长者。虽然一直以来他不断地打破固有的印象，虽然邓布利多从高高在上的圣贤者变成了一个力量强大却为人着想的普通老人，他依然值得尊敬。
“我很高兴你这么认为，哈利。但是人生本来就不公平。”画像中的邓布利多将目光放远，仿佛看到了遥远的过去，“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不等价，而且人们总是不知道到底哪一边的价值更高。我只是提供了一条路，选择的是你们的心。”
“您永远有让人哑口无言的能力，虽然那些话语里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有很多……”哈利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但是我并不后悔，知道关于斯内普教授的事情，还有爱上那个人的事情，我并不后悔，永不。”
哈利知道这个老者一定已经将霍格沃茨内发生的事收入眼底，就像之前一样，在他们羽翼未丰的时候默默地关注，在恰当的时机给予帮助。既不会让他们依赖，又确实成为了他们的庇护。
“我想西弗勒斯会高兴的。”
哈利不由苦笑：“他现在躲着我还来不及呢。”
“哈利。”邓布利多突然严肃地看着他，“这次的事情有一个最快的解决方法，也许你还没有想到，但如果是西弗勒斯的话，一定会想到。斯莱特林的固执有时候会比格兰芬多更加敢于冒险。”
自己想不到而斯内普会想到？哈利疑惑地眨眨眼，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
“您是说－－”
摇摇头，截下哈利的话，邓布利多恢复了笑容：“我想你会阻止他的对吗？”
“当然！”
不久之后，米勒娃·麦格从壁炉里出现－－带着久违了的，魔药大师。
“西弗勒斯，你看上去精神真差。”邓布利多在画像里啧啧出声，招来了魔药大师锐利的一眼。
“说的也是。”格兰芬多女巫严肃地看了看斯内普，“或者你应该先去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再来讨论那些食死徒的事情？”
“就这样吧，反正明天是周末。”哈利也跟着附议。
三对一，斯内普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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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今天中午的时候，马尔福庄园。
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伴随着旁边美丽的女性压抑地抽息声缓缓张开，银灰色的眼珠茫然地转动了一下，最后望向床边红着眼眶的女性，迟疑地叫了一声：“妈妈？”
纳西莎激动地全无往日贵妇风度，紧紧地抱住儿子，一旁的卢修斯·马尔福也稍稍勾起唇角。
斯内普走上前用几个魔咒检查了一下德拉科，对卢修斯说：“毒已经彻底清除，应该不会留下别的问题。”
“谢谢，西弗勒斯。”抹干了泪水，纳西莎向魔药大师道谢，斯内普只是小幅度地点点头，表示接受。
卢修斯并没有像纳西莎那样做，有些东西斯莱特林之间本就不用说出口。他只是用眼神示意斯内普离开这个房间。
“看起来你还有事要和我说？”魔药大师神情不愉地站在门口，挑眉看向卢修斯。就算是痴迷于魔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在高强度工作了两天之后也会觉得疲倦。
当然坩埚在手中的时候他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问题是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心爱的坩埚和魔药材料，而是一位闪亮闪亮的铂金贵族。
“据说关在阿兹卡班的食死徒都越狱了。”卢修斯将在情报网提供的消息告诉好友，“我们最近都得要小心一点……”他顿了顿，表情微妙地看了斯内普一眼，加上了一句，“还有那只救世主狮子。”
“一群蠢货。”斯内普低咒一声，不知道是在骂越狱的食死徒还是无能的奥罗。只是可惜了卢修斯的试探，全无展现的余地。
就在这时，一只猫头鹰飞进大厅，将一封信带到了斯内普面前。依照一贯的谨慎检查了信件确实没有问题，魔药大师才将它打开。从始至终，卢修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没有出声。
“我要去一趟魔法部，之后直接回霍格沃茨。”斯内普走向魔药实验室，“我会打开办公室和马尔福庄园的飞路。”为了以防万一。
他将带来的东西统统缩小打包。拿起夹着信件的魔法书时，斯内普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很干脆地塞到了自己的行李中。
寄出刚刚那封信的人是米勒娃·麦格，提到的是同一件事，不过比卢修斯所说的更加详细－－里卡·伯兹那个老奥罗竟然会是食死徒？这个世界终于彻底疯了吗？
斯内普依然记得在黑魔王被哈利·波特“第一次打败”之前，那个男人就一直盯着食死徒不放，三番两次地找他的麻烦，甚至连马尔福家都一视同仁地受到强烈的“照顾”。
现在是什么状况？自己是凤凰社的间谍，而伯兹是食死徒？
但是不管多么令人难以置信，食死徒集体越狱这件事也必须予以关注。所以斯内普几乎是在收好东西的第二秒就直接幻影移形。
第七十二章
斯内普快速地走在地窖的走廊中，哈利则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时间段霍格沃茨的师生们应该都在大厅享用晚饭，所以两位准备回到办公室再吃的教授一路走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
哈利在斯内普身后光明正大地盯着对方的背影－－根据那人走动的气势来判断，魔药大师现在显然十分不悦。
大概是因为被强制休息吧……但是我们也是为他着想啊。哈利在心中腹诽。
“波特。”
“什么？”突然被叫到名字，哈利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刚刚不小心腹诽的内容说出来了。
回过神才发现前面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转身站住，而自己还在往前……走－－咦咦咦？来不及停步的哈利就这么直直地“撞”向魔药大师。
“该死的你究竟在干什么？”虽然斯内普很想退到一边让这个走神的混蛋直接撞到墙上去，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张明显神游天外的脸就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直接一把抓住哈利袍子的前襟，用低沉的声调对他咒骂，“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攻击你，你早就死了不止一次！打败了黑魔王就以为自己真的是世界第一了吗？还是你也想要去把自己的灵魂切成几片来尝试一下不死之身？我教给你的东西都拿去喂狗了吗？”
哈利先是因为这一连串语速极高的反问句而愣了一下，充分理解了话语里的意思后，他对着斯内普笑了起来：“您这是在关心我么，教授？”
斯内普的身子一僵，放开哈利的衣襟，眉心稍稍隆起，相当不耐地准备开口训人：“你这个－－”
“自大的格兰芬多？”哈利截断魔药大师的话，“包括我和你一起在普林斯庄园的时间和成为教授以来的日子，我已经听这句话听了七年了，斯内普教授。”
“如果您不关心我的话，为什么要在乎我会不会死去呢？就算我明天就死在食死徒手上，既然黑魔王都已经死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的事情不就和你无关了么？”哈利忧伤地看着面前的人，最后轻轻叹一口气，“教授，你……看了我的信吗？”
面对哈利隐隐怀着期待的双眼，斯内普只能选择沉默－－他当然没有看那封信。没有时间，或者说，他其实并不太想看。
从对方的反应里猜出最接近的答案，哈利黯然地低头：“我知道了。”
“……没有时间。”
从哈利耳边飘过的小声解释让哈利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那个斯内普竟然在跟他解释？对哈利·波特？别扭的斯莱特林？
“收起你那副蠢脸，我说没有时间你难道听不懂吗？还是说哈利·波特的一封信比别人的性命更重要？你要写我就必须感恩戴德地看吗？”斯内普一口气恼怒地说完，转身就走。
所以他没有看到，落在后面的哈利脸上偷偷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逼得太急的时候也要适当地示弱，对于被划入斯内普的某些范围的人，比如哈利，比如邓布利多，偶尔的博取一下同情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是画框里的老校长告诉他的。
相当管用不是吗？哈利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单独去一趟校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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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地窖的斯内普将自己的东西在办公室里放好，最后将信从书里取出，点燃了壁炉，坐在沙发上将它打开。和封面上不同的正式字体，比曾经批改过的魔药作业漂亮的多。斯内普发出意义不明地轻哼。
“亲爱的西弗勒斯：请允许我如此称呼你。”
－－这个厚脸皮的小鬼，谁给了你这个权利！
斯内普的视线在自己的教名上徘徊了一下，忍住将手里的羊皮纸丢进壁炉的欲望，继续往下看。
“虽然一时冲动想给你写信，却不太清楚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
－－愚蠢的格兰芬多！他就知道不应该花时间看一封狮子写的信！
“你一定会骂我是愚蠢的格兰芬多，但我真的只是……迷茫。从那场战争结束开始到现在，三年多的时间几乎颠覆了我的整个世界。之前我的确认为斯莱特林的是邪恶的（斯内普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不能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要求太多，毕竟你直到现在四十岁的时候依然认为格兰芬多是蠢货，而且当初的你和马尔福还有斯莱特林对我非常不友好。”
－－不友好？恭喜波特先生，他终于在三十岁之前学会了文法上的婉转用词。
“就像格兰芬多臆测着身为教授的你一样，现在的斯莱特林也臆测我……well，我并不是想要改变两个学院的状况，只是，想要改变我们之间的隔阂而已……你明明不厌恶我，为什么不愿意尝试接受？（斯内普的手抖了一下）哈利·波特就只能是哈利·波特，是詹姆斯和莉莉的儿子，这并不意味着我不能选择自己的爱情。如果，是因为母亲让你犹疑不定，是否不再拥有这双绿眼睛，就能让你正视我？”
面无表情地看完全部内容，斯内普将信纸放在一旁。
这一次，那个格兰芬多终于找到了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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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在校长室的会议上，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一致同意重新召集凤凰社，虽然具体的时间没有定下来，但应该不会太久。
哈利的信依然没有回音，但是却有一些明显的效果。
效果一、斯内普不再回避哈利的接近，但也没有回应哈利的任何邀请。
效果二、斯内普式的毒液不再光顾哈利，取而代之的是极短的短句，如非必要，绝不开口。
效果三、格兰芬多的红宝石以非常高的速度在显著下降中。
这种变化让习惯了那个刻薄恶毒别扭的斯内普的哈利完全弄不清发生了什么，最后只能去求助斯内普攻略宝典－－邓布利多教授。但是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惊悚的答案。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院长，在害羞？
被邓布利多鼓励再接再厉的哈利怎么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情况会是－－害羞的表现？
不过他恐怕暂时没有机会去考虑自己和魔药大师的事情了。
－－罗恩和赫敏被袭击了。
当哈利得到麦格教授的通知，惊慌地赶到布莱克宅的时候，正看见赫敏相当用力地敲着罗恩的头。熟悉的场景让他放心了不少。
“嘿，赫敏，罗恩，真高兴你们没事。”哈利试图表现得轻松一点，但是他嘴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毕竟极度缺少家人的哈利来说，他们两个就是他的家人。
“我们当然会没事，哈利，我们也是凤凰社的一员。”赫敏高高的昂起头，脸上的表情和她在霍格沃茨的课堂上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时一样骄傲。
“哦，不，你差点被击中了，我救了你。”罗恩半开玩笑地说着，“不然你可能会破相。”
“罗纳德·韦斯莱。”赫敏怒气冲冲地叫了一句，最后无奈地说，“好吧，你是对的。也许我最近的确是花了太多时间在看书上……”
“太多时间？赫敏，你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书本上了，在这样下去我会怀疑你到底还会不会走动，或者直接变成一尊读书雕像？”
“够了，哈利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听你数落我如何看书，你才应该在脑子里多塞一点知识！”
“好了好了，你们可以停止让我羡慕的亲密行为了。”哈利笑着说，看到赫敏难得一见的说不过罗恩，让他有种安心感－－他们是真的没事。
“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去魔法部说明情况了，我们知道你很快会来所以在这里等你。”罗恩对哈利说，“说实话伙计，我觉得你才是最应该小心的人，还好你在霍格沃茨教书，小天狼星放心不少，毕竟霍格沃茨很安全，不然他会全天二十四个小时跟在你身边。”
“我可以想像那样的场景。”哈利苦着脸说，引来了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褐发女巫理了理依然有点凌乱的头发，严肃地看着另外两个格兰芬多。
“好吧，现在开始谈正事。”
第七十三章
罗恩和赫敏是在霍格莫德受到袭击的。
罗恩是一个奥罗，而赫敏要处理魔法部的琐碎事务，最近一段时间因为食死徒的事情两人忙得不可开交，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虽然罗恩已经求婚，但考虑到巫师界目前的形势，两个人还是决定将婚礼推迟－－至少等到这次食死徒脱逃事件解决。
不过恋人们都希望有更多时间能在一起，所以好不容易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就约定晚上在霍格莫德村的三把扫帚酒吧见，之后还可以一起随意走走。
“那么你们是一起散步的时候被袭击的？”哈利暂时忽略了两个好友的私下交往，认真地问。
赫敏摇了摇头：“不是的－－我也很奇怪。当时我比罗恩要早到一些，就在约好的空地等，没想到会受到食死徒的攻击，还好罗恩及时赶来，不然我一个人恐怕没办法对付三个食死徒。”说到这里，褐发的女巫才微微颤栗起来，格兰芬多勇气的真正含义里并不包含着没有自知之明的鲁莽自大，赫敏知道自己面对了什么，可能有什么样的后果，但是在那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战斗。而且哈利知道，在必要的时候，即使是必输或必死的战斗，他们也可以面对。
“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他们的。”罗恩轻轻拍了拍女友的肩膀安慰着。
虽然平时很强势，但赫敏毕竟是个女孩子。
这种粗犷的温柔以及韦斯莱家特有的乐观勇敢大概就是赫敏会选择他的原因吧。
“他们出现在那里应该不太可能是因为掌握了你们的行踪……”哈利斟酌地说，同时脑子已经飞速的转了起来，冲着已经重新恢复镇定的女巫示意了一个心知肚明的微笑，“上次我和斯内普教授遭受袭击也是在霍格莫德－－说不定他们藏身的地方离霍格莫德非常接近。”
罗恩眼睛一亮：“你说的对伙计！我要立刻告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哦，还有金斯莱。”他猛地站起来，过大的动作牵动到伤口让他嗷叫了一声。赫敏急忙扶住冲动的男友：“不用着急，哈利一定有他的打算了。”
“是的，我准备重新召集凤凰社。今晚就是第一次会议，地点就在这里。”他已经用邓布利多的方法发出通知，出去年纪已经太大的元老们，至少他需要通知到的人一定会来的。
微笑地看着罗恩和赫敏眼中亮起的光，哈利知道他们两个至始至终都是完完全全的格兰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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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你在想些什么？”卢修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魔药大师，从三分钟前对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壁炉前一直到现在总共就只说了一句话－－“卢修斯。”
“那个老巫医还活着么？”似乎也觉得沉默了太久，斯内普终于开口。
一般情况下，斯内普并不会问这个问题，应该说，一个斯莱特林并不会询问这种问题。马尔福家族处理某些事情的时候手段和效率都相当的高。而且，这么问对一个贵族相当失礼，因为这不但等同于插手别人的家族内务，更有探究贵族背后黑暗的嫌疑。
不过出于这个黑发学弟、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的了解，马尔福只是皱了一下眉毛，就立刻恢复到平时的表情：“难道是你有什么新发现？”
“尼弥西斯之吻。”斯内普紧蹙着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述，最后还是只能用最简单的说法，“你知道黑魔王曾经让我们实验各种药剂，尼弥西斯之吻也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有食死徒和坎提尔合谋？”
“你以为随随便便就有人能配出尼弥西斯之吻吗？你以为巫师们究竟有几个世纪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当年如果不是黑魔王给予的那些魔药资料，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将它重现。”那时的斯内普还没有得到普林斯家族的魔药遗产。
马尔福知道西弗勒斯对自己的魔药水平向来极为自负，既然他这么说的话，也就意味着坎提尔很有可能是与食死徒合作才得到尼弥西斯之吻。
“……他也许还活着，运气好的话。”卢修斯·马尔福权衡了利弊之后，对斯内普点点头，“我没有立刻杀了，不过他在被关起来的第一天就拒绝进食，我想现在也应该差不多了。”
虽然结果对自己有利，斯内普还是因为这种诡异的行动而挑起眉毛：“罕见的同情心发作？你的脑壳终于全部被那头金闪闪的稻草占据了么，卢修斯？”
“你那是侮辱，西弗勒斯，马尔福字典里不存在同情这个词汇。”铂金贵族因为魔药大师堪称恐怖的形容冒着冷汗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或许最近头发营养剂的确是用得多了一点？
“原本就是打算留着看看会有什么情报的，但是任何手段都没有用，摄神取念我的确不如你，吐真剂的话，坎提尔也算是半个魔药大师。”
“教授刑讯方法的书籍在马尔福家的藏书室里至少能找到一整座书架。”斯内普似笑非笑地看着卢修斯，在对方恼羞成怒之前转移了话题，“快点带我去吧，如果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幸运的是他们到达马尔福庄园的囚室的时候，老巫医还活着，并且在斯内普动作强硬地灌了对方一瓶强效营养剂之后，很快清醒了过来。
“坎提尔，是谁将毒药给你的？”
老巫医用沉默来回答卢修斯的问题，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如果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考虑放你出去。”
坎提尔依然沉默。
“你想死？”斯内普低沉地声音配上他一身黑色，在阴暗的地下室看起来就像是死神亲临，他的语速比平时要慢了一些，充斥着斯莱特林所特有的傲慢和漫不经心，那种语调可以轻易地激怒一个人，“你根本就没打算活着从这里出去，所以你也不会因为这个而回答我们的问题。”
老巫医突然古怪地笑了一下：“从这里活着离开？然后呢？”黑暗中扭曲的苍白的脸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我已经老了，而我唯一的支柱，唯一的依靠，唯一的亲人－－我的儿子……已经死了，圣芒戈现在已经宣布他完全没救，我自己也清楚这一点－－外面和这里，你认为对我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所以你宁愿为了帮助一个食死徒而死去，让你可怜的儿子在地下诅咒你？”
斯内普的话显然让老巫医心神剧震，他瞪大了充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魔药大师，像一头哀怮地野兽般吼叫着：“你说什么？”
“尼弥西斯之吻，你要说那是你配置的魔药吗？”坎提尔恐怖的模样完全无法吓到魔药大师，斯内普只是不屑地看着对方，极尽轻蔑地说，“能够配出这份魔药的魔药大师在英国最多不会超过五个，而那五个人，都和食死徒有过联系，不是曾经的－－就是现在仍然是。”
“你们骗我－－”
“朱莉·凯罗琳。”一旁看着的卢修斯突然开口，“你应该听过这名字吧？”
虽然什么都没说，坎提尔的表情也足够说明他听说过这名字。而斯内普则是挑眉看向卢修斯，但是没有插嘴。
“根据我的调查，在四年前她是你儿子的女朋友。她现在没有结婚，却有一个四岁大的小女儿，名字叫做－－塞拉·尼尔·凯罗琳。”在阴暗的地下室也遮掩不住铂金贵族的光芒，当卢修斯冷漠地说出这条信息的时候，老坎提尔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尼尔是他儿子的教名。
“坎提尔，尼尔的事情我很遗憾，不过你现在是否有了合作的理由？”卢修斯在黑暗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你真的会放了我？”得知自己还有个孙女的坎提尔动摇了。
“只要你愿意发一个牢不可破誓言，我可以放了你。”
“是里卡·伯兹给我的，他从哪里得到的我并不清楚。”
第七十四章
从囚室里出来的马尔福显然对坎提尔的答案非常惊讶以至于差一点无法维持他引以为傲的贵族风度。但是斯内普的镇定表情让他很快明白过来这里有什么东西是他还不知道的。
－－该死的，看来他还必须好好整顿一下马尔福的情报网。
其实卢修斯真的冤枉那些可怜的消息传递者－－在魔法部派人去阿兹卡班之前，根本没有任何消息，而在魔法部派人之后，为了安定人心，他们严密地封锁了关于里卡·伯兹这个老奥罗的相关事宜。
觉察到斯内普因为自己的目光而转移过来的视线，卢修斯·马尔福挑了挑眉：“亲爱的西弗勒斯，马尔福出示了自己的诚意，你是否也应该予以适当的回礼？”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财大气粗的马尔福家变得斤斤计较小肚鸡肠。”斯内普用低沉地声线嘲弄着铂金贵族，“既然利益一致，作为合作者我当然会出示相应的诚意，难道马尔福竟变得连这么一点点的时间都不能忍耐？”
“当然不会，马尔福有足够的耐心。”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斯内普明白没有什么能让一个马尔福彻底站在哪一边，或者是相信什么人。马尔福就是马尔福，要与他们做朋友首先不能有利益冲突，其次就是立场相悖之时，永远不要指望他们会顾及什么“朋友情谊”。
“里卡·伯兹放走了阿兹卡班里几乎全部还能动的食死徒，现在和他们一起不知所踪。”
－－这个世界真他妈的见鬼！
非常罕见的，铂金贵族在心里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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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社的会议准时召开，哈利抛开那些说明就直奔主题。
“根据我和斯内普教授以及罗恩和赫敏被袭击的事件，我们觉得食死徒很可能藏身在霍格莫德村附近。”哈利站在主位上，对这个判断予以解说。
“我会派遣奥罗到那一带探查。”金斯莱冲着小天狼星点点头。
斯内普双手环胸地坐在主位的旁边轻轻哼了一声－－原本这是米勒娃·麦格的位置，不过当那个女巫将斯内普扯到这张椅子旁边的时候，不要说其他凤凰社成员，就连斯内普本人都没有办法对这位在场人士中年事最高的女巫发表相左的意见－－即使发表了也不会有任何效果。
“斯内普你对哈利有什么意见吗？”小天狼星虽然已经舍弃了鼻涕精的称号，不过还是经不住老对手的撩拨，或者说两个人的个性依然无法跟对方好好相处，他们的差别仅仅在于一个是针对性的发难，另一个是无差别攻击。魔药大师显然是后者。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扫过冲动的格兰芬多，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十足十的不怀好意：“我怀疑奥罗的方法是否有用－－毕竟我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那个有名的‘奥罗教官’已经成了那帮疯子的头头。”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莱姆斯和亚瑟一左一右坐在了小天狼星的两边，所以能够在对方暴起的时候牢牢地架住格兰芬多的两个胳膊让他不至于冲出去跟斯内普拚命。
金斯莱叹了一口气：“你说的对，但是除了这个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如果对手是伯兹的话，以那个人一贯的谨慎，我怀疑那个据点至少会加上保密咒，毫无疑问保密人就是他自己。这样我们的搜索也不会有意义。”
“而且霍格莫德村作为唯一一个百分之百的巫师村，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来到这里，只要一瓶魔药就没办法分辨谁是食死徒。”阿不福斯的猪头酒吧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方，既然他都这么说，显然要从诸多陌生脸孔中找出食死徒相当困难，最后他嘀咕了一句，“也许魔法部内很快就会有呼声说要召回摄魂怪。”
“他们不能那么做！”赫敏为这句话皱眉，摄魂怪显然已经触犯到她的道德标准线，“在那个时候摄魂怪的倒戈难道还不能让他们吸取教训？”
“阿不福斯说的不错，事实上已经出现这种声音了。至少摄魂怪比那些疯子更明白应该听哪一边的话，毕竟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在出现第二个黑魔王。”金斯莱苦笑着肯定了阿不福斯的话，魔法部长并不是一个很好干的职业，他也许宁愿回去当一个奥罗。
“不能召回摄魂怪，我们只要尽快解决这件事情，这个议案就永远不会摆上魔法部长的办公桌。”哈利半开玩笑地说。
斯内普不屑地表情再次激怒了“好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斯内普，你到底对哈利的话有什么意见？！”
“布莱克，只会靠嘴说和冲动无脑难道不是你和老波特的‘光荣传统’吗？”他古怪地扭曲了一下嘴角，修长的指尖轻轻叩着座椅的扶手，低低地嗓音轻柔却轻易地传入众人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轻慢，“我们‘都知道’要尽快解决这次事件，但问题是－－如何解决。”
“我有一个好方法。”哈利看着斯内普，绿色的眼睛在灯火下熠熠发光，如同那天在霍格沃茨的礼堂中，漫天烛火都印在那双眼底，“只要引诱他们主动出击，就可以有所突破。”
斯内普挑起一边的嘴角，露出讥讽地笑意－－但是，哈利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意僵在唇边。
“他们最恨的人是我，就由我作为诱饵。”
－－那个白痴波特在说什么？
“哈利！那怎么行？”小天狼星第一个表示反对。
“这当然可以。”哈利平静地说，绿色的眼睛扫向在座的凤凰社成员，渐渐释放出强大的魔压，“我是最好的人选。”不容反驳。
－－真相似。
众人看着哈利·波特，却想到阿不思·邓布利多，当那个老者坚持自己的意见的时候，总是用他湛蓝的双眼凝视着众人，同时发散出淡淡的魔力威压。并不是示威或者炫耀－－那庞大的魔力就像是茫茫海面的灯塔，照亮前进的方向。
没有人能反驳他，没有人。
但对于某人来说－－哈利·波特永远不可能等同于阿不思·邓布利多。
“最好的人选？一个鲁莽冲动的格兰芬多？”冰冷地声音骤然打破了这份沉寂，魔药大师黑色的瞳孔愤怒地直视哈利绿色的眼睛，“相当伟大的牺牲精神，别忘了你是凤凰社的领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波特。”
“一个鲁莽冲动连诱饵都做不好的格兰芬多还能做什么重要的事情？”哈利迎着几乎要将自己牢牢钉死在原地的愠怒目光，毫不退让地看着魔药大师，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只有赫敏、麦格和莱姆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争锋相对的两人。
罗恩则是喃喃地说：“哈利什么时候敢这样对老蝙蝠这样说话了？”
“永远学不会谨慎两个字怎么写，对吗？”斯内普低沉地语气足以让任何一个正面面对他的人颤栗，“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用一下你脑壳下的东西吗？”
“很遗憾，教授，这就是我‘难得’地运用了脑壳下的东西所想出来的最佳办法。”哈利挑起眉毛，脸上的神情和魔药大师挑衅或质疑的时候出奇地相似，让周围的人尤其是哈利比较亲近的人陷入短暂的错乱中－－谁都无法否认，这个表情相当的斯莱特林。
“那只能再次证明我的观点－－你的大脑根本无药可救。”
“对此我很遗憾。”哈利用着仿佛哀悼一般的口吻说。让魔药大师周围的气压再创新低。
“他们平时在霍格沃茨都是这么相处的吗？”罗恩悄悄地问赫敏。而他的女友给了他一个白眼－－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也认为哈利不太合适。”赫敏迟疑着插进两人近乎要崩裂的气氛中，她大概明白了哈利的心思，但是哈利的提议的确不怎么……可行，“哈利的名声太响了，他毕竟是战胜伏地魔的人，恐怕食死徒会因此而害怕，不敢对哈利动手。”
“对，就是这样。”小天狼星骄傲地附议。
“奥罗也不行，如果奥罗整天在霍格莫德晃荡，会引起怀疑。”金斯莱接过话头。
－－那么他们需要的诱饵是食死徒憎恨的对象又有理由出现在霍格莫德的人。
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魔药大师身上，作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排除某些不太灵光的格兰芬多。
没想到斯内普竟然这么为哈利着想……之类的想法从这一刻开始在凤凰社内部悄悄蔓延－－完全违背魔药大师本意的。
“诱饵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等奥罗们在霍格莫德周围探查之后再说，现在先观察一阵如何？”金斯莱提议。
“我和弗雷德打算和佐科笑话店合伙，最近会去霍格莫德看看情况－－说不定会在那里开一家分店。”乔治突然插进来一句，看他们的表情，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似乎打算在霍格莫德“好好”地玩一玩。
“最好不要落单，也不要留得太晚。”亚瑟默许了自己的儿子们。
“那么我们就将目光放在霍格莫德周围，同时也要留意其他地方的情况。”
凤凰社的会议就此结束，但是救世主和魔药大师的对视目光表明，刚刚的争执还远远没有结束。
－－不过是刚刚开始。
第七十五章
斯内普和哈利没有结束在凤凰社会议上的争执，实际上他们一起通过飞路回到霍格沃茨的时候，哈利直接拦下了准备离开斯内普－－他们两个因为同住在一条走廊，所以直接通过哈利房间里的壁炉回来了。
“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斯内普教授？”哈利看似无意地挡住了斯内普看向门的视线，淡淡地说。
“让开，波特。”斯内普双手环抱，不耐烦地对哈利·该死的·波特说，低沉的声音已经充分说明了魔药大师的怒气。
“我知道你的意思，教授，我不会同意你去做诱饵。”哈利摇了摇头，直接声明自己的立场，“虽然你是最合适的，但也是最不应该站到那个位子上的。”
“哼，我该为你的脑子没有完全腐化而感到高兴么，波特？”斯内普挑了挑眉，脸色在哈利说“不会同意”的时候骤然僵硬起来，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蛇一样露出自己尖锐的利齿，“你有什么资格为我的事情做决定，波特？我什么时候给了你这样的权利？”
“在你作为凤凰社的一员来参加这场凤凰社的会议的时候，教授。”哈利镇定地回答着斯内普的问题，“那个时候你就认同了我作为凤凰社的领导者。”
斯内普仿佛被无形地鞭子抽了一下，脸色变了数遍。
“我以为－－”他咬牙切齿地说，“凤凰社的领袖应该懂得什么是最好的，而不是愚蠢的感情用事！”
哈利的身子一震，他抿了抿唇，某种光芒在绿色的眼中疯狂地闪烁着。
“我是感情用事，教授，不管因为什么，我不会允许你去做诱饵！绝不！”哈利用力地摇头，语气坚定而决绝。
“简直难以置信，阿不思·邓布利多恐怕会后悔选择了这么一个继任者。”斯内普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嘲弄对方，心底为看到哈利变色的脸而感到了一丝快意。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不能动怒，跟斯内普在一起动怒你就输了！
“我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也会跟我一样，我们都欠你太多了。”哈利痛苦地说，他知道斯内普很强大，作为一个巫师，一个魔药大师，一个双面间谍，他的战斗能力毫无疑问，他的小心谨慎无人能及，但他还是不安，那种不可名状的不安感就像是不祥的阴云，笼罩在他的心头无法消散－－总之，他不能让他去。
“波特－－我已经声明了无数次，看来你的脑子始终记不住。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
“该死的我知道！”救世主突然走上前，抓住斯内普胸前的衣襟，就像魔药大师曾经对他做的那样，“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是为了我的母亲，我知道！”
那么近的距离让斯内普轻易地看到了男子翠绿的眼中似乎将要满溢而出的痛苦，左胸腔内似乎隐隐的一跳，说不清是疼痛还是苦涩。
“我知道你喜欢我妈妈，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妈妈爱的是我爸爸，你还不是一样喜欢她？”哈利直直地盯着那双如同黑夜一样的眼睛，那里面常常空洞，而现在却盛装着看不懂的情绪。
斯内普在哈利抓着他的衣领时，本能地压下了反击的冲动，他只是盯着面前不再能称为孩子的男人，第一次清晰地分辨出面前的眼睛究竟属于谁。
很久以前他就不会再把哈利·波特和詹姆斯·波特弄混，但是他一直无法分辨莉莉和……哈利的那双绿色眼睛。因为里面时不时流露出的温暖太过于相似。
但是莉莉的目光永远是温和的，即使在她生气的时候，那双绿色的眼睛里也只藏着坚定，而不是像现在，几乎可以归类为掠夺的光芒。
－－哈利·波特不是莉莉·伊万斯。然后呢？
斯内普第一次发现要找到自己的“真心”是如此困难。斯莱特林本来就善于用层层伪装保护自己，而不是将自己的真心剖开给别人看。
“我早就说过，唯一的问题不过是，我喜欢你－－”哈利的声音突然放低，他好像突然间察觉了这个动作有多么大胆－－他抓着那个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领子，冲他大吼－－但是很快，他发现了他们有多么接近，鼻尖对着鼻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对方淡色的薄唇有些干燥－－看来他又没照顾好自己了。
“我爱你。”哈利喃喃地说完最后的词语。
他头脑一热，狠狠吻了上去。狮子的本性早已压抑的太久。
干燥的嘴唇有些扎人，他细致地用自己的舌头湿润那些干燥的地方，反覆舔舐摩挲。
斯内普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他没想到哈利·波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事实上，这个小子在三年后归来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礼的过分不是吗？
哈利抓住了斯内普失神的一瞬间撬开了对方的嘴，然后便是如同野兽一般的掠夺。抓住魔药大师的手已经放开，一手向下搂住他纤细的腰，一手向上搂住他的脖子，强硬地不许那人后退分毫。
“波特……”抓住换气的时机，斯内普想要喊停，但是有些虚弱的低音在哈利听起来更像是在调情。
“你觉得恶心？”用力将人推在沙发上，哈利禁锢住魔药大师的全部动作，“你觉得无法忍受？”
“放开我。”他确实不觉得恶心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但那又怎么样？男人受到欲望支配的时候全是如此，并不能说明什么。
“魔杖就在你手里－－”哈利压在斯内普的身上，轻轻舔着魔药大师苍白的脖颈，“我知道的，在我抓住你的时候你就握住了魔杖。”他抬起头，壁炉的火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绿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如果真的无法忍受的话，就诅咒我吧，昏迷咒那种小咒语是没用的。”
“……你在用性命逼我？”
“我在用生命爱你。”
灵巧地舌尖一颗一颗地解开那些多的过分的扣子，包裹在黑色外衣中的苍白皮肤一寸一寸的展现在哈利面前，他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地受到诱惑……
“波特－－”沙哑的声音说明它的主人已然动情，但是话语里推拒的意味依然相当明显。
“我说过了……”哈利虔诚地贴近裸露的胸口，借由对方的心跳来感觉这个梦境一般美好的现实，“要阻止我的话，至少要有那种程度的决心。”
“除此之外－－我不会为虚假或无谓的理由而动摇，西弗勒斯。你是爱我的。”
－－那就是魔药大师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真实。
会关心他的安危，会为他的话而扰乱情绪，会为他的告白而困扰，那就是你的心已为他所动……
两声魔杖轻轻落地的声音传来之后，黑暗中只剩下压抑地闷哼和低低地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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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没有做到最后，只是一起释放之后就停手。看着沉默地穿衣显然是准备离去的魔药大师，他很庆幸自己还活着。
“西弗勒斯－－我知道你并没有改主意，我的想法也绝对不会更改。”哈利慵懒地趴在沙发上，凌乱的衣衫带着情欲的味道扔了一地，但他只是着迷地盯着魔药大师用修长的指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我爱你，西弗勒斯。”
“闭嘴，波特。”
“你最近最好不要随意离开霍格沃茨，我已经跟麦格教授谈过了。”
回答他的是用力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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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我你没有想到那个办法，邓布利多。”斯内普将自己藏在火光的阴影里，盯着墙上那个老巫师的画像，对方躲在一堆糖果的后面，似乎立志用糖果将自己埋没。在第二天好不容易抽出空闲的魔药大师第一次主动找阿不思·邓布利多。
魔药大师不耐烦地再度叫了一声：“邓布利多。”
“是的，是的，亲爱的西弗勒斯。”老巫师在重重糖果之后探出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西弗勒斯，我亲爱的孩子，你应该相信现在的魔法部的奥罗，还有哈利和凤凰社，他们会很快解决这个问题的。”
听到救世主的名字显然让魔药大师的火力上涨。
斯内普极尽讥讽地嘲笑着老对头的无能：“那帮格兰芬多蠢货要怎么解决？而你该死的救世主智商还停留在学生时代，根本就没有一点进步！”
“西弗勒斯，你知道，黑魔标记不见了之后，要分辨出食死徒真的不太容易。当然，我并不是说黑魔标记就是判定的标准，但那总是一个途径对吗？你应该给他们一些时间。”
－－见鬼！跟甜食爱好者的前校长谈论这种话题根本就不在他的预计之内。这个老家伙总能将他不想谈的话题绕开，要是顺着他说那么自己的下半辈子除了霍格沃茨以外，随便走到哪里都会立刻去见黑魔王！
“所以现在有个快速的方法可以解决这一切！”
“我很高兴你那么为哈利他们着想－－”用眼神制止了魔药大师的“我根本就不可能为那个该死的小鬼着想”的抗议，邓布利多微笑地看着对方，“但是那样太危险了，西弗勒斯。”
“得了，邓布利多，就好像你从来没让我遭遇危险似的。”
“西弗勒斯，哈利并不是我，你们现在要面对的也不是伏地魔。那些剩余的食死徒并不值得用你的生命去冒险。我们可以尝试更多的方法，除了一点点自由以外你没有必要再牺牲更多的东西。”
最终谈话还是无疾而终，既然对手的邓布利多的话，魔药大师多多少少也预见到了这种结果。
第七十六章
在和“幕后的始作俑者”邓布利多谈判之后，斯内普发现医疗翼送来的魔药清单长度比原先增加了一倍还有多。
但是当斯内普拿着那个一年都用不完的魔药清单去医疗翼抗议“学校的魔药学教授不是他”的时候，被黏在他身边的正牌魔药学教授，哈利·牛皮糖·波特缠住，不得不跟他一起在地窖里制造那些数量严重超标的治疗魔药。
在那天之后，哈利又变的异常老实规矩，只不过会在略微闲下来的时候用灼热的眼神追踪着魔药大师在坩埚边忙碌的优雅迷人的黑色身影－－比如现在。
该死的！斯内普感觉到背后像是要把他的衣服全部扒下来的目光，手上不自觉地一用力，硬是把准备拿去切片的魔药材料生生掰成两截。
“够了，波特。你除了在这里无意义地耗费时间以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吗？”斯内普咬牙切齿地转过身，黑色的眼中怒火熊熊，在他对波特不管是冷嘲热讽还是漠不关心都不能改变这种状况后，终于准备直接宣泄这股心中的怒火。
哈利眨眨眼，对心上人展现出一个自认为幸福但是在斯内普看来相当愚蠢的微笑。
“这并不是什么无意义地耗费时间啊，西弗勒斯，我只是喜欢看着你而已，这样我就觉得很满足了。”
“谁允许你－－”
“我还以为关于名字这一点，前些日子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呢，西弗勒斯。”哈利笑吟吟地看着魔药大师听到“前些日子”时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恨恨地转过头，心情大好。
－－那天他绝对是被下了夺魂咒！
斯内普一边在心里诅咒该死的哈利·波特，一边诅咒在那天昏了头的竟然放弃抵抗的自己。但是黑发的斯莱特林心里明白，自己生气的原因更多的出于对方近似于监视的行为！
－－不想让他冒险？该死的见鬼理由！
“波特先生如果没事的话，最好动动你的脑子，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方法让那些在逃犯第二天就全部被解决。”
可惜半认真半讥讽的语调完全戳不破救世主的厚脸皮。
绿眼的魔法界英雄相当从容地露出一个微笑：“哦，西弗勒斯，我怎么会没事做呢？难道你忘记了吗？我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必须和你这个魔药大师一起负责准备那些庞弗雷夫人开出来的魔药清单啊。”
“那么你最好立刻开始尽你‘魔药学教授’的义务。”
所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挖坑却把自己一块儿埋进去的魔药大师只能继续在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跟救世主度过漫长的“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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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言家日报上已经登出了食死徒集体越狱的消息，刚刚稳定不久的魔法界再次陷入人心惶惶的不安中－－大批食死徒越狱的“真相”层出不穷，有人猜测是不是神秘人又再次归来，毕竟他能复活第一次就能复活第二次……
在这种情况下，魔法部顶着巨大压力，奥罗们几乎将霍格莫德附近的地皮翻了个遍，但是就跟金斯莱预料的那样，食死徒就像是完全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找不到一点痕迹。这种诡异的宁静反而给了人们更大的压力。
阿不福斯倒是提供了一些消息，霍格莫德村和猪头酒吧里偶尔会出现一两个新面孔，这在平时只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但是如果每天都有生面孔出现在猪头酒吧，也会变得多少有些可疑。
“难道要我们把那些陌生人都抓起来吗？”赫敏喃喃地说，这一阵子几乎将她的办公桌埋没的群众抗议信已经让她的工作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不然我们先抓起来，问完了再放回去？”罗恩半开玩笑地说，显然他并不是真的这样想。
“问完之后呢？一个一忘皆空吗？”赫敏耸耸肩，接过男友的玩笑。
“如果真的能够那样也不错。”埋头苦干却没有一点收获的滋味让这只红发狮子相当逃避现实的恨不得食死徒们立刻出现在他面前，让他一溜串带走。
褐发的女巫摇摇头，幻影移形离开了－－被信件埋没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堆工作没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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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西弗勒斯到我办公室来一下。”米勒娃·麦格的飞路通信让两个熬制魔药的教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哦，希望不要再见到医疗翼的清单。”哈利苦恼地小声说。
虽然这个办法是让西弗勒斯留在霍格沃茨的好办法，但是庞弗雷夫人难道准备让他们把三年以内要有的魔药都准备好吗？
虽然是魔药学教授，但是哈利其实并不喜欢魔药，也不喜欢熬制魔药，这个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门手艺或者一项工作。所以相对于斯内普，这几天对于他来说无疑要难过得多－－好吧，魔药大师本人可以算作另外一种补偿。
“那究竟是谁的蠢主意？”魔药大师眯了眯眼，利落的将魔药装进玻璃瓶，冷哼着说。
“邓布利多教授。”哈利很老实地开口，接着很干脆地为那位老巫师推脱，“其实照我本人的意思只要我一直跟着你就可以了。”
斯内普深深唾弃无法立刻说出哪一个方法更好的自己。
“好了，我们走吧，不能让女士久等。”哈利也将手中的东西处理完毕，在门口等着斯内普，手上还拿着魔药大师的袍子。
一般情况下能不用飞路那是再好不过。
斯内普沉默地接过长袍，感觉到哈利的指尖滑过掌心，僵硬了片刻，最后皱了皱眉：“波特－－”
“我不会退却，西弗勒斯。”哈利平静却坚持地说，“我想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即使讨论也只会有一个结果。”倔强的狮子绝对不会输给固执的蛇，尤其，在他确定那条蛇心底也有自己的时候。无人能将狮子驱离他已获得的领土。
斯内普脸色一沉，披上袍子，率先大步走出办公室。哈利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有些愣神－－他似乎总是走在西弗勒斯的身后，即使回到霍格沃茨教书后也没有改变……
是时候，作出改变了。
哈利快步跟上魔药大师的脚步，走在他的旁边。
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只觉得今天两位教授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却始终没觉察出到底是哪里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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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格兰芬多女巫开门见山。
“马上就是周末，你们认为这次访问霍格莫德是否要让教授随行？”推了推眼镜，麦格看起来有点为这件事而苦恼。
“最好的办法是取消这次外出。”魔药大师冷酷地说，但是他知道这样做并不是解决的办法。
“你知道的，西弗勒斯，这样恐怕会引起恐慌。而且我们并没有确实的理由去阻止学生们仅有的一周一次的欢乐。”
“我有个不错的提议，或许可以试一试。”哈利露出一个微笑，“但是恐怕我们得再找些人来帮忙了。”
－－他有预感，这个霍格莫德的周末，会很热闹。
第七十七章
每个周末的霍格莫德之旅是学生们放松休息的黄金时光，佐科笑话店、三把扫帚酒馆……学生们选择着自己喜欢的地方。
在兴高采烈的涌动的人潮中，有几张陌生的熟悉面孔。两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斯莱特林一个看起来兴高采烈，一个脸阴沉的就像是对方欠了他几万金加隆。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鬼主意！”不自在地走在哈利身边，斯内普低声诅咒想出这种办法并被通过的哈利·波特。
“不是很不错么，西弗。”果然年轻的西弗勒斯也很可爱－－在心里偷笑的救世主难得光明正大的以权谋私了一回。不过他也无时无刻不注意着周围，毕竟他们两个喝得是缩龄剂不是复方汤剂，就算乔装改扮还是有可能暴露身份，到时候可能会传出“格兰芬多院长和斯莱特林院长有什么奇怪的兴趣”之类的传闻。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他大概会被脸皮薄的西弗勒斯记恨到明年。
而且今天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哈利在心底苦笑。就算是说出来大概也只会被讽刺，自己可没有预言师的血统啊。
－－不错才有鬼！魔药大师狠狠在心底驳斥。
看着自己和波特身上的斯莱特林校服，以及对方因为所谓的“不想引人注意”而越发亲昵的称呼，斯内普开始怀疑对方最根本的动机。
是的，这边的“斯莱特林四年级二人组”就是喝了缩龄剂的哈利·波特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所谓的好办法就是混在学生里，一起来的还有一些有空闲的凤凰社成员。偶尔能看到红发和褐发的二人组，以及“不同年级”的老同学。
“去猪头酒吧看看怎么样？”哈利看了看周围的人，拉着西弗勒斯往人少的地方走，以防魔药大师的耐性提早告罄，或者当场爆发。
斯内普皱了皱眉，但还是任波特拉着他离开了。
虽然他也不是十分喜欢猪头酒吧，但与其让他去三把扫帚给别人参观，还不如去学生比较少的地方，顺便可以向阿不福斯打探一下霍格莫德最近的情况。
“嘿，小伙子们。”
“伪·斯莱特林学生二人组”在到达猪头酒吧之前就远远地看到了两个红头发站在门口。在心底呻吟一声，哈利抱歉地看着西弗勒斯－－他真的没有想到会遇见双胞胎，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把自己推入如此危险的境地，魔药大师的表情看起来糟透了。
“哦，看呐看呐，弗雷德。”乔治看清站在哈利身边的那个人影时惊叹出声。
“哦，是的是的，乔治。”心有灵犀的另一半张大眼睛捧着心口说。
斯内普身子一凛，眯了眯眼，摆出一副战斗准备姿态，看样子只要双胞胎说出什么让他不满意的话他就会挥动魔杖。
“多－－么－－可爱的‘两’个小斯莱特林。”
和声之后，一人拽住一个开始往酒吧里拖。
“看来今天我们的打工能还能额外赚到一两个银西可，乔治。”弗雷德拉着哈利的袖子，一边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乔治悄悄对着斯内普说了什么，小小的教授也停止了挣扎，一脸不情愿地被拉着前进。
“是啊，谁叫我们的玩笑开得太大－－”乔治忧郁地回应弗雷德。
弗雷德摆出一副同样的表情忧郁地看着猪头酒吧的屋顶……那上面有个可观的、且非常有“艺术性”的破洞。
“大到无法轻易地被修补。”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表演在关上的猪头酒吧的门后结束。
周围的熟客们都吃吃地笑了几声，最近几天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这种场景上演了，他们之中就有这样被拉进来的家伙。谁都知道在佐科笑话店实验新产品的红发双胞胎不小心炸破了猪头酒吧的屋顶，以至于不得不在那里拉客作为补偿。
一旦周围没人，斯内普立刻抽回衣摆，冷着脸站到一旁。
“有什么情况吗？”哈利好不容易让自己不要笑出来，不得不绷着脸问双胞胎。
“今天竟然没有看到陌生人。”弗雷德理解地看了一眼哈利，很遗憾在刚刚的猜拳里输给了乔治，失去了这么好的机会。
“通常这种情况下－－”乔治耸耸肩，然后由弗雷德把话接过去，“就是说明‘有什么不对了’。”
“也就是说，今天要小心一点吗？”哈利点点头，第一次发现自己还拥有预言家的血统，或许他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禁林跟马人们探讨一下星星的轨迹－－他坚决拒绝特里劳妮。
白了神游中的救世主一眼，十四岁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皱了皱眉，但是过于年轻的清秀脸庞让这个平时很有威慑力的动作透露出一分稚气可爱，显得没那么具有杀伤力。
“波特，我们该出去了。”不愿再继续被双胞胎围观，斯内普宁愿身边只有一个厚脸皮的救世主。
“好的，西弗。”哈利答应的很快，在魔药大师发怒和双胞胎为那个称呼反应过来之前拉着心上人从后门离开了猪头酒吧。
“不要那样看着我，西弗，你也不希望被别人发现斯莱特林院长和格兰芬多院长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霍格莫德吧？”哈利眨眨眼，“那会成为整个霍格沃茨的饭后话题的，我确信。”将魔药大师拉到一片小树丛中，哈利郑重其事地说。
“如果不是波特先生大无畏的愚蠢计划，我们怎么可能以这种样子出现在这里！”即使怒火快要把理智烧断，斯内普还是记得要放轻声音，只能小声地吼出来，配上这个年纪的脸，再加上对象是一心恋慕魔药大师的哈利·波特，真的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嘘－－”哈利嬉笑的神态突然变得严肃，他将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在他出声之前，魔药大师的脸上就恢复了平静空洞的标准警戒状态。
哈利和斯内普将身体压低，看着包围着霍格莫德的小树丛里鬼鬼祟祟的影子。
“……你在干什么？”斯内普盯着静不下来的哈利，很快，他就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了。
绿眼男孩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如水银一般的织物，像月光一样闪闪发亮。
看着西弗勒斯小心地布下咒语，哈利用隐形衣将自己和魔药大师罩起来。
斯内普轻轻哼了一声，对隐形衣第一次在他面前用于“正途”的行为表示肯定－－哪怕那个行为来自于波特。
“你觉得他们想要干什么，西弗？”
在这种时候，对于这个格兰芬多臭小子得寸进尺的行为斯内普真的无力一一去计较，所以他只是沉声地讽刺对方：“也许救世主可以过去跟他们探讨探讨。”
“这也许是个好办法，如果我们直接抓个人来摄神取念的话，毕竟我身边就有个大师。”
斯内普侧过头，用“你脑子终于彻底不存在了么？”的表情瞪向哈利，但是他忘记他们躲在隐形衣下面，虽然用了咒语，但哈利说话还是尽可能地小心并贴着斯内普的耳朵，所以这一个侧头只是送了一块大豆腐给救世主而已。
因为占到便宜而笑得像只狐狸的哈利拿出了双向镜，很快小天狼星那边就会得到消息，然后所有在霍格莫德的奥罗和凤凰社成员都会知道对方已经有所行动。
“我非常不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伏地魔都已经死了，逃狱之后躲起来活着不是也挺不错的？”用双向镜通知了自家教父的哈利一边静静等待那边的信号，一边低声抱怨。这让他听起来真的就像是一个还没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
“如果他们还有别的筹码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斯内普虽然知道哈利是没话找话，但还是冷淡地做出了回答，“比如第八个魂器什么的。”
“不可能，我的伤疤和食死徒的黑魔标记都消失了，伏地魔应该彻底死透了。”哈利摇摇头，否定了这种看法。
斯内普瞥了他一眼－－关在阿兹卡班的那些人都是黑魔王的疯狂崇拜者，就像那个已经死去的贝拉特里克斯，她对那个疯子的爱让自己也变成了一个疯子，以血腥和哀嚎为快乐，他们根本不需要也不可能会有足够理智的理由。这一点那个格兰芬多大概永远没办法理解，他也没打算跟对方解释。
－－唯一要担心的就只有里卡·伯兹，他绝对不是一个疯子，却也没人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
“轰隆！”
哈利望着从佐科笑话店里和屋顶一起飞出来，并在半空中爆炸的黑色礼花，愣了半天才想到这大概是双胞胎的通知信号……
“未免也……太大手笔了吧……”哈利喃喃地说。
斯内普用手揉了揉眉心，全身上下对这次可以被冠以“愚蠢”的行动充满了厌恶和唾弃！
第七十八章
虽然对于信号来说是离谱了一点，但是黑色的礼花在白天看来非常具有视觉效果，炸开的声音让那些鬼鬼祟祟隐藏着的食死徒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很快，在周末到霍格莫德村“放松放松”的教授们从三把扫帚酒馆出来，让那些早已“心里有数”的学院级长们不着痕迹地将学生带回霍格沃茨。
一片混乱中，哈利和斯内普在隐形衣下喝掉准备好的还原药剂－－当然在那之前他们必须把自己的衣服先变大。
“好吧，我想大家也准备好了。”哈利看着那些朝向学生们去的食死徒，“那些家伙是想要抓几个学生来威胁么？”
斯内普在隐形衣下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警惕着周围的状况。如果是食死徒也就算了，如果是那个老奥罗恐怕最终目的还是在别的地方。
就在这时，哈利看到了罗恩和赫敏，他们两人依然是十七岁的样子混在学生中间。
就在这时，食死徒们似乎得到了什么信号，抽出魔杖想要开始行动了，哈利拉了拉斯内普，两人心领神会摸到敌人后方，准备随时截住他们的退路。
一个食死徒发出的魔咒成了战斗开始的信号。七年级的学生里有不少参加过对抗伏地魔的战争，再加上一些混在其中的凤凰社成员，几乎是魔咒的光芒一闪学生们就直觉性地避开并予以回击。
哈利和斯内普没有参与这场乱斗，他们的视线在食死徒中快速掠过，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应该出现的人。
“难道他没有来？”哈利低声对斯内普说，恢复了年龄之后，两个成年人必须紧挨着才能完全藏在隐形衣里。
“就算他真的出现，救世主真能认得出来么？”斯内普瞥了一眼一定要跟在自己身边的牛皮糖，看在目前的情况上，简短地讥讽了一句。
哈利对斯内普的讽刺早已习惯，只是别过了头继续看看有哪些可疑的人－－他的确不认识那个伯兹，不能说完全没有见过，但是肯定没有印象。即使这样他也要跟着斯内普，不过是因为心底的不安而已。
哈利轻轻地拉住了魔药大师左手的袖子。
斯内普当然注意到了哈利的举动，不过他在想着另外一件事，也就没有扯开自己的袖子。
在战争之后他只见过那个奥罗一面，还是在魔法部提审他的听证会上。最后因为凤凰社和邓布利多的证言，他不仅无罪释放还被称为“英雄”。斯内普自嘲地冷笑－－当时那个伯兹看着自己的目光是一种看不透的晦暗。
或许，对方的目标是自己。魔药大师在心底猜测。
“西弗勒斯？”
“战斗快结束了。”
魔药大师说的不错，在凤凰社之后，魔法部的奥罗也纷纷幻影移形到霍格莫德，一下子就将食死徒的战力压了下去，见事态不妙，食死徒中就有人蠢蠢欲动了。
“看来有人想要幻影移形。”哈利往战局里望了望，将斯内普留在隐形衣下，开始对那些想要逃走的食死徒们施咒。
看着冲出去的狮子，魔药大师低咒了一声，也扯下隐形衣加入了战局。
从后而来的攻击显然让食死徒乱了阵脚，何况攻击者还是救世主和背叛者！
“斯内普－－你这个叛徒！”食死徒们虽然不敢直面打败了自家主子的救世主，但是对这个斯莱特林背叛者却是恨之入骨。
斯内普面上波澜不起，利落的咒语一道一道从魔杖射出，标准得可以拿去当做教学典范。三年的“平静”生活完全没有让他战斗技术退步－－所以他的眼角也看到了在自己现身之后出现在不远处的人影。
－－是伯兹？斯内普来不及想那么多，就见那人表情阴霾地举起魔杖。他本能地往边上闪躲，但是魔咒的光既然转了个弯向着他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斯内普只看到一个黑影将自己扑倒并挡在自己面前。
“哈利－－！”周围有人叫了出来。
“波特！”这个显然是斯内普。
哈利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就是里卡·伯兹，不过在那个男人念出那句带着追踪咒的咒语后，他什么都没想，身体本能地动了－－
意识渐渐模糊，哈利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看斯内普的表情，但是意志败给了咒语，最后陷入昏迷之前，是那个人带着焦急的喊声：“哈利！”
小天狼星看着教子倒下，愤怒地朝着老奥罗冲去：“为什么，伯兹？”
“他已经没办法回答你了，大脚板。”卢平拉住小天狼星－－这时候跟食死徒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还是先看看哈利的情况吧。”
卢平说的不错，在发出这个咒语后，里卡?伯兹就再也没动过－－虽然不知道那个咒语是什么，但是要在强力咒语上加上追踪咒，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波特－－该死的！”斯内普立刻发动了出发前准备的门钥匙回到霍格沃茨，直接将人带到医疗翼。
不久之后，显然醒悟到斯内普做了什么的小天狼星他们也都到了。
“可恶！为什么斯内普可以我们就不能进去？”小天狼星站在医疗翼门口第一次冲着米勒娃·麦格大吼。年长的女巫推了推眼镜，镇定地说：“西弗勒斯是魔药大师，波比需要他的帮忙。”
“好了，小天狼星，魔法部还有事，我会守在这里的，你们带着那些食死徒回去吧。”赫敏劝着小天狼星和罗恩，示意莱姆斯将他们带走，自己的脸色却也有些泛白，她没有听到那个咒语，但也知道让一个实力强大的奥罗付出性命的咒语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赫敏……”罗恩看着女友，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和卢平将人拖走。
天色全黑的时候，医疗翼的门终于打开，一脸阴沉的魔药学教授站在门口。赫敏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冲上去询问哈利的状况。
斯内普冷酷地瞥了格兰芬多的万事通一眼，甩开袍子怒气冲冲地离开。
赫敏一时愣在那里，接着就看到庞弗雷夫人笑着从房间里走出来。
“庞弗雷夫人，哈利他？”
“哦，这个孩子真的很好运，那个魔咒虽然是个古老的诅咒，但是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我想是因为他曾经服用过西弗勒斯的灵魂药剂的原因。”医疗翼女王显然为这个结果而高兴，但是赫敏还是不太放心。
“为什么会用那么久的时间？”
“因为我们必须确定他没有其他的后遗症啊。”庞弗雷夫人眨眨眼，“西弗勒斯坚持要完全检查一遍。”
赫敏彻底放下心来，她有些脱力的喃喃自语：“太好了，哈利会乐意听到这个的。”至于究竟是听到“他不会有事”还是“斯内普教授很担心”女巫聪明的没有说出口。
但是救世主醒过来听到这两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很高兴，事实上他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心情就糟透了。
“庞弗雷夫人……既然身体没事了，我可以回地窖了吗？”哈利对霍格沃茨的隐性究极BOSS说。
“是的，你最好去感谢一下西弗勒斯。”
“如果要找西弗勒斯的话，我想他在校长办公室，密语是‘红狮’。”米勒娃·麦格对自己学院的前学生多多少少有些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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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你有什么事吗？”邓布利多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斯莱特林，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心里多少猜到了对方来找自己的用意，但还是不愿先行提起，“哈利还好么？”
“混蛋波特好得很。”斯内普恨恨地说，“那个小鬼总有运气用完的一天！”看到昏迷在地的样子，他依然不由的手脚发冷－－谁让他挡在自己身前的！
“那你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多陪着他呢？”
“邓布利多，你难道猜不出我为什么来这里？”斯内普瞪了那个想转移话题的老巫师一眼，语气里充满了不耐。
“是的，我知道。”白胡子的老巫师褪去了伪装，认真地看着几乎算是离他最近的巫师，“如果你要问的是里卡·伯兹的事情的话，我很抱歉，是的，你所猜想的是正确的。”老巫师看着坐在阴影里的魔药大师那骤然苍白的脸，清楚明确的说。
“－－他曾经是我的间谍。”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住，连指甲刺进肉里的疼痛也浑然不觉，斯内普只感觉到了一股无可名状的悲哀。同类相悲，还是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未来？
但是那种悲哀也只不过是转瞬，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一个斯莱特林。
“西弗勒斯－－”
“我知道，邓布利多，这件事到此为止。”干涩地说完，他机械地起身离开。
用力将门甩上，斯内普就看到那个没有老老实实呆在医疗翼的哈利·波特站在他身后，欣喜地看着他。
“西弗勒斯，我们一起回地窖吧。”
－－他大概什么都没有听到吧。
无力跟哈利争执，斯内普冷淡地回应。
“……回去吧。”
第七十九章
“……波特先生，如果你的脑子还处于清醒状态就该知道你的办公室在那一边。”斯内普在进门之后利落地转身，将想要浑水摸鱼蹭进来的某只波特严严实实地挡在外面。
“我觉得这种状况下一个人呆着有点不太安全，西弗勒斯。”哈利·厚脸皮无下限的·波特先生微笑着说，“你知道，我不想再回去医疗翼呆着－－我曾经在那里花了太多时间了。”
这种过于耳熟的藉口让斯内普额角迸出一个青筋－－该死的这个混蛋波特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他今天根本不想让对方在自己面前多停留哪怕那么一秒的恶劣心情么？
哈利眨了眨眼，他当然知道西弗勒斯在想什么，但他的回答是不－－今天是最好的机会。不管是格兰芬多的自己还是斯莱特林的自己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我有些疑问想要请教。”
“该死的多等一天会要了你的命么，波特？”斯内普咬牙切齿地看着赖在他门口不走的救世主，知道就算自己关了门对方还是会利用蛇语光明正大地走进来。
“不会要了我的命，但是足够让你重新披上铠甲、筑起高墙，西弗勒斯。”哈利看着面前表情骤然空白的魔药大师，低声笑了起来，“知道么，庞弗雷夫人告诉我你质疑她的专业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这说明你是在乎我的，比我认为的、比你自己认为的，还要在乎。”
“你想说什么，说完了就立刻滚蛋。”斯内普从牙缝里挤出一串字句。
“难道我这个‘病人’连进去坐一坐的待遇都没有么？”哈利依然在微笑，不过绿色的眼睛微微睁开，他突然顿了顿，“啊，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需要一些改变。”
救世主挥动了一下魔杖，绿色的眼睛变成了和斯内普一样纯粹的黑色，让魔药大师骤然生出一股不适的别扭感觉。
“……你在做什么？”
“改变了眼睛的颜色而已，还是说，没有妈妈的眼睛，你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我？”
斯内普对面前的格兰芬多无赖毫无办法，事实上他也并不是真的那么想将波特丢出去－－只不过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地冲这个‘病人’大吼大叫。所以他让开了身子，将哈利放了进来。
“不需要那样做，你永远不可能是莉莉。”斯内普干涩地说，他已经能够分辨两人之间微妙的不同。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错认过那双眼睛，而且今天……
哈利愣了一下，撤去了咒语：“那么我可以认为这是接受的信号么？”
“你的耳朵有毛病或是理解能力有问题么，波特？还是你认为－－”
魔药大师的嘴被覆上来的另一张嘴给堵住了，灵巧而霸道的舌头在斯内普的口中搅动一番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去，顺便润泽了一下对方干涩的唇。
经过这个吻，斯内普反而镇定下来，他用力推开哈利，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挑眉：“我假设救世主从医疗翼偷跑不是为了到我这里来发情的？”
哈利满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看到对方的目光又沉了沉，露出一个愉快的笑容：“原本不是的，不过现在……”他在斯内普一个冷冽的目光中咽下了后面的话。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波特，我想我们可以来算一算另一笔账。”斯内普卷动嘴唇，露出一个足以吓哭任何一个霍格沃茨学生的危险笑容。
没想到在两人相处中一向被动的西弗勒斯会突然夺过主动权，哈利愣了一下，喃喃地问出声：“什么帐？”他跟斯内普之间完全是一团混乱，如果硬要一点一点算的话，根本算不完。但是斯内普应该不是会跟他计较的那种人，那么要算的究竟是什么帐？
“我记得我早就告诉过你－－不止一次－－你是一个巫师，遇到任何突发事件你应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挥动你那根并非作为摆设的魔杖，而不是用自己的身体像铁块一样去当盾牌。”
完全没有一点变化的台词让哈利记起不久前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的那一幕……继而很快，他就知道了对方要算的究竟是那一笔账。
“当时我根本不能肯定盔甲护身会对那个诅咒有用－－”
“那不是理由！”斯内普狠狠地盯着哈利，打断他的话，眼里的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来将他撕裂，“我真想剖开救世主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当然知道那很危险－－”哈利夺回话语权，想要辩解，但是西弗勒斯再次打断了他。
“很危险？如果你没有喝过灵魂药剂现在就会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连个死人都不如－－那几乎等同于摄魂怪之吻！”
“所以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让你去接受那个诅咒吗？”哈利不甘示弱地瞪着斯内普，“我不是魔药大师，就算再有一朵罗斯特之花我也无法救你！”
“重点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诅咒，你没事不过是因为运气比别人好一点而已！”
“我还活着，没有任何影响，这不就够了吗？”哈利看着几乎要站到角落里去的魔药大师，“你又多救了我一次，西弗勒斯。”
“是‘这次’你还活着。”魔药大师低沉地声音里孕育着不详，让哈利心悸。
“如果你说因为怕我在你身边会遭到攻击，我会告诉你这点我们是彼此彼此。”他快速而平板地说，无视对方不敢相信的眼神。哈利露出一个决绝的微笑：“如果你一定要因为这个告诉我你无法接受我，我不介意天天走上大街看看有什么漏网的食死徒。”
“这就是救世主所谓的爱？”斯内普厌恶地皱眉，“多么自私－－”
“自私的究竟是谁，西弗勒斯？”哈利看着心爱的人，重复了一遍，“自私的究竟是谁？”
“是谁一直保护我却不露分毫，是谁一直救助我却不接受回报，是谁将自己深深的藏起来不允许我靠近，是谁拒人于千里不给我哪怕一丁点机会？究竟是谁？”
“那是我的自由－－”被哈利的抢白气红了脸的魔药大师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吼着。
“所以我也有我的自由。”哈利毅然走进房间的阴影里，伸出手紧紧抱住魔药大师，“你已经有了决定对吗？接受或者不接受。”不然今天这个人绝对不会放他进门。
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沉默之后，魔药大师近乎自暴自弃地说－－
“该死的，你赢了。你这个－－”
斯内普没能够说完整句话，救世主的双手用力将他的头拉低，疯狂地吻上他的唇。魔药大师的眼睛骤然睁大，然后又渐渐恢复平静。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他们都等了太久了。
第八十章
“你应该注意的是自己才对。”哈利双手搂着心爱的人的脖子，用力让他靠近自己，一边喃喃抱怨。
“有意见的话，还有无数人等着爬上救世主的床。”微微后仰，将自己的嘴从狂热的掠夺中稍微解放出来，斯内普眯了眯眼，讥讽地说。
回答他的是骤然用力的双手，和用力覆上来的双唇－－狂热而充满占有欲，近似掠夺差点窒息的一个吻。结束之后，魔药大师黑色的眼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一些氤氲水汽，苍白的脸上泛出一丝红潮，眼睫半垂，别具一番诱惑。
“听着……西弗……”哈利喘息着细细地舔舐西弗勒斯唇边溢出的液体，留下一道光滑的水渍，“我想要的……只有你。”顺着白皙的颈子而下，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对方的喉结，听到对方骤然吸气的声音，他轻声笑了出来。
“该死的，波特。”低咒一声，斯内普微微往后缩了缩，贴上冰冷的墙壁，“见鬼……”他压抑着喘息的声音，打开和卧室相连的门，“到……床上去。”
“遵命，亲爱的西弗勒斯。”哈利这样说着，再次吻住对方的唇，不断挑逗着对方柔软的舌，他们就这样纠缠着倒在黑色的丝质被套上，冰凉的丝滑触感带给他们和墙壁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放过西弗勒斯带着晶莹光泽，比平时有血色的多而变得有些艳红的薄唇，哈利趴在对方身上，双手牢牢地压住爱人的手腕，感觉到热流在腹下汇聚。
“交给我，西弗勒斯。”绿色的眸子里亮起那种哈利·波特所特有的，沉淀着野性和欲望的光芒，温柔的格兰芬多在床上展现了他的强势。
黑色的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冷光，然后在瞬间柔和下来，妃色的唇勾起再熟悉不过的嘲讽弧度：“你能让我满意么……哈利？”低沉丝滑带着一丝动情的暗哑嗓音如同最高级的催情剂，使得哈利倒抽一口气。
“西弗勒斯，我会让你满意的。”
这样说着，救世主让自己的手抚摸着对方的胸膛－－低低地念了一句咒语。黑色的长袍上扣子全部解开。
“你的扣子太多了。”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无杖魔法，哈利的衣服直接精确地四分五裂了。
“别剥夺我的兴趣。”哈利抖落自己碎散的衣服之后，呢喃着将手伸进衣襟，轻轻地揉捏着那颗小小的突起。猛烈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身下的爱人是多么敏感，哈利撩开西弗勒斯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口，然后用嘴含住另一颗，舌尖围着尖端轻柔地打转。
“啊！”胸口温热而湿润的刺激令西弗勒斯忍不住呻吟出声，美妙的声音几乎立刻让哈利的身下起了明显的变化。但是还不够，他必须让自己的伴侣“满意”才行不是么？
顺着那触感极佳的身子缓缓向下，哈利或轻或重地在白色的肌肤上留下爱欲的痕迹。
哈利唇落到腰侧的时候，西弗勒斯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一股难以言述的酥麻感觉从心底漾溢开来。
“原来在这里。”哈利再次吻住西弗勒斯的唇，一只手缓缓揉捏着敏感点。
“嗯……嗯……哈……”因为嘴被堵住，西弗勒斯只能从喉间发出细微的呻吟，然后在哈利的嘴离开时大口喘气，夜色之眸中水光潋滟，修长苍白的手环住哈利的腰，魔药大师不甘示弱地屈膝轻轻蹭了蹭哈利的腿间，引发了另一声粗重的喘息。
“西弗……”哈利深吸一口气，翠色的眼睛几乎变成了墨绿，“迫不及待……么……”
他扯下对方的内裤，趴在被强制曲起的双腿之间，略微粗糙的手掌在大腿根部徘徊不去，引发阵阵轻喘，然后低头含住了挺起的分身。
“不……”西弗勒斯没料到哈利会做到这一步，羞耻心比别人要高的魔药大师出声阻止，却被强烈的快感改变了发出的声调，听起来倒像是欲拒还迎的羞涩。
舌尖在顶端缓缓打转，和牙齿一起给予缓慢而磨人的刺激。
“嗯啊……啊……”
缓缓将几欲勃发的欲望吐出，哈利巡视着自己的成果。西弗勒斯的胸口一片凌乱，半褪的衣衫挂在苍白的肌肤上，点点红痕昭示着哈利方才的努力，黑发缭乱地散落在床上和额间，闭目喘息的姿态难以置信的魅惑。
将西弗勒斯的衣衫褪尽，哈利让人翻过身来，从碎散的衣物中摸出润滑的药物，他单手搂着西弗勒斯揉捏着胸口的尖挺，轻轻吻一连串地从后颈印下，另一只手在臀缝中轻轻磨蹭。
“西弗勒斯……西弗勒斯……”他轻轻叹着，将抹了润滑剂的手指送入。下身已经硬得发疼，但是他不希望西弗勒斯受伤。
西弗勒斯紧闭着眼，感觉到哈利温柔的动作，脑中闪现的是从哈利进学校开始就一直看着的成长过程，最后定格在那天霍格沃茨的开学宴会，漫天火烛映入绿色的眼中，就连自己周身的黑暗似乎也在一瞬间被照亮。
心动，大概也只在一瞬间。
“啊……”哈利的指尖掠过体内的一点，突如其来的刺激让西弗勒斯轻呼，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栗，想要逃离却又不由得主动迎合上去。
耳后传来哈利轻声的吐息：“西弗……你不……专心……”
往那幽穴中挤入第三根手指，哈利努力刺激着西弗勒斯体内敏感的那一点，让对方那因为疼痛而有些疲软的分身再次挺立起来。
“啊……嗯啊……哈利……”
再也忍不住了，哈利将手指抽出，一阵强烈空虚让粉嫩的入口控制不住的收缩，还未等西弗勒斯迷濛地回头看去，就感觉到一个更大的物体进入到紧致的密境，让他忍不住因为疼痛而皱眉。
“啊！”
哈利舔吻着细腻的肌肤，用一只手抚慰着身下人的分身，另一只手玩弄着对方胸前的乳尖，将一波一波的快感传递给西弗勒斯。
感到身下的人渐渐放松，哈利抬起对方的腰，将人转过来。
“我要……看着你……西弗。”
舔弄着弧度优美的脖颈，哈利握住西弗勒斯的纤细的腰，用力向上顶去。
“啊……啊啊……嗯……”破碎的呻吟反而更加引发了哈利的兴致，他伸手勾下西弗勒斯摇摆着的头，用力吻上不住开阖的唇，腰间不时用力地顶上那一点，勾动体内最深层的情欲。
“西弗……西弗……”放开恋人的唇，哈利舔吻着润泽的乳尖，一手伸向西弗勒斯被冷落的前端。
后面被填满，下身被哈利的手指规律地套弄抚慰，从体内涌出快感一波比一波猛烈地冲击着自己，西弗勒斯失序地扭动着腰身，呼吸越发的杂乱无章，和哈利粗重的喘息声交融在一起，伴随淫靡的水声迎来越来越近的高潮。
西弗勒斯失控的美景让哈利再也无法顾及什么，他双手扶住恋人的腰，用力的抬起然后在放下时狠狠向上顶，几乎要将其贯穿。
“啊啊啊－－哈利－－”白色的精液喷在哈利的小腹上，因为高潮不断收缩的内壁也让哈利一同攀上了巅峰。
“亲爱的西弗勒斯，还满意么？”哈利轻轻吻着自己深爱的人的鼻尖，在充满情欲的氛围中缓缓爱抚着西弗勒细腻的肌肤，“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继续。”
“如果不满意的话，我会直接把你踢下床，波特。”冷静自持的声音，依然是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黑色的眼中带着情事后的慵懒余韵，白皙的身躯陷在黑色的床里，看在哈利眼中带着十足的风情。
“可是我似乎还不满意……”哈利的舌尖在西弗勒斯的腰侧打转，含糊地抱怨，“你说……该怎么办？”
“你自己解决。”像一只懒散倦怠的猫亮出了锐利的爪子，斯内普的话里有着不可违背的冷硬。
“真是绝情。”哈利并不介意如此，斯内普如果会因为喜欢他并且和他上了床就改变，那他就不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你在一开始就该知道，我的年纪足以做你父亲。”
“好吧，或许我们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一切的。”哈利将恋人搂在怀里，“现在，先睡觉吧。”
第八十一章
这次的事件立刻就被平息，食死徒全部被押解回阿兹卡班，虽然也有人提议要判处他们死刑或者找回摄魂怪给予摄魂怪之吻，但最终结果如何哈利没心情理会。
他和魔药大师的关系从冰山期正式进入蜜月期－－当然只相对于他本人来说。对于西弗勒斯·斯内普来说，就是自己的领地里多了一只打不死赶不走随时随地粘上来不分时间场合发情的该死的麻烦生物。
“该死的波特，你够了没有！滚回你的办公室去！”斯内普凌厉的目光几乎要将哈利·波特千刀万剐，但是耳后的一点红晕却让哈利偷偷笑了起来。
“西弗，你应该体谅我想要补齐三年份的想念的心情。”哈利毫不在意地搂着恋人撒娇，轻轻地舔了一下恋人圆润的耳垂。
“－－给我滚出去，该死的波特！”
今天的地窖也一如既往的热闹，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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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了逃狱的食死徒们，并处理完这件事后，得到最大好处就是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和赫敏的婚礼终于能够顺利举行。
所以当海德薇带着他们两人的信笺飞到地窖的时候，哈利露出了诚挚的喜悦表情。
“西弗，罗恩和赫敏终于要结婚了。”哈利看着信上的最后一句写的“我们想要第一时间告诉你。”露出了傻傻的笑容。和魔药大师在一起后，更多时间他像是变回了三年前的那个哈利·波特，但又确确实实不再是那时的他。
正在处理那些垃圾一样的格兰芬多论文的斯内普回过头正对上救世主傻笑的表情，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还是决定转身继续面对格兰芬多的作业，不过嘴里也没放过哈利：“收起你的蠢表情，我不希望明天传出我给救世主下毒的传闻，波特。”
耳朵的自动过滤功能完全得到邓布利多真传的哈利·波特只是看着手中的信件，喃喃地说：“真好啊……”
心里隐隐有不祥预感的斯内普放下羽毛笔，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皱着眉转过身来，刚想开口，就听到哈利嘴里蹦出一句相当惊悚的－－
“我们也结婚吧，西弗。”
－－很好，过了十年，他终于可以肯定这个救世主从出生开始就根本没长脑子。
魔药大师气急攻心之下变得越发冷静。
将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哈利，他斜靠着椅背，翘起修长的腿，双手交叠放置于大腿上，眯着眼睛看向哈利·波特，唇角卷起，作出不屑的厌恶表情：“结婚？姑且不说我根本不想跟波特这个蠢到死的姓氏产生哪怕一盎司的关系，更不会想要什么浪费时间精力而且麻烦的婚礼。就算是……波特，我也没有兴趣在婚礼上因为阿瓦达你的蠢狗教父而进阿兹卡班和那些现役食死徒们做伴。”
想也知道就算事实是这个牛皮糖救世主不死不休地缠着他，那个从上学开始就一再验证“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个道理的格兰芬多蠢狗也会认定是他这个“邪恶”的斯莱特林拐骗了他“单纯可爱”的宝贝教子。
斯内普只要想像到那个场景再稍稍回忆一下在床上被这个明显是到了发情期的小混蛋折腾的情况就发自心底地嘲笑那个没脑子宠爱教子无下限的蠢货。
哈利愣了一下……他倒是还没来得及跟他的朋友们……还有教父……说这件事。
想了想，他迅速地写了封信，然后让旁边等待的海德薇寄了出去。
“是我疏忽了，西弗。”哈利·只听到自己想听的·波特陈恳地看着自己的恋人，“我立刻就回布莱克老宅对他们解释我们的关系。”救世主绿色的眸子闪闪发亮，就像是没有看到对面的恋人突然变得无力的神色。
－－那根本不是重点好么……
斯内普看着准备回到自己办公室直接飞路去布莱克宅的哈利·波特，最终放弃跟这个家伙继续讨论的打算。反正除了他坚决拒绝冠上波特的姓氏以外，能够看到那些人诡异的脸色也可以当做一种“娱乐”。
魔药大师一边心情恶劣地在糟糕透顶的论文上留下让小狮子哭泣的刻薄评论，一边在心底恶毒地诅咒小天狼星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心脏承受不了而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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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哈利，你找我们有什么事，而且这么着急？”罗恩红红的脸上可以看出婚期将近的喜悦，赫敏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呃，虽然我打算等小天狼星和莱姆斯来了再公布，不过我还是想先让你们有点准备。”他不打算在面对暴走的教父的同时还要照顾昏阙的罗恩……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伙计？”罗恩依然一副弄不清状况的样子，不过旁边的赫敏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哈利。
“我想……哈利你终于成功了？”赫敏意有所指地试探。
哈利羞涩地笑了一下：“原来你已经看出来了？”
赫敏摇摇头：“你的反常连罗恩都看出来了。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些表现所代表的意义而已。”
“我说你们瞒着我在打什么哑谜？”红发狮子一把箍住自己的未婚妻，装作生气地瞪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声嚷嚷着。
“罗恩，”看到哈利恳求的眼神，赫敏叹一口气，让男友的脸朝向自己，“听着，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听完之后你先冷静地想一想然后再发表意见，听到了吗？”
已经隐隐有狮子女王风范的赫敏强势的发言让罗恩不自觉地点点头，然后格兰芬多女巫给哈利递了个眼色－－你说吧。
“好吧，如果你认为可以了的话－－”哈利给了赫敏感激的一眼，然后对着自己来到魔法界后第一个好朋友轻声说，“是这样的，罗恩，我和西弗勒斯成为恋人了。”
眨了眨眼，罗恩没有动。
再眨了眨眼，罗恩还是没有动。
过了半晌之后，罗恩看着哈利：“嘿，伙计，我刚才出现了一个很恐怖的幻觉……”
“那不是幻觉，罗恩。”赫敏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对自己男友的接受度有一点错误的估计。
“但是那不可能！”红发男人像个孩子一样跳起来，激动地说，“哈利和斯内普？这个组合太惊悚了！哈利你说的不是真的……”他满怀希望地转过头，看到了好友“不好意思”的表情。
“那是真的，罗恩。”好吧，他几乎能够预见到他的教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自己说出的话，唯一可以庆幸的就是西弗勒斯不在这里……不然很快他就该面对第二个问题－－如何像小天狼星解释自己竟然对他施展魔咒。
“没关系，哈利，交给我吧。”赫敏看到哈利苦闷的神色，想到之后要面对的大问题，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拖着罗恩走进布莱克老宅的一间房间。
“我们好好谈谈。”继承了麦格教授公正公平严肃严谨的个性的格兰芬多女巫“温柔”地对自己未来的丈夫笑着说。
哈利呼出一口气，至少罗恩那边可以交给赫敏……小天狼星这边……
正在烦恼着，他看到了壁炉的火光－－他的教父和莱姆斯一起跨出壁炉，同行的还有一位褐色卷发的美丽女性。
“哦，哈利，我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特里劳妮小姐，蕾拉·特里劳妮。”小天狼星高兴地说，看来他的恋情进展的很顺利。
哈利突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来自斯莱特林的特里劳妮小姐说不定是自己最佳的援手……你看看罗恩和赫敏。
“听说你有事找我？还把莱姆斯和罗恩还有赫敏一起叫来了？”小天狼星看了看周围，“他们应该比我们早到才对？”接着他坏坏地笑了一下，捅了捅哈利，“难道他们抛下你过二人世界去了？说实在的，哈利，你也应该找一个伴了。”
莱姆斯眯了眯眼，看向哈利的眼中带有一丝了然。狼人的鼻子总是很敏感，而哈利最近天天粘着斯内普。
“呃，小天狼星，不论我找什么样的人，你都支持我么？”哈利试探性地问。
“当然，你是我的教子，身为教父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我都会支持你。怎么，遇到了什么麻烦么？我可以教你几招。”搂住自己教子的肩膀，小天狼星一脸幸福地笑着看向蕾拉，那位斯莱特林女士也微笑着回望自己的男友。
莱姆斯在小天狼星身边摇了摇头，好笑地看着哈利背对着小天狼星吐了吐舌头。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和西弗勒斯相爱了。”哈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能听到魔药大师嘴硬地骂他厚颜无耻，但是这对救世主来说并不重要不是么。
斯莱特林的宗旨，结果最重要。
哈利敏锐地感觉到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僵硬了，小天狼星就像是很久没上发条的老旧齿轮，嘎吱嘎吱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宝贝教子。
“你你你……你说谁？”
第八十二章
“西弗勒斯·斯内普，大脚板，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卢平叹了一口，装作没看见自己给了风化的布莱克石像致命一击，然后诚挚地对哈利说，“恭喜，一定很不容易吧。”
哈利微笑着点点头接受了莱姆斯的道贺：“但是值得。”果然如他所想，莱姆斯就是比较好说话。
“我希望西弗勒斯会喜欢泰迪，毕竟你是泰迪的教父。”
“哦，他会的，莱姆斯你其实很了解不是么？”哈利敢保证当年的劫盗者们之中就只有莱姆斯对情况最清楚，不过作为一个刚刚得到了友谊的狼人，总是战战兢兢地经营着这份友谊，生怕它离去。哈利也能体会到那种感觉，不过他不会去扭转恋人的看法，西弗勒斯也没有让他跟马尔福“友好相处”不是么。
“等等，莱姆斯，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地就接受这一切呢？”小天狼星发挥了格兰芬多的恢复力，迅速站起来，双手搭在教子肩膀上，严肃认真地盯着哈利的眼睛，愤愤不平地说，“哈利，斯内普给你吃了什么，难道是迷情剂？我要去找那个家伙算账！”
－－一切都还在控制范围之内。哈利在心底默默地给自己打气。
“小天狼星，我三年前就喜欢上西弗勒斯了，之所以离开，也是为了确定这份感情。”哈利叹一口气，努力对小天狼星说明。严格说起来，小天狼星才是第一时间知道他异样的人，不过他大概死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吧……
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
－－是的，小天狼星，我会告诉你原因的，不过现在不行。
是那个吗？狗教父陷入混乱中－－当时自己说了什么？
－－好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放心吧……我知道你已经长大了……
不－－！！如果是斯内普，如果他早知道是斯内普……他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他可爱的教子啊啊啊！！
“我不相信！”抱住脑袋拒绝接受现实，小天狼星一时有些口不择言，“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那样刁难你，那个阴沉刻薄的－－”一口气突然噎住，多少已经成熟了一点的男人还是没把那个侮辱性的外号叫出来。
正在这时，坐在旁边的蕾拉小姐优雅地站起来，走到哈利身边伸出手，微笑着道贺：“恭喜你，哈利·波特。要知道斯内普教授是个很好的对象，只是得到的过程太过严苛。”
哈利眨了眨眼，握住蕾拉·特里劳妮的手，做了个鬼脸：“虽然我很高兴斯莱特林们知道这一点，但却不希望自己的恋人被窥视。”
“斯莱特林都很识趣。”这位蕾拉小姐转身看向惊讶的男友，他们年轻时代的事情在交往过程中她也能知晓一二，“好好想一想吧，天狼星。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感激并尊敬现在的那位斯莱特林院长阁下，他为我们做的一切我们都铭记于心，在闪耀的银青学院之中。”
冲着在座诸人点点头，她通过飞路离开了。
“我想小天狼星说不定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哈利叹了一口气，“那么我先回霍格沃茨了。”被蕾拉这么一说，哈利有点担心自己的恋人了。虽然西弗的气势很强大，但是难保世界上不会有厚脸皮的斯莱特林。
他没去打扰罗恩和赫敏……反正赫敏应该可以搞定罗恩……
哈利走了之后，小天狼星看着绿色的火焰变回正常颜色，再想想自己的教子和恋人。
“莱姆斯－－”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至少哈利很坚决，而你也说了，只要是他真心喜欢的你都会接受。”
小天狼星·布莱克，在短短的二十分钟之内，被自己的教子，自己的女友，自己的老友连续打击了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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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救世主根本不需要口令地再次擅自进入他办公室，西弗勒斯·斯内普用力握紧手上的羽毛笔。
“哼，结果显著？”看他脸上那副表情就知道结果有够糟糕。
“好吧，不会那么容易，但是总会成功的。实在不行的话，西弗，要不要跟我去法国？我想麦德姆夫人会欢迎我们的。”霍格沃茨还是有点危险……小心眼的救世主在心里拨拉着小算盘。
“如果格兰芬多的勇气能让你在那只母狮子面前递上辞职信的话。”显然是想到了三年以来和米勒娃·麦格关于校长之位的争执，斯内普厌恶地撇了撇嘴。
他没什么兴趣当校长，但是如果在霍格沃茨和麦德姆之间选一个的话，毫无疑问，霍格沃茨。
哈利想了想麦格教授的脸色，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放弃这个想法－－没关系，等到他和西弗结婚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赶走那些觊觎的目光。
“如果你的脑袋里还有一点残渣剩余就去做点有用的事情。”魔药大师冷漠地声音传到救世主耳朵里也仿佛动听的爱语。所以救世主老老实实地在斯内普的桌子旁边变了一张椅子，开始批改那些魔药学作业。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就剩下羽毛笔滑过羊皮纸的声音，和斯内普小声地咒骂。
但是这份平静没有持续多久，门口突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响，伴随着某个格兰芬多的大嗓门。
“斯内普！你给我出来！斯内普！”
“真是粗鲁，我说过了没有口令就不能进入……”门口的画像在小天狼星的无视中絮絮叨叨，而它的主人正看着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
“我该说……真不愧是有行动力的狮子？”斯内普的唇边勾起抹冷冽的弧度，显然对小天狼星找上门这件事相当不满。
“我知道了……”哈利垂着头站起来，但是对面一身黑衣的男人显然比他更快。
“既然他是来找我的，”斯内普心情恶劣地扫了一眼碰碰作响的门，“如果是浪费时间的话，我不介意拿他来试验一下柜子里的某些魔药。”
说完魔药大师就打开门走出去关门最后甩了一个静音咒……因为哈利听不到门外的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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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让你完全舍弃了理性像一条没教养的疯狗一样折磨我的看门者？格兰芬多的勇气都用来对付画像了么？”斯内普双手环胸，摆出他最冷漠不屑的表情看着面前这条蠢狗。
对方现在的脸上可以说是相当精彩，顺着调色盘上的颜色变过一圈之后，小天狼星像是突然找回自己声音一样骤然跳起来指着魔药大师的鼻子：“斯内普！你竟然诱拐哈利？”
就算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多年的宿敌西弗勒斯·斯内普本人对这种严重低于智商水平线的发言还是感觉到了一点冲击。但是他很快调整了一下面部的扭曲表情让它看起来跟以往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极尽轻蔑。
“诱拐？布莱克，你以为哈利·波特现在究竟几岁？难道他是一个到了二十岁依旧没有哪怕那么一点独立思考能力，以至于会被别人‘诱拐’的蠢货么？”斯内普讥诮地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那样的话，我真想为整个巫师界默哀，竟然有这么一位‘弱智’救世主。”
“你－－”小天狼星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显然他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所以他来这里是为了以另一个目的。
小天狼星用明显是压抑过的低沉语调说：“你是真的喜欢哈利吗，斯内普？”
那凶恶的眼神几乎再说“你如果敢说是随便玩玩的就撕了你！”
斯内普对此只是露出一个冷笑。
但是小天狼星的问题并没有结束：“你是真的喜欢哈利，并不是因为……莉莉，对吗？”
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几乎冻结成冰，小天狼星甚至怀疑自己血管里流动的不是温热的鲜血而是凛冽的冰渣。那双如同最黑的夜晚一样的双眼微微眯了眯，如有实质的怒火在那双瞳之中灼灼燃烧。
不过很快，那愤怒消逝无踪，激烈的眼神也变作了沉寂的漠然。
“再愚蠢不过的问题，我始终清醒，布莱克。”斯内普转身，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当着布莱克的面狠狠关上－－
“没有下一次。”
第八十三章
哈利惊讶地发现，在那天之后他亲爱的教父就没有再摆出痛哭流涕要他回头是岸的样子，而是快快乐乐的继续跟那位斯莱特林的蕾拉小姐培养感情去了。虽然还是偶尔会对哈利露出哀怨的眼神，但是对救世主来说这点小事完全可以忽略。
－－你究竟施展了什么样的魔法，西弗？
哈利很想这样问，但是鉴于那天晚上西弗从门外进来后，那一身乌云盖顶的超低气压，就算是有着狮子的勇敢的格兰芬多也不敢轻易去触碰蛇王的底线。
－－很明显，小天狼星是踩到魔药大师的雷区了……而且还是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
哈利可以毫不困难地想像魔药大师怒气勃发的那个场面，样本当然是取自于自己从格里莫广场到马尔福庄园最后被抓回普林斯庄园的那天晚上。
总之，最大的障碍不再是障碍，虽然小天狼星偶尔还会在自己耳边念叨一些诸如－－哪里的男孩比较好，哪里的女孩比较好这一类的话题。不过很快就在自己“威胁”说要告诉蕾拉小姐的话语里消音。
不久之前哈利就正式搬进西弗勒斯在地窖的房间，霍格沃茨的教授们都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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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哈利半梦半醒地搂住身边的恋人，惊讶于对方的早起，“今天是……休息日……”
“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停转，波特，我想韦斯莱先生和格兰杰小姐不会愿意听到他们在救世主心里还比不上一个休息日的懒觉。”斯内普冰冷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从哈利头上浇下来，而话里的内容更让哈利几乎是立刻的，从床上跳起来。
“天啊，如果我敢在他们的婚礼迟到，赫敏一定会对我说教到明年！”
斯内普露出一个假笑：“我很期待这一点。”
“你应该早点叫我的，西弗。”哈利一边快速地打理自己一边哀怨地看着自己的恋人。
“惯于将错误推到别人身上？”斯内普斜靠在一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嘴角带着一丝惯有地讥讽，欣赏着眼前忙乱的一幕。
黑色的礼服穿在斯内普消瘦的身上完美地衬托出了恰到好处的颀长曲线，更将魔药大师优雅内敛的黑暗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看到这样的恋人，哈利的不仅心动难耐，忍不住忙里偷闲的搂住魔药大师的腰，在恋人唇边印下一个吻。
“不，我只是惯于依赖你，西弗。”
“所以波特教授也没有发现，事实上，现在才刚过七点，你还有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斯内普心情愉悦地看着年轻的恋人因为自己的话而定在原地，一瞬间房间里的景象从火热的繁忙变成了冰冷的僵硬。
“西弗勒斯……”哈利吞了吞口水……什么时候他古板的恋人也喜欢开玩笑了？
好吧，他知道昨天晚上自己不该做的那么过分，但是看今天西弗勒斯一如往常的早起并且有精力戏弄自己的情况……或许他还可以在努力一点？
哀怨地想着，哈利给了恋人一个深吻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察觉到这个吻吻着吻着就要变质，斯内普一把推开牛皮糖救世主：“如果救世主觉得自己吸引的目光还不够多，想要通过迟到来提高瞩目程度的话，我恐怕无法奉陪这种低级趣味。”
哈利无奈地放开恋人：“好的，我想我们很快就能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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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并没有多少观众，赫敏和罗恩都不打算请太多的人，到场的大概只有一些比较相熟的同学和同事。当然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也都受到了邀请，虽然宾斯教授肯定无法前来。
“祝福你们，罗恩，赫敏。”哈利拥抱了今天的新人，有什么能比看到两个相爱的好友终于步上婚礼殿堂更让他高兴呢？或许，除了他自己的婚礼？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魔药大师，哈利低声地笑了笑－－其实结不结婚并不是那么重要，至少现在，此刻，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幸福比罗恩和赫敏要少。
“我和西弗勒斯都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哈利抱歉地对赫敏小声说，前阵子的食死徒越狱事件又让救世主的名声水涨船高，害得他连对角巷都不太敢去，就算想去三把扫帚喝口啤酒，也得要做些伪装。
“我知道，所以今天没有请你当伴郎。”赫敏理解地说，战争结束后，他们这些“英雄”也都经见识过那种狂热……而且作为最接近哈利的朋友，赫敏明白哈利本人并不喜欢那些名声。
“我还是难以理解……”罗恩看着和哈利一起到场的斯内普，像坏了的唱片机一样不停跳帧重复着同一句话，然后被自己的新娘赏了个肘击。
“很高兴您今天能来，斯内普教授。”
似乎对赫敏主动上前打招呼感到一点不适应，斯内普挑了挑眉。不过很快，他微微点了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水晶瓶递给新娘。
“我并不指望以韦斯莱先生勉强通过测试的魔药水平能够知道那是什么，不过格兰杰小姐大概可以从她的书里找到答案。”
罗恩瞬间长大嘴巴露出震惊的神色－－那个老蝙蝠－－那个斯内普……竟然送他结婚礼物？？？
再次用暴力让格兰芬多的红发狮子合上那张蠢透了的嘴，赫敏珍重地接过水晶瓶：“谢谢您，斯内普教授。”
为了不让明显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的恋人因为害羞而迁怒自己，哈利向需要继续准备婚礼的新郎新娘告辞，拉着斯内普坐到一边。
宾客陆陆续续的来到，不过他们两个的位置是韦斯莱一家特意留下的隐蔽地方，也没有什么人会特意过来打扰。
可惜那些并不是全部。
“西弗勒斯。”米勒娃·麦格站在魔药大师面前，神色严肃地说，“我明年会正式退休，校长的位子如果你不愿意坐的话，我恐怕就只能交给哈利了。”
哈利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么明明白白的威胁也只有曾经的格兰芬多院长才能说得如此光明正大……
“你不用立刻回答。”麦格当然看到了斯内普心底的不悦，“我想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考虑，足够好了。”
斯内普微微蹙眉，冷哼一声，表示接受“考虑”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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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新郎和新娘交换誓约的时候，哈利紧紧握住斯内普的手。
听着主婚人在台上念出长串的婚礼誓词，哈利悄悄对西弗勒斯说：“我愿意。”
然后，他感觉到了微凉的手指回握住他的手，十指交缠。
迷失下卷·完
番外
－－一切都结束了。
凤凰社那帮傻瓜肯定在庆贺理所应当的结局。抚摸着左手臂上曾经印着那个丑陋的标记的地方，斯内普表情空白地坐在黑暗的普林斯庄园，对着眼前愣神。他的气息一片冰冷，似乎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已凝固。
黑魔王被彻底消灭，波特家的小崽子也不再是他的义务。虽然通常情况下他的脸上不是轻蔑和嘲讽，就是恶毒的假笑，但是一个人的时候，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脸上永远是一片空白，眼睛里却混杂充斥着各种情绪色彩。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尤其在战争已经结束的现在，哈利·波特身体里的魂片也完全被消灭的现在……
从霍格沃茨离开之后就立刻加入了食死徒，之后是凤凰社，他似乎一直在被上位者命令着做什么，而在这之中，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什么是自己想做的。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那个第一个带给阳光的温暖的女孩，那双在黑夜中依然闪烁的绿色的双瞳。
沉湎于回忆之时，莉莉温柔的双眼突然被一对燃烧着愤怒的绿色眸子取代，斯内普仿佛被鞭笞一般紧紧握住了椅子的扶手。
－－是你害死了我父母！
波特……魔药大师的脸色在黑暗中变得越发苍白。继黑暗和蜘蛛之后，梦里的印象渐渐清晰－－瘦小的，躲在碗柜里的孩子，被他的亲戚指使着劳动，被他的表哥追打，被别人联合起来欺负。
很难想像，那就是救世主的童年生活，却又真实无比。
－－那是自己造成的。因为没有父母，哈利·波特才会度过这样的童年……如果没有那个预言……如果没有那个预言……每次想到这一点他都会觉得有如血液逆流一样的痛苦，僵硬着无法动弹。
可笑的是，最有资格审判他的人，偏偏也是最没有资格审判他的人。因为波特那个该死的狮子属性！因为他曾经救了那个不知感恩的死小鬼无数次！
那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互舔伤口的夜晚，让他充分地明白了这一点。
是时候离开这里了……如果没有人给他审判，他就只能继续这样活下去，直到死神前来给他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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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该死的波特家的小鬼再次无礼地闯了进来，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意外”扰乱了一切！
坐在校长办公室里的魔药大师根本就没有心思听米勒娃·麦格和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絮絮叨叨，方才近在咫尺的温热呼吸和那双惊讶的绿色眼睛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像是莉莉还在他的身边时……夏日的阳光从稀疏的绿荫间洒在他们两人身上……他觉得自己再次接触到了温暖……
但是他自傲的理智没有让他忘记面前的是哈利·波特，所以为了尽快摆脱那个小鬼他只能跟着米勒娃来到霍格沃茨……但他还是犯了一个错误－－
“那么，西弗勒斯，你不出声我就当你答应了。”
等到米勒娃宣布结果的时候，他想反驳也已经来不及了！该死的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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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并不算长，尤其每天都能接到那个多管闲事的阿赫沐·麦德姆的传信－－那个老女巫竟然每天都跟他汇报哈利·波特的消息－－那个一声不吭就离开的混账小鬼要干什么与他有什么关系？
在外游荡？学习魔药？到布斯巴顿教授魔药学？他衷心的为布斯巴顿的学生默哀，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个魔药学教授，他们的校长肯定是老糊涂了。
魔药大师冷笑一声，将信纸扔进办公桌的一个上锁的抽屉里－－里面有许多同样的信纸。除了斯内普本人以外，任何人想要打开它都会被诅咒。
最后一封信来得很突然，内容也很简单－－他回去了。
斯内普沉默地看着这封有史以来最简短的来自麦德姆的信，陷入了长久的静默。最后还是丢进了那个抽屉。
－－即使哈利·波特回到英国，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后的人生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他不会允许自己改变。
没想到救世主回来后会第一个到霍格沃茨，斯内普猝不及防之下遇见哈利·波特的时候，心底就只有满腔的无名怒火，因为三年前的乍然离去，因为三年间不断的信件骚扰……虽然后者并不是对方的错。
错身而过之际，他听到了那声“斯内普教授”，却不想张口回答。准确来说，魔药大师并不想要再跟救世主有什么交集。他厌恶明明不想知道却还忍不住去看信的自己，这三年对他来说没有一天是平静的。
现在救世主回来了，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但是很快，斯内普就发现霍格沃茨的校长也老糊涂了，竟然会让波特来教授霍格沃茨的魔药学－－见鬼，那个小混蛋休想动他珍贵的收藏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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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晚宴上，斯内普看到黑暗通道中的哈利·波特，即使是站在黑暗里也无法遮掩散发出来的光芒……让他觉得分外的……刺眼。尤其是波特看着斯莱特林的表情，让魔药大师觉得侮辱，和一股不知名的怒气。
－－他是为了斯莱特林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回来？
他不需要，斯莱特林，也不需要。
他想让救世主放弃这种愚蠢的想法，然后赶快滚出霍格沃茨，最好永远滚出他的视线。对方却说很高兴成为自己的同事？
果然麦德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写在了信里－－哈利·波特绝对是在这三年间砸到了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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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格兰芬多庄园－－该死的家养小精灵！
斯内普瞥了一眼依然在笑的波特，右手很想要握住自己的魔杖－－救世主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一个死咒？
－－随后是和伊戈尔的交谈么？“银青”算是什么口令？
魔药大师在救世主离席之后细嚼慢咽地享用完自己的食物。坐在中间的三个女巫又在讨论什么……斯内普确定自己完全不想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哈利·波特的归来让一切变得更加的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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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波特！戏弄教授－－那是格兰芬多的救世主的新把戏？
……但是他也知道，那是真实的话语。
斯内普觉得再次分不清眼前的绿色双眼，想到这对眸子之后感觉到的温暖，究竟是莉莉的还是……
在三年前的那天之后，他就已经分辨不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