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第二百三十三章
在这些天里,斯科皮思考过了很多遍自己的变化。情绪变化,身体变化,甚至还有变得嗜睡的问题。……他不想承认自己还去找潘西问过关于姑娘怀孕时会有什么症状,他不记得潘西后来怎么解答他的了,他只记得当时潘西满脸被冒犯,恶狠狠地说――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怀孕过,你怀孕了吗?”
我………………………………当然没有。
从那天开始斯科皮开始敬佩自己丰富的联想能力,当天晚上顺便还做了个噩梦:自己大着肚子冷艳高贵地骑着火弩箭在魁地奇赛场上当击球手(这辈子没这么干过),德拉科满脸惊恐地(这辈子没机会见过)骑着他的小清新扫帚追在他身后保驾护航,金色飞贼被波特抓到了,格兰芬多终于有一次在德拉科在场的情况下抓住金色飞贼赢得了比赛。
落到地上,霍齐夫人的哨声显得怪怪的,阴阳顿挫却异常立体(事实证明那只是隔壁在扯呼),面对跌跌撞撞冲自己冲过来的斯莱特林王子,斯科皮抱着肚子,冷着脸说:“我要生了。”
………………………………
然后斯科皮成功地被自己雷醒了,之后一宿再也没睡着――他当然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不可能生孩子,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件事到了德拉科身上,好像又变得没那么绝对了。
这家伙从来都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他想要的。
快步走在赶往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四年级斯莱特林冷着脸重新拽了拽自己的斗篷领子,从鼻腔里恶狠狠地喷出一股恶气――
要不是老子有病,我能跟你上床?
…………
邓布利多大概是昨晚半夜回到霍格沃茨的,因为晚饭没见着的人,今天早上的早餐时间却安然地坐在教室席最中间的位置,他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学生,就好像他从来没离开过似的。赫奇帕奇几乎没人了的长桌似乎也没有对他照成什么影响,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天天在挖掘他的黑历史对他进行人身攻击他也不关心,他跟麦格教授低声交谈,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模样享用自己的早餐。
只有最细心的人才能发现已经上了年纪的老巫师蓝色的双眸中透露出来的一丝疲惫。
当然还有注意得更多的,比如潘西说:“我怎么觉得邓布利多好像失恋了?”
作为回答,斯科皮把自己的牛奶呛进了鼻孔里。
……当斯科皮推开校长办公室厚重的大门时,他还在思考邓布利多去德国究竟是去谈恋爱放松身心还是去办正经事,是蹲在栖木上的福克斯扑打翅膀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目光游弋飘忽,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来干嘛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校长坐在办公桌的后面,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正微笑着从他的半月形眼睛后面慈爱地看着自己。
办公室里很暖,斯科皮问了好,将自己的斗篷脱下来,在将它挂在衣架上的斯科皮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一只放在斗篷上面的那枚银蛇胸针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难道是刚才在走廊上跟那个拉文克劳干架的时候弄丢的?稍稍蹙眉,压下了立刻出门去寻找的冲动,斯科皮冷静地拍了拍斗篷,转身坐到了邓布利多的对面――此时此刻,桌面上已经准备好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还有一些曲奇饼。
邓布利多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耐心地看着斯科皮拿起奶茶喝了一口。当四年级斯莱特林被冻得苍白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老校长这才不急不慢地开头:“肆意猜测人的思维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我想这一次你可能会原谅我,小格雷特先生,你看上去心神不宁。”
岂止心神不宁,斯科皮淡定地放下了手中精致的杯子,我都快得神经病了,甚至还想一把火烧了你的学校。他舔了舔嘴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觉得我最近不太对劲,教授。可能是受到了什么魔咒的影响……”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却又被斯科皮下一句话打断,四年级斯莱特林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嘟囔:“我去看过斯内普教授,他说我并没有吃错不该吃的东西……还顺便警告了我最好以后也继续保持。”
邓布利多再一次微笑起来。
他非常乐意为他的学生们授业解惑。
“我倒是很惊讶马尔福先生没有在这儿,小格雷特先生。”
我也很惊讶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教授。斯科皮无力地笑了笑:“哦,他挺忙的,咱俩……就普通同学关系,干嘛非得老在一起,又不是谁离不开谁。”
说完他顿了顿,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说得太多了。
特别是看见邓布利多瞬间变得高深莫测的表情时,斯科皮简直想抽自己俩大嘴巴,然后跳起来告诉他的校长,他今个儿不是来解决恋爱问题的――更何况邓布利多还是个格兰芬多,这纯粹是斯莱特林的问题,要解决也不能找他啊!
用力呼出一股胸口里闷着的浊气,斯科皮蛋疼地说:“自从上个月开始,我觉得我变得有些奇怪,我的情绪表达开始变得不明确,然后我失去了恐惧的心理――我甚至能对着魔法部即将派来的食死徒教授的消息冷笑,胆大包天,说不定等那个食死徒走来我面前的时候,我还能跟他说早安。”
很显然,斯科皮的这番话娱乐了邓布利多,老校长笑着敲了敲桌面:“啊,事实上我也在今早回到我的办公室时在我的桌面上收到了来自魔法部的这个通知,而不瞒您说,我已经接受了魔法部的这个请求。”
斯科皮给了他的校长一个惊讶的表情作为捧场。
“汤姆并不如我们想象得那样聪明,我很高兴他主动放弃了自己处于暗处的优势,并且急于把自己放到我们面前来。”
“噢!”斯科皮眨眨眼,心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斯科皮也连忙跟着这么做了――总不能老人家站起来了他还坐着,这不太礼貌是不是。在老校长的示意下,斯莱特林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办公室里相对于空旷的地方,在站稳之后,斯科皮隐约看见邓布利多举起了他的魔杖――
斯科皮的手动了动,在摸到腰间的龙皮口袋时,又不懂声色地垂落于自己的腰间。他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心里有些捉摸不透自己这几乎成条件反射性的自保意识究竟是跟谁学来的。
一道红光从头顶笼罩住了自己――那感觉很微妙,有点儿像用隐身咒时的感觉,比如就像一盆冷水从头上扣下被浇湿了似的,红光笼罩了他的全身,并且发出刺眼的光芒,这让斯科皮不得不闭上眼。
直到他感觉到红光消失,他才缓缓地睁开。
邓布利多已经收起了他的魔杖,老校长的脸上笑容消失了,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正准备向病人宣布绝症的医生。
斯科皮的心沉了沉。
但是出乎意料的,邓布利多却说:“除了一个温暖咒的残留魔力,您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不利于您的魔法痕迹存在,小格雷特先生。”
斯科皮愣了楞:“可是……”
“可是问题依然存在。”邓布利多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您这样的情况了,甚至我相信整个魔法界,您这样的情况也是罕见的。”
“罕见,意思就是它确实存在,是吗教授。”斯科皮说。
“是这样的。”邓布利多坐回了桌边,“上一个出现这样的情况的人也是我的学生,他……从始至终了解自己的野心,在学生时期就开始做了准备,非常可怕,同样是一个斯莱特林,我很遗憾我当初没能阻止他。”
斯科皮越听越不对劲儿,甚至将已经到嘴边的“叫他来问问”这句话都咽了回去,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冒昧问一句,他叫什么?”
“汤姆里德尔。”
斯科皮:“…………………………………………………………………”
“或许现在应该叫他伏地魔,”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黑暗巫师们更喜欢叫他黑暗君主。”
斯科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几乎已经被打上了“野心勃勃”“不干好事”“企图成为第二个黑魔王”的标签。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
邓布利多身体稍稍前倾:“如果我假设,这并非出于你个人自愿的……”
“绝对不是。”
“非常欣慰听到这样的回答,小格雷特先生。”
“我到底怎么了,教授?”
“你的灵魂受到了损害。”
“?!”斯科皮被shock住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邓布利多:“如果不是你故意这么做,那恐怕是之前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的记忆魔咒对你的身体产生了负面的影响――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记忆魔咒并非黑暗魔法,却依然影响了你的灵魂――”
……我已经听不下去神展开模式的学术分析了,教授。
怪不得嗜睡。
怪不得情绪消失。
怪不得整个人都不对劲。
……我怎么就这么蠢,这么明显的症状。
邓布利多:“虽然我不认为一个记忆篡改魔咒就能将一个人的灵魂分离,但是无疑它让你的灵魂稳定受到了伤害,我们可以假设你周围有一样东西,它本身就具备容纳灵魂的功能――”
斯科皮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耐心地等邓布利多嗦完(显然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然后想了想,最终还是要求他的校长通知自己的家人――
当然不是来准备后事的。
当温老头从校长室壁炉滚到校长室柔软的地毯上时,他差点闪着自己的老腰。他揉着腰挪了挪坑儿给自己闺女让了个位,当格雷特夫人优雅地从壁炉走出来时,老头瞥了她一眼,正准备抱怨,忽然一抬头,他就看见了自个儿的宝贝外孙――
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只是这一眼,就让老头瞬间脸色大变。
那形式把刚站稳的格雷特夫人吓了一跳。
斯科皮无辜地眨了眨眼:“嗨,妈,嗨,外公。”
“你个熊孩子!”温老头用力甩了甩袖子,大步走上前,照着斯科皮的屁股就是几巴掌,“让你老老实实读书你不干,天天跟着大人瞎折腾――”
斯科皮嗷嗷扭腰叫着往自个儿亲妈身后躲,心想这还好德拉科不在,不然自己面子往哪搁――
温老头气喘嘘嘘,指着躲在母亲后面露出一个头笑嘻嘻看着自己的混孩子,气的手哆嗦:“说!你最近一个月都去哪了干了什么!你那三魂七魄里的‘吞贼’被你折腾哪儿去了!”
斯科皮:“……”
“说不说!”
老头暴跳如雷,斯科皮吓得猛地一哆嗦。
这时,壁炉火光一闪,从里面又走出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青年。
斯科皮眼前一亮,脚下一窜猛地扑到青年身后――
“师兄救命!我外公要打死我!”——
234、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后的结果是斯科皮被闻信狠狠地出卖了,他的大师兄毫不犹豫地将他打包送回了暴跳如雷的师父面前,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因此而避免了一场鸡飞狗跳。不过幸好斯科皮命大没被揍死,只是在老人家凉飕飕的目光下,连吞下了三大海碗的符水。
说实话,斯科皮这辈子没想过自己也要沦落到喝符水的地步。
装符水的碗还是他自己用魔杖变出来的――为了讨老人家欢心,他还花了点心思变了个好看的陶器碗,做工精致颜色灿烂,放在麦格教授那够给斯莱特林加五分,可惜温老头看也没看一眼,倒是邓布利多坐在办工桌后面乐呵呵地说了句“碗不错”,并且问斯科皮他能不能收藏。
温家老头的表现恰好说明了一点现状,就好像大多数的魔法界人士至今对于东方道术该不该加入世界魔法联合会产生歧义一样,作为本土道术的人,同样对西方魔法欣赏不来――他们认为魔法过于虚假和粗糙,局限性大并且上不得大台面――所以对于茅山派现任掌门来说,自己的外孙被西方魔法坑得三魂七魄散了一魄,怎么想都觉得是一件即丢人又恼火的事情。
“那怎么办啊?”斯科皮往嘴里塞了一颗邓布利多提供的黄油夹心奶糖,含糊不清地问,“我现在发现还不晚吧?”
他用力咀嚼嘴里的糖,直到所有的符自带的怪味儿完全消失了,才稍稍慢下来,这个动作显然没逃过大人们的眼,被母亲瞪了瞪,斯科皮理亏地缩了缩脖子――从他发现自己稍稍有点儿不对劲到现在少说过去俩个星期了,他曾经尝试过自己解决这个问题,不过很显然,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再晚上俩天老子恐怕要环游世界去给你收魂了!”温老头用力拍了拍桌子,茶杯都被他拍的跳起来,“三魂七魄是一个整体,就好像精密结合的建筑,散了其中一个就像是在建筑的中间抽掉一层,整体有了空缺,剩下的也会变得不稳定,刚才让你喝下的是锁魂水,暂时能撑个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之后呢?”斯科皮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格雷特夫人皱了皱眉,轻声安慰:“我们自然有办法保住你剩下的精魄。”
“最糟糕的结果是什么啊?”
大人们沉默了,闻信想了想,微微蹙眉轻声回答:“三魂七魄全部散掉,你说会是什么?”
斯科皮张了张嘴,干巴巴地问:“变成活死人?”
这次连闻信都沉默了。
斯科皮沉下脸:“我没想到这么严重。”
“最好的方式是现在就把你丢掉的那一魄找回来。”闻信似乎在考虑什么,他背着手出神地望着邓布利多办公室窗外的天空,外面灰蒙蒙的,过了午后又下起了小雪。
而此时此刻的邓布利多,则向前倾着身体,似乎在努力地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他几个月前刚刚开始学习中文,简单的单词都能听得懂,而现在,当他听到这些东方人在讨论关于灵魂的事时,蓝色的双眸不免变得更加晶亮了些。
斯科皮扫了一眼他的校长,坐直了身体,挠挠头问:“找回来?怎么找?是让我妈拿着我的生辰八字到霍格沃茨的空地上去叫我的名字么?比如‘斯科皮,你快回来’或者‘斯科皮,你在哪,回家了’之类――噢,干嘛打我!”
四年级斯莱特林捂着后脑勺瞪向他的师兄。
闻信无语地抿抿唇:“你说的那是喊魂,给未满十二岁的小孩收惊用的。”
斯科皮:“………………”
“他就是把老子教的都学到狗肚子里了才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温老头顺杆子往上爬,指着外孙恨铁不成钢地骂,又气又心疼,“熊孩子!”
“不喊就不喊,”斯科皮再次缩脑袋,小声嘟囔,“我还觉得这么喊挺丢人的呢。”
想了想,又补充:“统统不许告诉我爸啊,我怕他担心。”
“你是怕他揍你。”格雷特夫人轻飘飘地揭穿儿子。
……
招魂的仪式直接在邓布利多办公室举行,因为现在霍格沃茨已经不再是完全消息封闭的地方了,从阿斯托利亚失踪就可以看出,整个学校,谁都可能是伏地魔的眼线。
在大人们摆放和准备物质的时候,斯科皮问校长要了羽毛笔和羊皮纸,抽空写了一封信,把雷诺臭骂了一顿,顺便谢谢了他大爷。写完信,用霍格沃茨的火漆封好,斯科皮再一次觉得自己无辜得要死,从被篡改记忆到弄丢一魄,从头到尾也没他的错――
为什么他要挨揍?
老子好好吃饭睡觉谈恋爱,就这么老老实实也能出问题,最多算是活该倒霉。
凭什么呀。纳闷地摸了摸鼻子,四年级斯莱特林将羽毛笔还给邓布利多,老巫师心不在焉地将羽毛笔放到了一旁,此时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探着身子去看闻信还有温老头的动作,那认真劲儿就好像生怕错过了他们每一个动作似的,斯科皮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忽然就想到了弗雷德和乔治说的那句话: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因为摆阵变得有点不伦不类――大型符卷轴挂满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房间中点燃了阴沉木焚香,地毯被掀了开来露出底下的青石砖,上面闻信用朱砂笔一笔一划地写满了复杂的秦隶――隶书分为秦隶和汉隶,作为汉字的古今前者界限,是要被划入古文字范围内的。
闻信写起来就像写简笔画似的,轻松自在,挥笔就来。斯科皮撇撇嘴,难怪外公把他当个宝贝似的供着。
邓布利多办公桌上,一个时间沙漏还在无声地缓缓流动。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格雷特夫人走来走去时斗篷扫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声――温老头在凤凰社和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才把所有要用的东西取回来,直到接近晚餐的时间,招魂的仪式才正式开始。
斯科皮盘腿坐在阵法的中央,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他还穿着霍格沃茨的校服,魔杖还揣在自己的兜里――他的校长就在一旁,双眼发光地看着自己。
他却要在这里玩招魂。
直到后脑勺又矮了一巴掌,闻信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收心。”
斯科皮慌慌张张地闭上眼,很快就静下心来――确切的说,虽然他精神上是激动的,但是身体却没跟上激动的步伐。
……
当晚,很多学生都惊讶地发现了外面天气的聚变――乌云密布,天空与普通的阴天并不相同,云层厚重浓黑得就像被谁泼了黑色的墨汁,雪下得更急了,甚至夹杂着碗口大的冰雹往下砸――
忽然,一道闪亮的雷狠狠地劈下,如同谁在天空中使用了一个高深的爆裂魔法一般,震耳欲聋地劈在了霍格沃茨城堡前的庭院上。
接近圣诞节的时间,怎么会打雷?
学生们挤挤嚷嚷地在走廊上,争先恐后地扒在窗户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天气的异象――谁也没注意到,一个高瘦的身影正飞快地从他们身后经过,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邓布利多办公室的路上。
德拉科是在最后一声雷动时到达邓布利多办公室门口的。
高年级斯莱特林正将手放到那个熟悉的门把手上――
“失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德拉科愣了愣,犹豫了片刻,将手收了回来。
带着冬季专用的厚龙皮手套,却依然觉得指尖冰凉。
薄唇轻轻抿了抿,唇角微微下拉。
双唇微启,白色的水蒸气从口中呼出。脚下一动,铂金贵族放弃了进入办公室的打算,然而他也并没有离开。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转了转身体,之后安静地靠在了办公室门前冰冷的墙边。
屋内。
“那一魄被什么东西锁住了。”温老头阴沉着脸,瞅了瞅斯科皮,“问你们的校长,你这个鸟学校到底藏了什么东西――有没有类似锁魂台之类的东西?”
斯科皮:“……”
温老头大怒:“瞅着门口发个屁的呆!财神爷跟你招手啊?”
斯科皮眨眨眼,将目光从校长办公室的门上收回,挠了挠头,将问题扔给了邓布利多――终于派上用场的老校长认真地听了这个问题,仔细想了想后,摇摇头。
还没等斯科皮等人来得及失望,他忽然敲了敲桌面:“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温先生来之前,我曾经提醒过你,很可能是一个灵魂的收容器把你尚不稳定的灵魂吸收走了一部分,如果你的祖父也这么怀疑,那么无疑我的推测很可能是正确的。”
“……”斯科皮想了想,得出一个惊人的答案,“又一个魂器?”
“魂器。”邓布利多点点头。
“在霍格沃茨?”
“在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微微笑了起来,“伏地魔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以这样的形式暴露出来。”
斯科皮震惊了:“魂器还能承载别的灵魂?”
“我们可以假设当初制造魂器时,汤姆的手法并不如现在这样高超。”
斯科皮:“…………”
邓布利多想了想:“伏地魔把自己分为了七个部分,分别是当初的那本属于他学生时代的日记,里德尔家族戒指,斯莱特林的挂坠,赫奇帕奇的金杯,据我最新的消息得知,还有一个魂器是他随身带着的蛇怪纳吉妮。”
“这是五个。”斯科皮点点头,“还有俩个呢?”
“汤姆生性高傲,这就注定了他不会寻找随便一件东西作为自己灵魂的承载物――四位学校创始人的遗物他运用了其中的俩个,那么我们可以假设,他准备收集所有的遗物作为魂器的容器――格兰芬多的宝剑一直放在我的办公室里,可以排除,那么剩下的俩个魂器中,一定有一个是拉文克劳的冠冕。”
邓布利多想了想,又继续道:“日记本和斯莱特林的挂坠已经被毁坏,里德尔家族的戒指此刻也正被我封存在一个安全并且远离霍格沃茨的地方,汤姆显然不会让纳吉妮独自出来乱逛――那么很显然,错误吸收了你那一部分灵魂的魂器,就在剩下的三个可能性当中――姑且不论最后一个魂器究竟是什么,现在,让我们大胆猜测,至少拉文克劳的冠冕和赫奇帕奇的金杯是最有可能被遗留在霍格沃茨的。”
“魂器在霍格沃茨?”
邓布利多点点头:“这是我最近才想到的,也许正因为如此,汤姆才迫不及待地要安排他的仆人进入到霍格沃茨来。
………………此屁有理啊。伏地魔又不傻,怎么可能白白把自己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斯科皮想了想:“那赫奇帕奇的金杯?”
邓布利多又笑了起来:“幸运的是,关于赫奇帕奇的金杯,我听说在前几年被汤姆存放在莱斯特兰奇位于古灵阁的家族金库里――噢,小格雷特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忽然中了五千个加隆。”
“这绝对是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儿中唯一像样的一件。”斯科皮哆嗦着手在龙皮口袋里掏来掏去,再一次饱受想激动又激动不起来的煎熬,他低头翻了会儿,举起那把金灿灿的钥匙,得意地笑,“因为现在那个家族金库姓格雷特!”
……………………现在邓布利多的表情也像活活中了五千个加隆。
天上掉下来的福利让老校长激动得几乎坐不住椅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点点头:“那么,这个惊喜先放到一边,我们来解决眼下的问题,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放在霍格沃茨,承载了你的灵魂的是来自拉文克劳,象征智慧的冠冕。
“霍格沃茨那么大。”想到这点,斯科皮微微蹙眉,“我们去哪找它?”
“不,它并不是完全失踪了。”邓布利多摸了摸长长的胡子,语出惊人地说,“至少我确定,世界上除了伏地魔,还有另外的人知道在最后的时刻,拉文克劳的冠冕放到了哪?”
“谁?”斯科皮挑挑眉――哦,该死,这种想惊喜但是又惊喜不出来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邓布利多呵呵笑了笑:“我的圆桌骑士。”
斯科皮:“…………………………”感觉被耍了一样。
斯科皮:“听说您的圆桌骑士都……呃,这个,牺牲了。”
“并没有。”邓布利多惊异地望了斯科皮一眼,似乎有一瞬间很惊讶为什么他知道这个,不过很快老人的目光平和下来,显然他用更快的时间想到了德拉科马尔福的存在。老人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就算我已经老了,只要我还走得动,我就依然会去探望我曾经的勇士们,是的,他们并没有全部牺牲在那场残酷的战争中,至少‘格拉海德’还活着。”
格拉海德?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斯科皮咬了咬下唇,艰难地回想着――
大约用了二十秒的时间,四年级斯莱特林脸上立刻出现了一系列的变化,最后,他绿着脸惊声问:“隆巴顿夫妇?”
声音大得几乎可以掀翻邓布利多办公室的屋顶。
而老校长笑眯眯地点点头,再一次夸奖了斯科皮知道的事儿真不少。
然而这一次,斯科皮完全不能因为校长的称赞而开心了,他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噢草!这不是坑爹吗?!
那俩位现在正在圣芒戈生活不能自理中,要指望他们告诉我拉文克劳的冠冕在哪,还不如老子自己扛着锄头把霍格沃茨挖一遍靠谱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最好不要跳过。
几乎前面所有零碎的伏笔都在这一章撸顺了(喜极而泣),关于斯科皮怎么丢的魂,魂器的下落,德拉科在四年级时候给的古灵阁钥匙,邓布利多的圆桌骑士和隆巴顿夫妇为了啥伟大的任务还活着(喂)
接下来渐渐会说到更多的问题r( ̄ ̄")q
235、第二百三十五章
斯科皮总是觉得霍格沃茨的冬天很长很长――长到就好像他的记忆里总是冬天。从冰冷的走廊透过窗户往外面一望,校园外的一切永远都是银装素裹,天空灰蒙蒙的,安静地下着雪。
虽然招魂仪式毫无意外地失败了,但是喝下去的三大海碗符水却起了作用,现在,斯科皮不再无时无刻地想着自己的床了,而他的情绪似乎也得到了控制,虽然喜怒哀乐还是不那么听使唤,但是却勉强能感觉到确实有一颗健康的心脏在胸腔里跳动。
轻轻关上校长室的门,四年级斯莱特林眼角露出一丝温和,他的手轻轻摸索着金色的门把,垂下眼,微笑着说:“罚站呢?”
无论多少次,始终对这个游戏不厌其烦。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的铂金贵族放下手臂,寒冷似乎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就好像他刚刚从温暖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来到这儿似的,“等你。”德拉科沉声回答。
“当然是等我。”斯科皮想了想,轻轻歪了歪脑袋斜睨铂金贵族一眼,“要罚站也不在这儿啊。”
德拉科一言不发地看了斯科皮一会儿,然后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柔软的黑发被揉得乱了些,有一些垂下来遮住了斯科皮的眼睛,四年级斯莱特林将它们拨开,自顾自地将脖子往斗篷里缩了缩,呼出一口白色的寒气。
由斯科皮最先动起来,俩人一言不发地一前一后走上了前往斯莱特林地窖的道路,就好像他们常常做的那样。
“我祖父说我弄丢了一部分灵魂,就像伏地魔那样。”在通过第一个拐角时,斯科皮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德拉科跟在后面,脚下一顿,银灰色的双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惊愕,随即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冷着脸,斯莱特林王子加大了脚下的步伐,三两步跟上了前面已经走得有些远的斯科皮。当还剩俩步就要超过他时,德拉科再一次放缓了自己的步子,以一种充满了保护的姿态跟在他的身后。
沉默地点点头,随即意思到斯科皮看不到,少年轻轻抿了抿唇角,话出口时嗓音异常淡定:“该怎么做?”
没有问会怎么样,也没有问究竟是怎么照成的,所有的重点只放在了处理的方式上――不追究过去,只在乎会影响未来的可能,非常德拉科式的风格。
就是这样,才老让人觉得他并不关心所有的事。
其实又并不是这样。
“找到拉文克劳的冠冕,毁掉它。”斯科皮简单地说。
“拉文克劳的冠冕?”德拉科微微蹙眉,“怎么,邓布利多认为那是一个魂器吗?”
“恐怕是的。”斯科皮叹了口气,在斯莱特林地窖入口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向德拉科,“邓布利多认为是伏地魔制造的魂器的时候手艺不精,这才造成了魂器拥有了容纳俩个灵魂碎片的空隙。前不久雷诺的记忆魔法让我的灵魂变得不稳定,所以有一部分灵魂被那个现在不知道在霍格沃茨哪个角落的魂器收去了。”
“这么做太冒险了。”德拉科不赞同地说,“邓布利多那个老狐狸永远拈轻避重,他这是想快点毁掉所有的魂器――是的,毁掉魂器伏地魔就完了,因为毁掉魂器的同时装在里面的灵魂也会同时消失――”
斯科皮眨眨眼。
德拉科忽然有些恼火:“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斯科皮:“…………”
德拉科挑起眉。
“啊,抱歉。”四年级斯莱特林嗤嗤笑着挠了挠脑袋,“好久没听见你说那么长的句子了。”
德拉科:“……”
“我当然听见了你在说什么,德拉科。”斯科皮摆了摆手,“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呃,魂器和伏地魔已经剥离的灵魂经过那么久的时间或者魂器本身的原理来看它们应该结合成了一体啊。”
“是,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魂器和灵魂碎片不可分割。如果他没有在这方面再一次失误的话。”斯莱特林王子嘲讽地说。
“我觉得他没有。”斯科皮掰着手指说,“想想看,日记本和挂坠都是通过金妮的直接使用和佩戴才产生作用的,如果灵魂碎片能离开魂器,那么除了金妮,恐怕霍格沃茨还有更好的人选值得小汤姆去选择驱使啊。”
“…………精确。”德拉科刻薄地勾了勾唇角,转身靠在走廊边,“思维谨慎,这一次算你分析正确。”
“但是我的灵魂是新吸收进去的。”斯科皮将话题绕了回来,“换句话说,是被关在里面了,而不是被融合或者吞噬。”
“哦,最好是这样。”斯莱特林王子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邓布利多,或许是在他解决黑魔王的下一秒就拔出魔杖解决掉他。”
“你还在邓布利多的地盘上,德拉科。”斯科皮抽了抽嘴角,“不要那么毫不掩饰地诉说着你准备怎么暗算他。”
“永远不要指望一份黑暗巫师去真心喜欢上一个光明巫师,而且那个人是邓布利多,他的精打细算超越了许多黑暗巫师。”德拉科严肃地纠正,“我再一次强调,当战争结束,黑暗巫师将再一次退回黑暗,重新和那些光明巫师对立起来――我们永远不可能和平共处。”
“这些伟大的道理你不用说给我这种小人物听啊。”斯科皮眨眨眼满脸无辜,“如果不是我的某一部分灵魂现在跟伏地魔关在一块而我又非拿回它不可,我现在就退学回中国,绝对不会和你们在这一块儿搅混水。”
瞬间的沉默,然而斯科皮的话却让德拉科几乎立刻微笑起来。他微微弯腰,眯起双眸凑近了四年级斯莱特林。
斯科皮站在原地,昂首挺胸地瞪着他。
唇边落下一个湿润温暖的轻吻。
斯科皮愣了愣。
斯莱特林王子漫不经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撒谎。”
“……”看着对方得意洋洋的漂亮脸蛋,斯科皮恶狠狠地伸出手擦了擦唇角的余温,“骗你干嘛。”
“我还在这儿,你会走到哪去?”脱下手套放进斗篷口袋里,少年伸出手,手指上海残留着淡淡的魔药味儿,他伸出大拇指轻轻摸索了下面前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唇角,“或者说,你能去哪?”
这压根就没有逻辑啊。斯科皮轻蔑地喷了喷鼻腔音,你在哪关我去哪有个屁的关系?
拍开德拉科的手,稍稍抬头,抬高手重重地弹了弹面前斯莱特林领袖的额头。满意地听见对方痛呼出声,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嘴角出现浅浅的笑意:“真不好意思,不知道您在自信个什么劲儿,先生,但是不得不通知您,用言灵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事情还没打算原谅你,正准备组织语言跟你分手。”
德拉科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见鬼了似的瞪着斯科皮:“我没有!”
“你有。”斯科皮冷静地说,“不然我会鬼迷心窍地就这么乖乖跟你上床?没门。”
“哦,谁知道你呢!”德拉科觉得自己的某根神经受到了挑战,他收敛起笑意,较劲儿似的冲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黑发斯莱特林挑起眉,“没门?那么或许我是从窗户爬进来的?总之我并没有使用言灵――”
“哦是啊,都过去了。”斯科皮说,“上都上了,现在也随便你说啊。”
“…………”德拉科受不了地伸出手用力捏了把四年级斯莱特林那副摆着兴师问罪的脸,捏的他呲牙咧嘴,自从他三年级开始,除了他父亲就没人敢用这副表情跟他说话了。
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掏了掏,德拉科从袍子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当他摊开掌心时,斯科皮发现躺在德拉科手心的是那枚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的银蛇胸针,耐心地等着德拉科将它放回自己的斗篷上,斯科皮拍了拍斗篷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继续?”
“你真的以为我给你的东西是到处都能买得到的便宜商店货,是吗,男孩?”德拉科耐心地问。
“是的,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你也恰好就是这么跟潘西说的。”
“那是骗她的。”
“…………”
“女生对限量版的东西没有任何抗拒力,如果我告诉她这个能抗拒龙族言灵的胸针世界上仅此一枚,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会要到手――而你,或许就毫不犹豫地给她了。”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为了保险起见。”
斯科皮:“我看起来很像那种随便把别人送的礼物转送人的家伙?”
“哦,那时候你才一年级,谁又知道你呢。”伸出冰凉的手在四年级斯莱特林下巴上轻轻刮了刮,“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究竟是什么时候胸针才不见的――我把它拿下来只有那次在走廊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担心你,可是没想到你自己也不清楚。”
“我要是清楚也不会那么麻烦了。”斯科皮偏开头嘟囔,“那么,哦,这么说,那次……我完全是自愿的了?”
德拉科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似乎非常惊讶斯科皮怎么能厚脸皮地跑来追问自己这个问题。可惜对方却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显然不是在自言自语而需要一个确切的回答,于是斯莱特林王子清了清嗓子,银灰色的双眸停留在了走廊拐角处一个正在织网的蜘蛛身上,模棱俩可地回答:“我没有强迫你。”
斯科皮耸耸肩:“好吧,那就留你过完这个圣诞节。”
德拉科:“………………”
斯科皮:“别摆出那样不满的表情。”
德拉科:“难道我应该表现得欢天喜地吗,恩?”
斯科皮:“好吧,最多就到毕业吧――我当然不会影响你的伟大婚姻,德拉科。”
“你当然不应该影响它,”德拉科深呼吸一口气,表情微妙地说,“你应该参与它。”
“你是在跟我说现在我们在一起属于‘重在参与’是吗?”斯科皮抽了抽嘴角,“天呐,王子殿下,我怎么还没有杀了你呢?”
“你的英语不能永远都那么糟糕。”斯莱特林王子轻轻地说,“我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些该死的斯莱特林原则。”
德拉科伸出手,手掌翻了过来,掌心向上平摊在四年级斯莱特林面前。
“干嘛?”斯科皮说,他还处于‘重在参与’的震惊中。
德拉科耐烦地抓过斯科皮的手握在手心,掌心很暖,指尖冰凉……这个怪物。斯科皮试着抽出自己的手,但是却没能成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子殿下抽出魔杖。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轻轻用魔杖敲了敲俩人紧紧贴在一起的手腕,用郑重而异常低沉的语气念道――
【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郑重请求阿佛洛狄忒前来见证,从今天起,与斯科皮?格雷特正式立下灵魂契约。互相忠诚,互相尊重,根是地下的枝,枝是空中的根,如若覆灭,生命即刻中止。】
金色的光芒从魔杖尖端喷射而出,就像一道道带着生命的锁链缠绕上了德拉科的手腕,直到他的手完全被金色的光芒覆盖――
德拉科等了一会儿,半天不见对方有反应,于是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命令:“跟着念。”
跟着念。
跟着念!
“你当我是傻瓜吗?”斯科皮简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这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动人的求婚了,听听!‘跟着念’――?!”
“哦,我为了这一天特地去学习了契约魔咒,我以为这已经够动人了不是吗?”斯莱特林王子举着魔杖,骄傲地勾了勾唇角,“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念?”
“你怎么想的!我是少了点儿灵魂又不是少了块大脑!”斯科皮惊悚地等着满脸坦然的斯莱特林王子,“休想!”
推开德拉科的魔杖,金色的光芒消失,斯科皮拍开德拉科的手将自己的手整个儿缩回斗篷口袋里,被冻得苍白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血色。
他转过身,大步地往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大门冲去――
“我想我的态度很明确了,腮囊草。”
德拉科拖长了尾音的强调从背后传来。
“……”斯科皮一跃过六级楼梯,重重落地,想了想后,少年头也不回大声回答,“知道了!”——
236、第二百三十六章
“哦,然后呢?”
斯莱特林休息室里,潘西帕金森懒洋洋地靠在她温暖的沙发中,今年冬季最新款的女巫跑被随意披在肩上,已经有了一份成熟女性魅力的六年级斯莱特林姑娘漫不经心地拿着一颗巫师旗在指尖把玩――
【快把我放下!没礼貌的姑娘!】
“然后我把手抽了回来。”斯科皮低声嘟囔着,头也不抬地移动了自己的战车。
“哦是啊,这倒像是你会做的。”潘西立刻笑了出来,“将军。”
将手中不断抗议的白女王放回棋盘上,潘西满意地看着斯科皮的黑色女王穿越整个棋盘来到自己的棋子下面,将头上的皇冠摘下扔到了白女王的脚下。
“嘿,潘西。”斯科皮眨了眨眼,“一个姑娘的巫师棋那么厉害会嫁不出去的。”
“真没礼貌,男孩。”潘西撩了撩黑色的头发,从三年级刚认识她那会儿到现在,齐耳的短发已经到了肩膀那么长,很显然它们一直被精心打理,乌黑发亮,健康程度并不亚于短发的时候,“事实上阿尔法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跟我成立灵魂契约。”
黑色女王捡起自己的皇冠带回头上,棋盘上的棋子开始重新移动,恢复到最开始的位置上去。
斯科皮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最后神色厌倦地推开棋盘,全身骨头散了架似的窝回了沙发里。壁炉中暗红的火光照亮了他半张脸,跳动的火光中可以看见四年级斯莱特林脸颊上细腻的绒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那就成立啊。”斯科皮不负责任地说,“反正你俩注定得在一起。”
“哦,‘反正注定得在一起’?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又或者德拉科对你的教育并不到位。”潘西面露骄傲,勾起唇角,“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并不是每一对巫师伴侣都会成立灵魂契约的吗?”
“不是吗?”斯科皮掀了掀眼皮,看上去倒有点儿惊讶了,“我还以为跟麻瓜们的结婚仪式是一个概念。”
“当然不是!”潘西说,“巫师也有巫师的结婚仪式,每一年都有无数的巫师举行这样的仪式,但是灵魂契约并不――它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魔法契约,是融进血液里的,一旦成立就无法违背――我的意思是,普通的婚姻是可以破裂的,只需要画上十个加隆去魔法部登记,甚至比登记结婚更加便宜――然而想要背叛灵魂契约,需要付出的代价就非常惨烈了。”
“被你这么一说……”斯科皮抬头望向华丽的天花板想了会儿,“德拉科在念咒语的时候,似乎确实有那么一句……什么来着?”
“如若覆灭,生命即刻中止。”潘西提醒,“就是这样,字面意思。”
斯科皮瞪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斑驳发了一会儿楞,最后眨眨眼,嘟囔:“德拉科真够乱来的。”
“你俩都这样,比如从来不肯按规矩来。”潘西说,“巫师们对灵魂契约的慎重程度比你想象得要谨慎得多,就算是十分恩爱的爱侣,也不会轻易许下自己的承诺,更何况是斯莱特林――”
六年级斯莱特林姑娘深呼吸一口气:“对于这种毫无益处又需要赌上未知的未来的奇怪魔咒……很久没有听说有斯莱特林们会愿意使用这个咒语了,最多只有在谈恋爱的时候说说,比如‘我爱你,爱你愿意到和你签订灵魂契约’――哦相信我,男孩,这绝对是最浪漫的爱情宣言啦。”
斯科皮嗤嗤笑了起来。
潘西拉下脸:“不过也是说说而已,像德拉科那样一边说一边拔出自己魔杖的还真是挺少见的,好吧,这里的‘少见’替代了‘闻所未闻’。”
“被你这么一解释,这整个过程都浪漫得不行。”斯科皮笑得停不下来,“可是当时王子殿下只是僵着脸,命令我‘跟着念’。”
“在做下那么重要的决定之后,没有脑子再组成其他的句子也是可以原谅的。”潘西身子前倾,费力地用“哥俩好”的姿态重重拍了怕斯科皮的肩,“然后你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啊。”斯科皮说,“还讽刺了他居然说出了‘这么动人的求婚’。”
潘西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我必须得更珍惜你了,小斯科皮,毕竟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真好。”
“没人会因为被拒绝了就痛下杀手啊。”斯科皮挠了挠脑袋,老实巴交地说。
“哦,我都想原谅你们了。听说越聪明的人这种时候反而容易犯傻――你该看看这期的《唱唱反调》,那上面正好说过邓布利多也和一个神秘的巫师签订过灵魂契约,并且那个巫师居然是个德国人。”
“哈,唱唱反调。”
“哦,自从它预言食死徒们会占领魔法部官员位置的第二周伍德就上台了之后,这本杂志就流行起来啦――虽然更多的内容是在胡说八道,但是选择性地看看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倒是挺合理的――比如邓布利多这一次去的就是德国,大概是想在战争开始之前和他的情人来一个道别?”斯科皮讽刺地说。
“如果是真的,那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道别啊。”潘西摸了摸下巴,“我甚至认为校长压根没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至少他回来的时候,那疲惫的感觉绝对不能拿如沐春风来形容,你懂的,至少老了五岁的样子。”
斯科皮:“……所以结论是,灵魂契约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让一个反面教材就吓着自己。”潘西安抚地说。
“已经快吓死了。”斯科皮淡定地说,“我当时是把灵魂契约当做婚姻的象征来看的,我不能就这么随便地……我父亲……土生土长的魔法界人士先放到一边不说,我外公大概会杀了我吧?”
“哦,是啊?现在已经够乱啦。”潘西想了想,又强调,“但是态度问题也很重要,男孩。想想,德拉科几乎毫不犹豫地想要用灵魂契约来证明什么,这很难得,一个聪明又狡猾的斯莱特林,并且还是就差把‘利益至上’刻在脑门子上的马尔福――”
“――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夸奖,潘西。”
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傲慢强调从公共休息室门口处传来。
厚重的大门重新合拢,一个修长的身影直起腰,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上的积雪。
“哦,瞧瞧,这是谁!已经是宵禁时间啦,德拉科?”潘西笑吟吟地说。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带着浑身的冰雪寒气毫不客气地挨着斯科皮坐了下来,后者被冻得一个哆嗦,连带着脑子都清醒了些,“我是级长,并且在圣诞节之后担任男学生会主席。”
天下为我独尊的语气。
斯科皮和潘西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妙眼神。
“学生领袖不是夏天时候才会更换的吗?”斯科皮顺手接过德拉科换下的斗篷,放在沙发靠近火炉的位置。
“啊哈,真是如此,不过非常时期,一切规矩都成了笑话。”德拉科讽刺地说,“格雷登路易斯今晚晚餐的时候递交了学生会主席的徽章和一封转校声明――邓布利多无暇顾及这么多,他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而学生们总该有一个头儿――说起来,我都怀疑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宿舍还塞不塞得下那么多人。”
“大概塞得下,德姆斯特朗挺大的。”斯科皮说。
德拉科不说话了,转过身挑眉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斯科皮喷了喷鼻腔音,“是你自己提起德姆斯特朗的,不是吗?”
“是。”德拉科面无表情缓慢地说,“但是换你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停止。你们是一年级小鬼吗?”潘西无奈地说。
“他先开始的。”斯科皮说,“我可是官方认证的病人,柔弱得很,怎么可能主动挑衅别人。”
“你怎么病啦?”潘西惊讶地眨眨眼,“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和你上次问我怀孕相关的知识有――唔――”
“并不是。”斯科皮咬牙切齿地将手从潘西嘴上拿下来,就算他不回头,就能猜到德拉科在看着他,并且应该是微笑着的,意味深长地那种。
梅林在上,或许他这么笑的时候是挺英俊的,前提是笑点不在斯科皮自己身上。
“真高兴你想得倒是挺长远的。”德拉科说。
“害什么羞啊。”潘西说。
“好啦,换个话题。”斯科皮尴尬地说。
他说着伸手进口袋里掏了掏,紧接着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有些紧张地抓过身边人的手,将冰凉的钥匙塞进他的手里,“喏,这个还给你。”
“这是什么?”德拉科皱起眉,“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古灵个钥匙?”
“纠正一下,曾经。至少现在文件上来看它姓格雷特。”斯科皮语气讽刺地说。
“给你就是你的东西了。”
“现在里面放着一个魂器。”斯科皮语气淡定地说,“我想你那天在外面时候应该听到了吧。”
“并没有。”德拉科说,“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你的事。”
“…………”斯科皮收回手,轻咳了一声。
“德拉科的表白总是来得如此突然。”潘西在一旁调侃,“不过好在足够浪漫。”
“总之……”斯科皮说,“魂器就是在那里面。”
“你看,现在轮到斯科皮满脑子都是你的事啦,德拉科。”
“…………”斯科皮微笑起来,“闭嘴了,谢谢,潘西,我的好姑娘。”
“魂器?”德拉科甚至来不及得意一会儿,缓缓皱起眉,“你是说魂器在莱斯特兰奇家族的古灵阁金库里?怎么可能?”
“看样子黑暗君主也不是完全不信任他的下属,他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寂寞嘛。”斯科皮嗤嗤笑道,“邓布利多提醒说,是赫奇帕奇的金杯,我猜大概就是我当时迷得要死想带走用来喝水你又不让我带走的那个。”
“这件事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我永远都是对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我以为邓布利多会要求你将钥匙借给他。”
“事实上他无数次这么暗示来着,被我装傻混过去啦。”斯科皮倒回沙发上,面部表情放松地耸耸肩,“如果魂器落到邓布利多手上,他大概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摧毁他。”
德拉科皱起眉。
斯科皮指了指德拉科皱起的眉心:“喏,你看,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不能给他。”
没等德拉科回答,斯科皮用手背盖住眼睛,遮住了唯一的一点昏暗的火光。已经是深夜了,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只剩下他低沉而缓慢的嗓音――
“我想到了马尔福先生,还有斯内普教授。每一个魂器被毁,黑暗君主会第一时间知道,并且会清楚地知道被毁掉的魂器究竟是哪一个――这把钥匙是莱斯特兰奇交给你的,换句话说,是交给马尔福家族的――放在那里面的魂器被毁了的话……”
斯科皮将手拿开,微微眯起黑亮的双眸。
“大概会给马尔福家族带来很大的麻烦吧。”
德拉科没有说话了,他就坐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斯科皮。
直到盯得四年级斯莱特林浑身不自在――他微微皱起眉,无奈地问:“哦天呐,多自信才让你产生那种只有你在试图保护我的错觉。”
德拉科始终沉默着,但却收起了那把钥匙,随即勾起唇角。
斯科皮坐起来,头发因为刚才躺下变得有些乱,他也不甘示弱地瞪大眼睛,直面迎击那双漂亮的银灰色双眸。
俩个人互相瞪了一会儿。
“哦,天雷勾地火嘛。如果识相的话,我是不是该滚蛋了?”
潘西慢悠悠地声音从对面沙发传来——
237、第二百三十七章
没人准备理潘西。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得见壁炉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爆裂声。夜深了,这个时候,恐怕连家养小精灵也停止了工作,随便在霍格沃茨的哪个角落找了个地方进入梦想了吧?
整个学校只剩下最后三个人还清醒着,他们团坐在温暖的壁炉旁,却毫无睡意。
德拉科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当斯科皮几乎以为他会露出一个清晰的笑容并为此睁大眼时,那个来之不易的笑容消失了。重新取代的是斯莱特林王子脸上一贯的淡漠和慵懒,只听见他轻轻地“啧”了一声,修长的指尖将遮在额前的铂金色碎发随意往后拨了拨。
沙发微微震动,德拉科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啊,谁知道呢。”拖长了尾音的强调响起,“虽然很高兴你在为我着想,但是这种忽然觉得你在脱离我的掌控的感觉也令人觉得不太舒服啊。”
“哦,是啊。”斯科皮勾起唇角,“掌控?”
“你的英文又不好了吗?掌控,就是我叫你往东你就不会考虑往西的意思。”
“唔,我会往北。”
“你瞧。”斯莱特林王子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沙发旁,随着下垂的动力左右随意摆动着,指尖在干净柔软的地毯上划出一道道浅浅的痕迹,“我就是这个意思。”
“不,不,我才不管你的意思,至少我的意思是,”斯科皮说,“你说的那种事从来就没发生过,德拉科。”
潘西打了个呵欠,拍了拍裙子站了起来:“我确定我不想再听你们纠结下去了,就这个无聊的话题――我该去睡了,哦,答应我,你们也会立刻去睡的,好吗?”
“这就去。”斯科皮也跟着站了起来。
躺在沙发上的德拉科动作停止了,他将手收了回来,半撑起身子,微微眯起漂亮的双眸看着斯科皮:“你要去打扰你已经沉睡的舍友吗?”
斯科皮整了整衣服,头也不抬地说:“是的。”
“是的?”
“‘是的’代表‘就是这样’的意思。”斯科皮无压力地笑了笑,“我要回宿舍去睡觉,并且不管是不是会‘打扰到我已经沉睡的舍友’。”
“啊,斯莱特林扣五分,格雷特先生,因为你不肯乖乖跟级长到他的宿舍去睡觉。”
“别幼稚,德拉科。”
斯科皮头也不回地用坚决的步子走上了通往宿舍的楼梯。
…………
在那场关于“灵魂契约”令人记忆深刻的深夜会谈之后的第三天就是圣诞节。
今年的圣诞节很特别,要是仔细算起来,这似乎是斯科皮二年级三强争霸赛之后,霍格沃茨第二次的大型圣诞节晚宴――而这一次,虽然少了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但是整个霍格沃茨学校的学生都被留了下来。
人们为这个通知而感到惊讶,而德拉科只是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挑了挑眉,平静地说:“这很明显,现在外面乱成一团,霍格沃茨特快已经不再安全了。”
邓布利多不能冒险把成批的学生暴露在霍格沃茨的古老保护性魔咒之外。
然而很显然,除了德拉科和少数几个人,大多数的人并没有想到这个――外面的硝烟四起就好像跟他们无关,每天在走廊上追逐打闹被扣分的人一点儿也没减少。
邓布利多花了不少加隆筹备这次晚宴,礼堂甚至早早就搬来了榭寄生和一种长着透明灯笼状果实的不知名植物,当有人走动带动枝头,甚至能看见果实里的浆液在缓缓流动,这些果实看上去诱人极了。在晚餐的时候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还有暗夜精灵在植物从中活动,它们的外貌和漂亮的精灵们不太一样――虽然也是人类的样子,可是它们是黑色皮肤,有尖尖的耳朵和獠牙。
邓布利多在圣诞节的前一天晚上宣布今年照例有一场由级长们带领开场舞的舞会,当年没有机会参加三强争霸赛期间那场舞会的大部分低年级都对学校的这个决定兴奋得要命――这甚至冲淡了他们圣诞节假期不能回家的遗憾。
当老校长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斯科皮正伸着手从身后的植物上摘下来一颗透着微红的果实塞进嘴里。
“好酸。”在欢呼声中,四年级斯莱特林微微皱眉。
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过来,毫不客气地将被啃了一口的果实拿走。
“你还小吗?什么都往嘴里放。”斯莱特林王子平淡无起伏的声音在斯科皮耳边响起。
“我问过纳威了,”斯科皮挑挑眉,指了指德拉科手上的果实,“他说这是可实用性的果实,如果成熟了又脆又甜,还有很多水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甚至当着我的面吃了一个。”
“你应该为自己跑去请教隆巴顿任何问题而感到羞耻,而不是在这试图跟我争辩什么。”德拉科冷笑着,抽出魔杖将手中的果实处理掉。当那枚透明的果实在他手中消失后,他有序不乱地将魔杖重新放回腰间的魔杖夹中。
斯科皮挑起眉:“纳威的草药学可是全校第一。”
“你自己也说了,‘草药学’,而不是‘植物学’。”
德拉科放下手中刚拿起的叉子,转过身来――这是他决定认真起来的表现,很显然,斯科皮关于“学习成绩”这一话题触及了他的底限:“成绩全校第一的那个是我。”
“哦,是啊,七年级的学长们正看着你笑呢,德拉科。”
“就算你在完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将我这个学期期末的试卷换成七年级的,”德拉科一本正经地说,“相信我,我也还是第一。”
“毫不怀疑这一点,王子殿下!”一个七年级男生在餐桌那边打了个口哨,笑嘻嘻地说。
在满意地重新开始自己的晚餐之前,德拉科投给了斯科皮一个懒洋洋的得意眼神。后者做了个鬼脸,拉开紧挨着他的位置,挨着他坐了下去。
“我要是你,我就离那个隆巴顿远一些。”德拉科一边头也不抬地切着自己的牛排一边说。
“不过就是一个格兰芬多而已。”
斯莱特林王子手下动作一顿,皱皱眉,有些犹豫地开口:“显然……”
“显然?”斯科皮问。
“不,没什么。”放下叉子,面无表情地回答,“只是觉得和那种人呆在一起久了会拉低你的智商,它已经所剩无几了,不是吗?”
斯科皮:“………………”
过了一会儿,当斯科皮解决了牛排开始享用他的牛肉土豆泥派时,德拉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听起来有些犹豫:“说起来,今年的开场舞……”
“想都别想。”
“我还没说我要邀请你呢,腮囊草。”
“哦,太好了。”斯科皮喷了喷鼻腔音,十足嘲讽地说,“最好是这样,不要大意地去邀请别人吧,随便谁,总之我肯定会拒绝陪你在开场舞上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德拉科嗤笑,“等着韦斯莱邀请你就很光荣了是吗?如果你不是趁着邓布利多的注意力在宣布消息上时忙着去偷吃作为装饰的果实,你甚至应该注意到,当说到‘级长’和‘开场舞’时,究竟有多少人把他们的目光放到了斯莱特林这边。”
“或许他们只是在担心斯莱特林少了一个级长怎么办而已。”斯科皮始终不能理解德拉科干嘛对着一个果实耿耿于怀咬着不放。
“我的重点是韦斯莱。”
“……这样的重点我没法抓住。”斯科皮无奈地说,“我以为你只是在炫耀自己很受欢迎,哦天呐,卢娜是在看你吗?那个拉文克劳――”
“你会答应韦斯莱跟他来一段开场舞吗?”
“别闹,德拉科。”
“会吗?”
“不会!我为什么要?!”
“很好。”
“……”
“啊,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只是想亲耳听见你这么说而已。”
“…………”
“……那么,隆巴顿呢?”
“………………”
“还有波特,也有可能因为俩年前和你一块丢人丢出了乐趣而――”
“要给你一张霍格沃茨全体学生的名单吗,德拉科,这样你就可以从头念到尾一个个地问了。”
“这是关心你的表现。”
“……………………再也别理我,让我去死好了,谢谢。”——
238、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德拉科冷笑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礼堂那边传来一阵骚动――
这动静?
斯莱特林王子微微蹙眉,冷淡的目光扫过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长桌,毫不犹豫地投放在了礼堂另一端的格兰芬多长桌上――
那儿确实发生了一点小小的骚动。此时此刻,格兰芬多救世主正满脸惊慌地拉着他的好友的袖子,而他的好友,哦,当然就是罗恩韦斯莱先生,他就像被人下了石化咒似的,像个傻瓜一样僵硬地站了起来。
“不,别去,罗恩!”
这是哈利波特崩溃的阻拦。
“我必须要这么做,哈利!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罗恩话语一顿,仿佛感觉到了德拉科的目光,格兰芬多拧过僵硬的脖子,用力地吞咽了下唾液,意外地,用坚强地目光迎击上了来自斯莱特林长桌的那双银灰色的瞳眸。
“恩?”
德拉科略有兴趣地挑起一边眉。
这个韦斯莱……
“……是我的错觉吗?”仿佛没有感觉到俩个六年级之间僵硬冰冷的气氛,斯科皮单手撑着下巴,顺着德拉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红发格兰芬多,“总觉得韦斯莱似乎又长高了点啊。”
不止长高了一点。斯莱特林王子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脸上的了然很显然说明他发现了些什么,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厌恶地皱了皱鼻子。
“――看,达芙妮,我就知道会这样。”
看着罗恩挣脱哈利的手,迈着沉重的步伐满脸赴死一般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格兰芬多的长桌范围,潘西笑眯眯地说,“如果没有格兰芬多过来,我恐怕还觉得奇怪呢。不过这真是令人惊讶,那个韦斯莱,看来也多少继承了一点点他哥哥们的勇气。”
坐在潘西身边的达芙妮也放下了手中正在进行的晚餐,饶有兴致地回过头,而这时候,罗恩已经走过了赫奇帕奇的长桌――
“哦天呐,斯科皮,摆好准备拒绝的姿势了吗,他要过来了。”
整个礼堂安静得要命,只有潘西还有心情坐在一旁调侃。
罗恩韦斯莱,六年级格兰芬多,前段时间病假无辜缺席了整整俩周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重新回到了霍格沃茨。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大病初愈一般毫无血色(大概是吓的),整个人僵硬得就像一尊被赋予了生命魔咒的雕像,他以不快不慢地速度从格兰芬多长桌离开,路过赫奇帕奇,穿过拉文克劳――
“咦?这是……我居然觉得挺英俊的,那个韦斯莱!”
一个小小的女声在赫奇帕奇的人群中响起,声音不大,但是错就错在此时此刻的礼堂过于安静。这个声音引起了一些哄笑,那个赫奇帕奇三年级姑娘涨红了脸慌张地捂住嘴,低下头,当身边的人持续地嘲笑时,谁也没听见她低声嘟囔着“确实忽然换了个人似的嘛”。
现在,罗恩走过了拉文克劳,他确实是要来斯莱特林的。
当他靠近得足够让斯莱特林的每个人都看到他时,斯科皮惊讶地发现,这个红发格兰芬多是真的在短短的几天内长高了,而且似乎面部也发生了一些变化――即使脸色苍白如同行尸走肉,可是不难发现,原本脸颊上明显的雀斑不见了,乱蓬蓬的红发似乎也变得柔顺了许多――它们被乖乖地扎成一个马尾束在脑袋后面。
罗恩就算跟整个学校七年级的学生比,也算是个高个儿了,从现在来看,他似乎只比扎比尼和德拉科矮上俩三个厘米。
“呵。”
斯科皮听见身后来自德拉科一声低沉的冷笑。
……
谁也不知道现在的罗恩韦斯莱究竟想做什么――
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就好像有个人偷偷对他使用了一个夺魂咒!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穿越了整整一个礼堂,走过了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来到了他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靠近的地方。
斯莱特林的长桌边,那群傲慢的贵族少爷小姐们正看着自己,每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好像都在嘲笑他。银绿相间的桌面上,银质的精致餐具在礼堂充裕的光芒下反射着叫人头晕目眩的刺眼光芒。
周围散发着贵族小姐们使用香薰时留下的淡淡的香味,本来应该好闻的味道,聚集在一起时,却异常地叫人觉得几乎刺鼻得要嗅觉失灵。
罗恩始终不敢相信怎么能有人能在这种气氛的包围下好好地吃一顿饭。
他深呼吸着,缓缓地闭上眼。大约五秒后,就好像做了什么更要的决定似的,他坚定地抬起了自己的头――
“噗。”
德拉科身边,扎比尼不给面子地嗤笑,眼中露出一丝讥诮,“他以为自己在做什么,恩?来跪求斯科皮给他一个夺命咒还是怎么的?”
罕见地没有复合好友的嘲笑,德拉科沉默着,唇角挑起一抹微笑,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地靠在长桌边。
银灰色的双眸平静地看着那红头发慢慢朝自己的方向走了来――
然后停在了自己前一个人的位置。
斯科皮格雷特就坐在那里。
礼堂里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大概除了知情人之外,大家都非常意外为什么关于波特、马尔福和格雷特的三角恋里,会忽然杀出一个韦斯莱。
“哦,罗恩。”坐在这不远处目睹了一切发生的金妮捂着眼,几乎不敢继续看下去。
斯科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眨了眨眼,心里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赞扬德拉科乌鸦嘴料事如神,接着想到的第二件事是他明天大概又可以上霍格沃茨校报的头版头条了――这在圣诞节还是头一遭,值得纪念。
在他逃避式游神过程中,罗恩微微弯腰,身体前倾约十五度,掌心向上,伸出了自己的手――和《贵族礼仪指南》上教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斯科皮:“…………”
从来没觉得韦斯莱也能这么可怕,四年级斯莱特林觉得自己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尊敬的……阁下?”罗恩清了清嗓子,在斯科皮满脸茫然的注视下,机械地说,“如果我有这个荣幸,是否可以邀请你共同参加明天的舞会,作为我的开场舞伴?”
斯科皮:“哈?………………”
罗恩:“………………”
金妮痛苦地呻.吟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一边的餐巾蒙住了自己的脸。
被邀请的斯莱特林坐的不动如山,就好像他的听觉忽然丧失又或者英语能力归零了似的。在罗恩看来,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对方终于有了动静――虽然只是稍稍地动了动那长而浓密的睫毛。
拒绝,或者接受。
罗恩的心整个悬了起来。
却不知此刻斯科皮想的是――
哦,我草。
为什么比当年波特邀请我那会感觉刺激多了?……还有,韦斯莱,你看上去就要崩溃了啊,如果我拒绝你的话,你是不是会抓起手边的叉子把我叉死然后再自杀?
斯科皮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最终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那个…………”
忽然,一个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而来。
“――你是不是搞错状况了,韦斯莱?”
一条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捆住了斯科皮的腰,以蛮横的力道强制性地将他往后拽了拽,同一时间,另一条手臂也纠缠了上来,死死地卡在斯科皮的脖子上――那力度不仅让他不能继续说出哪怕一个字,而且几乎将他勒死。
肩膀稍稍下陷感觉到重量,一个苍白尖细的下巴从后面压了上来。斯科皮一愣,下意识回头,耳廓却不经意地轻轻擦过德拉科光滑的面颊。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的是斯莱特林灵魂领袖冰冷低沉的嗓音。
“就算你经历了一层了不起的蜕变,那些臭烘烘的魔力满的几乎要从你的五脏六腑溢出来,你也不配试图和我争夺任何东西。”
罗恩一愣。随即深深地皱起眉来,他张开嘴,厌恶地嘴里吐出一个名字:“马尔福……”
“你现在应该更清楚自己和我的差距才对,”德拉科低低地笑了起来,“那就应该同时意识到,能让你站在这里说话已经是我的恩赐了。”
看在我们暂时需要统一在一个战线的份上。
“……喂,”斯科皮反手拍了拍以坚决的姿态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我要呼吸不过来了。”
脖子上的手臂稍稍放开了些,放在腰间的手臂却相反地加大了力道,斯科皮微微屈身,背后抵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现在,滚吧。”
一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嚣张跋扈,在格兰芬多死死的注视下,高年级斯莱特林微微偏头,冰凉的薄唇有意无意地划过怀中人的耳廓。
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深深地埋在四年级斯莱特林的颈脖与肩部缝隙中,以沉闷而不用拒绝的平稳强调,缓缓地说:
他是我的——
239、第二百三十九章
教室坐席上,布莱克教授碰翻了自己的杯子,里面的葡萄酒洒了他一身。坐在他身边的斯内普教授嫌恶地皱眉,将自己的盘子拿开了些,慢条斯理地卷起自己飞溅了一些葡萄酒的衬衫纽扣――就好像对发现在下面的闹剧完全不知觉似的。
“啊,西弗勒斯,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西里斯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我完全没有发觉这个情况――我甚至一直以为是哈利……”
斯内普哼笑了声,嘲讽地勾起唇角,嘶嘶地说:“你对这方面从来没有敏感过,蠢狗,何必强求自己?”
“那是个狡猾的马尔福!”西里斯不服气地说,“斯科皮跟他在一起显然会吃亏!”
“纳西莎嫁给了卢修斯,并且现在过得都还不错。”斯莱特林院长淡定地拿过自己的高脚杯,抿了一口里面的酒液,“马尔福也是人,他们不会趁着你半夜睡着的时候把你的心脏挖出来一口吞下去。”
“是啊是啊,你当然帮那个老孔雀说话,要我说――”
斯内普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西里斯识相地闭嘴了。
黑色的双眸扫过自己学院的学生,顺着长桌的方向一路向前,最后,斯内普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傻愣在原地,身着金红色袍子,与周围一切银绿格格不入的六年级格兰芬多身上,欣赏了一会儿来自号称“勇气最佳”的格兰芬多式的失魂落魄,深黑眼珠微微转动,在前任魔药教授的坐席方向,可以毫不费力地发现他的教子正像一个树袋熊一样整个人挂在一个明显比他瘦小的男孩身上。
斯莱特林院长平日冷漠的双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动容,然后又以更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沉寂的黑色瞳眸中。
“他还是你外甥,蠢狗。”斯内普缓缓地说,“而且比起你学生时代那副德行,德拉科显然做得要好得多。”
西里斯:“…………”
斯内普:“啊,不……”
西里斯:“对,老蝙蝠,很高兴你终于发现这个评价对我来说并不公――”
斯内普:“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西里斯:“…………………………”
……
此时此刻,烦恼的就算不算上被直接攻击得体无完肤的罗恩韦斯莱先生,蛋疼得厉害的也绝对不止西里斯――无论如何,至少布莱克教授说对了一点,作为一个马尔福,德拉科不可能不狡猾。礼堂里的一系列动作不仅让准备试图邀请斯科皮的人望而却步,还意外地让本来就倾慕斯莱特林王子的人更加死心塌地。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情况完全没有出现。
“――我当然不是你的。”
晚餐还没有结束,在甜点上来之前,斯科皮正在絮絮叨叨地跟身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挑毛病,“要算归属权的问题,就算从礼堂排队到霍格沃茨大门口,你也排不上号――好,停止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们暂且不纠结这个问题好了。我们来进行下一个问题,说真的,德拉科,你怎么敢在全校面前说出那样的话,甚至教授都在看着我们,你……脸红不脸红?”
“怎么,你还害羞上了?看不出你那么保守。”德拉科不动声色地回答。
甜点上来了,今天的甜点是黑森林蛋糕,精致甜蜜的蛋糕上面放了颗新鲜得要命的樱桃。
盯着蛋糕发了会呆,斯科皮忍住掀桌子的冲动,耐着性子强调:“那是全校师生面前,明天我们又要上头条了。”
“哦,是吗?圣诞节的头版头条还是头一次啊。”斯莱特林王子用叉子拨弄着蛋糕上面的一颗红色樱桃,“你害羞?那天你在我床上我怎么没发现这个?”
对面的潘西将南瓜汁全部喷回了自己的杯子里。
达芙妮的叉子在盘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斯科皮深呼吸两下,压制住了内心的崩溃,试图警告自己还是个病人不能随便波动,“我也是有少年心的,德拉科,并且一想到明天我可能会接到来自我家里的亲切慰问,我的少年心就更加澎湃了――澎湃,字面意思,懂吗?”
“能理解。”
斯科皮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然后猛地压低声音:“而且我们没有哪次是在床上做的。”
潘西:“……我听到了,斯科皮。”
斯科皮立刻坐直身体:“你听错了。”
德拉科沉吟片刻:“如果你想的话,下次试试。”
“…………等等。”斯科皮捂胸口,“这压根不是重点好吗!”
德拉科放下叉子,抬起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捏了捏正喋喋不休的人的耳垂。
斯科皮:“…………………………”
“啊,果然安静了。”
满意地收回手,斯莱特林王子姿势优雅地将被玩弄了半天的新鲜樱桃送入自己的口中。
在晚餐彻底结束之前,德拉科送给了斯科皮一句及其重要并且具有总结性意义的建议――
“照实说吧,没关系。”
………………
斯科皮决定,今后谁敢在他面前夸奖德拉科心思精密富有担当,他将大笑三声以表轻蔑。
第二天,圣诞节。除了没有一个人来邀请斯科皮共同参加舞会这一点之外,一切正常。
外面的天气冷得可怕,低年级的孩子们去了霍格莫德,而高年级的人显然已经对那个地方失去了新鲜感,大多数人更愿意留在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斯科皮在担心受怕了一个早上之后身心疲惫,从下午茶时间开始就窝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他抱着那本已经被翻得有些破旧的童话故事集,呵欠连连地翻看着,潘西和扎比尼坐在他的对面下巫师棋,高尔和克拉布则坐在地毯上,显然,呃,在吃。
当斯科皮再一次掩嘴眯眼时,潘西抬起头扫了他一眼:“哦,别,斯科皮,下次打呵欠把脸转开,你弄得我也瞌睡了。”
扎比尼嗤笑着指挥自己的马移动:“原谅他吧,他整整一个早上就像得了猫头鹰恐惧症似的。”
对于俩人的嘲笑,斯科皮淡定地翻过一页手中的书,轻飘飘的扔下一句:“白天不懂夜的黑。”
这次,连高尔和克拉布都笑了。
德拉科从早餐之后就完全失去了踪影,而斯科皮在今天只来得及跟他说上俩句话,第一句是“早安”,第二句是“熏肉碧翠能不能吃”。
恩,熏肉。
于是纵观全局,斯科皮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下午四点,潘西站起来宣布自己将要去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男孩们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他们只需要将自己的头发稍稍梳一下,然后换上礼服袍子。
斯科皮保持着那个他使用了一个下午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视线不时地从书本的上边缘不小心滑出去,他的正对面是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所以整整一个下午,斯科皮几乎能为进进出出的人列一个不知所谓的名单。
下午五点十五分,那扇沉重的大门第无数次被打开。
斯科皮的目光再一次不小心地从书籍上端滑了出去。
这一次,他看见了铂金的脑袋和一张被冻得面无表情的漂亮脸蛋。
斯科皮放下书,站起来,转身回到自己的宿舍。
…………………………
三十分钟后。
斯科皮站在巨大的镜子前动作缓慢地换上了压箱底的深蓝色礼服,侧过身,他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些长了,后端扫在衬衫领子上怎么也压不下去,并且整个儿翘了起来,配着自己映在镜中面无表情的死人脸,整体看上去,显得有点蠢。
镜子:【鸭子屁股,先生。】
斯科皮:“……”
镜子:【别忧心忡忡,今天可是圣诞节,就算是鸭子屁股头也该高兴起来,要我给你唱一首欢乐颂吗?】
斯科皮:“闭嘴。”
斯科皮转身离开宿舍,他坚信有人能在舞会开始之前帮自己解决这个恼人的问题。
而那个人……呃,此时此刻正懒洋洋地依靠在学生宿舍的楼梯口。
从斯科皮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些许皱起的眉和脸上的那点儿不耐烦。
斯莱特林王子似乎偏爱黑色的礼服,一尘不染、被打理得平平整整的白色衬衫,领带还没来得及系上被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口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结实的胸膛,衬在纯黑的礼服之下,黑白对比,英俊得触目惊心。
“哟,罚站呢?”
斯科皮清清嗓子,有些不自然地说。
楼梯下的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他下颚微微抬起成一个傲慢的角度,银灰色双眸微动,挑剔地打量了站在楼梯上几阶的四年级斯莱特林一圈,评价:“你花了三十分钟就让我看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我还得弄出圣光四射的效果才对得起你,您哪位呀?”
斯科皮嘟囔着走下台阶,在台阶的最后一级站稳――从这个地方,他刚好可以跟德拉科平视,顺手从高年级斯莱特林手上拽下那条领带,挂在了他细长白皙的脖子上。
“劳驾,抬抬下巴。”斯科皮说。
对方合作地抬起自己的下巴,方便斯科皮替他把衬衫的最后三颗扣子扣上。
扣完扣子,斯科皮捞起挂在德拉科脖子上的领带一边――
“要双交叉结。”
照例平坦无起伏的命令句型。
“…………”斯科皮抽了抽唇角,“要求还挺多。”
“正式场合只合适用这个。”德拉科说,“如果平时,我更喜欢十字节。”
斯科皮不理他,低头摆弄手中的领带。
一分钟后,大功告成。
“还不错。”
来自上级的表扬。
斯科皮收回手,下意识地摸了摸翘起来的发梢――
德拉科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唇角令人恼火地勾起:“你那鸭子屁股是怎么回事?”
斯科皮眯眼微笑:“……鸭子屁股也比你撅着孔雀屁股在这瞎开屏的好。”
“并没有。”
德拉科伸手将斯科皮从楼梯下拽下来,当俩个人都站稳后,他微微弯曲自己的手肘。
斯科皮用了一秒挣扎,然后用了第二秒把自己挂了上去。
“你有。刚才经过的那个一年级小姑娘眼珠都快掉到你衬衫里去了,王子殿下。”
“呵。”
“……你冷笑个什么劲儿?”
“你比她能看到的多得多,这是我给你的特殊权利。”
“SOWHAT?”
“用不着吃醋。”
“……………………”
240、第二百四十章
即使晚宴将在二十分钟后开始,哪怕现在麦格教授已经在后台焦头烂额地到处找新任的男学生会主席,俩个斯莱特林却不慌不忙地来到沙发边,斯科皮坐了下来,德拉科绕到他的身后,斯科皮能感觉到对方轻轻捏起了他脑后一戳过长的头发。
随即耳边响起头发被切断时特有的清脆“咔擦”声。
碎发在沾上领子前神奇地消失在半空中。
“你在用什么魔咒做到这个的?”斯科皮好奇地想转头去看。
“别乱动。”俩根手指警告地摁了摁他的颈脖后方,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回答,“刀砍咒。”
斯科皮:“………………”
“骗你的。”身后的人沉吟一番,带着些许笑意,“只是一个简单的切割咒语,配合一个限定距离的消失咒。”
斯科皮:“你是真心认为这个答案会让我觉得好过一些,是吗?”
身后“咔擦”的声音停了下来,德拉科听上去有些迟疑:“没有吗?”
“并没有。”斯科皮诚实地回答。
“好吧。”德拉科有些无奈地戳了戳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脖子,“完成了。说实在的,虽然我有几十条精妙的美容咒可以提供,但是唯独对于头发我并不是那么在行。”
“恩,我知道啊。”斯科皮站起来,跟在德拉科身后,“我看过你一年级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你大概每天都需要用半盒发胶来固定你的头发吧?……把它们弄得像是无线电接发器的那个大锅盖――”
……德拉科当然不知道什么是无线电接发器,所以斯科皮最终得以活着踏入霍格沃茨的大礼堂。
从他们一路来时走廊的零星几人就不难猜到此时此刻大礼堂里的热闹景象――四张学院的长桌被搬到了角落里,礼堂显得宽敞极了。整个礼堂地面被铺上了柔软的红色地毯,地毯上撒着金色粉末看上去闪闪发亮,每当姑娘们的高跟鞋快要踩在上面时,那些金粉就像有生命似的跳起来避开,当姑娘们走过,金粉又重新慢悠悠地飘落回原来的位置上。
暗夜精灵们完全从植物中出现了,他们手中拿着的三叉杖尖端点燃了火焰,将灯笼果照的更加晶莹剔透。许多学生已经在舞池边缘的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正装让他们脱去了一些稚气,人群三三俩俩地聚在一块小声而优雅地交谈着。
今晚的霍格沃茨非常美丽。
“马尔福先生!”
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自人群那边响起。俩个斯莱特林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望向声源――只见一个歪歪带着黑色蕾丝小礼帽,身着同样款式黑色裙子的女巫正努力扒开人群冲他们走来,她的高跟鞋踏在地毯上,仿佛每一脚都能带起愤怒的火焰。
“――我本来以为至少你算得上是为数不多一个令人稍稍省心的孩子!”
麦格教授气喘吁吁地走到俩个斯莱特林男孩跟前,扶了扶自己几乎要滑到耳朵上的礼帽,就算穿了高跟鞋也比德拉科矮上半个头的格兰芬多院长稍稍仰起头,对视上德拉科的双眼,气势丝毫不弱严厉地说:“开场舞最多还有二十分钟开始时,我发现我找不到我们的男学生会主席――我甚至不得不建议邓布利多临时换一个!”
“真是抱歉,麦格教授。”德拉科优雅地勾起唇角,指尖似有似无地摩挲着斯科皮的颈脖后方,“总有些私人的事要处理,所以才耽搁了。”
“现在快来!”麦格教授恶狠狠地说,“在我打定主意换一个男学生会主席之前!”
后颈的指尖挪开,斯科皮看着德拉科从容不迫地跟上麦格教授的步伐。
“你今晚非常美丽,麦格教授。”
“光说好听的也没用,马尔福,你最好现在就去跟芙莲娜商量好开场舞的出场顺序。”麦格教授的声音依然僵硬,但是不难发现,女巫脚下的步子终于变得正常而轻盈了一些――称赞对任何年龄身份的女性都具有通用的良好效果,德拉科掌握的不错。
斯科皮站在原地,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直到德拉科的声音从人群的乱糟糟的声音中脱颖而出――
“快过来,你站在那干嘛?”
斯科皮收回注意力,他发现在他的正前方大约二十米不远处,一声黑色正装的德拉科站在红色的地毯上,灯光之下,他英俊漂亮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不清。
……大概是眼角微微下垂,唇角紧抿的不耐烦的样子。
就像曾经无数次那样,隔着人群,他伸出手,手心向上,手臂微微弯曲成一个随意的角度。
斯科皮微笑起来,低沉地以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应了声。他快步上前,在摊开在面前的掌心上轻轻拍击了一下。
“啧。”德拉科撇撇嘴,收回手。俩人并肩跟在麦格教授的身后,不远处是舞池后台的大门。
……
直到过了很多很多年,斯科皮依然记得这个景象。即使那个时候,他已经几乎忘记了年轻时候的德拉科是什么样子,却依然记得,圣诞节礼堂的灯光下,他隔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对自己伸出手的模样。
就像是一个不得了的象征――
无论德拉科独自往前走了多远,最终他都会停下来,转过身,纵使脸上永远是那副不耐烦的欠揍表情,却还是会对落在后面的斯科皮伸出自己的手。
然后俩个人再重新并肩而行——
241、第二百四十一章
十分钟后,当一屁股坐在放置物品的木头箱子上时,斯科皮觉得属于二年级的记忆又格外地鲜活了起来――当初他也是坐在这里,在舞会前奏响起的一分钟之前还在认真地考虑怎么尿遁,而现在,他又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个理由的可行性。
……要说俩年的时间里有什么稍稍是进步了一点儿的,那大概是站在他身边的人从不靠谱的波特变成了稍稍靠谱一点的德拉科。
没关系。斯科皮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许等开始跳舞,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置在我身边这只可劲儿开屏的大孔雀上,那时候大概就没人注意到我了。
――不过大概也有人一心希望你能出个洋相。
另一个可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啊啊啊――”斯科皮崩溃地揉了揉头发,“为什么每次舞会我都呆在这里等待跳该死的开场舞,明明一点不在行这个!最可气的是俩次都是作为陪衬来的。”
“唔。”德拉科沉吟说,“说实在的,你和波特那次很难判定究竟谁更糟糕一些,说不准谁是谁的陪衬。”
“这一点也没有安慰到我,德拉科。”斯科皮眨眨眼,“我记得你以前说话比现在显得艺术得多。”
“去挑剔别人试图安慰你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男孩,就算不满意,通常人们也会凑合着听听然后装作感激地表达谢意。”斯莱特林王子淡淡地说,“更何况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安慰你。”
斯科皮张嘴,无语地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最后妥协地耸耸肩:“就算费了老鼻子劲儿,果然也没办法说出‘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这样虚伪的假话。”
“你可真有本事令人恼火,腮囊草。”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回击,“想把你从这儿横着扔出去。”
“快扔快扔!”斯科皮配合地拍拍手,幼稚得不行地双眼发亮,“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俩人却不知道他们生动又活泼(……)的对话吓坏了旁边临时上任的赫奇帕奇级长。当斯科皮被德拉科嘲笑“开始像大猩猩一样拍手”的时候,这个可怜的五年级学生忍不住地向俩人投去了第五次惶恐的眼神――
这不能怪他,虽然大家都是学生,德拉科也会乖乖坐在长桌边一日三餐,也会往自己的面包上抹黄油果酱,也会将餐盘中不喜欢的时候挑出来毫不犹豫地一口不动……
但是在大多数的学生眼里,斯莱特林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神秘组织的灵魂领袖更加高不可攀。
是的,这个说法当然很可笑,甚至没人知道从哪流传开的――但是总有一些现象说明了一切的根深蒂固:比如当德拉科在圣诞节的前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那枚男学生会主席的徽章时,几乎没人想要表示一下惊讶。
“――试举例说明德拉科绝对不是神。”斯科皮单手撑着下颚,黑色的双眸懒洋洋地盯着挺直地站在教师席前,满脸淡然低声跟邓布利多交谈的斯莱特林王子,“今天早上我在刷牙的时候,德拉科正在我旁边,蹲在他的马桶上看昨天的报纸。”
“……………………………………”
一句话毁掉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
听到了这句话的斯莱特林众忙着震惊又纠结自己为什么震惊,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呃,就是这样。
这件事说明了至少在不知情的学生眼中,此时此刻的马尔福少爷拥有很高的地位,高到……大概超过了教魔法史的史宾教授;高到明明知道他也是个正常巫师需要吃喝拉撒,但是当确切地听到流言时,人们还是忍不住想要震惊一下――虽然究竟在震惊点什么恐怕连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
“如果你肯在第二小节跳女步,我就考虑不在出场的时候绊倒你。”
“别蠢了,如果我要倒下去,一定会拉着你一块摔――再说,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理由我从头到尾都要跳女步,德拉科。”
“有理由,因为我是男学生会主席,陪衬先生。”
“…………”
在斯科皮和德拉科忙着相互嘲讽攻击的时候,后台乱糟糟的,不停地有工作人员在来回走动――除了需要担任开场舞的级长们,男女学生会主席,还有霍格沃茨的唱诗班学生们。
女学生会主席芙莲娜来自格兰芬多,此刻她正焦头烂额地寻找着拉文克劳的男级长还有他的舞伴,她扔下了自己可怜的男伴如同一只母狮子似的在后台来去如风,最后她果断地一把掀起盖在箱子上的幕布,在底下发现了正和自己女伴接吻的拉文克劳级长。
“哦我的老天爷!”热情勇敢却过于直白的格兰芬多姑娘尖叫,“快把衣服穿上,阿芙德――等等!你的胸贴!还有你雷克!你的皮带如果没有断就别让它那样吊在半空――”
舞台后面响起乱哄哄的笑声。
俩分钟过后,一对面色赤红的男女从幕布后面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格兰芬多过于残忍。”被“胸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斯科皮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蛋疼地捏了捏德拉科的下巴,压低声音说,“是字面上之外的另一层意思……王子殿下,如果你要继续跟芙莲娜共事并打算安稳地渡过剩下的学生生涯,你最好提醒她无论看见你在干嘛,都不要大惊小改……呃,更不要现场直播。”
“你只是担心你自己罢了,自私的小鬼。”德拉科拍开对方的毛手,刻薄地揭穿他。
“就好像她在大叫着让我拉上裤子的时候会忘记提醒你把那玩意放回去似的。”斯科皮微笑,“我这是为你好,德拉科,说不定某天全校都知道你那根东西长什么样子了,你不会想要这个结果的,相信我。”
德拉科:“…………”
……斯科皮不知道后来德拉科有没有跟芙莲娜说这回事,但是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当他试图跟德拉科在一个铠甲后面来一个吻时,被叫嚣着维护走廊秩序的芙莲娜撞了个正着,当时格兰芬多姑娘只是高高地挑起了她精致的眉,然后用力地将盔甲放回原位――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中,这位姑娘扭头昂首挺胸地奔向了下一对情侣。
啊,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让我们把镜头拉回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
唱诗班已经开始了他们第二首歌曲,一切准备就绪,后台忽然变得安静有序了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唱诗班终于结束了它们的最后一个尾音。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移动,一瞬间的安静后,一连串轻快悦耳的钢琴声响起――
聚光灯打在脸上,过高的热度几乎让斯科皮的半边脸燃烧起来。
这些日子里向来平静的内心在此刻忽然发生了小小的触动。
四年级斯莱特林紧紧地闭上眼,脸上血色退去,他呼吸变得沉重了一些,感觉不妙的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只大手轻轻地揉了揉他本来就并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德拉科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说:“别紧张。”
当斯科皮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逃过了一节似的。
在俩人相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舞池中央并开始第一个舞步时,斯科皮抬了抬头,刺眼的灯光只让他看清了斯莱特林王子尖细的下颚,他顿了顿,顺着德拉科的力道完成了一个连续180°右转,抓着空隙说:“忽然觉得你大概救了我一命,德拉科。”
对方嗤笑,抬起傲慢的下巴毫不领情地说:“说什么蠢话。”
又是一个连续的180°左转,顺利进入进入原地左旋转。
“为了奖励你,我决定不跟你争夺第三小节的男步权了。”
“你从来没有获得过争执的机会。”
“啊,本来是这么准备的。要么你妥协跳女步,要么咱俩抱着一起摔个狗啃SHI。”转的有点晕乎,斯科皮砍掉后面的一系列旋转,跳了几个基础步伐糊弄摸鱼。
“你不会想知道毁掉我的上任舞会是个什么结果的,男孩。”
“上任舞会?”
“恩。”
“劳驾,那是个什么东西?”
“庆祝我成功坐上了学生生涯中可能得到的最高的位置。”
“啊,那是――”
啪――
礼堂天花板上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类似于爆裂声的声响打断了斯科皮的话,原本光亮的礼堂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片刻的沉默之后,姑娘们的尖叫声响起,礼堂陷入一片混乱。
“又来这套?”斯科皮反手抓住德拉科的手腕,“邓布利多烦不烦?”
“不,”斯莱特林王子淡定的声音近在咫尺,“据我所知,整个晚会里并没有这项流程――”
“遗憾死了,我还想强吻你来着,就像你当――”
斯科皮注定今晚只能各种话说一半。
这一次打断他的是被大力推开的礼堂大门。
寒风从门口一下席卷而来,冻得斯科皮下意识松开了德拉科。
礼堂的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重新亮起――
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一个身穿白色礼服洋装,金色长卷发的姑娘从门外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赤着脚,浑身半边裙子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恩,以上。
斯科皮就是这么看着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带着一身血腥震撼登场,然后精准地扑进德拉科的怀里的——
242、第二百四十二章
礼堂里有一瞬间的沉默,大概十五秒后,由角落里的一个女生带头,此起彼伏的尖叫和人群的骚动让礼堂一瞬间变得乱七八糟。
“哦呀,”斯科皮木着脸站在一旁,看着缩卷在斯莱特林王子怀中颤抖楚楚可怜的姑娘,平静地用中文说,“现在你可以表演那个‘把人横着扔出去’这个技能了,德拉科。”
“去叫邓布利多。”德拉科将在第一时间高举的双手放下来,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阿斯托利亚的肩。
斯科皮看着阿斯托利亚因为这一个接触浑身一僵随即颤抖得更加厉害,撇撇嘴:“看你把她扔出去我再去找邓布利多行吗?(中文)”
“快去。”
“行,好,遵命,知道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斯科皮挑起眼角,懒洋洋地往四周看了看,很快他满意地发现他要找的老人正扒开人群往这边来,“看,邓布利多教授已经来啦。”斯科皮将收放进礼服裤子的口袋里,脚微微不耐烦地轻击地面,又换回中文――
“所以你俩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抱她,别像个小姑娘似的吃醋,男孩。”松开满身是血的姑娘让她被赶过来的校长接手,那些看上去还新鲜的鲜血还没有干,斯莱特林白色的衬衫袖口也被蹭上了一些,长吁一口气,知道今晚的舞会至少对于自己来说到此结束了,德拉科所幸把领口勒得难受的领带扯松了些,捞起袖口,整个人完成了“一秒变流氓”的全过程。
“我没吃醋。”斯科皮跟在德拉科身后,俩个人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跟了上去,“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我喜欢的东西和我讨厌的东西同时出现并且连在一起而已――比如说,如果你要去抱赫敏我就完全没意见,但是抱波特就不行。(中文)”
“……”德拉科将自己舞会开始前整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抓乱了些,“忽然发现我有点跟不上你的逻辑,但是我不会抱格兰杰,更加不会抱波特。”
“所以你就抱阿斯托利亚。(中文)”
“是她自己扑过来的,你想挨揍吗?(中文)”
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麦格教授正留下来主持秩序,而逆着人群需要到舞池后台去的俩个斯莱特林和邓布利多则行走困难,惊慌失措的人群没有谁还有心思给他们让出道来,斯科皮觉得自己被撞得肩膀都肿了,快到舞池才被德拉科想起似的一把揽过去固定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
于是世界终于清静了一些,斯科皮再也不用为自己踩了或者撞了别人不停地道歉――
但是。
“都快到了。”斯科皮还是忍不住嘲讽。
“哦,别要求太多,能想起来就不错了。”德拉科反唇相讥。
斯科皮白了他一眼,在他们终于走到后台的入口处时,他注意到人群那边斯内普教授正急冲冲地往这边来,西里斯跟在他屁股后面居然也满脸焦急――虽然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但是斯科皮认为肯定不是在急阿斯托利亚就对了(……)。
后台很安静,只预先被堆放了很多舞会也许会用到而准备在那里的物品。
目光游弋,最后固定在身着染血礼服裙哭个不停的姑娘身上,斯科皮从头到尾扫了她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她那双赤.裸的双足上――脚底很脏,似乎沾了血还有灰尘,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细小的伤痕,大概是一路跑来时被礼堂外面坚硬冰冷的青石砖地上的棱角割伤的。
将阿斯托利亚轻而易举地抱起放置在一张有些陈旧却好歹看上去挺柔软的椅子上,邓布利多抽出自己的魔杖,一圈圈的光芒笼罩住她――这个光芒斯科皮很熟悉,曾经邓布利多也在自己的要求下使用这个魔咒为自己检查。
整个过程中,阿斯托利亚一直在用脏兮兮的手背擦着不断落下的眼泪,精致的脸庞被弄得有些狼狈。四年级斯莱特林手插裤口袋歪脑袋看她哭了会,终于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有良心和圣母心的生物,当他抽出自己的魔杖时,德拉科始终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面无表情。
斯科皮将自己的魔杖对准阿斯托利亚的脚,使用了一个温和的清洁魔咒,然后利用放置在一旁的软垫子变了一双柔软的棕色狗熊童鞋,微微弯腰,亲自给阿斯托利亚穿上。
“谢谢,小格雷特先生。”邓布利多声音低沉地说,“我会建议斯内普教授在你的职业导向上填写上圣芒戈魔法医院,他们大概会很乐意接受一名技术精湛而细心的医疗师。”
斯科皮笑了笑,接受了夸奖,然后手肘忽然被抓住,往后拉了拉。
“听说医疗师没一个能寿终正寝,他们都是累死的。”德拉科压低了声音嘟囔,手上的力气加重了些,“而且经常被提出莫名其妙的要求,还必须接受更加莫名其妙的责骂。”
斯科皮:“…………”
德拉科:“我拒绝到圣芒戈去工作。”
斯科皮遄帕常有点儿为王子殿下爱较真的个性拜倒:“邓布利多教授只是说说,象征性的夸奖你懂吗?”
“那个老头的记性不错,说过的话就不会忘记。”
“……而且人家说的是‘我的职业导向’,又不是你的,瞎起哄什么?”
“有什么区别?我当然会保证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活动。”铂金贵族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地说,“就算毕业以后也一样。”
“……听起来就是一个糟糕的深渊,令人完全向往不起来啊。”斯科皮冷笑俩声,“虽然我知道换一个思路它听上去像是一句不得了的情话。”
“你误会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实现的事实而已。”
德拉科不耐烦地皱起眉,斯科皮笑眯眯地好脾气顺手拍了拍他的腰没跟他计较,没人比他更清楚啦,每当王子殿下觉得尴尬或者有点儿羞涩的时候大概就会这么干……要不就是大声嚷嚷。
……在俩个斯莱特林蹲在一旁窃窃私语时,斯内普教授大力地推开了舞池后台的门,他快步走了进来,身上还是穿着平时里习惯的那件双排扣黑色毛料外套,在门因为惯性关上前,西里斯毛手毛脚地跟在后面冲了进来――
“人在哪?!”
西里斯大声地问。
“如果你的眼镜没瞎,蠢狗。”斯内普教授嘶嘶地嘲讽着,一边下手比较轻柔地翻看着阿斯托利亚的眼睛,在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终于放松了下来,转过头对邓布利多说,“没事,只是有些营养失衡和惊吓过度,本人没受到任何黑魔法诅咒。”
邓布利多变出了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阿斯托利亚低着头接过,勉强抿了一口并低声道谢。
“我假设你可以告诉我这些天你和诺特先生去了哪,格林格拉斯小姐。”斯内普硬邦邦地说。
简单粗暴啊教授。斯科皮在心里鼓掌。
似乎“诺特”的名字给阿斯托利亚带来不小的刺激,她抖了抖,杯子中的红茶都泼出来溅湿了她的手背,过了很久才听见她低着头很小声地说:“我不知道,那天早上我没有去礼堂,因为不想被那些糟糕可笑的鉴定魔咒射中……我呆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然后诺特进来了……”
她说着,大声抽泣了下,再开口时又带了哭腔:“我看见他对我拔出魔杖,要求我跟他走――我们去了有求必应屋,然后……然后我们就离开了学校……我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他们给我吃的和穿的却不允许我踏出那里一步――我只是偶尔偷听到(抽泣),偷听到家养小精灵说,学校里面有门钥匙,还有一个黑暗君主非得到不可的东西……诺特已经不是诺特了,是迪尔佳布莱斯特……黑暗君主和格林沃德联盟了,他们一定不会放过霍格沃茨――”
“……他们问我关于学校建筑的一切信息,因为我曾经在迪尔佳布莱斯特面前看过《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那本书不知道为什么没办法带出学校……这似乎更让他们肯定书里有什么!他们觉得我知道这个!他们想要从里面找到破坏掉四位创建者里下来的保护魔咒的办法……哦……然后今晚是圣诞节,他们决定去袭击附近的麻瓜村庄,我……我用无杖魔法击晕了俩个家养小精灵,然后就跑了出来――”
邓布利多平静地与西里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几乎立刻就领会到了什么,点点头转身疾步离开。
也就是这时,发生了一些变故。
缓慢的说话声音忽然停了下来,就好像被人掐着了脖子似的,阿斯托利亚痛苦地发出“呵咳”的干喘,斯莱特林姑娘忽然瞪大了眼,豆大的泪水从她无神的双眼中滴落,她面色苍白,血色全无,这让她原本漂亮的小脸变得狰狞恐怖!
她用力地仰着头瞪着天花板几乎把自己的头拉扯成了一百八十度,嘴角以一种可怕的程度扭曲起来,就好像在承受什么痛苦――
啪――
瓷器杯子在阿斯托拉利亚的手中爆裂开来,里面温热的红茶四溅,碎片割破了她的手心,鲜红的血液低落在瓷白的碎片上,触目惊心。
“魔力失控。”邓布利多面色沉静,“我希望你们能为我向庞弗雷夫人那儿取来一些镇定剂,亲爱的马尔福先生,格雷特先生。”
“当然,教授。”德拉科淡漠地回答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转身准备离开,顺手还拎上了呆在那里看个不停的斯科皮。
“――迪尔佳布莱斯特是一个开始!”
尖利沙哑的女声忽然响起,走到门边的俩个斯莱特林微微一愣,对视一眼后回头看向声源处――
“他们马上就会来的!俩个黑魔王已经联手了,霍格沃茨保不住了!”——
243、第二百四十三章
似乎人们并不想让忽如其来的插曲影响了自己美好的圣诞节,在邓布利多将小格林格拉斯带走之后,人群很快恢复了秩序――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们今晚又多出的一项话题罢了。……哦是的,他们一直以来受的惊可不少,真不差这么一下了,所以只要伏地魔还没杀到霍格沃茨大门口,该吃就吃,该喝就喝,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阿斯托利亚的话你信多少?”
不同于宴会厅的温暖,凉风飕飕的阴暗走廊上,俩个斯莱特林正并肩快步行走,厚重暖和的龙皮靴的犀牛皮质底踩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微小声音。在转过第一个转角后,确定自己已经走出刚才藏在盔甲后面的情侣的可视听范围内,斯科皮拉了拉德拉科的袖子,压低声音问。
德拉科抿了抿唇,似乎在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似乎没打算真的得到对方的回答,斯科皮撇撇嘴自顾自地接下去说:“我知道我不该那么主观,可是我一个字也不想信。就连她本人我都充满了怀疑――那可是黑暗君主的地盘,就算今晚他们所有人都跑去袭击麻瓜村庄了,也不会有一个四年级学生落跑的机会。”
黑暗中,德拉科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斯科皮耳根有些发热,眉头一挑恼羞成怒:“你笑个屁啊,爱说不说。”
一只冰凉的手探过来,飞快地捏了捏他的下巴。四年级斯莱特林被冷得一哆嗦,拍开那只手,半张脸埋进了厚重的斗篷里。德拉科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摸出手套戴上,边懒洋洋地说:“这一次我同意你的话,阿斯托利亚的话我从头到尾只信俩句――”
“她一共也没说几句,谢谢。”
德拉科不理他,继续道:“第一句,霍格沃茨有黑暗君主想要的东西。第二句,他不会放过霍格沃茨,最后的主战场,一定在这里。”
走廊两旁摇曳的烛火下,德拉科的黑色手套折射的光芒显得异常有质感。斯科皮几乎有些着迷地看了会,在听到德拉科最后一句话时才震惊地回过神来,提高声音:“你不要随便拓展阿斯托利亚说的话,人家可没说要在霍格沃茨开战!”
“是吗?”斯莱特林王子垂下浓卷的睫毛,淡淡地说,“那就走着瞧好了。”
还有一个路口就到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了。
斯科皮忽然停住脚步,拽住德拉科,俩人在一个避风口停了下来,后者无声地转过身,似乎是很耐心地在等待着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的低年级斯莱特林发问。
斯科皮被那种平静坦然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他酝酿了一下,咽了口唾液:“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怀疑阿斯托利亚说的话。”
“啊,我并没有完全怀疑。”德拉科说,“不是告诉你了么,还是相信俩句的。”
“我们都知道黑暗君主还有个魂器在霍格沃茨!他当然想要拿回它!”斯科皮瞪眼,“这一句和废话有什么区别。”
德拉科嗤嗤地笑了起来,斯科皮眼瞪得更大了,特别真诚地说:“你他妈能不能说完再笑?”
“别说脏话,注意仪态。是啊,这俩句当然都是废话。”德拉科好脾气地伸出手,揉了揉斯科皮的头发,“你想到了这一点,阿斯托利亚也想到了,而黑暗君主更加想到了――所以作为一点事实,他们说了出来……融合其他不是事实的东西一起。”
斯莱特林王子顿了顿,露出了一个些许鄙夷的表情:“半真半假的谎言更加具有说服力,他们很聪明,至少邓布利多不敢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你意思是你比邓布利多还精明是吗?”
“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在熟悉斯莱特林们的小把戏时,只有斯莱特林自己才更加清楚明白――比如我从来不认为家养小精灵敢在一个随便让人能偷听到的地方议论主人的事情,除非它们想提前将自己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壁炉上。”德拉科看上去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布莱克教授家里一直用家养小精灵,如果他能在年轻的时候常常回家,那么他也能发现这点。”
斯科皮眨眨眼:“……啊,照你这么说,黑暗君主下的这步棋真够臭的。”
德拉科不说话了,他似乎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俩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斯科皮认为他会说点什么的时候,他从避风处走了出来,重新踏上了通往庞弗雷夫人那儿的道上,直到到达那个橙黄的灯光从底部泻出的医疗翼门口,德拉科也没说一个字。
德拉科的手轻轻搭上了那个金色的门把。
在推开门的那一刻,斯科皮听见他轻轻的叹息声。
“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黑暗君主这步棋不仅不坏,简直是要破坏规矩,直接将军啊。”
……
如果说在那个时候,斯科皮还完全不了解德拉科为什么这样说,那么,仅仅在三天后,《预言家日报》告诉了所有人,伏地魔究竟做了什么。
这天的《预言家日报》引起轩然大波,几乎吓坏了所有人。
【头条:死里逃生!成功逃脱斯莱特林学生指认食死徒名单,多名魔法部官员待审,数名人员难逃阿兹卡班的命运!】
下面是一连串的名单和相关报道。
【本月25日,魔法部傲罗办公室收到一份由霍格沃茨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递交的人员名单,上面供认了二十三名确切食死徒。名单中指认包括现任教育司副司长卢克伍德、霍格沃茨学校董事组织成员、魔法部理事会成员、魔法部经济司副司长卢修斯马尔福、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院长、现任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魔法部部长助理伊莱劳德斯等八名在职公众人员直接或间接地参与了食死徒的恐怖活动。目前,魔法部傲罗办公室金斯莱已将以上八名人员扣押待审,其余名单上人员追捕中。
该名单的提供者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为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院的四年级学生,与今年十二月初从学校与另一名男生(被指认为食死徒组织德国同盟者伪装,本人下落不明)神秘失踪,于圣诞节当夜逃脱。为保护当事人安全,傲罗办公室已经出台了相关的保护措施…………】
“……这!”斯科皮几乎要吓到桌子底下去,他碰翻了手边的南瓜汁,发出了不小的动静――然而没人注意他,几乎所有人都放弃了自己的早餐,每个人都在看这张似乎已经沉默了很久的出版物。
虽然几乎每天都有逮捕食死徒的消息传进学校,可是当消息涉及的人昨天还站在讲台上给学生讲课时,还是触动了学生们逐渐麻木的内心――学生们惶恐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教师席位,大家无疑列外――包括格兰芬多似乎都在期待着那个空着的位置忽然出现那个永远穿着黑色长袍、不偏心自己学院会死的斯莱特林院长。
“一派胡言。”潘西僵着脸,将报纸揉成一团塞到脚下,斯科皮第一次看见她那么愤怒,只听见她用尖锐的声音问,“哦,达芙妮,我就明白了――你的小妹妹――那个肮脏的女人怎么没死在外面?”
“我比你更疑惑这点。”达芙妮沉着脸,阴沉地说,“现在无论如何我们家都被推倒风口浪尖了,这一切都得拜托她――”
“别看了。”在姑娘们尖锐嘲讽的讨论声中,斯科皮转过头淡淡地说,拍了拍身边人的手背,将报纸从他的手中抽出来,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艰难地发现此时此刻他说什么似乎都显得有些多余。
“我没事。”斯莱特林王子平静地说,从斯科皮手中重新收回了报纸,他眨眨眼,“三天前我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看了看周围,他索性换成了只有俩个人之间才能听懂的中文:“父亲大概也早就猜到会有这一天,毕竟他一向非常聪明,还有斯内普教授……啊,黑暗君主这是要跟我们鱼死网破了――那个偏激的性格的人,他终于发觉在他的亲信里出现了间谍,不惜牺牲自己的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呢……”
“……”斯科皮双唇微启,余光吓退了一个企图东张西望的一年级,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涉得可怕,“……邓布利多……”
“那个老头这次这么做没错。”德拉科说,“把名单上交魔法部是目前对我父亲和教父他们来说的最好方法,交给魔法部……”他顿了顿,缓缓闭上眼,“哪怕最终的结果是被关进阿兹卡班,也比什么也不做,让他们被怀疑最终落在黑暗君主手上好。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并且很快就会结束――他们在阿兹卡班,也只不过是给我一个必须要打败、并且是以最快的速度打败黑暗君主的最重要的理由罢了。”
斯科皮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有所察觉,转过头,目光对视上。
“我不会安慰你的,德拉科。”四年级斯莱特林认真地说。
德拉科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地,那双银灰色双眸中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缓缓勾起了唇角,他精致漂亮的面孔上重新挂上了就像他习惯的那样的骄傲。
抬起手,重重揉乱了身边四年级斯莱特林柔软的头发。
“当然,因为我并不需要。”——
244、第二百四十四章
“现在,如果你没意见的话我要继续看我的报纸了。”德拉科面不改色地说,“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信息量很大的――”
斯科皮顺着德拉科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在第二版的新闻也整整占据了整个版面――
【恐怖归来!上一代黑魔王重生,格林沃德的阴谋!】
【格林沃德(1865-?)出生于英国北部格里梅斯镇,德国籍。1876年就读德国德姆斯特朗学院,1883年毕业于德姆斯特朗学院生命魔法系。并获得当届“全优毕业生”称号。在其毕业后,受到德国魔法部邀请担任魔法部部长助理一职。1890年,二十五岁的格林沃德辞去了前途大好的魔法部官员一职,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1895年,格林沃德回归,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怖战争,德国魔法界至此长期处于暗统治下。在格林沃德的统治下,德国魔法界的黑暗魔法得以合法化,著名魔法学院德姆斯特朗设立“黑暗魔法研究”和“黑暗物种研究”等五大课程,相关条例以及教学制度沿用至今。
1945年,阿不思邓不利多(1844-?)打败黑巫师格林沃德。碰巧的是,这一年里麻瓜世界里希特勒也被反法西斯阵营打败。同年汤姆马沃罗里德尔(1927-?)离开霍格沃茨,成为了伏地魔。
格林沃德是魔法界历史上第一个著名的黑魔王,其存在对于德国魔法界甚至全世界的魔法界都产生了极大的影响。其为人性格乖僻难与人相处,一生致力于黑魔法研究当中,拥有上千名忠实的追随者。有人猜测格林沃德甚至将爪牙伸向麻瓜界并影响了相关政权,然而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麻瓜势力失败后,投放了大批人力物力的格林沃德一蹶不振,失去了继续统治魔法界的根本支撑力,于1945年在德国林野坪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决斗中失败,第二年审判结束,格林沃德被关进德国魔法部专门为其设立的独立监狱。
相关信息透露,格林沃德已于三个月前从监狱中成功逃脱。有相关人士坚称,在新的战争即将到来之前,第二代黑魔王已经与第一代黑魔王达到了共识,俩股黑暗势力已经成功合并并且壮大起来。格林沃德正在卷土重来,我们毫不怀疑他的第一目标将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报纸配的图是一个巨大的孤岛,上面电闪雷鸣――有点儿像阿兹卡班,却又没有阿兹卡班那么破旧,严格的来说,那简直是一个完全封闭在海上的古堡。
斯科皮:“…………这报纸的记者真的没问题吗?”
德拉科:“……啊,废话一大堆,简直像是在描述格林沃德‘完美的人生简历’。”
斯科皮:“而且字里行间充满了对格林沃德的崇拜感,这样也行?”
“哦,这篇报道翻译过来可以这么理解,”扎比尼笑眯眯地凑过来说,“比如‘格林沃德和黑暗君主合作啦,都怪邓布利多’这样。”
“虽然我不认为邓布利多能击败那个时候的格林沃德。”德拉科短暂嗤笑一声,“哦,倒不是看不起我们的校长,只是毕竟那个时候他还年轻……”
“这时候你们就该学会听听姑娘们的意见。”潘西和达芙妮三八兮兮地凑了过来,“那压根不是一场决斗,是一场情杀!”
斯科皮:“情、情杀=口=?!”
“别蠢,潘西,格林沃德没死,哪来的情杀。”扎比尼头疼地说,“斯科皮,别信。”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潘西撇撇嘴耸耸肩,转身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她哗哗地泛着,上面贴满了各个时代的报纸剪贴,斯莱特林姑娘头也不抬地嘟囔,“……你们不愿意信就算了,反正我这的资料显示,格林沃德当时连魔杖都没来得及收好,他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整个人摔进了泥潭里――”
斯科皮:“被石头绊倒?!=口=”
扎比尼:“别信,斯科皮,别信。”
潘西敲了敲笔记本:“喏,上面写着,格林沃德和邓布利多是具有灵魂契约的恋人。”
灵魂契约?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德拉科抽了抽嘴角,淡定评价:“扯谈。”
“真的啊。”潘西瞪大眼,“都是邓布利多喝多了朗姆酒后自己说的――当时这份期刊在销售了三百份后立刻被停印回收了――我这是珍藏版!”
斯科皮:“………………”
潘西冷笑啪地合上笔记本:“不信算了,你们这些直脑筋的傻男孩们,等着大吃一惊吧――格林沃德肯定没有和那个人合作!”
“――的确,很难相信格林沃德那种性格的人会和黑暗君主合作。”一只手掏出魔杖懒洋洋地向周围使用了一个“闭耳塞听“咒,德拉科另只手支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我从来没听他们谁提起过在和食死徒的正面对决中有谁使用过精彩的黑魔法,如果有德国佬的加入,战况的复杂性不应该只有这一点。”
潘西:“并且格林沃德和邓布利多肯定是恋人!”
“……”德拉科顿了顿,扫了潘西一眼,后者被扎比尼粗鲁地捂着嘴,铂金贵族向皮肤黝黑的男孩投去满意一瞥,继续慢吞吞地说,“格林沃德可是对生命系列的黑魔法很在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一片森林变成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整只军队。如果他真的和黑暗君主合作,我们就麻烦大了。”
“……邓布利多前段时间去过德国啊。”斯科皮举手提问,“难道就是去查探消息的?”
“我觉得那个时候邓布利多更多的想是要去争取格林沃德的立场。”德拉科皱眉,屈指敲了敲桌面,“可惜那个时候格林沃德已经不在监狱了,最坏的猜测是邓布利多甚至没来得及见到他的面。”
“可他也没理由帮黑暗君主啊,”斯科皮捧着大脸笑眯眯地说,“再说他是自己摔倒了又不是邓布利多的错。”
“…………”潘西欣慰地拍了拍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肩,扎比尼瞪大了眼满脸写着“你居然真的信”。
“啊……”德拉科拖长了强调心不在焉地应了声,“我更加觉得是格林沃德看不上小汤姆,半只脚踏进坟墓的人总有些让人难以理解的自以为是和骄傲呢。”
“他怎么可以做到用一句话把俩个黑魔王数落了个遍!”斯科皮吃惊地问扎比尼,后者耸耸肩,笑了。
“因为忽然发现其实黑魔法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可怕――即使是偶然,我也不会再惧怕曾经对我屈膝而跪的人。”
德拉科的话先是让斯科皮愣了愣,随即想起去年圣诞节在魔法部一战中,被雷诺带走的前一秒,他似乎确实看见附身在金妮身上的黑暗君主往众人的方向下跪――大概也正是这么一下让他措手不及从此失去了进攻的良机吧。
“去年黑暗君主在魔法部吃了言灵的大亏。”将四年级斯莱特林拉过来,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斯科皮斗篷上的那枚银色胸针,“我家的血统保密性做得不错,之前知道的大概也只有作为世交的帕金森家族吧。所以虽然不知道当时对他使用了言灵的是谁,但是现在的黑暗君主大概满世界在找这样的魔法物品――”
他轻声笑了下:“可惜除了这枚胸针,我还真没见过有其他任何东西可以抵御言灵的。”
潘西:“什么?!等等,德拉科!你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我家还有一打呢!’难道不是这样吗?!”
德拉科:“…………”
潘西:“没错,我还记得!”
德拉科:“骗你的。”
潘西:“………………”
德拉科:“无论如何,就算是伏地魔本身找到了抗拒言灵的方式,也不可能将它推广到食死徒中去……”
斯科皮:“这么看我们都不用打仗了,只需要给你来一个扩音咒,然后你站在队伍最前面高呼‘放下武器不杀’就足以解决一切。”
德拉科惊异地看了斯科皮一眼:“你怎么做到思想那么天真的?”
斯科皮:“……不,我只是在调侃你而已。”
“一,龙的言灵有影响范围。”德拉科拇指轻扣住,竖起四根手指,“二,言灵对魔法生物无效。三,言灵对同样拥有龙血的生物无效。四,龙灵对无智商或智商低下的生物无效。”
“噢,比如海格吗?”
“不好笑,潘西。”扎比尼僵着脸一把捂住潘西的嘴。
“啊,没关系,放开她吧,布雷斯。”德拉科说着抽出魔杖取消了周围的闭耳塞听咒语,“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现在我要去找一下邓布利多,你们有谁想跟我去的吗?”
斯科皮第一个摇头:“我要到魔药实验室去,纳威说今天的魔药熬制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要说以前还没我什么事,现在那副药剂对于我来说简直是事关重大,我得去看着不让他把奇怪的东西掉进药水里。”
听到纳威的名字,德拉科第一时间缓缓皱起眉。
“我觉得那个隆巴顿有点奇怪,如果不可避免地要产生接触,最好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斯莱特林王子语气平淡地警告。
“……隆巴顿能让人奇怪的恐怕只有他的智商吧。”潘西挑起一边眉,毫不客气地说,“斯科皮居然一直在跟他制造魔药?……哦亲爱的,你还能活着真好。”
“事实上纳威帮了大忙啊。”斯科皮想了想说,“因为偶然的失误歪打正着地解决了药性冲突的难题,连斯内普教授都吃惊呢。”
“呵。”
马尔福少爷低沉地冷笑一声,缓缓道――
“我倒是从来不相信这世上存在偶然。”——
245、第二百四十五章
德拉科和斯科皮并肩走出礼堂。对于其他人投来的探究目光,德拉科显得非常坦然,就好像那些人并不是在看他一样,倒是斯科皮被搞得有些紧张,他挠了挠头,支吾了一声说:“我还以为你会问我那副药剂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这还用问吗?”斯莱特林王子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苏醒药剂和昏睡药剂的结合,这种很古怪的组合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只要一配合你刚才说的话,就一点不难想到那副药剂的用处吧。”
斯科皮挑起一边眉。
德拉科皱皱眉:“给隆巴顿夫妇使用的药剂么。”
斯科皮满意地放下眉,点点头:“真是难以想象,第一副克服三大不可饶恕咒语的魔药居然出自下格兰芬多的学生之手――虽然目前似乎还有一点儿小麻烦,但是我忽然觉得他们大概是真的会成功。”
“不,你只是希望他们真的会成功罢了。”斯莱特林王子笑了笑,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在你一年级的时候我就说过,世界上并不存在魔药不能拯救的魔法后遗症,三大不可饶恕咒语之所以‘不可饶恕’,只是因为它们对应的魔药还并没有被发现罢了。”
“我没法想象夺命咒被破解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啊,是啊,我也无法想象。”德拉科愣了愣,随即缓缓道,“从一定的角度上来说,虽然夺命咒罪不可赦,但是这大概也是西方魔法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了――假如连直接夺取一个人的性命都做不到,大概就连魔法存在的意义也会受到影响吧。”
“………………这话真像是黑暗巫师说的。”斯科皮嗤笑,“别让别人听见,他们会迫不及待地把你塞到阿兹卡班去,然后会试图用整整一个牢房的书告诉你魔法存在有哪些伟大的意义――好了德拉科,就到这里,你可以去找邓布利多了。”
“你会在魔药实验室待上一整天么?”
“哦想会的。”斯科皮毫不迟疑地回答,“其实魔药的最后一个阶段并不是完成得非常顺利,我们在进行不同的分组实验,最糟糕的是春生月见草就快用完了,如果还要采集,就要等到下个月圆――呃,那大概还有三周的时间呢。”
“等我从邓布利多那里回来,会带着月见草去找你的。”德拉科平静地说,“去吧。”
“恩?恩恩?”斯科皮有些惊喜地拱了拱他的腰,“你说什么,德拉科?”
“自从我获得了合法夜游权开始,我的魔药材料储蓄柜里的春生月见草就从来没有短少过。”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去吧,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男神!”斯科皮谄媚地说着,转身一路小跑而去。
男神?嗤,真是个让人高兴不起来的奇怪称号啊。德拉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的背影一溜烟地消失在了走廊的第二个拐角处。斯莱特林王子轻轻吁出一口气,再转身时,眉眼中的柔和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他又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斯莱特林领袖,地位牢固而不可动摇,就像所有人理解的那样,是个不折不扣、无可取代的存在。
……
魔药实验室内。
格兰芬多们正在热烈地讨论今早的《预言家日报》,不同的是,这一次请假归来的罗恩韦斯莱也加入了讨论,在这一次返校之后,韦斯莱大概有了非常多的明显变化,不过在斯科皮看来,至少有一样东西是恒久不变的――
那就是智商。
“――所以我们开学之前的期待终于变成了现实!”
当斯科皮一只脚踏进魔药实验室时,就听见了属于红发格兰芬多的欢快声音,此时此刻他正背对着魔药实验室的大门,欢快地搅动着他面前的坩埚――
“喏,斯内普真的走啦!果然没有哪个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能坚持俩个学期的,哦,而斯内普,我觉得大概是众人的许愿问题,他甚至没能坚持完一个学期――嘿,赫敏,你的眼睛怎么啦?是进沙子了吗?”
“不。”赫敏格兰杰用力放下手中的小刀,终于放弃了再对罗恩使眼神,“看看你身后,罗纳德!”
于是在莫名其妙地回头并看到来人的第一眼,罗恩将他的魔杖整个儿掉进了他正在熬制的魔药中。
“早上好,韦斯莱。”在罗恩惨叫一声大呼小叫试图伸手去捞他的魔杖时,斯科皮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说,“真是非常,精彩的演讲。”
“不,其实我并不是那个意思!――谢啦哥们!”接过哈利递过来的魔杖,罗恩飞快地将自己的魔杖从坩埚里捞了出来,这时候他面前的魔药已经错过了放入下一步魔药的最佳时期,变成了一种过于沉闷的深棕色,他探头观察了一会儿,长长的、束成一个马尾的红发悬空在半空,“我只是说着玩儿罢了,我们谁都知道,今早的新闻其实非常糟糕……”
“现在补救似乎晚了点儿,罗恩。”哈利住不止幸灾乐祸地笑意冲自己的好友挤眉弄眼,“他似乎没准备理你。”
因为在罗恩拼命组织语言的时候,斯科皮正探身去观察纳威面前的坩埚――纳威进行的并不算太顺利,而斯科皮的靠近让他变得更加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跟斯科皮解释着自己“并不擅长做这一部分”。
“好了,纳威。”斯科皮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并不只是这一部分,你从来都不擅长做魔药相关的工作,而这整副药剂的理念都是基于你的想法才完成的,要我说这就很棒了,真的。”
“谢、谢谢!小格雷特!”纳威疯狂地点头,脸涨红成了一个西红柿――
罗恩:“很显然,纳威已经飘上天花板了。”
赫敏:“哦,那么你的醋味儿恐怕都随着天窗飘出屋子了,罗恩。”
哈利:“至少格雷特有一点是错误的,这副药剂的理念是基于我,和纳威。”
赫敏:“……我倒不觉得斯科皮一定不知道这一点,哈利,他大概只是不想夸你罢了。”
哈利:“…………”
“德拉科答应一会给我们送来一些春生月见草,除了这个,我们还有其他的麻烦吗?”斯科皮环视周围一圈,忽然皱眉吸了吸鼻子,在看到赫敏身边放着的一大通新鲜绿色龙血时,忽然有点儿后悔今天为什么答应德拉科来魔药实验室――而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德拉科如果说过要来,他就一定会来。
走到窗边推开了窗子,寒风夹带着雪花吹进来,斯科皮抽出魔杖,使用了一个范围性的温暖咒。
事实上,他们的魔药确实进入了最后一个阶段,可是那也是最复杂、最关键的一个阶段。按照赫敏的总结,他们的这副药剂基本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让神志不清的患者重新回到一个正常的休眠中,让他们受到了惊扰的精神得到一个正常的休息。第二阶段是将他们从那样一个深度的睡眠中以一个柔和的方式唤醒,尽最大能力抚平患者受到钻心咒时产生的极大负面伤害。
而药剂第三阶段是最后一个阶段,让患者的神智清醒过来,智商恢复到正常人的阶段。
邓布利多说过,隆巴顿夫妇的记忆并没有缺失,但是因为被他们自己人为地选择了遗忘和深度屏蔽,所以甚至没办法使用记忆提取技术或者摄魂取念去读取他们。
然而关于上一次战争中最关键的记忆,却确确实实地存在于他们的脑海里。
“――事实上问题还有一大堆,但是真高兴马尔福能来,斯科皮。”
斯科皮听见赫敏飞快地说,“这样我们就能多一组分组对比项了。而我也终于不用一个人同时盯着无数只坩埚――你知道的,虽然当时说好了我们一人一个坩埚做分组实验,但是事实展开时,我发现他们三个至多只能算是‘站在坩埚前瞪眼看着坩埚里一切变化然后大叫‘赫敏怎么办’的摆设’。”
“瞧你说的,赫敏,如果你能稍微公平一点儿的话――”哈利说,“如果不是纳威不小心把鼻涕虫掉进坩埚里,我们甚至不能进行到这最后一步。”
“哦呵,”赫敏轻蔑地撩了撩蓬蓬的褐色头发,“你也说了,是‘不小心’。”
“我、我一点也不想加入你们的战争,哈利。”纳威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声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格兰芬多们乱哄哄的争吵声中,斯科皮选了一只干净的坩埚,用魔杖敲了敲,魔杖尖端喷出的清水装满了半只坩埚后,他将它架上了一堆新的火焰上。赫敏捧着一大堆会用到的魔药材料来到他身边,然后轻轻地将它们放到了桌子上:“按照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斯内普教授给的提示,再结合《魔药词典》的融合药性描述,在第三阶段加入龙血和水仙根混合物再顺时针搅三十五圈,整个药剂就该变成粉红色,但是无论我们尝试了多少次,最成功的那一次也只是变成了砖红色罢了。”
“差那么多?”斯科皮嘟囔着,“咱们是不是漏了什么材料?”
“大概是。”赫敏有些焦躁地拧了拧手指,“可是我们不能指望纳威再把什么不小心扔进坩埚里然后发现它――”
“哦,哪怕这种偶然已经发生了三次了?”斯科皮调侃,将第一份材料金鱼眼睛扔进了沸腾的坩埚里,然后熟练地将一大碗准备好的犰狳胆汁(增智剂原料)倒了进去,魔药变成了令人满意的淡绿色、并冒着有淡淡腥味的盈盈蒸汽。
“哦,斯科皮,就算发生一百次,偶然也还是偶然啊。”赫敏眨眨眼。
“‘从来不相信世界上存在偶然。’”斯科皮笑着瞥了眼不远处手忙脚乱地搅动着坩埚的纳威,看了一会儿后将目光收回重新投放在自己面前的魔药上,四年级斯莱特林沉吟了片刻,“唔……至少德拉科是这么说的。”——
246、第二百四十六章
赫敏因为斯科皮的话沉默了俩秒,最后无奈地摇摇头:“你们斯莱特林啊,还真是一群奇怪的人。”随即,她微笑起来,“不过却比想象中的好多了。”
“啊,”斯科皮无辜地眨眨眼,“话不能这么说,奇怪的只有德拉科吧?”
“……”四年级斯莱特林毫不犹豫把黑锅挪到别人头上的行为让正直格兰芬多姑娘有点适应不过来,她哑然半晌,随即叉腰嗤笑着点点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马尔福相比起一二年级的时候确实变了不少,以前觉得他是个不可一世的蠢货,现在倒是真的觉得那家伙真的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了。”
“高高在上?”斯科皮勾了勾唇角,跟着赫敏的话重复了遍。
“恩,高高在上。”赫敏摸了摸下巴,思索着说,“感觉已经不像是一个傻乎乎的学生,从各个方面来说都非常优越的完全成熟巫师,说起来,这个蜕变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呃,该死的,这么夸奖一个斯莱特林还真是让人感觉不舒服……”
哈利:“――不不不罗恩!那个是鼻涕虫液不是双牛犀眼泪――”
纳威:“――哈利!你的坩埚也该搅动了――顺时针,你弄反了――再反过来大概还来得及?”
罗恩:“哦天呐纳威,看好你的蟾蜍它在吃什么――别让它跳进坩埚里――说实在的为什么你非要把宠物带来实验室!”
“…………而这些家伙却完全没有长进,就算努力想夸奖也让人说不出任何好听的话来。”将目光从一阵鸡飞狗跳的格兰芬多男孩身上收回,赫敏长长地叹了口气,“不过就算是这样,至少我不会再把这个学期期末考试第一的宝座让给马尔福了。”
并没有注意到赫敏关于成绩上的宣言,此时此刻的格雷特先生已经放空大脑,面无表情地想了想,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如果没有家养小精灵,斯莱特林级长寝室大概不会比垃圾堆整齐很多。”
“什、什么?”赫敏一愣,显然没能跟上斯莱特林的跳跃思维。
“你说的‘各方面十分优越’……这种话无论如何都想反驳一下啊,”斯科皮干巴巴地说,“……如果是冬天,房间里只要足够暖和,德拉科从会在踏进房门的第一步开始乱扔东西,比如最门口的是书包的话,那么在衣架下面的就是斗篷,然后沙发旁边大概会发现领带。那家伙有回寝室就沐浴的怪习惯,所以床脚边的是皮带,浴室门口一定会出现他的衬衫,还有被随手挂在浴室门把手上穿过的内――唔――”
“哦,拜托,旁若无人的情话留在只有彼此或者自己自言自语的时候再说好吗,男孩?”赫敏忍无可忍地放下捂在斯科皮嘴上的手。
“这才不叫情话呢,赫敏。”斯科皮抽了抽嘴角,“女生的理解角度都那么奇怪吗?”
“跟男生还是女生并没有一加隆的关系,亲爱的。”赫敏深呼吸一口气,无奈地说,“我已经可以想象你和马尔福在一起时该是什么样的情景了,哦,真是想想都可怕,金妮真是太可怜了。”
“金妮在斯莱特林挺好的,至少没有人会去刻意欺负她。”斯科皮垂下眼,低头研磨着一份一会会用到的毒蛇尖牙,“不过她会喜欢德拉科这件事让我非常惊讶,唔,不对,是没想到这居然也会成为她执念。”
“执念?”赫敏有些惊讶地反问。
“如果不是‘想要靠近他’这样的想法过于强烈,大概怎么样都轮不到黑暗君主再一次入侵她的思想吧。”斯科皮淡淡地笑了笑,“我听说在我还没入学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另一样魂器控制过了,按道理这样的载体是不合适再一次被当做灵魂容器的。”
“是我们二年级时候的事,那时候金妮只有一年级。”赫敏说,“那个魂器是那个人在霍格沃茨读书时候的日记,不过已经被毁掉了。”
“毁掉了?”斯科皮有些惊讶,“是邓布利多做的?”
“不,哈利和罗恩把蛇怪的牙齿刺入了日记本,然后魂器当场就被毁掉了。”赫敏嘟囔着,“现在想想真是鲁莽的行为,我一直认为拿到魂器的第一件事绝对不是立刻毁了他,或许我们还能从里面得到更多的提示呢――”
“哦,蛇怪的牙齿?”斯科皮隐约抓住了关键词,续而恍惚想起了某一年来自韦斯莱的圣诞礼物,“听上去似乎是一断了不起的历险啊。”
“并没有。”赫敏恼火地说,“现在想起来依然胆战心惊,要不是当时运气好,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有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啊,幸运也算实力之一嘛。”斯科皮云淡风轻地说。
……
俩人并不知道,他们看似闲谈的内容很快就变成了今日解题的关键。
德拉科马尔福少爷在推开魔药研究室大门的第一时间就皱起了自己的眉,收回即将迈进的步子,斯莱特林王子不动声色地拽了拽手上的手套,冷淡地评价:“空气糟糕透了。”
“已经提前开窗了,我因此站在风口吹了俩个小时的北风呢,所以你就不要抱怨了。”正在坩埚旁忙碌的斯科皮头也不抬地说,“或者你可以放下月见草然后立刻转身离开,咱们晚餐的时候见。”
话一刚落,脸被无情地掐了一把。
斯科皮疼得皱起眉,拍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自己身边的德拉科的手:“很疼,快放开。”
德拉科放开手,满意地看着刚才自己掐的地方出现了一小块红色的印记,正在白皙的脸上沿着毛细血管慢慢扩散开来,银灰色的双眸中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嗓音低沉地缓缓道:“尖牙粉末再不放进去,就变成一锅垃圾了。”
“那也是你的错。”斯科皮揉着脸,一边不急不慢地把研磨好的毒蛇牙尖粉末倒进坩埚里,顺手搅动了三圈,看着坩埚里的魔药变成正确的淡绿色,他放下手中的活儿,“如果你不是来帮忙的,至少不要添乱啊,德拉科。”
“糟糕的气氛让我失去了动手的欲.望。”懒洋洋地伸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在四年级斯莱特林眼前晃了晃,“这样子没法处理任何魔药材料。”
“哦,是啊?”斯科皮被德拉科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气笑了,高高地挑起眉挑衅地说,“那放下春生月见草,你可以走了,先生。再见,恭送王子殿下。”
“如果我走了,你们会因为缺少一个正常工作的大脑而痛哭流涕的。”斯莱特林王子面不改色地说着,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绕过斯科皮,飞快地在魔药教室里的各个坩埚之前走了一圈――
那样子有点儿像斯内普教授。
恩,至少在看见罗恩韦斯莱的坩埚情况立刻露出的那副嫌恶的表情时是非常像的。
“就算是象征性地想要帮忙,韦斯莱,”德拉科平静地说,“你也可以选择别的方式,而不是在这里浪费魔药材料。”
罗恩的脸涨得通红,看上去气的简直要爆血管。哈利站在一旁看上去也非常生气,但是他面前的坩埚情况同样糟糕,他甚至没办法开口去帮好友反驳一下斯莱特林――屋子里除了斯科皮,四只坩埚都进入了关键的阶段,而能进行下去的只剩下赫敏和纳威的坩埚,哈利的和罗恩的则是完全没办法继续使用的失败品。
纳威的之所以看上去不错只是因为他离赫敏比较近罢了――至少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银灰色的双眸不动声色地扫过了俩只颜色还算正常的坩埚,看了一会儿后,斯莱特林王子掏出了怀表打开看了一眼,又啪地一声关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进行到下一个阶段?”
“哦,是的。”赫敏看上去有些紧张又难掩惊讶,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确切的说我们还有二十三分钟的时间……说实在的,马尔福,你是怎么看出来――”
“根据魔药材料的状态推测阶段时间。”在赫敏完整地问出自己的问题之前,德拉科回答了她的问题,顿了顿,又问,“问题是什么?”
赫敏一愣:“什么?”
德拉科蹙眉。
“――第三阶段加入龙血和水仙根混合物再顺时针搅三十五圈,整个药剂就该变成粉红色,但是现实是我们距离粉红色还差了很远。”众人身后,仿佛被人遗忘许久的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声音响起,“最好的一次似乎是,砖红色?”
“哦,是的。”赫敏点点头,为自己没跟上头号竞争对手的思路耳根变得有些红,“没错,就是这样,我们做了很多尝试――大概是因为缺少了某种成分。”
“啊,那真是非常麻烦的局面。”德拉科小幅度颔首,随手抽过赫敏放在桌面上的一本魔药词典翻看了下,顺着上面的笔记飞快地扫了俩行,开口问,“试过从之前的魔药材料成分分析可能缺少的是什么吗?”
“试过,但是太多了。”赫敏咬了咬下唇,似乎对自己非常不满意,“光筛选之后就剩下了五百三十七种魔药材料,这还不包括它们加入时不同的状态组合。”
德拉科扔开魔药词典,拿起了一本类似于笔记本的东西:“看来想从魔药作用本质入手也失败了?”
“……就算分析设想了每一个药用细节,还是想不到在成分上有什么缺漏。”赫敏说,“事实上,甚至连斯内普教授都认为这本来就应该是一份完整地魔药材料单。”
“那看来缺少的是一副催化剂。”立刻得出结论,德拉科放下自己的书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翻找的过程中,用不着的羊皮纸和羽毛笔散落了一桌子,斯科皮翻了个白眼,用口型对赫敏示意:看吧,垃圾堆。
最终德拉科翻出了一本破旧得要命的六年级魔药课本。
赫敏看上去要有多失望有多失望――她大概在期待德拉科能拿出一本限量手抄版的古老魔药书?
德拉科嘟囔了一声,翻开那本烂的要散架的课本:“在最后一步,魔药呈现什么颜色?”
“淡雪青色。”斯科皮凑过去,他看见德拉科将那本魔药书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魔药材料的附录――而不同于一般课本,附录的背面有人用陌生的笔记写满了东西――那看上去是一个纵横交错的表格――
表格的横向和竖向的最前段分别表明了“前”“后”俩个单词,在它们之后分别紧跟着不同的颜色单词,而在横竖俩轴交汇的方格内,则被挤挤满满地用极小的字写满了不同的魔药材料。
这是一个复杂的魔药表格,斯科皮发誓,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查询方式。
“淡雪青色,”斯莱特林王子修长的指尖横行的第三十二个格子点了点,又轻轻下滑,来到竖向,“粉色。”
很快地,指尖停留在了一个格子上。
格子上以及细小的字写了五种魔药材料。
绝音鸟羽毛、比利威格虫蜇针(干燥)、流液草、毒角兽爆炸液、蛇怪毒牙粉末。
“啧,都是麻烦的材料。”轻轻合上破旧的魔药课本,德拉科飞快地将五种材料默写出来,塞到赫敏手中,“但是大概就是这五种中的一个了――”
赫敏:“………………”
斯科皮:“…………德拉科,我也不认为这么奇怪的查询方式就――”
“别说蠢话,男孩。”勾起唇角,斯莱特林王子拖长了腔调,“魔药的制作过程的确精密严肃,但是如果找到了捷径,我们完全可以不必排斥简单粗暴。”
斯科皮:“………………”
“很显然,在这之前,霍格沃茨曾经拥有过一名默默无名的魔药天才。”懒洋洋地扬起书在哈利面前晃了晃,德拉科轻笑,“这还要多谢你,波特,至今不敢想象如果这本书落到你手上该有多令人遗憾。”——
247、第二百四十七章
此时此刻哈利的表情看上去又气愤又困惑,气愤的是他再一次受到了来自斯莱特林直白的挑衅,困惑的是他完全不明白德拉科为什么这么说,只不过是一本破旧的魔药课本,上面一点儿以前的人留下来的笔记,没什么好稀罕的,不是吗?
“唔,我们该去哪里弄到这些东西?”赫敏展开手中的纸条,“蛇怪毒牙粉末――整个英国的蛇怪大概也不会超过俩条,但是真高兴霍格沃茨刚好有一条,我们立刻就能取到的现成品。绝音鸟的羽毛在外面能买到一百加隆一根,太贵了。干燥的比利威格虫蜇针,这个还算普通,也许在魔药材料柜子里就找到,剩下的是……流液草,也许在霍格沃茨的温室才有,可是它们只有在月圆夜才会冒头一小会儿。还有毒角兽爆炸液……天呐,这么猎奇的东西我们上哪儿去找?”
赫敏长长的一串分析让德拉科皱起眉,似乎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思想挣扎后,斯莱特林王子捏了捏手套的边缘,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不太情愿地含糊道:“哦,这种液体在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里大概有,我记得我二年级暑假的时候跟随他一起去采集的。”
“很好,那就拿出来。”斯科皮手不老实地搭上德拉科的肩,欣慰地说。
“毒角兽可不是独角兽,”德拉科拍开斯科皮的手,“你们用的时候最好感恩戴德,我为此俩天都睡在阴湿到处是毒虫的森林里,就为了等那只暴躁的毒角兽回巢。”
“唔――”罗恩犹豫地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老……斯内普已经不在了。”
德拉科顿了顿,似乎很不高兴被提起这件事。他扫了红发格兰芬多一眼,后者脸立刻涨得通红,那副扶不上墙的德性让高年级斯莱特林啧了声,嘲讽地勾起唇角:“所以今早我收到了猫头鹰带来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把能打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大门的钥匙。”
“好啦,我们已经解决了其中三种材料――剩下的流液草要到下个月月圆才能采集到,其他的分组实验都失败再考虑它好了。至于绝音鸟的羽毛,我也在你的收藏柜里看见过三根,德拉科,没想到它们居然那么贵。”斯科皮打着圆场,“所以只要拿一根出来就好了,研究阶段我们可以缩小比例做小分量的魔药。”
“‘只要拿一根出来’――要我说谢谢吗,男孩。”德拉科肉疼地要命,终于忍不住冷笑,“比如感谢你终于学会给我省钱了,而不是让我把三根全部拿出来――那是我提前了俩年才预定到的极品绝音鸟尾羽!”
“不用谢。”斯科皮笑眯眯地说。
“……真后悔今天为什么要答应你来魔药实验室。”
“就算你今天不来我早晚也会找上门的,我问你要你再拿出来和你主动拿出来没有任何区别,德拉科。”斯科皮蹭过去厚颜无耻地说,“胜利在望啊,来‘啾’一个吧。”
“……”斯莱特林王子沉默了三秒,最后坚定地回答,“现在没有任何想要吻你的欲.望,男孩,劳驾把你那张灿烂的脸拿远点儿。”
斯科皮跳上距离自己最近的魔药台案,坐在上面他就几乎和德拉科一样高了――所以当罗恩韦斯莱满头满脸灰尘从魔药材料柜中挖出同样积满灰尘的比利威格虫蜇针时,甚至还没来得及欢呼一下,一回头,就看见了不得了的画面。
――至少对于罗恩来说确实不得了。
哦,该怎么形容这种情况呢?
简单的来说,“听说马尔福和格雷特是一对”和“自己亲眼见到马尔福和格雷特是一对”这种事情,也许对别人来说并没有多大不一样,但是对于罗恩韦斯莱来说,就是天与地的巨大区别了。就好像赫敏曾经判断的一样,罗恩只愿意相信“摆在他眼前的事实”――虽然此时此刻,罗恩甚至想用眼睛被灰尘糊出了幻觉来欺骗自己。
他一点也不想相信自己看见了魔药实验室里唯一的俩个斯莱特林在接吻――
安静的魔药教室里,赫敏和哈利躲在坩埚后面窃窃私语,纳威已经出门去找草药学的教授申请采摘下个月流液草的许可了――看上去大家都在各忙各的。
包括俩个斯莱特林。
此时此刻,他们确实看上去非常忙碌。
斯科皮单手撑在魔药台案上,另一只手捏着六年级斯莱特林尖细的下颚,他的身子微微前倾,长长的睫毛下垂几乎要碰到德拉科的面颊,从罗恩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伸出舌尖去舔弄另一个斯莱特林的紧抿的唇瓣。
而相比之下,既不够主动也不太热情的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斜靠在魔药案台边,他脸上缺乏表情,就好像带着一个冰冷的面具――只有从他下巴微微抬起的角度才能看出他并不是真的抗拒来自另一个人的舔吻,哦,或许他只是一向那么傲慢罢了――但是至少到了最后,当斯科皮从喉咙里发出了不耐烦的嘟囔后,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启开双唇,将一直在忙碌地取悦自己的双唇主动含入。
哐R――
装着满满比利威格虫蜇针的玻璃罐摔到地上,发出巨大的破碎声,比利威格虫蜇针散落一地――
罗恩:“不不不不不――”
哈利:“怎么了罗――哦天呐――赫敏赫敏赫敏――”
赫敏:“顺时针搅动,还少了一圈哈利――说实在的如果你能不要在我耳边尖叫我的名字――哦我的老天爷!罗恩――”
罗恩韦斯莱,在他过去的十七年里他从未有一刻像此时此刻一样夺人眼球――
像蛇一样的鳞片就像某种可怕的皮肤病一样从他藏在衬衫下的脖子处迅速蔓延,覆盖了他的整张面孔,他深棕色的眼睛变成了明亮的眼球,瞳孔剧烈收缩成一个集中的白点!尖利不齐的牙齿从双唇中暴露出来――
他哀叫一声,举起双手,这时候,大家惊恐地发现他的双手变得甚至不像是人类――哈利想起了四年级时候的三强争霸赛,当他吞下了腮囊草之后,他的手也变成了这个样子――尖利长长的指甲不再合适挥舞魔棒,看上去更适合用来撕咬――指尖连着透明的薄膜,可以轻易地滑动周围的水,改变游动的方向――
巫师袍被罗恩背上长出的尖利的倒刺刺破,布料撕碎的声音在空当的魔药实验室中显得异常清晰――
原本罗恩站着的地方此时此刻站了一只仿佛变化并不完全的半人鱼怪物,他张开嘴,发出刺耳高频的声音――
那声音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并不陌生――和人鱼在陆地上说话一模一样。
哈利还来不及做些什么,忽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发现是赫敏――此时此刻,格兰芬多姑娘的指尖在下意识完全嵌入了他的皮肤,而后者却完全无知觉一般,她面色苍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她死死地抓着哈利的手,双唇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罗恩的变化――
“――劳驾,做点什么。”
德拉科平静的声音将所有人从变故中惊醒。
“魔力暴走了,看不见吗?”
他皱眉抽出魔杖,飞快地挥了挥,甚至没人来得及听见他念咒的声音,巨大的水球如同一个笼子一般将罗恩整个儿覆盖了起来――然而红发格兰芬多却并没有因此而窒息,碰到了水的他反而似乎变得平静了些,刺耳的尖叫声消失了,他们只能看见那张长满了獠牙的嘴在无助地开合,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哦天呐,哈利!”赫敏抽泣一声,死死地抓着哈利的手臂,她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马尔福!”哈利转头向德拉科吼道。
“别吼,波特。”德拉科脸上恢复了镇定,他斜视了哈利一眼,举高了一些魔杖,笼罩住罗恩的水球变得更加巨大了,斯莱特林拖长了腔调,“大概魔力暴走的返祖迹象,说实在的,这么大了还魔力暴走真是非常的丢――恩?”
停止了调侃,德拉科微微蹙眉。
几乎是在同时,随着喀拉一声不详的破裂声,巨大的蓝色水球外表出现了裂痕。
“别傻站着,斯科皮。”德拉科抖了抖手腕,从他的魔杖尖端喷射而出的蓝色光芒越发刺眼,光芒笼罩在水球上,迅速地弥补了那道裂痕,然而就好像是一个契机,越来越多的裂痕在水球上出现――
“我不知道能不能制服一条暴走的远古人鱼。”德拉科嘲讽地勾起唇角,“所以劳驾帮帮忙,别让这个疯子跑出来了,嗤,这些麻烦的格兰芬多!”——
248、第二百四十八章
“放心吧。”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毫无愧疚感的斯科皮格雷特先生正坐在魔药台案上玩手指,“如果你失败了,我一定会帮你向所有愿意听我说话的人宣布――‘十二月二十七日下午三点,地点魔药实验室,德拉科马尔福被罗恩韦斯莱收拾了’,这个新闻标题听上去诱人吗?”
这是打定主意要袖手旁观的意思?欠揍的孩子。眉头皱起,漂亮的银灰色眼眸微眯,斯莱特林王子僵着那张精致的脸孔轻哼了声,手腕微抬,一时间,魔杖前端蓝光大盛,刺得人睁不开眼来。
笼罩着罗恩的蓝色水球立刻壮大了一圈,已经被废弃了很久、摆放着落满了灰尘瓶瓶罐罐的讲台被那股霸道的魔力掀翻,玻璃器皿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不再试图修补裂缝,现在,正在破裂的蓝色水球被一层新的水花涌动着重新包裹起来――
“啊,生气了。”斯科皮笑眯眯地说。
“与其站在那里瞪眼流口水,不如去找邓布利多来,波特。让他通知韦斯莱的家人,他们大概会知道解决的办法。”德拉科高举魔杖,不耐烦地命令,“越快越好,我不知道我这里能支撑多久。”
面对德拉科的命令,哈利看上去有些迟疑,此时此刻的格兰芬多救世主看上去既不服气又不放心,他不想听命于这个讨人厌的斯莱特林,更加不想离开此时出现了异常情况的好友――虽然不知道罗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他不愿意因此而逃避――
“――把那些可笑的垃圾思想收起来,圣人波特。”
仿佛知道哈利在想什么,教室里一直懒洋洋地坐在桌子上仿佛提不起劲儿事实上眼睛却一瞬不瞬盯着德拉科每一个动作的另一个斯莱特林开口,斯科皮冷冰冰地提醒,“如果你不知道怎么使用禁困魔法,那就照德拉科说的去做。”
哈利张嘴,双唇嚅动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又开始变得不稳定的水球和满地狼藉,最终不甘心地点点头,飞快地从教室最后排往前走,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去。
震天的摔门声却让德拉科满意地挑了挑唇角,他一只手举着魔杖,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怀表,啪地打开飞快地看了眼,铂金贵族轻叹了声,斜睨斯科皮,话却是对教室中另一个人说的:“还有五分钟就错过进行下一步的时间了,格兰杰。虽然已经来不及去拿其他材料,但是至少过来把地上这些比利威格虫蜇针拿走。”
赫敏惊呼一声捂住嘴,难以掩饰惊讶地低呼:“你、你是说,实验还要继续吗?!”
“当然,如果二选一的话,那就用你的那锅魔药……”德拉科蹙眉,“不然你以为我们在这做什么,格兰杰小姐?我浪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不是为了来这儿围观红毛鼹鼠变身的。”
“呵。”在他身后传来轻笑的声音。
“别笑,格雷特先生,这都怪你。”德拉科用责备地语气说,“等解决了这一切,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关我什么事儿?”四年级斯莱特林不笑了。
“我都说了不想在这儿跟你接吻,是你非要凑上来的,不是吗?”
“啊,对,是我先凑上来的。”斯科皮大方地点头,“可是后来你也有咬着我的舌尖不放,没错吧?”
赫敏涨红着脸绕道德拉科身后,将罗恩之前摔落了一地的比利威格虫蜇针胡乱捡起两根,就算周围魔力强势发出的嗡嗡震动显得异常刺耳,俩个斯莱特林之间露骨的谈话却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她的耳中。
终于在俩人的话题进行到了“……让你下不了床”这样的程度时,赫敏忍无可忍地清了清嗓子,将比利威格虫蜇针往桌上用力一拍:“是要磨成粉末,是吗,马尔福!”
“……当然。”德拉科给了格兰芬多姑娘一个奇怪的眼神,“梅林告诉你比利威格虫蜇针还有其他的使用方式吗,格兰杰?”
“没、没有。”
只是梅林让我必须出声阻止你们可怕的谈话罢了。赫敏涨红了脸,低下头将自己尴尬的情绪掩藏在了乱蓬蓬的褐色头发后面。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用足够的力道飞快地研磨面前的比利威格虫蜇针,在德拉科不耐烦的催促下,它们终于被研磨成了合适的状态,格兰芬多姑娘松了一口气,赶在魔药状态阶段结束的最后一分钟结束前将那些粉末倒进了坩埚里。
“顺时针三十五圈,均匀地注入柔和性魔力……”赫敏低声背着制作过程,当她开始搅动那些魔药时,她发现自己握着魔杖的手正在微微颤动。
因为柔和的搅动和完美的魔力注入,淡雪青色的魔药冒出了均匀细腻的泡泡,赫敏瞪大了眼,当她搅动到第三十圈时,它发现魔药正在渐渐变色,红色从迷人的漩涡最中央开始一点点地蔓延,当第三十二圈搅动到一般时,魔药变成了正宗的粉红色――
赫敏惊喜地尖叫一声,然而还没等她宣布这个令人惊喜的结果,魔药却再一次发生了变化!
粉色液体就像失去了魔力的支撑似的,结成了毫无生命力的粉色块状物体,它们漂浮在魔药的上端,魔药漂亮的颜色迅速蜕变,变成了毫无生命力的乳白色液体――
“失败了。”赫敏失望地垮下肩膀,“有一瞬间变成了粉红色,但是比利威格虫蜇针的药性似乎被另一种魔药成分吞噬了,魔药现在变成了乳白色。”
“乳白色?大概因为材料基础的冲突。”德拉科似乎一点儿也不意外得到这样的结果,“我就知道比利威格虫蜇针这种廉价的材料绝对不会是最后的选择。那个变色表格只是在单纯遵循颜色的变化规律基础上实现的,并没有考虑到药性的问题……唔,算了,把它倒掉,格兰杰,那已经是一锅废水――”
德拉科的声音被一声异常响亮的碎裂声打断。
脆耳的响动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将注意力放到了那个不断壮大的水球上,此时此刻,那上面出现了一道又深又长的裂痕。
“所以我说韦斯莱身上那种快要溢出的恶臭魔力非常讨厌。”德拉科轻哼一声,长时间高强度地注入魔力让他多少有些感到疲惫,伸出暂时有空的那边手,就像召小狗似的懒洋洋地对斯科皮勾了勾,“看够热闹了就赶紧过来,我要撑不住了。”
“早说我早就动手了,听你承认自己‘不行了’真是异常令人愉悦。”
“说什么蠢话,我并没有‘不行了’。”斯莱特林王子不悦地眯起眼。
斯科皮笑眯眯地完全没有理他的反驳,从腰间的龙皮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叠乱七八糟的长形纸条,嘟囔着将那些符咒的丢开,最后他抽出了一张蓝色的符,咬破手指将一点血迹随手抹在上面,斯科皮咬着唇,将沾了血的蓝色符夹在指尖,轻轻一晃――
呼――
黄白色的火焰从符的最顶端燃烧而起――
“潜龙难行,四方水神听命,水形泰山――开!”
越来越大的裂缝周围忽然蓝光暴起,眼前的一幕非常叫人熟悉,刺眼的蓝光一束束地拔地而起,形成了一个正方形的屏障,德拉科皱皱眉,觉得一瞬间就好像周围所有隐藏在空气中的水分都被抽干了似的――
与此同时,蓝色水球的上端出现了一个就像是蘑菇的伞状物,随着空气变得越来越干燥,它也越来越壮大,最后,它往下扣住,将罗恩连同那个水球完全笼罩了起来――
魔力聚集的嗡鸣声刺耳难听,最前排的魔药实验台都因此而震动了起来!
“‘泰山’,巨山压顶,拔起泰山高万丈,压倒千邪并魍魉。”斯科皮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收工了,等邓布利多来解开阵法就行了。”
德拉科沉默地收起魔杖,盯着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看了会,几秒后,眼角终于流露出一丝笑意,斯莱特林王子伸出手,毫不客气地揉乱了那头柔软的黑发。
“有点本事。”
他淡淡地夸奖。
斯科皮哼了声拍开他的手。作为在场唯一的格兰芬多,赫敏站在他们身后,仿佛看见斯科皮屁股后面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此时此刻正耀武扬威地朝天翘起、像个刷子似的摇晃着。
……
韦斯莱夫人他们赶到时,斯科皮他们正挥舞着魔杖试图把魔药实验室变回原样。
德拉科刚把掉下来的黑板安放回墙上,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满脸惊慌的终年妇女身上还挂着围裙――很显然她被叫来的时候正在准备凤凰社的晚餐,她惊叫着,哭泣着扑了进来――
“罗恩,我的宝贝儿!!――”
德拉科:“……”
斯科皮:“……”
赫敏:“……”
邓布利多紧跟后面,在看见魔药实验室中的情况的第一眼,他就立刻放松了下来。“啊,看来情况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仿佛完全没看见一片狼藉的魔药实验室,老校长对教室中满脸尴尬的三个人宽容微笑,“谢谢,格兰杰小姐,马尔福先生,还有格雷特先生。”
“啊,糟糕。”斯莱特林王子面无表情地摸了摸鼻尖,压低了声音,“我居然觉得这个头是在讽刺我们。”
“为什么我听上去更像是顺带的,”斯科皮抓不住重点地问,“就好像他感谢我只是因为我恰好在这个教室里,而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
“你就是顺带的。”德拉科说,“从头到尾累得要死的只有我。”
“你并没有累得要死,德拉科,不是正精神抖擞地站在这儿跟我抬杠吗?”四年级斯莱特林斜睨他一眼,顺便抬腿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249、第二百四十九章
在得到了相应的加分之后,孩子们决定将麻烦留给大人们――除了德拉科对于得到的加分和只是跑腿的波特完全一样有些不满之外,一切都很好。离开了魔药实验室,他们耐心地等了一会儿,过了十分钟去草药温室的纳威还没有回来,对此,德拉科只是冷笑了一声,随即提议去取蛇怪的毒牙。
“如果只是要蛇怪的毒牙,我想我们可以回凤凰社我的卧室里拿。”斯科皮耸耸肩,“去年圣诞节韦斯莱把这个送我当礼物了,忘记了吗?”
赫敏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罗恩他居然这么做了――我问他拿那根毒牙做什么的时候他还遮遮掩掩的,我还以为他只是想去做一个工艺品来纪念自己有过这么一段历史以后好跟自己的儿子炫耀……哦,这已经很可笑了不是吗?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到更可笑的――”
“我认为那很酷,赫敏。”哈利昧着良心说,“蛇怪不是到处都有的。”
德拉科十分嘲讽地勾了勾唇角:“你是说血淋淋的牙齿用来做圣诞礼物很酷,是吗波特,你是认真的?”
哈利:“那才不是什么‘血淋淋的牙齿’,那是蛇怪的毒牙!”
斯科皮面无表情地说:“从本质上来说,那就是血淋淋的牙齿――完全正确的形容,德拉科。”
哈利:“可是你还是收下它了,不是吗?”
“哦天呐,”斯科皮给了格兰芬多一个吃惊的眼神,“你是在暗示我该把它从窗户扔出去吗波特――虽然贵族礼仪方面好像不允许这么做,但是我还是得夸奖一句――这个提议很棒!就是不知道韦斯莱对你的建议有什么看法。”
哈利不说话了,他瞪着斯科皮,看上去气坏了。四年级斯莱特林幼稚地对他做了个鬼脸,然后缩回脑袋一把抓住走前前面的另一个斯莱特林的手――被甩开――再抓――这一次没有被甩开。
“走慢点儿,德拉科――我不想总是迈着步子小跑跟在你屁股后面,这让我觉得我像是你的家养小精灵――”
说话期间,一行人脚下不停地往那个已经废弃了很久的洗漱室走去,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组合显然引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赫敏和斯科皮有些不自在,而走在队伍两端的德拉科和哈利却早已习惯了这个似的。
当他们终于到达目的地,站在那个布满了灰尘水垢还有蜘蛛网的水龙头前,哈利抬起头,看见了肮脏的镜子里自己的倒影,还有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们――忽然觉得这一切变得奇葩又可笑,格兰芬多救世主皱起眉,盯着镜子里自己绿色的双眸,冷不丁任性地问:“我为什么要在马尔福面前使用蛇佬腔?”
“你必须这么做,哈利。”赫敏温和地说,“我们需要蛇怪的毒牙,因为我们必须让纳威的父母醒过来,然后问出最后一个魂器的下落。”
“是啊,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先替隆巴顿谢谢你了,波特。”斯科皮贱兮兮地在后面补充,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去拿蛇怪毒牙不一定要马尔福在场,我自己就可以办到。”哈利坚持。
“嘴脸真好看,波特。”德拉科平静地说,“从四年级开始你不止一次在我的帮助下捡回你的小命,还捧回了那个大概只有底座是属于你的三强争霸赛奖杯,而你给予我的报答就是拒绝在我面前使用你可笑的蛇佬腔?”
哈利的嘴动了动,看上去正准备反驳,却被另一个人飞快的打断――
“……呃,我的建议是――见好就收,圣人波特。”斯科皮说,“我觉得德拉科要生气了――他生气了当然不可怕,可怕的是之后我会很难哄――哦,打个商量,下次别打头成么,德拉科。”
“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想看一看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哦,真诚实”斯科皮挑眉)”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说,“我对你的蛇佬腔一点不感兴趣,波特――在二年级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有我坚定地认为你是个笑话。”
他顿了顿,下颚微微抬起成一个骄傲的弧度,这样他银灰色的瞳眸正好与镜中格兰芬多救世主碧绿的双眸对视,德拉科笑了笑:“而事实证明,我总是对的。”
“…………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德拉科。”斯科皮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袖,“波特已经在抗拒你了,你为什么还在继续挑衅他,难道这时候不是应该说点好听地哄哄他,而不是再三强调你认为他是个傻瓜……”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需要他打开密室的通道,无论是用蛇佬腔还是精灵语,我根本不在乎。”
“…………”斯科皮点点头,重新看向哈利,“你怎么看,波特?说实话,是不是有一点失落?”
哈利死劲儿地从镜子里瞪他。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呲牙,咬牙切齿地嘶嘶了俩声――巨大的响动从脚下传来,洗手台开始缓慢的转动,从镜子与镜子拼接的中间裸露开来,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腥臭的寒风迎面吹来,斯科皮皱眉用了一个荧光闪烁,轻而易举地看见了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哇哦,”斯科皮欢快地调侃,“现在我终于觉得我是生活在魔法世界了。”
由哈利最先开路,德拉科在最后,斯科皮注意到,在走下楼梯之前,高年级斯莱特林谨慎地使用了一个封闭咒语――现在,至少直到他们取得蛇怪毒牙安全返回之前,没人能靠近这间洗漱室。
空气并不算好,周围四处弥漫着一股腐朽、铁锈和肉质腐烂的混合气味。斯科皮走了俩步,身后亮起了灯光,一个闪着强光的光球慢慢地漂浮到了他们的头顶――这再熟悉不过了,是德拉科的加强版荧光闪烁。斯科皮微笑了下,抖了抖手腕,将魔杖尖端的光源熄灭,在完全走下楼梯后,他忽然觉得脚下有些泥泞。
“这里发过大水?”斯科皮问。
走在最前面的哈利一愣,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赫敏也愣了愣,摇摇头,格兰芬多姑娘诚实地回答:“没有。”
德拉科缓缓皱起眉,却什么也没说。
“我脚下踩得是一片烂泥。”斯科皮说着,用手比划了下,“而且这些烂泥看上去就像被大水冲刷过似的,一个走向,并且有水流的痕迹。”
“大概是水管泄露,我们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样过。”赫敏的回答听上去有些敷衍。
斯科皮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德拉科一个手势拦了下来,斯莱特林王子的声音听上去很随意,就好像在闲聊似的问:“你们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上个圣诞节之前,罗恩要求来取俩颗蛇怪的毒牙。”哈利说着,猫着腰钻进了一个水管,他的声音在水管中,有一些回声,听上去怪怪的。
德拉科意味深长地恩了声,在斯科皮猫腰准备跨进水管时,用今晚吃大白菜的语气说,“这里看上去不像是一年没人来过的样子。”
“………………”
密室里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斯科皮把脚收了回来。
“?”德拉科挑眉,“怎么了?”
“忽然觉得背后发毛。”斯科皮说,“你不觉得你那句话能让人产生很多种理解方式吗?”
“蛇怪的毒牙用处很多,这里还是斯莱特林的密室。”德拉科难得耐心地说,“我早就说过霍格沃茨里面肯定会有黑暗君主的人,他们会想办法进入这里做一些什么实在没什么好值得惊讶的。”
斯科皮:“…………”
德拉科:“要思考人生的话站在一边儿去,你挡着我的路了,男孩。”
斯科皮:“我站在这里等着你们出来算了。”
德拉科笑了:“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正暗中用魔杖躲着我们,你站在这里也只是让他更加方便击中目标罢了。”
“………………………………你说服我了,这就进去。”斯科皮转头毫不犹豫地钻进锈迹斑斑的水管,拍了拍手上的铁锈,他边吭哧吭哧地边往前爬边嘟囔,“好臭,我的老天爷,那条蛇肯定已经腐烂了――你们为什么不能给它来一个防腐魔咒,波特?――说真的,糟透了,黑暗君主上这儿来干嘛?”
“不知道。”德拉科平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体力可真好,所有人都因为爬水管而气喘吁吁的,只有他的声音听上去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大概是和我一样不相信,这里除了那条蛇什么也没有。”
“啊,这样。”斯科皮敷衍地回答,现在他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喘气了――这条该死的水管又臭又长,而且窄小得没法转身,冬天的厚袍子此时此刻变成了妨碍人前进的累赘――
“啊――!”
“别嚷嚷,腮囊草。”
“我不嚷嚷,德拉科!劳驾您也别乱摸,这不是个耍流氓的好地方――”
“真是抱歉,”斯莱特林王子轻笑的声音响起,“臀部摆动得不错――”
“见鬼!”斯科皮觉得自己只剩出气的份儿了,“我只是在爬水管罢了,爬水管!并没有扭着屁股勾引你――”
赫敏:“…………”
“你们俩个见鬼的斯莱特林――”这里哈利波特的声音在前方不远处。
“爬快点,波特。”斯科皮拿魔杖粗鲁地敲了敲水管,敲得整条水管哐哐响,不少铁锈被震了下来,“我后面跟着一个色魔,为了我的贞.操,请你爬快点儿――”
德拉科懒洋洋地拂去落到鼻尖的一点铁锈:“你恐怕已经没有那种东西了,男孩。”
“我内心有!”斯科皮吼道。
………………………………
包括二年级,我来到密室那么多次,赫敏心想,这一定是最热闹的一次——
250、第二百五十章
哈利一脚踏出水管时,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松了一口气。现在,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呆在封闭黑暗的水管里、耳朵不得不贴着满是锈迹的水管――固体作为良好的传声介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将身后的俩个斯莱特林的一切小动作收于耳里。
不满地盯着正若无其事拍打自己身上铁锈的斯莱特林,哈利有气无力地说:“听着,马尔福,如果在回去的路上你们再这样没有一刻安静,我敢保证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见到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
“……”斯莱特林王子的拍打动作停了下来,他勾起唇角,丢给了哈利一个令人恼火的眼神,“你这是在威胁我吗,波特?”
“大概是。”哈利干巴巴地说,“而且我认为这管用。”
好长一段时间,德拉科保持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斜睨着哈利――这种不可一世的表情由衷地让人开心不起来――就好像被人当做了笑话,但是我不能在这里和他打起来!哈利在内心祈求自己不予理睬,可是内心的不满越来越强烈,甚至让他额头上的闪电形伤疤也疼痛了起来。
哈利痛吟一声,捂着额头蹲了下去。
这动静不小,把赫敏都吓了一跳。而斯科皮则若有所思地在德拉科和哈利之间来回看了一圈。
并不在乎此时此刻格兰芬多救世主的伤疤是不是正痛的死去活来,德拉科冷笑一声,收回目光:“我只是想提醒你,波特,蛇佬腔也不过是一种语言罢了。”
“?”
“能在我面前炫耀自己语言天赋的人大概还没有出生。”斯莱特林王子淡淡地说,“如果你从一开始抗拒使用蛇佬腔是因为害怕我学会打开密室的口令,那么恐怕你的惧怕完全正确――我确实已经学会了,甚至没怎么用力。”
德拉科轻哼一声,将视线投放到了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正慢吞吞地爬过一只又黑又大的肥老鼠身上。同一时间,哈利发现伤疤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他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高年级斯莱特林:“……我的伤疤只对伏地魔和强烈的黑魔法意志有反应,马尔福,你这个邪恶的――”
“别搞错了――我从来没说过我祈求和你们一同站在阳光下。”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打断了他的话,从哈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前者的下颚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刻薄的笑容,“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黑暗巫师,从血液到骨骼,这没什么好怀疑的,收起你那个发现了新大陆似的蠢表情,波特。”
“别这么说,马尔福,”赫敏扶起哈利,“光明巫师和黑暗巫师……哦,韦斯莱家就做得很好,不是吗。”
“啧。”德拉科不可置信地喷了喷鼻腔音,“你不会以为韦斯莱家曾经属于黑暗巫师的一员吧?”
“哦,”赫敏松开哈利,撩了撩头发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她向满脸惊讶的铂金贵族投去小心翼翼的一瞥,“难道不是吗――那些变身――我在书上看见――”
“我说过那是返祖现象。”德拉科说,“而不是血统继承――返祖,字面意思,韦斯莱家很可能从几千年前人鱼纯在的时候就作为它们的最根本而存在了――这只是意味着如果你把韦斯莱摁进黑湖里三十分钟,他也不会被淹死,大概只会从脖子里长出腮。”
仿佛被自己幻想的画面恶心了下,德拉科抽了抽嘴角。
“换句话说,韦斯莱家一直是光明巫师一边的,哦,当然啦……如果他们是黑暗巫师,也不会那么穷了。”
仿佛没听见斯莱特林最后那一句的讽刺,哈利和赫敏交换了一个惊讶又喜悦的眼神――很显然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默认了这个错误的观点,而现在,哈利笑了笑,似乎松了口气。
俩个格兰芬多这样的表现看得德拉科受到了冒犯似的频频皱眉。
见他们似乎已经结束了互相攻击,斯科皮面无表情地从地上捡起一副眼镜,随手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德拉科:“给你,邪恶的德拉科,我猜这是你从水管里爬出来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德拉科脸上僵了僵,伸出手,僵硬地接过了那副确实属于他的眼镜――
“我还以为你会热衷于使用视力矫正咒语。”赫敏惊讶地看着德拉科将那副眼镜收了起来,“没想到你也会用到眼镜!”
我就知道会这样。扔给了斯科皮一个抱怨的眼神,斯莱特林王子看上去丝毫不为自己忽然变得亲民起来的小细节感到高兴,他不自然地用手弄乱了头发,敷衍地随口应了一声,移开目光:“从我七岁了解魔法的本质开始,我就打定主意这辈子不会使用任何一个魔咒来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
赫敏抿了抿唇,显然没想到德拉科能耐心地站在这里跟她好好地说上一次话:“哦,我还以为……我甚至想尝试――”
“什么时候你看见圣芒戈的治疗师们脱下了他们鼻梁上的眼镜,你就可以放心地使用视力矫正咒语了。”德拉科懒洋洋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懒得再将这个无聊的话题进行下去。
赫敏识相地闭上了嘴,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选择了通往蛇怪尸体最近的方向率先带路――并没有准备跟俩个斯莱特林单独待下去的哈利毫不犹豫在第一时间跟上了她的步伐。俩个斯莱特林平静的谈话声音从他背后传来,哈利随便听了听,哦,大概话题还是停留在那个眼睛上――
“我认为你戴眼镜的时候显得比较斯文,德拉科。”
“……你说的是人话吗,腮囊草,我现在也并没有像一头疯狂的野兽。”
“我是说其实你戴眼镜也很好看。”
“下次想这么表达的时候就直接说,男孩,有时候偶尔也可以批准你不使用修辞手法。”
为了表达对这群无聊的斯莱特林的唾弃,哈利波特用力地翻了一个白眼。
……
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正厅是一个及其宽敞的地方――它大概有一个半的魁地奇球场那么宽大,可以听见围绕在周围水管中水流流通的声音。在正厅的正面是一副镶嵌在墙上的雕像,那是十分惊人的艺术杰作――大约足足有十来米高,由巨大的石头雕像雕刻着的及其精致的巨大蛇头――蛇眼部位闪烁着红色的光芒,斯科皮猜那大概是红宝石之类的东西。
蛇口大大地长着,长长的獠牙栩栩如生,蛇口形成的黑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当初蛇怪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赫敏指了指那个黑色的洞,“我们尝试过想要去看看后面究竟有什么,但是哈利认为太危险了,也有可能拿只是个连接了霍格沃茨水管的通道――”
“我倾向于后者。”斯科皮抬头看了看这个空旷的地方,不太舒服地说,“这地方湿气很重。”
“哦,萨拉查的乖宝宝就依靠着那个蛇头雕像才在整个学校无孔不入,开心了就在学校散散步?”德拉科蹲在蛇怪腐烂的尸体前用银质小刀沿着一颗獠牙切割,他眉头紧皱,看上去腥臭的气味和腐肉恶心的触感让他的心情极其恶劣。
“是金妮唤醒了它。”哈利压低声音,不太愉快地说,“那本日记操控了她,她进入密室,唤醒了一直在沉睡的蛇怪――”
“你压根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波特――哦,见鬼――”小刀大概是触碰到了蛇的某根血管,黑色如同臭章鱼墨汁的血色喷溅出来,德拉科往后躲了躲却依然让那股散发着恶臭的液体沾上了自己白色的衬衫――
“你来。”将手中的小刀塞给斯科皮,他眉头皱得几乎要黏在了一起。
“你都那么臭了,为什么不把它做完?”斯科皮抱怨地捏住小刀,在德拉科刀子似的目光下抱怨着蹲下来继续他的工作。
“我的意思是,蛇怪第一次攻击人,那可是小汤姆的时代。”德拉科掏出魔杖给自己做清理,“之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我们仅仅是听说萨拉查斯莱特林在霍格沃茨某个鲜为人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密室。”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马尔福。”哈利阴沉着脸看着斯科皮将一颗毒牙从蛇怪的嘴里撬出来。
“如果蛇怪和这个用来给宠物散步的入口早就存在,那么‘蛇怪袭击学生’的传说也早就应该存在了。”德拉科擦了擦手,低头看了看,立刻满脸嫌恶地将用过的手帕毫不犹豫地扔掉了。
“你是说是伏地魔建造了这座雕像?”哈利眨眨眼,有些惊讶地问――
“猜测。”斯莱特林王子短暂地说,“如果是,那么我想这么大的工程大概不仅仅是用来遛狗,至于真的用途,我们倒是可以问问――”
边说着,他漫不经心地将魔杖在指尖转了半个圈。
“他的走狗!――Sectumsepra(神锋无影)!”
轰隆――
巨大的炸裂声在所有人耳边响起,红色的光芒以凛冽的姿态照亮了整个阴暗的密室,巨蛇雕像的一颗獠牙被德拉科炸碎,隐约间,他们似乎还听见了一声含糊的惊叫――
然而石头炸裂的声音却掩盖住了大部分的声音,四起的灰尘石灰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一击未中,却足够提醒了此时此刻密室里的所有人外来者的存在――斯科皮叹了口气扔开小刀拔出魔杖,他就猜到他们不会那么顺利拿到毒牙走人――
当石灰渐渐散去,进入了备战状态的所有人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准备跟他们正面交手――
“跑了。”德拉科第一个收起魔杖,垂下眼,不太愉快地说,“被他躲了过去,那家伙身手不错。”
“男的女的都没看清。”斯科皮皱眉,“刚才那一声尖叫也被轰隆隆的石头滚动声盖过去了,哦,刚刚那个魔咒怎么回事――怎么不用动静小点儿的咒语,你不会是他的同伙吧,德拉科?!”
“……如果不是我,以你们的观察力,恐怕你们现在已经躺在地上了。”斯莱特林王子抽了抽嘴角,拿魔杖顺手敲了敲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脑袋,“别不知好歹,我也有失手的时候。”
“无论如何,出口只有一个,我们现在追的话――”
赫敏的话被一声哗啦的水声打断。
众人一惊,回头一看,只看见那大张的蛇口中巨大的水花喷射而出,就好像被开闸了一般,水流强力而迅速,水流迅速地就蔓延到了站在密室大厅中央的人们的脚下。
斯科皮抬脚,看着蔓延过鞋底的水流,无辜地说:“……我都说了这里湿气很重,你们非得说是水管泄露。”
“我们出去的可是只有那一条管道。”哈利眨眨眼,面色苍白,“光用爬的都要十几分钟――”
“想淹死我们?真是歹毒的家伙。”德拉科淡淡地说着,顺手拍了拍正抬脚研究鞋底的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后脑勺,“还看什么?带上东西,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斯科皮放下脚,看了眼哗哗往外喷水的巨蛇雕像:“有个不太好的消息,你们想听吗?”
“不太想听。”转身开始跑路的德拉科粗鲁地拽了他一把,“如果不关键就不要说了。”
跟在三个六年级身后往来时路狂奔,斯科皮将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边跑边说:“我就是想告诉你们防水咒大概不管用,水里好像带了反魔咒之类的魔法。”
众人:“………………”
斯科皮摸了摸腰间,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符:“现在我们有三个选项,第一个,祈祷十几分钟内这些水不会灌满整个密室,我们安全逃出去――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第二个,希望我的符能管用……虽然我还没想到该怎么用;第三个,淹死在这里。”
“呵。”看着哈利一把抓住水管边缘前所未有地敏捷地一跃而起钻进水管里,斯莱特林王子低头看了看已经蔓延到自己小腿深的水,轻笑道,“至少我确定我一点也不想让自己的尸体和波特的尸体一起发现。”
“是嘛?……话说回来,我也不想到死还被人家质疑在和你和波特三角恋。”斯科皮挑了挑眉,推了他一下,“既然我们的目标达成了一致,那就劳驾赶紧爬起来,GOGOGO――”——
251、第二百五十一章
潮湿狭窄的管道中,斯科皮深呼吸一口气,烦躁地将潮湿地黏在自己脸上的头发拨开,他的动作带起一串哗哗的水声,后果就是漂浮着铁锈气味的水珠被更多地留在了他的脸上,他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还只是蹭湿裤脚的水位现在迅速蔓延过了他的半只膝盖。
“你最好快点儿,波特。”落在最后的斯科皮停了下来,掏出符在水管的四周贴了俩张,符燃起的火光照亮了他半张脸,“水位越高我们前进的速度就变得越慢,我的隔水咒最多只能给我们争取五分钟的时间。”
“――那就多用几次!”哈利的声音从队伍的最前端传来,在水管中,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闷。
“我倒是想,”斯科皮一边往前爬一边讽刺地轻笑,“可是我只带了俩张隔水咒的符。”
“见鬼!”格兰芬多的抱怨声。
“你说了我想要说的。”斯科皮木着脸,他的膝盖都被冰凉的水冻得麻木了,现在可是英国最寒冷的时候,而他却不得不四肢着地地趴在毫无温度的水里匍匐前进!“……我早就说过了蛇怪毒牙去我那拿就好,是你们非得坚持跑到密室来。”
斯科皮的话让前面的人沉默下来,大约过了五秒,一个低低的男音嗤嗤地笑了起来,斯科皮挑眉,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什么,就被德拉科打断,只听见斯莱特林王子懒洋洋地说:“我注意到你似乎在抱怨我,男孩。”
“真高兴你听出来了。”斯科皮嘟囔着,“我快冻僵了,都是你的错。”
“真遗憾水管的宽度让我不能抽出时间转头去看看你那张写满了怨恨的小脸,你不会因此而怨恨吧,恩?”
解下碍事的斗篷扔进水里,减少了负担的手脚灵活了不少,飞快地往前爬了几步,四年级斯莱特林赶上了因为贴符布置隔水咒而落下的路程,在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故作优雅的爬行背影,斯科皮勾起唇角,手脚并用一个前跳猛虎落地式,水花溅起一脸,脆弱的鼻尖差点儿撞上德拉科的大腿。
“啊哈,留神点儿,王子殿下!”他调侃着举起魔杖,戳了戳前方那个结实挺翘的臀部,“你可是背冲着我,而我的魔杖正握在我的手里,感觉到它对你的威胁了吗――”
“如果你没打算把它捅进某个你绝对不能妄想的地方,亲爱的,我可以忽视任何威胁。”斯莱特林王子慢悠悠、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斯科皮沉默了俩秒后,由衷地叹息,“真是个不错的建议!”
德拉科动作一顿:“敢这么做的话,我发誓会在出去以后在你的脖子上套上一个精美的项圈,然后一辈子把你拴在床头。”
斯科皮:“哈哈!”
哈利:“…………………………假设我们现在大难临头了,我是不是可以要求俩位一心一意严肃地逃命?”
“要学会笑看人生,波特。”飞快地举起魔杖给自己扔了几个温暖咒,又好心地对着德拉科用上了一个,斯科皮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个美好的咒语而循环流动了起来,他勾起唇角,心情没来由地变得稍微不那么沉重了一些――尽管水位已经没过了他整个膝盖,每一步前进的哗哗水声几乎掩盖住了他说话的声音。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们前进的速度因为水位的慢慢上涨而渐渐地慢了下来。
哈利:“我们走到哪了,赫敏?”
斯科皮:“是‘爬’到哪了,波特。”
哈利:“没有任何区别,如果你不知道答案的话――”
赫敏:“大概三分之二,再快些的话,最多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能到达下来时的楼梯。”
赫敏的回答让所有人在心里盘算了下,斯科皮难得地没有出声,倒是格兰芬多救世主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们进入水管大概也只用了十分钟不到,依照这个速度,至少在水灌满这个水管前,我们就能――”
“你有没有把隔水咒拖延的五分钟扣掉?”斯科皮干巴巴地声音响起,“在最开始的五分钟,水位涨势缓慢只没过膝盖而已,而现在,这些脏兮兮的锈水已经快碰到我的臀部了――俩分钟前它还在我膝盖上方徘徊的,没注意到这些吗,波特?”
水管中,和斯科皮身高最接近的赫敏在这个问题上选择保持沉默。她僵着脸往前机械地爬动着,听着身后来自高年级斯莱特林低沉的笑声和斯科皮抱怨“就算你比我高一点你的臀部也不能幸免于难马尔福少爷”。
前方传来的哗哗水声表明哈利在努力地加快自己前进的速度。
渐长的水位让他们的前进变得越来越费力,当往前爬动了十几米后,所有人都明显地感觉到了这十几米动起来比最开始的百余米更加劳累――已经接近大腿根部的水位让他们每一步向前都必须顶着沉重的水流压力而上,他们不得不以四肢展开撑在水管周围的姿势前进来保证自己的速度。
除了水花的声音,几乎每个人都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当水管中的水即将到达肩膀,所有人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时,在最前面的波特终于看见了出口微弱的光线――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欢呼了一声,他半游动半爬地扑腾着冲出了水管,然后只听见他的一声惊叫和巨大的水花声,格兰芬多救世主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他被海蛇吃了吗?”抹了把脸上的水,斯科皮笑眯眯地问。
“不,大概是那个蠢货忘记了水管距离地面还有将近两米的距离。”德拉科淡定地回答着,在即将离开水管时,一个翻身面朝上,双手抓着水管上方边缘,以某种程度让令人目瞪口呆的柔软姿态优雅地划出了水管。
相比起一个激动差点儿淹死自己的波特此时此刻像个水牛似的狗爬式,早已料到外面的水位已经和水管内部持平的斯莱特林王子显然又获得了一次奇怪的胜利。
斯科皮喷出一股水花蹭出水管,借着水位手脚并用地爬到水管上坐着喘了几口大气,这才疲惫不堪地说:“我简直要为你骄傲了,德拉科,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看到你狼狈的一面?”
“当你用魔杖指着我臀部的时候。”
冷静地回答。在斯科皮还在回味这个回答的真实性时,斯莱特林王子已经游到了对面的楼梯上――下来时的楼梯被淹掉了一大半,此时此刻,加强版的荧光闪烁悬空贴在密室入口的最上方,光芒照亮了整个水面,现在所有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大半个密室都被泡在浑浊的水中。
“这个水管泄露可真够严重的。”斯科皮笑道,“你们猜上报上去邓布利多会把它纳入维修项目中吗?”
“哦,随他的便。”赫敏拢了拢湿漉漉的头发,恶狠狠地将斗篷甩到一边,“因为我再也不想下来了――说实在的,男孩们,为什么我们还不离开这儿?”
“大概是因为出去的路被从外面封了起来。”德拉科伸手摸了摸,现在他坐的位置可以轻而易举地摸到那个紧紧闭合的出口,“那个人的手脚真快,大概是知道一些捷径,他已经离开了,并且对出口用了一个封闭咒语。”
斯莱特林王子沉吟着,抬起手漫不经心地摸了摸闭合的石缝:“我能感觉到一些魔力残留,不过很难猜到具体是哪个咒语――”
在他说话的时候,哈利已经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恶狠狠地对着出口的方向――
在他念出任何具有爆破性的咒语之前,他的魔杖被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摁住,格兰芬多微微一愣,抬起头对上那双毫无感情的银灰色双眸。
“你想害我们被你的魔咒炸死在这吗,波特。”德拉科平静地说,“能用爆破类咒语突破的话,封闭性咒语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水位还在上涨呢,”斯科皮游到楼梯这边,浑身湿淋淋地挨着德拉科坐了下来,他打了个寒战,被冻得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索,“我们最好快点儿。”
“每一个封闭性的咒语都有独特的破解方式,如果对这方面有些研究,从外面看的话大概一眼就能看出破解的方式。”德拉科摸了摸下巴,“真是麻烦,我们应该留一个人在外面看守的――”
“……反正水再一次地淹没我的脚底了。”斯科皮说,“如果猜不到,就一个个破解咒的试吧,总比坐在这等死的好――”
似乎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好方式,德拉科叹了口气,举起自己的魔杖,柔和的光芒从魔杖尖端射出,各种各样的魔咒被使用在紧紧闭合的入口石板处,却没有哪一次让它禁闭的状态发生一丝变化,
当水位再一次蔓延过坐在的人的小腿肚子时,德拉科使用魔咒的速度变得慢了下来――
可以看得出,他几乎已经是在努力搜肠刮肚地回忆所有他见过的封闭魔咒的破解魔咒。
然而遗憾的是,过去的几十个咒语中没有一个是正确的。
“好吧,如果我不幸为了俩根蛇怪的毒牙被淹死在这里,记得跟我家人说声抱歉,没做出什么贡献就死了真是不好意思。”斯科皮踢了踢水,在哗哗的水声中无语地说。
德拉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魔杖上,刺眼的光芒从魔杖尖端射出,在紧紧闭合的石板上蔓延,最后依然什么也没有发生――斯莱特林王子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
“这里恐怕没人能活着出去替你转达留言。”哈利沮丧地说着,看了眼紧紧皱眉不断地在一旁给德拉科提示的赫敏,在涉及到知识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往往什么忙也帮不上。
斯科皮斜睨一眼德拉科,张张嘴,正想说什么,被后者打断:“别说蠢话了,闭上嘴。”
斯科皮:“临死前我觉得你还是说一些浪漫一些的话比较合适,德拉科,让我闭上嘴算什么?”
德拉科挑眉:“哦,你是说你想跟我签订灵魂契约了,是吗――来吧,那个仪式虽然又长又麻烦,但是至少能在我们被淹死之前完成。”
斯科皮:“咦,是这样吗?……哦,让我再考虑一会。”
德拉科毫不动心地哼笑一声,转头继续他的下一个破解咒,这一次是赫敏提示他的某个古老印第安的咒语,复杂又别扭的发音无一不显示这个咒语古老得像是刚从坟里挖出来的。
在水流渐渐没过大腿时,斯科皮坐在最高的台阶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斯莱特林王子的每一个动作,听着从他微启的双唇中传来的低沉的不同咒语,忽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如果一定要死在这里的话,”盯着高年级斯莱特林,斯科皮缓缓地说,“还是不要签订什么狗屁灵魂契约了吧。”
德拉科微微一愣,看了四年级斯莱特林一眼,在昏暗的光亮中,几乎是立刻地,他毫不费力地从那双看着自己的黑色瞳眸中看出了对方的意图。
魔杖尖端蓝色的光芒射向石板,不同于以往,这一次它似乎以一种奇妙的方式缓缓向闭合的缝隙流动――然而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冷笑一声,德拉科听见自己僵硬的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我用不着你为我的后半生考虑。”
“……嗤,真过分。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为了――”
斯科皮的话被一声微弱的、沉重的石板滑动声打断。
他愣了愣,张开嘴,几乎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头顶开始松动的入口。
紧紧闭合的石板缝隙处,一束自然的光芒投射进来――
忽然的光芒让斯科皮略微不适地微微眯起双眸,隐约间,他看见入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人背着光,一时间竟然看不清他的脸。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后颈一紧,来人毫不费力地将他从水中提出了密室入口。
啪――
哗啦啦――
在他角尖彻底离开水面时,一声轻微的,就像水气球被捏爆的声音从水底某处响起,这过于微弱的声音被水声和格兰芬多们欣喜的尖叫盖过。
忽然脱离了水面,四肢骤然减小的压力让斯莱特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狼狈地半躺在洗漱室脏兮兮的地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四肢透过湿透了的衬衫摊平放在冰凉的地面,斯科皮动了动脖子,看着赫敏尖叫哭泣着扑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四年级斯莱特林疲惫地笑了笑,忽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个高大的身影放开赫敏,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手脚拘束地走了过来,他在斯科皮身边蹲在,遮住大部分光线,将他笼罩在自己的身影下,良久,才紧张地开口:“你、你没事吧,格雷特?”
“好得很。”斯科皮笑了笑,“来得真是时候,隆巴顿。”——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有两点比较隐晦的地方,说一下,因为不是伏笔,所以以后不会说明。
第一点:其实德拉科的最后一个破解魔咒已经就要生效了,只是当时谁也没注意到,在完全生效之前,封印被隆巴顿从外面打开了,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是隆巴顿救了他们。
第二点:小蝎子为啥要拒绝德拉科――灵魂契约的性质在于生命和灵魂的交换,如果灵魂契约中的一半提前死亡,另一半日子就像少了一半灵魂和一半生命一样,日子无论如何不会好过——德拉科的魔法生物血统注定了他无论怎么死都不可能是被淹死的,所以斯科皮是想到了这个,才有了拒绝契约和带遗言这么宓奈按笮形。
以上,完毕。
最近在理顺整篇文,看看还有什么漏掉的东西没说准,结局总是比较难的,偶尔更得晚点还希望姑娘们见谅。
252、第二百五十二章
斯科皮的笑让纳威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这个尴尬的沉默很快被另一个人打破。德拉科马尔福皱着眉推开纳威,伸手行为粗鲁地将斯科皮从地上捞了起来:“你做了什么苦力活儿才把你累得非得像一滩烂泥似的躺在洗漱室里?”
抓着斯莱特林王子带着手套显得有些滑手的手心,斯科皮笑眯眯地将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毫不犹豫地把身上蹭到的泥巴分享到了德拉科的白衬衫上,“我可是病人。”斯科皮不要脸地说,“病人是很容易虚弱的。”
那一刻德拉科看上去非常想说一些恶毒的话,但是万幸的是他忍住了。侧过脸盯着那张几乎要贴上来的脸皮,最后他叹了口气撇开脸,大发慈悲地伸手揽住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腰间――在这么做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因为德拉科立刻感觉到对方有了“气沉丹田”之类的默默举动――总之现在,筋疲力尽的铂金贵族几乎自己都快不耐烦走上一步路,却还得耐着性子带着一个拖油瓶。
“流液草的采摘申请下来了。”在往外走的时候,他们听见纳威结结巴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现在我们继续回去魔药实验室吗――说实在的,你们在这儿干嘛?”
正缓慢往外走的斯莱特林王子停下了脚步。
暗示性地拍了拍压在自己手上的某人的腰,感到对方终于像是找到了自己的骨头似的站直了些,德拉科松开手,缓缓转身,冲着站在队伍最末端背对着光线只留下一个虎背熊腰含糊轮廓的格兰芬多嘲讽一笑:“比起我们在这里做什么,我更有兴趣的是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所有人哑然。
包括正在低声说话的哈利和赫敏也停止了交流。格兰芬多救世主眨眨翠绿的双眼,露出一丝迷茫,似乎才想到这其中的不合常理似的,哈利转过头看向纳威:“对啊,纳威,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威的脸上出现了一刹那的僵硬。
但是很快地,他恢复了原本那种愚笨带着畏惧的表情――就好像他一向那样做的一样,他涨红了脸,脸上的雀斑变得更加明显了,似乎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一点儿也不是他所擅长的事一样,他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紧张地说摆摆手:“我得到申请以后想回到魔药实验室去找你们,可是那儿被下了空间咒语……麦、麦格教授让我离那儿远些并且告诉我你们已经离开了,于是我就想回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找你们……”
德拉科微微眯起双眸,唇角浅浅勾起不置可否地哼笑了声――哦当然啦,那听上去更像是冷笑之类的。
………………所以这家伙又犯什么毛病了?斯科皮张嘴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搞不明白斯莱特林领袖先生这忽然冒出的浓浓敌意又是为哪般――就好像下一秒纳威如果有什么动作,他就会毫不犹疑地拔出魔杖捅死这个老实的格兰芬多似的。
…………至少纳威被他的一声哼笑弄得完全失声,看上去已经被吓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似的。
赫敏有些恼火地瞪了德拉科一眼:“哦,如果可惜,至少等他说完,马尔福,你吓坏他了。”
赫敏的话让斯莱特林唇角的笑容扩大,他不动声色地推开斯科皮,不知道什么时候魔杖重新握在了他的手中,懒洋洋地将魔杖尖端对准纳威的眉心方向,浑身上下在滴着水的斯莱特林王子丝毫不见狼狈,反而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本来想至少到邓布利多办公室在揭穿你,”拖长尾音的腔调说着语出惊人的内容,“但是你拙劣的演技过头了,先生。”
赫敏:“?”
哈利:“?”
斯科皮:“………………雷诺?!”
德拉科略微惊讶地瞥了身边的四年级斯莱特林一眼:“大脑被水泡醒了?发现得那么快?”
“……被坑怕了而已。”后者干笑。
“……我在这里。”德拉科垂眼,“用不着那么紧张……啧,算了。至少放开我的腰带,男孩,你要把我的裤子拽下来了。”
“哦,抱歉。”斯科皮松开手,半个身子毫不犹豫地躲在德拉科身后,剩下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魔杖,抬头看了一眼隆巴顿脸上略显玩味的表情,思考到过去一年自己所有掌握的黑魔法来自于谁,四年级斯莱特林面色一僵,黑着脸尴尬地将魔杖揣回口袋,改上符。
德拉科厚道地没有躲开,勉强当了一个临时庇护所,只是短暂一笑讽刺道:“躲什么,和对方热情通信的时候你倒是勇敢得像个格兰芬多。”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我还是个斯莱特林,”斯科皮说,“不折不扣的。”
“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马尔福!”哈利阴沉着脸,走上前去拍了拍陷入沉默的纳威隆巴顿的肩,“伙计,说点什么,这群脑子里只有阴谋诡计的斯莱特林正在怀疑你是喝了复方汤剂的另一个人呢――”
“……我得提醒你,波特,”斯科皮咬着后牙槽,蛋疼地说,“这家伙变起身来可用不上什么复方汤剂。”
在斯科皮这么说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胖乎乎的格兰芬多开始微笑起来――哦,梅林的胡子!这种优雅深沉的微笑出现在纳威那张憨厚的脸上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哈利!”赫敏眼疾手快地一把将正跟纳威勾肩搭背哥俩好的哈利拽了回来,将哈利粗鲁地塞到自己身后,她也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尽管此时此刻格兰芬多姑娘脸上的表情看上去纠结又痛苦――将湿漉漉乱七八糟的蓬发挽到身后,赫敏看上去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她欲言又止,在看了纳威一眼又一眼后,她的眼眶迅速变红。
“――哦,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赫敏的声音听上去又尖又利,几乎有些歇斯底里,此时此刻,她像是一头暴躁的母狮子,魔杖握在她手中,她的指尖泛白几乎要将她的魔杖撅断,“可是我从来不敢想――我宁愿相信那些都是巧合,可是纳威、纳威他――就算是巧合,他也不应该在魔药上拥有什么该死的天赋――”
“赫敏……”哈利张大嘴,看上去完全迷失了方向。
于是此时此刻德拉科的嗤笑显得异常突兀,在受到所有人瞪视后,他举起双手无辜地说:“哦,抱歉,抱歉。只是这种被揭穿的原因真的太可笑了――”
“――啊,马尔福,从第一眼看见你开始我就不喜欢你,现在看来,我的直觉是没错的――我以为这样的装扮能持续到任务结束。”
空荡的走廊中,一直沉默的格兰芬多终于开口说话了――站在走廊另一端的纳威隆巴顿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此刻这么挺拔高大具有气场过,事实上,在所有人的印象中,这个名叫纳威隆巴顿的格兰芬多如此不值得一提――他胆小,跟人说话总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他一点儿也不矮,却总喜欢微微弯曲自己的腰,就好像这样能使他变得没有那么攻击性。
而此时此刻,他直起了腰杆,说话的声音也不再磕巴。声音由唯唯诺诺变得流畅,低沉并且充满了磁性。
赫敏惊叫一声,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纳威的变化。
“哦,如果隆巴顿能像这样,我想大概布雷斯会多看他几眼。”德拉科看上去倒是一点也不惊讶,懒洋洋地调侃。
只是他的这一句话吓坏了在场所有的人。
斯科皮一把抓住斯莱特林王子的袖子,为这句具有强大信息量的话语激动得说不出话,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你是说纳威――他――扎比尼――”哈利张大嘴,“我不信!”
赫敏脸上难得出现了毫不掩饰的迷茫,她僵硬地举着自己的魔杖瞪着德拉科,看上去比起假冒的隆巴顿,她更想要扑上来攻击这个斯莱特林。
“唔?”就连不远处,纳威的最佳扮演者也惊讶地挑起眉,“哦,我就奇怪为什么那个斯莱特林看见我总是笑得那么恶心。”
“……布雷斯还冲隆巴顿抛媚眼?”斯科皮绝望地扒住脸往下拉,“他简直是没有下限!”
“哦,是啊。”似乎并没有将众人的崩溃放在眼里,德拉科拖长了腔调,笑得从容优雅,“如果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少男心思,我还真没想到这辈子我还会留意起这个可笑的格兰芬多――迪尔佳布莱斯特,你选择的角色非常好,至少在最开始,他为你起到了很好的掩护作用――”
“啊,不过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跟你身边的人有瓜葛。”低沉的声音响起,斯科皮注意到,纳威深褐色的头发正在变化――
“第一次注意到奇怪时是布雷斯偶然跟我提起,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似乎在这个学期开始就不再胆大包天地偷偷用猫头鹰约他出去见面开始……”眼前的变化让德拉科浅浅皱眉,语气却还是十分平静。
“呵,当然了。我的猫头鹰都忙着跟亲爱的小格雷特通信――”
被点名的斯莱特林瞬间挺直腰杆,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斯莱特林领袖长而浓密的睫毛因为这句话不太愉快地抖了抖――妈了个蛋,我是无辜的!
松开德拉科的衬衫,斯科皮考虑是不是躲到赫敏身后去更加科学。
此时,纳威的眼眶在变深,琥珀色的瞳眸也渐渐加深,他的鼻梁变得高挺,脸上多余的肉在消失――
这已经是斯科皮第二次亲眼看见这个令人不舒服的变化过程了。
那是一个极其扭曲的变化,走廊上,俩个格兰芬多急促的喘息声很好地说明了这一切――现在,斯科皮不得不第三次使用一段形容来描述走廊那端站着的人――
他现在至少有两百公分,身材魁梧,就像一座移动的、会呼吸的小山。
高挺的鼻梁和深蓝色瞳眸,非常英俊。
一个不折不扣的德国人。
雷诺迪尔佳布莱斯特——
253、第二百五十三章
雷诺迪尔佳布莱斯特身材非常高大――事实上在同龄人当中几乎很难找到他这样身材魁梧的人。当他变回原本的面目之后,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发现壮实偏胖的纳威的衣服其实穿在他身上也并不是那么合适――满脸不耐烦地拉了拉脖间打得整整齐齐的红金相间的领带,他顺手解开了胸前的俩颗扣子。
“继续,马尔福。”恢复了原本容貌的德国人动了动脖子,喀拉一声脆响似乎让他非常享受“我不认为这就成为你认定我不是隆巴顿的证据。”
“那时候只是怀疑,”德拉科说,“开始肯定是那个可笑的处男鉴定魔咒――哦,隆巴顿先生,闪闪发亮的红光真是漂亮极了。”
“…………”赫敏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哈利,她记得那段混乱的时期,格兰芬多每一个人都像疯了一样,罗恩和哈利简直是那时候最惹人讨厌的红蓝双煞,他们俩疯狂地偷袭每一个他们看见的人,甚至因为用力过度将纳威整个儿掀翻到了沙发底下。
德拉科笑了笑:“而据我所知,布雷斯那家伙还没下定决心要碰隆巴顿呢。”
“是吗?真是可怜的男孩,这个隆巴顿。”雷诺毫无诚意地说。
“相对的,非常遗憾我恰好听说德姆斯特朗的人私生活糜烂,”斯莱特林王子并没有理会他对纳威的调侃继续道,“很容易就想象得到,无论是谁,总之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碍眼至极的绝对不是隆巴顿本人。”
“对于私生活这一点,我想您恐怕没有任何立场来质疑我,马尔福先生。”雷诺轻笑了声,就像刚刚听到了十分可笑的笑话。
“……”当发现前面斯莱特林王子唇边的笑容越发清晰,相反的那双银灰瞳眸却越发冰冷,敏锐的第六感告诉斯科皮再放任这个话题下去会非常危险――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于是四年级斯莱特林清了清嗓子,斗胆插话:“劳驾,请问……你俩要站在这互相语言攻击到什么时候?”
“大概到他能老实坦白进入密室究竟想做什么为止。”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可以看见,当他说话的时候,眼中还是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了一丝迟疑。
果然,雷诺轻轻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他缓缓地说,“我是跟在那个斯莱特林小姑娘身后来的――哦,那个慌慌张张的可怜姑娘,甚至没有注意到使用了隐身咒的我就站在她身后――我对封印类的咒语并不是很在行,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她使用那个咒语,我也不一定能将你们从里面带出来。”
德拉科微微一愣,下意识回头看了斯科皮一眼。
看我做什么?斯科皮摆出嘲讽脸,那可是你的未婚妻。
“早在一年前我母亲就打消了和格林格拉斯家联姻的念头。”
斯科皮:“……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嗤,”德拉科半侧身撇了眼身后的人,“‘你的眼睛会说话’,需要我这么回答你吗?”
“……少糟蹋这么浪漫的句子了。”四年级斯莱特林嘟囔着移开视线,斯莱特林王子殿下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让他头皮发麻――捏了捏手中的符,就好像这样能给他增加勇气似的,斯科皮仅仅是犹豫了一秒钟,就向站在对面的人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如果刚才在密室的不是你,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并不是黑暗君主派来霍格沃茨的人?”
雷诺:“哦,我亲爱的男孩,我站在这里当然只是因为你站在这里罢了。”
斯科皮抿抿唇,思考衡量之后果断转头向德拉科:“你这么聪明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他在撒谎吧?”
德拉科:“现在才来拍马屁似乎晚了点。”
雷诺笑了:“这样的怀疑真让人伤心,亲爱的小格雷特。”
斯科皮:“……你只用回答‘是’或者‘不是’。”多余的话麻烦闭上嘴吧。
雷诺微微挑眉,在他正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走廊另一端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个沉稳的脚步声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果然,在大约十秒之后,他们看见从走廊的拐角处走来一个巫师――
他脚步沉着,蓝色的目光无论如何都显得那么平静,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半月形的眼镜后面。阿不思邓布利多就这么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来,很显然,刚从庞弗雷那儿出来的他并没有料到会在通往自己办公室的路上遇见这样一幅对峙的画面。
在看清楚走廊另一端的高大男巫时,老巫师一瞬间有些晃神――但是他很快地将多余的情绪收拢了起来,在他的学生面前,邓布利多永远首先是一名称职的校长,而在外来者面前,他也是一位称职而虚伪的主人――
“真是稀客,亲爱的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老校长就好像没有发现走廊上一触即发的僵硬气氛,他慷慨地张开手,做出了一个绝对欢迎的姿态,“真没想到在三强争霸赛之后,还能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上看见你。”
斯科皮:“……”
有那么一刻斯科皮认为邓布利多在带着某种个人情绪地嘲讽走廊上唯一的德国人。……但是那应该不可能吧?斯科皮歪了歪头,觉得自己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雷诺和邓布利多是没什么瓜葛的……恩,应该。
五分钟后,他们团团围坐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的小茶几旁边。没有人说话,只有斯科皮卡兹卡兹咬曲奇饼干发出的声音――其实他并不是太想吃东西,但是此时此刻,斯科皮有点儿受不住来自斯莱特林领袖大人和德姆斯特朗首席巫师大人的双双直视……他得找点儿事做来分散注意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会一个激动把桌子掀到这俩个人的脸上。
直到邓布利多终于微笑够了肯开口说话。
“我想,迪尔佳布莱斯特之所以站在这里,似乎能说明一个很重要的立场问题。”
“……”又是立场问题。斯科皮忍住了很大的耐心才没有朝天花板翻出一个白眼,这句话他已经听得耳朵生茧子了。
被提问的德国巫师似乎对于外交之类的礼仪十分有研究,他再一次礼貌地笑了起来,却打死也不说“是”或者“不是”――
“我站在这里,没有任何立场。”雷诺平静地说,“只是因为――”
千万不要说“因为格雷特在这里”。斯科皮停止了咀嚼,感觉德拉科投放在自己脑门上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烧穿。
“――只是因为我的老师要求我这样做。”
“…………”无论他是谁,总之谢谢你的老师,这次算我自恋好了。斯科皮全身放松下来,得意地瞥了德拉科一眼,端起杯子装模作样地喝了口红茶。
“啊,当然,起初我并不是特别情愿,我本来并不是特别爱学习,所以在毕业之后还重返校园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项麻烦的差事。”雷诺轻飘飘的声音响起,“如果不是老师提醒我我追求的对象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也许我会拒绝他。”
“……………………………………”
斯科皮茶杯里的茶水被他不动声色地吹了一个泡泡。
动静很小,大概除了坐在他身边的赫敏没有人听到。
及时内心为这补刀满脸血地倒下,斯科皮还是面无表情地放下杯子:“请不要开玩笑了,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好好回答邓布利多教授的问题。”
其余的废话真的不要再说了,没看见坐在我对面的另一个斯莱特林看上去像是要宰了我的样子吗?
邓布利多:“令人感动的诚心,真为那个孩子感到高兴。”
斯科皮:“………………………………”如果不是尊老爱幼尊师重道他大概会把杯子毫不犹豫地摔到他的校长的鼻子上去。
“我的老师要求我帮助合适的人选制造出能让隆巴顿夫妇神志清醒、重新开口说话的魔药。”雷诺说。
“然后你就选择了波特。”一直沉默的斯莱特林王子冷笑一声,“真是好眼光。”
哈利看上去气坏了,不过大概没人在乎。对于德拉科的话,雷诺轻笑一声,单手撑着下颚:“至少哈利……哦抱歉,习惯了……至少波特先生在对待你的立场上和我是一致的,马尔福,就算波特先生制造魔药时手脚不是那么灵活,至少在说你坏话的时候,我们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他顿了顿,转头对赫敏笑了笑:“更何况一直优秀的格兰杰小姐也在,不是吗?”
介于桌子上诡异的气氛,赫敏只是对着雷诺僵硬了笑了笑,可惜红透了的耳根出卖了她。
“我们似乎有许多的问题需要解决,以至于我决定暂时忽略你们的私人恩怨――原谅我,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人老了总是喜欢瞻前顾后,放心不下需要照顾的人,假设我的猜想正确,那么开学晚宴时坐在隆巴顿先生的位置上的人恐怕就已经不是他本人了?”
“唔,他还活着。”雷诺摸了摸下巴,冲邓布利多笑得露出整齐白森森的牙齿,“在迪尔佳布莱斯特的住宅里,父亲体贴地为他请来了能胜任英式教育的家庭教师……除了不能自由走动,我相信他一切安好。”
………………一切安好?纳威那种性格,真的不会这种仗势吓尿么?斯科皮盯着面前还剩一半红茶的杯子,努力放空脸上的表情。
邓布利多:“我注意到我们的话题中不停地提到您的老师?”
“是的,十分优秀的导师,极具能力。我受到他的意志来到这里,帮助你们找到黑暗君主最后一个魂器的下落。”
“……啊,帮助?恕我鲁莽,我记得你提到过你没有任何立场――”
“代价是那一颗能够起死回生的神奇石头。”
似乎决定无视周围学生们听到这样东西时各式各样的表情,邓布利多点点头:“……听上去是一个不得了的单方面交易。”
“哦,老师似乎料到你会这么说。”雷诺若有所思地眯眯眼,似乎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很有趣,“他说有商量的余地,不过必须您亲自跟他,讨价还价。”
邓布利多叹息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满意,他捏起桌子中央夹方糖的小夹子,轻而稳地夹起了一块方糖,“假如我可以知道您的导师尊姓大名――”
“当然可以,”雷诺微笑着说,“格林沃德。”
啪――
方糖掉入霍格沃茨校长面前的红茶中。
溅出几滴红色的茶水——
254、第二百五十四章
“――能看到邓布利多那副表情,真是让我觉得今天这一整天的折腾都值了似的。知道吗,德拉科,有时候我真的认为我们不应该一味地嘲笑潘西的情报――姑娘们也有对的时候,想想看,那是邓布利多!和第一任黑魔王!噢,魔法界第一白巫师与黑魔王的巅峰对决和爱恨情仇――”
“……”
“格林沃德也许是心甘情愿被邓布利多抓进监狱里的,让我想想潘西当时是怎么说的――她似乎提到了‘赎罪’,是的,赎罪,虽然没人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不难想象,那位古老的黑魔王、整个魔法界无人能敌的黑魔王,因为某些原因良心受谴把自己关了起来,一关就是六十二年,梅林的袜子,六十二年过去了――”
“……”
“整整六十二年他将自己关了起来,如今他终于离开了那座赎罪的牢狱,因为他的爱人受到了威胁,他必须离开!他是多么的――”
“……”
“……你坚定的背景和飞快前进的步伐似乎在无声地谴责我,亲爱的王子殿下。”
斯科皮撇撇嘴,终于停止了打从离开校长办公室就开始的喋喋不休。气氛几乎立刻就变得尴尬起来,只剩下斯莱特林王子殿下飞快前进时,昂贵的龙皮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的沙沙响声――这很能说明问题,至少在德拉科心情好的时候,他走路优雅又轻盈,而斯科皮格雷特先生才是真正走路动静大得像移动中的坦克的那个。
而此时此刻,德拉科脚步的声音大得像是每走一步都准备踏碎霍格沃茨的青石砖地板。
……至少地板是无辜的。
伸出手一把拽住前面走得飞快的人翻滚的袍子边缘,“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气什么,德拉科。”斯科皮说,“你明明知道雷诺来霍格沃茨绝对不是因为我在这里,他那么说只是为了惹你生气罢了――那是格林沃德在跟邓布利多教授示爱,为什么你要因为俩个老年人的黄昏恋对我发脾气?”
德拉科终于停下了飞快前进的脚步,一个用力的转身,将自己的袍子从四年级斯莱特林的手中拽了回来,他轻蔑地嗤笑一声,用粗鲁的力量将斯科皮推搡到墙边,困在了自己的手臂和冰冷的墙面之间。
“你觉得对我用混淆视听这一招有用吗?”
他凑近了些,俩个人靠得非常非常近,近到如果此时从远处走来一个人,将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他们正在进行一个火热的接吻;近到斯科皮甚至能闻到德拉科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烧死人骨头焚香那种。
“我没有在混淆视听。”看着眼前那张近的唾手可得的唇形美好的薄唇,即使它正紧紧地抿着显示着主人十分的不愉快,却还是对四年级斯莱特林起到了不小的吸引力――而斯科皮比谁都清楚,现在贴上去乱吃豆腐他就死定了,于是他咽了口唾液,将视线移开了些,“我是很认真地跟你分析――”
“而我认为那叫胡说八道,格雷特先生。”德拉科平静却充满胁迫地说到。
“因为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留给我一个怒气冲冲的背影,”斯科皮毫不畏惧地挑挑眉,“你背后写字了吗?没有。所以我胡说八道,直到你忍不住一巴掌把我拍到墙上然后再怒气冲冲地告诉我你到底在气什么――喏,比如现在这样。”
为了这样的曲线救国、愚蠢却意外有效的方式,斯莱特林王子赏赐了一个类似于嘲讽的哼笑。
就算是冷笑似乎也很好地鼓励了四年级斯莱特林,他主动伸出手拦住铂金贵族的腰――暗地里顺便摁紧了对方腰间的魔杖,斯科皮抬了抬下巴,将脸埋在德拉科的颈脖间,异常乖顺地蹭了蹭――
“你就是这么天真地以为摁着我的魔杖我就没办法收拾你了,是吗?”
“………………………………”斯科皮无语地松开德拉科,发现还是死皮赖脸的路线更加合适自己,于是视死如归地闭上眼摊手道,“好吧,那你快来抽死我好了,最好以‘水性杨花’做我的墓志铭,我一定不会从墓地里跳出来反抗的。”
“…………”捏住四年级斯莱特林的下颚往上扳了扳,德拉科低下头,认真地与那双深黑色的瞳眸对视,“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我在气什么。”
他们交换了一个热烈而残暴的吻。
非常违反校规地,在走廊上。
冬季的霍格沃茨窗外寒风阵阵,而室内却异常安静的走廊上,充耳都是令人面红耳赤的唇舌交替发出的淫靡水声。至少我达到了目的,尽管过程有些出乎意料。在下唇被咬的发疼,舌尖都发麻的时候,斯科皮心不在焉地想着。
尽管这是冬天,却还是没有减少斯科皮将冰冷的手探进德拉科衬衫底下的热情,哦是的,他几乎在享受当他触碰高贵的王子殿下温暖的皮肤时,对方情不自禁微微颤栗时所带来的征服感。他恶劣地将德拉科整齐地束在裤子中的衬衫乱七八糟地拽了出来,手一路向上,摸索过他平坦的小幅和结实的胸膛。
“……听说走廊上禁止接吻,主席先生。”好不容易分开后,斯科皮呼吸不稳地勾起唇角,“要给我的学院扣个十来二十分吗?”
“你的学院责任心真是浅薄得令人心惊胆战,”伸出手,用因为长期握着扫帚而生出薄茧的拇指轻轻拈去怀中人唇边还未来得及吞咽的银丝,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肆意挥霍,转过头再让我全部赚回来,是吗?”
“放屁,我可是很有集体荣誉感的。”
“你的手冷死了,快拿出来。”德拉科抱怨着将斯科皮的手从自己胸前拽出来,顺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
“摸一下怎么了……”拍开对方的手,斯科皮嘟囔着,“我是在跟我自己接吻吗?显然你也有参与,所以为自己的行为埋单有什么不对,主席先生?”下意识去瞥了一眼走廊尽头的四个沙漏――斯莱特林的遥遥领先,格兰芬多紧随其后,然后是拉文克劳,而赫奇帕奇――哦,所剩无几,不过他们几乎已经没剩几个人了,当然不能要求他们太多。
“我们之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从鼻腔中轻轻一哼,德拉科恢复了他最习惯的刻薄语气。
“只是你觉得接吻比较重要?”斯科皮低低笑了起来,抬起膝盖及其具有目的性地在高年级斯莱特林下.体微微一蹭,随即嘴边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你硬了,哈。”
“什么叫‘你硬了,哈’?”德拉科嘟囔着,“在你交代清楚为什么在我再三交代离那个德国人远些的时候还依旧跟他热烈地来往通信之前,我保留再继续深入触碰你的权利。”
“我只是觉得他来了霍格沃茨,所以特别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罢了。”斯科皮说,“你不能像一个姑娘似的小心眼追究个没完没了,德拉科,我们并没有利用猫头鹰互诉衷肠,我的抽屉里也并没有塞满了来自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的情书――”
“最好是这样。”
“哦,是的,本来就是这样。”斯科皮点点头,“我甚至已经大发慈悲地没有问你雷诺口中那句‘在私生活方面你没有任何权利质疑他’究竟象征着什么。”
“…………”
“所以现在我忽然决定问一问了,那象征着什么?”
“象征着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拥有着愉快而和谐的性.生活。”德拉科抿了抿唇,表情僵硬地说,“在你出现之后,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合格的‘洁身自好先生’。”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静静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乱了怀中人本来就不争气的柔软黑发,“准确的应该说是在我意识到什么不对之后,我就结束了那种人人向往的生活。”斯莱特林王子更正说,“……就连布雷斯每天收到的俱乐部邀请和约会邀请都能塞满他的抽屉,你觉得如果不是我有意为之,你怎么可能天天会在所有你能想象的地方看见我?”
“什么不对,你意识到了什么?”斯科皮笑了起来。
“哦,”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大概是忽然想把你绑在床头操到合不拢腿?”
“简单粗暴。”斯科皮赞叹着拍了拍斯莱特林王子的肩,“偶尔不优雅一下也很迷人啊,王子殿下。”——
255、第二百五十五章
他们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这时候正是晚餐时间,真是谢天谢地,在一天的筋疲力尽之后谁也没有心情去跟任何一个人解释为什么他们会浑身湿透狼狈之极。德拉科走在前面,他三两步踏上了通往寝室的楼梯,然后在另一名斯莱特林的脸跟前甩上级长寝室的房门,哦,非常用力地――但是随后咔嚓一声,房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斯科皮?格雷特先生探进一个头,非常有礼貌地问:“我进来啦?”
“用不着装模作样,我要说‘滚出去’,你也不会照做的。”斯莱特林王子粗暴地将手上的领带扔到沙发上――领带先是挂在沙发边缘,最后滑落在地上,可惜它的主人冷哼一声,看上去并没有准备要将它捡起来。
“你才是不要装模作样,”斯科皮笑得眯起了眼,他像条泥鳅似的闪身窜进门里,然后体贴地关上了门,“咔塔”一声落锁,“如果你决定要把我关在门外,下回记得上锁,不然就算你把门甩得比春雷还响,我也只会当你在热情地招呼我‘快到屋里来’。”
德拉科从鼻腔中意味不明地哼了声,他脱下湿透的衬衫,打开衣柜飞快地套上了另一件干净温暖的白色衬衣,赤着脚转过身,他并没有急着扣上衣扣,那件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挂在他身上。
“我这里没有你能穿的衣服,”他近乎于冷酷无情地说,“我的衬衫能让你当裙子穿。”
昏暗的火光下,斯莱特林王子隐藏在衬衫下的完美身躯让斯科皮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猛烈跳动起来,他眨了眨眼,一边嘟囔着“你才没有那么高”一边试图绕过沙发靠近房间中的另一个斯莱特林――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真正的色鬼一个,牢牢地抱住了德拉科结实并且比例完美的腰。
斯科皮尴尬地抬头,发现后者正微微低头,挑眉看着他。
“你会感冒。”
在斯科皮以为对方会抓住这个机会大力讽刺嘲笑他时,德拉科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一句,随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扔到他的脸上。有些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唇角,四年级斯莱特林胡乱把德拉科的衬衫往身上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被简单地放过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满意地发现鼻尖满满地全部是德拉科的味道,于是在完成了穿衣的一切后,他伸出手得寸进尺地在对方毫无一丝赘肉的腰间掐了掐,斯科皮微微仰起头飞快地在对方的锁骨上亲了下:“我记得你说过我没有学院荣誉感。”
“是的,我说过。”德拉科说,“就算此时此刻你看起来已经准备好了要对你的级长投怀送抱。”
他轻轻推开斯科皮,大摇大摆地走到柔软的沙发边坐下,斯科皮颠颠地跟了过去。
“啊哈,我只是不想听你说‘给斯莱特林扣五分,因为级长欲求不满’这种话。”四年级斯莱特林坏笑着回击道,一边说着,他再一次扑了上去,一只腿跨在沙发上,将沙发上的人完全困在了自己与沙发之间――这种占据了主导的感觉很棒,脑子里不着边际地想着,抱在斯莱特林王子腰间的手也一路下滑,开始只是试探性的摩挲,很快地,对方毫无反抗的放松似乎让他完全放下心来,他叹息着,将手完全与赤.裸的皮肤贴合。
此时此刻,四年级斯莱特林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起来,他小心翼翼地在德拉科小腹上蹭了蹭,然后低着头认真地试图去解开他的皮带――这个动作让他不可避免地碰到那个藏在裤子下硬得可怕的东西。
当你真的在做这一切时,你会发现它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容易――尤其是当你服务的对象正抱着手臂,彻底决定要冷眼旁观时。斯科皮几乎想要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他不知道德拉科为什么能那么冷静,就好像那藏在裤子底下正张牙舞爪的玩意完全和他本人分开了似的――他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当他好不容易将那个难缠的皮带解开时,一只手落到了他的肩膀上,斯莱特林王子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把它拿出来,吮.吸.它,就像你上一次做的那样。”
一句话将斯科皮说得面红耳赤,尽管对方显得无比坦诚,自然得就好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究竟有多少糟糕似的。恶狠狠地扒开他裤子的拉链,斯科皮抬眼瞅了瞅,毫不意外地他对视上了一双饱含笑意的银灰色瞳眸――只不过这种略带戏谑的笑意十分让人火冒三丈罢了。
就好像在等着瞧他能做到几垒喊停。
斯科皮扔给德拉科一个嘲讽的眼神――俩人丝毫没有把一场情事演变成了竞争的罪恶意识,他将那个等待已久的坚.硬从高年级斯莱特林的裤子中释放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去打量这根东西。斯科皮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面前的东西,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呆愣,虽然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因为过于紧张。……总而言之,它和它的主人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完全不同,简直……像是一个怪物。
德拉科轻笑一声:“好看吗?满意吗?”
斯科皮对着那根尺寸可怕的玩意儿勉强露出一个虚假的轻蔑笑容:“好看?你疯了吗,我也有。”
“哦,只是固定台词罢了。”不太优雅地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德拉科哼哼道,“你准备蹲在这里看到什么时候?”
头上劈头罩上来一个带着炉火温暖的暖烘烘的干燥毯子,斯科皮下意识惊呼一声,周围的所有一下子暗了下来――他几乎忘记了自己也刚从灌满了水的密室里爬出来,而现在,罩在毯子底下,他感觉全身终于变得暖和了起来――
“含住它。”
从毯子外面,霍格沃茨男学生会主席不可一世的命令声再一次传来。
和在冰凉的浴室里完全不同,当周围的一切变得暖和起来的时候,思维也会相对稍稍偏向于正常人。简而言之就是,斯科皮?格雷特先生发现自己的羞耻心忽然复活了,他开始有些想不通自己第一次究竟是怎么样才全无心里障碍地将这玩意毫不犹豫地含.进自己的嘴巴里,他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德拉科隔着毯子在外面拍了拍他的脑袋。
“你准备保持这个姿势和我的下.半.身过夜吗,先生?”
对方拖长了尾音,十分恶劣地问。
斯科皮嘟囔了一声,终于凑了上去,他涨红了脸(还好现在完全笼罩在毯子下)将它含.入口中――敏.感的前.端温.湿的触感让那根东西在他的口中跳了跳,斯科皮顿了顿,伸出手轻轻抚摸起剩下的部分。
毯子被掀起了一个角落,斯莱特林王子的手指探了进来,修长的指尖挑起身.下男孩一小撮柔软的黑发,绕在指尖漫不经心地卷动着,如果此时斯科皮还有瑕抬头看一看,他将毫不费力地看见挂在德拉科唇边越发上挑的唇角。
唇.舌.卷动时发出的淫.靡水声越发地刺激着俩人的性.欲。斯科皮小心翼翼地含.着对方,有些笨拙却依旧细心地收起自己的牙齿,双唇和舌也开始僵硬地配合了起来――
真是个不得了的好孩子,德拉科无声地笑了笑,几乎令人吃惊的学习能力,哦,是的,在任何一个方面。这么想着,他伸出手,无情地将整个毛毯掀开,斯科皮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被抓在手腕上的力量一带,下一秒,他整个人都被粗鲁地摁进了柔软的沙发中。
相比起他的动作,德拉科显得利落极了――湿漉漉的校服裤子被不容反抗地脱了下来,连带着精液一起,斯科皮忍不住要面红耳赤一下――现在,他下.半.身光.裸得就像刚刚出生的婴儿,上半身乱七八糟地挂着德拉科过大的衬衫。
“唔,挺性感。”衣衫大开、裤子半挂在臀部上的马尔福少爷毫无自觉的赞扬了一句,“在水管里时我就想这么做了。”
那双温暖的手摩挲着他的臀瓣,斯科皮闭上眼,陌生的触感让他哆嗦了一下。当对方试图分开臀瓣,修长的指尖缓缓划入中间的缝隙时,他几乎刺激得当场跳起来――当然他并没能这么做,仿佛立刻就察觉了他的意图,德拉科在第一时间摁住了他的肩膀,并且在他臀.部上留下响亮的一巴掌。
并不疼,那声音在安静的寝室里却足够让人羞愤欲死。
“放松。”
德拉科微笑着,银灰色的双眸贪婪地将眼底所看见的一切细细观察,对方的身体似乎并不算完全成熟,然而却足够修长匀称,皮肤是健康的白皙而不像自己过于苍白,全身上下没有赘肉并且带着青涩的气息,美味至极的上等品。这么想着,他俯下.身,一口咬在身下.人的脖子上,在对方惊呼时,毫不犹豫地将等待已久的指尖刺.入。
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身体在第一时间对入侵者做出了该有的反应,他微微弓.起,脖子后仰,无力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喘息,深色的瞳眸里聚集了一些水汽,当德拉科开始抚.,摸他安静地伏在毛.发间的器.官时,他惊喘一声,一把抓住对方恶作剧的手腕:“不要、不要再摸了!”
“开始有反应了,”德拉科微笑,指尖恶劣地在尖.端轻轻一刮,“快放开我的手,男孩,你不会想知道在这个时候阻止我会是怎么样的后果。”
斯科皮愣了愣,对方向来善于发表命令的语气过于地具有蛊惑性,让他一瞬间忘记了身体的自主权究竟在谁那里,然而德拉科却没有再给他下一次机会,他刺.激着手下渐渐苏醒的器.物,在对方再一次从鼻腔中闷哼时,他抽.出了自己埋在对方体.内的手指,再刺.入时,多加了一根手指。
“哦――”斯科皮咬住下唇,几乎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呻.吟。
德拉科翘起唇角,手指动作之间发现对方已经完全在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了迎接自己,他把湿漉漉的手指缓缓从对方体内拿出,觉得自己受到了世界上最动人的邀请。
凑上前咬住了对方的下唇,唇舌交替之间,他将勃.起的下.体浅.浅插.入对方潮.湿一片的热情洞.穴,他缓慢地推.进,直到整.根完全没.入了斯科皮的体.内,俩个人交换亲密的接吻,唇舌间同时因为这深入发出一声含糊的低吟。
一把压住斯科皮的腿,被包裹着的感觉让德拉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兴奋了起来,这种感觉过于美好,他叹息着用鼻尖亲昵地蹭对方的颈脖,开始缓缓地抽.动。
“恩――”
迅速而有力的撞击让整个房间充实着叫人面红耳赤的肉.体撞击时才会发出的“啪啪”声,深入的结.合时也不忘记体贴地照顾着身.下人的勃.起,当德拉科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粗重时,他加快了捋.动的速度,满意地感觉到对方在他的手中无可奈何地跳动――这是巅峰要来临的证明。
唇角翘起,他恶劣地在最后一刻掐住了他的根部。
“哦,该死――德拉科――放手!”
“不,亲爱的,我认为至少该等我一起才是你爱我的证明――”
“见鬼的谁要爱你!啊――放手!你这个狡猾的――”
高年级斯莱特林加快了腰间挺.动的速度,变得大力又蛮狠。他满足地叹息着,在一记最深顶撞中,在斯科皮的体内释放出来,与此同时,他放开了任性掐住对方根.部的手,让白色的粘.稠液.体喷.溅出来,落入自己的指缝和对方的小腹上。
德拉科微笑着俯下身,准备以一个热烈的吻结束这次完美的――
纭―
“哦!该死!”提着裤子,斯莱特林王子殿下略微狼狈地从柔软的地毯上爬起来,他高高地挑起眉难以置信地对沙发上四仰八叉躺着的人吼道,“真是难以置信!你居然敢踢我!”
“我当然敢!”一把拽过毯子盖住自己下身,斯科皮瞪大了眼睛看向手忙脚乱挣扎着从乱七八糟的裤子里站起来的铂金贵族,“下回再掐着我就直接踹你下去!”
“不,你不会有这个机会。”骄傲地扬着曲线完美的下颚,斯莱特林王子傲慢地说,“下次我会做到你连腿都抬不起来――哦,真是太可笑了,有谁会在高.潮完的下一秒就把恩赐这一切的人踹到地上去的?”
“恩赐这一切。”斯科皮及其轻蔑地哼笑了声,“就好像现在正顺着我的大腿往下流动的那些玩意跟你毫无关系似的。”
“我永远不能指望在这之后能享受一下温纯,是吗?”无奈地扒了下几乎干透的铂金色头发,德拉科长长叹了一口气后无奈地说,“上一次你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你告诉我让我放开你,因为你的腿要抽筋了――”
“……那是因为我的腿确实快抽筋了。”斯科皮翻了个白眼,“听着,劳驾给我一条裤子,我必须得回我的寝室舒舒服服地洗――”
轰隆――
斯科皮的话语被一个巨大的震动打断了。
那震动强烈得德拉科放在书桌上装碧翠的瓶子都倒了下来――
收回目光,俩个僵直在原地的斯莱特林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
搞什么?他们这里可是地下!
256、第二百五十六章
然而这显然不是他们的错觉,当一声巨大的轰隆声之后,整座城堡似乎都开始震动起来,德拉科不得不用一只手扶着沙发边缘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当地板也开始震动起来时,他们清晰地听见了一声“咔嚓”玻璃碎裂的声音,斯莱特林王子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一只人鱼惊慌失措逃走的背影和她金色的尾巴卷起的大量细腻气泡――除此之外剩下的,大概就是玻璃窗上唯一的一条巨大的裂痕了。
低声诅咒一声,德拉科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着窗户使用了一个加固魔咒――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简直不能想象这扇并不那么脆弱的窗户破碎之后,整个黑湖的水都灌进自己房间里的模样。
他和斯科皮俩个人挤进浴室里飞快地洗了个澡,斯科皮也放弃了回到自己的宿舍重新拿新的衣服的想法――还好俩人都是男生,德拉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只是显得有一些大了而已,当他低头飞快地扣着自己的扭头时,斯莱特林王子殿下正拿着一块毛巾以要把他脑袋都要拧下来的力道给他擦头发,当时斯科皮迷迷糊糊的想法时,他仿佛整个人都泡在了德拉科的味道里。
这时窗外的黑湖水忽然流动起来――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禁止的,就好像从哪里开了一个口子,而那些水都争先恐后地流进了那个不知道在哪的缺口,水地的沙石被卷了起来,混浊一片的窗外只是偶尔发出鱼类被波及到窗户时发出的不堪一击的撞击声。
“我们最好快点出去,”德拉科感觉不太妙地说,“我想象过战争开始在任何一天,但是当他真正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必须承认我有些惊讶。”
“哦,我们没听到一点儿风声。”斯科皮嘟囔。
“因为我父亲和教父都蹲在阿兹卡班陪摄魂怪们玩家家酒。”德拉科略微讽刺地哼了一声,将毛巾团成一团扔进沙发里,他拽了斯科皮一把,“走吧,斯莱特林已经没有院长了,现在一切我说得算,我打赌现在几乎半个学院的人正站在我的楼梯底下呢!”
――事实证明德拉科说的是正确的。
当他们打开门的时候,斯科皮几乎是毫不费力地就发现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斯莱特林都回到了公共休息室。他们或站或坐地塞满了整个休息室,高年级的人看上去镇定一些,而大多数的低年级惊慌失措,特别是一些今年刚刚入读霍格沃茨的一年级,他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既恐惧又不甘――
说不甘的话,大概是觉得自己及其倒霉吧……
潘西和扎比尼带领着高年级在休息室中奔走着布置加固魔咒――如同德拉科的宿舍情况一致,每一次剧烈的震动,公共休息室里的窗户都会发出可怕的、仿佛已经不堪承受下一次震动的吱呀声,这让那些一、二年级的孩子们吓坏了,潘西紧紧地皱着眉,她对着窗帘使用了一个无声咒语,窗帘刷地拉上了――
然后在斯科皮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顺手拉过了一个蹲在窗帘后面哭的一年级小男生,用力地把他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哦,这招倒是挺有用的,至少当自己的脑袋猛地撞进丰满挺立的胸膛时,那个可怜的孩子震惊得忘记了哭泣。
“德拉科,我们得立刻离开这里。”潘西胡乱拍着那个男生的背,一边皱着眉看向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斯莱特林领袖,“我们甚至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整个黑湖的水都会灌进来。”
德拉科并没有回答她。
他在楼梯的一半处停了下来――在这个高度,可以让他轻而易举地将整个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尽收眼底,在扫视安静地可怕的斯莱特林们时,他的面容显得非常平静,银灰色的瞳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他抽出魔杖,轻轻地敲了敲楼梯的扶手,随即宣布:战争开始了。
一瞬间的窒息后,斯莱特林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有一些低年级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哭泣,他们周围的高年级会将这些低年级带到自己的身边来――即使他们在过去的半年里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谁也不认识谁。
“潘西,你带着孩子们到可以藏起来的地方去。”德拉科说,“但不要是有求必应屋。”
“为什么?”
“因为诺特就是在那里失踪的。”德拉科平静地说,“我毫不怀疑,小格林格拉斯也是从那里消失,从那里出现的。”
“哦,哦,好的。”潘西咬咬下唇,看上去有些着急,她轻轻拂了下遮住眼睛的黑色头发,站直了身体,然后高声要求所有的一二年级到她那里去,有一小波人迅速地向她那儿靠拢――人数并不多,这多亏萨拉查斯莱特林几乎于苛刻的选择,斯莱特林每年入学的人从来就没几个――如果这项工作让人最多的格兰芬多来做,恐怕就会变得困难许多。
“三年级和四年级想要参与战争的可以留下来。”德拉科将视线从潘西身上移开,他的视线在部分的三年级身上一划而过,“不想参与战争的,我会带你们出去,当找到邓布利多以后,他肯定会安排你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被他看到的人有些不安地互相交换了眼神,在他们的眼中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犹豫――哦,这当然不怪他们,斯莱特林向来是以个人利益高于一切着称的学院。他们其中有一些人毫不犹豫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然后出列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坚定地宣告自己选择参与战争。
“很好。”轻轻地点了点头,德拉科的话在此时此刻忽然少的可怕,他再一次向下走了俩个台阶,然后停了下来,这一次,他将目光放在了所有的高年级身上,当那群人以沉默的目光回望他的时候,斯莱特林王子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卷起唇角,脑袋懒洋洋地微微偏斜,就好像外面并不是兵荒马乱一样。
“现在,我们来解决一下斯莱特林的内部问题。”德拉科拖长了腔调,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如同在安静的公共休息室内扔下一枚巨大的炸弹――
“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请出列。”
……………………………………………………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头一次变得慌乱起来,站在他身后的斯科皮也忍不住朝他投去担心的目光――魔法生物血统从来都是秘密,承认了自己拥有这个,首先就承认了自己来自黑暗巫师家庭,再其次,就算不在乎别人是否用异样的目光看待黑暗巫师,就算是为了自我保护,大部分拥有魔法生物血统的人都选择将自己的能力很好地隐藏起来……所以,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令人为难了。
高年级的人窃窃私语,有一些人甚至伸长了脖子满脸期待……对于斯莱特林们来说,这简直是比“处男鉴定魔咒”更加令人害羞的隐私,也许只有最好的朋友才会获得这样的知悉权,而如今,他们却要将之公诸于世。
所以刚开始站出来的人非常少,“让开,蠢货!”达芙妮在大声地抱怨着,踩着高跟鞋啪啪地从队伍里走了出来,她是第一个――
“别指望我能干点什么!德拉科!我是个卡桑德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跟黑暗君主互扔夺命咒的时候告诉你你下一秒会不会停止呼吸!”
休息室另一边,正跟孩子们说话的潘西停了下来,她用惊讶的目光打量了一圈达芙妮,笑声响亮刺耳:“你头一次让我惊讶,达芙妮,我决定不把你六岁到时候掉进马桶里的故事告诉别人。”
“哦看在梅林的份儿上!闭嘴!潘西!”高跟鞋狠狠地踩在周围的沙发上,达芙妮精致的面孔上面红耳赤。
德拉科将沉默地目光投在了剩下的高年级身上。
作为第二个人,高尔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他看上去既矛盾又痛苦,他飞快地抬起头看了德拉科一眼,然后低下头,用蚊子哼哼地声音说:“恶婆鸟……哦,克拉布也是!”
“真是谢谢你了,高尔。”用力地翻了个大白眼,克拉布撞开当在他前面的一个瘦弱五年级,在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后,他仰起脖子像个坦克似的走到高尔身边。
面对德拉科高高挑起简直要飞到额发中的眉,俩个斯莱特林第一次显得有些害羞,“别这样看着我们,德拉科,”高尔看上去非常纠结,“不说的原因只是因为怕潘西嘲笑我们这样的体型飞不起来。”
斯科皮:“…………………………”
德拉科:“…………………………”
潘西:“我才没那么刻薄!”
达芙妮:“真诚地说,我觉得他们的担心完全是有必要的。”
潘西:“既然担心这个,为什么平常不少吃一点!”
达芙妮:“……你看,这不就来了?”
潘西:“…………”
高尔和克拉布的坦诚似乎鼓励了不少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最终还是有几个人犹豫地站了出来,四个六年级,三个七年级,还有俩个五年级。有一个五年级女孩甚至拥有赫希底里群岛黑龙的血统,当德拉科微笑着告诉他他们可能几千年前是一家时,这个可怜的五年级姑娘吓了一跳,看上去激动得要晕过去了――
“恭喜你,现在你又多了一个非你不嫁的崇拜者。”瞅着那个满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姑娘,斯科皮拍了拍德拉科的肩,酸得要死地说。
这些斯莱特林们拥有的魔法生物血统叫斯科皮有些开眼界――他们之中除了一个马头鱼尾海怪血统是不合适在陆地上作战的,其他几乎都是十分凶猛的、在魔法科普目录危险度要打上四颗星以上的魔法生物。
这时候,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打破了斯科皮的思绪,一扇窗户被一条失去了方向控制的人鱼撞得碎裂开来,破碎的玻璃和冰凉的湖水喷洒在了距离那扇窗户最近的一个三年级身上,那个三年级尖叫一声,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全身布满伤痕的人鱼身下!
刺眼的白光贴着鼻尖射出,德拉科第一时间的封闭魔咒阻止了湖水继续灌入公共休息室――
然后所有人并没有因为这样而放下心来,他们几乎都立刻意识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人们七手八脚地将那个吓坏了的三年级从人鱼身.下拽出来,公共休息室中只剩下人鱼巨大的尾巴无力地拍击墙面发出的啪啪声,一些一、二年级壮着胆子凑上前看了看,他们从来没有那么近距离地观察过人鱼。
“潘西,带着孩子们,现在就走。”德拉科的手轻轻落在扶手上,“布雷斯,去把阿斯托利亚找到,带她到邓布利多面前――”
“我不保证她会乖乖合作。”扎比尼举起双手无辜地说。
“那就弄死她,别让她活着去见黑暗君主。”
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着,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257、第二百五十七章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中有一刹那的窒息――有一些低年级抬起头看向德拉科,在尊敬的目光中多少添加了一丝恐惧,高年级的大多数人面色也阴沉了下来,如果说低年级的孩子们是因为直面杀戮时毫不掩饰的恐惧,那么他们想到的也许会更多――
比如如果当初选择背叛的是自己,如今从他们领袖口说出的、被抛弃的名字,是不是也会变成了自己更为熟悉的读音?
直到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达芙妮绾了绾和她的妹妹如出一辙的金色卷发,红艳的双唇微微撅起:“真是难以相信你们居然在我的面前毫不掩饰地商量要谋杀我的亲妹妹――更难以相信的是我居然一点不想阻止你们。”
“真是难为你了,达芙妮,我不停下来安慰你你应该不会怪罪我吧?”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
达芙妮哼了一声,懒洋洋地耸耸肩。
“我希望你最好不要出卖可怜的扎比尼。”德拉科体贴地说,“但是你可以躲在邓布利多身后,在战争之后告诉你的父母你对此一无所知。”德拉科体贴地说。
“我才不要,”达芙妮轻蔑地瞥了德拉科一眼,“我要去找我的男朋友,我亲爱的、已经辍学的Mr.Right,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一场前所未有的热闹。”
“既然这么决定了,”德拉科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那就都开始行动吧。”
……
当德拉科带领所有的斯莱特林走出地窖的时候,他们遇见的第一个人绝对足够令人意外――那个人迈着小短腿,挺着肥嘟嘟的肚腩,跌跌撞撞地从拐角处出现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
“日安,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在最前面的斯莱特林王子停下了脚步,他的魔杖握在手里,下巴微抬,用嘲讽的语气缓缓道。
“哦,紧急时刻我们可以不在乎这些礼仪,”斯拉格霍恩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到了德拉科的面前,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真高兴你还在这儿,小马尔福,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们斯莱特林如果没有了领导该怎么办――”
我们斯莱特林,站在德拉科身后的斯科皮抽了抽嘴角,谁跟你“我们”?
“如果我不在这里,我该在哪里?”德拉科翘了翘唇角,不卑不亢地说,“为了洗脱我父亲的罪名,呆在黑魔王身边?”
“哦不不不不,你知道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卢修斯,他一直是那么一个和蔼可亲的人――”
话说到这,连德拉科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挂不住,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的新任魔药教授已经紧张到口不择言了,然而事实上,他确实是这样的,掏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擦了擦光秃秃的脑袋,他扑上前抓住德拉科的手臂,“走吧孩子,你们大家一起――邓布利多要求我把你们带到礼堂去――”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扫了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一群斯莱特林,补充道,“邓布利多还说,如果小马尔福先生还有其他安排,那么可以按他说的去做。”
“那就照亲爱的教授的吩咐去做,潘西――”德拉科等了俩秒,却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答,他微微蹙眉,回头在人群里看了看,“潘西?”
“我听到了,德拉科。”熟悉的女声从队伍的最末端传来,与此同时,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大门彻底在黑发斯莱特林姑娘的身后重重合上,潘西语气轻快,“放心好了。”
德拉科看了潘西一眼,最后应了声,重新扭头,微微垂眼将目光放在面前这个肥胖而胆小的老头身上。
“真是受宠若惊,教授,要知道我只是一个级长罢了,”跟在斯拉格霍恩身后,德拉科拖长了腔调说,“我们还是应该听从院长的吩咐。”
“斯内普跟你的父亲去阿兹卡班度假了。”斯拉格霍恩头也不回地说,“咱们现在没有院长。”
“邓布利多总该指派一个代理院长给我们。”
“――哦?想要吗?――好吧,大概是需要,是的,邓布利多可能忘记这一茬了,”说到这,魔药教授的背后忽然挺得老直,忽然,他停下步子用力转过身来,这个动作用力过猛得连跟在他身后的德拉科都微微挑眉,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手被一双掌心有微微汗迹的胖手抓了起来,斯莱特林王子下意识皱眉,没搞懂这胖老头又想做什么。
“我们现在有了,”斯拉格霍恩眉开眼笑地说,“没有人比你更加合适院长的座位了,小马尔福先生,我一直听说你是这么地优秀――特殊时期,我们当然不能讲就那么多规矩,好好干,院长先生!”
斯莱特林众:“…………………………”
斯科皮:=__=
德拉科:“…………”
当队伍继续前进的时候,斯科皮凑到德拉科身边,小声地说:“天呐,我刚才居然和斯莱特林的院长滚床单了。”
铂金贵族冷艳高贵的死人脸面具终于碎脸,他唇角抽搐,无奈地说:“这句话让我有了不太好的想象,男孩,所以你最好也闭嘴不要再提起这种奇怪的比喻。”
“至少你已经打破了所有学生的记录,”斯科皮笑眯眯地说,“没有毕业就荣登院长宝座,真是可喜可贺,马尔福先生!哦!梅林的袜子!真是难以想象我身上正穿着斯莱特林院长的衣服!”
“……如果你再装这种恶心的少女腔,我就揍你了,说到做到。”
当推开礼堂大门的时候,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
……
大礼堂里乱糟糟的,四张学院长桌在晚餐之后还没有来得及被收起来,学生们三三俩俩地坐在一起,他们之中有一些人甚至已经换上了晨衣,看样子是被急急忙忙叫出来的,他们头发乱七八糟,披着出门之前随手拽上的厚斗篷,其中有一些人面带恐惧,还有一些人是恐惧之后的麻木。
邓布利多站在礼堂的最中央,奇怪的是麦格教授却不知所踪。那些乳白色的幽灵们穿梭在学生中间,满脸严肃地和他们说着话。
被砾魔法的天花板灰蒙蒙的,隐约能看见星星和躲在厚厚云层后面偶尔才露脸的月牙,斯科皮恍惚觉得回到了他一年级西里斯还是带罪之身就闯入格兰芬多休息室时候的情景,如果不是那些夹杂在学生们之间的凤凰社成员和魔法部傲罗,他甚至产生了只是“今晚在这儿睡一觉,明天该干嘛继续干嘛”的错觉。
“我亲爱的孩子们,最后的战争来临了。”
邓布利多回到高高的讲台上,他扫过所有在礼堂的人――此时此刻,那些人都将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仿佛这位上了年纪的巫师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真是难以相信,如果邓布利多已经死亡,今天的局面将会是怎样的混乱。哈利波特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他像所有的最普通的学生们一样和自己的朋友呆在一起,然而,没有人比谁更清楚,曾经他亲眼见证过邓布利多是怎样地接近死亡。
而一想到这个,就足以让格兰芬多救世主满背冷汗。
也就是这个想法让他忽然意识到邓布利多的存在意义或许远大于他本身――也就是说,“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个名字,已经成为了正义一方最大的精神支柱。
然而今天,他好好地站在这里,发号施令。
这真是太好了,哈利想着,他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魔杖,将目光游弋到了刚刚进入礼堂的那些斯莱特林身上――很轻易就能发现那些低年级不见了,还有潘西帕金森,还有那个布雷斯扎比尼――哦,正在扑过来的是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这个穿着几乎可以踩死弗雷德的高跟鞋的女人――你还好吗,韦斯莱夫人,你看上去惊讶得快要窒息了。
“疏散工作将在三个小时后进行,当麦格教授完成她的任务回来时,会和庞弗雷夫人一同完成,她们会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在这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冷静,冷静地保持你们的体力――因为战争不会在天亮之前就立刻结束。”
邓布利多的讲话还在继续――
“我希望院长们能发挥你们的作用,现在开始将你们学院的人集合起来,缺少或者不在场的成员名单请在第一时间跟我报告,哦,马尔福先生,因为我们的斯内普教授遗憾地不能及时赶来,或许你能愿意胜任临时院长的身份。”
这个决定或许会引起小小的骚动,但是敢向梅林保证,整个礼堂里没有谁能比斯拉格霍恩教授看上去更加支持这个委任决定了。
“是的,教授。”德拉科懒洋洋地说着,他挥了挥魔杖,一张羊皮纸在他面前出现,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挥舞着魔杖将不在场的、目测已经去投靠了黑魔王的所有名字一个个写在了那张漂浮在空中的羊皮纸上。
礼堂另一端,因为麦格教授不在场,同样负责缺席成员名字统计的级长罗恩韦斯莱先生涨红了脸将破烂的羊皮纸、墨水瓶和羽毛笔一股脑塞回书包里,站在他身边的赫敏不耐烦地“嘟”了声,在罗恩崇拜的目光下挥舞自己的魔杖,使用了一个和德拉科一模一样的魔法。
“我再一次强调,请大家保持体力,我们会在三个小时后将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如果我们要留下来战斗呢?!”一个红发格兰芬多飞快地窜上桌子,他单脚踩在桌子上,高举自己的魔杖,姿势参考魔法部二楼大厅摆的骑士雕像振臂高呼,“我们要留下来战斗――”
乔治韦斯莱的话引起了不小的喝彩。
就连斯莱特林这边,德拉科也挂起虚伪得要命的假笑,银灰色的目光戏谑地打量着冲锋状踩在长桌上的格兰芬多,他非常礼貌而象征性地拍了拍手以示鼓励。
“下来,乔治!”在众人的欢呼声和掌声中,赫敏面红耳赤地抬手试图去拽她得意洋洋的男朋友,“――你本来就是来战斗的,你已经退学了!”
邓布利多带着笑意看了格兰芬多一眼,“三年级以上,如果你的年龄足够应对,可以留下来。”
欢呼声变得更大了一些。
这场景看上去他们更像是正准备要去郊游而不是逃命。
斯科皮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他撑着下巴,微微眯起双眼试图在乱糟糟的人群里寻找他的家人――
忽然,他脸上的表情一顿。
随即,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脸色变得苍白得可怕起来,他死死地抓着心脏位置前的衬衫,呼吸变得粗重而艰难,如果不是德拉科眼疾手快地拽住他,他几乎就要从椅子上滑到地板上去了――
与此同时,格兰芬多那边也传来一阵骚动,罗恩大喊“哈利”的声音让人们几乎能轻而易举地猜到发生了什么。
被锁魂术压制住的灵魂忽然开始不安分起来,它们像是要呼之欲出,更像是要急于与什么东西融合起来,斯科皮感觉到了丢失的那一部分魂魄在霍格沃茨的某一个角落躁动了起来,它大概是受到了另一个灵魂碎片的影响――
轻轻推开德拉科的手,斯科皮撑着长桌的边缘站了起来。
“黑暗君主来了。”——
258、第二百五十八章
格兰芬多的长桌这边,哈利额头上闪电形的伤疤也跟着烧灼起来,那种疼痛如同有一个人抓了一把无形的针刺进了他的大脑――温暖拥挤、拥有高高屋顶的礼堂消失了;围绕在他周围,赫敏和罗恩还有其他格兰芬多们着急又恐慌的面孔也消失了,他的视野忽然变得开阔了起来――透过礼堂干净的窗户,掠过高高的铸铁大门,掠过俩边带翼的野猪石雕像,掠过空无一人、寒风阵阵的魁地奇球场。
此时此刻,格兰芬多救世主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高高的地方――那里非常靠近霍格沃茨,几乎就要进到校园里――他可以看到整座灯火通明的城堡,并且内心充满了焦急、急迫的心情――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地想进入、靠近这片熟悉又令人向往的古老建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入学的时候,远远遥望这座城堡时的期待和野心勃勃。
巨大的银白色巨蟒懒散地耷拉在他的肩头,他凝望着城堡,内心充满了大开杀戒前的冷酷和决绝。
……………………………………
哈利终于知道,他的思维再一次和那个人交换了――他的内心开始恐慌,他意识到自己一点儿也不想让伏地魔看到他的周围有什么人,而这些人关心他――不,他不能让伏地魔知道――
当周身再一次变得温暖起来,礼堂的星空屋顶再一次回到他的视野中时,哈利发现他是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的。
他的周围围满了人,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让人问他发生了什么――罗恩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也许前一秒他的注意力还全部在哈利的身上,而此时此刻,他正惊恐地四处张望,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
一个巨大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礼堂,那声音冰冷、清晰而低沉,却意外地充满了病态的向往,就好像是一个年轻在缓缓地述说着一篇令人毛骨悚然的爱情故事――
【――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霍格沃茨是我的母校,我尊敬我每一位导师,对每一位后辈充满了仁慈,我不想让你们流血――】
哈利:“……罗恩?”
罗恩:“嘘,哈利,注意听――”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把斯莱特林学院交出来。】
伏地魔冷酷的声音盘旋在礼堂的上空,震动了每一个人的耳膜。没有人说话,这些大多数还未成年的孩子瞪大了眼,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那么接近战争……不,他们似乎就站在战争的最中间。
【我给你们俩天的时间,后天太阳升起之前,一切将会结束。】
当伏地魔的最后一个音节彻底消失在礼堂,寂静再一次将所有人吞没。每个人都似乎被人施了一个无声的定身咒,他们僵硬在原地,有一些人将目光投向了礼堂另一端的斯莱特林,更多的人,他们转过头,沉默地瞪着哈利。
整个大礼堂安静地就像所有人都死掉了一样。
直到终于有人受不了地尖叫出来,这仿佛打破了什么僵局――人群骚动了起来,有些人依然面色苍白却双目空洞,但更多的姑娘们浑身颤抖地抱成了一团,他们不再僵硬,就像最开始那样徒然地四处张望着,似乎生怕黑魔王会从哪个地方忽然出现。
站在格兰芬多桌边的达芙妮看也没看毫不犹豫地一把搂过个站在她身边哭个没完的一年级小女生塞进自己怀里:“…………哦,梅林的胡子,乱套了。老娘这辈子都没想过我居然会主动拥抱一个格兰芬多……行啦姑娘,哭什么――人家波特都没哭……还有我,我可是个斯莱特林――斯莱特林懂吗?名单内的那种。”
“嘿,姑娘,我也是个格兰芬多。”弗雷德说。
“你是个被开除的格兰芬多,黑户先生。”达芙妮笑眯眯地说,“简直是难以想象,我不懂黑暗君主要我们做什么――不过听着弗雷德,我可是有节操的好姑娘,如果黑暗君主拿魔杖指着我要求我向他张开大腿,我就咬舌自尽――”
然后,弗雷德看起来很感动。
倒是站在不远处一个字不漏将这番言论听到耳朵里的韦斯莱夫人向达芙妮投去惊恐的一瞥。
和达芙妮一样同样淡定的还有大部分的斯莱特林。
斯科皮用手肘捅了捅身边坐得笔直缺乏多余表情的马尔福少爷:“听到了没,黑暗君主说,他要斯莱特林。”
此时,斯科皮说话的对象正屈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
“不给。”
……以上是斯莱特林代理院长在继续面瘫的情况下毫不犹豫的回答。
当斯科皮还在消化王子殿下这个霸气侧漏的回答时,忽然从人群里响起了一个异常嘹亮的声音――
“――我们可以把斯莱特林交出去!”
斯科皮:“次奥!”
德拉科手下敲击动作一顿,最后,他轻轻地放下手,微微抬起头,平静的目光在最短的时间内扫过了整个礼堂,而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个胆大包天的人――因为在那个人周围的人群都第一时间远离了他,他们纷纷背对着整个斯莱特林长桌面朝那个人,更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沉默地面朝那个人――
而说话的人站在中央,看上去完全吓坏了――
“我,并不是――”
他的双唇无力地动了动。
“谢谢你,希尔特先生。”站在礼堂的最高处,邓布利多缓慢而淡漠地说,“但是我想我们并不打算交出任何一个人。”
“居然是个拉文克劳。”斯科皮身边一个六年级斯莱特林压低了嗓音,“我还和他做过魔咒课的分组练习呢。”
“啊,”德拉科意味深长地说,“垃圾是不分学院的,就和好人一样。”
说话的斯莱特林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格兰芬多,当目击到大多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对准那个拉文克劳的格兰芬多时,他沉默了片刻,最后郑重地点点头。
“……真是及时的素质教育,”当那个斯莱特林从长桌边走开,决定去跟六年没有交流过半个标点符号、他就读于格兰芬多的表弟问声好后,斯科皮凑到德拉科身边,压低了声音,“说不定你真的非常胜任斯莱特林院长这个职位――”
德拉科懒洋洋地翘了翘唇角。
“反正就激烈程度来说,你和斯内普教授应该不相上下。”
德拉科的唇角重新放下。
他们说话的时候,邓布利多正要求所有三年级以下的学生到级长处集合,而大多数的人连动都不肯动一下――这让老校长不得不委屈地从讲台上走下来,亲自驱赶那些年龄不到的学生――
格兰芬多:
“我们不需要使用人海战术,帕斯先生,你并不是真的狮子,不需要群聚狩猎。”
“这里有高年级的人就够了,亲爱的罗斯先生――不不不,就算你已经学会使用了流血咒语也不可以,如果你再不合作地站起来,恐怕我一会就要跟麦格教授告状说她的学生私下学习黑魔法了――”
……
拉文克劳:
“明年我们当然会照常开学,爱丽丝小姐,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个疑惑?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将永远为您敞开――”
“好的,我保证他们的安全,不会将他们交出去,温姆小姐――当然,扎比尼先生也会安然无恙,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位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恋爱,后来他们顺利地结婚了――以校长的身份祝福你的爱情得到回应,我可爱的姑娘。”
……
赫奇帕奇:
“……你的同伴的离开并不代表背叛,你的留下也并不能代表牺牲,我可爱的小绅士,你们的安然无恙才是我们无畏前进的最初动力。”
“别哭,哦――我可不擅长这个,艾维萨小姐,现在站起来,你们的级长在桌子那边等着你。”
……
斯莱特林:
“我真高兴你为我减少的工作量,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环视了一周本来就只剩下四年级以上的斯莱特林们,望向德拉科的蓝色瞳眸在半月形眼镜后显得异常晶亮,“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教授。”
德拉科站在笑眯眯的校长面前,表情淡然,礼貌而疏远地点了点头。
当年纪小的学生们鱼贯而出的时候,整个城堡再一次地颤抖了起来,用魔法悬空在礼堂俩边、圣诞节庆祝用的花盆中有一只受到了影响,整个儿从空中摔落,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发出巨大的破碎声。
“协调失控――哦,太糟糕了,”邓布利多轻声说,“在萨拉查斯莱特林之后,又一位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守护咒语也被破坏了。”
当邓布利多说这句话的时候,窗外一片绿光,窗外真正的天空中,缓慢地升起一个巨大的骷髅,象征着黑暗力量的巨蟒从骷髅张开的口中闪现。
黑魔标记出现,战争正式开始了——
259、第二百五十九章
“什么是创始人的守护魔咒?”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的沙发上,斯科皮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屁股――整个学校都开始备战大逃亡,而他却和一些人坐在这儿喝茶聊天,这似乎不太正常。
“哦,传说分院帽从出生开始就会唱歌,”德拉科面色苍白,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同样看起来不安的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但是谁也不知道那首最古老的歌谣到底是什么内容。”
“歌?分院帽年年都在唱歌!”罗恩韦斯莱嘟囔着说。
“是,”德拉科不耐烦地皱眉,“但是不是那一首。”
“非常准备,小马尔福先生。”邓布利多温和地点点头,他不慌不忙地将分院帽从它原本的位置上摘了下来,放置在他办公桌的最中央,“援军都在路上了,孩子们,而我们还有时间――在所有行动展开之前,你们必须知道你们应该知道的,才能帮助我把这一次的战场布置起来,现在――”
他用他那个枯树枝一样的魔杖轻轻敲了敲分院帽。
那个沉默的破旧帽子就像斯科皮第一次看见它那样,它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帽子的下半部分出现一个裂口,那个裂口处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呼吸声,接着,分院帽开口说话了,不同于平日的高昂与吵闹,它只是简单地说:“是时候了?”
“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亲爱的先生。”
“啊哈,我就知道。”那个帽子说,“我几乎想要忘记那个古老的曲调和歌词,然而无论如何,忘不掉、忘不掉,聪明的戈德里克,他把它们刻在了我的心里,它们在告诉我――霍格沃茨不可侵犯!”
“那么,我们开始吧,先生。”邓布利多耐心地说。
校长室内剩余的五个人稍稍挺直了一些腰背,就连德拉科也变得极其认真起来,他银灰色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分院帽,似乎不打算错过对方口中透露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分院帽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唱了起来:
很久以前我还是一鼎新帽,
那时霍格沃茨还没有建好,
高贵学堂的四位创始人,
在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为后人悄悄留下了最美好的礼物。
现在分院帽就在你们的面前,
校外的敌人正在虎视眈眈!
但是请不要慌张,
是时候了,我将拿出四位创始人留下的礼物。
萨拉查斯莱特林说:
“我向往野心与自由,我要让我的学生在这片领域放逐野心,
在我的庇护下,一切森林,所有湖泊,都是抵御强敌最坚固的堡垒。”
赫尔加赫奇帕奇说,
“我向往和平与善良,我要让我的学生在这片领域幸福成长,
在我的庇护下,钟声长鸣,草绿常茵,烛火万年不熄。”
罗伊纳拉文克劳说,
“我向往超凡的智力和无尽的知识,我要让我的学生在这片领域将知识世代相传,
在我的庇护下,拥有历史的物品都会拥有生命,现在我让它们沉睡,总有一天它们将苏醒。”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说,
“我向往应用与无畏,我要让我的学生使这片领域永得安宁。
我是最后的防线,也是最后的堡垒。
当湖泊干涩,当烛火灰烬,当守护霍格沃茨的守卫们重新沉睡,
我给予你们勇气,
用你们的血肉之躯,大胆无畏地前进。”
哦,知道危险,读懂征兆,
我们的霍格沃茨正在面临危险!
我们的内部必须紧密团结,
不然一切就会从内部瓦解。
四位创始人的礼物已经送到了你们的面前,
来吧,孩子们,
拔出你们的利剑,
去战斗,去抗争,去与命运对决!
最后一个高音作为结尾,分院帽的歌唱完了,它重新恢复了沉默,又一动不动了。校长办公室中响起了突兀的掌声,众人表情不一一致瞪向那个不合时宜的人,罗恩韦斯莱涨红了脸放下手,挠挠头傻乎乎地说:“习惯了而已。”
哈利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望向邓布利多:“这是说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留下了四道守护魔咒,是吗,邓布利多教授?”
“恐怕是的,哈利。”坐在办公桌后面,邓布利多右手轻轻搭在左手背上平静地说,“斯莱特林守护着霍格沃茨的外围环境,赫奇帕奇守护着霍格沃茨的内部协调――这俩点无需置疑,因为恐怕我们已经在过去的俩个小时内看见了它们被破坏之后的结果。而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咒语却显得有些含糊――”
“给予城堡最强大的生命魔咒。”低沉的声音说,德拉科单手撑着下颚,将目光停留在了窗外,外面的雪下得正大,雪花打在窗户上会发出“啪啪”的细微声响,他缓缓地说,“我想是这样的,如果是拉文克劳,黑暗魔法也是知识的一种。”
意义不明地笑了笑,他闭上嘴,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一个字。
“姑且像小马尔福先生这么认为。”邓布利多点点头,“事实上,这个想法和麦格教授的不谋而合,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格兰芬多呢?”罗恩伸长了脖子,有些着急地说,“他的话听上去就像什么也没有留下啊――只是一般的战前动员罢了,比如说什么‘去吧!用你们的生命保护城堡’――哦,我的老天爷,我不想吐槽格兰芬多,因为我就是,可是这实在是太――”
“我们不懂,黑暗君主也不会懂,”斯科皮抿抿唇,斜睨他一眼,“着什么急。”
“伏地魔恐怕是已经找到了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魔咒的发源地,所以才从根本破坏了它们。”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这大概是他从还在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的事情――原谅一个老人的考虑不周吧,是我大意了,我一直以为他只是在寻找四位创始人留下来的遗物,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当年他甚至还在寻找四位创始人留下来的保护魔咒――”
“他知道得可真多。”斯科皮凉凉地说,“这可不是一般学生能知道的。”
“关键时刻,他能变得非常迷人。”邓布利多缓缓地说,“我设想你们都知道拉文克劳的幽灵?”
“我知道,”一直沉默的赫敏坐直了身体,她撩了撩头发,面露尴尬,“并不是十分友善的幽灵。”
“我也知道,”斯科皮懒洋洋地说,“长得漂亮极了,长发齐腰,长袍及地,傲慢又目中无人――那一次我只不过问一下她拉文克劳对外开放的图书馆在哪儿,她居然只给了我一个大白眼,我的老天爷。”
德拉科低声笑了起来。另外三个格兰芬多像是见了鬼似的瞪着斯莱特林临时院长。
德拉科:“事实上,她对自己学院的学生也不怎么着。你不该去招惹她,那是格雷拉文克劳,罗伊纳拉文克劳唯一的女儿。”
斯科皮:“!!!!”
邓布利多:“哦,完全正确,孩子们,正高兴你们这么了解你们的学校。并且,我猜想很长一段时间――大概是伏地魔五年级开始,为了某种目的,他曾经和格雷女士保持过一段恋爱关系。”
众人震惊:“什么?!”
伏地魔下限在哪?斯科皮目瞪口呆,下意思看了眼德拉科――很显然,后者对此也一无所知,此时此刻,他脸上也挂着少见的惊愕表情。
“作为罗伊纳唯一的女儿,她跟她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可是放眼整个霍格沃茨,恐怕我们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格雷女士更清楚霍格沃茨所有的秘密的人――我们猜测,是她告诉了伏地魔四个守护魔咒的秘密,还有拉文克劳冠冕的所在。”邓布利多缓缓地说着劲爆的历史八卦,面容上淡定得很。
“我、我猜,应该还有格雷女士也不知道的,”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如果伏地魔知道了四个魔咒具体分别是代表了什么,他早就杀进来了。”
“事实上,我认为是格雷女士有所保留了。”邓布利多环视周围一圈,然后,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所在――
“然而如今大战当前,再有所坚持的人也会变得动摇――格雷女士在霍格沃茨太多年了,就算再痛恨这个地方,她也不会袖手旁观。而现在,孩子们,我需要一个极其具有魅力的人,他将代表我们去到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唯一的女儿面前,替我们问出霍格沃茨最后的秘密。”
“…………………………………………………………………………”
回答邓布利多的是一片沉默。
然后斯科皮格雷特先生打破了这份尴尬,他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坐在他身边的斯莱特林,哥俩好地揽过他的肩:“加油,德拉科。”
“…………”斯莱特林王子慵懒地掀起眼皮,和厚颜无耻的黑发斯莱特林对视半秒后,缓缓地说,“我才不去。”
“加油,马尔福,”就连哈利波特也傻乎乎地裂开了嘴,“我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真心觉得你比我英俊,上万倍。”
“都说了,我不去。闭嘴,波特。”
“啊,那就拜托你了,小马尔福先生,距离天亮还早呢,我们有的是时间。”
“……………………………………”
260、第二百六十章
月光终于从乌云后面露出脸来,虽然窗外还在下雪,却不妨碍月光从窗户射进一片黑暗的走廊――是的,一片黑暗。很显然,赫尔加赫奇帕奇的守护魔咒已经被破坏,那些在城堡墙壁上每天太阳落山自动点燃,永不熄灭的蜡烛终于陷入了一片沉寂。
当月光随着云层的移动洒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门前,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懒洋洋地能毫不费力地听出话语里饱含嘲讽――
“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主动提出让我去对女人示好的那个。”
“别傻了,德拉科。”另一个声音中带着不协调的轻松,“那只是一个幽灵。”
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就在眼前,斯科皮格雷特探出头看了看,当他的恋人喋喋不休地抱怨他时,他好脾气地收回脑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满脸不满的斯莱特林:“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准备战斗,作为斯莱特林的头儿,你怎么能挑剔你的工作?”
被指责的正是大名鼎鼎的斯莱特林王子――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此时此刻,他不置可否地哼了声,修长的指尖惩罚性地在前面四年级黑发斯莱特林轻轻一摁,“等着,”说着他回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身后同样满脸期待的三个格兰芬多,“真是见鬼,难道连你们没有其他的事好做了吗?”
“哦,别误会了马尔福,我们的工作就是站在这里一个字不漏地把格雷女士所说的秘密全部记录下来。”赫敏撩了撩头发,面不改色地说,罗恩韦斯莱和哈利波特站在她身后疯狂地点头。
“嘘――”斯科皮将食指轻轻摁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这个动作似乎引起了在场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兴趣,一扫之前脸上的不愉快,德拉科勾起唇角,忍不住伸出指尖去碰了碰斯科皮柔软的嘴唇。
“………………”斯科皮拍开他的手,“别闹,德拉科。”
“你为我找来的工作并不是十分令我愉快,男孩,事实上在这之前我甚至另有安排。”德拉科挑起眉。
“好吧。”斯科皮转过身,粗鲁地将高年级斯莱特林一把推到墙上摁住在他的唇上啃了一口,“快去吧,再见。”
众人:“………………”
赫敏:“别哼哼,罗恩,这不关你的事儿。”
罗恩:“是哈利在哼,我发誓。”
哈利:“我才没有哼,罗恩,如果是你做的为什么不承认?赫敏,提醒一下,你的倒吸气动作也很大。”
只有德拉科看上去好像比较满意地勾起唇角走了出去,在他的正前方,一个身材修长的幽灵正穿墙从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附近的墙飘出来,不同于差点没头的尼克或者是血人巴罗,她的动作轻盈而优雅,显得异常安静。
当她看见德拉科的时候,令人惊讶地,她居然主动停了下来,然而她只是看着德拉科,却什么也没有说。
斯莱特林王子从走廊上穿过,在距离对方一个安全又不显得陌生的距离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轻轻屈身,一个古老又奇怪的姿势行了个礼,那是所有人几乎从来没有看见过的古老礼仪,他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温和:“格雷女士?”
就如同之前所说,这个漂亮的拉文克劳幽灵高傲又冰冷,她看着德拉科,点了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海莲娜,我需要你的帮助。”
听见那个古老的、已经许久没有人唤起过的名字,格雷夫人的唇角以几乎不可看见的幅度轻轻动了动,但是很快地,她又恢复了原本的冷漠,她冷笑了下,缓缓地说:“我叫格雷拉文克劳。”
德拉科却完全不在乎格雷夫人究竟说了什么:“听见那个人的声音了吗?海莲娜,他回来了。”
格雷夫人的唇角扭曲成了一个冰冷的神态,“和我没有关系。”说完,她转身就要离开。
“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斯莱特林地窖已经泡进了黑湖里,而我们正站在黑黢黢的走廊里谈话――是的,伸手不见五指,海莲娜,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的祝福已经被黑暗君主破坏了,而告诉他守护魔咒根源所在的那个人,是你。”
走廊内忽然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狂风刮过的刺耳呜咽。
躲在后面听墙角的众人:“………………………………”
斯科皮:“德拉科是被鬼上身了?――连波特都能比他做得好!”
罗恩:“至少我们现在看出他是真的很烦这个工作了。”
哈利:“他到底行不行,不行换我!”
赫敏:“斯科皮,实在不行,用你的办法困住格雷夫人吧。”
被叫到名字的斯莱特林犹豫片刻,轻轻点点头,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龙皮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束缚鬼魂的符――这样对待女士似乎有点儿不礼貌,斯科皮想,但是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考虑清楚,下一秒,忽然峰回路转。
“阿布拉克萨斯的子孙就像他本人一样令人讨厌,他当年从我这里骗到我本名的时候,承诺过我不把它告诉任何人。”格雷夫人哼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开口,幽灵的脸颊部分似乎变得不那么透明了,“告诉我,马尔福,你想要什么?”
“要你弥补你自己犯下的错误。”德拉科毫不犹豫地说。
“我没有做错过。”
“战争的号角已经吹响了,海莲娜。”德拉科淡淡地说,“你听见了那个人的宣言,已经兵临城下了,本来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机会,是你的泄密让我们失去了那个机会。”
“是!是我告诉了里德尔四个守护咒语中的其中俩个秘密!”海莲娜拉文克劳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她立刻反驳,“那都是我母亲的错――她终其一生从未错误过,却从来没想过她也会有做错的时候――如果不是我母亲让巴罗来找我,他也不会因为求爱不成失手将我刺死,我一生束缚在这座早该腐朽的城堡里,却从来没有遇见过真正的爱情!――巴罗他后悔?哦,后悔有什么用,他活该!活该!里德尔善解人意,他不像那些贪得无厌又愚蠢的学生,从来不主动询问我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他在夜里陪我聊天,无论是深冬还是酷暑――”
“可是事实证明,他还是在利用你。”德拉科微微蹙眉,看上去似乎有些忍受不了格雷夫人的煽情表白,“巴罗在到处找你,尽管所有的幽灵都躲了起来。”
哈利:“真的?!”
斯科皮:“……假的吧,我记得巴罗跟潘西她们在一起。”
哈利:“…………”
格雷夫人看上去有些动摇。
“告诉我剩下的俩个魔咒,海莲娜,”德拉科温柔地说,每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变得极其具有说服力,“然后你就去找巴罗吧,你永远都将束缚在霍格沃茨,就算这座城堡变成了一片废墟和沙土,你都离不开这里,而同样离不开这里的,只有巴罗。”
格雷夫人:“可是是他杀了我!”
“他爱你。”
“我永远不能原谅他,你不明白当冰冷的剑刺入胸膛时是多么的――”
“你总有一天会死的,”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我想不通光是这个理由能让你恨他那么多年,姑娘。”
哈利:“他居然叫她姑娘。”
斯科皮:“……已经没有下限可言了。”
罗恩:“而且我觉得马尔福有点儿神逻辑――什么叫‘你总有一天会死的’――赫敏,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赫敏:“……大概会抽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一巴掌。”
然而不同于鲜活的生命,对于飘荡了上百年的幽灵来说,死亡的意义似乎变得久远起来――久远到当真的提起它时,海莲娜拉文克劳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记不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怨恨――那已经变成了一种无形又模糊的东西,只是存在于她的意识里,却并不真实。
对于等待的所有人来说,接下来的沉默简直漫长得令人难以忍受。
“他在哪?”
终于,海莲娜轻轻地问。
“霍格沃茨的任何一个角落,”德拉科不负责地说,“我说过了,他在到处找你。”
“拉文克劳的魔咒被继承在拉文克劳的冠冕上,只要拿到冠冕放在一个真正的拉文克劳手上,魔咒就会出现,在临死之前我的母亲赐予了城堡所有物品生命力――那是一个前所未有规模巨大的生命魔咒。”海莲娜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冠冕已经被那个人拿走了,但是我没有告诉他那个秘密。”
“谢谢,这就够了。”德拉科丝毫不动心地说,“格兰芬多的守护魔咒是什么?”
“…………”短暂的沉默,“我不知道,非常抱歉。”海莲娜拉文克劳轻轻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戈德里克叔叔究竟做了什么,但是那一定是你们最后的希望。相信我,他一向是个很好的人,乐观开朗,喜欢唱歌――直到萨拉查叔叔离开。”
德拉科微微翘起唇角,得到了他想要的,他终于再一次变得亲切优雅起来:“听上去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是啊,很长很长……”海莲娜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的目光从德拉科脸上移开,失去了焦距落在了窗外,她的声音在这一刻听上去很飘忽……
“你们会守护好他们的霍格沃茨,是吗?”
“我还以为你怨恨这里。”
“这里也是我成长的地方,你说的没错,我怨恨这里,想要离开。”海莲娜说,“但是我发现,每一年的新生依然让我小小地期待,如果不是这样,我大概不会成为拉文克劳的幽灵。”
“嗯哼。”
“以你的姓氏发誓,马尔福,你会好好地守护霍格沃茨。”
“我从来只守护自己的东西,女士。”德拉科懒洋洋地笑了笑,转头离开,“但我想是的,我们会尽全力去守护它――”
“在次立誓,以‘马尔福’的荣耀之名。”——
261、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提到了冠冕,”赫敏绞着手指,咬着下唇看上去心烦气躁,“哦,好消息是现在几乎所有要做的都集中在了一件事上,坏消息是在麦格教授从圣芒戈回来,在这之前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一边――哦哈利,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我们的魔药失败了我们不仅将会失去一个那个人的魂器,我们害了斯科皮,甚至还会让拉文克劳的祝福无法得以释放――”
“冷静些,赫敏,”哈利温和地说,“我们的魔药没有问题,你太过于紧张了。”
“我知道,毒蛇的牙齿是最完美的最后的材料。”赫敏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刚刚偶尔出现的月光也很快地躲在了云层之后,“但愿如此,哈利,”格兰芬多姑娘轻轻地说,“祝我们一切顺利。”
一行人离开了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拉文克劳――对于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如果平时肯定有人愿意停下来围观一会儿,那么今天真的算得上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了――只有少许几个人停下来和他们短暂地打个招呼,这群聪明的小鹰们正忙着挥舞他们的魔杖,为他们的休息室周围施下一层又一层的保护魔咒和加固魔咒。
“你们最好离开这儿,”卢娜拉夫古德的声音飘渺,“一会儿我们会在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外使用很多很多的陷阱魔咒,它们被附加了靶向性咒语,只有拉文克劳走过它们时它们才会安安静静地呆在原地而不是试图把你弄死。”
“谢谢,卢娜。”斯科皮眨了眨眼,“可是等一会儿我们可能会需要一个拉文克劳――”
“那么你就可以来找我。”卢娜破天荒地对着斯莱特林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笑容,“我会一直在礼堂的,我刚刚被选入了先锋队――不过现在我更需要去把我的双角彩鱼拿走,你们说如果我把它们放到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会如何?听说那里已经成了室内鱼塘……”
说完,不等看清在场的俩个斯莱特林的脸色,卢娜转身匆匆离开。
“如果她把奇怪的东西放进斯莱特林地窖,我就拧断她的脖子。”目送那个神经兮兮的拉文克劳姑娘离去的背影,德拉科淡淡地说。
“她说得一点没错,地窖已经泡水了,就是个大水塘。”斯科皮翻了个白眼。
“我也不能想象你们居然想找这个疯姑娘解开拉文克劳的祝福。”罗恩嘟囔着说,“那个幽灵说的可是‘真正的拉文克劳’――哦,要我说,随便哪个拉文克劳都比她更像一个‘真正的拉文克劳’。”
“她比你想象得更聪明,韦斯莱。”德拉科不带太多情绪地说,“虽然我也很烦她,但是这是实话。”
“梅林!我搞不懂她为什么看上去和你关系不错,斯科皮。”一旁,赫敏声音紧绷地插话,“哦,这当然没什么不对,只是我觉得拉夫古德似乎不太喜欢我――”
“如果你不每一次都否认她说出口的事物,你就会得到她的喜欢了。”斯科皮耸耸肩,“比如你听说过‘双角彩鱼’吗?”
众人一致摇摇头。
“所以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斯科皮干巴巴地说,“只要别去反驳她。”
沿着拉文克劳的走廊,他们终于回到了礼堂大厅。此时此刻这儿只剩下一些卢娜之前说的“先锋队”成员――他们都是由一些高年级组成的,除此之外就是凤凰社的成员了。斯科皮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角落里和邓布利多低声交谈的家人们,他飞快地走上去给了父母和外祖父一个人一个大力的拥抱――
“闻信呢?”一松开母亲的脖子,斯科皮立刻问。
“他带着另外一批人在城堡外面,”格雷特夫人说,“如果战争真的开始,他就带着人从后面夹击――哦,斯科皮,我知道这样说你大概会不高兴,但是我真的希望此时此刻能在那群已经疏散了的孩子群里看见你,而不是在战场的最中央和你拥抱。”
“我当然不会走,妈妈。”斯科皮给了母亲一个惊讶的眼神,“我的灵魂还和黑暗君主呆在一块――这个说法真恶心,不是吗?”
格雷特夫人沉默了片刻,将儿子楼过来再一次用力拥抱了一下他。
“向我发誓,儿子,你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向你发誓,妈妈。”斯科皮露出一个微笑。
“……这次别再不吭不响地被其他的人带走了,蠢孩子,这一次想去哪?南极?”
“外公!”斯科皮不满地瞪视在一旁说风凉话的老头,这时候,他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四年级斯莱特林回头一看,发现是他的父亲,后者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也没多大区别。
当格雷特先生想低头仔细看看他的儿子时,忽然他发现他不用那么做了――在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儿子已经长到了和她的肩膀一样高,这样格雷特先生情不自禁地想露出一个微笑,在对方警告的目光下,他伸出手摸摸斯莱特林的脑袋:“我当然相信你能照顾好自己,我的儿子。”
“那就好。”斯科皮嘟囔着,“战斗开始以后我会试图去找你的,爸爸。”
“我被邓布利多安排在拉文克劳的高塔上,和弗立维教授一起。”
斯科皮张张嘴正想说什么,邓布利多缓慢温和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斯莱特林立刻合上嘴,他转过头,随即惊喜地发现了一个他们等待已久的身影――
“欢迎回来,米勒娃。”邓布利多微笑着张开双臂,和肩头上落满了雪花的麦格教授进行了一个简单的拥抱,“我们都在等你的好消息,哦,是的,我们简直迫不及待――”
麦格教授抽出魔杖对自己使用了一个雪融咒,很快她的袍子就变得像新的一样了,礼堂里温暖的温度让这名上了年纪的女巫脸色变得好看了些,她放开邓布利多,扬起下颚,对礼堂的所有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隆巴顿夫妇已经清醒了。”
礼堂里微微一顿,随即如同炸开了锅一般,如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掀翻了礼堂屋顶。乔治韦斯莱用力地吹着口哨,随即他被激动得哭泣的赫敏扑倒在了地上,弗雷德和罗恩围着长桌跳起了胜利舞,而那些老的凤凰社成员几乎也开始热泪盈眶――隆巴顿夫妇是他们的遗憾,比起那些已经牺牲了的、长眠于地下的战友,这俩个鲜活却残缺的生命往往给他们带来更多的愧疚和心里负担。
“从来没有人试图揭开过三大不可饶恕咒语――哦,它们只剩下俩个了,‘俩大不可饶恕咒语’,希望你们以后不会觉得它绕口。”在哄笑声中,邓布利多声音平缓地继续道,“斯内普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会为你们骄傲的,孩子们。”老校长蓝色的瞳眸在镜片后显得异常晶亮,他的目光扫视过台下每一张微微抬起头仰望他的脸,“这是个好的开始,我亲爱的战友们。”
邓布利多的讲话和麦格教授的好消息终于扫走了一些战争来临前的阴翳。
当人们散开开始继续进行各自的任务时,德拉科、斯科皮还有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再一次地被叫到了邓布利多的跟前,他的身边站着麦格教授,此时此刻,女巫紧紧地抿着她的双唇,每一个人都死死地盯着她――他们在等待,等待她宣布那个无比重要的消息。
终于。
“拉文克劳的冠冕被放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
麦格教授的声音听上去僵硬得要命。
“但是我们不知道该去哪找它,隆巴顿夫妇说他们窥视到了一句话――她们甚至不能理解那说的是究竟什么,说实话,我甚至怀疑这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至少让我们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教授。”德拉科礼貌地说,“您的面前站着俩个斯莱特林,黑魔王恰巧也是斯莱特林,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站在这里。”
麦格教授看了德拉科一眼,她的双唇蠕动了下,最后妥协:“好吧,马尔福先生,如果你坚持……”
她从袍子内侧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张折叠好了的纸条,塞进了德拉科手里。斯莱特林王子接过纸条,慢悠悠地看了格兰芬多院长一眼,之后才低下头,从容不迫地打开了那张小小的、神秘的纸条,斯科皮也凑过去,随即他们发现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蛇出生时,鹰从巢穴中选择最后的王者。】
“棒极了。”合上纸条,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类似于‘鹊诗’的东西,这简直无情地提醒了我我已经成年的事实……一个字也看不懂。”
哈利:“‘鹊诗’?那是什么?”
“黑暗巫师孩子才懂的话语,类似于一种暗号。”罗恩皱着眉头解答,“当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许是成年之后,他们就会自动忘记的一种神奇的语言。”
“而斯莱特林三年级以下的孩子已经全部躲起来了,”德拉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些烦躁的表情,“甚至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斯科皮从德拉科指尖拽过纸条,展开,合上,展开,再合上,他看了一遍又一边,在所有人都几乎绝望的时候,四年级斯莱特林平静的声音传来――
“上面说的是:拉文克劳的冠冕在密室里,当密室注满水的时候,冠冕就会出现。”——
262、第二百六十二章
德拉科:“…………”
斯科皮:“怎么了?”
德拉科:“下一次在我们滚床单之前,记得提醒我你还是个能看得懂‘鹊诗’的孩子,然后我就会……”
斯科皮:“会干嘛?”
德拉科:“停下来,大概。”
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
“噢。”霍格沃茨的校长摸了摸鼻子。
斯科皮挑眉:“好了闭嘴德拉科――别有心理负担,我并不是完全能看懂它,你知道吗,这些词汇……这些词汇现在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些非常模糊的大概含义――我敢保证如果你能叫来一个是三年级以下的孩子,他一定能告诉你这句话里包含的更多信息――唔――”
“这些就够了。”双唇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四年级斯莱特林温暖的唇瓣,德拉科顿了顿,含糊地说,“……刚才就想这么做来着――回去把这张纸条挂在床头,男孩,直到某一天早上起来你宣布你一个字也看不懂了……虽然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好的耐心,不过可以试试――顺便说一句,你发育得真慢。”
大厅一角的格雷特夫人为自己不小心看到的一切优雅捂嘴:“哦我的老天爷。”
大厅一角的温老头扭头:“怎么了碧华――喂我看到了什么是我老花眼了吗――我好像看见那个小子在跟我孙子接吻。”
同样在大厅一角的格雷特先生面无表情:“呃……这是贵族礼仪,爸爸。”
拉住正要退开的人的领带,斯科皮主动凑上去在斯莱特林王子的双唇上飞快地啄了下,叹了口气妥协道:“随便你吧,祝你禁.欲成功,王子殿下。”
大厅一角的格雷特夫人:“……………………”
大厅一角的温老头:“现在呢?!”
同样在大厅一角的格雷特先生:“………………还是贵族礼仪,显而易见。”
赫敏:“咳,呃――”
邓布利多:“真是温馨时刻?……好吧,请允许我打断你们,是时候该出发了,孩子们……斯莱特林的密室是吗――呃,我们该怎么把它灌满水?”
罗恩耸耸肩:“随便吧,或许拧开所有的水龙头往里面注水?”
“嘿,振作点,兄弟。”哈利拍了拍罗恩的肩十分同情地说。
罗恩:“连邓布利多教授都语无伦次了你为什么来要求我,哈利?”
“我只是很严肃地在跟你们商讨这个问题,亲爱的韦斯莱先生,”老校长面不改色地说,“我并没有语无伦次――很显然,格雷特先生和马尔福先生是众所周知的,呃,顺理成章。”
“如果我们能抓到阿斯托利亚,”确定自己不想听着一群格兰芬多的男女老少讨论自己的恋爱问题,斯科皮面无表情地直奔话题,“很显然,除了隆巴顿夫妇,黑暗君主也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而更加显然的是,除我之外,四年级斯莱特林至少还有一个发育同样缓慢的姑娘。”说着他瞥了站在一旁的铂金贵族一眼。
“哦,至少说明了我从来没碰过她。”德拉科举起双手。
“省省吧德拉科,”斯科皮满脸讽刺聪明地说,“我们都知道能不能看懂鹊诗跟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吧,”德拉科妥协地放下手,不过不放弃坚持道,“但是我说的是实话,我没碰过她。”
“阿斯托利亚能完全看懂这句话象征着什么含义,”懒得再搭理尊贵的斯莱特林临时院长,斯科皮转过身看向邓布利多,他举起手中的纸条,“上一次在密室,就是她打开了某个开关让密室浸满了水――我们差点儿淹死在那里,代价就是她也没能拿到她应该拿的东西。”
“这正是我想要跟你们讨论的原因,”邓布利多眨了眨蓝色的眼睛,和蔼可亲地说,“我始终记得昨天在走廊上遇见了浑身湿透的学生们的样子,那一个走廊恰好通往密室所在的洗漱室――哦,马尔福先生,假设你已经试图去寻找格林格拉斯小姐?”
“恩……”德拉科头一回看上去有些迟疑,他点点头,“……大概算吧。”
恐怕他只是为了把阿斯托利亚抓回来报把他父亲和教父的私仇罢了,可怜的校长。斯科皮冷笑一声,正想说些什么,这时,礼堂的大门被推开了,布雷斯扎比尼探进了一个脑袋,在发现了德拉科他们的位置后眼睛一亮,迅速地向这边走来――
然而当他越来越靠近,人们也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他身上的血迹。
“哇哦。”面无表情的斯莱特林王子干巴巴地说,“看上去经历了一场不得了的大战,布雷斯。”
“那是个难缠的小姑娘,”扎比尼解下沾染上了鲜血变成了褐色的斯莱特林围巾团成一团随手扔在附近的椅子上,莫名其妙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后,淡淡地说,“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准备大摇大摆地从庭院走出去跟黑暗君主汇合――”
“等等,”似乎沉默太久的校长打断了六年级斯莱特林的话,“我假设你口中的‘小姑娘’说的是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小姐?”
扎比尼微微一愣,随即冲他的头儿挑挑眉:“发生了什么?”
“……一点小麻烦。”德拉科简单地回答,“你最好告诉我她还活着。”
“你以为我身上的血是地精的吗?”一瞬间,扎比尼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啼笑皆非,“她反抗得厉害,在争斗中我发现了右手臂上的黑魔印记――她已经是个食死徒了,德拉科,在发现了这个之后,我杀了她。”
很显然,扎比尼最后的话让邓布利多有些反应不过来,老校长只是眨眨眼睛,发出了一声再短暂不过的、带着迟疑的叹息。
反应最大的居然是赫敏:“什么?!你杀了她!――可是扎比尼――她是你们学院的――”
“现在外面一群人正蠢蠢欲动地要发动一场战争,格兰杰,阿斯托利亚是他们其中的一员,为了能安全地看到下个周末升起的太阳,我为什么不能杀了她?”德拉科冷笑一声,“而且这似乎是斯莱特林自己的事。”
“可――”
“好了,赫敏。”
赫敏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哈利拦住了她,黄金救世主飞快地瞥了斯莱特林们一眼后,显得非常挣扎沉闷地说,“他是对的,赫敏。”
“不,这不对。”被哈利拦在身后的赫敏嘟囔,“如果我们随便就举起魔杖杀了人,那么我们和那些食死徒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概就是‘掠夺’和‘保护’,哦我是说,我们大概拥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证明我们是对的,赫敏。”罗恩耸耸肩,他解下皮筋,重新扎了下一夜之间变长的红发,说实在的,他还不是很能熟悉它们,但是……“虽然都是杀人这点倒是没错――我还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你们最好不要要求我做这个。”罗恩直白地说。
德拉科发出一声短暂的嗤笑,之后懒洋洋地扫了红发格兰芬多一眼。后者被他一眼看的满脸通红,完全无视了赫敏的瞪视躲在了邓布利多的身后。
“总会找到开关的,”斯科皮说,“我们还有时间。”
斯莱特林王子轻描淡写地说:“我会找到它。”
哈利:“我也去!”
德拉科:“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波特,少来碍手碍脚。”
哈利:“如果我会被淹死,没理由你哪儿会比我更加适合胜任这项工作――”
罗恩:“哦,我想我或许……我是说,你们知道的,在邓布利多教授的稳定药剂之后,我觉得我已经能控制好我的血统问题了,听着,人鱼游得很快,我还能保持住自己的手来解决一切需要精密处理的事情――”
斯科皮:“我不跟你们抢,先生们,一路走好。”
“在洗漱室里等着我,好吗?”斯莱特林王子转过身,抬手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脸颊一侧,“我很快就回来。”
“当然,尊敬的马尔福先生。”
斯科皮笑眯眯地回答着。
而事实上,当漂亮的银龙带着水花,用粗暴的方式重重撞开反回洗漱室的通道时,他也确确实实地看见,斯科皮格雷特站在他第一眼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第一轮初升的晨光从洗漱室的玻璃外射入,洒在积水上,橘黄色的晨光将破旧的洗漱室变得容光焕发。斯科皮背对着光芒站在那里,德拉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不过铂金贵族非常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微笑着的。
在大战真正来临之前,或许我们还能安静地坐下来看一会儿童话故事,童话故事的结局是这样的――
晨光来临时,在离开水的第一时间,银龙长长的尾巴和锋利的獠牙消失,英俊的斯莱特林王子重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他沉默着,将手中金色的冠冕放在了另一个斯莱特林的头上。
“日安,王子殿下。”——
263、第二百六十三章
如果具体地要找一种详细的方式来形容斯科皮的感觉,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天你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哆嗦的时候,忽然有个谁高举一盆热水从头到脚淋下来――如果没有失去过魂魄,那么你永远也不会感受到灵魂回归、作为完整的一个人时的感觉该有多棒。
“感觉怎么样?”斯莱特林王子微微弯下腰,他凑近斯科皮,再往前一点儿,他们就能碰到彼此的唇。
斯科皮这么做了,他凑上前用双唇和德拉科冰冷的唇瓣碰了碰,“棒极了。”四年级斯莱特林嘟囔着将拉文克劳的冠冕从头上摘下来将它交还到德拉科手中。在德拉科的身后,随之爬上来的是罗恩韦斯莱,现在他的獠牙正在慢慢退去,他裹在一床厚厚的毯子里,哆哆嗦嗦地要求赫敏扔给他一个又一个的温暖咒――
“密室的开关在那个蛇怪雕像的獠牙上,我、我们花了一点儿时间才找到它。”罗恩结结巴巴地说,“然后大量的水涌了进来,凉透了――我想里面还掺杂了奇怪的咒语,我是说,我们的魔杖几乎都失效了,马尔福立刻变成了……哦,好吧,总之感谢梅林我们的血统没让我们淹死在那里,当水灌满了整个密室,我们返回雕像,发现蛇怪的雕像变成了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样子,冠冕金光闪闪地就挂在他的右手上――”
“汤姆非常小心,”邓布利多接过冠冕,放在手心小心翼翼地端视着,冠冕上妖精的宝石在阳光下显得闪闪发亮,异常美丽,“他这么做的原因大概是因为知晓了某些黑暗巫师家族的血统,只有这些人,才能在他想要拿回冠冕的时候安全地替他把冠冕拿回来――然而他大概没想到,经过了几十年的挣扎,我们终于也获得了一些黑暗巫师家庭的支持――谢谢你,马尔福先生,这真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黑暗君主的灵魂还在上面,”将拉文克劳的冠冕放进赫敏早就准备好的木箱子中,德拉科拎起箱子,“来吧,在毁掉它之前,我们还必须找一个合格的拉文克劳,为我们开启罗伊纳拉文克劳最后的祝福。”
……
就如同卢娜拉夫古德之前所承诺的,当一群人重新返回大礼堂的时候,她似乎早已有预料的一般在那里等着了,当斯科皮推开礼堂大门的时候,他一眼就看见了礼堂角落里正对着一盆碎裂的盆栽窃窃私语的疯姑娘卢娜,她手中握着一副类似于放大镜一样复古样式的镜子,她正透过它低头打量着那盆七零八落的灯笼草。
仿佛是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终于停下了和植物的对话,抬起头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当她迈着和她本人一样飘渺的步子向斯科皮等人走来时,一路上,她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德拉科手中的木箱。
“日安,邓布利多教授,日安,亲死的校友们。”卢娜就像咏唱一般用奇怪的腔调轻轻地说,“克里维斯精灵已经告诉我,你们找到了你们想要寻找的东西,要我说,干得漂亮。”
“克里维斯精灵是什么?”赫敏皱了皱鼻子,压低声音问她身边的斯科皮。
“上一期《唱唱反调》上介绍的一种没被魔法部记载的魔法动物,它们有翅膀,靠风生存,飞起来的速度比风还快,是传信的精灵。”斯科皮学着赫敏同样压低了声音回答,“别反驳她,赫敏,我们需要和平的互相帮助。”
“正高兴能在这儿看到你,拉夫古德女士。”邓布利多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大人那样尊重地伸出手与卢娜握了握手,“我想你愿意告诉我们,弗立维教授是不是已经去了拉文克劳塔楼――”
“是的,校长,院长已经去了那里,和其中的那些东方人一起。”卢娜声音飘渺,“
我想无论你们找院长做什么,我都可以胜任那项工作――哦,我并不是在挑战院长的权威,马尔福先生,“卢娜说,“只是我认为,拉文克劳的魔咒更适合一位女性来吟唱。”
她露出一个微笑,欢快地砸下一枚重弹。
“什么!”罗恩的表情很好地说明了他受到的惊吓,“她为什么会知道拉文克劳的魔咒――哦,这绝对不是我说的!”
“我恐怕,偷听并不是什么值得表扬的行为,拉夫古德小姐。”握紧了手中的箱子,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
“不,这也是克里维斯精灵告诉我的,”卢娜丝毫不减畏惧地对视上斯莱特林王子那双银灰色的冰冷瞳眸,“它们对于保密的工作不太擅长,虽然如果你能直视它们,然后要求它们闭上嘴,它们会尊重你的意愿。”
“不存在什么克里维斯精灵!”赫敏提高了声音。
“不,我恐怕它们确实存在,格兰杰小姐。”卢娜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了一些,她将目光移到了赫敏的脸上,赫敏闭上了嘴,尽管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究竟是有多尴尬,斯科皮清了清嗓子,在德拉科的掩护下拽了拽格兰芬多姑娘的袖子,“我告诉过你不要反驳她。”他无奈地说。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德拉科以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目前他们身边唯一的一名拉文克劳女生,最终淡淡地说:“总之我们先去拉文克劳的塔楼。”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还没来得及呆上一会儿的温暖礼堂。
在他走之前,邓布利多拍了拍他的肩,这位从头到尾都保持了沉默的校长以前所未有凝重的语气说:“祝你们好运,孩子们。”
他留了下来,很显然,比起旁边释放拉文克劳的祝福,这名光明巫师的领袖现在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因为就在不到三分钟以前,斯科皮把通往前任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的古灵阁钥匙交到了他的手里。
……
拉文克劳的塔楼坐落在霍格沃茨的东方,它比格兰芬多塔楼还要高一些,站在最高处,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整个学校的情况,塔楼的每一层都分配了参与战争的人员,有一些是学生,还有一些是凤凰社的成员――他们几乎是互相搭配成对出现的,可怜的老校长,他始终放不下心让他的任何一个学生独自站在战争的最前端。
早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整个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橙黄的光亮下,从拉文克劳塔楼的最顶端望去,一片祥和得让人不敢相信一场战争正在响起。
“这个雕像和邓布利多教授办公室门口的雕像有点像。”斯科皮伸出手有些新鲜的摸了摸凝固在塔楼边缘的石雕怪兽的脑袋,笑着说,“我还以为只有邓布利多教授才会这样恶趣味。”
“斯莱特林守则第二十三条,当你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时,看好你的手,别乱碰。”
这么警告着,德拉科面无表情地将拉文克劳的冠冕从木箱中拿起来,放到了卢娜拉夫古德的头顶。
金色的冠冕闪闪发亮,在晨光中闪着一圈迷人的光晕。
“我始终不敢相信我们居然要让疯姑娘来开启拉文克劳的祝福!”
“嘘,闭嘴,罗恩!”
“可以开始了,拉夫古德。”仿佛没有听到身后格兰芬多们的窃窃私语,斯莱特林王子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生硬的说。
卢娜点点头,她露出了一个不知道是给谁的微笑,转过身,她低下头开始仔细地整理自己的校服裙摆和衣领,她耐心又仔细地将蓝色与青铜色相间的拉文克劳领带重新端正地系在颈脖间,然后她抬起头,下颚微微扬起――
她闭上眼,双臂微微张开,晨风从远方吹来,吹起了她的金色卷发――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让旁边的人惊讶得移不开眼睛,所有人都看见,耀眼的光芒从拉文克劳的冠冕上闪现,一连串古老而优美的咏唱从拉文克劳女生微微开启的唇角流露,它们显得生涩而拗口,却组成了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
“精灵语。”德拉科懒洋洋地靠在塔楼的边缘,抱臂满意地看着一切准备就绪,“应该如此,世界上拥有最强大的祝福咒语的只有精灵族,拉文克劳拥有精灵的血脉――啊,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实。”
“这不是探究创始人狗血故事的好时候,德拉科。”
斯科皮痴迷地看着周围被光芒所笼罩的一切,心不在焉地回答。
从冠冕上散发的光芒形成了一个个的金色光圈,它们无限地向四周扩大,随着就像是爆米花出炉特有的鼓胀又沉闷的“嘭”地一声,光圈忽然扩散,无数的金色粉末从高空洒向整个校园――
动听的精灵歌谣还要继续,伴随着一声惊呼,沉重的摩擦声传来,众人往声源处望去――
在那里,原本凝固在拉文克劳塔楼边缘的那只石雕兽动了起来,它从背上取下了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年的巨大板斧,张开同样是石雕的双翼。在一片碎石落下的滚动声中,那头石雕野兽煽动翅膀,双爪一蹬,头也不回地向着太阳初生起的方向飞去——
264、第二百六十四章
“…………还记得分院帽的歌曲吗?哦,‘我向往超凡的智力和无尽的知识,我要让我的学生在这片领域将知识世代相传,在我的庇护下,拥有历史的物品都会拥有生命,现在我让它们沉睡,总有一天它们将苏醒――’”目送着巨石怪兽挥着翅膀离开,斯科皮惊讶得合不拢嘴,“‘拥有历史的物品’、‘沉睡’和‘苏醒’,我们早该想到――多么直白的表达,相比起格兰芬多那种不明不白的祝福,拉文克劳简直就是业界良心。”
“庞大的、难以置信的生命魔咒,加持着祝福的黑暗魔法,来自远古的黑暗精灵――真是美好,不是吗?”卢娜飘渺的声音传来,此时此刻她已经完成了整个开启祝福的仪式,“我就知道当初进拉文克劳是正确的,我为我的学院感到骄傲。”
“至少邓布利多会高兴的,”斜靠在塔楼边缘的斯莱特林王子动了动,风猎猎作响,吹起了他的斗篷下摆,“现在我们凭空多出来了一支规模足够庞大的军队。”
此时此刻,德拉科正垂眼看着塔楼下校园内的一切变化――那些雕像们、古老的盔甲们都动了起来,石头雕像扯下了缠满身上的蔓藤植物,从高高的墙壁上跳了下来;咔咔作响的盔甲正排着队从打开的城堡正门迈着整齐的步子往外走――它们之中的有一些甚至因为学生们的调皮缺少了头部或者一边脚的鞋子,而现在,它们高举着雪亮的刺剑和盾牌,成为了霍格沃茨的第一道防线。
“现在我相信费尔奇偶尔是对的了,”罗恩趴在塔楼边缘望着下面所发生的一切喃喃地说,“如果我知道最后的结果是这样,我发誓我永远不可能在走廊里打架或者追逐打闹。”
“也不应该把盔甲们的脑袋取来下抛着玩……”哈利嘟囔着,他的脸上同样是难以置信。
“你们这么做过?”斯科皮挑起眉嫌恶地看着这俩个临时忏悔的格兰芬多,“真是恶趣味,波特。”
“现在不是追究这俩个蠢货错误的时候,斯科皮。”赫敏抬高了声音,现在,她的表情和她的声音得到了完美的统一――至少斯科皮认为赫敏在用实际语言和姿体语言明确地表情她在为自己没有曾经和哈利还有罗恩同流合污而感到由衷地骄傲,“我们必须要去通知邓布利多这个好消息……虽然我们不排除他已经察觉到了一切,我是说,毕竟他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最好他也有试图跟所有惊慌失措的学生们说明情况。”德拉科皱眉,他转身带领着所有人从拉文克劳塔楼顶端离开。
“说明什么?”在他们飞快地往楼下走的时候,罗恩和哈利落在了最后,红发格兰芬多压低了声音问他的伙伴。
“说明这些盔甲并不是要打算对我们平常的所作所为算个总账?”哈利的声音因为快速的下楼而变得有些喘息颠簸,“听着罗恩,至少对我个人而言,如果我在走廊全心全意备战的时候,身边的盔甲动了起来,我第一反应应该不会是‘太棒了’,而是开始反省在过去的几年里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而现在我需要为我做过的付出代价。”
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罗恩窃笑,张张口正准备调侃些什么,忽然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会对盔甲做奇怪事情的人只有你们罢了,波特。”斯科皮从罗恩还有哈利中间的缝隙像一条泥鳅似的钻过,头也不回地赶上了走在最前面的德拉科的步伐。
俩个六年级格兰芬多目瞪口呆。
哈利:“讨厌的斯莱特林,他就不能对学长保持一点应有的礼貌?顺便!他什么时候到我们身后去的?”
罗恩:“我不知道……我是说,当年炸掉了大半个礼堂的人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他难道不怕在踏进礼堂的第一秒里面的长桌会为了砸破他的脑袋而拔下自己的桌腿?”
哈利:“别恼羞成怒,罗恩。”
罗恩:“我没有,你也是,保持冷静,老兄。”
……
当一行人重新回到霍格沃茨的主要城堡时,他们愉快地目睹了走廊里的学生们尖叫着闪到空空如也的走廊俩边为一群狂奔中的桌子和椅子让道。
“……哦,但愿它们不会为我曾经在它们身上刻下妖精起义的具体时间而感到生气。”
目送完刚刚从魔法史教室冲出来的一批桌椅离去,罗恩压低声音嘟囔着,跟在同伴的身后匆匆回到了温暖的礼堂――随即映入眼帘的一幕,不得不说,让刚刚归来的勇士们感到小小的……惊愕。
礼堂里温暖依旧,光线充足。原本散落在周围的每一个人此时此刻都聚集在了礼堂最前端原本放置教师长桌的位置,邓布利多站在他们中间,当德拉科他们推开礼堂大门走进来时,他正从分院帽里抽出一把长长的宝剑。
“这是什么?”斯科皮看着邓布利多像变戏法似的从那顶破旧的帽子里抽出闪亮亮、上面镶嵌着红宝石的宝剑,“战前总动员的魔术表演?”
“那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只有真正的格兰芬多才能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帽子里抽出他的宝剑……”德拉科嫌弃地给了斯科皮一个余光,“你应该多看看书,男孩――再不济也翻一下《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面对于四个学院创始人的遗物留有图片描述。”
周围的人因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宝剑的出现窃窃私语――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特别是在场的一些格兰芬多――无论是还在就读与学校的,还是已经毕业的,又或者……是那些被半路开除的。
“太酷了。”弗雷德韦斯莱嘟囔。
达芙妮:“哦,是啊,真是,用来劈柴刚刚好。”
弗雷特:“你不能因为斯莱特林的吊坠被毁得变了形就对格兰芬多的宝剑心存不满,姑娘。”
达芙妮皱着眉侧过身扫了一圈她的男朋友:“我没有任何不满,那是真心的赞扬,你怎么能怀疑我,红毛?”
弗雷德:“红色有什么不好?难道因为拥有金色的头发就能让你充满了优越感?”
达芙妮:“是的,它是,金色是贵族的象征――现在我就是充满了优越感地在跟你说话。”
眼看一场关于颜色的战争就要爆发,当旁人还没来得急上前去阻止的时候,毫无预兆地,这俩个人抱在一块像是牛皮糖似的吻在了一起――
作为他们接吻的庄严配音,是邓布利多教授严肃的讲话――
“如果我们见证了伏地魔的诞生,那么,我们就有权利见证他的灭亡――”
所有的人停下了手边的事,他们望着邓布利多,双眼中满满都是期待。斯科皮好奇地踮起脚看了看,然后在邓布利多的面前,他看见了原本应该安放在莱斯特兰奇金库中的那只属于赫奇帕奇的圣杯。
接下来,哈利波特被邓布利多叫到名字,在众人回头看他时,他显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所有人给他让出了一条道,他愣愣地走上前,然后来到了邓布利多的身边――直到老校长将雪亮的格兰芬多宝剑从手中转交到他的手心,哈利眨眨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蛇怪的毒牙、格兰芬多的宝剑――世界上唯一俩样能损坏魂器的物品。”邓布利多抬高声音,与此同时,他的手扶上了哈利的肩膀,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终于将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哈利的身上――
“真是个狡猾的老头。”人群中,斯莱特林领袖淡淡地笑了笑,“看见了吗,我们要见证的不是黑暗君主的灭亡,而是一个英雄的诞生。”
“他为什么这么做?”
当波特高高地举起格兰芬多的宝剑刺向赫奇帕奇的金杯时,斯科皮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不愿意错过每一秒发生的一切。
当邪恶的、浓浓的黑色液体就像浓烟一样从破损的金杯里冒出来的时候,人群尖叫着退开,礼堂上空响起了黑暗君主愤怒的咆哮和痛苦的呻.吟――只是那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更加贴近耳朵的,是在这场骚乱中中间夹杂着的兴奋的欢呼。
从始至终,斯莱特林们站在原本放置他们长桌的位置――那里远离人群中间,他们一眼不发地冷眼看着所发生的一切。
“没有为什么,”斯科皮听到德拉科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波特应该做的。”
斯莱特林领袖弯下腰,提起了一直放置在他脚边的木箱。在浓浓的黑色烟雾还没有完全散去时,他面无表情地走向了闹剧的最中间,放下箱子,从里面将拉文克劳的冠冕取出来,放到哈利的脚边。
“谢谢,马尔福先生,为你所做的、所牺牲的一切。”
老校长蓝色的目光在半月形的眼镜后闪烁着温和的光芒,他缓缓地说着感谢的话语,前所未有的真诚。
“马尔福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校长。”
放好了冠冕的斯莱特林王子直起腰,重新退到了一边,瞥了握着宝剑站在一旁的格兰芬多,他勾起唇角懒洋洋地笑了笑,抬起手,掌心四十五度朝下,优雅地做了个请的姿势。
“战争结束之后,我会记得算上利息,校长先生。”
当格兰芬多高高举起宝剑刺向第二个魂器时,站在乱糟糟的人群中,斯莱特林领袖淡淡的声音响起——
265、第二百六十五章
一片混乱当中,礼堂的人们似乎还有时间来祝贺自己见证一代黑魔王的陨落。
只有此时此刻守护在城堡外围各个方向的小队才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天空的变化――这原本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新升起阳光的照射下,霍格沃茨被覆盖在一片安静祥和的白雪皑皑之下。
然而现在,这样的好景却没能长存,下一刻风云骤变,厚厚的乌云完全遮盖住了阳光,明明是白日却除了白雪的反射之外感觉不到一丝光线,天空忽然闪电雷鸣,冬雷滚滚,天气的异样让所有的人都绷紧了神经。
【我给予了你们时间,你们却不知道珍惜。】
伏地魔虚弱、阴冷的声音贯彻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而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那么,就让战争开始吧。】
日记本、拉文克劳的冠冕、赫奇帕奇的金杯、斯莱特林的挂坠,在伏地魔的七个魂器中,很显然已经被摧毁了四个,哦,事实上是五个,如果仔细看校长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受到过强烈灼伤的左手,就能毫不费力地发现,在那只完全枯萎的手指上,戴着一枚蓝宝石戒指――那是里德尔家族戒指,作为魂器的它已经被摧毁了,戒指有些变形,然而上面镶嵌着的蓝宝石却依旧闪亮。
伏地魔的魂器只剩下俩个,一个是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巨蟒纳吉妮,还有一个,未知。
所以,现在放在所有人面前的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失去了五个魂器的伏地魔已经非常虚弱。
坏消息是,失去了五个魂器的伏地魔已经恼羞成怒。
战争开始了。
斯科皮站在礼堂中,他非常惊讶地发现这一次他没有被尖叫和恐惧淹没――事实上,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非常平静,他们冷静地聆听着来自黑暗君主的战争宣言,似乎从刚开始他们就在等待这一刻并且等待已久一般。
当城堡整个儿开始震动,几乎不用邓布利多发令,所有人都迅速地从摧毁了伏地魔的魂器的快乐当中醒悟,他们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成群结队地从礼堂离开回到了他们最先布置好的战斗岗位上去。
斯科皮跟德拉科在一块,当他们来到城堡的高处时,从城堡里面往外望,他们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在那座通往城堡内部的悬空走廊上,来自黑魔王的第一次袭击已经开始――那惊天动地的震动让人没法不注意到它――
打先锋的是一些流着鼻涕的――
“巨怪。”德拉科趴在窗边,冷笑了声,“真是好品味。”
这些没脑子的怪物倚靠着它们自身庞大的身躯,每一次它们弯下腰,就能把三四个前来迎战的盔甲骑士们扫到走廊下的悬崖下去――然而,更多的巨怪因为被锋利的长剑刺伤了脚而嗷嗷大叫,它们的蠢笨让它们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站在一座过于狭窄的走廊上,当它们哀号着去抱起自己的脚时,它们也会因为失去平衡地与某些盔甲一起坠落悬崖。
也有红色的光芒从高高的塔楼射向它们,咒语集中这些大块头后,它们手中唯一的武器大锤漂浮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了它们的脑袋上――
“如果黑暗君主只带来这些,”斯科皮说,“那么我们甚至不应该疏散三年级以下的孩子――至少我入学的第一门课就是学习漂浮咒――对付巨怪简直再合适不过。”
当巨怪的先锋部队基本被清理干净,它们只是占领了整座回廊不到五分之一的领域,然而,还没等人们来得及欢呼第一场胜利,从山的那头传来了更加巨大的震动声――真是令人难以置信,那些愚蠢而凶残的巨人族居然被伏地魔说服离开了它们远居于人群的洞穴,此时此刻,它们正迈着笨重的大脚走在那个对于它们来说过于拥挤的走廊上,这些拥有者比巨怪高不知道多少个等级的智商的魔法动物们,它们挥舞着手中的巨棒,嗷嗷叫着露出了它们口中的獠牙。
“走吧,我们的任务不是趴在这里看热闹。”德拉科拽了拽斯科皮,面色阴沉地说。
俩个斯莱特林开始奔跑起来,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拐角,当走过走廊的时候,随时有窗户在耳边因为射偏的魔咒而发出刺耳的“哗啦”声破碎,玻璃炸裂开来落在脚边,斯科皮不得不提前对自己和前面的德拉科使用一个护身咒语以免被玻璃划伤。
与他们不断擦肩而过的是奔跑的学生或者凤凰社成员,走廊里到处是叫喊声和大声施咒的声音――
天空中响彻着黑魔王放肆的笑声,它们听上去疯狂并且刺耳。
无数的邪恶地精被长着翅膀的石怪从地上抓起来带到空中然后摔死,也许在下一秒,这些石头怪兽被从地面射出的恶咒击中,在半空中如同并不那么美丽的烟花一般崩裂――
城堡一次次地震动,在走廊里,第一批伤亡者已经出现。平日里守护在教室办公室门口的石头怪兽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它们抽搐着,对每一个路过它们的人说着“哦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伟大的拉文克劳……能说话的感觉真好……”
几个学生匆匆忙忙地掩护着一个伤员奔向礼堂的方向,当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斯科皮顺手扶起了一个不认识的五年级拉文克劳靠在窗下走廊边上,他的整个肩膀都被削开了,不止是鲜血,无数的黑色液体从他的伤口处涌出――
“附加了诅咒的刀砍咒,”德拉科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如果不停止诅咒,这家伙会把血流干然后去死。”
“放开我,放开我!”那个五年级拉文克劳哭喊着,“我要去找我弟弟――”
“闭嘴,小鬼。”斯科皮被粗暴地推开,德拉科面色僵硬地在那个五年级拉文克劳面前蹲了下来,他举起自己的魔杖迅速地为他除去诅咒,然后让开位置给斯科皮――一如既往的,在斯科皮手中的红色魔杖的处理下,治疗魔咒的功效总能发挥到最大。
血流已经渐渐停止。
“现在你可以去找你那个大战时间还到处乱跑的蠢弟弟了。”德拉科冷笑一声,拽起起来就要走,然而却被那个拉文克劳叫住――
俩个斯莱特林不耐烦地回头。
“谢谢……哦,我是说……你们、你们是斯莱特林?!”
“是,我们是斯莱特林。”斯科皮挑起眉,“你不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搞学院歧视这种行为有些蠢?”
“不不不――”那个人仿佛被吓坏了,他飞快地摇着手,“我是说――你们很棒――一直很好――加油!我们不会把你们交出去的。”
这家伙看上去还有话要说,不过很显然,德拉科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面无表情地拽了斯科皮一下,然后在十秒钟之内把那个拉文克劳独自留在了走廊上。
“哦,急什么?”被拽得踉跄了几下差点扑倒在走廊上,斯科皮嘟囔着跟上冷着脸的斯莱特林王子的步伐。
“不然还要我对他说‘谢谢’?”德拉科嘲讽地哼笑一声,“我们的任务可不是当游动的治疗小组,腮囊草――然后整整一天都面对听不完的‘谢谢‘,说没完没了的‘不客气’?――不,我宁愿去死。”
这就是德拉科,他永远也学不会什么叫同胞爱――即使刚刚有一个别的学院的人对他发表了一系列感人肺腑的信任和感激。
这时候,迎面跑来的俩个人阻止了斯科皮对德拉科的回击――是弗雷德和达芙妮,他一手抓着魔杖一手抓着达芙妮,额头上似乎蹭破了,血顺着他的脸轮廓流到了下巴……不过很显然,他和达芙妮似乎谁也没准备理会这个,因为俩人一边疯狂地往窗外扔魔咒一边相互争吵――
“如果你当时听我的躲在第二扇窗户底下,那些玻璃不会碰到你半根头发,现在你就流血致死好了!”
“我向来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闭嘴,姑娘!我要带你去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从那里拿一双正常的鞋子,你穿着高跟鞋在恶咒里连蹦带跳的样子真令人崩溃――”
“我是个卡桑德拉――该死的穷鬼韦斯莱!你怎么敢怀疑我的血统!我要把你扔进斯莱特林的地窖!等你的双腿变成可笑的鱼尾巴你就不会再怀疑魔法生物的血统是多么的――”
“我一点也不穷!你的丈夫的商店刚刚获得上一期‘对角巷最高营业额’奖项!”
“那是因为别的店都关门了――”
当这对鸳鸯看见德拉科和斯科皮后,俩个人终于停止了对对方大吼大叫,“真是个美妙的清晨!日安!斯科皮!还有你!马尔福家的小子!”弗雷德欢快地冲着俩个斯莱特林挥舞着手,达芙妮趁着这会儿空隙满脸不耐烦地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拍到了他的脸上。
“你们最好留神点儿,”德拉科冷笑一声,“我看见你的绊腿咒击中楼下的那个赫奇帕奇了,她整个人摔进了旁边的坑里,达芙妮。”
“好啦,我知道。”达芙妮心烦意乱地撩了撩头发,这时候,斯科皮惊讶地发现她的眼镜变成了琥珀色的蛇眼,“你们也注意安全,一会儿见。”斯莱特林姑娘说着,拉着弗雷德站起来探身往外看了看,然后朝楼下大声地叫到――
“抱歉!姑娘!准头出了点儿偏差,等战争过后我会把我那个价值五十加隆镶嵌着红宝石的王冠送给你当做补偿!”
城堡再一次颤抖了起来,达芙妮从窗边掉下来摔进弗雷德怀里。翅膀扑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成群结队的猫头鹰从走廊的尽头处拍着翅膀飞了过来,洛丽丝夫人嗷嗷叫着追赶在它们身后,显然是想把这群乱飞的信使们赶回它们原本应该呆的地方去――
斯科皮透过窗户看到距离城堡很近的地方有无数的光芒亮起,城堡越来越频繁的震动说明局势在战争刚刚开始没多久就逐渐失去了控制――
斯内普教授和卢修斯不在,没人知道伏地魔究竟请来了多少邪恶的生物作为他的援兵――往下望去,城堡边缘一个狼人正哀号着要把骑在他脖子上的石兽摔下来,然后那个石兽挥舞着斧头将狼人的脑袋砍了下来――下一秒,一个巨人用锤子将石兽捶成了粉末。
“正高兴能在这里看见你们,马尔福先生,格雷特先生!”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斯普劳特教授正带着几个学生往这边来,他们每一个人手上都抓着几个危险植物的盆栽,令人惊讶的是,纳威也在那里――是真正的纳威,他看上去很好,或许是父母的清醒让他情绪高昂――
“情况正在恶化,一些黑暗魔咒让我们措不及防,邓布利多教授希望你们立刻赶到礼堂去,而守护斯莱特林地下的任务已经交给了波特先生――扎比尼先生和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已经赶了过去――抱歉,伤员太多了――”斯普劳特教授飞快地说着,然后顺手将手中的曼德拉草冲楼下的那个巨人狠狠地扔了过去――
蔓藤很快困住了巨人的双腿,那个刚刚击碎了石兽的巨人轰然倒下,溅起一片尘埃——
266、第二百六十六章
斯科皮和德拉科赶回礼堂大厅时,那群食死徒已经攻进了城堡的中庭,相信用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就会回到城堡里来――几乎所有的学生和教师都在往回撤,在外面阻拦着食死徒前进步伐的是拉文克劳的祝福,霍格沃茨悠久的历史让雕像和盔甲形成了源源不断的大军,由摆放在通往邓布利多办公室走廊上的那几个圆桌骑士们的铠甲带领着与食死徒们进行顽强的抗争――
这位光明巫师一方争取了不少时间,这位拉文克劳学院的创始人,她真的是一名了不起的女巫。
如果说在走廊的时候斯科皮就意识到了已经出现了伤亡,那么这个情况现在在礼堂更好地体现了出来。原本挂在礼堂里的画像空着,整个礼堂安静极了,人们低声交谈,每个人都显得筋疲力尽――他们几乎是在麻木地进行着自己手上的工作。
一个人差点儿将斯科皮撞到地上去,幸好德拉科即使伸手扶住了他,在往常情况下一定会说点什么的斯莱特林王子这一次却出奇地安静,斯科皮疑惑地抬起头,然后意外地发现撞了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伟大的救世主波特。
他脸上挂了彩,眼镜上也脏兮兮地有了裂痕,他的头发还是像鸟窝一样乱糟糟毫无色泽,格兰芬多的袍子披在他的身上,袍子的底端烧焦了,整个袍子皱巴巴的,就像是一块抹布――哈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撞到了谁,他的目光呆滞,整个人就像死去了一样。
斯科皮愣了愣,低头一看,随即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心头被重重一击――他看见哈利正和罗恩一起搬运一具身体――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具尸体,尸体用一块沾满了血液的白布盖着,那具大概已经变得冰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在空中无力地来回摇晃着。
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力道带着斯科皮的脸往旁边移了移,四年级斯莱特林眨眨眼,对视上一双平静的银灰色瞳眸。
“是个格兰芬多,看体型应该不超过四年级。”德拉科淡淡地说,“我看见白布下面露出来的领带了。”
斯科皮沉默地又穿过头去,他看见哈利将那具尸体放在了礼堂的角落里――那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十几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躯体,当格兰芬多放下那具身体时,他在礼堂的墙角边靠了一会儿,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在他身边的罗恩似乎低声说了些什么,然而哈利只是沉默,越发地沉默。
斯科皮距离那些遗体放置的地方太远了,他想走过去看看,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又矛盾地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想过去,然而,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直到德拉科伸手拉住他。
“那些人是先锋队的人,”德拉科说,“斯莱特林没有人加入先锋队……你们的人也没有。”
“………………”
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斯科皮不得不承认他心中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轰然落地。
不远处的哭声吸引了他,他看过去,发现是韦斯莱夫人和韦斯莱家最小的妹妹抱在一起,她们俩哭得很厉害,五年级的金妮身穿斯莱特林的长袍,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哭得乱七八糟,她不断地重复着“不想再战斗下去了”之类的话,而韦斯莱夫人却只是沉默地将她的女儿更紧地抱在怀里。
金妮`韦斯莱,她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斯莱特林,敏感,高傲,唯利是图,面对利益时候变得非常容易动摇并且脆弱。
“我们在从邓布利多教授的办公室回来的路上遇见了科林的尸体……还有帕西,他被狼人咬了,然后他拔出魔杖对自己用了个索命咒。”一个麻木的女声从俩个斯莱特林的背后响起,是赫敏,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斯科皮他们的背后,撩了撩乱蓬蓬的头发,格兰芬多姑娘皱起眉显得有些沉闷,“当时我们在一楼中庭对付那些地精,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出现一队狼人,就在金妮的脚边――”
“斯莱特林没有人参加先锋队。”德拉科皱起眉说。
“金妮自己跑来的,她大概是想跟家里人呆在一块。”赫敏看了德拉科一眼,“那时候都乱套了,谁管这个――帕西为了救金妮,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后,另一只狼人扑了上来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膀……是奥利弗把他的身体带回来的,我们消灭了那些狼人,不过之后还有多少,这谁又知道呢……”
赫敏叹了口气,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完后,她迈开步伐飞快地走到了金妮和韦斯莱夫人的身边,和她们交换了一个用力的拥抱后,下一秒她被乔治`韦斯莱紧紧地抱进怀里,当他们分开时,斯科皮注意到赫敏的眼眶有些发红。
斯科皮正环视着大礼堂的一切时,手腕忽然被拽住。
“别看了。”德拉科淡淡地说了声后,尖细苍白的下颚冲着礼堂某个角落里点了点,在那里,邓布利多正忙着为弗立维教授疗伤,小个子教授现在看上去面色苍白,手臂狰狞地翻开,格子西装被染成了一片鲜红。
“又是一个附加诅咒的刀砍咒语,”德拉科说,“和之前那个拉文克劳受伤的情况一样,应该是一个人干的――就算是黑暗君主的人,也不一定对这方面有所研究。”
斯科皮紧紧地跟在德拉科身后,他的魔杖被他握在手上,“听上去你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很早以前专门制造诅咒性魔法器具的家族,后来演变成会在伤害性咒语上附加诅咒――诺特家族的人总喜欢专职于这种旁门左道,所以他们永远也上不了台面。”斯莱特林王子冷笑一声,他们来到了弗立维教授的身边――邓布利多显然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伤口,但是当一名光明巫师试图使用黑暗巫师的魔咒时,效果总是不尽人意。
在看到德拉科他们后,老校长双眼一亮,立刻为他们让开了一个位置,“我总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你们,啊,快来吧孩子,你们的魔咒教授正需要你们。”
德拉科拔出魔杖,魔杖尖端射出的蓝色光芒一圈圈地笼罩在弗立维教授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显示浓浓的黑烟从伤口中冒出,然后黑烟液体化变成了黑色的水,顺着伤口滴落在地上,“为什么不叫迪尔佳布莱斯特来做?”德拉科问,“据说他在这方面也是行家。”
“迪尔佳布莱斯特先生已经提前离开了霍格沃茨,”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德拉科点点头让开了一个位置,邓布利多立刻使用了一个治愈魔咒,一直血流不止的伤口终于有愈合的迹象。
邓布利多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这时候,礼堂忽然有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震动,几乎整个城堡都摇晃了起来――礼堂里的光芒忽明忽暗,女生的尖叫刺耳地响了起来――
在剧烈的震动中,斯科皮跌跌撞撞地走到窗边往外望去,随即他惊讶地发现,眼睛所见处,整个猎场都燃烧了起来――
“别怕,牙牙!安静!”斯科皮的旁边是海格,他试图安抚着惊慌失措的大猎狗,可是人群的尖叫和窗外的一片火海似乎真的吓坏了这只可怜的猎狗,它呲着牙夹着尾巴,发出歇斯底里的狂吠。
外面大概还在下着雪,斯科皮趴在窗边,他眯着眼努力往外望去,在一片源源的火海中,他仿佛看见了一些不同寻常的生物――它们融在火里,俩三米高,身上燃烧着灼灼的火焰,细长的、如同岩浆一般通红的瞳眸,就是它们发起了这一次的进攻。
其中一只似乎是它们的领袖,它站在十几只怪物的后面,并没有试图燃烧它周围的一切,仿佛感觉到了窥视,那双赤红的双眼抬了起来――几乎是措不及防地,斯科皮与只怪物对视上。
强烈的恐惧笼罩了四年级斯莱特林。
他后退一步,随即撞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看见了什么?”德拉科平静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们贴的很近,近到德拉科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都尽数包裹住了他冰冷的耳垂。
“一群怪物,红眼睛,俩三米高,手脚很长……”
“是火灵王,”德拉科摸了摸斯科皮的脑袋,“通常我们看不见它们,如果你能看见的话……我们有麻烦了,得立刻告诉邓布利多――”
德拉科的话刚落,咚地一声,礼堂的大门被重重推开,无数鲜血淋淋的人一拥而入,礼堂里瞬间乱成了一片,伏地魔充满了疯狂的声音同时在每一个人耳边响起――
【最后的进攻已经开始!臣服吧!交出我要的人!否则等待你们的,只能是死亡!】
“他们已经进来了!”
“――邓布利多!邓布利多!”
“我们看不见敌人!唐克斯和卢平不见了――有看不见的东西在对我们发起进攻!”
“哈利呢?!谁看见哈利了?――”
……
皮皮鬼尖叫着翻着跟头跟在惊慌失措进入礼堂的人的头顶上,它兴奋得咯咯直笑――
“它们来啦!它们来啦!那群可怕的灵魂!哦!东方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可以――把它们赶走――这里是皮皮鬼大爷的地盘!把它们打退,那群可恶的血色亡灵――”
267、第二百六十七章
跟在皮皮鬼身后进来了一群穿着白色道袍的人,斯科皮瞳孔微缩,他屏住呼吸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在队伍的最前端他一眼就看见了他的外公――老头看上去精神不错,虽然袍子上沾满了五颜六色来自不同物种的鲜血,但是从他的灵活度就可以知道,那些血液中没有一样是属于他的。
跟在斯科皮外公身后的队伍中,格雷特夫人的黑色长发也让她也可以轻易被找到,大概是在战争的过程中有了大幅度的动作,她的头发有些乱,发簪也变得有些倾斜,除了脸上有几道不怎么起眼的血痕外,她看上去一切还好――糟糕的是,斯科皮发现他的父亲就像一头笨重的大水牛似的挂在他母亲的肩上。
“爸!”
四年级斯莱特林尖叫一声朝着父母奔去,德拉科差点被他顺路带倒在地上。
听到儿子的叫声,格雷特夫人双眸一亮有些激动地回头,在看见了斯科皮后,她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丈夫将飞奔来的儿子捞进怀里,在儿子整整齐齐的脸上啪啪用力亲了俩下,然后开始无休止的抱怨:“儿子,你爸蠢得没边儿了!我们从塔楼出来的时候塔楼都塌了,他就像没看见似的走得慢悠悠,落下来的巨石差点削了他半边脑袋――”
“什么!我爸呢?――爸?!”斯科皮从格雷特夫人怀里钻出来,用力往后看,一眼就在温碧华女士屁股后面找到了被扔在地上的格雷特先生,他看上去……真的不太好,半边脸都被鲜血浸透了,袍子上也全是溅上的血液――
“他没事,别理他。”温碧华女士翻了个白眼,“就是看着有点儿吓人,血已经止住了,亏得你娘我威武英明及时使了一个爆破符,不然你就没爸了――而且还不好跟人家开口,说你爹被石头砸死的?……想想就丢人――”
格雷特先生干笑俩声,从裤口袋里掏出魔杖对着自己用了个清洁魔咒,脸上的鲜血被清理干净,一道被利石划出的狰狞伤口像个蜈蚣一样从太阳穴一直延伸到下巴。格雷特夫人皱起眉,伸出细长的手指掐着丈夫的下巴“啧啧”来回翻看,最后放开他中肯评价:“丑是丑了点,不过还算增添了一点男子气概。”
斯科皮还想说些什么,忽然肩膀被拽了拽,回头一看,他外公正站在他身后,老头身后黑压压站着一大帮的道家人,和黑社会似的颇有气魄,老头哼了一声斜睨一眼女婿:“你爹不顶用了,让他边儿歇着去。宝贝孙子赶紧去告诉你们校长,这礼堂里里外外都让我和你师伯们用符咒封了起来,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暂时进不来,等我们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再反击――”
“什么?!”斯科皮傻眼,“只有礼堂?”
“只有礼堂,”老头皱着眉,“那些东西不知道从哪放出来的,怨气冲天煞气也重,大范围的阵法法力太低拦不住他们,怎么,你们还有人在外头?”
有,低年级的全在外头,坏事了。
斯科皮连滚带爬地去跟邓布利多转告了这个消息,邓布利多立刻组织了麦格教授,他们准备亲自去霍格莫德村去把那些低年级的孩子们接回来――礼堂里此时挤挤嚷嚷地到处是人,所有的战斗人员都撤了回来,人们三五成群地互相使用着简单的治疗咒语,更多的人正满脸茫然地穿梭于人群之间,试图找到自己的家人或者同伴。
他们有的人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有的人不得不接受他们失去了生命中一些重要的人这样的事实。
斯科皮把阵法的事告诉了德拉科,得知这个消息后,斯莱特林王子皱起眉,斯科皮知道他是想起来潘西和她带领的那一群斯莱特林的孩子们。
蹭着乱,几乎谁也没注意到礼堂的大门被悄悄地拉开了一条缝隙。
然后大门又被轻轻合上。
此时此刻,刺骨寒风的礼堂外走廊上阴风吹过,仿佛可以听见从走廊尽头传来的幽灵哀号,俩个斯莱特林站在这儿发生了争执。
“你来干什么?”德拉科不赞同地说,“赶快回去!”
“我不能干坐在礼堂里面想象你被那些看不见的东西砍成肉酱的样子,”斯科皮执着地说,“要去一起去,要么一个都别去。”
时间紧迫,在飞快地打量了下斯科皮后,德拉科俯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转身拽着他开始狂奔。
“潘西带孩子们藏起来的地方是食死徒绝对不会去的地方――就算霍格沃茨被攻克了,他们也能在战后逃出来,投降或者继续逃亡。”德拉科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僵硬,“可是我从来没想到黑暗君主会放出那些血色亡灵。”
“什么是血色亡灵?”斯科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问前面几乎连呼吸频率都没有变化过的斯莱特林王子,“你不是不知道潘西他们在哪么,这是要去哪――”
“一群在战争中死亡,怨念而生只知道杀戮的幽灵。”德拉科飞快的解释,“伏地魔翻山越岭为他们解开了古老的封印将它们从埃里山谷释放了出来――”
他忽然停下步子,一个飞快的转身双手抓住斯科皮的肩膀:“好了男孩,我知道你擅长这个,现在收起你的魔杖,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阻止这些麻烦的东西!”
斯科皮想了想,在口袋里翻了翻,翻出一小罐黑色不透明的玻璃瓶装的液体,他拿出来对着德拉科的眼睛喷了喷,斯莱特林王子低声嘟囔了声,下意识要躲,被四年级斯莱特林抓着下巴把脸拧了回来:“别躲,躲什么,我还会害你不成……这是牛眼泪,喷了它你就可以看见那些亡灵了,咱们不至于俩眼一抹黑一头扎进怨灵堆里去送死――”
对着自己的眼睛也来了两下,斯科皮眨眨眼正在努力适应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德拉科慢悠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如果我们能看见它们,它们就会变得好对付的多――”
“别傻了,德拉科,”斯科皮从鼻腔里哼了声,“如果你们有办法能让一个灵体再死一边,皮皮鬼早就死了上万次了――别担心,如果这就是黑暗君主的王牌的话,外公他们会想到办法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业余的闪开,交给专业的来。”
“你的语气真让人恼火,男孩。”
“哦,好不容易优越感一次。”斯科皮笑眯眯地推了德拉科一把,“好啦,现在我们去哪?”
“斯莱特林地窖。”德拉科嘟囔,“潘西在那里留下了线索,我猜她是系在炉火边的挂钩上了――线索游戏。在还能看懂‘鹊诗’的时候,我们总喜欢这么玩。”
“那里全是水――”斯科皮的话语被德拉科的一眼看得全部吞回了独自里,“好吧,德拉科,今天你的血统真是派上大用场了。”
俩个斯莱特林谈话间已经走上了通往地窖的道路――一路上什么也没看见,除了阴风阵阵的走廊渗得慌之外,他们运气不错地没有遇见那些血色亡灵,在走出礼堂大约三十米的地方斯科皮看见了写满了咒语的巨大明黄旗幡,它们被高高地挂在走廊上,应该就是外公之前说过的阻拦血色亡灵的阵法。
赫奇帕奇的祝福被打破,那些往常在地窖走廊俩壁上的长明灯被熄灭了,尽管这是白天,斯莱特林地窖比想象中更加昏暗。
黑湖的水灌入地窖,整个地窖都被泡在了彻骨冰凉的湖水中。湖水一路,就连平常走下地窖的楼梯都被淹没了,当水碰到了他们的脚脖子时,俩个斯莱特林不得已停了下来,周围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水中生物在水里游过时的水花声。
“这感觉并不特别棒,”抬脚甩了甩鞋底的水,感谢龙皮靴子防水性不错,一阵风从破碎的窗户里灌了进来,斯科皮哆嗦了下,“你最好快点儿,德拉科,我确定我不想一个人站在这里――还有,被我祖父他们发现我自己擅自跑出来,会被他们揍到屁股开花的。”
将手中的斗篷一股脑塞给斯科皮,德拉科不动声色地走进了水里。在照明魔咒微弱的光线中,斯科皮看见银白细腻的鳞片正从他的领口处渐渐往上蔓延――
然后一阵轻微的水声,随着水波荡起,德拉科消失在了一片黑暗的湖水里。
高举魔杖,只能看见偶尔游过脚边的鱼,偶尔不远处会有一阵比较大的水波――可能是那些人鱼,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斯科皮头皮发麻地往楼梯边缘站了站确保自己更加远离水面,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还有水源恐惧症。
等待的时间漫长难熬。
竖起耳朵倾听水面的动静,还要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警惕四周的情况,时不时还有抽空对自己使用一个温暖咒保持体温,仅仅十几分钟的时间,四年级斯莱特林却觉得筋疲力尽。
有些烦躁地抬头看了看四周,斯科皮现在只想拽过随便谁的领子朝那个人大吼“老子不干了都玩儿蛋去吧”之类的。
就在这时,水面终于起了一丝变化。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游了过来――很长――水面被它的背脊划开了一丝水纹――
斯科皮呆了呆,随即握紧了魔杖站直了身体,他全身心每一个细胞和毛孔都在祈祷来的是一条龙而不是别的什么,他不知道如果现在破水而出的是一条巨大的海蛇他会变得有多崩溃――
哗啦啦――
巨大的阴影泼水而出。
“啊啊啊啊啊啊――”
咚。
银光一闪,脑袋被一个玻璃瓶子砸到。
“叫什么?”
低沉而平静的淡淡男音从水边传来,那声音还略带喘息,很显然来者被冰凉的湖水冻坏了。
斯科皮几乎泪流满面,感恩戴德地将德拉科扔来的玻璃瓶捡起来,在斯莱特林王子抓着魔杖给自己使用驱寒魔咒和快干咒时,斯科皮打开了瓶子,从里面拽出了一张小小的羊皮纸――
蛇和仆人在鸡的洞穴里。
斯科皮举着纸条看了半天。
“‘鸡’通常代表什么?”
“整句话念给我听。”
“蛇和仆人在鸡的洞穴里。”
“我已经忘记‘鹊诗’了,”正在给自己外袍拧水的铂金贵族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再想想,你能行的。”
“我觉得你在讽刺我,德拉科。”
“……………………你可以往场所方面想,通常我们的线索游戏,语句都是由‘人物’和‘地点’俩个元素形成的,”斯莱特林王子从斯科皮手里接过自己的袍子,“‘鸡’恐怕说的是某个地方或者某种象征性的东西――”
“蛇和鸡,鸡……地点?名词?蛇和鸡?比如……猎食关系……食物?厨、厨房?”斯科皮双眼一亮,“仆人如果说的是家养小精灵――哦,我们得去一趟厨房,德拉科!他们就在那里!”
“看吧,”面对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兴奋,德拉科不见得多高兴地叹了口气,“我就说你能行的。”——
268、第二百六十八章
面前画满了水果的墙壁一分为二,德拉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提脚率先走进了厨房――下一秒,一根魔杖的尖端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谁?放下你的魔杖。”
黑暗中,潘西因为紧张而显得过于紧绷的声音响起。
“是我,潘西。”德拉科平静地沉声道,“如果是食死徒,他们不会乖乖地让你用魔杖顶着脑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你他们是谁――哦……”
德拉科的话被冲进怀中的斯莱特林姑娘打断,潘西几乎是像一头蛮牛似的将自己撞进德拉科怀里,然后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脖子――一声墙壁合上的声响传来,斯科皮站直腰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哇哦,”四年级斯莱特林笑眯眯地说,“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哦,斯科皮。”潘西放开德拉科,冲过来抱住斯科皮,在他的脸上毫不犹豫地叭叭各亲了响亮的俩下,“见到你们正好。”
“好了,放开他,潘西。”
德拉科不算太温和地说,然后伸手将看上去准备抱个没完的俩个斯莱特林分开。潘西推开了些,这时候已经快再一次地天黑了,从窗外射进的夕阳有一些照在了她的脸上,黑发斯莱特林姑娘拿手背随便在脸上蹭了蹭,却没能蹭掉那些沾在她精致的妆容上的壁炉灰尘。
“孩子们都很好,”潘西飞快地说,带着德拉科他们拐过一个拐角,来到了厨房内部更深处的地方,“除了一开始他们不太愿意进入家养小精灵们睡觉的地方――哦,我能理解这种感觉,这儿对他们来说就和猪圈没有任何区别,凌乱,肮脏,但是我告诉他们,想活命就必须给老娘滚进去……”
潘西一刻不停地说着话,她的目光闪烁,看上去正视图逃避某些话题。
德拉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脸上划过,随即点点头,淡淡地问:“没有人走失?没有人受伤?”
“没有。”潘西古怪地看了德拉科一眼,摇摇头。
“我们也没有。”德拉科随即道。
随即他们很容易地发现潘西移动的动作一顿,以几乎要把她的细脖子拧断的力道,斯莱特林姑娘猛地拧过头死死地盯着斯莱特林王子,而后者报以平静的回事,沉默片刻,斯科皮看见潘西微微颤抖起来。
“梅林……”她低声说着,声音有些不稳,“他们都还好好的,是吗?扎比尼,达芙妮,丽芬塔尼亚……哦,甚至是高尔和克拉布?那群该死的人,他们都还好好的?”
“大家都还好好的,潘西。”德拉科伸出手,安抚似的摸了摸斯莱特林姑娘的头发,“别害怕,就快结束了,现在我来把你们接回去。”
其实战争中最大的麻烦才刚刚开始。斯科皮站在一旁看德拉科,去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因为他的想法大概和德拉科难得一致――现在说实话除了引起恐慌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好处。并没有注意到斯科皮脸上的不自然,彻底放下心来的潘西伸出手揉了揉泛红的眼角,声音听上去终于不那么紧绷――
“哦,我们这里其实也不算完全顺利。除了小费泽拉因为跑得太急差点被走廊破碎的玻璃扎到,那个爆破魔咒里似乎带了诅咒,伤口很小,但是血流却有些止不住――我简单地给他包扎了下。”
“现在还在流血?”德拉科低沉地问着,这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家养小精灵们睡觉的壁橱――那些家养小精灵都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破茶巾还有一些口水兜,而黑漆漆的壁炉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当斯科皮他们走进的时候,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看见了那些挤在壁炉里的低年级斯莱特林们――
高年级斯莱特林他们的靠近让他们更加紧迫地靠在了一起――直到看清来人是谁,他们才放松下来。
“见到你们真好,马尔福先生,格雷特先生。”
还带着些许稚嫩的男生从壁炉中传来,他的声音充满了强作镇定的冷静,却意外地令人想要尊重他。
一个脚踝处简单地缠着绷带的小男生从人群从爬了起来,他的袍子被划了几个洞,脚上的伤口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而他脸上的冷漠表情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响起了低年级时候的德拉科。
他就是之前潘西提到的费泽拉,现任斯莱特林二年级的年级领袖。
“过来,费泽拉。”德拉科看了一眼他的脚,抽出魔杖,“我们现在先得帮你把血止住,然后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那些东西可能已经顺着血腥味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只能希望城堡里弥漫的血腥气息能迷惑他们一阵――”
“那些东西?”费泽拉轻声问,“那是指什么?”
“一些……呃,”德拉科看了身边僵直了背的潘西,“放松,潘西,这里没有人要责怪你,再这么紧张下去,战斗还没结束你就要进圣芒戈的神经科室了――一些血色亡灵被黑暗君主从峡谷里释放了出来,普通的门可拦不住他们――礼堂大厅被东方人摆放了安全的结界,现在我必须要把你们带到那儿去,斯科皮,给潘西一点儿牛眼泪。”
在斯科皮给潘西喷牛眼泪的时候,整个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敢说话――这必须得托福于斯莱特林的孩子们良好的学前知识,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血色亡灵这个遥远的词语代表着什么。
德拉科的动作很快,费泽拉脚上的伤口很快就被解除了诅咒,伤口立刻愈合起来,他有些站不稳地站直了身体,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被潘西一声尖锐的尖叫打破――
“那是什么?――德拉科!”
斯科皮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潘西的一声尖叫弄得整体起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他来到了潘西身边,此时此刻,斯莱特林姑娘正站在拐角处,面色苍白地望着紧紧闭合的厨房大门方向――
什么也看不见的费泽拉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因为年纪过小,他还是死死地抓住了德拉科的袍子一角。
“回到壁炉去。”德拉科命令,“直到我叫你们出来之前,不要有任何动作。”
门口,一只血色亡灵不知什么时候闯了进来――好消息是只有一个。或许是在前进的步伐中和大部队走散了无意间进入厨房,也可能是跟着微弱的血腥味一路摸过来的,此时此刻,那只血色亡灵正歪着构造奇怪的脑袋,缓慢地用它空洞的双眼环视着厨房内的一切。
就连此时此刻面容显得有些淡漠的德拉科心中也多少有些惊讶――在过去的时间里,他对于血色亡灵的描述只停留在各种书本上,而那些书本,没有一个能详细地描述这种被诅咒的亡灵生物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它们大多数被猜测为作为人类死前那一刻的模样,更有人猜测它们的样子和摄魂怪差不多。
而德拉科终于发现,这些猜测都是错误的。
血色亡灵手中拿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盾牌――上面已经变得模糊的花纹似乎是一种图腾,那大概是它们死前效忠的国王的标志。它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阔剑,它的手上和脸上都已经没有任何肌肉,只剩下一节白骨的轮廓,俩个眼睛变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洞,当它们呼吸的时候,会冰凉的寒气从它们原本鼻孔的地方冒出来,被这股寒气喷到的地方会因为冷冻而结霜。
现在,在令人窒息的沉寂中,这只血色亡灵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在了一些人的目光下,它按照它的习惯,绕过长长的烹饪用炉火,脚步很轻很轻,轻到几乎没有声音――然而如果仔细,就会隐约听见它们的盔甲摩擦的声音。
当它开始移动的时候,德拉科他们也开始默默移动,潘西死死地捂着自己的嘴巴,瞪大的瞳眸中充满了恐惧,蹲在斯莱特林王子身边,斯科皮皱皱眉:“这些鬼魂好像有些不对劲……灵体的动作不应该有声音的。”
“是,”潘西颤颤悠悠地说,“血人巴鲁全身都是盔甲,他走起路来就没有声音。”
“所以他们是生魂。”斯科皮一边摸索着自己放符的龙皮口袋说,“对付皮皮鬼那一套可能对他们没效果――他们是肉体没有完全腐烂的灵魂,黑暗君主肯定找了一个什么方法将他们的肉体封存了起来,以达到驱使他们的目的――哦好了,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似乎对于猎物很好地绕过了自己即将进行攻击的区域变得有些疑惑,那个血色亡灵停顿了下来,它的脑袋微微歪了下,看上去正在思考什么。
“这个歪脑袋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有点像我家灰球。”斯科皮嗤笑。
“你有什么毛病?”德拉科挑高了眉,“你还想着你的猫!”
“轻松地气氛有助于我思考,”斯科皮尴尬地笑了笑,“他探出一个脑袋,在那个亡灵没注意的时候飞快地站起来,快速以伸手从炉灶上摸了一把闪闪发亮的叉子――
“是斯莱特林的货。”看着手中银叉上的斯莱特林标志,斯科皮将叉子在手中掂了掂,然后把它塞给了德拉科,“来,王子殿下,是时候展现你的变形咒了――给我把它变成一把斯莱特林的宝剑……好吧,开玩笑的,我要一把木剑,桃木的,只要桃木的。”——
269、第二百六十九章
炉灶下,斯莱特林王子因为斯科皮的古怪要求而特别多看了他一眼,后者扬了扬眉,将手中的银叉塞给了他,从嗓子深处嘟囔了一声,德拉科抽出了自己的魔杖,然后在银叉上点了点――一把粗糙的木质宝剑出现在他的手心,它表面并不光滑,也没有剑柄处也剑穗。
德拉科看了斯科皮一眼。
四年级斯莱特林压低了嗓音:“看什么?就这样还指望我能说出什么好话?……”
“……我很少见过桃木制品,”将手中编出来的东西交给斯科皮,高年级斯莱特林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也对自己特别满意,“如果你要求山楂木的,或许我能做的能好――没有人用桃木做魔杖,这种树木似乎并不合适做――”
“但是合适辟邪。”
斯科皮轻笑一声接过德拉科的作品,在对方尴尬的目光下将剑身上的一块刺木撕掉,剑柄在四年级斯莱特林手中轻轻挥舞了下,呼呼的剑风声似乎引起了厨房里那位不速之客的注意――它缓慢地转动着自己并不那么灵活的脑袋,骨头缝隙连接的地方咔咔作响,在它举起了自己手中锈迹斑斑的阔剑时,斯科皮也手脚灵活飞快地窜上了平日里家养小精灵们烹饪的炉灶!
黑发斯莱特林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在他的胸腔中,心脏的跳动究竟有多么的剧烈而有力。
斯科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哦,好了,别想这个,亲爱的。四年级斯莱特里深深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果闻信可以,那么他也一定可以。
“来了。”
耳边潘西的轻呼声响起。
伴随着这声呼声,是一片餐具掉地的叮叮当当声,在一个敏捷的后跳躲过了血色亡灵的第一次攻击后,斯科皮迅速地跳上了另一台炉灶――下一刻!桃木剑一震!四年级斯莱特林的纤细灵活的躯体整个紧绷得像一根弦,从德拉科的角度看过去,宽阔的木剑遮住了少年半边清秀的面容,他的唇角紧紧地抿着,面容忽然变得透露出一丝决绝与冷漠,剑尖下划,脚尖缓缓打开与肩同款,那是一个标准的剑法的起式。
“这家伙穿那些东方人的袍子大概也挺好看的。”炉灶后,德拉科不知道用哪来的自豪语气说,大有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样子。
“哦,闭嘴吧,德拉科爸爸。”潘西翻了个白眼,指甲有些紧张地死死掐着炉灶边缘,她紧紧地盯着斯科皮的一举一动,头也不回地说,“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做一个称职的家长,就不该把斯科皮往你的床上骗――”
潘西话一落,那一边,她话语里涉及的年轻斯莱特林也跟着动了起来,他几乎是有条不乱地从容躲避着血色亡灵的进攻,在躲避的过程中,他的袍子跟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翻滚成了一朵浪花,几个连续的翻身之后,随着少年的一声轻喝,桃木剑牢牢握在他手中蒙地往前一刺,炉灶啪地应声裂出一条巨大的缝隙,土木石灰四溅中,仿佛一道无形的剑气凌厉四散!
血色亡灵手中的盾牌掉落在地,它的动作明显一顿,似乎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魔法类型会对它照成实质性的伤害――
然而斯科皮却并没有停下来,他的剑法还在继续,咋看一看平淡无奇的剑法中,剑势若鸿,霎时间,整个空旷的厨房开始震动起来,狂风在窗外呼啸拍打着窗户仿佛无数冤鬼哀鸣,脚边玻璃器皿的炸裂此起彼伏!
血色亡灵再一次举起了他的阔剑,它的动作变得迅速而敏捷,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上炉灶,令人惊讶的将手中阔剑扔掷而出,锈迹斑斑却染满血迹的阔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住了一般,异常迅速地瞄准四年级斯莱特林刺去!
斯科皮却仿佛早有所预料,一个干净利落的后仰,让无形的利剑擦着面颊而过,碎发飘起间,四年级斯莱特林右手手腕转动轻轻一送,整个木剑被他垂直悬空送入厨房的顶端。
“哦,我记得这个!”灶台后,潘西惊讶得合不拢嘴,“这是当年闻信教授在魁地奇球场表演的――记得吗德拉科!当时他眼也不眨地杀死了一只摄魂怪!”
“当然记得,”斯莱特林王子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平静,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下唇,银灰色瞳眸微缩,“我还以为斯科皮不会这个。”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抓着时间刻苦努力学的……为了不被闻信比过去?嬉皮笑脸混日子的臭皮囊下,还真是个意想不到的争强好胜的家伙。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德拉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
不远处沐浴在金色剑光中的少年夺去了他全部的主意力,飞快旋转的桃木剑渐渐变成越来越多的幻影,剑形成一道金黄色的圆圈在半空中摊平,当站在光圈中央的少年微微一笑,举起食指放在唇边时,斯莱特林王子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一滴鲜红的鲜血从被咬破的指尖留出,斯科皮轻轻喘息,像是松了一口气,仰起头,将这滴血液弹指送入光圈中央的桃木剑上!
“纭钡匾簧沉闷而悦耳的爆裂声,如同爆米花刚出炉那样带着令人愉快的节奏,获得了鲜血加持的金色光芒大盛,如同最耀眼的阳光一般照亮了整个原本陷入昏暗的厨房,就如同当年闻信所做的那样,灶台上,少年动作缓慢沉稳地划开步子,稳住马步,双指合并猛地往血色亡灵所在指去――
万剑归宗!
无数把虚幻的桃木剑漂浮起来,剑尖获得了生命似的齐齐指向厨房中唯一的血色亡灵,灶台上的少年指尖勾起,一声再轻不过的中文“去”,下一秒,所有桃木剑飞射而出,带着刺眼的金色光芒穿透了血色亡灵的胸膛――每被刺入一把剑,这百年不死的怨灵便重重后退一步,几百把虚幻的剑重复一次又一次地刺入那个无形的胸膛――
灶台上,四年级斯莱特林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懒洋洋地蹲了下来。
在阔剑整个因为脱力而飞出血色亡灵手中时,四年级斯莱特林勾起唇角,吹了个口哨,他抬起手,轻轻勾了勾手指,那一刻,金光亮得刺眼,以血色亡灵为中心整个光芒迸射,厨房上空响起了怨灵的哀号与怒吼,怨气搅起的狂风几乎要摧毁周围的一切!
斯科皮被这股怨气而形成的飓风吹得晃了晃,这时候,一个强有力的手臂从后伸出来,轻而易举地将炉灶上的四年级斯莱特林拖了下去。
抬起头,毫不意外地对视上一双银灰色的瞳眸。
“干得不错。”斯莱特林王子屈尊降贵勉强表扬。
“……我也没想到我能成功啊,”凑上去在对方的唇角蹭了蹭,四年级斯莱特林笑眯眯地抱住铂金贵族的脖子,“逆境中成长,我真是战斗型天才。”
在高年级斯莱特林颈脖间乱蹭的脸被捏着下巴挪开了些,“外面那些也拜托你了,天才。”德拉科淡淡地说。
“…………”
斯科皮恢复了面无表情,他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然后发现对方居然不是在开玩笑。
厨房中,随着血色亡灵的消失,飓风也跟着渐渐停息,周围的一切也终于安静了下来。
“你没听说过,大招只能用一次的吗?……好了,亲爱的王子殿下,我的建议就是:带上孩子们,去抱我祖父结实粗壮大腿吧!”——
270、第二百七十章
厨房距离礼堂并不算太远,当经过窗边时,斯科皮曾经匆匆往楼下望去,他发现食死徒们已经全部压进了城堡的脚下,最快的那个流着哈喇子的狼人已经开始疯狂地打砸霍格沃茨紧紧关闭的大门,忍不住拔出魔杖给了他一个刀砍咒,在那个狼人的脑袋被利落的切掉时,无数个黑魔法铺天盖地地从楼下朝斯科皮所在的窗口来――
玻璃爆裂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四年级斯莱特林被重重扑倒在地。
“别惹麻烦。”从斯科皮身上爬起来,德拉科捏了捏身下人的脸颊,淡淡地说。
做了个鬼脸,斯科皮发誓再也不靠近窗边,十分钟后,带着一群斯莱特林的孩子他们安全地回到了大礼堂内。
一推开礼堂大门,热浪迎面扑来,令人惊讶的,整个大礼堂热得就像一个蒸笼。
“外面还是冬天呢。”潘西抱怨着脱下自己的斗篷,“谁的温暖咒用得过火啦?”
而此时,礼堂里的大多数人都脱下了冬衣,他们大多数人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男孩们甚至将袖子也捞了起来,礼堂的中央,邓布利多正被斯科皮外公那伙人团团围住,他的手中握着魔杖,一个冰蓝色的冰球在他的头顶旋转着向四周散发出寒气,怪有趣的。
然而邓布利多却神色肃穆,大人们看上去正在商量着什么――四年级斯莱特林松了一口气,看这情况他的家人是暂时没空过来以“不听话乱跑”抽打他了。
“我差点都忘记了屋外那群火灵王,托黑魔王的福,我们正处于一堆火里呢,潘西,干净往窗外看,你可以看见在魔法动物园里也看不见的超危险级别魔法动物――”
斯科皮一边说着一边站到德拉科身边,此时此刻,斯莱特林王子正守在礼堂大门的边上,像个真正的家长似的一个个数着孩子们的人头,当他带着手套的修长指尖从最后一个褐色卷发红着脸的二年级小姑娘肩上拿起来时,对方飞快地跟他说了声谢谢,德拉科淡淡一笑,看上去有些敷衍。
“包子们都确定进笼了吗?”斯科皮不太幽默地说,“豆沙馅的。”
德拉科瞥了他一眼。
“哦,刚才那个可以算掺了一点儿山楂,白嫩嫩的面皮上透着青春洋溢的粉色。”
“你的英语已经登峰造极了,男孩,”面对刻薄的醋意,斯莱特林王子真诚地说,“有时候真怀念你一句话都讲不利索的时候,你知道,那至少能让你看上去可爱一点。”
“看,潘西,我就像一个黄脸婆似的被嫌弃了。”点了点鼻尖,四年级斯莱特林笑眯眯地拉过站在他身边的斯莱特林姑娘,“而我还没从学校毕业,在德拉科看来,我居然已经不新鲜了。”
“哦,”正拿手当扇子扇风的斯莱特林姑娘斜睨了俩个不分场合打情骂俏的同伴一眼,“放心吧亲爱的,你新鲜得要死。刚才你在灶台上舞剑的时候,德拉科看着你简直要滴口水了――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可能想冲上去把你就地摁倒扒光了也说不定。”
银灰色瞳眸微微一眯,斯莱特林王子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那么明显?”
“正抱歉,就是这么明显。”潘西面无表情地回答。
斯科皮:“………………”
看,这就是斯莱特林,在平常的日子里他们每一个看上去都很严肃又难以亲近,然而当严肃的场合真正来到的时候,他们才是最正经不起来的那个。
……
高年级负责将所有的斯莱特林的孩子们跟其他学院的孩子们放到一块,在潘西的看护下,这些刚从家养小精灵壁炉里爬出来的小贵族们每一个人都从麦格教授那儿分到了一些食物――他们保持着形象却速度不慢地将手中的食物享用完毕,尽管他们刚从厨房里出来,但是在家养小精灵们都跑光了的如今,厨房里只有一些空荡荡的餐具,他们确实饿坏了。
当他们裹着教授们变出来的毯子挤在一块,窃窃私语然后逐渐在疲倦的袭击下渐渐睡去时,德拉科和斯科皮正依靠着窗边,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对方说话试图赶走彼此的瞌睡。
“太热了。”斯科皮的皮肤贴着礼堂的墙壁,他长长地打了个呵欠,平日里冰凉的墙壁此时此刻如同火烤一般,并不烫手却足够让本来就显得有些闷热的礼堂变得更加难以忍受――邓布利多的冰冻魔咒很显然不能真正的照顾到整个礼堂里的没一个角落。
“别抱怨,你已经在独享一份冰凉了。”斯莱特林王子神情淡漠地指了指四年级斯莱特林的脑袋顶上,那儿正缓慢地旋转着一个和邓布利多头上同样的冰球,只是比那个小上很多,当然清凉的效果也没那么好。
“正希望有个谁能让这些见鬼的火精灵们住手――”斯科皮嘟囔着,他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在对视上德拉科的双眼时,猛地一震,低年级斯莱特林伸出手捏住了铂金贵族的下巴,“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怎么了?”德拉科莫名地问,指尖有意无意地摩挲了下眼角。
“变成金色了。”斯科皮目瞪口呆,“你进化了?”
“别说傻话。”不太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高年级斯莱特林轻轻拍开斯科皮的爪子,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抬起来,接着,他竖起一根手指,动作缓慢地放在了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斯科皮静下来,在德拉科的示意下,他往窗外望去――
“哦?”也许是错觉?他惊讶的发现,窗外的火势居然变小了一些――
雪依然在下,然而在这些遇火即化的纷飞大雪之中,似乎夹杂了一些雨点!
“下雨了?……哦,真希望下雨了,那样至少能让我们凉快一点儿。”
几乎要将整张脸贴在窗边,仿佛再也感觉不到那些炎热,斯科皮瞪着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窗外的每一丝变化――
终于,在德拉科再一次微笑起来时,在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之中,斯科皮隐约听见了一声龙吟!
四年级斯莱特林的双眸渐渐瞪大,在那双晶亮的黑色瞳眸,清清楚楚映着窗外的景象――
青色的巨龙在地狱般的烈火之中破困而出,坚硬的鳞片,雄鹿般的龙角,在烈火的照应下,那双仿佛可以撕碎一切罪恶生物的利爪微微弯曲,闪烁着森冷的光泽。巨龙庞大的身躯盘桓在烈火之上,当龙吟震天之时,乌云密布,巨大的雨点从厚厚的云层中滴落。
就好像谁在天上捅开了一个永远补不上的漏洞,一瞬间,霍格沃茨上空大雨倾盆。
斯科皮呆立在窗边,他紧紧地盯着天空中的巨龙,看着龙头上,他的师兄身着白色道袍,在暴雨中,白色的道袍尽数被浸透,湿淋淋地垂下,年轻的修道者却丝毫不见狼狈,一手扶着龙角,神色淡漠地低头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抚摸上斯科皮毛茸茸的脑袋。
“你的愿望实现了。”德拉科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真是了不得呢,这个闻信。”——
作者有话要说:从前,有个傻逼作者,它码字码得键盘都掉下来了,终于,这个作者心想:这本完结去换个电脑吧=L=
然后,在即将可以换电脑的时候,这个傻逼作者,它把手机弄丢了==
于是,这个傻逼作者只好在楼下杂货店买了一管502,流着泪把掉下来的键黏了回去。
除了有点晃,好像黏得还可以。
…………………………以上,真是个令人流泪的心酸故事。
271、第二百七十一章
窗外的雨点渐渐熄灭,这似乎终于引起了礼堂里众人的注意。先是由一个凤凰社的成员大声说“好像下雨了”,他的朋友走到了他的身边,当他们惊呼“似乎看见了什么身体庞大的黑影在云层中”时,又一小伙人被吸引了过去,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都聚集在窗边,尽管闻信已经在烛龙的带领下消失在夜空之中,但是人们还是争先恐后地往窗外看,生怕错过了点儿什么。
温家老头踮起脚往窗外看了一眼,然后重重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满脸别扭地走开了。
而站在礼堂中央的邓布利多无声地微笑起来,他仰望着窗外还未完全熄灭的烈火,跳动的火焰映照在他的安静的蓝色瞳眸中异常耀眼。当老校长收回目光,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那扇始终紧紧关闭的大门上,邓布利多在等待着什么,当他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
下一刻,礼堂的大门被重重撞开!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尖叫,孩子们惊恐地聚集在了一起,他们瞪大眼,惊讶地看着这群满身雨水进入礼堂的新来客――
一群身着深红色斗篷的人匆匆走了进来,礼堂大门在他们身后绲匾簧重重合上,这一下似乎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他们露出了即错愕又疑惑的神情。
走在这群人最前端的似乎是他们的领袖,白花花的胡子从他兜帽下面露出来,但是他看上去却完全不像上了年纪的人,至少从走路的姿势来看狂妄的气势丝毫不减……噢,如果不是斗篷的颜色不一样,那巨大的兜帽和苍白的面具,几乎会让人以为是食死徒已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霍格沃茨大礼堂――
人们将无助地目光投放到邓布利多――他们的领袖身上,却发现,后者只是微笑着,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那个人拄着长长的藤条手杖,手杖的最上端是一颗璀璨的宝石。他走到面前,然后停了下来。
“阿不思邓布利多。”
安静的礼堂里,只能听见来人低沉而苍老,却显得异常平静的嗓音。
轻轻地将手中的魔杖换到右手,在对方的冷哼下,老校长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至少对于在场的各位从来没有见过邓布利多露出这样的表情――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邓布利多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家”的标志,他的悲伤、喜悦、和蔼、宽容,全部留给了别人,所有的情绪,都因为发生在他周围的一切而产生。
而此时此刻,老校长脸上却第一次因为自己而产生了情绪的波动……完完全全,因为自己。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现了。”左手不自然地动了动星星袍子上的纽扣,“真抱歉让你淋了雨。”
“你让我的学徒前来请求我。”仿佛没有注意到老校长令人大跌眼镜的生硬,那个人低沉地说,“你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请求。”
“谢谢你,”邓布利多微笑着上前拥抱住了这名陌生人,“欢迎你的到来,格林沃德。”
众人:“…………………………………………………………”
三秒沉默。
第四秒,礼堂炸开了锅。
“我居然看见了格林沃德!”德拉科的脸上满满的难以置信,“活的格林沃德!你注意到了吗?一个活生生的格林沃德!”
“我只注意到了深情的表白,天呐,他们真的是一对!”潘西捂着脸尖声道,“瞧啊!他们拥抱了!死死的!现在还没分开!”
“邓布利多居然请来了格林沃德作为援军,上一代的黑魔王和巫师界最伟大的白巫师强强联手对决新任黑魔王――”斯科皮嘟囔着,“这简直是第二天早上报纸头条的标准格式……哦,我还以为起码闻信能上一次头条呢,输了不是。”
在窃窃私语声中,格林沃德放下了自己的兜帽――他的年龄和邓布利多看上去差不多老,白花花的胡子和长长的眉毛却没能掩盖住他赤红的双眼,相比起普通的巫师,他似乎并不使用魔杖,每当他有所动作的时候,他手中滕杖上的宝石都在闪闪发光。
那是一条古老而华丽的法杖。
“法杖属于魔法器具,它本身就蕴藏着淳厚的魔力。”德拉科死死地盯着格林沃德手中的法杖,“它可以完全替代魔杖的存在,哦,我一直想弄一个来着,可惜这东西是加隆也买不到的,妖精们五百年前遭遇过一场巫师的屠杀后就再也不生产这种东西了。”
在格林沃德的带领下,前任黑魔法的追随者们纷纷解下了斗篷,他们聚集在邓布利多身边,和凤凰社的成员们一起重新部署了作战计划,斯科皮注意到,在那群追随者中,有一个高大而年轻的身影显得异常显眼,是雷诺迪尔佳布莱斯特。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斯科皮的视线,他准确地抬起头,冲着四年级斯莱特林的方向微笑了下。
斯科皮正想扯回去一个礼貌的微笑,但是还没等他勾起唇角,就被人拧着下巴把脸撇了开去。
“你干嘛!”斯科皮瞪眼,“快放手!”
“不放。”德拉科挑起眉,“你少和那个德国佬在那眉来眼去的,梅林的胡子,真想找个笼子把你关起来才省心!”
“就是打个招呼而已,”四年级斯莱特林翻了个白眼,“又不会怀孕。”
“我说的你照做就是了,”斯莱特林王子从鼻腔里傲慢地哼了一声,“不听我的话是不会有好后果的,男孩。”
斯科皮不客气地朝对方嘲讽一笑。
这个时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俩人的无心之谈在半个小时以后会成为现实。
因为援军的赶到,尽管被完全束缚在了小小的礼堂中,正义的一方气势却前所未有的高涨――谁都知道世界上没有哪个活着的生物比格林沃德更精通黑暗魔法,这位前任黑魔王往前线一战,食死徒们用的那些残忍、复杂的黑暗咒语仿佛都变成了笑话。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块交谈着,谁也没注意到,礼堂里还有俩个相比之下有些惊慌失措的格兰芬多。
“你们看见哈利了吗?”赫敏格兰杰拦住斯科皮,满脸焦急地问,“我们到处都找不到他。”
“没有,救世主难道没有好好地跟你们在一起吗?”德拉科皱起眉代替斯科皮回答了格兰芬多姑娘的问题。
“没有,安顿完科林的遗体,我转了个头,哈利就不见了,哦――”赫敏看上去几乎就要哭出来了,“我不该一时只顾着跟乔治说话――”
这时候,罗恩韦斯莱也从一群拉文克劳那边走了出来,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和赫敏得到的答案是一样的。
“谁也没看见哈利,甚至没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了礼堂。”红发格兰芬多的声音听上去前所未有的阴沉,“我们最好把这件事告诉邓布利多,至少――”
下一秒,罗恩的话被礼堂上空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
那声音被魔法放大了无数倍,阴森而刺耳,响彻整个礼堂,震得人鼓膜发疼。
【哈利波特死了。】
没有骄傲,没有兴奋。伏地魔的声音中甚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投降吧,你们最后的希望已经死在了我的魔杖下,我们胜利了。】
【交出斯莱特林,你们输了。】——
272、第二百七十二章
礼堂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刚刚还试图跟斯莱特林们交谈的赫敏发出一声尖叫,随即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四周,泪水迅速挤满了她琥珀一般的褐色瞳眸中。
而这时候,人们忽然意识到,伏地魔所有的进攻都停止了,火灵王暂时撤退了,血色亡灵的怨气也正在减弱,窗外食死徒们疯狂的笑声和四处飞射的魔咒也渐行渐远,动摇的城堡终于再一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在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的带领下,所有人都从礼堂走了出来,他们来到一片狼藉的中庭――这时候,斯科皮清楚地看见,曾经摆放在中庭的雄鹰雕像不翼而飞,到处是战火的硝烟,白色的残桓断壁上,飞溅着触目惊心的、不知道曾经属于谁的鲜红血液。
那些血液已经干涩了,它们黏着碎石灰尘,变成了暗红色。
“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德拉科淡淡地说着,伸手摸了摸斯科皮的脑袋,“那个傻宝宝波特,不可能就这么死了――享受了十七年的救世主特殊待遇,他可连一件像样的事都还没做呢。”
操场上、城堡里一片寂静。
人们跟在邓布利多身后,沉默地、安静地在城堡的大门口站成了小小的弧线。在他们的对面,最前方的是伏地魔,大蛇纳吉尼正盘缠在他的肩膀上,嘶嘶地吐着鲜红杏子。而在伏地魔身后,是欢呼雀跃的食死徒,他们狂欢着,提前庆祝即将来临的胜利。
哈利波特就躺在海格的手里,半血巨人巨大的眼泪从眼中低落,就像雨点一样重重地滴落在救世主脏兮兮的脸上。
然而哈利没有动静,他没有睁开眼抱怨,他没有抬起手拂去,他的手无力地滑落垂向地面,他就像真正死了一样,毫无知觉地闭着眼被海格抱在怀里。
“不――!!!”
在斯科皮身后传来一声可怕的尖叫――这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实在太令人震惊了,斯科皮微微张开嘴回头看去,他从来没见过麦格教授这幅模样,她看上真的绝望了,整个人陷入了无所措又疯狂的悲伤之中。
眼睛被另一双手覆盖住,“别看。”斯莱特林王子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斯科皮的背部抵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德拉科的手有些凉,他的声音却始终显得那么平静,“我说过,一切还没结束,你只需要相信我。”
在伏地魔的身后,贝拉特里克斯发出尖锐的幸灾乐祸的大笑。她手舞足蹈地牵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甚至没有穿巫师袍,她穿着大而华丽的斗篷,斗篷下摆露出的是白色的裙摆。巨大的兜帽将她半张脸遮盖了起来――她沉默着,在一群狂欢的食死徒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斯科皮感觉到当德拉科看见那个女人时,呼吸明显一窒,但是随后,很快地他恢复了镇定自若――只是这一刻的不同寻常至少说明了那个人的身份――
斯科皮猜想,那大概是马尔福夫人。
她身上的装扮整齐而隆重,当贝拉拽着她时,她甚至会不耐烦地抿唇挣扎――相比起周围衣衫因为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食死徒,很显然,马尔福夫人不知道用了什么理由,聪明地躲避了直接参与这场战争。
“哈利,”海格抽抽搭搭的声音在广场上空空响,“哦,哈利……哈利……”
海格的哭泣似乎引起了很多共鸣,在斯科皮的身后,大多数的格兰芬多都哭得不成人形,少数几个忍住没哭出来的――比如纳威,他瞪着赤红的双眼,咬牙切齿地盯着伏地魔。
【安静!】
伏地魔喊道,只听见绲匾簧,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一道绿光闪过直直地飞向一个哭得厉害的拉文克劳,然而在那束绿光碰到她之前,一道强而有力的黑暗屏障笼罩了她,紧接着,那束绿光被屏障完全吞噬了。
【盖勒特。】当然没错过施法的人究竟是谁,当对方动作缓慢地将法杖重新轻轻垂直于地面时,伏地魔缓缓地说,【你不该站在那群愚蠢的、自诩正义的巫师那边。】
“非常抱歉,汤姆。”格林沃德不动声色地回答,“恐怕对于正义是非,我有自己的一套标准。”
潘西压低声音:“我能把这句话理解为‘他在的地方就是正义’,是吗?”
扎比尼:“现在似乎不是个做阅读理解的好时候,姑娘。”
潘西:“放轻松,德拉科说了,一切还没结束,波特说不定正在装死呢。”
斯科皮:“嘘。”
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四年级斯莱特林却忍不住回头去看自己的外公,只见老头也是满脸老神在在撇着嘴站在队伍的后面――斯科皮不信邓布利多没跟他说过波特的重要性,但是如果外公摆出这幅“这孩子演技拙计”的表情的话……
难道波特真的在装死?
【尽管你如此愚昧选择帮助邓布利多……】
在斯科皮绞尽脑汁做“外公的面部表情阅读理解”的时候,伏地魔开始走动起来,【我还是取得了胜利,你们的救世主波特在逃跑的路上被我忠心耿耿的手下抓住――在你们所有人都在为他而战斗的时候,他选了逃跑,哦,多么可悲、不值得令人信任的男孩。】
“你胡说!”
突兀的叫喊声,罗恩韦斯莱的双眼通红,或许这辈子他从来没有表现得这么有勇气过――他僵硬着脖子毫不客气地朝着伏地魔大吼大叫。
【啊,事实胜于雄辩。】伏地魔轻轻地、令人毛骨悚然地笑了起来,【如果他始终呆在你们中间,我没有办法那么快抓住他,我必须承认,即使破坏了三位创始人的祝福魔咒,攻入霍格沃茨并没有想象得那么简单,而你们……卑鄙地、偷偷地、可悲地找来了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那么公平的同盟。】
这么说着的时候,黑魔王的眼睛飞快地扫过队伍前段的格林沃德和他的追随者,还有队伍末端,始终沉默地身着道袍的道家子弟。
“是啊,你可公平了,”斯科皮嘟囔,“血色亡灵都被你从坟墓里挖出来了,公平地简直没了边儿。”
“嘘!”德拉科无奈地说,“别拉仇恨了,男孩,我猜黑暗君主已经够恨你了――在他眼里,是你带来了这些邓布利多的盟军。”
“那我会记得叫邓布利多教授跟我说谢谢的,”勾起唇角,四年级斯莱特林厚脸皮地说,“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给斯莱特林加个一千分,今年的学院杯就是我们的了。”
德拉科:“………………”
【孩子们,你们这么年轻而无知,我却决定原谅你们,我可爱的孩子们,你们的救世主死了,你们输了。再也不许打仗。谁胆敢违抗,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老人或者是孩子,格杀勿论――现在,我给予你们一个机会,走出叛徒的队伍,来到我的表面,我保证,我给予你们荣华、富贵、权利和地位,不计前嫌,你们将和我一同建立新的、纯粹的巫师世界。】
伏地魔诱哄着。
【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沉默,一片沉默。
没有一个人动。
只剩下北风呼啸的声音,只剩下纳尼亚吐着杏子嘶嘶的声音。
这份沉寂仿佛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那么长久,正当斯科皮以为它会无限地持续下去时,忽然,一个身影擦着他的肩,从仿佛整个都永恒静止了的队伍中走了出去。
斯科皮甚至来不及拽住他,他只来得及伸手,却只抓住了他被风扬起的袍子的边缘,然而下一秒,那可怜的布料就无情地从他手中划开――
“叛徒!”
“胆小鬼!马尔福!”
“我还以为至少你曾经有所改变!”
“瞧瞧,这就是斯莱特林。”
当德拉科默默地走出队伍时,斯科皮听见了周围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有愤怒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跟着动摇的,还有一些不明意义的诅咒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汇聚在了一起,就像无数个虫子似的嗡嗡作响,而斯科皮站在这些杂音的中间,整个脑子里乱得不知道接下来该做出什么表情好。
他知道德拉科想干什么。
他当然知道。
如果波特已经死了,那么剩下的任务就会由德拉科自己亲自完成。
【马尔福!】
伏地魔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最忠实的仆人――我从未怀疑过你的父亲和可怜的斯内普,哦,来吧,我的孩子,我想我需要你,而庆幸的是你的头脑就如同我所期望的那样清醒!来吧,孩子,你的母亲也在等待你――】
当德拉科沉默地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伏地魔时,对方张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
从头到尾,德拉科都保持着面无表情,即便是罗恩试图从人群里冲出来拽住他揍一顿――然后在把他拖回来之类的。
在混乱的人群中,斯科皮悄悄从腰间掏出准备好的符,手上做了一个决。
黑色的瞳眸死死地盯着那个始终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当他和伏地魔拥抱时,当他松开伏地魔走向食死徒群时,当贝拉大笑着拍他的肩以示鼓励时,当他张开双臂,和自己的母亲用力拥抱时……
当德拉科抽出魔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向纳吉尼发射魔咒时。
白色的巨蟒身体被切成无数块,红色的蛇血纷飞,染红了地上洁白的鸡血。
伏地魔愤怒的尖叫声中,不知所措的食死徒中,混乱骚动的人群中,黑发斯莱特林手中的符燃起!
下一秒,德拉科连带着马尔福夫人,整个地消失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
273、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知道是谁欣喜又自豪地喊了一声德拉科的名字,当远处学校的界墙那边传来骚动,似乎成百上千的人浩浩荡荡地翻过视线外的围墙,高声呐喊着从围墙往城堡冲来!斯科皮抬头望去,大批的血色亡灵就像一只真正的军队一样疯狂压入,它们的后边跟着几十只狼人,然而仿佛等待这一刻已久,道家的人阵型瞬间排开,巨大的挂符拔地而起,朱砂字,黄符底,刺眼的光芒将所有的血色亡灵捆在了天地八卦阵法中。
不远处的禁林中想起了秘笈的马蹄声,拉弓声,从火灵王的烈焰中,成群的马人结伴出现,它们的弓箭从天上远远划出一个高吊角最后落下,几乎每一件都狠狠地扎在了狼人先锋部队坚实的肉里!
巫师们斗在一块,不停地有人倒下,洁白的积雪被踩的凌乱不堪,各式各样的血液洒满了一地。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脚擦着斯科皮的脸落下,毫不犹豫地将一只地精踩成了肉酱,在斯科皮身后是一个血统为八脚锐牙蜘蛛的斯莱特林姑娘,她浑身毛茸茸的,有三层房子那么高,只有脸部还能看出她平时的模样,而此时此刻,这姑娘正满脸的不自在,“说真的,如果不是马尔福先生要求这么做,”她大声地跟斯科皮抱怨,“我这辈子都不想让人看见我这幅模样!”
“谢啦,拉夫莲娜!”斯科皮笑眯眯地跟她摆摆手,抽出魔杖,凌厉的红色光芒将一只企图攻击蜘蛛姑娘面部的刺蜂鸟打飞,天空中只留下鸟的哀鸣和几根散落的羽毛。
“哈利!哈利在哪!”在混乱中,斯科皮听到海格在喊,“天哪,我弄丢了哈利的身体!——我只是一下不注意!”
没有人能抽空好心回答他,伏地魔正处于战斗的中心——光邓布利多和格林沃德的联手进攻就够他狠狠地喝一壶了。俩位上了年纪的巫师战斗起来倒是异常灵活,一个进攻一个防守,除了邓布利多在跳跃着躲避伏地魔的某个咒语时不小心在倒下的石雕上刮坏了袍子,他们看上去毫发无伤——
而失去了最后一个魂器的伏地魔却没那么轻松了。
他看上去即困扰又愤怒,赤红的双眼写满了杀戮与疯狂——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失去了所有魂器的所谓黑魔王已经是强弩之末,他的怒火与杀意,让那张本来就丑陋得不能纳入人类的面容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斯科皮在交错的魔咒中灵活穿梭,每隔一分钟他会回头看一眼家人所在的位置是否安好——他的外公带着一群长老保持困魔阵眼不破,母亲和父亲带着几个奥罗和凤凰社成员在一旁守护着他们的安危——
一眼看过去,可以将斯科皮所有想要关心的人都笼括进去。
除了德拉科。
斯科皮在寻找德拉科。
他知道,隐身符箓并不像隐身药水,虽然它相比隐身药水可以像刚才那样由第二方操作帮忙完成隐身,但是他的持续过程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分钟——十五分钟早已经过去了,斯科皮却没有在混乱的人群中发现德拉科。
时间每过去一秒,斯科皮的心就紧紧地提高些许。
黑色的瞳眸飞快地向四周扫视——他站在战争的中心,呯呯的心跳和逆流的血液让他几乎变成了第六感缺失、双目失明的废人,心烦气躁的结果就是他发现他甚至不能感觉到的德拉科大概在什么方向——
哦,是的,在过去,他一直可以办到这一点。当魁地奇球队的球员找不到他们行踪飘忽的队长时,谁都知道只需要去找格雷特——这个四年级斯莱特林,无论当时他在哪儿,在做什么,只要他想一想,告诉他们“他在图书馆”,那么他们永远都能在图书馆找到那个惹眼的铂金色脑袋。
长长的袍子变成了行动中碍事的存在,也不管天上正飘着雪,四年级斯莱特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把脱掉袍子,他在战场中一圈圈地打着旋儿,他看着罗恩和纳威合力打败了狼人头子芬里尔,当他们匆匆离开奔向下一个敌人时,斯科皮用了一个刀砍咒把狼人的脑袋切了下来——夺命咒是小儿科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要了它们的命;他看着赫敏和乔治把多洛霍夫用咒语制得服服帖帖,他甚至看见了还穿着那身晨衣的斯拉格霍恩,可怜的老头被一只刺蜂鸟扔到天上,在他被扔下来的时候,斯科皮顺手给了他一个漂浮咒语,免得这副老得要散架的老骨头真的摔散了架。
他甚至看见了哈利波特,看见他抽出魔杖,在伏地魔忙着对付邓布利多的时候,将魔杖尖端悄悄对准了黑魔王——
几乎看见了所有他认识的、还活着的人,可是斯科皮就是没找到德拉科。在乱七八糟的爆炸声中,他甚至考虑过乔治忙中抽空出主意让他使用声音洪亮大吼德拉科的名字的烂点子——然而他不敢,现在伏地魔恐怕恨德拉科恨得比波特还深,只要他一出现在任何容易暴露的地方,黑魔王可能就会不管不顾地率先要了他的命。
在一片混乱的战场中,斯科皮躲避、进攻,直到在越过一个倒下的罗马柱时,他直面遇上了贝拉特里克斯。
这个女疯子衣衫凌乱,就像一个真正的神经病。她看见斯科皮的那一刻,什么都不顾地疯了似的扑上来,口中嚷嚷着“就是你!”“小偷!”之类的词语——
斯科皮这才想起,原本放在这个女人家族金库里的赫奇帕奇的金杯已经被毁掉了,而刚才,伏地魔还给了德拉科一个放心而热情的拥抱。
……看来是马尔福家的谁用一个拙劣的谎言骗过了黑魔王。
比如肆意编造斯莱特林的斯科皮格雷特是一个怎样可恶的小偷之类的——哦,斯科皮毫不怀疑,可能这就是德拉科的主意。
狼狈地闪过一个夺命咒,非常悬乎,那个咒语擦着他的头顶飞过的——斯科皮甚至听见了身后他母亲愤怒的尖叫,当他摔进一片碎石中时,那些尖锐的碎石将他脸上擦出一道长长的口子,尘沙模糊间,他看见他的父亲从不远处的阵法里冲出来,大吼着什么往这边来——
贝拉莱斯特兰奇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她觉得自己即将成为消灭伟大主人前进路上绊脚石的功臣,绿色的光亮几乎在她的魔杖尖端蓄势待发——
然而下一秒,她被一束黑色的光芒击中,整个人飞了出去。
钝器刺入肉体的闷声响起,随即斯科皮周围一切仿佛都恢复了宁静。
在几米外开是格雷特先生,他微微惊讶地张开嘴,他的魔杖握在手中,看上去还没来得及发出一个像样的咒语。而就在斯科皮扑倒的不远处,一颗巨大的藤蔓植物破土而出,树干粗壮的尖刺生机勃勃,脸盆那么大的白色花朵在暴雪中迎风盛开。
一滴鲜红的血液低落在一朵盛开得正好的花朵的嫩黄花蕊上。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双眼大大地睁着,空洞地望着降雪的天空,保持了临死前的震惊神情。她整个人悬空挂在藤蔓上,一根藤蔓的尖刺从她的胸口处戳出,在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鲜血顺着她的身体滴落在积雪中,形成了小小的一滩。
斯科皮微微屏住呼吸,接受了这个对于自己来说再好不过的消息,她死了。
……
“——哦,瞧啊。”
一个熟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斯科皮身后的上方响起。
就像他习惯的那样,他拖长了腔调,话语中习惯性地带着不可一世的嘲讽。
“真是讽刺,我第一次变出藤蔓上花朵是盛开的,然后把我的姨妈挂在上面了。”强韧有力的手拽着斯科皮的胳膊,将他从乱七八糟的废墟中捞了出来,德拉科马尔福诚意不大地撇了撇嘴,“真希望我母亲不要因为这个跟我生——”
斯莱特林王子的话被一个仅仅的拥抱堵在了喉咙里。
“我就差去翻地上的尸体确认那是不是你了!”斯科皮整个人哆嗦成了一个傻逼,他将脸埋进铂金贵族的颈脖间,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语无伦次地说,“你居然还活着!”
“……你的语气听上去还挺遗憾没翻到我的尸体的,是不是?”无语地拍了拍挂在自己脖子上眼泪鼻涕乱蹭的四年级斯莱特林,德拉科难得非常宽容地说,“真抱歉让你失望了,好了——我还活着——而我们还在战场中央——至少换个安全点儿的地方,你想抱多久都可以。”
274、大结局
战场的正中央,上演着本世纪最华丽的巫师决斗。在格林沃德和邓布利多的魔杖下,五颜六色的咒语撞击,破裂,炸开,就好像圣诞节用来庆祝的烟火。魔咒卷起碎石沙土,巫师袍子翻飞间,周围的人几乎都看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么多的咒语——有一些早早就从教科书上撤销,有一些甚至在今天之前从来不被人所知。
事情在格林沃德转身去处理一个扑上来的狼人时发生了转机。
失去了同伴掩护而专心进攻的邓布利多在胸口前露出了一个致命的空隙,而伏地魔抓住了这个机会——即将消灭强敌的喜悦几乎就要在他的脸上绽放,不远处,挂在巨大魔法植物上的贝拉的尸体与他形成了鲜明而讽刺的对比——
【邓布利多,你将为你的狂妄做出生命的代价!】
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慢动作,黑魔王直起腰,抬起手,他的魔杖尖端对准了邓布利多心脏的位置,绿光,刺眼的、包含着仇恨的绿色光芒在他魔杖的尖端闪烁——
“Impedimenta(障碍重重)!”
一个带着粗壮喘息的声音在空荡的上空响起,红色的光芒不知道从人群的哪个角落射出,准确地打在了黑魔王的手腕上,他踉跄一步,魔杖从他指尖被击飞——怒气像是气球一样炸开,黑魔王勾了勾手指,魔杖在下一秒回到了他的指尖,他四处张望着,似乎是想看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
然后他看见人群不可思议地默默让开了一条道路。
哈利波特从那里面走了出来。
是的,哈利波特。
他没死。他脱掉了隐身衣,脸上到处是经历了战斗的痕迹,他手中紧紧地握着魔杖,中指上,带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黑曜石戒指。
人群的欢呼声在一片寂静之后响起,正义的一方疯狂地大吼着“他还活着”,惊天的响声几乎变成了一种口号,整个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都在为这样的喜悦而震动着,他们欢呼、惊叹,拥抱成了一团,就连邓布利多都在格林沃德的搀扶下站稳了身体,然后默默地微笑起来。
“到此结束了,伏地魔,你休想再伤害任何人。”
和伏地魔紧紧地对视着,哈利语气平淡地说。他们开始就像是要决斗似的面对面地绕着圈——人群又恢复了安静,无论是正义的一方还是食死徒们,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他们分别站在自己领袖的身后,紧张而揪心地看着一切的进度——闹哄哄的中庭,忽然回归了死一般的寂静。
“你的魂器已经被全部摧毁了,伏地魔——包括最后一个魂器,啊,我知道,我当然知道,甚至连你自己也不明白,那最后的一个魂器究竟是什么——”哈利对着伏地魔冷嘲热讽,然而,他知道自己说到了真相,当他看见对面不远处,黑魔王的瞳孔收缩成了俩条细缝,就像他的宠物纳吉尼,他眼睛周围的皮肤变白了,仔细地管擦让哈利发现,黑魔王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于是他愉快地笑了。
“你亲手摧毁了自己的魂器,伏地魔,在你用你的魔杖对准我的心脏使用索命咒的时候——最后一个魂器就是我,是你在杀死我母亲之后、企图再杀死我时不小心制造的!——啊,你是不是以为那一片魂器是你最后的希望,没人能找到它,因为甚至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它是什么——不,汤姆,你玩完了。”
哈利的话一落,本该是半夜的时间里,头顶忽然爆出一道金红色的光芒!在残桓断壁的不远处,一小轮金色的太阳缓缓升起——那阳光越来越灿烂、越来越炙热,阳光照在在场的每一个人脸上,暖洋洋的,火红一片。
邓布利多举起魔杖,那只枯木一般的魔杖在老校长的手中抖了抖。
金色的粉末从魔杖的尖端喷射而出,那些粉末飞舞着,闪着如同阳光一般的金光,最后慢慢聚集成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只巨大的雄狮出现在校长的跟前,它全身散发着金色的光芒,瞳眸是漂亮而灿烂的红色,雄狮低吼一声,厚重的爪子轻轻落在地面。
只看见那只狮子轻盈地越过一根倒下的罗马柱,在一块倒下的墙壁面前停了下来——然后,随着巨石碎裂的声音,整块墙壁在狮吼下碎成粉末,伸出爪子,那只雄狮从沉浸里掏出了一顶破旧的帽子。
是分院帽。
将分院帽叼在口中,雄狮迈着步子,颠颠地走向哈利。
它将分院帽放在哈利手中。
在格兰芬多救世主接过它,然后一下子从里面抽出了闪烁锐利光芒的格兰芬多宝剑时,雄狮发出了一声浑厚低沉的时候——它和宝剑同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越来越盛,直到金色将哈利完全笼罩了起来!
“是格兰芬多!哦,看啊!那是格兰芬多的祝福!”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当雄狮重新变成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气中,伏地魔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周围很安静很安静,所有人都只能听见哈利在雪地上奔跑的声音,还有伏地魔充满了热切、震怒、期待的吼声——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呯地一声,绿色的光爆裂,与那团金色的光芒相遇,从它们碰撞的地方射出了金色与绿色相间的火焰,人民屏住呼吸,看着那抹绿光在败退,不远处的阳光变得更加炙热——
扑哧——
利器刺入肉体所发生的闷响。
伏地魔的头颅打着旋儿飞上天空,恐惧与难以置信成为了他最后的表情凝固在了那张丑陋的面容上,黑色的血色洒满了雪地——就像他的宠物一样,他失去了生命,他踉跄着后退,双臂张开——
当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双膝微屈跪在雪地上时,不远处传来物体落地的声音——他的头颅瞪着赤红的双眼,空洞而茫然地落在了他身体的附近。
令人惊愕而颤栗的震惊,所有人都愣住了——
胜利的一方来不及庆祝。
失败的一方来不及悲呼。
那轮在夜里升起的太阳渐渐失去光芒,呯地一声闷响,太阳散裂成无数金色颗粒,飘散在天空中的金色将天空映照的如同白昼,金色映照在人们的脸上——残留的食死徒在第一时间幻影移行了,人群里有人嘶吼出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疯狂地叫喊,他们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哈利,他们大多数人脸上爬满了泪水,为了胜利,也为了死去的同伴。
那些已经离开的、始终战斗在最后一刻的人,如果他们在天有灵……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向着天空发射了一道哀悼魔咒。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光芒射向天空,光芒汇聚成了一道巨大的光束,用强势的利爪硬生生撕开了阴靡的天空!
以哈利为中心的人群外,远远地站着一小伙人。
如果有人稍稍留心,就会发现,最开始的那道悼念魔咒就是从那里发出的——而此时此刻,那个人已经将自己火红的魔杖揣回了袍子里,哆嗦着将脖子缩了缩,他撇撇嘴,踹了踹站在他身边铂金发色的那个男生:“快把你的袍子脱下来给我,我冻坏了!”
……
伏地魔的尸体被仍在雪地里,没人准备给他哪怕是一张草席。他的脑袋被邓布利多捡走了,老人说要将它做成标本摆在办公室的那些奖章旁边,而盖勒特先生似乎对这个提议并不算特别满意,俩个老头甚至为这个争吵个不停。所有人都回到礼堂——大家乱哄哄地坐了成了一团,凤凰社成员,学生,马人还有家养小精灵,哈利被所有人围在中心,他不停地与上前来的人拥抱,握手,韦斯莱和他的家人跟在呆在一块。
人们都忙得要命,不远处的拉文克劳长桌上,懒洋洋地背靠背黏糊着俩个斯莱特林。
“死了好多人。”斯科皮说。
“看见了,”德拉科点点头,“魔法部大概也要大换血了,邓布利多已经写好了将我父亲和教父从阿兹卡班无罪释放的申请书——哦,虽然我不认为他们会高兴错过了最后这一场战役,只是蹲大牢来着。”
在远处的什么地方,皮皮鬼哗啦啦地飘过,他兴奋得咯咯直笑,到处打着滚儿唱着它自编自导的歌曲——
那群可恶的精灵,你们活该死在可恶的东方人手上!
都说了,我们胜利了!这里是皮皮鬼大爷的地盘!
“我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斯科皮长长地打了个呵欠,他的背靠着德拉科,暖洋洋的,让人浑身提不起劲儿,“我已经接近四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如果我逃过了战后整理工作,邓布利多不会给斯莱特林扣分儿吧?”
“……”
斯科皮觉得自己身后的人动了动,随即,一双干净、有些冰凉的手覆盖上了他的眼睛。
德拉科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中带着温和的笑意。
“睡吧,在斯内普教授回来之前,没人能给斯莱特林扣分,我还在这里。”
在那双手掌下,刺眼的礼堂光芒被遮盖。四年级斯莱特林枕着铂金贵族的大腿,睫毛轻轻颤抖了下,然后缓缓合上。他的耳边是喧嚣的人群或者是一些人的窃窃私语,然后,此时此刻的他什么也管不了了,当重要的人都安然无恙地呆在他的身边方圆百里之内,他终于陷入了一场没有任何负担的安眠。
……
三个月后。
寒冬过去,春天已经到来。整个冬天里,魔法界进行着井然有序的重建工作,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的霍格沃茨原本最让人头疼——然而,在某天睁开眼睛时,人们惊讶地发现,走廊俩旁的长明灯又悄悄点亮,那些原本碎裂的雕像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为止,斯莱特林地窖的湖水尽数退去,除了一点挂在沙发上的水草,华丽的公共休息室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那场战斗,遥远而不真实得就好像一场过程可怕而结局美好的梦。
就如同德拉科所说的,魔法部大换血,人员紧缺的情况下,去年霍格沃茨六年级的学生们集体提前毕业,这就意味着,德拉科或许将继承他父亲的事业留在魔法部,也或许会去干点儿别的什么,总之,今天的他不会回到霍格沃茨了。
“很棒,非常好。”
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已经升到五年级的黑发斯莱特林压低了声音对他旁边的一个同年级男人嘟囔,级长的会长被他别在胸前一个不起眼的位置,哦,尽管依旧闪闪发亮。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袍子前面的会长——斯科皮依然记得当收到校长的来信时,德拉科亲手将它递给它的模样。
他撇了撇嘴:“不回来最好,我可以寻找我的第二春了。”
旁边无辜的、被迫接收抱怨的男生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把屁股往旁边挪了挪:“第二春?马尔福先生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
“他已经山高皇帝远了,孩子。”五年级斯莱特林笑眯了眼,“而且,我的脸上刻了‘马尔福专属’的字样了吗?刻了吗?”
“…………”
教师席上,邓布利多敲击杯子的声音拯救了这个无语凝噎的路人甲。他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充满了热情。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们!”
礼堂里响起一阵雷阵一般的掌声。
“我们共同走过了最为艰苦、黑暗的时候,我可爱的孩子们,是你们的勇气与智慧亲手建造了和平与美好的今天,一切都过去了,让我们举杯,谨记那些为了胜利付出了鲜血,长眠于地下的同伴,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里;让我们举杯,忘却那些黑暗给我们带来的压迫、寒冷,它们将永远被掩埋在历史的长河中,再也不会苏醒。”
所有人起立,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祝明天。”
人们低沉地叨念着。
当他们重新坐回桌边,斯科皮开始百般无聊地玩弄手中的叉子,耳边是一些高年级在讨论斯内普教授好像没有出现的问题,不过他不感兴趣。
晚餐开始之前,邓布利多在宣布今年的教师新队伍——黑魔法防御教授变成了格林沃德,可喜可贺,看来这俩人的黄昏恋得到了一个妥善的安排。麦格教授退居二线,新任变形课教授是赫敏格兰杰,简直难以直视,还好波特和韦斯莱都滚去了傲罗办公室,不会在这里碍眼。
至于斯莱特林的院长和魔药教授,听说是一个人来着。
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大神,不过很显然,这位仁兄迟到了。
在斯科皮心中充满了鄙视地第三次斜睨紧紧关闭的礼堂大门,而这一次,令人惊讶地,它动了动。
斯科皮眼皮一跳。
“我们的斯内普教授申请了退居二线,啊哈,虽然我觉得那是他在为我没有提早给他申请阿兹卡班的假释而抗议——不过他向我推荐了一名优秀的、年轻的新任魔药教授,与此同时,他也将担任斯莱特林院长的职位,让我们隆重的欢迎——”
礼堂大门被推开。
一个修长的、优雅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抱歉,邓布利多,被我父亲拉着处理魔法部文件,我希望我还没有错过晚宴。”
懒洋洋的、充满了敷衍的腔调。
邓布利多:“让我们欢迎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斯科皮:“………………………………………………………………………………”
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
战争英雄的出现让礼堂里陷入了空前热情的欢呼和尖叫声中——姑娘们叫得尤其热烈。礼堂大厅里,所有人都从餐桌边站了起来,欢迎他们的新教授——
整个礼堂里,只有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斯莱特林长桌边。
级长的徽章在他胸前闪闪发亮。
[当你成为级长的时候,我就是男学生会主席。当你成为男学生会主席的时候,放心,就算这样我也有办法再高上你一级。]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在周围一片欢呼声中,三十分钟前扬言要找第二春的斯科皮格雷特摆出了茫然脸。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233333333完结了我操完结了亲们我完结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经过一年半的长跑我们终于迎来了真正的完结我爱你们你们爱我吗!!!!!!!!!!!!!!
这个结局是不是可美了可美了可!美!了!有木有再战20W的感觉有木有有木有!
在11年9月某一天我蹲在已经熄灯的大学宿舍里,猥琐地敲下HP贵族的第一行字时,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着将这个美好的结局献给你们。
谢谢老子坑爹的西皮肚皮,没有她想看HP的冲动,大概也不会出现这篇90+W字的文。
谢谢亲们一年半来的不离不弃与陪伴,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不可能耐着性子不急不赶把我想写的要写的准备写的写了个遍写了个畅快淋漓!
谢谢大家!!我爱你们!
请继续支持美好的番外!
275、梦想成真一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前头:本番外为MINX大人《Fantasyintoreality(梦想成真)系列》拙劣模仿文,向MINX大人致敬。
配对:DM/SG
级别:NC-17
内容简介:魔药课上打翻了坩埚,刺鼻气味毁了整整一堂课,怎么样才能求得马尔福教授的原谅?
******
五年级的斯科皮?格雷特从来没有那么讨厌过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门――哦,是的,尽管这扇大门比它过去更加华丽、厚重,门缝里也不再像它的前任主人在时一样,总是飘出魔药的苦涩气味,并且隔音效果良好。
它现在就像正在使用它的人一样,变成了整个霍格沃茨最讲究的存在。
站在门前犹豫了下,想着今天早上面无表情地要求自己前来进行劳动改造的那张狰狞的面容,斯科皮觉得,海丽安娜真是眼睛出了毛病才会觉得他们的魔药教授是整个魔法界最英俊的男人。然后,斯科皮伸出手,不情不愿地敲了敲面前的大门。
“进来。”
门后边,男人低沉而略显磁性的声音响起。
得到了主人的许可,大门上的银蛇滑动着嘶嘶地让开,咔嚓一声,门自动打开了。斯科皮顿了顿,伸出手,将那扇已经解锁的门推开了一条缝,他探进了一个脑袋:“晚安,马尔福教授,我来进行……恩,课后劳动服务。”
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男人抬起头来――这是一张非常年轻、完美的脸,白皙的皮肤,银灰色的瞳眸,铂金色的头发软而服帖地自然垂落,当他将注意力从手中的书上挪开抬起头时,办公室里昏暗的灯光将阴影投在了他尖细的下巴上。
“是的,事实上我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格雷特先生。”坐在办公桌后,斯莱特林唯一的国王说――是的,国王,在还没毕业的时候,这家伙被称为“斯莱特林王子”,在那场战争之后,提前毕业以院长和教授的身份重返校园,人们毫不犹豫地将“斯莱特林国王”的冠冕戴在了那铂金色的脑袋上。
斯科皮心跳加速了一小会儿,咽了口唾液像是泥鳅一样滑了进来,轻轻掩上门。他束手束脚地来到那张办公桌前――即使是办公桌也和一年前不一样了,这优良的木质绝对比魔法部长用的桌子更加贵重。
“让我猜猜,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格雷特先生。”德拉科?马尔福合上膝盖上的书籍,一只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指尖微曲,指节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扣响,“身为级长,不以身作则,反而接二连三地在我的魔药课上给斯莱特林丢分――非常糟糕,一塌糊涂,表现的就像那些愚蠢的狮子!”
“可是教授……”
“不要狡辩。”德拉科面无表情而无情地打断了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解释,“普通的劳动教育怎么又能让你长记性,我想我们需要给你一些让你永远铭记在心上的特殊惩罚。”
他站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斯科皮的身后,当他说话时,冰凉的薄唇紧紧地贴着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耳垂――这时候,斯科皮忽然意识到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究竟是有多热,热到让他的耳朵几乎快要着火,而当魔药教授冰凉的唇瓣触碰到那片火热时,让他打了个颤,他膝盖发软,简直要控制不住当场晕倒过去。
斯科皮紧张地说:“可是,马尔福教授,邓布利多校长不允许教授们使用私刑――”
“啊,打从踏入这所学校开始,我就从来没有把那个老头的话放在心上,”德拉科轻描淡写地说,“当学生的时候没有,现在,更加不可能。”
他说着,回到了他的座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整整齐齐穿在他身上的袍子被脱了下来,被随手扔在地上,而房间中唯一的那个铂金贵族,他坐回了那张柔软的、可旋转的扶手椅,双腿微微分开,他抱着手臂,脸上写着满脸的高高在上的骄傲。
“过来。”
斯科皮僵硬得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脱掉我的裤子。”
“什么?!这怎么……可是教授――”
“照做。”坐在扶手椅上的人不耐烦地皱起眉,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其实并不干燥的双唇,这让他的唇上染上了一丝水光,哦,斯科皮简直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负荷不过来了,然而,在对方催促的目光下,他老老实实地走到了办公桌后面,然后在椅子上的人的双腿.间蹲了下来。
“快一点。”
对方的手抬了起来,摸了摸五年级斯莱特林毛茸茸的脑袋。在对方带上了一些喘.息声的嗓音的刺激下,斯科皮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他小心翼翼地摸上了德拉科那个已经凸起了一小块的地方,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像被烫着了似的,猛地将手收了回来。
好硬。
“把它拿出来,乖孩子。”
魔药教授极具魅惑力的嗓音在头上响起。斯科皮照做,房间中响起了拉链被拉开悦耳的声音,已经勃.起的阴.茎几乎迫不及待地从裤子中跳了出来,在年轻男孩倒吸一口气的惊呼声中,德拉科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无声而满意的笑容。
似乎非常震惊于眼前所看到的狰狞,斯科皮瞪大了眼,直到德拉科不耐烦地伸出手,将他的脑袋往前压了压:“还等什么,含.住它。”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惩罚……”斯科皮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德拉科,一抬头,就立刻跌入了那双银灰色瞳眸的注视中,是的,他们伟大的、英俊的马尔福教授就是有这个能耐,尽管此时此刻他那双漂亮的瞳眸中并没有包含太多的情绪。
“是的,就是这个,男孩,让我们来让你记住今天――直到你毕业,直到你参加工作,直到你离开你的工作岗位――直到你躺进坟墓,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你也不能忘记今天――现在,乖乖的听话,含住.它……别让我久等。”
德拉科无情地说。
斯科皮无奈,只得低下头试图去按照德拉科说的那样做,然而几乎是立刻的,他就发现这太令人为难了――那蘑菇似的伞状顶.端太大了,当他张开嘴好不容易把它笼罩起来后,他几乎就难以再进行其他的动作――
不得已的,斯科皮只好伸出手,修长的指尖似乎还带着白天学习时沾上的书本和墨汁的味儿,黑发斯莱特林男孩轻轻地托住了长.粗.柱身下的沉手的球.状物,在德拉科满意的喘.息下认真把玩,同时,口中的动作也没停下,尽管有些生涩,他还不能做到在含.住巨大的时候很好地将自己的牙齿收起来,然而这笨拙舔.弄的舌头却意外地能给人带来了一种别样美好的享受――
房间中响起了奇怪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就好像是谁蹲在尊贵的魔药教授的办公桌后,专心致志地享用一根牛奶棒棒糖。
斯科皮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现在正在进行的工作上――以至于当他正在提供服务的对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时,他被很好地吓了一跳。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在德拉科的帮助下,他终于将塞在口中满满的柱.体拿了出来,活动了下简直有些酸疼的嘴,斯科皮看上去有些茫然:“教授?”
“转过身去,趴在桌子上。”
似乎完全不顾身.下还嚣张跋扈地坚.挺着,伸出手拍了拍五年级斯莱特林的屁.股,那张漂亮的脸上显得云淡风轻,却说着最**的话。
然而任何人都知道,如果没准备好跟魔鬼对抗的觉悟,永远不要反抗新来的魔药教授。斯科皮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趴在冰凉的办公桌上――哦,现在他的臀.部倒是完全翘起来了,在他的双臂底下是一张批阅了一半的论文,这是谁来着,泰格?不认识……大概是哪个倒霉的格兰芬多――
“啊!”
下.身忽然的冰凉打断了斯科皮的思考,完全夺回了他的注意力。五年级斯莱特林轻喘一声,感觉到校服的裤子已经滑落到他的膝盖――至于上面的腰带,啊哈,大概是被魔药教授办公室里随处可见的银质小刀割断了。
将脑袋完全埋入放在办公桌上的臂弯,眼前的一片漆黑似乎给他带来了安全感,然而,当那双略微冰凉的手抚摸上他的臀.瓣时,他还是忍不住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放轻松。”从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咕噜声,德拉科沙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紧接着,斯科皮感觉到一根手指探进了他的后.穴,他惊呼,整个背部像是受了惊的猫一样紧绷拱了起来。
“放轻松,别让我说第二遍。”那双制造魔药的纤细的手指打在他的臀上,发出羞辱的啪啪声,德拉科不耐烦地警告着,然后毫不留情地放入了第二根手指。
夏天,薄薄的校服衬衫轻而易举地被从后面拉了起来,将脑袋死死地放在手臂中,斯科皮咬着牙――却不知黑暗会让他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感觉到对方闲着的那边手漫不经心地沿着他的颈脖曲线一路向下,划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立起的乳.尖,顺着他的腹部肌肉一路,然而,那只**的、可恶的手,在路过肚脐,即将触碰到关键地方的时候,停了下来。
斯科皮从嗓子里发出不满的嘟囔声。
然后换来的却是臀.部上的又一巴掌,德拉科嗤笑一声,无情地说:“别要求太多,男孩。”
接下来,斯科皮感觉到一个带着粘.液的,坚.硬又柔软的东西代替了手指,顶在他的身后,并且带着液体在他臀上慢悠悠地画着圈,这简直是要把人折磨疯,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然而,仿佛他的意图被意料到了,在他身后的人同时往后退了退,德拉科嗤笑着,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微微低下身,领带的尖端扫到了斯科皮赤.裸的背部,那诱哄似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
“说出来,男孩,不然就什么都没有。”
“……哦,别这样……”
“说,不然就穿上裤子,离开我的办公室。”
“好啦,我说,我说――想、想要你……梅林的袜子,我说不出口!”
“详细些,就要成功了。”尽管下.半.身忍得几乎就要爆炸,德拉科却还是表现出了令人出乎意料的耐心――
“想要你,”斯科皮自暴自弃地说,“求你,插.进来。”
“如你所愿。”
在完全没有征兆下,德拉科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粗.大插.进了那个渴望已久、被玩.弄得已经开始泛出漂亮红色的穴.口,在他身.下,被忽然进攻的五年级斯莱特林发出不堪负重的惊呼,然而,这似乎并没有引得动作者的同情,相反,他用力地干着他,几乎毫不留情。
那窄小的穴.道似乎不能很好地完全吞/咽下.身后人的巨大,每一次抽,插,都会拖出一小节粉红色的嫩.肉,它们更像是恋恋不舍地、热情地含.着它,快.感让俩个人都轻微地颤抖起来,整个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只剩下球状物狠狠撞击在臀.瓣上发出的啪啪声,还有叫人恨不得堵上耳朵再也听不到的水声。
德拉科死死地抓着斯科皮的腰间,将他最大幅度地摁向自己,前所未有的深度让俩人个人都发出低沉的闷哼――几乎要将阴.茎下的小球都塞进那个诱.人的小.洞中,德拉科将阴.茎深深地埋.入斯科皮的身体里。
他快速抽.动着,时深时浅,当身.下的五年级斯莱特林被仿佛被从血液中流动的电流击中发出急促的喘.息时,他更加加重了自己的速度,啪啪的撞击声几乎响彻整个办公室,论文散落了一地,就连放在桌上的墨水瓶也被扫落在昂贵的兽皮地毯上――
再又一次撞击准确地碰到那个敏.感点时,斯科皮他僵硬地供起背,终于忍无可忍地射在了那张昂贵的、神圣的办公桌上。而在他身后,德拉科却没有停止,尽管身.下的身体已经经过高.潮回到了柔软的状态,他却没打算放过他――
将五年级斯莱特林抱了起来,俩个人重新以拥抱着坐的姿势回到那张扶手椅上,此时此刻,斯科皮保持着跨坐的姿势,整个人下半.身跟他的魔药教授连在一块儿,这样的姿势让对方的粗.长毫不费力地凶猛地刺.入最深处,他抽.插了十来下,终于,当整个人都快被快感夺去意志之前,斯科皮感觉到对方释放在了他的身体里。
整个人趴在对方的怀里,鼻尖微微动了动,碰到了魔药教授带着沐浴乳香味的头发发梢。
斯科皮整个人就像是瘫痪了似的,心安理得地趴在德拉科身上,一动也不想动。感觉到对方的手从衣服下摆探.入,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背脊。斯科皮下巴枕着德拉科的颈窝,目光游移,最终停在了被扔在桌边,显然被一刀俩断的可怜的皮带――
“这个月第五条了,德拉科。”五年级斯莱特林抱怨道,“你真是个**,这种师生游戏还没玩腻,是吗?”
“可是你打翻了坩埚也是事实,男孩。”铂金贵族懒洋洋地回答,“做错事就该接受惩罚,如果不是你自己笨手笨脚,我拿你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哦,那就劳驾你下回不要在我搅拌坩埚的时候试图把手伸进我的裤子里!”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慵懒轻笑。
“我尽量。”
德拉科回答。
================================作者有屁放============================
被师生PLAY梗萌到**喷肝的作者无力扶墙(__)ノ|路过。
爽不爽哟亲们?
爽的话教师里也可以来一发呢!!教室里有很多道具啊!!!试管也会是个好东西呢!!!!还有讲台啊啊啊啊啊啊啊!!!!!!!(←下限掉了一地
你们要的生子说不定也会变得顺理成章呢!!先让我把我想H的地方都H一遍的!!!!!
我次奥!!早就想写这个番外了!!!!!!!憋死我了好吗终于如愿以偿了!!!!!!!
======作者发狂完的分割线====================
很多姑娘问定制,我表示,定制会分为JJ直接购买和某宝通贩俩种形式,俩边同时发货童叟无欺――欢迎大家来某宝通贩,因为这样的话会给我带来不少方便,正好朋友的店也要刷信誉。
等本文彻底完结了,就会在文安、作者有话、老子的微博等各种地方挂出俩边购买地址,只需要轻松一按传送门,即可送达。
至于价钱,因为我的字数,1W字=1块钱是JJ规矩,封面10块钱一张,这些都是成本价,所以最终定价会在150元左右,有点贵,但是还是希望大家支持,为了让亲们的毛爷爷更加物有所值,我会在定制里放2个不在网上的公布的番外(鞠躬
以上。
番外还在继续哟=3=
276、梦想成真二
作者有话要说:写在前头:本番外为MINX大人《Fantasyintoreality(梦想成真)系列》拙劣模仿文,向MINX大人致敬。
配对:DM/SG
级别:NC-17
警告:涉及使用道具内容。
内容简介:随堂考试不及格,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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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新来的德拉科?马尔福教授上任以来,魔药课成为了斯科皮?格雷特最头疼的科目。永远考不完的随堂考试,几乎要把人逼疯的魔药制造难度――哦,当然了,每一次测试都有千军万马倒在马尔福教授被烫的整整齐齐的西装裤腿下,然而似乎新来的魔药教授认为,这里面至少不应该包括一名级长。
“干得漂亮,格雷特先生――作为一名级长,斯莱特林学院的,我――斯莱特林学院院长兼魔药教授本人的级长,又一次的&lsquo(差)’!你准备不及格到这个学期结束,是吗?”
魔药教室的门被重重推开,随着上课铃响,霍格沃茨有史以来最年轻、英俊的教授走了进来。将一大堆上节课随堂考试的答卷就像扔垃圾似的扔到原本用来制造魔药的教师台案上,身后,在空中无力吱呀呀摇摆的门似乎说明了他的愤怒――
“告诉我,你要把新鲜的曼德拉草研磨后加入马尔赛斯溶液中,是准备做什么?”
在众目睽睽下,斯科皮不情不愿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动了动嘴,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然而,虽然并没有直接看到学生的忤逆行为,马尔福教授显然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并且坚决得似乎不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就不准备将这节课进行下去,他挑挑眉:“劳驾?请你说大声点。”
“制造黑魔法创伤伤口清洗剂!教授!”
“不,你是想炸掉整个魔药教室!”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话被打断,讲台上,银灰色的瞳眸微微一动,“看来普通的劳动服务对于你的记忆并没有半点帮助,或许我们最终会找到好的方式来帮助你记住‘只有双耳草才是制造黑魔法创伤清洗剂的唯一材料’――现在开始上课,把你们的书翻到第二百三十九页――”
俩个小时后,下课铃响起。
“――停止制造魔药,把你们的作品装在透明的广口瓶子里交上来。”
铃声中,讲台下的学生们鸡飞狗跳地熄火、装自己刚刚做好的魔药,德拉科啪地一下合上了自己读了一半的书,面无表情地命令。他站在讲台上,看着一群学生们唯唯诺诺地将装着各式各样状态的曼尔巴脓疮水放在讲台旁边的架子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绕过作品架,从讲台前走过鱼贯而出地离开教室,除了有几个姑娘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了声“教授明天见”之外,教室里安静得不像是下课。
“后天是你们上关于喷嚏草药性的论文的最后时限――不要试图拿资料上照搬的东西来糊弄我,我会发现的――过期不候。”
当人们走向魔药教室门时,德拉科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提醒。
终于,在最后一个学生离开后――
哦,不,当然不是最后一个。勾起唇角,德拉科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绲匾簧,魔药教室的门被重重关上――本来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无杖魔法,无需慌张,然而,这一声巨响显然把那个教师中磨磨蹭蹭落在最后的学生吓了个够呛。
斯科皮将制造好的魔药装进预先准备好的瓶子里,那巨大的关门声将他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眨眨眼,他这才发现,教室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光了,而讲台上,只剩下了正抱着手臂靠在教室讲台上看着自己的马尔福教授。
“邓布利多允许我采取任何手段来教育那些永远也教不会的学生,”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德拉科缓缓地说,“啊哈,让我们来回想一下,他是怎么说的‘只要不是三大不可饶恕咒,适当的惩罚确实有助于拯救青春期’――他终于在那么多年的格兰芬多式教育里找到了一点儿属于斯莱特林的好处,不是吗?”
放下药瓶,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是”字的斯科皮只能在对方的注视下僵硬地点点头。
“现在,过来这边。”德拉科满意地说,“然后将你的袍子脱下来。”
“什么?”斯科皮瞪大了眼,他几乎可以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教授,你不能……”
“不,我能。”德拉科不容拒绝地说,“照我说的做,你不会想知道违抗我的后果!”
斯科皮无奈地走向他的魔药教授,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的手还在忙个不停地试图将袍子取下来――哦,好消息是外面还没有冷到要下雪,坏消息是,夏天已经过去了,当袍子底下的短袖校服衬衫露出来时,在魔药课专用的地窖里,还真是有些凉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轻车熟路地将脱下来的袍子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讲台另一边的架子上,当他回过头来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唯一的年轻教授已经将魔杖握在手中――山楂木,独角兽毛,十英寸长,无比熟悉的魔杖轻轻地滑动在德拉科修长整洁的指尖……和上任魔药教授常年被魔药侵染变得有些枯黄的手不同,铂金贵族的手非常漂亮,就好像麻瓜世界的职业钢琴家。
斯科皮愣愣地拧头看着他,最终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方轻.舔唇角的舌尖上,几乎要出了神――然后他似乎隐约听见,对方要求他将自己的裤子脱下来,哦是的,脱下裤子,连同内.裤一块儿。
在魔药教室里?!绝不!一想到十分钟前,这个教室里还挤挤嚷嚷地坐满了学生,斯科皮的脸颊就像被火烤过了似的,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看了德拉科一眼,随即发现对方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并且对方还在他的注视下,不耐烦地扬了扬尖细的下颚――
这是在催促他:快点儿照办。
斯科皮无奈,只好照着他说的做。当他拉开皮带,将自己的裤子连带着内.裤脱到脚边,结实的臀.部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中,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正想要说些什么,忽然,抽打在臀.瓣上的东西让他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小小的尖叫。
是德拉科的魔杖。
他用自己的魔杖,一下下地抽打在斯科皮的臀.部上――每一下似乎都用了点儿力气,红红的、长条的印子很快就印在了皮肤上,因为这个,斯科皮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这时候,他感觉到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摸上了他被抽得刺疼的地方,那有些冰凉的触感让他几乎整个人都紧张的跳了起来――
“别动。”
德拉科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他不急不慢地分开了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臀.瓣,在那缝隙后,一个粉红色的肉.穴正因为暴露在空气中,不安地一张一合,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不顾对方的阻止,探入一根手指浅浅抽.插,那似乎不痛不痒――除了让身.下的人变得异常不安分之外。
“下面你可以开始背诵你的魔药配方了,格雷特先生。”魔药教授冷淡地命令。
“什、什么?”半趴在最前排的课桌上,斯科皮简直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德拉科毫不犹豫地探入了第二根手指作为他的回答,斯科皮惊叫一声,开始磕磕巴巴地试图在一片混乱的脑海中搜刮出他最熟悉的魔药配方――然而当那俩根可恶的手指开始并排进出时,他发现自己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将、将角驼兽角研成粉末,然后姜根切碎混合在一起――放――哦我的老天爷――均匀混合,放在试管里――不,请不要――”
斯科皮的声音因为喘息变得断断续续,德拉科几乎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指尖在一次又一次地探入与抽.出,当斯科皮总算有点儿习惯的时候,却发现不停地在他身后使坏的双指彻底地退了出去,疑惑地想要回头看看,屁股上却被毫不留情地拍了一巴掌――
“继续。”对方近乎于冷酷地说。
“放在试管里,架起坩埚――”
有什么东西重新分开了他的臀部。
“将温度控制在中火,十五分钟――”
一个冰凉、坚.硬并且光滑的东西插.进了他的后.穴,在斯科皮的惊叫声中,德拉科冷淡的声音响起,“是二十分钟,格雷特先生,作为惩罚――”
说完,他捏着那根粗.长的、外表光滑的试管,在对方的肉.穴中抽.动起来――脆弱的玻璃器皿将他的入.口处撑的开开的,艰难地吞吐着那根干净的、被劳动服务的学生们擦得闪闪发亮的试管,从透明的玻璃管中,可以完整地看见那粉色的内.壁是怎样艰难地吞咽着它……斯科皮此时此刻,整个人都趴在了第一排的桌子上,他的脚在发软,几乎支撑不住他的重量――
“然后,”他响亮地抽泣了声,有些结结巴巴地说,“然后加入野猪刺,顺时针搅拌十分钟――”
“别哭,孩子。”德拉科轻声说着,然而他却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如果下一次你的测试及格了,你就不用再承受这个――”
说着,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下斯科皮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立起的前端――这个似乎无意的动作让他手下的人整个儿剧烈颤抖了起来,德拉科沉沉地笑了起来,他绕到少年的身后,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将自己的裤子拉链拉开――
此时此刻,斯科皮的下.半.身完全地光.裸着,上半身还整整齐齐地穿着他的校服。然而作为施展惩罚的人,德拉科的衣服却完好地穿在自己的身上,从拉链的缝隙中,他那尺寸绝对要令人目瞪口呆地坚.硬.粗.大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当试管终于离开斯科皮体.内时,只有五年级斯莱特林自己才知道,当那光滑的、粗.大的东西在身体里滑动时,是多么地令人疯狂。
忽然,他整个人腾空了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惊呼一声,随即发现是身后的人将他轻而易举地整个儿抱起了起来――他们绕过第一排课桌,回到了讲台上,然后令斯科皮面红耳赤的事情发生了,德拉科将他放在了讲台上,面朝着所有的座椅――讲台上放满了学生交上来的阅读资料还有教案,而斯科皮的皮肤就直接接触到了它们――
“想象一下,如果现在还在上课。”魔药教授轻声诱哄着,缓缓地拨开了怀中人紧紧闭合的大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你张开双腿――”
“不,别这样……”
斯科皮无力的、毫无说服力地反抗,而作为他反抗的代价,下一秒,一个布满青筋、粗.长的东西,毫不留情地闯入了他的身体!
而后是魔药教授近乎于灼热的粗.喘,他的动作鲁莽而有力,整个讲台都因为他这个动作被推移了原来的地方,现在,从上课铃响的那一刻起就在期盼,铂金贵族终于如愿以偿,深深地、有力地将自己埋入了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身体里。
他的手指沿着光滑的皮肤一路滑落,他抽.插间,熟练地伸出指尖去抚摸俩个人相结合的地方,当他怀中的人因为羞涩而变得极度敏感而剧烈颤抖时,他重重地顶.入,另一只手抱着斯科皮的膝盖,绕到前方去安抚对方已经硬的不像话,前段流出泪水的阴.茎――
“噢,不……”
“我们得找一个方法……”德拉科满意地叹息着说,“让你永远记得曼德拉草和双耳草的区别――”
“是的,先生。”后.穴大力摩擦的肠.壁和前面挺/立的温和捏揉让斯科皮几乎想放声哭泣。
“蝴蝶翅膀粉末也永远不要给我看见你试图放进鼻涕虫的粘液里――”
德拉科将斯科皮重重压在讲台上,强而有力地在柔软湿润的穴.道内抽.动自己硬的几乎就要爆炸的肉.棒――
当对方几乎带着哭腔地趴在他耳边让他慢一点,并且开始断断续续地老实背诵魔药词典中的药性时,他一个深深的刺.入,在斯科皮变调的尖叫声中,深深地将滚烫的液.体喷发而出。
与此同时,一股浑.浊的液.体也喷洒上了魔药教授制造费用绝对昂贵的西装外套上。
尽管是夏天,斯科皮的头发还是因为剧烈的运动变得湿润,摸起来更加柔软和温暖。将怀中的人从讲台上放下来,尽管对方四肢都软乎乎的,德拉科还是执意将他放在了第一排的课桌上,然后亲自蹲下来,半屈膝跪在地上,给他重新穿上了裤子。
“你这姿势合适去求婚,德拉科。”斯科皮伸手盖住眼睛,苦逼兮兮地去挖苦这个乱来的恶魔。
“而我在一本正经地给你穿裤子,男孩。”德拉科冷静地说,“我现在求婚的话,你不在意吧?”
“我不在意,但是我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你。”斯科皮抬了抬头,在对视上那双银灰色的瞳眸时,被打败地重新躺会了桌子上,他抬起脚,心安理得地让他的魔药教授给他穿鞋子,“你特么居然用魔杖抽我屁股――我从此以后再也没办法直视你的魔杖了――还有讲台――梅林的胡子,从今以后我该怎么样才能保持淡定的姿态完整地抄好我的课堂笔记?”
“你担心地太多了。”德拉科冷哼一声,放开重新穿戴整齐的斯科皮,他站起身,走到方才学生们放魔药成品的架子上扫了一眼,“快去把你的作业交上来,不然等待你的将会是又一个&lsquo’!”
“……在我的座位上,”斯科皮翻坐起来,干巴巴地说,“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试管这种东西了,你自己去拿吧。”
吃饱喝足的魔药教授一扫之前课堂上的冷漠,非常宽容地笑了笑,迈开步伐向教室后排走去――
“顺便问一句,刚才说的求婚是认真的吗,你想要我这么做?”
“不,教授,你可不能跟你的学生求婚。”坐在第一排的五年级斯莱特林头也不回地对他的院长说,“别吓我,你要有这份心儿,不如把下次随堂测试的题目给我?”
“做梦。”
“……小气,哼。”
=============作者有屁放==================
……感觉这一次更加色气满满。
话说,上一章要被锁了。锁了以后我会放进我的渣浪博客里,到时候贴地址。姑娘们该看看,该备份的备份……当然,到时候到你们手里的定制里一定会有完整的、无码的、奔放的一切被和谐章节,请大家放心。
我预感我的整个番外会按着――更新――被抓――锁文――新章更出来了――又被抓――又被锁――第三章出现――再被抓……这个节奏一直走下去……然后等到我完结,你们就会看到JJ史上被大红字【锁】笼罩整整一个分卷的奇葩文,然后……我就又创造了一个历史。
PS:下个番外还要继续肉一下么?怕你们清水习惯忽然一下幸福来得太多……看腻了。
277、那些人那些事-暗恋(一)
即使作为预言中曾经涉及过的另一个“活下来的男孩”,纳威隆巴顿还是认为,自己无论如何绝对不会是成为最终救世主的那一个。
尽管相比起哈利,他比较高——但这恐怕也是他唯一比得过哈利的地方了。
他身体笨重并且笨手笨脚,走过餐桌能带倒一大片椅子;他功课不好,当斯内普教授在刁难哈利的时候,只有纳威自己知道,相比起好歹能磕磕巴巴回答上一俩个知识点的哈利,那些问题他连听都听不懂;他是全霍格沃茨第一个在早餐餐桌上收到记忆球并当众受到大伙儿嘲笑的;当哈利带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在天空翱翔的时候,他是只有在下面看台抬头仰望的份儿的那个人。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一个看上去完全一无是处的人这些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纳威隆巴顿,在学校里最辉煌的一刻大概就是把腮囊草交给即将参与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的哈利手上的时候,那一刻,他几乎感激流涕霍格沃茨至少还存在“草药学”这么一门科目,哦,那是他唯一一门勉强能在成绩排行榜上刷一下存在感的科目了。
虽然在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里,他将整张报纸翻了个遍,也没能在哈利的众多采访里找到自己的名字,比如“感谢我的朋友纳威给我提供了腮囊草”或者是“谢谢纳威给予我的帮助”之类的话……恩,一个字儿也没有,提都没提。
所以到最后,他又被遗忘掉了。纳威合上报纸之后,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转过头,傻乎乎地笑着露出四颗门牙,对打着呵欠懒洋洋走进礼堂的格兰芬多救世主说“早安,哈利”。
他需要朋友。
而且他是真心想帮助哈利。
他相信哈利并不是故意的,他能从他的朋友那双不太细心的绿色瞳眸中看出真心实意的感谢……或许,这就够了。
纳威认为,自己要的从来不多。
就像圣诞舞会,要不是金妮韦斯莱害怕自己因为年龄不够被扔回家,恐怕他会是唯一找不到舞伴的那个,不过最后他找到了舞伴,不是吗?
就像是每一年的圣诞节,虽然奶奶啰嗦又唠叨还特别古板,但是在当他回到家,他最终会在餐桌上看见一大桌子自己喜欢的食物,这比不得不留在学校的哈利也好得多,不是吗?
就算每回放假,他都必须遮遮掩掩地跑到圣芒戈魔法医院去探望他精神失常的父母,但是,那些无数次从母亲手中亲自接过来的糖纸,如今也已经花花绿绿地贴满了他的整个屋子,不是吗?
那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知足者常乐。
所以就算是无论怎么样在梦中无数次梦见自己变瘦变高,梦见自己有一对十分酷的父母,梦见自己带领格兰芬多赢得了学院奖杯,梦见自己在期末考试超过了赫敏,梦见自己才是最终参与三强争霸赛的勇士……无论梦见什么,当醒来时候,面对完全相反的事实时,纳威都不太沮丧。
他总能乐呵呵地笑着,是因为他认为,事实就是事实——尽人事,听天命。
……
他唯独没法面对的就是在三年级那一次圣诞节前期,清晨从梦中醒来时,他发现被子底下濡湿一片。
窗外安安静静地飘着雪花,奶奶在楼下扯着嗓子让他赶紧洗漱滚下楼解决他的早餐,不要耽误她即将和那群老闺蜜们展开的圣诞节大采购。
纳威沉默了片刻,他那胖又宽大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厚重柔软的辈子——临睡前,温暖魔咒的效应还没消失,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如同掉进了冰窖。
纳威清楚地记得,他梦见了布雷斯扎比尼。
一个斯莱特林。
一个在上周《霍格沃茨地下刊物》中,最迷人的男生排行榜中,德拉科马尔福排第一,他排第二的斯莱特林。
……啊啊啊啊,多么精彩,就连妄想着“毕业以后随便找个工作然后随便找个姑娘结婚生个孩子”这样平凡的希望都被活生生的打碎了,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一个就算是魔药学发明出了生子药水,也绝对不会给他生一个小隆巴顿的男人!
纳威隆巴顿喜欢上了布雷斯扎比尼。
够惊悚吗,听上去绝对带劲儿,够让从来没在《霍格沃茨地下刊物》里占得一席之地的纳威上一次头版头条……纳威坐在床上沉默了会儿,然后在奶奶的第三次催促中,他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快速地给自己换了一片狼藉的内.裤和床单,在噔噔噔下楼声和隆巴顿老夫人“你又不穿拖鞋小心着凉”的叫骂声中,纳威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他要给扎比尼写一封情书。
要说有什么优点,除了草药学之外,那就是多年来生活上的无数次打击已经让纳威练就了一副精钢不坏之身——他以惊人的速度接受了自己“喜欢上扎比尼”“是一个斯莱特林”“并且是一个男人”三项对于普通格兰芬多男孩儿来说大概算是惊天动地的事实。
哦,罗恩可不算,他喜欢上那个一年级的格雷特可是全校都知道的笑话。
话题撤回来,纳威决定,他要给扎比尼写一封情书,然后……
然后让他狠狠地拒绝自己——
是的,那个相貌英俊,家室了不得了,十分受女孩子们欢迎并且功课也一级棒的扎比尼,他当然会拒绝自己。在自己还没弯到一条路走到头,脑袋都掉在地上之前,就算是被扎比尼把情书贴到公告栏让全校嘲笑,纳威认为他依然必须快刀斩乱麻地结束自己这趟荒唐得不行的恋爱,哦,不对,是暗恋。
他不能喜欢一个斯莱特林(并且是个花花公子哥儿),奶奶知道会活活把他塞进锅里和胡萝卜一块儿炖了。
而且她上了年纪,纳威认为,自己已经到了不该继续让老人操心的年纪——尽管他目前办不到,不过说实在的,他有在很认真地努力做到这一点。
“午餐放在灶台上了,饿了就用烤箱热一下。”
“恩。”
“不要随便在家里用你的魔杖,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片废墟在等着我。”
“好的,奶奶。”
“作业做好了吗?”
“没有作业。”
“没有作业?哦,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邓布利多,他是个不错的领导人,但是却有点儿懒不是吗?至少我们上学那时候无论什么假期可都有作业……”
“……”
在奶奶不放心的唠叨声中飞快地吃完自己的早餐,答应她后天哪儿都不去好到圣芒戈去探望父母,纳威忍住了没告诉奶奶其实不需要预约,他真的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忙,大多数情况下,他也只是自己到对角巷的奇花异草店看看——只是看看,因为他的零花钱也不够多得足够他有闲钱买一些意大利灯笼草种子。
吃完早餐,送走了隆巴顿夫人,纳威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撑着下巴,面前放了一张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羊皮纸,他在思考,应该怎么样起头才不显得那么唐突……倒不是怕扎比尼怎么的,主要是为了咱们格兰芬多不能过于掉份儿。
“我并没有在心里心存侥幸。”放下笔,纳威严肃地对自己说。
三十分钟过后。
在第三次提笔失败后,纳威整个人扑倒在了桌子上,他开始翻来滚去地想关于扎比尼的一切,他相比之下微黑的皮肤很健康很好看,他很高,上个星期他拉开礼堂大门的时候,纳威就在他身后,看见纳威,他似乎并没有立刻把门把手放开,而是等纳威进门了,他才放开——哦,这是不是说明……
不对。
不对!
“他可能只是习惯性地抓得久了点儿,白痴。”纳威又一次自言自语,“还有,你身后还站着赫敏——对对对,赫敏。快醒醒,跟你没有关系。”
可是那次在魔药课上的缩身药剂怎么说呢?……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脑海中想起,纳威顿了顿——
那是圣诞节前最后一节魔药课,制造的内容是缩身药剂。纳威的魔药成绩一塌糊涂,那一天跟他搭档的,正好也是一塌糊涂的哈利——所以他们这个惹眼的蠢蛋组合不负众望地成为了斯内普教授开火的对象,当斯莱特林院长面无表情地说将会在下课的时候把他制造的魔药亲手喂给他的宠物蛤蟆时,纳威觉得天都要塌了。
可恶的老蝙蝠,居然连一只蛤蟆都不放过。
哈利倒是非常愧疚,似乎他认为如果不是他跟纳威一组,这个笨手笨脚的格兰芬多男孩至少也不用遭这份儿罪……不过愧疚有什么用呢,整节课,纳威都急的满头大汗,他简直是要提前为他的蛤蟆准备葬礼了。
直到背后被戳了戳。
纳威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笑吟吟的扎比尼。和他搭档的马尔福头也不抬地切着魔药材料,看上去特别不耐烦地说了句:“别多管闲事儿,布雷斯。”
然而,当那个斯莱特林抬起手,举到自己面前的时候,纳威愣了——他的莱福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后桌,然后此时此刻,这只该死的、即将被自己主人亲手制造的药剂毒死的笨蛤蟆,正安然地蹲在扎比尼的手中,冲自己鼓起腮帮子——
“呱!”
纳威:“……………………”
在他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时候,扎比尼噗了一声,毫不理会身边马尔福那一句嫌弃的“有毛病”,笑弯了腰,他似乎认为这非常有趣——于是在纳威手忙脚乱地将莱福塞回口袋里后,接下来一整节课的时间,扎比尼坐在他们的后桌,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指挥了纳威和哈利的接下来的整个魔药制造过程。
当下课铃响起后,在所有人看热闹的目光中,斯内普将纳威制造好的魔药滴在了莱福身上——然后呯地一声,莱福成功变成了蝌蚪。
斯莱特林的大部分人看上去失望透了,在斯内普宣布“下课”的那一秒,整个格兰芬多都欢快地鼓起掌来,就连赫敏,都特别欣慰地冲上来拍打他的肩膀,然后道歉说“整节课斯内普教授都在我旁边…………哦,我真的完全没办法过去帮你”,纳威被摇过来晃过去地鼓励着,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在人群之外,他看见正在收拾书包的扎比尼。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几乎是立刻地,他就抬起头了,然后冲纳威笑了笑。
他笑得很好看。
难怪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也包括我。”纳威嘟囔着,将羽毛笔从撅着的嘴巴和鼻子间拿下来,他趴回桌子上,沾了沾墨水,咬着舌尖在面前的信纸上写上了第一句话,他边写边认真地念,“尊敬的扎比尼先生,展信佳。我知道我这样非常唐突,但是希望你能给我一点儿时间……”
窗外,鹅毛大雪依旧安静地在下。
纳威隆巴顿喜欢布雷斯扎比尼。
非常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老子一下从重口味变成了小清新,是不是特厉害?<( ̄ˇ ̄)/(得意脸
嘻嘻嘻,纳威和扎比尼的故事这么一看也很萌很萌啊,有一种“生活在主线之外小人物的日常故事”的微妙萌感。
写的时候萌得肝儿颤。
这个故事大概分成一二俩节,所以下一章会继续写让他们俩HE>,,<
SO,虽然不是主角的番外,还是希望大家喜欢!
PS:上俩章要被锁了,姑娘们赶紧备份。长评栏有非常厉害的【浅浅】姑娘写的【魔法界版车震子扫帚震(……)】番外,大家可以去看看,丫鬟俺已经要来了授权,如果大家没意见,将来这个番外会作为梦想成真系列一块儿放进定制里。
唔,暂时以上。
下次见=3=
278 那些人那些事-暗恋(二)
将信件交给猫头鹰邮局,纳威选择了一只老得看上去简直就要飞不动的老猫头鹰——倒不是他认为这位老伙计因为工作经验特别可靠,绝对是因为,在昂贵的国际长途信件中,这只羽毛都乱七八糟的老猫头鹰是唯独他能支付得起的。
小心翼翼地将信件绑在了它的脚上,当猫头鹰扑簌着翅膀迎着漫天的雪花飞向灰蒙蒙的蓝天后,纳威站在原地就像一个傻瓜似的大脑放空愣了很久,直到雪花落满了他的肩头,他才转身离开。接下来,我们的男孩经历了几天坐立不安的煎熬,整整一个圣诞节他甚至没睡上一个好觉,几乎整晚整晚的都会梦到那只带着他的信件的猫头鹰在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时,被麻瓜抓住,又或者它弄丢了信件,要么就是它干脆被冻死在了寒冷而长长的旅途中。
梦境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不过是,那封信最终并没有到达此时此刻正在德国度过圣诞节的斯莱特林手上。
放下手中的勺子,纳威叹了口气。
隆巴顿夫人凑了上来,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怎么了,纳威,今天的南瓜甜汤不是你喜欢的味道吗?按照以往,你可以一口气喝下俩大碗呢。”
“不,”古板的奶奶忽然凑上来,让纳威多少有些受宠若惊,他眨眨眼,磕磕巴巴地说,“味道一样很棒,奶奶,只是……”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隆巴顿夫人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就像所有老人都喜欢做的那样,她瘪瘪嘴,露出了一个欣慰的表情,“我知道,你终于愿意正视自己的体重了——告诉我,纳威,你是准备减肥了是吗——哦,这真是个好决定,肥胖会使你的脑袋变得愚笨,像你的好朋友赫敏,那个聪明的姑娘可就没多少脂肪。”
“…………”
纳威沉默了,他不知道是该告诉奶奶,自己并没有打算减肥这一点比较重要,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老人,赫敏算不上是自己的“好朋友”,在学校,纳威隆巴顿只有朋友,没有“好朋友”——没人想跟一个永远在拖后腿,记忆糟糕到极点甚至需要把口令记在纸片上,不然就只能睡在格兰芬多塔楼大门口的人做所谓的“好朋友”。
不过介于他的记忆力很差,有些时候,他倒是能成为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
无论是处于有意或者无意,热情而性格爽朗的格兰芬多们似乎认为,无论跟这个胖乎乎总是笑得憨憨的男孩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当他们结束对话,只需要一个转身,纳威就会把他们的吐槽内容忘记得干干净净。
比如比尔喜欢吐槽西蒙晚上睡觉扯呼,哈利抱怨过罗恩会梦游跑到他这边来抢被子,赫敏抱怨她宿舍的那个姑娘三天才洗一次澡,还有金妮韦斯莱在转院之前,一直认为她隔壁床那个漂亮的姑娘劳拉似乎连续几天才肯换一次内.裤。
这些糟糕而无伤大雅的小道消息,在他们转身离开后,就连他们自己大概也会忘记得干干净净——他们当然没想到,几乎每一个字,纳威几乎都记得清清楚楚。
啊哈,没错,每一个字。
于是就有了第一份《霍格沃茨地下刊物》——这份神秘的报纸销量不错,它几乎揭发了霍格沃茨角角落落每一处的八卦和秘密——
当劳拉瞪大眼睛嚷嚷着“我没有几天才换一次内裤,只是四天而已算多吗”时;当罗恩红着脸问哈利“昨晚我还梦游了吗”时,当西蒙每晚睡觉前都主动给自己的鼻子带上了防止打鼾的夹子时……至今为止,最为惊人的消息莫过于斯内普教授和布莱克教授的恋情,这条消息让《霍格沃茨地下刊物》走上了销售的巅峰。
可惜没人知道这份报纸的主办者到底是谁,就连那些报告小道消息的“记者”们,也是通过猫头鹰跟这名神秘的主编联系的。
是的,没人知道。
除了纳威隆巴顿自己。
想到这儿,纳威露出了一个满足而稍稍自豪的微笑。
……
然而,生活却总是在出乎人意料。
当圣诞节假期结束,特意推迟了半天回到学校的纳威甚至已经做好了所有人嘲笑的目光或者看见自己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样子,但是当他抱着隆巴顿夫人包裹了太多没有用的东西,一摇一晃狼狈至极地推开霍格沃茨大礼堂时,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发生。
就好像往常一样,甚至没人回头来多看他一眼。
“别傻愣着,隆巴顿,你把冷风都放进来了。”
唯一的反应来自一个坐在距离大门最近的三年级拉文克劳,就算是她,也只是给了纳威一个不耐烦的余光,然后就转过头去跟她的朋友说话去了……哦,这倒是不怪她,对于向来以脑袋的灵活程度来决定地位的拉文克劳来说,格兰芬多的人刑巨怪纳威隆巴顿简直就像是瘟疫魔咒一样的存在。
“纳威,你在那儿干嘛!”罗恩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格兰芬多长桌上响起,“快过来看看,弗雷德这次弄来什么好东西,你绝对不敢相信——”
啊,是的,就好像往常一样。纳威苦笑了下,抱紧了怀里的包袱,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向格兰芬多长桌走去,那里,罗恩正上蹿下跳地呼叫着他,就好像他们关系真的棒极了似的。纳威选了个空位坐下来——
三年了,他甚至在格兰芬多的长桌上没有一个固定的位置。纳威坐稳了自己面积过大的屁股,然后开始假装热情地开始认真地跟着罗恩去研究韦斯莱双胞胎的金丝雀奶糖——整个过程中,他甚至没有勇气往斯莱特林长桌上看上一眼。
如果这么平静……
哦,看来那封信最终还是被那只猫头鹰给弄丢了。可怜的鸟儿,但愿它已经活着安全回到了猫头鹰邮局……
至于那封信——如果它最终到不了那个闪闪发光的斯莱特林手上,要么就是梅林也看不下去这场暗恋,要么就是自己的愚蠢使得梅林都不忍心再让更加糟糕的事情发现在他的身上。
当纳威在罗恩的哄骗下吞下一颗金丝雀奶糖,呯地一声变成一只巨大的、肥胖的金丝雀压垮了他的椅子时,在众人善意的哄笑声中,毛茸茸的金丝雀脑袋上的绒毛动了动——就好像纳威头上那戳永远也收拾不好的毛发,扑扑相比起圆球似的身体过于肥胖的身躯,眨了眨绿豆似的黑色眼睛,在绒毛的覆盖下,没人能看见这名胖乎乎的格兰芬多男孩的表情。
他变回来,拍落满身的羽毛,在人群的围绕和七嘴八舌各式各样的问题中,纳威笑得合平常一样憨厚。然而事实上,没人知道,他沮丧得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哭上一场。
他被包围在热情的格兰芬多中间,人群遮住了他的视线。纳威不知道,这样同时让他错过了来自斯莱特林长桌上那双带着笑意的视线。
“哎呀呀,真是糟糕了,”布雷斯扎比尼单手支着下颚,懒洋洋地勾起一抹笑容,看着与斯莱特林隔着俩张桌子那么远的格兰芬多长桌,“看见了没,那个隆巴顿,简直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真变态,布雷斯。”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你什么时候那么在意隆巴顿了?——不,不能喂碧翠吃那个,小格雷特,那是一只乌龟不是杂食动物。”
“…………”目光在身边的一大一小俩个斯莱特林身上扫过,布雷斯笑了笑,知道德拉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没有放在自己的回答上了,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扎比尼说,“格兰芬多真是一群迟钝的家伙。”
布雷斯扎比尼,最擅长研究封印咒语方向,对小植物小动物也算富有爱心,同年级情况下,草药学的第二把交椅。
没人知道在他位于斯莱特林的地下寝室中,属于扎比尼的书柜里的最上面那个格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封已经被拆封过了的、被仔细使用魔咒上锁了的信件。
这封信件和那些花花绿绿,努力地花枝招展想要惹人注意的情书不太一眼——它只用了简单的白色信封,信封上面甚至有折痕,里面的信纸没有精心喷上香水,是最最普通的、用来写论文的羊皮纸,信在圣诞节假期的某个早晨夹杂在众多的贵重圣诞礼物中从遥远的英国而来,送它的是一只老得几乎再也飞不动,在布雷斯的卧室里休息了俩天才重新上路的老猫头鹰。
信封的落款是纳威隆巴顿。
支着下巴,兴致索然地看着不远处强迫自己微笑的、胖乎乎的格兰芬多。扎比尼轻轻嗤笑一声,他站了起来,然后走到了那群正朝着自己找人的拉文克劳姑娘中间,绅士地和她们交换圣诞节的见闻,这一次是关于德国魔法部的,那些德国人利用类似于麻瓜的“电话”一样的工作联络设备让这群可爱的女生们笑弯了腰。
没人知道。
纳威隆巴顿喜欢布雷斯扎比尼。
279.那些人那些事-暗恋(完)
纵使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那封信一定是被寄丢了,但是心中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还尚存一丝奇怪的希望,扎比尼的不动声色让纳威多少有了心存侥幸的心理——无数次他曾经幻想,那封信已经被送达到了那个斯莱特林的手上,然后有被收信人认真看过,然后好好地放进一个谁也看不见的、非常隐蔽的书柜里。
在圣诞节过去的有一个大雪天里,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几乎所剩无几,当所有人都兴奋跑出去打雪仗的时候,纳威坐在火炉旁,再一次给扎比尼写了一封信。霍格沃茨家养小精灵是全世界最棒的家养小精灵,火炉中的火非常旺盛,跳动的火焰映照在格兰芬多男孩胖胖的脸庞上,红彤彤的。
纳威以及其别扭加委婉的语气在信件上问扎比尼,是不是已经收到了他的信件——他决定,如果对方不回复或者回复“什么信件”,他就彻底死了这条心,将自己的人生重新搬回正轨,他要继续学好他的草药学,然后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一个姑娘,顺顺利利的毕业,找到一份可以足够支付父母在圣芒戈的开销了、又可以养活自己和奶奶的工作,最后的最后,如果可以的话,就生一个小隆巴顿……
当纳威几乎将他的人生规划到自己的孩子上学会不会被扔进赫奇帕奇时,他收到了来自扎比尼的回信——
和他本人的风格极其不符,那是一封非常、非常低调的牛皮纸信封,里面也只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简直像是从哪张用剩下的论文羊皮纸上扯下来的信件,纳威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悄悄地贴着鼻子嗅了嗅——甚至没有洒上斯莱特林身上的那种古龙水。
信件上的内容很简单。
只有俩个单词。
【收到。】
没有拒绝,没有明知故问,也没有漠视,只是针对纳威那封洋洋洒洒千百个单词、小心翼翼的询问的一个正式的回答。
“纳威,你在笑什么?”罗恩韦斯莱凑过来问,“是哪个姑娘给你写的情书吗——哦哦哦,哈利快来看看,我们的小纳威恋爱了!”
“别胡说!罗恩!”纳威面红耳赤,手忙脚乱地想去抢回他的信件。
然而就算他比哈利高,却高不过罗恩这个竹竿儿,当红发韦斯莱笑闹着高举着他的信封时,无论纳威怎么憋红了脸跳动他过于庞硕的身躯,还是够不着那封信件——
“该死的罗恩!快把我的信还给我!”
“别生气纳威,三年级不算早恋啦——奇怪,怎么没有落款?”
罗恩反反复复地翻看着那封信,顺手将信封扔给了哈利,后者憋着笑在纳威的追赶中一路狂奔,然后向所有转过头来凑热闹的人大笑着报告:“信封上也没有落款!”
“谁写给你的呀,纳威?”赫敏满脸犹豫,却非常温和地问。
“我怎么知道!”
纳威气喘吁吁地一把从罗恩手中抢回信件,也不顾赫敏是不是被他吓了个够呛,大声地吼道。
……
后来,那封信被纳威好好地压在了枕头底下,整整一年。
直到冬天结束,春来来临,春天结束,放完暑假,然后送走了夏天和秋天,天空再一次飘起鹅毛大雪的时候,这时候,纳威已经是四年级学生了。
事情发生在三强争霸赛第二个项目即将开始之前,哈利正在为了那颗金蛋焦头烂额,几乎整个格兰芬多四年级都动了起来,就为了搞清楚那颗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扎着堆儿的出现在霍格沃茨的图书馆,哦,纳威敢肯定,图书馆里从来没出现过那么多的格兰芬多。
当被迫翻着那些无论如何也看不进的古代手札时,罗恩已经在纳威的旁边悄悄和西莫玩儿起了巫师棋,赫敏坐在对面哗哗地翻着书,时不时地抬起头看一眼罗恩发出不耐烦的“嘟”的声音,纳威笑了笑,悄悄地抽出一张羊皮纸,他咬着舌尖,刷刷地在上面飞快地书写,当西莫的女皇将王冠丢到罗恩的国王脚下的时候,纳威他完成了他的信件,然后将它折叠了起来。
他借了安吉丽娜的猫头鹰,将那封信寄了出去。
于是,就有了周末他一个人站在霍格莫德村庄傻傻等待的一幕。
从早上九点,他一大早就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跟着格兰芬多的队伍不急不慢地通过费尔奇的检查,在走出了霍格沃茨之后,他脱离了其他人,当他们兴奋地讨论蜜蜂公爵这个星期又来了什么新产品时,纳威悄悄地走向了前往尖叫屋棚的道路——没人注意到他去了哪里,除了雪地上留下的一个个孤单的脚印。
天空阴沉并且灰蒙蒙的,纳威站在信中说好的地方,非常平静的等待。
他甚至不像是一个正在等待中的人。
他低着头站在那里,除了当天空开始飘雪的时候,非常迷茫地抬头看了眼之外,他甚至没有等待者那种东张西望的动作,当时间接近午餐时间,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不远处,终于传来了沙沙的走路声——
纳威猛地抬起头,在那双渐渐收缩的琥珀色瞳眸中,倒映着一个高大的、皮肤偏黝黑的身影——
他没戴帽子,只是裹了一条银绿色相间的围巾,手插在口袋里,大雪落在他的发间,而他仿佛毫无察觉一样,他一个人匆匆地往这边走,身边没有了平日里总要围绕的那么三五个叽叽喳喳的姑娘。
纳威站在原地愣了愣,其实说实在的,他没想过扎比尼居然真的会来。
“抱歉,睡过头了。”抓了抓头发,英俊的斯莱特林露出个阳光的笑容,“你没有等很久吧?”
“……”
“嗨?……隆巴顿,你在吗?”
“……我在!哦,不是……我是说,该死的,我并没有等很久!”
其实已经整整等待了俩个半小时。纳威磕磕巴巴,当他发现对方唇角的笑容更加扩大时,他开始局促不安,冬天的寒风都不能将他脸上的温度降下来。一种名叫沮丧的情绪从心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他的脸色终于开始泛白,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格兰芬多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开始怀疑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又到底为什么站在这儿。
没等多久?双眼中带着笑意,斯莱特林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格兰芬多男孩脚下的积雪——那是一个很深的坑儿了。然而他不动声色,并没有揭穿他,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似的,他偏偏头:“你饿吗?我饿坏了,想去吃点儿什么吗?”
纳威木讷地点点头,顺从地跟着扎比尼身后。从头到尾非常被动,就好像前面沉默着前进的斯莱特林,才是这场约会的发起者。
在餐厅他们这个奇怪的组合果不其然遭到了严重的围观。
当一个四年级赫奇帕奇女生高声问扎比尼为什么会和隆巴顿在一起时,纳威张张嘴,眼前的菜单上的字扭曲成了陌生的文字,他努力地将实现放在面前的菜单上,强迫自己不要去抬头看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跳起来夺门而逃。
“……啊,隆巴顿在尖叫屋棚附近迷路了,正好被我捡到。”
单手撑着下颚,手边放着一杯新上的热可可,斯莱特林笑得非常自然,他的笑容在水蒸气缭绕后显得有些模糊,这是他第三次不厌其烦地对前来询问的八卦者解释——
“所以隆巴顿决定请我一个午餐以表示感谢。”
在霍格莫德迷路?这当然不可能。
不过如果是隆巴顿?哦,那倒是可以相信一下。
在扎比尼打发走了第五个好奇上来询问的斯莱特林后,正餐终于送了上来——烤的兹兹作响的牛排,配合着非常新鲜的香草汁。整个用餐的过程中,俩人一言不发——无数次纳威试图寻找一个双方都可以谈得来的话题,但是当话题几乎就要到喉咙的时候,又被他重新吞了下去。
这绝对是我生下来十几年来最为消化不良的一餐。
心中默默地嘲笑着自己,纳威开始有点儿后悔当初自己究竟是有多大勇气才想得出跑来约这个斯莱特林——最扯淡的是,扎比尼为什么会应邀啊?……干脆就不要理我多好。
在纳威的严重走神中,最后的午餐费用也是扎比尼给的。走出餐馆,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但是地上已经有了很深的积雪,照例还是扎比尼走在前面,纳威沉默地走在他身后,他甚至不想问前面的那个斯莱特林,他们这是要去哪。
直到他们路过一家卖厚叶观赏性小型盆栽的店。
纳威有些渴望地看了一眼——就好像背后也长了眼睛似的,扎比尼顿了顿,然后一声不吭地往里面走。跟在他后面的格兰芬多有些惊喜,直到他走进那个亮着昏黄灯光的小店里,切切实实地闻到了泥土的香味,他才露出一个微笑。
扎比尼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棵小型捕蝇草,他的旁边,是老板,那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巫,非常和蔼。
“很少看见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块儿来逛商店的组合,”老女巫笑眯眯地说,“当年我是个拉文克劳,草药课的成绩可是全年级第一,哦,连邓布利多也是我的手下败将。”
“啊,我们这儿也有个年级第一。”斯莱特林淡淡地笑说着,下巴往背对着他们的那个格兰芬多的方向点了点,“或许你们会有话说。”
老女巫拍了拍斯莱特林的肩膀,然后笑得意味不明地走向纳威——
他们在那个店里呆了有一个多小时,直到快到下午返校时间,才从那里面走出来。纳威手中抱着一盆漂亮的灯笼草,厚厚的叶子非常可爱,还没有结果,但是根据店主老女巫的说法,明年的冬天,当它枝繁叶茂的时候,一定会结果的。
“其实,我自己可以买。”纳威顿了顿,他低着头死死地抱着怀中那个花盆,不再走在扎比尼的后面,在对方可以放慢的脚步下,俩人得以并肩前进。
“没有关系。”斯莱特林笑得轻松,“不过是十个加隆而已。”
十个加隆,而已。
纳威一个月的零花钱也不过是五个加隆。
“……对了,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
“哦。”
当晚,谁也不知道隆巴顿去了哪里。在晚餐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踪影。在宵禁之前,当赫敏暴躁地要求哈利和罗恩再去找一圈时,后者打了个呵欠,“何必呢,赫敏,纳威肯定是跟哪个姑娘约会去了,”罗恩笑嘻嘻地说,“你干嘛非得去打扰别人的好事儿。”
纳威第二天在魔药课上课之前出现。
走路的时候姿势有些奇怪,没心没肺的格兰芬多们纷纷调笑,“是被姑娘踢了小腿吗,纳威!”罗恩显得特别兴奋,“说实在的,我还没有过……哦——”
当纳威涨红着脸又一次被包围在人群中央时,坐在他们后面的扎比尼依旧挂着他的招牌微笑,漫不经心地抄着德拉科上一堂课的笔记。
“我要重新审视你了,布雷斯。”斯莱特林王子看着埋头抄笔记的另一个斯莱特林面无表情地说,“我还以为至少你还能有点儿下限。”
“别这样,德拉科。”扎比尼收敛起笑容说,“我可是今早被扔下的那个——看来没有下次了,你真是不敢想象当你醒来时发现只剩下你一个人还有被子上干涩掉的精.液,那种感觉该有多空虚——”
对此的回答,德拉科给了好友一个超级大白眼。
接下来的俩年里,纳威宿舍的床前,都小心翼翼地摆放着一盆灯笼草。
这是他一直非常想要的植物,由他非常喜欢的人送给他的。
哪怕五年级他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那个斯莱特林,那一夜之后,他们仿佛重新回到了从来没有交集的陌生人。
五年级结束的暑假,在距离开学还剩一个星期的时候,隆巴顿家里来了陌生的访客,是个德国人,纳威在四年级的时候见过他,名叫迪尔佳布莱斯特——没人知道他们究竟签订了什么样的契约,总之后来,当罗恩回忆起来纳威被德国佬替换掉的日子时——
“难怪他总是哼着歌儿一脸发.春地去给那盆灯笼草浇水,”红发韦斯莱打了个寒颤,“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样的表情会出现在纳威脸上。”
那时候,纳威正在德国做客,并且在家庭教师的辅导下,完成了全部的六年级课业。
秋天来临时,纳威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来到圣芒戈。在那儿,他获得了一个惊喜。
母亲不再笑眯眯地往他手里塞各式各样的糖纸,那双和纳威如出一辙的瞳眸中充满了笑意,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全世界最温暖的微笑。他的父亲也不再痴痴地笑,事实上在纳威看来,没有比他更加英俊的父亲了,他笑得很温和,给了他一个真正的、父子间的拥抱,然后呼唤他“儿子”。
血缘让他们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
人生似乎随着这一天的到来,一切都往着好的一面发展。
然后是大战的开始,他终于回到霍格沃茨。
趴在窗边,窗外战火纷飞,当布雷斯扎比尼与阿斯托利亚在雪地中决斗时,他永远也不知道,在他身后的城堡里,窗边正趴着一个格兰芬多,静静地透过窗子看着他。
他当然也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在关键时刻,那个小格林格拉斯会那么恰到好处地绊倒在地上。
就好像一个魔咒。
更像是梅林的祝福。
再后来,他们都在大战中活了下来,光明的一方得到的胜利。
但是英国魔法界却因此而受到了重创,这群六年级的孩子们,成为了第一届因为特殊情况而提前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学生。
罗恩和哈利理所当然地去了傲罗办公室,没有人比他们更加适合。赫敏去了魔法部的秘书处,新任的魔法部长简直爱她爱得要死,这让乔治有些不爽。
那个名叫达芙妮的斯莱特林,哦,一毕业就迫不及待和弗雷德完成了婚礼——他们成了弗林克和伍德之后,第二对成功走上婚姻礼堂的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真羡慕。
纳威站在落地镜前,第三次整理自己的领带。
一个小时之后,他将到魔法部的草药入境安全管理部门上班,在那里,他会有新的同事,新的上司,他会有双休的周末,他可以选择和哈利他们一块儿去酒吧喝酒,或者去同性恋酒吧寻找他可能会有的艳遇。
窗外正飘着鹅毛大雪,和当年一样。
仿佛想起了当年,就在他身后的那张桌子上,曾经有一个三年级的小男生,他咬着舌尖,艰难地踌躇着,写出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书……镜子中,胖乎乎的男孩儿露出了一个微笑,大雪天,总是一个好的开始。
哼着歌儿,给窗台边那棵茂盛的不得不换了个大盆子才种的下的灯笼草浇水。楼下,隆巴顿夫人和隆巴顿老夫人俩个一高一低不同情绪的催促声响起,纳威应了一声,再也不想管那个仿佛总也系不好的领带,他跌跌撞撞地冲下楼——
餐桌边,傲罗办公室副主任隆巴顿先生精神抖擞地坐在餐桌旁看今天的报纸,隆巴顿夫人正忙着给他倒咖啡,而那个仿佛永远也唠叨得没完没了的隆巴顿老夫人,正坐在她那把摇摇椅中,飞快地编着手工的毛衣——
“放松,一切都会顺利的,儿子。”
在纳威叼着一块土司急冲冲出门前,他的母亲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迟到了十几年的早安吻。
……
一切都会顺利的。
再顺利不过了。
当纳威傻乎乎地站在即将报道的办公室门前时,他的脑袋简直不好使了。
在他不远处,敞开的办公室门里,那张华丽的办公桌后面,显然正坐着他的新任上司。当纳威瞠目结舌地站在门口,人来人往之中就像一个蠢得没边儿的雕像时,房门中,他的新任上司终于仿佛有所察觉一般,抬起头,露出了就算是化成灰,纳威也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笑容。
“日安,还有……你的领带系歪了,隆巴顿先生。”
一年后。
“——你听说了吗,那个布雷斯扎比尼要结婚了!”
“——是那个扎比尼吗,斯莱特林那个,最近从英国魔法部转回德国魔法部傲罗办公室那个?天啊!我不相信!马尔福之后终于轮到他了吗?!和谁和谁?”
“…………那个隆巴顿。”
“……什、什么?”
“隆巴顿啊,就是那个格兰芬多,哦,他长什么样子来着,胖乎乎的……当年魔药课考试永远不及格那个!”
“梅林的胡子!”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
纳威隆巴顿爱布雷斯扎比尼。
非常爱。
作者有话要说:耶耶耶纳威的故事完结啦哈哈哈~~超级温柔的一个小故事有木有!!!!
接下来大概是大家期待已久的生子。
计划中的番外也差不多就要写完了,见家长的话,这种我不太擅长啊=L=
先把生子写掉再说好了。
280、不能说的秘密-生子(一)
魔法界最近有了不得了的大新闻。
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随着圣芒戈封闭产房中的一声响亮啼哭,西里斯布莱克和西弗勒斯斯内普居然有了一个女儿!
――这绝对是续黑魔王垮台以来最另魔法界震动的消息!
从怀孕到生产,俩位前任霍格沃茨教授闭口不谈,面对记者穷追猛打的采访,他们却如同约定好了一样,从来不承认或者主动指出担任孕育孩子的一方究竟是谁。
然而毫无疑问的,从新诞生的小公主那黑色的头发和像是跟布莱克教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高挺鼻子可以看出,这个孩子无意融合了斯内普家和布莱克家的基因。传闻,这个具有历史性突破意义的孩子将会被灌上“布莱克”家族的姓名载入霍格沃茨十一年后的招生名单,她甚至将消失在主宅多年离家出走的布莱克老妇人带回了自己的家,虽然依旧会把跟仿佛永远长不大的儿子吵架当做日常,但是如今,曾经的凤凰社地址布莱克大宅内,终于增添了一些生机。
哦,让我们把镜头拉回来,不要打扰人家的幸福生活,让我们摆正目光,好好地正式我们需要进行的话题――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魔法界多年来无法跨越的领域终于被涉足――同性伴侣等待多年的生子魔药终于被发明出来!
……
“斯内普先生发表声明,生子魔药因为药效的问题尚不稳定,可以说成功的几率很低,副作用也尚未明确。研究还在进一步的进行,当这副药剂的药性与成分彻底稳定,他承诺将会把配方送至魔法部相关部门进行检验,然后公布于众……”
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内,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一板一眼地读着预言家日报上面的报道,斯科皮格雷特单手撑着下巴,满脸兴致缺缺――
“‘副作用尚未明确’,哦,真是个体面的说法,在男人身上长出比鬼飞球还大俩倍的肚子,生产时候铺天盖地的血,血腥味几乎覆盖了整层医院――”
“你太夸张了。”办公桌后,正埋头批改论文的现任斯莱特林院长兼魔药教授头也不抬,他伸出袖长的指尖,抚了下铂金色的额发,淡淡地说,“就算是正常女性生产也会流血,事实上,那天大家都挺淡定的,只有你被吓得俩眼发直。”
“呵呵呵,当里面的**要求增加护理医师准备应对大出血情况的时候,西里斯几乎要去跳楼了,那也叫‘挺淡定’?”一把将报纸摔到魔药教授跟前,斯科皮俩手撑着办公桌,死死地盯着恋人。
“劳驾,让开,男孩,这些三年级小鬼的考试卷明天需要讲评。”
当德拉科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将挡住自己工作的报纸拿开时,斯科皮露出一个贼兮兮的表情,笑眯眯地说:“德拉科。”
“休想。”
斯科皮瞪大眼:“我都还没说我要干嘛!”
回答他的是斯莱特林院长的一声冷笑。
撅着屁股,斯科皮懒洋洋地占据了那张实木办公桌的一大半地方,这让办公中的魔药教授不得不无奈地将手中正在批改的羊皮纸拿起来了些,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继续自己的工作――尽管从他的余光可以看见,某个五年级斯莱特林晃来晃去的屁股真是碍眼得很。
“德拉科,我说,如果你那么不怕血,又觉得每天在肚子上挂一个鬼飞球不是什么难事……”斯科皮拖长了声音,手段十分低劣地试图去诱哄他的教授,“你为什么不找斯内普教授要一瓶那个生子魔药来尝尝呢?”
头也不抬地又是一声饱含嘲讽的冷笑,德拉科撩了撩袖子――
趴在桌子上的人立刻变脸身手敏捷地飞窜到距离办公桌最远的地方:“我就建议一下!你还想打人怎么着!”
慢吞吞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德拉科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看时间。”
斯科皮从沙发那边探出一个头:“那生子魔药呢?”
“快到宵禁时间了,级长先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总赖在你忙碌的教授的办公室里并且想方设法地打扰他,至少也请你去做一些正事,比如巡逻。”
“真的不考虑?如果你自己生的话,第一个儿子姓马尔福也没有关系哦!”
“……快滚去巡逻。”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甚至可以减少我那个至今被蒙在鼓里的外祖父知道**后杀了你的几率――”
“一……二……三――”
纭
大门被重重关上,还在震动个不停的门至少说明了离开的那个人手脚是多么狼狈急切。“嘶嘶,跑掉了,跑掉了~”“每次都那么用力,嘶嘶,讨人厌的小鬼~”大门上,俩条把关的银青俩色小蛇嘶嘶地吐着芯子抱怨着,慢吞吞地滑动着最后重新交缠在一起。
咔嚓一声轻响,斯莱特林院长的大门被重新上锁。
当房间内重新恢复了原本应有的安静,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年轻铂金贵族动了动,在手中的最后一张羊皮纸上无情地划下一个巨大的“P(不及格)”,他站了起来,轻轻揉了揉眉间,德拉科看上去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办公室内。
最后,那双银灰色的瞳眸固定在了火炉上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他想了想,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他勾起唇角,将那个小小的木盒从火炉上取了下来,那是一盒杂志最近才公布的最新款的飞路粉,更安全,更迅速,还带着淡淡的玫瑰香――
捏了一小把扔进火炉里,窜起的熊熊绿色火焰倒映在斯莱特林院长年轻英俊的面容上,然后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火炉里。
………………
当德拉科出火炉,重新站在地毯上时,他的周围是显然在几个月前就非常用力地重新收拾翻新过的布莱克大宅。
客厅中只点燃了几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霍格沃茨墙壁上偷偷挖下来的长明灯(……),德拉科记得,当布莱克教授这么做的时候,他乐呵呵并且理直气壮地说这叫“老员工福利”。尽管已经到了冬天,房子里还是很温暖――
楼上传来的阵阵婴儿啼哭声和隐约的争吵声至少说明他来的并不晚。
德拉科抬起脚,就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样穿过整个客厅,在走廊的尽头,老布莱克夫人已经回到了她的相框中,她的头发重新变得整齐干净,此时此刻,她正优雅地依靠在相框边缘,看到铂金贵族的到来,她显然并不是那么惊讶,就好像所有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做的那样,她露出一个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笑容,“我知道你会来,孩子。”她优雅地说,“如果我家那个永远长不大的逆子能有你一半成熟……哦,真是难以想象他的幼稚,明明是已经当父亲的人了。”
“晚安,布莱克夫人。”德拉科微微一笑。
“上去吧,他们都在上面。”布莱克夫人说,“晚安,德拉科。”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默默工作,挂在相框前的拉帘被轻轻地拉上了――这个拉帘也曾经是布莱克家族**俩争吵的主要内容之一,西里斯认为这是布莱克夫人还是没有原谅他的象征,而布莱克夫人认为,这只是女士必须的一点儿隐私时间。
随着德拉科越来越接近主人的卧室,吵架声也越来越清晰地穿来――
“蠢狗,把你的毛爪子从我女儿的脸上拿下来,不要再试图去捏她你弄疼她了,如果不会抱就把她还给我――”
“我当然会抱,西弗勒斯,快让开,有什么理由身为一个父亲的窝不能捏捏我女儿的小脸蛋呢?”
“少笑死人了,不带脑子出门的绒毛生物!如果你会抱的话她不至于哭成这样――哭得要断气了好吗,把你右边的手臂放低,你膈着她的脖子了!”
“……好了好了,这就放下来――好了我的小宝贝,你害我被无辜的指控了,不哭了哦哦哦哦乖乖――”
德拉科站在门口听了会儿,直到他的教父不耐烦地在房里要求“站在房门口的那位请不要鬼鬼祟祟”。
他拉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房中的俩位成年人甚至没给他一个说“晚安”的机会,很快就投入了下一场争吵中――
只不过这一次的话题倒是跟他们有点儿相关就是了。
“你跟凯尔格雷斯说过这件事了吗,亲爱的西弗勒斯,”抱着女儿,西里斯不赞同地瞥了懒洋洋地站在门边的年轻贵族一眼,“说不定他还没有做好当祖父的准备――哦,你打我做什么?”
“因为你蠢。”霍格沃茨前任魔药教授嘶嘶地说着,声音中充满了嘲讽,“我当然跟他提到过,他表示没有关系,只是格雷特夫人的家人那边也许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沟通。”
“为什么不能让小马尔福自己来?”西里斯不满地说,“而且你不是说那副魔药还没有研究完毕吗?”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是吗,布莱克!没有把握的东西我会吃下肚子里吗?”斯内普挑高了眉,“那只是对外界的说辞!说辞!没有人能轻易承受住怀孕十二个月的折磨,如果那些人只是冲着新奇就购买了我的魔药,在真的孕育了生命之后却又后悔这么做了――”
西里斯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哦,看不出你还有一颗圣母玛利亚的心,西弗勒斯。”
德拉科抬头,昏暗的光线中,他只能隐约地看见他的教父面色铁青,看上去就像随时准备扑上去暴打这个不知死活的布莱克一顿――然而,在看了一眼对方手里抱着嗯嗯呀呀个没完的婴儿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无声地将手一划,硬邦邦地转过来对德拉科说:“你要的东西在第二个抽屉里!”
德拉科点点头,轻声道了谢,他走到那个装放着他等待已久的物品的柜子面前,当他试图拉开他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在忍不住的颤抖――
“别那么蠢,德拉科。”在他的身后,斯内普平静地说,“你父亲不会愿意知道他的儿子在见到生子魔药的那一刻就吓尿了裤子――至少卢修斯在你出生前都表现出了该有的淡定。”
西里斯竖起狗耳朵,兴高采烈地接过了话题:“什么!你是说那个讨人厌的老孔雀也曾经在产房前面尿裤子了吗?”
“不,”前任魔药教授讽刺地一笑,“能做出尿裤子这种事的恐怕只有你而已,蠢狗。”
西里斯:“……”
……
离开了布莱克主宅,随着绲匾簧火焰炸裂声,霍格沃茨现任斯莱特林院长重新回到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中,显然空无一人,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德拉科满意的发现他只是离开了二十分钟而已。
当他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小心翼翼地将手中装了三只透明蓝色液体试管的木盒锁进自己办公桌旁的小柜子里时,办公室的门重新被推开――
一个黑发斯莱特林探进了一个脑袋。
“巡逻完毕啦,马尔福教授。”斯科皮嘲讽脸说,“还有什么吩咐么?”
“暂时,没有。”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德拉科淡淡地说,“晚安,小鬼。”
“晚安,我走了哦……真走了哦,不想留我下来吗?”
“这个星期你已经赖在我这三天了,而今天才是星期四。”斯莱特林院长面不改色地说。
“………………妈蛋,谁稀罕!晚安!债见!”
房门被重新重重关上。
“嘶嘶,跑掉了,跑掉了~”“每次都那么用力,嘶嘶,讨人厌的小鬼~”
轻轻抬起手在空中虚点一下,温暖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中,所有的油灯瞬间熄灭。只剩下噼啪跳动的炉火映照在办公桌后,那张英俊年轻的面容上。
黑暗中,他露出了一个前所未有温和的笑容。
“晚安,我的男孩。”
作者有话要说:==生子也算是一个系列啦。
所以都不用愁眉苦脸的,还没到说再见的时候喽~~
281、不能说的秘密-生子(二) ...
对于斯科皮来说,自从德拉科以教授的身份回到霍格沃茨,他的生活就一向不太太平——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邓布利多在德拉科是院长的情况下把级长的椅子塞在了他的屁股底下,简直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
德拉科总是以他是级长为理由要求他做得更加完美——有时候,斯科皮认为德拉科是在专门闹他,但是大多数情况下,他毛骨悚然地发现,斯莱特林现任国王陛下似乎有那么一点儿认真——他在用自己当年的标准来要求现在的斯莱特林每一位倒霉的官僚阶级。
除此之外,他们乐此不疲地扮演着调皮学生和冷艳高贵又严厉的教授的角色,把神圣的、显然是用来学习的霍格沃茨做了个遍,斯科皮无法直视的地方从德拉科的办公室开始,到魔药教室,到走廊的拐角,到最热闹的走廊某幅壁画后的小通道(不知道怎么被发现的),湖边,禁林边,海格的南瓜地里——
图书馆是下一个目标。
甚至连礼堂大厅德拉科也想试一试——但是斯科皮认为,自己绝对不会给这个淫.魔这个可怕的机会。
总之,除去经常会因为各种理由被各种刁难和留堂,师生恋的感觉还……蛮有趣的……哦,当然啦,至少在德拉科看来,就连魔药课上的各种刁难和留堂都是一种调情的表现。在某一次德拉科又再一次试图向斯科皮传达他的神逻辑之后,斯科皮终于忍无可忍地学会了反击——
“照你这么说,斯内普教授可是在西里斯之前狠狠地暗恋过一阵子波特呢!”
从此以后,留堂还在继续,好歹德拉科不再一脸得意地宣布这叫做调情。
这种和谐的气氛一直持续了生子魔药的出现——这时候,斯科皮已经快要结束自己冬季的学期,再过几个月,他即将成为一名六年级大学生了,这意味着他必须开始规划自己未来的工作志向,更重要的是,他即将成年了。
很明显的是某一天从床头爬起来的时候,五年级斯莱特林发现自己再也看不懂床头挂着的鹊诗的哪怕一个标点符号。
他第一反应是摇醒身边那个非法留宿学生宿舍的斯莱特林院长先生,扑到他身上,根据德拉科事后描述,他当时一脸妩媚地蹭着他教授的胸膛,大声地宣布自己真的再也不能读懂那些幼儿读物。
睡得迷迷糊糊的铂金贵族伸手胡乱拍了拍蹭在他身上的黑色脑袋,点点头说:“成年了,或许你可以考虑喝下生子药水给我们俩之间带来一些新的激.情。”
人在刚睡醒或者喝醉酒的时候最容易说真话。
所以即使德拉科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企图说出来之后立刻反应过来,哪怕他立刻睁开眼腔调自己“随口胡说”或者“不清醒的情况下胡言乱语”,斯科皮还是以飞一般地速度逃离了躺在他的床上的斯莱特林院长。
五年级斯莱特林连滚带爬地飞进浴室——前所未有的,顺便上了锁。
当里面刷刷的水声响起,预示着房间的主人开始清晨的沐浴时,德拉科打着呵欠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踢开昨晚胡乱扔在地上的衣服,满意地发现在床边某张扶手椅上已经有家养小精灵放上了他今天需要穿的干净衣服,动作缓慢地半眯着眼靠近浴室——
推了推门,铂金贵族一愣,发现浴室门上了锁。
他懒洋洋地笑了笑,斜靠在浴室门边,听着里面的水声,拖长了腔调恶劣地说:“那只是一个提议,男孩,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
“成语用得不错!”浴室里传来大声的夸奖,语气高调得不自然,“介于你老早就订好的在图书馆那什么的计划,至少我觉得我俩现在足够激.情——用不着再来个小屁孩子刺激了,真的,把这个机会留给以后我向你提出分手的时候再用吧!”
德拉科非常冷静地笑了笑:“但是我认为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我会的,一旦我这么决定了,我就会漂洋过海地逃回中国,”斯科皮在浴室里大声说着他的逃亡计划,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大概是因为他开始往自己的头上倒沐浴液的缘故,“如果你胆敢追来,我外公会用天雷追着你轰遍整个山头!”
……
威胁的话是放下了,但是斯科皮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德拉科决定去做一件事,他就一定会做到……用句斯莱特林院长最喜欢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因为是一个马尔福”。
从西里斯那儿打听到生子魔药是液状魔药之后,斯科皮开始拒绝德拉科递来的一切液状物体,包括当俩人不睡在一块儿时,每天离开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德拉科例行会递过来的那杯热牛奶——
当斯科皮如临大敌地盯着那杯不知道“加没加料”的牛奶时,德拉科送给了他一个极其嘲讽的微笑以示不屑:“要不要给你一根银针试毒?”
……听听,多么到位的嘲讽。斯科皮僵着脸想,所以说,让德拉科去看那些武侠小说绝壁也是个错误。
到此为止,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源于一个“生子魔药”的传说,斯科皮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生子魔药,是烛龙一个人偷偷摸来霍格沃茨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安静的雪夜,窗外下着鹅毛大雪,斯科皮正例行蹲坐在德拉科的办公室里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蜜蜂公爵专程送来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新品曲奇。当烛龙非常非主流地从窗户进入德拉科的办公室时,说实话,包括德拉科本人在内,办公室里的俩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烛龙简单地用他那张面瘫脸说明了来意。
德拉科没有多大反应,似乎是意料之中。
反应比较大的是斯科皮——在另外俩人的目光中可以非常明确地说明,他这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
“你居然抱着这种居心!”五年级斯莱特林瞪大了眼,同时不忘往嘴里塞一块曲奇,“闻信知道之后大概会扒了你的龙筋,恩,还有外公……不行,我不敢想象师兄挺着肚子的样子,我一定会去通风报信的。”
烛龙:“那我就去告诉那个道士老头,你和外国男人纠缠不清。”
斯科皮:“……”
德拉科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推开斯科皮凑过来的好奇的毛茸茸脑袋,斯莱特林院长面无表情地从三只里面拿了中间的那只交给烛龙,后者接过,微笑着礼貌地表示从此可以考虑会对西方的魔法表示出一点儿的尊敬。
“你为什么不能像以前那样从太上老君的药炉里偷几颗丹药呢?”
“那不是他的研究方向。”
“你不怕外公知道你这么对他的得意之徒,会用个捆龙索什么的锁在九尺寒渊之类的地方一万年?”
“我问过他,他同意了。”
“噗——咳咳咳——”
曲奇饼干的碎屑喷了一桌子,当五年级斯莱特林捶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时,德拉科体贴地递过了一杯常温的牛奶,斯科皮接过去二话不说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把喉咙里的那些饼干沫送下去——
“不可能!”缓过气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反驳烛龙,“他能让你做这事?”
“确实是……”烛龙尴尬地说,“经过一些讨论和……斗争。”
“你看看,”斯科皮大逆不道地指了指烛龙,啧啧地对德拉科说,“这就是被追着轰了半个山头的典型例子,活的。”
然而德拉科似乎不为所动,他甚至可以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非常平静地跟烛龙讨论“如何骗闻信乖乖喝下陌生的液体”“如何在其知道怀孕的第一时间安抚其情绪”“关于比正常时间更长的孕育时间”“生子时候必须使用破腹”等一系列……准爸爸应该讨论的问题。
斯科皮争对第一条“如何骗闻信乖乖喝下陌生的液体”一边同情一边警惕地详细记录笔记。
然后他们送走了看上去非常满意又充满了期待的烛龙大爷。
拉灯,该干嘛干嘛,睡觉。
一周后,在赫敏的变形课上被同桌推醒的五年级斯莱特林忽然嗅到了一丝不对劲儿,昨晚他睡得很早,不应该在早上的第二节课就开始犯瞌睡。
斯科皮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关于“又发了离魂事件”的可能性,但是经过他自己长达一节课的总结,他认为这样的可能性为零——甚至是赫敏都发现了她的游神,哦,相比起干一行爱一行的德拉科而言,几个月的时间里赫敏似乎还是没办法很好的从学生转行为教师的角色,当她意识到斯科皮的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甚至没想到起码该因为学生在课堂上睡大觉给斯莱特林扣几分,手忙脚乱地要求他到庞弗雷夫人的医疗室去。
斯科皮去了。
面对庞弗雷夫人各种奇怪的问题一一作了回答——
“是否容易困倦”“早上起来有没有恶心想吐”“鱼和牛排还有蔬菜,更愿意选择哪个”“相比起甜腻的泡芙,是否更喜欢清爽些的布丁”。
是,有,蔬菜和布丁。
三秒后。
庞弗雷夫人:“请假吧,你怀孕了。”
斯科皮:“什么!不可能!”
庞弗雷夫人:“可能不可能去问马尔福教授——哦,这可不在我管理范围之内,我是说,我倒是有照顾孕妇的经验,可是男人怀孕……或许你可以去问问西弗勒斯?”
斯科皮:“这才不是重点!!!”
“这就是重点,”推着下巴都要掉到地上的五年级斯莱特林,庞弗雷夫人非常贴心地亲自为他打开了医疗室的大门,“现在你必须要去找马尔福教授商讨,不要冲他发脾气,对孩子不好——好了好了别瞪我,你已经成年了,这没什么不对的——去吧,去找马尔福教授,路上小心,注意脚下!”
于是生平第一次,在周围学生们惊恐的目光下,斯科皮意气风发地踹开了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大门。
用震天响的姿势甩上大门,不顾身后门把上俩条蛇嘶嘶的抗议,斯科皮迈着熊步走向前——此时此刻的斯莱特林院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对挑衅,反应稀少地挑了挑眉,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
斯科皮:“老子怀孕了!”
德拉科:“啊,是么,恭喜你。”
斯科皮露出一个刻薄的笑容:“也恭喜你。”
德拉科点点头:“谢谢。”
说完,他冲斯科皮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跟前,间对方站着半天没动,他伸手去拉他。
“比我想象得平静一些,”铂金贵族赞扬,“我还以为你会闹好一会儿。”
“已经成既定事实,如果一封洒满眼泪的控告书能让魔法部给我一个时间转换器,我会这么做的,”斯科皮拍开马尔福教授试图伸过来摸他肚子的手,“什么也没有,只有肌肉,摸个屁——我不信啊德拉科,我昨天才检查过,剩下的那俩瓶生子魔药还完整地放在你的办公桌里——我还跟西里斯确认过,斯内普教授只给了你三瓶。”
德拉科笑了笑。
他伸出手,拉开了抽屉,慢吞吞地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精致的木盒,除去已经空了的中间的凹槽,他的手指动了动,最终取出了右边的那只——
他将那只装满了蓝色透明液体的试管交到了斯科皮的手里。
德拉科:“是蓝莓果汁。”
斯科皮:“………………”
德拉科:“替我谢谢烛龙,我一直等待着你什么时候被呛着。”
斯科皮:“………………”
作者有话要说:=L=抱歉久等,下一次更新就是彻底完结的时候啦。
到时候定制也会整理出来同时开放,让想要定制的亲们第一时间能买到。
282、不能说的秘密-生子(三) ...
亲爱的大师兄:
展信佳。
怀上了吗?怀上了吧。
你还活着吗?你还活着吧。
外公没有想要杀了你吗?外公一定想要杀了你吧。
快点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求生存指南。
永远爱你的斯科皮
****
借用了德拉科的那只隼,斯科皮将信件第一时间寄了出去。当鹰隼拍着翅膀迎着风雪展翅消失在夜空里时,此时此刻的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里很安静,只听得见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德拉科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勾画时发出的刷刷的悦耳声响。
站在办公桌前看了会儿,五年级斯莱特林揉了揉肚皮,搬了张椅子挨着他的院长坐下。
他偏了偏脑袋,然后发现德拉科居然不是在批改作业,更像是在写什么报告——羊皮纸用的也不是霍格沃茨统一发的那种平价信纸,非常精致的信纸下方还用金色的印泥清清楚楚地刻印上了马尔福家族的徽章。
“什么东西?”斯科皮脑袋凑过去,飞快递看了俩眼,“你在申请飞路粉的路径?……唔,居然是到中国的?”不得不说,五年级斯莱特林有些惊喜,如果飞路网能经过批准开通,那么他以后想要回中国就方便多了,至少不用再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可以省不少钱呢(……)。
桌子后的铂金贵族掀起眼皮,撇了他一眼,低沉地应了声,而后又道:“就算不给你用,今后孩子大概也会用到。”
斯科皮抬起头,茫然看着德拉科,眨眨眼:“到中国去做什么?”
“我答应了格雷特夫人,”伸出手,捏了捏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脸,斯莱特林院长那张完美漂亮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我们所有的孩子都会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就学习中国的法术,一直到他们到正式上学的年龄,等到毕业之后,再各司其职。”
“所有的?”斯科皮顿了顿,“我注意到你用了复数。”
“你的英语这些年进步了不少。”
“至少不是小学生水平——你跟我妈说了?你居然跟她说了!”斯科皮瞪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说,“她居然同意了?没有把你揍一顿吗?!”
“没有。”德拉科有些遗憾地看着斯科皮,“看来我的形象塑造得非常成功,事实上,格雷特夫人甚至一点儿也不惊讶——建议我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把生子魔药加入你的奶茶的也是她……你有一个很好的母亲,男孩,她非常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吃东西一定会被噎住的特性吗?
转过身,踌躇了下用词之后,铂金贵族重新拿起他的羽毛笔,在面前的羊皮纸上刷刷地快速写下几个句子,在一个句号之后,他顿了顿,头也不抬地吩咐:“你最好写一封信给格雷特夫人跟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斯科皮:“这才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是个男人!然后我居然怀孕了!”
“嘘,”勾起唇角,现任斯莱特林院长露出一个微笑,“你想嚷嚷的整个学校都知道吗?——你必须写信给她,我的男孩,协议已经达成,虽然他的名字同样会纳入马尔福家族财产的继承权文件上锁进古灵阁,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将会姓‘温’,而我并不擅长取一个完美的中文名字。”
斯科皮张大了嘴,瞪着德拉科。
后者显得有些得意:“很显然,作为一个教授,我有非常多的时间去参与一些……哦,你暂时没有必要知道的事情。”
“我暂时没有必要知道?”斯科皮瞪眼,“现在孩子在你肚子里吗,在吗?”
“所以你现在知道了。”德拉科好脾气地摸了摸气哼哼的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脑袋,“听我的话,给格雷特夫人写封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然后回到你的宿舍去,已经快到宵禁时间了。”
说到宿舍,斯科皮这才想起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将椅子往后挪了挪,远离了德拉科可以勾到的范围,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当话到嘴边时,斯科皮发现忽然有些难以说出口——
“听着,德拉科,”他犹豫半晌,显得有些艰难地说,“你不能指望老子挺着个肚子每天上课吧——休想,绝不,我才不要被人家围观。”
“可以请家庭教师,你不会因为这个耽误毕业的时间,事实上我会看着你,不会让你因此而放松学业。”
“唔,”斯科皮嘟囔了声,“那好吧……”
后来,斯科皮收到了闻信的回信。准确地说,斯科皮猜想那应该是闻信的回信,因为上面没有落款没有格式只有四个大字——孩子姓温。
斯科皮:“……”
……
一年后。
圣芒戈魔法医院产科门口。
担架上的斯科皮:“……德拉科,能拜托你件事儿么?”
德拉科:“……”
担架上的斯科皮:“别苍白着个脸,然后一会儿至少记得表现得稍稍比西里斯有点出息……呃,还有,你搞得我有点紧张……听着,只不过是一个切割咒语的改编版本,然后他们就能把你的儿子从老子肚子里取出来了,然后是一个简单的缝纫魔咒——霍格沃茨的三年级小孩子都会。”
治疗师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当然,小格雷特先生,非常精准的分析。”
德拉科:“你们俩个都闭嘴。”
斯科皮:“……”
治疗师:“……”
伸出手,拍了拍铂金贵族牢牢握住担架车的手臂,黑发斯莱特林勾了勾唇角:“放手,德拉科,老子要进去了——快点儿,来祝我成功卸货。”
于是在众多家属面前,俩个斯莱特林交换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吻。
在斯科皮被送进产房之前,在家属群中有个人拉着治疗师说了一句让治疗师深感压力很大的话……哦,好吧,其实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按照他习惯的那样微微抬高了下巴,手上的银蛇杖闪闪发亮,卢修斯马尔福懒洋洋地拖长了腔调,说:“那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
满脸血的治疗师表示他希望今天早上自己压根没有起床。
“恐吓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卢修斯。”马尔福夫人拉过丈夫,略微责怪地说,“你看看凯尔格雷斯,他什么都没说——哦,好了,凯尔格雷斯,你还好吗?”
卢修斯摸了摸蛇头杖,瞥了眼身边同胞,不由得露出一个嘲讽脸:“看吧,他只是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而已。”
“男士们都住嘴吧,”格雷特夫人依旧笑眯眯地,“来这儿坐下,卢修斯,听说这个过程很快。西弗勒斯说过,以斯科皮好动的体质来看,应该比他当年要顺利得多——还有你,德拉科,你就算一直站在那儿,也不能进到里面去帮他一起生。”
产房门边,被叫到名字的铂金贵族一动不动地站在产房边,他竖起耳朵,面色凝重地倾听着里面的每一丝动静——他就像霍格沃茨里所有屹立在办公室门口的雕像一般,从身形到脸色,卢修斯有些惊讶又觉得有趣——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看过儿子这样惊慌过——是的,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他看出了德拉科的失态,当所有人以为他们即将拥有一名难得冷静沉着的父亲时,只有卢修斯才知道,事实上他的儿子已经急得快发了疯。
就跟他当年一样。
治疗师们进进出出急冲冲地到隔壁魔药储存间取需要用到的魔药,男巫生子的技术到底还是不那么成熟,在过程中可能会遇见无数种可能,不断开合的门里,一片静悄悄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格雷特夫人握住丈夫的手:“哦,我能保证,当年我生小斯科皮的时候,绝对没有那么安静。”
“你不能指望咱们的儿子像个女人一样放声尖叫,”格雷特先生反握住妻子的手,尽管他的脸色同样并不是那么好看,“等等,就快出来了——就快结束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德拉科却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能听到周围的声音,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思考。
当银灰色的瞳眸落在从产房出来的治疗师手上的时候,消毒手套上鲜红的鲜血让他瞳眸微缩,几乎成为了一个点。
他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正常运转的功能,见鬼的冷静!见鬼的镇定!铂金贵族只能不断地告诉自己,生产过程中会流血,这是必然的——他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产房里面,治疗师们低声的讨论和碎碎念几乎成为了魔鬼的诱惑,它似乎在向着德拉科招手,让他不顾所有的规矩,冲进去把他的恋人从危险的地方不顾一切地拉回来,抱走——
直到一声属于婴儿的哭啼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有力,响亮,充满了生命力。
窗外,午夜降临,几乎伴随着这一生苦响,天空中飘起下今年的第一场鹅毛大雪。
“恭喜,马尔福先生。是个非常非常健康、漂亮的男孩儿,就如同当初魔咒所测试的结果一样。”
“……”
德拉科深深呼出一口气,温热的气息凝固在冰冷的空气中,成了一团朦胧的白雾。
高跟鞋走动的声音伴随着格雷特夫人带着笑意的淡淡话语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瑞雪兆丰年,巨灵赑屃,高掌远跖。孩子就取名叫兆远吧,温兆远。”
温兆远?
站在门口,看着产房里忙忙碌碌的一切,拥有着铂金发色的年轻人漂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是个好名字。
他们的儿子。
【坑爹后记】
俩年后,他们有了二姑娘海丽安娜格雷特。
二姑娘两岁的时候,三儿子乌拉诺斯马尔福出生。
从此一家人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久等了,定制已开,内附一个新的番外。
此番外内容暂时不公开。
等定制书到手2-3个月才会在网上公开,希望大家谅解=3=内容是婚礼+子代日常篇。
网友:浅浅 打分:0 [2013-03-15 23:13:07] 所评章节:276
上章承诺给作者大人的长评……突然觉得标题很带感 = =+
此长评纯属个人YY,献给青涣大大,内容重口,逻辑混乱,慎重阅读。
唔,梅林保佑能过审核。
——————此乃正文分界线——————
斯莱特林休息室。
“在格兰芬多已经没了波特的情况下,一场比赛拉开如此大的分差,我可以假定各位吃完早餐出发去球场的时候,把脑子忘在了餐桌上?还是各位难得的产生了同情心,打算把学院杯拱手让给格兰芬多?”
新任的伟大的斯莱特林院长淡淡的声音回荡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听不出喜怒,但院长大人对面的魁地奇队队员们却都哆哆嗦嗦的打了个冷战。
斯科皮清晰的看到站在最前面的队长同志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恨不得眼前能有个地缝出现能让他钻进去。
难得犯了同情心的五年级斯莱特林级长摸了摸鼻子,厚道的说:“那么这周日下午3点加训吧,卡斯特队长,我跟着陪练。”
清晨的霍格沃茨笼罩着薄薄的雾气,周六的城堡还未从沉睡中醒来,一切静谧而安逸。
魁地奇球场。
五年级的斯莱特林级长在扫帚上晃晃悠悠的缓慢飞着,小声嘟囔抱怨道:“哦,从一年级开始我最恨的科目就是飞行——”
在他的斜后方,优雅的骑在那把开花的飞天扫帚上的马尔福教授轻蔑的哼了一声:“我从3岁起就知道了不要对做不好的事作出承诺,男孩,而显然你至今都没改掉你那充分自信的毛病。”
“——而我现在最恨的科目是魔药了。” 斯科皮干巴巴的继续说道,“我只是尽力到级长的责任,德拉科。而且如果你记得你的承诺,那你应该挪一下你尊贵的屁股,给我点建议,而不是跟在后面飞……我飞的再烂也掉不下去的。”
“我真心对此表示怀疑,男孩,过来,坐到我的扫帚上来。” 德拉科宽容的往后挪了挪。
“哦,这感觉可不太好。” 坐到了德拉科的扫帚上之后,斯科皮感觉到了男人的手握住了他的腰,热度迅速的透过夏日单薄的衬衣,传到了肌肤上,身后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他。“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学自行车。”
“别把我的扫帚和那些低级的麻瓜物品混为一谈,格雷特先生。现在身体前倾,慢慢加速,对,加速,你掉不下去。”
“飞得怎样绝对和扫帚有关系,德拉科。用你的扫帚我就可以飞得很好。” 五年级斯莱特林在德拉科的指导下绕场飞了几圈,渐渐放大了胆子,身体前倾准备再加点速。
身后的德拉科敷衍的哼了一声。男人的注意力被某个地方转移了——斯科皮的身体姿势,使得他美好的臀.部形状被单薄的夏季长裤清晰地勾勒出来,形成一个性.感而诱.惑的形状。
从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咕噜声,德拉科的手从腰部滑下,停留在后.穴的位置轻轻揉.搓着。
“喂!手拿开!” 斯科皮全身顿时僵硬,猛地一刹车,停住了扫帚。
“继续飞。” 德拉科拍了拍五年级斯莱特林的屁.股,“别让我重复第二遍,格雷特先生。”
男人不耐的捏了下斯科皮的屁.股,冰凉的嘴唇紧紧地贴着五年级斯莱特林的耳朵说着,结束时惩罚似的轻轻咬了下斯科皮的耳朵,接着又轻柔的将斯科皮的耳垂含到了嘴里,反复的舔.咬着。
斯科皮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火焰炙烤一样,高温从耳朵传遍了全身。德拉科低沉而诱.惑的声音仿佛把他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让他迷迷糊糊的照做着,俯下身子撅起屁.股,重新绕着魁地奇场飞行。
德拉科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无声而满意的笑容。右手取出魔杖,一个无声的分裂咒恰到好处的分裂了男孩的裤子,让五年级斯莱特林的屁.股顿时变得凉飕飕的。
“哦不——” 斯科皮反射性的弓起身子,即将出口的惊呼被德拉科大胆的动作堵在了嗓子眼里。他感觉到男人修长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后.穴,轻轻搅.动着。
“放轻松。” 德拉科不耐烦的嗤了一声,左手羞辱性的拍打着五年级斯莱特林的屁.股,右手却毫不含糊的又探入了第二根手指,在男孩的后.穴开.拓着。
当男人的手指碰到斯科皮体内的某一点时,男孩猛地闷哼了一下,扫帚停了下来,然后从嗓子里憋出了小猫一样的呜咽声。德拉科勾了勾嘴角,放在男孩体内的手指开始猛烈地进攻那一点。斯科皮发出一阵细碎的呜咽,后来甚至夹杂了抽泣声,他的全身发软,手差点都握不住扫帚。
“呜,我不行了德拉科……哦,停下来让我下降下去……”
“用不着。来,乖孩子,靠着我转个身。” 德拉科抽出了埋在斯科皮体内搅.动的两根手指,右手扶住扫帚,左手揽着斯科皮帮着他翻个了身,让男孩躺在了扫帚上,然后解开了皮带,拿出了对方的和自己尺寸过大的玩意儿握在一起揉搓着。
斯科皮主动地双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双腿环住男人的腰。后.穴粉嫩的小口失去了安慰,在清风中微微颤动着一张一合。感觉到了对方粗.大的东西,男孩下意识的向前顶了顶屁股。
“用不着这么着急。” 德拉科戏虐的说,右手扶住扫帚,左手握住自己的坚.硬.粗.大猛地向男孩体内撞去,然后从腰部绕过托起男孩的屁.股,毫不留情的掌控着对方开始运动,每一下都深深地埋在男孩体内。同时,男人的上身微微前倾着,开始绕着球场飞了起来。
风拂过了斯科皮的身体,暴.露在外的刺激使得男孩身上每一个细胞都紧张而又兴奋地炸开。快.感迅速地从脚尖汇集到了头顶,让男孩猛地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前面迅速的.射.了出来,后.穴里的嫩.肉紧紧咬住了德拉科的坚.硬,让男人舒服地叹了口气。
“兴奋到只靠后面就.射.了出来?” 德拉科声音低沉而诱惑的笑了笑,猛地顶上了斯科皮体内的兴奋点反复撞.击压.揉,男孩急促的哭泣惊叫着,刚刚高.潮完的肉.穴异常敏.感,强烈的刺.激使得斯科皮前面又猛地爆.发了出来。
“哦,不……不要了……” 斯科皮抽泣道,后.穴收缩着,嫩.肉紧紧咬住绞.揉肉.棒的快.感让德拉科一个深深的刺.入,将滚烫的液.体喷.发在了斯科皮体内。
“梅林的胡子,” 斯科皮躺在扫帚上急促的喘着气,“这就是你承诺给我的正确的飞行指导?!你让我周日怎么淡定的骑着扫帚当陪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