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汗的痛 26
唐朔想了一路,还是很难明白林遥给他的暗示。
林遥关上了车门,对到了地方都不自知的唐朔说道:“首先,童哲和左坤他们一直在地下室寻找暗道,为什么没有找到,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暗道根本不在地下室。”
“对啊!就算他们把地下室翻过来也没用。而童哲几次询问梁叔地下室的事,对方都没有回应,还非常不在乎的态度,这说明他不但知道暗道在哪里,并且非常放心。可是林哥,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梁叔在佛堂被杀有什么关系?”
此时,林遥已经打开了大门,返回车上,对唐朔说:“那个神秘人之所以要在佛堂杀了梁叔,是因为两点。一,要让童哲等人继续认为暗道就在佛堂的地下室。二,是要把真正的暗道隐藏起来。你想,那神秘人杀梁叔,如果是在房间里不是更容易吗,何必要引梁叔去佛堂?换句话说,如果对方想要……”
“我明白了,暗道在梁叔的房间里!”
看着他如醍醐灌顶般的喜悦感,林遥很满意着小师弟的进步速度。笑着说:“对,梁叔能稳坐城头看童哲一伙人瞎折腾,就是因为他知道,暗道不会被找到。
司徒留给我的信息就是要告诉我,暗道在梁叔的房间里。”
“那还等什么啊,去找!”
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梁叔房间的门,唐朔脱去外衣开始忙活起来,而林遥似乎仍在想着什么,靠在门上不动。
“林哥,你干什么呢?”
“小唐,也许我错了。”
“错了?”
“刚才过于兴奋而思虑不周,现在冷静的想想,我发现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
“什么?”
“就是司徒的狡猾性。”
“我知道司徒大哥很狡猾,可这跟讯息有什么关系?”
“你想想,司徒怕是知道了对手在进一步的陷害他,也知道当时我身后有警察追着,万一他留给我的信息被人看见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了。摩斯密码虽然很隐秘,可专案组里那些人肯定有知道的。司徒不会冒这个险,所以……”说道这里林遥停住了,眼睛眯了起来,微微的笑。
“所以什么啊?”
“别找了,暗道不在这里。”
“咦?”唐朔彻底不明白了,这短短的时间里,林遥怎么就否定了自己。
林遥在厨房里弄了两杯水,让唐朔休息一会。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司徒是个仔细周到的人,但骨子里的狡猾是改不了的。既然他知道了有人跟在我后面追捕他,就该想到他留给我的信息会被人发现。如果是你,你还会冒险留下讯息吗?”
“不会,至少我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对。司徒也不会干这么没准的事,所以,他发出的摩斯密码有两种意图。第一,是要给真正谋杀马海波的人看,第二,是要为我们争取时间。
小唐,如果谋杀马海波的人看见了司徒留下的密码,那会不会又进一步的行动呢?”
“当然会有。司徒大哥没有被抓到,也没有彻底被击垮,所以凶手一定还会有行动。”
“这就对了。司徒也能想到这一点,对方给他挖了陷阱,这家伙也一定会给对方挖个陷阱。如果对方看见了司徒的车灯密码,就会不再顾虑我们。”
“等等林哥,为什么是我们?”
“因为,对方会想到,我们会根据司徒的提示不停的在梁叔的房间里找暗道,哪有时间帮得上司徒什么,这样一来,对手就更自信的可以继续对付他。你来想想现在的状况吧,和尚根本不是动脑的人,叶慈也去了左坤那边,能帮的上司徒的,就只有我和你,如果我们再被什么事绊住了脚,司徒不就是孤掌难鸣了。”
“林哥,司徒大哥从跑了以后,很难和你联络,他真的能放弃这个机会?会不会密码里有唯独你一个人才能懂的东西啊?”
“不,密码本身并没有意义,司徒的密码是留给别人看,而不是我。如果他真的找到了暗道,就等于是和真相有一步之遥了,那种情况下,他一定会和我联系,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司徒大哥,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暗道的头绪吗?”
“说头绪的话,我想他已经有了。因为我们也有了。”
唐朔早就被林遥弄糊涂,听他的推论总是觉得很牵强,却有那么点道理。在唐朔眼里,林遥的脑子里已经一团乱麻了。
“现在我们又回到了起点,什么都没有改变。“唐朔落寞的口气,听上去失望极了。
“也不算是这样,至少我们知道,暗道不在梁叔房间里。小唐,你仔细想想,组长带着人都搜查了哪些地方?”
“哈,他就差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了,连下水管道和院子里都查了。”
“但是他忘了一个地方,就是……”林遥的手指朝着天棚,表情微微而笑。
“你说上面,这上面是二楼啊,怎么会……是房顶,是房顶对不对?”
“对,谁都没有留意到老宅的房顶。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想到。暗道不可能在老宅以外的地方,既然整个房子都被找过,那就只剩下房顶。”
“小唐,现在到天黑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们必须等到那时候才能去找。”
唐朔点点头,沉思了一会,便问道:“林哥,你说杀马海波的人会是神秘人吗?”
“应该就是这个人。我们从最开始的梁叔案来计算一下时间,把纸和笔给我。”
唐朔拿了纸笔给林遥,林遥边说边写,唐朔在一旁看得仔细。
而林遥的脑海中,一幕幕的重演着当晚的事情。
梁叔离开童哲的房间是凌晨01:40以后,左坤发现梁叔尸体的时间应该是02:30分左后,假设一下,如果梁叔离开了童哲的房间就去拿盆接水,这至少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他被杀应该是在01:45到02:00之间的十五分钟里。
左坤发现梁叔尸体应该是在02:30,这三十分钟之间,会不会有人动过什么,也许是左坤,也许是凶手……”
“还有一种可能。左坤发现尸体以后,去找了童哲,那就应该是凌晨02:30以后吧,他们再次返回现场的时候,至少应该是02:55。
从02:30到02:55之间的这十五分钟里,也一样可以动手脚,童哲不是听见在二楼有声音吗,说不定就是那时候的事。”唐朔看着他写下东西,说出自己的分析。
真的是这样吗?林遥心里打了问号。
在案发当晚,关键的时间段有两个。
一,梁叔离开童哲房间以后到被杀,也就是凌晨01:40——02:00
二,左坤发现梁叔之前,也就是02:00——02:30
这五十分钟内,有人曾经到过梁叔的房间,可为什么要拿走中草药呢?
现在新的线索出来了,牵扯出一个神秘的人和童雅,这样一来,就很难说马海波的嫌
疑是否成立。
那么,就只剩下童雅和那个神秘的人。
童哲和左坤要离开现场的时候听见了二楼有声音,这又是怎么回事?等等,这么算的话,那关键的时间段又多出一个来。
就是左坤发现梁叔去找童哲以后,到他和童哲返回现场的这段时间!至少该有十分钟左右,这十分钟,足够什么人破坏现场了。
当天晚上,张妮、童雅、童浩和马海波都吃了王嫂做的酒糟汤圆,自己喝的是梁叔准备的牛奶,司徒、童哲、左坤喝的是梁叔准备的咖啡,这期间,没有人可以单独在厨房下药而不被发现,因此,下药的人就该是梁叔。
梁叔……童雅……马海波……神秘人……
梁叔在所有人的食物里下药,于01:10进入童哲房间。
马海波的电脑里有未启动的病毒程序,于01:10没有人证。
童雅房间03:00发出声响。
写到这里,林遥放下了笔,说道:“小唐,司徒的手机上在01:10分打过这里的座机电话,那时候梁叔在童哲的房间里,所以不可能是他。而马海波的女友说,他在半夜闹肚子离开了电脑前,回来的时候是快到01:40,她说自己至少在卫生间有30分钟的时间,也就是在01:10分左右离开的。那么,这样一来马海波就有了单独行动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说,马海波潜入了你房间,用了司徒大哥的电话?那凌晨03:00从二楼传出来的声音又是谁呢?那时候马海波已经继续和女友视频,梁叔也死了,会是童雅吗?”
唐朔的话音刚落,林遥突然说:“也许在老宅里一共有两个人在为神秘人做事。而他们之间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梁叔只负责下药和在指定的时间里缠住童哲,另一个人就负责去我房间用司徒的电话拨打座机号码,并把杯子放在司徒的房间里。”
“我不明白。如果你这么说的话,那另一个人肯定是马海波,可为什么要把杯子放在司徒的房间里,而不是你的房间?要知道,那天晚上司徒是睡在你的房间。”
“你先等等,让我想想……”
梁叔被杀,是神秘人早就计划好的,因为梁叔为其做事,就可以随意掌控梁叔的作息时间,杀人也就可以早早计划。
那么,这个神秘人也可以根据案情的进展进一步的计划如何陷害司徒,而这个神秘人选择的第二个牺牲品,还是自己的同伙,就是马海波!
可为什么马海波没有死,神秘人要真的想杀他,他绝对不会还有机会活着,使用煤气,也是没有保障的手段,为什么要留下马海波一条命,只能说他还有利用的价值,难道说……
“妈的,对手太厉害了,小唐,我们又被摆了一道!”
“你说清楚点啊。”唐朔非常着急的问。
“对方为什么没有确认马海波的死亡就离开了?为什么不像杀梁叔的时候一刀了事。因为马海波还有利用的价值,而对手的目的就是要至司徒于死地,等到马海波醒过来,一口咬定是司徒要杀他,那司徒就……”
“你为什么会确定马海波是神秘人的同伙呢?”
“我无法给你任何证据,但是,如果马海波醒过来,咬定司徒就是要杀他的人,那么,他就肯定是神秘人一伙的。他们不过是演了一场戏,只为了陷害司徒,你明白了吗?”
“不对林哥!如果对方要陷害司徒大哥,就做的太潦草了。你曾经说过,在马海波家里的桌子上有半杯茶,可司徒大哥从来不喝茶水的,就算专案组里有内鬼,可组长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么重要的线索一定不会放过的。还有,那半杯茶一定被喝过了,上面很可能留有唇纹和唾液,真凶很快能被抓出来。”
“这样,用你的电话给谭宁发信息,告诉他有了化验结果立刻联系我们。”
唐朔不敢怠慢,。没有一分钟就把信息发给了谭宁,并很快得到了回复,但内容却让他们惊讶不已。
“现场根本没有茶杯,只有一罐苏打水。”
看着电话上的文字,林遥的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林遥惊愣的时候,谭宁的信息又来了一条。
“有急事,电脑上网。”
“林哥,我包里有笔记本,去我房间。”
打开笔记本连上网以后,很快就在聊天工具里找到了谭宁。
“现场根本没有茶杯,你见过吗?”
“见过,就在苏打水旁边,是半杯的茶。”
“可我们到现场以后,就没看见你说的茶杯,这事我会向组长汇报。马海波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杨,刚从医院回来,现在我必须告诉你们,你和小唐的电话都被截听了,杨,正在做拦截短信的软件,你们的家也被监视着。有事我们只能网上联络。”
“网上也不安全。”
“暂时比你们的电话要安全。我会每四个小时查看一次,有事就留言。”
“好。杨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以后,你们多久以后到了现场?”
“不到十分钟。”
“周知然在哪里?”
“有我们的人保护回了家,组里下了令,会阻止你接近他。”
“左坤在哪里,有他家的地址吗?”
抄录下来左坤在本地的住址以后,林遥突然想到,司徒会不会在网上?
不会不会,那个电脑白痴怎么会上网呢。
“林哥,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看见的茶杯不见了?”
“不,不会是凶手拿走的,既然不想留下证据,那就该在我们到马海波家以前拿走茶杯。”
“这样一来就更乱了。你曾推论马海波的案子是和神秘人演了一场苦肉计,可现在现场的证物被拿走,这就彻底推翻了你的假设。”
“不,这才证明了,马海波就是神秘人一伙人。现场的杯子被拿走,真正的凶手就更加隐秘。我想,拿走茶杯的人,应该是……”
林遥也是被困住了,缩紧了眉头很不甘心。
就在这时,大门的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唐朔起身走到对讲机前,摘下听筒问:“谁?”
“送外卖的。”
送外卖?林遥点点头,示意唐朔放人进来。
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普普通通,一看就是半工半读的大学生。
“这是红烧牛肉的,这是排骨的,一共三十六元,有零钱吗?”
“怕是不够,你进来等等吧,我去找找看。”林遥随口说完以后,接过了两碗面。
小伙子摘下了帽子跟着林遥进了房间,唐朔在后面注意着他,生怕有什么异动。
林遥刚把门关上,就听来人说:“他很安全,让你抬起头看。”
没有惊讶,林遥淡淡的笑着,说:“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
年轻人仔细看了一眼林遥点点头,说道:“零钱给我,外面的警棒子会查我。”
林遥没有多问任何问题,既然这人敢来,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能力躲过警察的盘问,给了他足够的零钱以后,看着唯一能和司徒取得联系的人渐渐远去。
“林哥,你怎么不问司徒大哥在哪里啊?”
问了又能怎样?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只有尽快破案,他们才能安安稳稳的相守。突然之间,林遥很想辞职做个普通的人。
吃了面以后,他们等到了天黑,林遥穿了件黑色的外衣连手电都没敢拿,就和唐朔从窗户跳了出去。
墙壁上,有可以攀到房东的把梯,他们冒着呼啸的冷风上了三楼的房顶。
林遥刚爬上去,一只脚还没来及的抬起来,一阵拳风猛的袭击。
撑住了身体虽然躲过了一拳,却非常狼狈的跌倒在一边,总算没有摔下去。来不及细看是谁攻击他,林遥扫退踢过去,缓解了唐朔的危机。
那人蒙着脸和头,只有一双拳头越来越锋利,唐朔没有慌乱,知道若是闹的太大动静,监视他们的人一定会发现。
不能让林遥吃亏,唐朔知道自己的身手不如他,可帮点忙还是能做到。
三个人打成一团,对方明显招架不住的时候,突然有第四个人加入了。
那人也是蒙着脸,不过才一出手,就分开了林遥抓住对方的手。
唐朔忍不住惊呼到:“大兵哥!”
叶慈把左坤推到一边,摘下了帽子,他英俊冷酷的脸在唐朔眼里刺眼又刺心。
“叶慈!”林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就扯着蹲在了地上,就是害怕被人发现。
左坤也摘掉了帽子,跟着蹲在叶慈的身边,脸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遥问道。
“和你一个目的,找暗道。”
“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了。”说完,叶慈回了头对左坤说:“我不让你动手,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
左坤扯着嘴角一笑,蛮不在乎的说:“我哪知道是他们。林遥,司徒不在你也没闲着啊。”
“闭上你的鸟嘴,法国佬!我他妈的早晚跟你算账!叶慈,你找到暗道了没有?”
“找到了,不过进不去。”
唐朔一只看着叶慈,此时没有外人,他不知道叶慈会不会对他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他忐忑不安的看着他。
叶慈只是飞快的扫了一眼唐朔,就对林遥说:“司徒的事我知道了,我现在是他的保镖,你们的事我帮不上忙。”
林遥似嘲讽的冷笑,回敬他:“你都破釜沉舟了,我哪敢找你做事。”
“你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唐朔冷不防的开口问。
叶慈看了唐朔,只是那么一眼而已。
“无话可说。”
“喂,小唐弟弟,现在不是痛斥他负心的时候,何况,他现在是我的人。叶慈,赶紧想办法,今天我们必须下去。”左坤的话很难听,却又不留给唐朔一点反击的机会,就扯到了正题上。
林遥以为唐朔会继续忍耐,没想到,他直接冲到左坤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叶慈紧跟过去。
叶慈推开了一个,护住了一个,然,他推开了谁,又护住了谁?
亚伯汗的痛 27
“你滚一边去!现在我是警察,别给自己找麻烦。”
怒视着推开自己的人,唐朔毫不留情。
林遥看见叶慈那明显吃惊吃瘪的傻样子,在心里为唐朔叫好!
唐朔镇住了叶慈,左坤倒还是满不在乎的问:“要下战书吗?为了叶慈,我会接受。”
唐朔毫无表情变化,说道:“林哥,你们去找暗道,我要和左先生详细谈谈。”
“怎么一碗面没吃饱,还要我请客吃饭吗?”左坤依旧不慌不忙。
“叶慈,带我去看看。”林遥推了一把有点为难的叶慈,对方看了看僵持不下的两人。
左坤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叶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明白就好。”
叶慈停了下来,回头突然问道:“不想说?”
“不会说,死心吧小唐弟弟。”
唐朔死死盯住左坤,突然拿出了电话,拨打一个号码出去,说道:“二哥,你带着人到老宅来,我要在你的特警队里审一个人!好,一会见。”收了电话,唐朔气狠狠的说:“有能让你开口地方!”
咔嚓!一个手铐铐住了左坤和唐朔自己。
左坤的脸色变了。
林遥本想阻止唐朔,但他非常明白,左坤所知道的事举足轻重,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索性就蛮干到底,看看究竟谁是龙谁是虫!
叶慈看了一眼房顶西南方向,狠了狠心就要过去强行带走左坤。
“你敢再往前一步,咱们都别想脱身。”
“放了他,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
“哼,来软的有用吗?听着,我发誓不再做最后一个知情者,现在的局面由不得你们选择。不管他在法国什么来头,在这里就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办事,梁叔死亡当晚他是第一个目击者,周知然失踪他也是知情人,你们能在专案组分得一杯羹,在我眼里狗屁不是!我告诉你,我二哥所属的特警队直接归属我老爸管辖,你要是有能力保他,就去直接找我老爸!”
林遥心疼他,唐朔进重案组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从未提到过家人,这警监的小公子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
他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的进步,认真的向他人学习,拼命的锻炼自己,不管怎样的事情都要自己去解决,绝对不依靠家里的势力,这个平常总是嘻嘻哈哈的人,总是随和可爱的人,却被逼到了这一步。
叶慈惊讶的看着唐朔,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场面话谁都会说,归根结底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公报私仇的行为,我也不会介意。叶慈,你的老情人对我很不满,你打算怎么办?”左坤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眼睛里以流露出阴冷的神色。
“小唐……”
“是唐警官。”唐朔提醒叶慈。
叶慈的眼神终于从冷淡变成了气愤,压低了嗓音说:“唐警官,你一定要撕破脸皮,我也不会念及旧情。”
左坤洋洋得意的问:“心疼吗,小唐弟弟?”
“我对他已经死心,怎么会疼?”
“死心?死心为什么还要带着他的生日礼物?”
唐朔根本没有被左坤的话激怒,但是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行动了。
他那只自由的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墨玉,毫无预警的突发劲力,那曾经象征着某人的爱的小东西,带着丝丝热腾的血被活生生的扯了下来,扔在了叶慈的脚下。
“小唐!”林遥还是不敢大声说话,却被小唐的行为吓到了。
“现在断的干净了。”
“好吧,你想知道什么?”左坤突然甩出的话,让几个人都楞住了。
不对,左坤怎会这么轻易的就被降服?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就在唐朔与左坤僵持不下的时候,林遥敏锐的思维终于理出了头绪。
“左坤,你动了司徒的电话!”
唐朔一愣,看着林遥。
“叶慈说你们刚来不久,你怎么知道小唐吃面的事?你和叶慈根本不是来找暗道的,而是监视我们等司徒出来!”
左坤嘲笑般的冷哼,随后给了林要几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等司徒?为什么要监视你们?为什么不能找暗道?我怎么动司徒的电话?”
“你来此的目的并不是要破解梁叔与童浩的案件,你是和周知然联手要抓住器官丢失案的幕后的黑手,因此,暗道对你并不重要。而知道司徒清白的人都明白,这个幕后黑手就跟在司徒的后面,找到了司徒就等于是找到了幕后的黑手。
司徒从失踪以后,连我都无法联系他,成了你保镖的叶慈就更不可能。所以,现在你和警察一样,只能在我身上下手,你们都认定了,司徒一定会来找我。
原本,你只关注司徒的动向和童家的内幕,但是,在监视我的过程中你听见了我的分析,后来司徒派来的小兄弟传话给我,更确定了这一点,因此,你才改变了行动计划,跑到房顶来找暗道!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在老宅里装的窃听器,但老宅太大,又被前后搜查过几次,你不可能有机会。但是,我的话你都听见了,在警察局你看见我的时候,也一点都不惊讶,你好像早知道我会去。
所以,窃听器一定是在我身上。你没有什么机会接近我,最后一次见了面我从里到外都换了衣服,那么,曾经接触过你的司徒就最有可能了。他去警察局以前,把电话给了我,我绝对不会料错。你约司徒去酒店的那天晚上,就在司徒的电话里装了窃听器。”
左坤没有了优雅的风度,冷冷的盯着林遥。
“左坤,你做的太露骨了,完全不像夺人所爱的行为。按照你这种人的秉性来说,如果真的想要叶慈,就该明白,就算他和小唐真的分手了,他对小唐还是有感情。你绝对不会对小唐这样冷嘲热讽,来引起叶慈的反感。
你单独约司徒去酒店,半路上被我看见,就故意引我过去。其实,就算我没有出现,你也不会告诉司徒任何事。那一次约会就是为了要在司徒的电话上动手脚。而我的出现恰恰成全了你另一种打算,就是制造我和司徒之间的矛盾。这对你来说,可是一石二鸟。
左坤,先是我和司徒,然后是叶慈和唐朔……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找上叶慈了,也终于知道你是谁了!”
一声无奈的叹息来自叶慈的方向,他对几乎要控制不住的左坤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有时候他比司徒还难对付。”
林遥走到唐朔的身边,从他口袋里找出了钥匙打开手铐,非常冷静的说:“左坤,你走吧。”
“林哥……”唐朔还有些不解,他不明白,林遥究竟知道了什么。
林遥摇摇头不再说话,走向了已经被叶慈找到了暗道口旁,才小声的告诉唐朔:“不出一天,他就会来找我,要有耐心。对了,给你二哥打电话,让他回去吧。”
“我压根也被打给他啊。”
林遥讶异的看着他,忍不住说:“还是被带坏了。”这话音刚落,却又忍不住心疼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按在他已经不再流血的耳朵上。
“傻小子,何必为难自己。”
唐朔低了头,无话可说,看了一眼不远处,叶慈和左坤已经离开了。而那小小的墨玉也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
面对叶慈都进不去的暗道口,林遥仔细的看着。
这是由一块非常隐秘的石板做掩护的暗道,石板已经被叶慈掀开,但是下面的铁板连条缝隙都没有。
“这是近几年修建过的暗道,你看这铁板的质量,几十年前可没有。”林遥摸着铁板说道。
“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进去。”抛开与叶慈之间的问题,唐朔知道眼下该做什么。
“如果是近几年修建过的,那就不一定有什么奇门术数的机关,若是有,叶慈早就打开了。”
“总不会是要我们说‘芝麻开门’这样的咒语吧。”唐朔难得还有心思开玩笑,这让林遥也轻松不少。
“阿拉伯的咒语到咱这也没用啊。”
唐朔撇撇嘴索性坐在了地上,耳朵上开始疼了起来,他厌烦的使劲捏了捏,发现手指上被又流出的血染红了。
“小唐,别用手抓,小心感染。我们在附近找找,也许会有发现……”
唐朔点了头正要开始工作,谁知从下面上来了几个人。
哈,和叶慈他们一顿折腾,不被发现就奇怪了。面对几个赶来的警察,林遥坦然以对。
唐朔知道下面的事是无法继续了,耸耸肩做无奈的模样。
“林警官,你这是干什么?”询问的人不是重案组的同事,想必是其他部门进入专案组的人。
“我说来欣赏月色,你信吗?”
“冬天晚上跑房顶来欣赏月色,你当我白痴?”
“差不多吧。这里有一条暗道,你是想自己试试打开呢,还是想立刻汇报都可以。小唐,回去喝咖啡了。”
唐朔变回乖宝宝,跟着他的林哥从把梯下了房顶回屋子里喝热乎乎香喷喷的咖啡,留下几个监视他们的人继续喝西北风。
返回客厅以后,唐朔小心的看了看门口,确定没有人了才问道:“林哥,这样好吗,要是被内鬼知道我们发现了暗道,说不定又会引起新的麻烦。”
“没办法,已经被发现了,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赶在所有人之前行动。”
“你打算做什么?”
“等一会组长他们一定会过来盘问我们,你想办法找人给张妮送个信,约她明天下午见面。我要联络和尚,和他交代一些事情。”
“好,我回房间打几个电话。”
唐朔回了自己的房间,林遥趁着这时候,打开了司徒电话的盖子,果真就找到了袖珍的不能在袖珍的窃听器,取下来以后,重新开机拨给了廖江雨。
过了好半天才听见了和尚的声音,林遥没客气,开口就说:“你也玩消失了,让你去找叶慈,就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连个电话都没有。”
“有人在截听这个号码,我只能屏蔽一分钟。”
“查梁叔案发当晚童家人的行踪,查梁叔的背景,查童雅和冯晓航、袁可心、韩云之间有没有联系。81035XXXX,小唐网上的号码,再联络。”
挂断了电话,林遥总算舒了一口气,心说多亏是廖江雨够本事,否则他们之间的谈话都会被截听。
而这时,唐朔也从房间里出来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去接触张妮,定在明天下午三点,在BOBO餐厅见面。”
“好,现在你要记住我说的话。等一会组长他们过来,一定会分别询问我们是怎么找到暗道的。我们不能泄露司徒,也不能说出叶慈和左坤,所以,要事先编好了谎话才行,我们就说……”
他们这边刚安排好一切,就听见了警笛声声。
葛东明、杨磊和刘汉周,带着几个人匆匆进了客厅里。看见林遥和唐朔悠哉的喝着咖啡,个个脸上一层冰霜。
“晚上好,各位。”林遥也不起身,朝大家问候。
“上面那个暗道是怎么回事?”葛东明冷着脸问。
“暗道的事,我们也是才发现,今天……”
“等等,唐警官,你跟我过来。”
果然像林遥说的那样,杨磊把他们分开审问了。
一个多小以后,林遥见唐朔走了出来,就起身要去厨房的样子。
“林警官,现在我正式拘审你,请跟我们回专案组。”
林遥惊讶的看着杨磊,一旁葛东明比任何人反应都快的疾奔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最起码你要拘审谁,该事先跟我说说。”
杨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葛东明面前打开,说:“这是新的调令,现在我是专案组组长,我有权利单独做出任何决定。我想,你的调令在一个小时候侯就会到。”
他妈的,又被摆了一道,居然连组长都能算计进去,看来敌人已经不择手段了。
“组长,我跟他回去,你忙你的吧。”这时候不能给葛东明找麻烦,也知道,葛东明向来有小狐狸的美誉,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不反击,就不是能够领导重案组的男人了。
葛东明看了一眼林遥,气愤的转身摔了门走人。
“需要戴手铐吗?”林遥似打趣的问。
“不用。”
“小唐,你也回家吧,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要是没什意思,就回组里上班吧。”
“林哥,我被停职了。”
林遥略微苦涩的一笑,他的表现大大出乎了杨磊的预料。
“林警官,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拘审你吗?”
“我知道,走吧。”林遥拿起外衣,快了杨磊一步,离开了老宅。
到了警察局专案组以后,林遥面对杨磊的审问倒是一副很随便的态度,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拘审,也早就想好了说辞。
“我再问你一遍,司徒在什么地方?”
“我也再回答你一次,不知道。”
“从马海波家现场出来,你是第一个追上司徒的人,事后,我们调出电眼照片,发现他的车尾灯很奇怪,不用我多说你也明白,他在对你发密码。”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林遥,你也是警察,现在司徒畏罪潜逃,你这是要包庇他吗?”
“杨组长,我实话告诉你,司徒可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明知道后面有人追踪,怎么可能会给我发什么密码。如果他真的想跟我联络,就算你们绞尽脑汁也不会发现。”
杨磊怒视着林遥的时候,沉沉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憋了好半天。
“我们已经翻译出密码了,‘隧道、凉、书‘这三个单词很明显是在暗示你,暗道就在梁叔的房间里,可是你今天晚上却上了房顶,一定是你在梁叔房间里没有找到暗道,就和司徒再次取得联系,商量过以后,根据得出的结论上了房顶。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你说不知道他在哪里,会有谁信?”
“你信不信都可以,不知道的事,要我怎么说?”
杨磊的手不间断的敲打着桌面,坚持着耐心和林遥斗智斗勇,但对方似乎完全不理他这一套。
他们的谈话一直耗到了天亮,还是没有个结果,杨磊看了一眼依旧死鸭子嘴硬的林遥。
“至今为止我们接到举报司徒的电话不下有五百个,没有一个是真的,而你身为执法者,知法犯法。从田海光的琉璃失窃案到马海波的案子,与组织有关的案件你都参与了,你该知道对方有多么罪大恶极,而司徒也曾经被组织暗杀过一次,险些丢了性命。我们现在不排除,司徒在报仇的可能性。”
“你是说,司徒认为梁叔是组织的人,进而杀了他吗?”
“可以这么说。”
林遥非常无奈的摇摇头,对面前看似冰山的男人说:“如果司徒要报私仇,那袁可心早就被他杀了,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懂,现在你空口白牙指证司徒报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梁叔是组织的人?”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这道理你在警校的时候就该知道。”
“行了吧,我们也别绕圈子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别说我不知道司徒在什么地方,就是知道,也不会说。你可以送我去看守所,也可以扒了我这身警服,但你想打算从我嘴里知道司徒的下落,就太天真了。”
“你为了司徒不惜身败名裂?”
“他为了我宁愿断子绝孙,为什么我就不能为他身败名裂!”
“你!”
杨磊大有要打醒林遥的架势,却被推门而入的同事阻止了。
“杨组长,到时间开会了。”
杨磊走了不到两分钟,门外就闪过一个人影,顺着门缝扔进来一个小本子。
林遥猛的站起身,想要打开一条缝隙朝门外看,谁知,门被锁上了。
疑惑了半响,还是弯了身子拿起小本。
本子上没有字,却夹了一张纸。随手把小本子揣在里怀的口袋里,细看纸上的内容。
白纸上只有一个男士鞋的鞋印,林遥放在自己的鞋上比较了一下,大。
这至少是42、43号尺码的鞋,等等,42尺码不就是梁叔案发当晚,在地下室的鞋印吗!
在脑海里翻箱倒柜的搜索记忆,却还是不敢肯定纸上的鞋印是否和地下室的相同。
再仔细看看手里的鞋印,好像是从原印上直接拓下来的,有什么东西黏在上面。林遥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沾了沾,闻一闻,舔一舔,之后,就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亚伯汗的痛 28
突然意识到的问题却没有时间思考,房门就有了动静,赶紧把纸塞进贴身的衬衣里面,做在椅子上装作是无事发生。
不知道为了什么返回来的杨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房门,又看看林遥。
“你可以走了。”把审讯记录扔在林遥面前,杨磊还是那冷冰冰的脸。
签了字,林遥也不问什么,拿起自己的外衣相当潇洒的离开了专案组的审讯室。
阳光刺的眼睛很疼,林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唐朔。
“我在自己的家,你的车我开回来了,这么快就让你出来了?”
“不放鱼饵,怎么钓鱼?”
“你不回去吗,我现在就去找你吧。”
“不用,我还有事,咱们回头再联络吧。”
早就料到杨磊会曾派人手跟踪自己了,林遥穿过大街,去了一家早餐店吃东西。
从早餐店出来以后,他漫无目的的瞎转,足足消耗了两个多小时,一点正事没干。
上午十点多了,林遥才往自己的家走去。
下了计程车,林遥察觉到后面的人跟的很紧。心说,这活不好干啊。
故作镇定的打开了家门,这时,他的急切和焦躁才猛地开了闸,手刚要伸进衬衣里面,就听见有人在书房内说话。
“你真有耐心,现在才回来。”
有人私自闯入自己的家,换做平常此人非死即伤,但是现在不一样,林遥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这么快,还以为你会多耗上一段时间。”
书房里走出了依旧优雅的左坤,面对林遥的时候,变了很多,至少林遥就发现他曾经酷厉的眼睛柔和的像月下的潭水。
“林遥,你足够做我的对手。”
手慢慢的从衣服里抽出来,林遥歪着头像是调侃他的道:“我却觉得,你更想成为我的盟友。”
“但你是我的敌人。”
“再让我选择一次,我还是会那样做。”
左坤笑笑,随后上前一步问林遥说:“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当初,你可怜过他吗?”
“没有!”林遥回答的干脆。
左坤的神情从苦涩到释然,等他重新看着林遥的时候,便坦然的说:“给你介绍一个人,和我步入婚姻殿堂的终生伴侣,衣少安。”
书房的门被缓慢的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般的男人。
“好久不见,林遥。”
虽然早就料到了,可见了面还真是觉得挺别扭的。
“你,你真有本事,竟然可以偷天换日!”对左坤说的话,不知道是在赞扬还是在诋毁。
“你错了,在你们抓住他的前两天,我就为他办妥了法国的国籍,他现在和我一样是法籍华人。”
林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别听他胡说,为了救我,他差点倾家荡产。而我为了报仇,才又踏上这块土地。”
“我在马路上看见的人就是你吧,钱乐安?”盯住那熟悉的脸,林遥问道。
“对,就是我。钱乐安这个人已经不存在了,我现在的名字是衣少安,小左给我取的。”
林遥扑哧一声笑了。
“你叫他小左?”
衣少安微微的红润了脸颊,三十几岁的大男人了,红了脸竟然是这么好看,难怪左坤会为了他赴汤蹈火。
“小左就像是有毒的君子兰,他对自己的敌人……我曾经劝过他,不要报复你们,可……”
现在没有什么好隐隐藏藏的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那时候你说有个人等了你七年,就是左坤吗?”
“是他,我欠了他很多……阿峰的债我还完了,欠小左的我会用一生来偿还。”
左坤拉住了衣少安的手,对他笑的温柔。
“我真纳闷,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林遥,你也很八卦啊。”衣少安笑着说道。
“我在国内读的大学,安儿曾经是我的普通话老师。”左坤说话的时候,非常的骄傲。
“好吧,现在我也不是什么警察了,就当钱乐安这个人已经伏法了。而衣少安,会是我的新朋友。”
对于林遥的态度,衣少安湿润了眼睛。
不然还能怎么样?左坤既然能让他光天化日之下到处跑,就说明“衣少安”这个身份是合法的,姑且不去想这个左坤究竟是怎么差点倾家荡产把钱乐安换成了衣少安,就眼下的状况来说,衣少安的出现是把左坤这个人扯到了自己的战线上。
林遥请他们二位坐下以后,左坤便开口问道:“林遥,你什么时候确定了我的身份?”
“从看见……”
“叫我少安就好。”
“好吧,从看见少安那次我就有点怀疑,但是无法确定。直到昨天晚上,才突然想到司徒曾跟我提过少安在度假山庄的那个信号发射器是法国人制造的,而你又来自法国,再加上,你不断在我们四个人之间制造麻烦,甚至还拉拢了叶慈,我就明白了,你是在为他讨回旧账。
就像少安说的,他是为了报仇才回来,而你是为了去他一桩心事而来。如果我的推论是正确的,一切都是从冯晓航开始。”
林遥放下招待客人的茶水,坐在他们对面,继续说道:“冯晓航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组织的人,他为组织办事,其中一个目的就是在演艺圈里寻找美貌的女孩子,一步一步的让她们成为地下名妓。当初还很奇怪,单单是柳淑惠的关系,未必能够造成张妮的绊脚石,为什么他杀了冯晓航?
看来在那时候,少安就已经知道了冯晓航的目的,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要执意杀了冯晓航。”
提及过去,某个人的脸上露出一片暗淡神色。
“是应该伏法的,可无论如何都撇不下小左,虽然我换了一个身份,虽然我杀的人的确该死,但罪恶会跟着我一辈子。”
看着他,便知道了,这个人不再偏执。
“不要胡思乱想了,那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如果你早跟我说,我手下足有几十个人可以要了他的命,何必自己去。”
哎……爱情啊,真是神奇,面对衣少安,左坤体贴的难以让人相信。
“咳咳,就算我现在不在其位了,至少我还没脱去警服吧,你们俩在我面前说这个,还真是不见外。对了,白润江怎么样了,你又见过他吗?”林遥很清楚,别看衣少安这样温润,心里也有一个恶魔存在着,他能出来,就不会轻易放过白润江。
衣少安嗔怪似的白了一眼左坤,才对林遥说:“小左帮我找出当年阿峰案的真相和证据,白润江因为渎职等罪,进去了。”
“什么,他进监狱了?”
“八年。”
冷汗下来了,这衣少安还说左坤是有毒的君子兰,看他比左坤还狠呢!
“算了,还是说正事吧。左坤,你怎么会和周知然在前一起?”
“小左,让我来说吧。”
别扭,实在太别扭了,小左这称呼明显不适合左坤,不过,忍了吧。
“是这样的林遥。我早知道冯晓航是皮条客这事,也是巧合,我还知道他背后有人支撑,并且来头不小,不过事不关己,我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他开始打妞妞的注意,我就不能在视而不见了。案子结束以后,我跟着小左回了法国,原本打算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可小左在国内为我善后的时候,竟然查出一个很庞大的组织,而冯晓航的一切所为都是由这个组织支配的,就是说,看上妞妞的不是冯晓航,而是这个组织,我不过杀了一颗棋子。”
“所以,你就回来找正主了。那周知然是怎么回事?”
“自从我的事以后,小左就开始调查这个组织。很意外的发现,你和司徒竟然也跟对方有仇,在模仿司徒游戏杀人案的时候,小左就在调查周知然医院的问题,主动找上了他,他们开始合作。这段时间里,小左把我一个人留在法国,不肯让我回来,我就偷着跑回来了。”
“哼,三十几个人都看不住你,我该考虑打个笼子才行。”左坤气呼呼的在一旁插嘴。
无视了左坤的不满,在衣少安的讲述中,林遥渐渐了解了真相。
周知然不信在老宅找不到韩云的下落,就让童雅帮自己打掩护,再次去夜探老宅。而偷偷回到国内的衣少安,在躲避着左坤的情况下,尾随着周知然也到了老宅。
他们在老宅遇到了,衣少安说明问题,并请求周知然不要告诉左坤,而周知然也答应了。
那一晚,他们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就找到了地下室开门机关,而曾经在影视剧里扮演过‘李淳风’的衣少安,因为要演好角色,恶补各种奇门术数类知识,自然知道九宫口诀。
他们在地下室发现了韩云的尸骨,那时,周知然提出报警,而衣少安则想的更多。
组织的情况谁都无法完全掌握,而韩云似乎只是组织里的一个小罗喽,若是报了警,说不定会打草惊蛇,根据左坤的调查来看,警方里似乎也有组织的人,衣少安担心会被当做悬案不了了之,因此,他提出了一个建议。
衣少安越发的明白,光是凭左坤一个人是无法铲除组织的,这时,他想到了林遥和司徒,甚至是叶慈。
如果这几个人联手,可能没有办不到的。但左坤一直记恨着林遥等人,不管他们是不是出于正义才抓了衣少安,在左坤眼里就是极力报复的对象,因此,衣少安只能想办法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让周知然失踪,是衣少安一手策划的。他要了周知然的电话,拨打了几次司徒的号码,他知道司徒正在医院陪伴林遥,深夜的时候肯定不会开机。当第二天童家人和左坤发现周知然失踪肯定会大乱,并且想尽办法在老宅里折腾,只要他们找到地下室就会发现故意留下的电话,在里面调出和司徒的通话记录,这样一来,就算左坤不愿意,也会找到司徒。
至于电话上的肥皂成分,则是为了让左坤等人相信,周知然是遇到不测而失踪故意弄上去的,这衣少安,脑子里装的东西不简单。
但衣少安并不知道,童哲的妹妹童雅竟然早就在张妮口中知道了司徒等人的存在,不等左坤作出决定,童哲就迫不及待的聘用了司徒。
而当天晚上,周知然同意了衣少安的计划以后,趁着雪还未停就离开了老宅,这也是为什么雪地上没有脚印的关系。
然而,左坤很快就知道了衣少安在法国偷跑的事,也料到了他会回来,就安排人四处查找,终于在一家旅店附近找到了衣少安的下落。
林遥在马路上看见左坤和衣少安的时候,正是左坤跑去抓人。
拗不过衣少安的决定,左坤只好答应把他留下,也知道了周知然的事。但,那时候左坤已经在怀疑童雅,因此,就没有告诉童哲所发生的事情。
至于左坤为什么会和叶慈在一起,林遥听起来就有觉得很有戏剧性了。
左坤担心林遥看见了衣少安,明白只有不见的叶慈才最有可能去调查‘钱乐安’这个人,所以,他派人跟在叶慈的后面,不想,却被叶慈甩的干干净净。
左坤从留在林遥身上的窃听器里得知,叶慈要返回老宅,担心叶慈说出‘钱乐安‘已经不存在的事实,就紧跟着回到了老宅,刚好遇到了唐朔父亲棒打鸳鸯的一幕。
等到叶慈独自离开以后,左坤找上了他。
左坤没废话,直接让叶慈见了衣少安,并说明了一切。
“当时,我没有很大的把握能说服叶慈,可他竟然答应了为安儿保密,也答应了帮我做事。而我给他的条件就是,和他永远是盟友。”
接续着衣少安的话说到最后,左坤道出与叶慈之间的关系。
林遥点点头,并不意外左坤会给叶慈这么优厚的回报,没有客观的条件,想要拉拢饕餮基本上不可能的。
“左坤,你在怀疑童雅,有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林遥问道。
“不好说。从她的行为来看,的确奇怪,从童家来考虑就更奇怪。”
“怎么说?”
左坤长长的舒了口气,才说道:“你也知道童家有个人为韩云做接应,这个人不简单,我、周知然和童哲三人联手都查不出来,这个人就像是挖地三尺不见光的老鼹鼠,我们白白忙活一场。
我曾经考虑过多次,童哲本身不会有问题,他在童家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连他都查不到,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这个人的地位高过童哲,可以掌握并且压制他。二,这个人就在我们身边,熟知我们的一切行动。
关于第一点,我已经做过调查,我们认为,在童家能高过童哲的人,只有他父亲,童振天。我针对童振天开始调查,初步的结果是这样的……“话才说了个开头,左坤就看见了衣少安不适的脸色。
“林遥,能不能借你的客房用用,安儿很久没休息好了。”
“当然可以。”
不顾本人的反对,左坤就差抱着他进客房的时候,让林遥想起了司徒,于是思念铺天盖地的涌过来,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安顿好了衣少安,左坤回到客厅,继续说了下去。
“童振天在生意场上一生戎马,到了晚年就把职位给了儿子。有一点很奇怪,童振天虽然溺爱自己的夫人,却对童雅很严厉,甚至不让她接触家族的生意,这一点他和夫人之间有很大的矛盾。而这样的情况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发生的,大约在五年以前,童振天突然给了童雅童家百分之十的资产股份还有那座老宅,并说,从今以后,不准童雅接触任何与家族生意有关的事。
“他和现在的妻子是什么结婚的?”
“二十八年前。”
“你说下去。”
“就是在童雅接受了父亲的股份和老宅以后,童家开始慢慢的差生了变化。先是童哲生意受挫,他费了很大气力才勉强挽回,再是由童振天牵头联合两个商业世家操纵股市的小组,被其他商家知道。无奈之下,童振天只好分他们一杯羹,事后,童振天曾详细调查是谁泄露的秘密,结果不了了之。我怀疑……”
“这些都是童雅做的?”林遥问道。
“对。要知道,童振天分给童雅的那些东西,对于童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童雅很清楚这些,想来是不甘心。我的确是怀疑过童振天,但他就是个普通的奸商而已。关信案的袁可心,琴心湖案的冯晓航,游戏杀人案的魏鹏,这三个人都是组织的人,却和童振天都没有接触,不要怀疑我的调查结果,我查了这些人十几年的资料情况,好恶、家庭、电话、邮件、经济、亲友、甚至他们得过多少次感冒吃过什么药我都知道。”
林遥笑了,心说这左坤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也就是说,童振天和所有与组织有关的人都没有接触。那么童雅呢?”
“童雅和韩云是亲戚,她们之间来往频繁,在韩云出国的前几天,曾经一起吃过饭,长达四个小时之久。而童雅却对我说,她和韩云并不熟。
我开始怀疑童雅以后,就开始调查。发现她遇到周知然的那次完全不是什么巧合,童雅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老宅,而这点,童哲说不知道。我想,要么童哲就是真的不知道,这样一来,童雅这个人就很复杂了。要么,童哲早就知道,却因为要包庇妹妹而对我隐瞒。不管怎样,我无法继续信任童哲。”
不知不觉,他们谈了很久,等到衣少安从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才发觉早就是口干舌燥了。
林遥换掉了冷却的茶,重新煮水。
返回到客厅以后,衣少安起了身接过林遥手中的茶壶,为三个人倒茶。
看着他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再看看杯子,不免好奇的问道:“怎么你习惯给别人道半杯茶吗?”
“酒满茶半饭平碗,老一套了,小时候被父母训练出来的。”衣少安打趣道。
林遥摇摇头笑过,就继续问左坤说:“你既然把周知然藏起来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出来?”
“这是安儿的意思。司徒失踪以后,对方肯定要继续陷害他,而你们也会被警方的人看的牢牢的,现在的局面就等于是一边倒,完全被对方掌控了。为了能打破这样的劣势,安儿就决定让周知然出来,这样一来,对方就会发慌。因为他们不知道周知然到底找到了什么,一定会分心调查,这样就能缓解司徒和你们这边的状况。”
“但是效果甚微,马海波的事,还是算在了司徒的头上。也许你们不知道,在现场就是了一个证物,我至今理不出头绪来。”
“司徒说,一定是警方的人拿走了。”
“什么?”
“林遥,我已经见过司徒了。”衣少安放下茶壶,抬着头对林遥微笑着。
猛的站起身,紧紧的抓住了衣少安的手,林遥还是第一次失去了风度和冷静,着了魔似的问:“什么时候,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衣少安安抚着林遥坐下,把热腾腾的茶塞进了他的手里,说:“就在马海波出事的第二天。我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被通缉的情况下,扮成服务生来找我。让周知然出现以后,为了不让我和警方碰面,小左安排我住在一家酒店里。
司徒真是很可怕的男人啊。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事后,我问过叶慈,他保证没有告诉过司徒。而司徒来找我,只是为了让我转告小左一句话。”
“什么话?”
衣少安笑了,左坤却皱紧了眉头,拿出了正在响的电话,衣少安像林遥“嘘”了一声,自己乖乖的坐在左坤身边。
左坤一句话没说,就是挂电话的时候紧着神色说:“快走,警方发现司徒了。”
“什么?”
林遥的心又开始七上八下了。
亚伯汗的痛 29
“快走,警方发现司徒了。”
左坤拉着衣少安就朝门口走去,林遥急忙拿起外衣紧跟在后。
“你怎么会知道?”
“专案组里有我的眼线,说有人在海丽街看见司徒了,这次是真的。”
先不去管左坤是如何在专案组里收买了一个眼线,司徒突然出现的消息让林遥既兴奋又不安,甩上了门奔跑出去的时候,把收在衬衣里的鞋印纸改放在口袋里,以防丢失。
左坤打来了车门,就急急的说道:“安儿,你回酒店等我。林遥,上车!”
虽然看见了衣少安很不情愿的表情,但林遥也明白,他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下。索性对他点点头,衣少安无奈的叹了口气,上了另一辆左坤手下停在一旁等候的车。
左坤的车技很好,完全把普通的大街当成了F1车道。
“我家附近有警察监视,我们会被发现,你这样开车不怕麻烦?”
“我知道,现在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专案组的那些人早就料到你不会老实,只要没抓到司徒,他们对你永远是睁一眼闭一眼。再说,我现在是国际友人来投资的身份,不到迫不得已,他们不会动我。坐稳了。”
林遥自己也开飞车,不过和左坤相比,就是麻雀与鹰的区别了。
虽然不断出现的危机被左坤化解,但林遥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和司徒见面。他也不想在明日报纸的头版头条出现‘法国商人在街道飞车惨死’的题目。
不过司徒是有意被发现,还是无意被看见?怎么会出现在海丽街……不会吧,唐朔和张妮约见的BOBO餐厅,不就是在海丽街吗,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挖了陷阱。
林遥越是着急就越是不肯说话,左坤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开车更是无暇分心。
不过才用了十几分钟,左坤急打方向盘来了一个帅死人的漂移,车头正对海丽街入口,林遥放下车窗,立刻就看见了在西面的商场大楼门前,停着七八辆警车。
“应该是哪里。左坤,从前面的路口绕进去,在后门停车。”
他们离开了车,就直接从另一侧的门进入了商场内。
两个人站在足有一人高的广告牌后面,仔细看着里面的情况。
林遥一边看一边说:“这一层,只有三四个兄弟,可能还有我不认识的。他们在一楼就只埋伏安排了这几个人,说明司徒一定是上了楼。走,我们从电梯上去。”
“不怕被人看见?”
“我就是要他们不看见。”说完,林遥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直奔电梯。
怪是不怪,林遥就差大喊大叫的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可哪些专案组的人愣是对他的出现,一点察觉没有。林遥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这么弱。
“二组,二组,我是一组,林遥来了,重复一次,林遥来了,和左坤在一起。”
看着林遥上了电梯,一个隐藏在化妆品柜台后面的人咬着自己肩膀说话,引来柜台里的售货小姐一阵警惕的目光。来这么多人,估计上面也会有人在找司徒。
二楼是专卖服装的,快到年底了,商场搞了一次展销活动,二楼的大厅中央,正在进行服装表演,身材高挑又表转的模特们,引来了很多的观众,使得二楼有些用尽。
林遥趁乱搜索了一下周围,发现兄弟们足足有十多个,向来最乱的地方最可疑吧。但是,司徒不会这么傻,留在这种地方等着被抓。
招呼了一声左坤,他们上了三楼。
林遥把整个商场的七层楼都转便了,还是没有发现司徒的踪影,那些警察也越发的紧张起来,丝毫不敢松懈。
就在他们返回四楼重新寻找的时候,在女士卫生间里传来一个尖利来的惊叫声,刹那时,从不同的方向跑过去十几个人。
左坤刚要跑过去,就被林遥一把抓住,说道:“别急,看看再说。”
十几个大男人要冲进女士卫生间,这任务未免太强大了,结果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有三四个人能进得去,其余的人都火眼金睛的盯着周围,以防声东击西。
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警察从里面搀扶出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模特出来,女孩子抱着一堆衣服,惊魂未定。
林遥拉着左坤走到不易发现的地方,算是靠近了些,就听见女孩子断断续续的说:“噶刚才,一个男的,男的啊,男的进来了,抓了我的衣服就,就……”
“就怎么样?”
“就,就让我脱,脱……”
“然后呢?”
“他拿着刀,我,我脱了。”
“再然后呢?”
“他,他跑了,我就叫了。”
“那男人什么样子,你看清没有,是不是这个人?”把照片拿给女孩子看,一定要确认司徒的身份。
“就是他!好帅,好迷人,好冷酷哦。把这张照片给我,好不好?”
雷倒一片警察和群众若干。
左坤扭到一边偷笑,被林遥瞪了一眼。
几个警察正在详细盘问女孩子的时候,林遥就看见杨磊和葛东明还有刘汉周走了过来。
葛东明眼尖,看见了躲在一旁的林遥,然后无视。
杨磊才听了女孩子说了一遍情况就下令说:“二组和三组留下,一组和四组负责在所有出口拦截司徒。不要被他误导,他一百八十多公分的身材穿女人衣服能看吗?他这是要转移我们的视线。葛组长负责带几个人去模特那边看看,小心他混在里面。老刘,你去商场的保卫室,看监视录像。其余的人坚守这里。”
好个杨磊,竟然全都被他识破了不说,还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做出一系列的应对措施。
不过,司徒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想以正常人的思维推测他的行动,怕是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磊一个转身,刚好和林遥的目光碰上,他冷着脸走了过去。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左坤还是非常镇定的样子靠近了一些林遥,说道:“跟着他,我就能找到司徒。”
杨磊好像非常不喜欢左坤,因此没什么好脸色的说:“左先生,周知然医院的器官丢失案,我们会调查清楚。你可以不必再过问,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回法国比较妥当。”
“我送知然去警察局的时候,你们可是笑脸相迎,现在怎么过河拆桥?”
“这是为你好。林遥,你还是不肯说出他的下落吗?”
林遥把头转向一边,彻底当做没听见。
杨磊早料到林遥会这样,可还是被气的不轻。
“你们慢慢找,我回去了。”林遥见好就收,也不管左坤什么态度转身就走。
杨磊看着左坤懒散的步子跟上了林遥,就招呼了一个下属说道:“再加派人手监视他们,24小时每分钟都不能眨眼!”
葛东明刚带了人要去服装展览那边,听见杨磊的话,就说:“杨组长,就算司徒和小林关系匪浅,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他,司徒又不是傻瓜,会去吗?”
“会,我料定司徒一定会去!那种人就喜欢冒险,对他来说,这是一种挑战。司徒是本案的关键,不管他心里想什么,林遥这边绝对不能放过,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就要做到最后。”
“我同意老杨的意见。不是我说你葛组长,你的意识程度不够,林遥虽然曾是你的得力下属,但是现在他是能找到司徒最大的可能性,另外,我们也不能排除,他有帮助司徒畏罪潜逃的嫌疑。要不是你极力阻拦,我早就抓了他!”
葛东明瞪了一眼站在杨磊身边滔滔不绝的刘汉周,现在的葛东明被降职为副组长,真正能够独断独行的人是杨磊,他处于很多方面的顾虑不能帮助林遥等人,这真让人窝火。
不过葛东明也明白,林遥是真的不知道司徒在哪里,按照司徒在乎林遥的程度来看,是不可能告诉他,并且联络他。这些人只考虑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葛东明神神秘秘的一笑,心道:“林遥都走了,说明司徒也没有了危险,早就开溜了。二位就慢慢的找吧。”
回到了车里,左坤问林遥怎么这么快离开了,不担心司徒吗?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听见尖叫的时候,不到一分钟警察就冲进了卫生间。那女孩子说,司徒强迫她脱下了衣服,我们看见女孩子的时候,她穿着什么?”
“旗袍……”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女孩叫了不到一分钟警察就冲进了卫生间,她说司徒司徒强迫她脱衣服,又说司徒跑了以后就开始大叫,我怎么就算不出来她哪来的时间穿旗袍。”
左坤惊讶的看着一脸不耐烦的林遥,再次打心底佩服他。
“这么说,那位小姐是司徒的合作人了?”
“不,我想司徒一定是给了什么好处,让那女孩子临时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杨磊不是傻瓜,很快就会发现,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左坤淡淡一笑,问:“去哪里?”
“这条街往南拐,有一家BOBO餐厅。”
“没问题。我就在想,司徒既然跑到这里来,还找了一个女孩子为他作掩护,这一切似乎都不是巧合。也许这附近有什么值得司徒注意的,又或者司徒是想制造机会,观察专案组内部谁才是犹大。不管怎么说,司徒这一次出现,又打破了已经非常混乱的局面,反正都已经乱成麻了,再乱一点也无所谓。不过,我得问问你。”
“什么?”
“哪边是南?”
…… …… ……
在林遥的指引下,左坤把车停在了BOBO餐厅的门口,虽然提前了一会,他们还是进去了。
要了一个包间,进去以后,林遥趁着张妮和唐朔没到,就问左坤说:“张妮知道少安的事吗?”
“没告诉她,安儿说等这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会接她去法国玩几天。”
“你不吃醋?”
“不,我就爱他重情重义。给他取名留下一个‘安’字,也是为了纪念郑峰。曾经的刻骨铭心不应该被忘记,眼前的幸福也该珍惜。我向他求婚多达二十几次,要不是这一回张妮有了危险,给了他回报初恋情人的机会,怕是他一辈子都不会答应我。
我为了他调查白润江,也是希望在他心里不留任何遗憾,你不要多想,我没有捏造任何事情陷害白润江,一切是他咎由自取。”
左坤的话,让林遥感慨很多。当初PASS了司徒,自己心里何尝不是又酸又疼,他与他之间也算是经历生死,患难与共了。曾经抗拒所有人靠近的自己,到了今天,只想和他长相思守。
所以,对于破坏他们幸福的某组织,林遥的原则就是——杀无赦!
左坤的话刚落,唐朔和张妮就推开了门走进来。
乍一看见左坤,唐朔严重闪过火花般的敌视,随即立刻收敛起来,镇定的坐下。
“左先生?”张妮很意外。
“先坐下再说。小唐,去点几个才过来,什么都不要太奇怪了。”林遥支走了唐朔,对身边的左坤小声的说:“叶慈的事还是由他自己和小唐说,你现在不要提到的好。”
左坤笑了笑,自然明白林遥的意思。姑且不论叶慈到底有什么苦衷,事后被那唐朔折磨是免不了的,自己何必为叶慈说话,留给他们自己解决不是更好。不过,林遥这么做,似乎更想看看叶慈吃瘪的样子,左坤忍不住偷笑。
唐朔返回包间以后不久,陆陆续续的上来了些菜肴,等服务生离开以后,林遥便问张妮道:“在梁叔案发的当晚,童雅有没有地方引起你的注意?”
张妮看了一眼林遥和左坤,没了以往的调皮,严肃的回到他说:“这个问题小唐已经问过我了,我想了一路啊。因为和你们打过交道,你们所谓的‘奇怪’我也能了解是什么了。我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发觉那天晚上小雅时不时的会发呆出神。
我当时没怎么在意,只当她是想老公了。后来,就是我们准备要睡觉的时候,小雅突然说她想离家出走。”
“你没问是因为什么吗?”
“我很了解小雅的,不说我也明白。她和我老板的婚姻是个大难题,想要童伯父接受他们几乎是不可能,而小雅好像在最近几年和童伯父的关系越来越糟,她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为什么迟迟不走?”
“舍不得她妈妈啊。”
看来童雅和童振天之间存在着很多矛盾。
“那天晚上,是谁先睡的?”
“她,我习惯临睡前看书,那天晚上我看了不到几页就困得不行了,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睡的像猪一样。”
根据张妮所说,在案发当晚很难确定童雅是否清醒,而这又是唯一的办法。林遥不免有些犯愁、
坐在一旁的唐朔放下手里的杯子,问道:“那最近几天童雅都在做什么?”
“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就算是出去,也是和我在一起。今天晚上童伯母就要回来了,我们还约好一起去接机。”
童夫人要回来了,在法国没查到什么吗?
“张妮,在童浩中毒的那天,你一直和她在一起吗?”
“除了去厕所以外,直到我离开老宅去见你和司徒为止。”
“你们回到童家以后,发生过什么吗?”
“小雅和他父亲吵过一次,好像是因为童伯父收回了老宅的所有权,不再属于小雅了。其实,小雅非常喜欢那里。”
“知道因为什么吗?”
“我听见童伯父说那里发生太多事,不吉利,等案子完结了,就要拆掉。当做是赔偿,给了小雅另外一栋别墅,可小雅很生气。”
左坤好半天没说话,都是听着林遥在问,这时,他插嘴问张妮说:“童哲对这件事,有什么态度?”
“童大哥什么也没说,不过倒是背着童伯父安慰过小雅,还说只要是小雅能看上的地方,他都会买给她。”
这么说,就是默认了父亲的做法,林遥心里想着。
不过很奇怪,为什么童振天这么着急要收回老宅,等到案子完结以后在公布决定不是更合适吗,这种复杂混乱的情况下,他怎么会办事如此轻率?
还是说,这里面另有蹊跷?
左坤见林遥不再提问,便对张妮说道:“张小姐,为了你安全着想,请你尽快离开这里。”
张妮看了看林遥,似乎等他表态。
“走吧张妮,这里不再安全了。”言下之意想她能明白,不在安全的地方正是童家。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司徒,他有消息吗?”张妮显得很郁闷,其实她也一直在担心司徒。
“他不会有事,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会去看你。”林遥始终认为张妮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对林遥来说,没有多少异性朋友,而张妮就是他认定最要好的异性朋友了。
“那我明天就走吧。希望下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不会再有不幸发生。”
唐朔起身说亲自送张妮回去,林遥让他送过张妮以后,直接回自己的家。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左坤打开车门的时候,问林遥说。
“回家,我需要想一些事情。你明天帮我个忙,我给你地址,你去找一个叫‘廖江雨’的人,就说我让你去的,他会交给你一些东西。明天拿给我。”
“那就不要等明天了,我这就去。要知道,廖律师也曾经在我的调查范围里。”
该不该吐糟他?算了,没这心思。
送林遥到家门口,左坤就离开了。
林遥返回家中,急切的从电脑里调出资料核对鞋印。
发现纸上印的鞋印和地下室发现的鞋印一模一样,但是,这个纸上的鞋印究竟是在哪里的呢?上面怎么会有泥土?又是谁给的?
按理说,在审讯室里该有监视录像,既然某个人敢这么做,那就有把握避开监视,有这样能力或者说权利的人,只有三个,葛东明、杨磊、刘汉周。
首先要排除葛东明,他要想传达某种信息的话,完全可以通过谭宁,没必要在被贬职的情况下冒险。
杨磊就更不可能,那巴不得把自己的脑子劈开,从里面拿出所有跟案子跟司徒有关的东西,自然不会透露任何案子的线索。
难道是刘汉周?
林遥正使劲琢磨着刘汉周呢,这人就到了,不仅他来了,杨磊也跟着到了林遥的家。
面对气势汹汹的几个人,林遥还算是很礼貌的请了他们进去。
杨磊似乎并不想坐下,原本已经很冷的脸上了一层冰霜,足够冻结整个房间。
“司徒耍了小诡计,那什么女模特根本就是收了他的钱,演了一场戏。我就奇怪,怎么被司徒扒了衣服,还能穿着漂亮的旗袍惊叫。林遥,你在商场是不是见过司徒了?”
“杨组长,谁是狸猫谁是太子,你这比喻用的太差劲。别当我不知道,从我离开家门开始,你的人就跟在我后面,我见没见过司徒,你比谁都清楚。”说完,林遥看了一眼站在最后面的谭宁一眼,对方微微点头就大步流星的走到阳台那边去了。
这时,杨磊对林遥说:“林遥,我要搜查你的房间,如果你不同意,我会回去申请搜查令。”
林遥一耸肩:“随便搜。”
杨磊带着的几个人开始分头搜查林遥的家,幸好林遥在给他们开门以前,就把印有鞋印的纸藏在了身上。
林遥转了几个圈,趁着众人不注意,就去了阳台。
在阳台假装忙碌着的谭宁见林遥过来以后,朝他身后看了看,随手关上了阳台的门。
“组长知道司徒不会见你,至少在没有结案的把握前,他不会。可我想不明白,司徒为什么会突然现身?”
“我也一样不明白。今天我和张妮约在那条街上见面,但至始至终我都没有见过他。”
谭宁抓了抓头发,继续说:“现在组长也被人监视着,不方便啊。”
林遥反倒是笑了。
“谁让他平时跟我们混的太好。”
“有人提到过那茶杯的事了。”
突然改变的话题让林遥立刻来了精神。
“在你之前吗?”
谭宁回头看了一眼里面正在搜查的众人,回过头来,小声的说:“对,是刘汉周。他说,在你闯进去的时候,恍惚的看见桌子上有一杯茶,但是取回来的证物里却没有。他怀疑……”
“什么?”
“是司徒杀了一个回马枪取走了证物,而你跑到他前面假装追赶司徒,是为了给他打掩护。”
刚才自己想什么来着,好像想了刘汉周是个不可貌相的高人,真该狠狠抽自己俩嘴巴!
亚伯汗的痛 30
“怎么了?”发觉林遥脸色很难看的谭宁问道。
“今天早上有人塞了张纸到审讯室里,我没看见是谁。你回去问问组长,是不是他?”
“早上什么时候?”
“杨磊被人叫去开会的时候。”
“不可能是组长,组长先杨磊一步到了会议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纸上是什么?”
“一个鞋印,和地下室发现的一样。”
“是在暗道里发现的,我还想有机会拿给你看呢。现在的专案组里还有谁能这么做呢?除了我和组长以外,别人对你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回去帮我查查当时都有谁在专案组里,也让组长多留意。我担心内鬼开始活动了。”
“这话咱们简单说。换了杨磊做组长,是老狐狸的意思,已经开始计划要抓内鬼了。”
林遥一愣,问道:“怀疑杨磊?”
“不知道,组长说不会是杨磊,也不会是刘汉周。不说了,会被发现的。”
望着远方,林遥沉默了。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转回身靠在墙上的时候,露出的笑容让谭宁有点冷。
“谭宁,我客厅桌子上还有一杯茶,帮忙弄到杨磊衣服上。”
谭宁哭丧着脸说道:“祖宗啊,你还嫌不够乱吗?”
“就当我浑水摸鱼了。少罗嗦,快去!”
一脚踹了谭宁出去以后,林遥的手在口袋里握住了某个小小的东西。
不多一会,就听见自己的卧室里传来一个陌生的道歉声和杨磊不耐烦的数落。
林遥装作看热闹似的走出阳台,就看见一个小组员拿着空茶杯正手忙脚乱的给杨磊擦衣服,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谭宁,在一旁说风凉话。
“哎呀,这怎么弄的,这种凉茶很难洗掉的,哇,好大的味道,真难闻。”故意退后一步,让杨磊的脸色更加难看。
也是林遥家的茶杯大了点,就算衣少安直倒了半杯茶,杨磊的前衣襟还是湿了一大半。再加上林遥泡茶的功夫逊了点,那味道的确是……
“对不起,我想林遥一个人住,桌子上怎么会有三个茶杯,就拿过来让你看看,这咋还摔了呢。“无辜的小组员很纳闷啊。
杨磊一脸的不悦,说道:“你没听三组的人汇报吗,左坤和另一个男人来过,这茶杯是他们用过的。不过,你这样想很好,带回去吧。”说着,杨磊脱下了外衣,随手扔给了站在最佳位置上的谭宁。
“杨组长,你过来看看这个。”刘汉周在书房叫喊着,有点兴奋。
小组员拿着茶杯去找袋子,剩下两个人继续在卧室里忙活。而谭宁就假模假式的跟着杨磊一起离开了卧室。
杨磊去了书房,谭宁在门后的角落里把衣服塞给了林遥,对方飞速的拿出在里怀的电话,打开机盖,重新安装的时候顺便放了点土特产。
而几乎是刚把电话塞进里怀,杨磊和刘汉周就大踏步的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刘汉周举着一张支票问道。
“这是司徒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童哲给他的委托费用。”
杨磊一皱眉,问:“我接触过一些私家侦探,没见过这么高的委托费。这里面没有什么问题吗?”
“就这个价钱,当初司徒还不愿意接手呢。你可以去问问童哲啊。”
“委托费的事我们听童哲说过,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还有一点,司徒这么多的钱,怎么会放在你这里?”刘汉周的问题总是这么愚蠢。
“你管的着吗?他的钱我不管谁管,我们家的财务问题碍着你屁事了?嫉妒啊,看不顺眼啊,看不顺眼你抓我啊!”有知识的人不可怕,无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知识的人耍无赖。
在卧室的谭宁捂着嘴忍着不笑,心里都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林遥的精彩语录。
刘汉周被气的差点噎死,杨磊赶紧招呼一个组员推他出去,而自己就看着林遥依旧紧锁眉头。
“搜查的差不多了吧,我刚才忘了说,如果要安装监视器就大方点,别偷偷摸摸的,我这个家很旧了,禁不起你们折腾。”
杨磊叹了口气。
“你多虑了。我们只是搜查而已。”
“满意了?”
“很抱歉没有搜查令就搜了你的家,兄弟们尽量没有弄乱东西。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不要误入歧途。”
林遥没有回答他,走过去打开了家门,一副恕不远送的样子。
杨磊等人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走了。林遥打量着警察们再怎么小心也弄乱的房间,心情郁闷。
简单的收拾一下表面上的东西,一边收拾着一边想。
如果说老狐狸要抓人了,那他撤了葛东明换上了杨磊就表示说,杨磊有嫌疑。但葛东明最了解情况,既然他说杨磊和刘汉周没有嫌疑,那一定错不了。
那老狐狸换上了杨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刘汉周对葛东明说了曾经见过茶杯的事,那他有没有对杨磊说过?如果他对杨磊说了,为什么对方没有问自己呢?杨磊自从接任了组长职位以后,大刀阔斧的做了很多事,不得不说这个人城府很深,最开始的时候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大权独揽的家伙,但问题是,葛东明对他毫不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况?
再回头想想发生在马海波家里的事,当时第一个跑出去的是刘汉周,跟着是自己。然后,在现场就只剩下杨磊和昏迷中的马海波了,谭宁等人赶到现场的中间有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期间,只有杨磊能拿走那个茶杯。
不应该是他,这样做太明显了。如果他真的是内鬼,这样做岂不是等于自杀。那茶杯究竟是谁拿走的?真的像刘汉周抽筋的大脑想的那样,是凶手返回了现场取走的?
当时杨磊还在,返回现场的凶手要怎么避开他的眼睛?
林遥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门铃响了。
打开门以后,唐朔和左坤都站在外面,像是在楼下遇到。
唐朔似乎对左坤不在敌视,对林遥说:“我送张妮回去了,她说明早就走。啊,林哥,你大扫除啊?”
“进来再说吧。”
这个时侯已经是傍晚,听着林遥说完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以后,唐朔第一个反应就是:“司徒大哥,怕是要收网了吧?”
“应该不会。还有几个嫌疑人没有调查完,他不会这么快露面。今天下午的事,八成是他在观察专案组的人。要知道,这时候专案组在通缉他,他也在暗地里调查那个内鬼,所以,我们可以假设,当时他是躲在暗处,或者是引开杨、刘这两个人去了警察局。”
“你说司徒大哥去警察局?”唐朔很难相信,被追的老鼠也敢去猫的老窝。
“他那个人什么事都敢做,狡猾奸诈、无法无天、为所欲为才是他本性。哼,别说是警察局了,如果有必要,他连你老爸的办公室都能进的去。所以,千万不要按照正常人的善良人的甚至普通变态的思维去琢磨司徒。”
“林哥,你分析的太透彻了!”
“经验之谈。”
这一番对话如果被司徒知道,会不会找个没人地方割脉?至少在左坤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察觉到左坤忍住不笑的表情几乎到了扭曲的地步,林遥还是说了正经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窃听器的接受器你还带在身上吗?”
“你是说我放在司徒电话里的那个?不是被你扔了吗?”
“我扔别人手机里了,你到底带没带啊?”
左坤哑然失笑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说的是法语,林遥听不懂就是了。
“明天早上能送来。那位廖律师我找不到他,电话也关机了。要知道,我掌握着他五部电话的号码,都关机了。”
先是鬼头关机,现在又是和尚,难道真的像小唐说的那样,司徒开始收网了?
此时此刻,和尚就在司徒的身边吗?
突然间,想疯了他。想的心里空落落的难受,有多久没有看见他了?好像过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了……
他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他的一份呵护,一份爱恋,一份责任,一份坚持。
等案子结束他回来以后,好好的待他吧,虽然自己还不懂得如何温柔体贴,至少可以做到常伴身边,不离左右。而第一件要补偿他的就是……
想到这里,林遥笑了,认识了这么久,纠缠了这么久,俩人竟然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实在是难以置信。虽然知道自己有时候非常别扭,但往往到了关键时候,就有些……
想到哪里去了,林遥抓回自己跑远的思绪回到案子上。
“现在我们有两个重要的人要调查,一个是童雅,一个马海波。马海波那边是不容易的,我想杨磊一定会禁止我们见他,估计司徒也明白这一点,我们不能随便接近马海波,但司徒一定会去,所以,马海波那边我们只能等司徒。
至于童雅……现在太晚了,我们明天去。”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鞋印纸放在了桌子上。
“我在专案组审讯室的时候,有人从门缝塞进来的。我问过谭宁,不是他,也不是组长。这个鞋印是在暗道里发现的,和地下室的鞋印一样。”
左坤摇摇头,似乎不大愿意去考虑这样的问题,起了身说:“这是你们的工作,我只负责做安儿交代的事。需要我的时候就联络我吧。我回去了。”
左坤摆明自己的立场,不管林遥是否同意就急着回去陪他不老实的安儿。
等左坤离开以后,唐朔就问林遥自己有什么看法?
“地下室留下的鞋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可以推论出凶手是在寻找暗格,既然是寻找,那凶手就不应该是组织的人。
而一个不是组织的凶手却又知道暗道的存在,这不就是矛盾了吗。
至少现在可以确定,凶手不是住在老宅里的人。那么,就很有可能是在老宅以外童家的人。”
“会是谁呢?”唐朔自言自语着。
“我原本想等和尚的调查结果在判断,不想他也失踪了。你不用担心和尚,以他的身手来看,没谁能伤得了他。对了,你是不是知道他朋友家的地址?”
“那个大学生啊,我知道,跟着江雨哥去送过一次药。我过去问问吧,也许他能知道江玉哥的下落。”
“我担心……”
“担心什么?”看见林遥的脸色,唐朔也跟着紧张了。
“我担心和尚的朋友会遇到危险。司徒被迫走了麦城,你和叶慈被人告密分手,我就很担心和尚的那个朋友也会出事,别等了,去看看吧。”
“林哥,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还是睡一会的好,脸色很差。”
林遥想了想,说“也好,如果我出去了,估计后面的尾巴能跟一串。”
唐朔离开以后,林遥被疲劳打的溃不成军,无奈之下只好洗澡上床休息。
关上了台灯,让房间里变得一片黑暗,他知道在自家留下前后不下有六个人为他“守夜”,趁着他们快熬夜到神经质的这时候,一定要美美的睡上一觉,明天好有精神再战!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想了多久的案情,终于睡过去了。
半夜,房间里能听到林遥细微的呼吸声和钟表的滴答声,厚实的窗帘缝隙里投进一线月光,让充满了温暖的房间里多了一些清冷。
翻了身伸伸压麻的手臂,自己的脸在枕头上蹭蹭,贪恋着纯棉质带来的舒适感。一个人在晚上的两点到四点之间,睡眠是最深的,往往不易醒过来。
但是林遥听见客厅里似有似无的脚步声时,大脑立刻清醒了!习惯性的摸了摸枕头下面,才想起来配枪已经被收回去,于是,慢慢把被子掀开,光着脚下了床走到卧室门旁边,细听外面的声音。
声音已经消失,但林遥的警惕性可没有消失,做好的完全迎敌的准备,在卧室门被轻慢推开的一刹那,他劲力十足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挥出去的拳头被紧紧的抓住,腰部也被像铁链似的锁紧,一瞬之间,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那温热的脸贴了过来,不温柔的拥抱让人难以呼吸而自己的心不规则的在眨眼的功夫狂乱的跳动着,用力的去拥抱这个闯入者,生怕这是一场梦。
“司……”
“嘘……”
被紧紧抱住的时候,林遥终于知道这不是梦。
黑暗中手难以控制的开始发抖,胆怯的摸着他靠在肩上的头发,才碰触上而已,就彻底安了心。
日夜思念的人可以在怀里被拥抱着,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司徒贪恋着林遥的温暖和气味,不想开口说话。
大半夜的总这么站在地上也不是个事,林遥拍了拍他宽大的背脊,在耳边细语:“上床再说吧。”
肩上传来一阵窃笑,听见他说:“别惹我来劲啊,我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瘙痒似的打了一下他的背,拉着他的手,走到了床边。
林遥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细看身边的人。
“你,你怎么进来的,下面有人看着呢。”
看着他紧张起来的表情,司徒忍不住抱人在怀里。
“我一直托朋友在你周围留意着,昨天你楼上一家三口大包小裹的走了,我就知道能见你了。今天下午故意在商业街露面,是要引开在你家楼下监视的人,那女模特是我朋友的老婆,和我早商量好了,其实在有人报警的时候,我就奔这来了。”
冷汗……
“你一直躲在我楼上那家?你胆子太大了,万一他们回来怎么办?”
“不会啊。我看过了,水电煤气都关了总闸,短时间内回不来。再说,我就躲十几个小时,不会撞墙的。”
“然后呢?”
司徒放开了林遥,坐在他对面继续说道:“我知道杨磊发现那是空城计以后,一定杀个回马枪。所以,我只能等到半夜才过来。”
“你也不怕我这被安装监视器?”
“不会,他们不会把最后一条路堵死。你也许不明白,杨磊是要等我自己出来,而不是要抓我出来?”
林遥有点糊涂了。
“小遥,我时间不多。详细的事等到我洗清嫌疑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必须去做几件事。”
“好,但你先告诉我,马海波家是怎么回事?给我打密码的人是你吗?”
“是我。至于为什么要打出密码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现在最重要的是,马海波已经醒了,一口咬定我是凶手。”
“他果然和凶手演了一场苦肉计。”林遥握紧司徒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怀里。
“不,他没有说谎。当天我的确是去见过他,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才肯让我进去。我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就有一个茶杯了,就是说,你所怀疑的凶手,在我之前就见到了马海波。
我们谈了不到半个小时,我走的时候,房间里根本没有煤气味。而我走以后,紧跟着你们就去了,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他,也就是说,凶手一直躲藏在他的家里,而马海波本人并不知道。所以,他清醒以后,就认为最后一个见过他的我是凶手。”
“这太诡异了。”
“这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你明天去童家一次,一定要让童振天和童雅都在场的时候,询问他们在梁叔案发当晚的事。别管能问出什么来,主要是看他们之间的……”
“我明白。我也正打算要去,司徒,我在杨磊身上安装了窃听器,就是左坤放在你电话里的那个。”
这一回司徒惊讶了,气的开口大骂:“妈的,左坤这混蛋!”不过,他很快又抱住了林遥,说道:“幸亏身边有你。这个给你,这是马海波在童浩案发当天到过的地方,你仔细去查查。
童浩一案,我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马海波的嫌疑最大。以往,只要是小妮子在老宅,他肯定会跟在身边黏糊着,怎么那天一大早就走了?我只是大概的调查了一下,马海波屁事没有,就是在几个地方闲晃,还跟别人打了一架。你去查查究竟怎么回事。另外,让你去也是有其他的目的,你要是什么都不做,反而会引起杨磊等人的怀疑。再说,我的一些朋友虽然在武力上很有一套,说起这查案,我只信得过你和叶慈。叶慈现在跑左坤那边以防万一,我只有让你去了。”林遥谨慎的把纸塞进了枕头下面,那手又缠上了司徒的。
“我想,凶手是真的想杀了马海波,但不是在他家里,而是由马海波嘴里说出我就是凶手以后。我一直在调查真正的凶手是如何知道我要去马海波家,又是怎么掌握我的时间的。”
“有结果了吗?”
“如果有结果,我不就能出来了。真是麻烦,和自己老婆见个面都偷偷摸摸的。”
林遥不轻不重的打了他一下,随后问道:“和尚呢?他也找不到了,你知道吗?”
“我让他去医院了,马海波很可能有危险。光是警察在保护他我不放心。对了,叶慈你不用担心,他脑袋抽筋,八成是看钱乐安为张妮做的一切联想到自己的妹妹,所以才会答应左坤保护他。宝贝,我必须走了,等到天亮就麻烦了。你这个楼里的老头老太太,不到四点就能出来晨练,被撞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他连自己邻居的作息时间表都知道了,林遥真是无话可说。
司徒亲吻了一下林遥的额头,起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从后面扑过来的人紧紧抱住。
黎明将近,司徒内心百感交集啊,若不是分开这么久,林遥才不会这么大方的抱着自己。
而这一次拥抱也泄露了林遥的思念和牵挂,不管自己的恋人多精明,他还是会惦念着他。
回过了身,司徒把人抱在怀里,贴着他柔软的发轻轻细语:“快了,很快就结束了。等我们有时间了,哪也不去,我天天陪在你身边……”
知道这时候不该说矫情的话,可林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以往在别人面前的强势此刻也化为了乌有,闷在他宽阔的胸膛里,说:“我,我想你。”
“你让我不想走了,要不是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我也不会坚持到现在。”哼哼,要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份,司徒早就和警方撕破脸皮,直捣黄龙了。
明明才刚见面,就要分手,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林遥的手用了些力气,不想看着他离开。
抬起头看着他,嘴唇渐渐近了,司徒露出一种极力控制的表情来,似乎在说,我可没有把握不会兽性大发的样子。
吻狂乱了些,司徒难以自持的把人推到墙上压过去,怀里的人极为热情的回应着,惹了那禁锢的□叫嚣着要冲破闸笼。
最后,司徒壮士断腕似的放开了林遥,有谁知道他有多辛苦。
这一口气憋的实在难受,司徒正要说话,门铃便开始大响起来。一瞬间,没了温存的气氛。
亚伯汗的痛 31
这一口气憋的实在难受,司徒正要说话,门铃便开始大响起来。一瞬间,没了温存的气氛。
“你怎么都不紧张?”司徒貌似也没紧张。
“哼,真要是来抓你的人,会按门铃吗?我估计是小唐回来了。你能见他吗?”
“我担心小唐见了我会问叶慈的事,现在还不是说明的时候。”
“别把他看的这么脆弱,小唐不比我们差。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等我把人带到书房以后,你再走。”
“好吧。”
林遥笑了笑,刚要走出我卧室,就被司徒猛的扯回去狠狠的亲了一口。
红透了脸打开门,果然看见了唐朔,在他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
“林哥,你怎么才开门?”
“睡的太死了。进来吧。”
林遥引着两个人去了书房,门刚刚关上,司徒就偷偷的离开了林遥的家。
司徒迟疑了一下才开始上楼,等到他手上的工具对准的那门锁时,后面传来了声音。
“你还真会找地方。”
本能的反应差一点就动手了,待知道后面是谁了,司徒也笑了。
“进来吗?”
某人皱了皱眉头,从口袋拿出手套带上,自甘堕落的跟着司徒非法进入一家民宅。
“下面的人看见你们了?”
“看见了。”
林遥大大方方的打开了灯,看清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年轻人。
“林哥,他就是江雨哥的朋友,叫翟子希。子希,我跟你提过的,林遥。”
翟子希有点紧张,站起来朝林遥非常慎重的点头问好。
“请坐吧。小唐,去厨房弄点咖啡。”
唐朔离开了书房以后,林遥细端详这位翟子希,果然是一身的书卷气,容貌虽然普通,但是却很干净,非常的干净。属于越看越有味道的白白净净很清秀的人。不知道那廖江雨是如何为了他改变的?
“林,先生……”
“和小唐一样叫我林哥就行,还不知道你多大了?”
“我上大二,今年二十。”
惊!这花和尚老牛吃嫩草,找时间一定臭损一顿。
翟子希似乎非常紧张,林遥不跟他说话,就不吭声,直到唐朔回来了,才算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林哥,子希是在四天前最后一个见过江雨哥的人,江雨哥说有重要事要办,暂时会消失一段时间。其实,我打算要回来的。后来我发现,在子希家的周围有几个很可疑的人,不像是专案组的兄弟,我有点担心就带着子希过来了。”
林遥看了一眼翟子希,想来他要不是认识了廖江雨,一定还过着非常普通又正常的生活,不知道他清楚廖江雨是什么人没有?
“子希,你最近有没有觉得身边不正常?”谨慎起见,林遥还是要问问。
“前天晚上我在外面打工,家里好像进了小偷。我仔细查看了,没有丢什么东西,就没报警。”
“和尚,就是江雨,有没有留在你家里什么东西?“
“药,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贫血,江雨哥他有独家配方,很有效。所以,他一直给我送药。他留在我家里的,只要药。”
林遥开始琢磨起来,心说,去翟子希家里的人绝对不是专案组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组织的人。但是,他们在找什么?也许是和尚频繁的去翟子希家里,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才会去探个究竟。
不等林遥想得明白,翟子希有些拘谨的说:“江雨哥,他是不是出事了?”
柔和的灯光下翟子希脸色有些苍白,来得匆忙,他还有扣好的衬衣领子里,滑落出一个老旧的精美佛像,林遥记得司徒曾说过,那是廖江雨的命根子。
原本还对翟子希有些警惕的林遥,看着他紧张忧虑的神情,对这个浑身上下散发着清透气息的年轻人,多了分亲切感。
“没有,他很好。我也是刚刚知道,他在保护一个很重要的证人,你不用担心。”
唐朔投来疑惑的目光,林遥不想隐瞒他,便说道:“我见过他了。”
不用说的很明白,光是听林遥那温柔的口气就知道这个“他”是谁,唐朔不由得也跟着兴奋起来。
“他让和尚去保护马海波,小唐,你先送子希去客房休息,回来我们再谈。”
翟子希没有过多要求什么,去了林遥的客房向唐朔道了晚安。
回到书房的唐朔,亟不可待的坐在林遥的面前。
林遥详细说了从司徒那里听来的话,只是省略了他们亲亲热热的那一段。
而接下里的讨论时间里,林遥就说:“我们一直没有站在杨磊的角度看待整个事件,现在想想司徒的话,就能明白了。”
唐朔专心的听着,一点一点的明白了其中的问题。
首先,杨磊知道能找到司徒的方法,就只有监视林遥。而若要引出司徒,就是给一个缺口,杨磊应该很清楚司徒和林遥的能力,若是在林遥家里安装了监视器,想必一定会被林遥发现。而林遥的头脑来说,绝对不会为了和司徒见面而离开家,同时,还会想办法警告司徒不要到家里来,这样一来,就等于断了警方找到司徒的最后一条路。
因此,杨磊不会安装任何监视设备在林遥家,这就是所谓的缺口!杨磊表面上做的严禁,暗地里却安排好陷阱等着司徒。
但是,杨磊万万没有想到,司徒使得是连环扣。先是安排人在林遥周围观察,等着所有可能和林遥接触的机会,终于等到了一家邻居远行的时候,就策划好一场空城计。
廖江雨曾经说过,有一些人肯为司徒赴汤蹈火的拼命,想来那位女模特的丈夫就是其中之一。
而在杨磊等人明白这是司徒的计谋以后,就杀到林遥家搜查。
杨磊既然要做的像样,就不会放过林遥,而他没有安排安装任何监视器材,也说明了他有耐心等着司徒冒出来。
“但是,杨磊为什么要等司徒大哥自己出来呢?司徒大哥怎么会这么认为?”唐朔不解的问。
“我想,原因有两个。一,杨磊打算坐享其成,等司徒出来解决一切。但是这有一个提前,就是杨磊相信司徒是被陷害的,如果司徒哪一天出来了,就代表着可以结案了。
二,马海波已经一口咬定司徒要杀他,那么如果杨磊是组织在局里的内鬼,留给司徒一个缺口,就是等着契机才会抓他。这个契机,就是司徒说的,马海波还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如果杨磊是内鬼,那在马海波死之前就不能抓司徒大哥,而真正的凶手杀了马海波以后,才会真正开始抓人。到那时候,司徒大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他才会让江雨哥去医院保护马海波。”
“虽然我们的推论没有证据,但是我相信,这就是事实。不过,我们还是非常的被动,如果找不出真正的杀人凶手,司徒就随时都会有危险。
司徒跟我说,他见到马海波的时候,桌子上就已经有了茶杯。而他离开的时候,房间里还没有煤气的味,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就像司徒大哥说的那样,凶手一直在马海波的家里吗?可马海波本人为什么不知道?茶杯可以证明,马海波明显是和凶手见面交谈过了,对方走没走马海波怎么会不知道?还有,如果凶手一直躲藏在现场,趁着你和刘汉周离开以后才拿走了茶杯,那满屋子的煤气为什么对凶手没作用?凶手走的时候,杨磊为什么没有发现?”
林遥让自己靠在椅子上,思考着种种疑问,许久之后才说:“明天要办的事不少,首先,要想办法去马海波家里看看,然后要找到当天在马海波楼下第一个发现司徒的人,我曾经让和尚去调查童家人的行踪,以及一些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和尚被司徒叫走,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等天亮了,左坤的人会送接收器过来,我必须等着才行。这样,调查马海波在童浩中毒当天的行程的事你去办,这么多地方一天能跑下来就不错了。“
“好,我会去。”唐朔接过司徒留下的纸,谨慎的收好。
“就让翟子希住在这里吧,下面有警察把守,没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了。”
唐朔原本也是这个意思,他们也商量的差不多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看着灿灿的阳光,林遥心说,他已经走了吧。不知道下一次见面会在什么地方,会是什么时候?
“林哥,你要不要再睡一会?”
“是该睡会,你也去沙发上躺一会吧。今天的事不少,你养足精神。”
林遥回到卧室,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等到瞌睡虫渐渐爬出来,却被响起的门铃吓的无影无踪,林遥气恼的咒骂着。
他走出卧室,就看见唐朔站在一个高大金发男人的面前,好像还没清醒的样子。
林遥认得这个人,是左坤身边的。便走了过去。
可能是语言不通吧,金发男人直接把一个小包给了林遥,半个字没说转身就走。林遥也不担心,既然左坤能让他大方的来,也说明可以应付楼下的警察。
关上了家门,林遥彻底是不能睡了,把接收器拿出来很高兴左坤想的周到,附赠说明书,就是觉得那法文怎么看都像鬼画符!
还是唐朔用电脑翻译了一些重要的地方,至少让林遥明白,这东西的几个基本特点。把耳机塞好打开开关以后,就听见嗡嗡的空响,看来杨磊好像处于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这个时间应该是在休息。
这时候,翟子希走出了客房,看见林遥和唐朔都在客厅一夜未睡的样子,就有点过意不去的说:“我做点早饭吧,你们想吃什么?”
“不用麻烦了,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林遥微微的笑。
“我一向起得早。”
才怪,看他明显黑色眼圈就知道他也是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是在担心和尚吗?
翟子希似乎有点坚持要为他们做点什么事,林遥也不愿让他觉得拘束,便随他去了。
唐朔为了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跑到林遥的卧室小睡了一会,而这段时间里林遥一个人在书房,想着所有的问题。
真是越想越乱,林遥索性放下了,去厨房帮着翟子希做早餐。
翟子希很瘦,穿上林遥的围裙倒也合适。见他手脚利落的忙活着,林遥开口拉家常。
“和尚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你很辛苦吧?”
翟子希明显有点脸红。
“我倒不觉得他神秘,以前每天都能见面,就是最近这一个多月少了,不过他会按时给我送药,如果他没时间,就会安排别人送给我。”
“你贫血很严重?”
“嗯,小时候营养不良造成的,长大了怎么治都没用。要不是他的药,我可能会一直住在医院里。他说,我再坚持吃上一年就能好了。”
聊天的过程中,翟子希一次都没说过和尚的名字,这让林遥感觉到他是一个非常害羞的人。
“你学什么的?”
“文学。”
“不错啊,和尚那张臭嘴你受得了吗?”
翟子希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容愉快。
“最开始很惊讶,一个律师满口粗话,不过后来就习惯了,他很少在我面前说不好听的,有时候忍不住说出口,就会打自己的脸,现在他养成习惯了。”
“不说脏话的习惯?”
“打自己的脸。”
林遥也跟着笑出声,暗自决定,一定要看看和尚和翟子希相处的方式。不过,像翟子希这样纯朴又普通的人能接受和尚吗?
“子希,你了解和尚,我是说……”
“大概知道一点,不多。我很信赖他,所以,不会在意。”
这人很聪明,和尚有福气啊。
翟子希察觉到了林遥欣赏的目光,也是聊了这么久,不再觉得陌生了,便说道:“我知道你们正在调查凶杀案,也知道他很忙,我是个很普通的大学生,不明白你们的工作。我只是有点担心他,我听说他的朋友被通缉了。”
“那个人是我的恋人。”
翟子希惊讶的看着坦然中流露着骄傲的林遥,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会有如此精彩的表情。
翟子希放下解开的围裙,淡淡的说:“等你们忙完了,到我家做客吧,我手艺很好。”
“说定了。”
“嗯。”
哇,翟子希的手艺真不是盖的,好吃的简直没法形容了。林遥已经很久都没有食欲,这一顿早餐下来,差点把肚子撑破!而被叫起来还迷迷糊糊的唐朔,也像是饿了多少年的人,恨不能连盘子都吞下去。
翟子希看着他们吃的这么香,心里也非常高兴。
林遥喝着同样的器具煮出来,味道却天壤之别的咖啡,说道:“子希你就住在我这里,学校那边最好也不要去了。如果不方便,我去帮你请假。”
“我自己请假吧,马上就要到寒假了,我提前请假请应该可以的。”
“好吧,我这里你不用拘束。小唐,别吃了,该走了。”
唐朔抓起一片金灿灿的面包片,正要跑出去的时候,就回头说:“子希,把你电话借我可以吗?”
“当然。”
林遥笑笑,这小唐又多了个心眼。
楼下车里,三个人眼看着林遥和唐朔出来,立刻晃了晃熬了几个晚上的混混欲睡的脑袋,发动了汽车跟上去,其中还在拨打电话。
林遥在车镜里发现后面的车跟上来以后,耳朵里也有了声音,手快的按下了接收器上的录音键。
“组长,林遥和唐朔刚出去,我们跟在后面。”
“跟紧点,随时报告他们的位置。”
林遥听见他们之间简单的对话结束,杨磊又拨打了一个电话。
“昨天晚上和唐朔一起去的那个人,可能还在林遥家里,你们盯紧了。有什么动向马上告诉我。”
“明白。”
这些都在林遥的意料之中,但没想到,杨磊紧跟着又打了第三个电话。
“林遥开始行动了,我敢说,他一定跟司徒接触过。你那边也要盯紧,马海波是我们最重要的证人,万一出了什么事,谁都难辞其咎。还有一件事,那个茶杯我想……算了,见面再说,我一个小时以后就到。”
茶杯?杨磊已经知道马海波家现场丢失的茶杯了?谁告诉他的?刘汉周还是葛东明?林遥心下疑惑。
那么,和杨磊通电话的这个人是谁?杨磊告诉对方盯紧马海波,这说明对方应该是组里的人,但是组里有几个人能这样和杨磊说上话?
很明显,只有刘汉周和葛东明。不过,葛东明虽然被撤了职,但余威还在,杨磊不可能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会是刘汉周吗?是刘汉周告诉了杨磊那茶杯的事,可杨磊问什么一次都没有询问过自己?
除去这两种可能,就剩下自己最不愿意接受的,和杨磊通话的人,就是组织安排在局里的内鬼,而杨磊却不知道。
这可疑的事真是越来越多了。
在半路上,唐朔临下车以前,就说:“林哥,我抄了子希的电话号码给你,有什么事,你找个公用电话打给我。”
“好。”林遥再次发动车的时候特别留意了一下,果然也有人跟上了唐朔,不过此时林遥不担心,唐朔已经不是当初的小菜鸟了。
来到了童家,林遥按响了大门的门铃,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人林遥没有见过,他说明来意以后,那佣人进去请示童家人的态度,返回来的时候,很客气的请林遥进去。
“以前我也来过,怎么没见过你?”路上,林遥和佣人搭话。
“我是新来的,以前那些人都走了。”
“走了?为什么?”
“哎呦,这个我哪里知道啦。”
林遥跟着佣人走进了大厅,看见童振天一副家居老男人的模样坐在沙发上看报喝茶,见到林遥起了身,客套的招呼他坐下。
简单的话了几句家常话,林遥左右看了看,便问:“张妮还住在这里吗?”
“她天没亮就走了,小雅去送她估计也快要回来了。”
“怎么童夫人还没有回来吗,童老先生一个人不觉得无聊?”
“内子回来了,时差的关系还未起床。”
他们刚说到这里,童雅打着哈欠就回来了。
看见林遥还有点惊喜,嘻嘻哈哈的走过去,结果被她父亲说了几句。
“这么大了还没规矩,像个什么样子。”
“我和林遥是朋友嘛,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来了,找我还是找小妮子?”
“就是过来看看,一连出了很多事,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林遥打着马虎眼,知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童振天再怎么不愿意,也会见他。
“那位司徒先生麻烦的很啊,听说他是杀害梁叔和马海波的人,被警方通缉了。林警官,还是多小心的好啊。”
“爸,这不好说吧。反正我就是觉得,司徒要杀马海波最多给一刀,还用得着放煤气熏死他?”
林遥笑而不答,这时,从后面走来了高雅端庄的童夫人,见了林遥毫不惊讶,问过好以后,竟然开口就说:“林警官还是不要经常过来的好,我们童家不想和您这样的人物有交往。”
“童夫人言过了,我只是来看看大家是否无恙。既然童夫人不欢迎我,我就告辞了。”
毫不恋战的林遥离开了童家,去往马海波家里的路上,林遥买了张电话卡,在路边的电话亭里联络了唐朔。
“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很奇怪,林哥。我知道童浩是下午15:30分左右中毒,而刚好是这个时间,马海波主动找茬和别人打架,弄的有不下二三十人都成了他不在场的证明人。”
“你再详细问问当时的经过。”
“我知道了,你怎么样,童家那边有问题吗?”
电话里,林遥哼了一声,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亚伯汗的痛 32
被林遥弄的云里雾里,唐朔虽然急着想要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但这时候好像不适合刨根问底,索性约定忙完了各自分内的事,见了面详谈。
挂上了电话,林遥离开电话亭的时候,察觉到了跟踪他的人还在,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了,随他们跟吧。
再次发动了汽车,这一次他的目的是马海波的家。
其实,林要多少有些担心,如果杨磊禁止他踏入案发现场,那么,他就必须另寻他路,这无疑对自己的进展很不利。可他也想到,杨磊会对他视而不见,如果是这样,那么就完全应验了自己的推论,这个杨磊要做等待螳螂捕蝉的黄雀。
果然,在马海波家驻守的人是重案组的老同事了,对于林遥的到来毫不奇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第一次到这里来,情况紧急,匆忙的很。这一次,他要看得仔细,查个明白。
站在案发当时的位置上,林遥看着空空的桌面发呆,抬起头的时候,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玄关处鞋架上面,马海波的无绳电话就放在那上面。
他明白专案组办案的程序,在没有破案以前,这里的一切都保持着案发当天的原来模样。可是,电话为什么会在玄关呢?
林遥走过去拿起电话,发现只剩下不到一格的电池了,按下了重播键,抄录号码。然后再按下查看来电键,也同样抄录了号码。
他看得仔细,最后一个呼出电话是在下午两点多,而呼入的电话却是在案发的一个小时前。
林遥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查看着所有与本案有关人员的电话号码,都对不上号。难道说,这个呼入的电话只是巧合吗?
司徒说,他和马海波谈话不过三十分钟,这最后一个呼入的电话,明显到马海波家以前的事。而根据司徒计算的时间来看,在他离开马海波家以后,没有人再接触过马海波。从煤气浓度、面积和马海波的状态来看,应该不超过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司徒刚刚离开,隐藏在马海波家里的凶手就打开了煤气阀。
但是,这半个小时里,凶手为什么没有被煤气影响,甚至还能取走证物逃离现场?难道说,凶手早有准备?
但是凶手究竟在怎样避开马海波的视线,在他的家里躲藏起来?又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呢?
细看这房间的布局装饰非常普通,想要容下一个人躲藏的确不费事,但想不被人发现就难了。
假设杨磊并非内鬼,而凶手继自己和刘汉周离开以后才偷着逃跑,那么,他隐匿的地方一定是在厨房,浴室和电脑房这三个地方。
首先排除电脑房,这个房间的门与卧室斜对着,太容易被看见。
再来,是浴室,虽然门与门是错开了,但是浴室到大门的距离很远,绝对不适合藏在里面。
那么,就只剩下厨房。
走进厨房,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流水作业台,上面很干净,一个微波炉,一套刀具架,刀具架上有几把菜刀和水果刀。
流水台下是三个左右开合的橱柜,打开他们以后,里面无非是些锅碗瓢盆外加米面油料,对于马海波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里不但整洁干净,还一应俱全。
林遥翻了翻米袋,仔细看了看生产日期,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了,再来看看各种调料也都是一年多以前的,这些还剩余了大半袋的东西,很明显是很久没有被动过了。
关上了橱柜的门,林遥转头仔仔细细的去看煤气阀,这种新型的子母煤气阀是有保险的,也就是说,当煤气子开关发生泄露的时候,母阀就会自动上锁。
这个东西林遥不懂,用手机取了每个角度都拍摄了一些照片,打算回去以后找个明白人问问。
流水作业台是不可能藏起一个人的。那么,靠在右边的桌椅下面呢?更不可能了,下面一览无余,犯人若不是有鸵鸟精神绝对不会选择这里。
厨房只剩下左边的可移动式餐桌了,餐桌是实木制作成深咖啡色,高不到一米,宽不到半米,上面是原木托板,下面是一个存放餐盘的小柜子,凶手又不是小孩子,把自己塞进去还不得切去几十斤的肉。
整个厨房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藏一个成年人,但这里只有厨房才有可能性,凶手到底是怎么做的?
想着想着,林遥抬了头,看着厨房的天花板。很普通,没有中央式空调,没有可容纳一个人的通风口。
无奈之下,林遥随意的动了动厨房的门,几次下来以后总觉得这门紧了些。这种藏在门后的把戏怕是只有小学生才会做,不过,他还是前后看了看,生怕漏掉了一些线索。
地面上有门吸,可以直接固定住打开的门,但是此时的门并没有吸住门吸,而是有了大约一个手掌的距离。
这门真的很紧,林遥使了些力气才关上它。蹲下身子仔细看着门底部,发现固定在门上的磁铁部分有些划痕,林遥干脆趴在了地上就差把脸都贴上去的看了,终于看清楚那是很新的划痕。
按理说,门吸分两部分,一部分固定在地面上,一部分固定在门上。而门上的这一部分是不该有这样的划痕的。
这划痕很新,非常细短,成横向,那么就应该是有很低位置,又坚硬的东西。
蹲跪在地上,林遥反复的看着厨房里所有的东西,最后认为只有那个可移动式的餐桌才有可能。
把餐桌推到门的后面,试了试位置,果然很吻合,再蹲下来看看餐桌最底部,喜出望外的看见了和门吸上相同的划痕
终于把两部分的划痕重叠在一起了,这时候房门,墙壁和移动时餐桌,行程了一个三角形空间。
“还真是小学生的把戏呢。”起了身拍拍灰尘,林遥笑了。
放在玄关的电话,厨房房门和移动餐桌的划痕,消失的茶杯,看来凶手浮出水面了。
林遥离开了马海波的家,使用电话卡打给了一个与整个案件有关的人。
“你好,我是林遥,你还记得我吗?”
“林先生?我当然记得你。”
“可以找个时间见面吗?”
“可以。”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你可吓着我了,到我家来吧。就在体育场后面的小区里,到了你在给我打电话,我出去接你。”
“那好,我们一会见。”
时间是下午的两点多,林遥离开了体育场小区以后,就去找了另一个人。
“又是你!”女孩子不算友好的问。
“是我,来请教你几个问题。”
“又是关于马海波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要恭喜你。”
“你,你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伴侣。”
女孩子咬着嘴唇看了看林遥,犹豫片刻,还是请他进了房间。
“看来你已经知道马海波煤气中毒的事了。”
这个女孩就是马海波前女友,她点点头表示出很不耐烦的态度来。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和分手?”
“他太烦了。不是今天有这事,就是明天有那事,我们交往一年多了,他前前后后就没断过麻烦。我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诅咒了?”
“能具体说说吗?”林遥偷偷的按下口袋里的录音笔。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是个健身中心的教练,那个健身中心他也有投资,不过因为管理不当,早就面临倒闭了。那时候他跟我说这不算什么,就算是倒闭了,他也可以拿回自己投资的钱。可没想到啊,那个和他一起投资的朋友,竟然卷了所有的钱跑了。他一下子亏了所有的投资款,当时还是我借给他一点钱,才算是勉强撑到把健身中心出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一年多以前,我们刚交往的时候。从那以后,他的经济状况就不好。出兑得回来的钱,大部分都还债了,剩下不多的他就去投资玩股票,最开始小赚了点,后来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就全投进去了,结果就是白白打了水漂。”
看来这个马海波的经济问题不小,随后,林遥又继续问道:“你说他麻烦不断,只是在经济方面吗?”
“当然不止这些。我们交往有三个多月以后吧,我发现他有点花心,不过他做的不过分,我就忍了。他投资股票失利以后,也不想在做什么了,整天就是闷在家里,要不然就是出去和朋友吃喝玩乐。有一段时间,都是我在养他。
大概是在两个月前吧,我就提出要分手,不过他没同意。打那以后,就开始奋发图强了,不但去找了一个健身教练的工作,晚上还做兼职,忙的没时间见面,我也不好意思坚持说分手了。”
“然后呢?”
“那份教练工作不顺心,他好像和几个同事处的不愉快,刚好那时候他的一个亲戚找他帮忙办事,他就辞去了工作。”
“你说他晚上做兼职,是什么工作?”
“程序编写,哈,说白了就是黑客。他水平一般,小打小闹还可以,大钱赚不到,小钱也没断过。对了,就是买榨汁机那天,他一口气给我花了不下近万元,我都有点害怕了。”
林遥心下疑惑万分,在时间上几件事太过巧合的问题总是会扰乱思路。
“你们那天去逛街是事先约好的?”
“不是,他突然到家里来找我,之前可没说过要去逛街的事。”
为什么以前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性,案子发生以来到现在,被一件紧跟着一件的突发事件弄乱了阵脚,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冷静缜密,忽略很多非常要的问题。
“你们那天都去过哪些地方,可以抄一份详细目录给我吗?”
女孩子随手拿了放在桌子上的便签台历,写下了曾经去过的地方交给了林遥。
林遥起身告辞,女孩子突然冒出来一句:“我是不是太势利了?”
“不会,想找个最好的人陪伴自己,你没有错。”
看着林遥坦荡且真诚的笑容,女孩子叹气的时候也能笑出来了,还亲自送林遥到门口,帮他开门。
“对了,你喝茶吗?”未踏出房门,林遥随口问道。
“很少,我基本上只喝白水的。”
“那马海波的朋友喝茶的人多吗?”
“不多啊,他们不是酒就是咖啡,啊,马海波泡茶的功夫一流,我听他说早几年曾经特意学过的,好像是为了讨好他的父亲。”
脚步没有离开的迹象,林遥彻底转回了身,正儿八经的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说过,因为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能泡的一手好差并不多见。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什么茶要用什么水,用什么茶具,温度是多少,水量和茶量是多少,这都有讲究。像什么乌龙茶,就要用沸水冲泡,如果是陶瓷杯就放三克,玻璃杯只能放两克,要是龙井的话,就要用80——85度的水冲泡。还有,不同年龄的人喝茶,也有讲究,茶的浓淡很重要,好像和不同年龄人的口味身体都有关系。”
心下了然,林遥再次道别后离开了。
按照女孩子提供的地点,林遥排除了一家情侣咖啡店和法式餐厅,至于大型游乐场,也是放在最后才要去了。
那么,最先要调查的地方就是一家世界名表店。林遥推开了精美的店门,里边迎面而来一位非常绅士的男人。
“先生下午好,请问我可以为您提供什么服务呢?”
亮出警官证,对方不过才恍惚了一秒钟,就恢复了职业的笑容出来。
“见过这个人没有?”林遥拿出手机,把存在里面的马海波的照片给他看。
“见过。”
“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其中过程不必详表,反正林遥在这家店没什么收获。
转战到一家非常有名气的进口家居专卖店里,林遥一眼就看见了马海波买给前女友的榨汁机,走上前去看了看价格,哈,如果是自己打死也不会买着破玩意,谁买谁是冤大头!
林遥才刚刚走进去,就有一位说话非常柔和的女人跟忍者似的来到他身边。
“您要买什么,我可以介绍。”
同样亮出证件和照片,女服务员对马海波印象深刻。
“我记得他,这个人对女朋友真好。”
“怎么说?”
“他和女朋友来的前一天自己就来过一次了,买了HFG766榨汁机,第二天他带着女朋友来的时候,对我们说,昨天买的那一款本来想送女朋友的,不过回家试试发现很多功能不好,今天特意再过来选购一种。”
“他自己来的那次,买的是哪一款?”
服务员指给林遥看。细看之下,发觉两款榨汁机外表几乎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马海波自己购买的那一款包装比较简陋。
看来,其他地方不用再去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需要调查了,那就是老宅里童雅和张妮的房间!
再次回到了老宅,他就头疼的看着一辆警车和门口的两个专案组成员。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顺利。
两个人看见林遥停了车漫步似的走过来,都严肃的像老先生一样。
打了招呼,林遥瞄了一眼院子里,看来留守的警察只有他们两个。
说明来意后,两个警察都非常为难的看着他,其中一个说:“按理说,我们不能让你进去,组里已经下令要禁止你出入任何与案情有关的地方。不过,我们平时也受了葛组长很多照顾,比其他人有人情味多了。”
不用问,这个其他人指的一定是杨磊了。
“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跟在我身边看着。其实,我也就是想进去看看一个房间而已。”
“哪个房间?”
“二楼靠楼梯的那间。”
“对不起了林遥,只有那间不行,你也别问因为什么。”
林遥点点头,没有执意留下离开了老宅门口。
在马路上找了公用电话,用电话卡拨打了谭宁的号码。对方一听是他,急了。
“我的妈呀,你胆子不小,被跟踪着还敢跟我联系?不是说有事在网上留言吗。”
“没那时间,少废话了,我要见你。”
“林大爷啊,饶了我吧,我前脚跟你见面,后脚就能被杨磊关进审讯室。”
“那好,你告诉我,老宅里童雅的房间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现在就去局里找你。”
电话另一头的谭宁好像真的快哭了,不过,林遥没什么同情心就是了。
“我长话短说,那个房间的浴室里发现有一个针孔摄像头,上面没有指纹,我们搜过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接收监视器。”
“我知道了。暗道的出口在哪里?”
“一楼客厅有一个古董落地钟,就在那里面。喂喂,先别挂,我换个地方跟你说件事。”
电话里隐约听见有脚步声,过了一分钟左右,谭宁的声音传了过来。
“还记得魏鹏女儿留下的那个金玉锁关吗?”
“记得,怎么了?”
“这东西原本在杨磊的办公室锁着,前天丢了。重案组里的几个老油条专门负责调查这事,至今还没有任何线索。”
“嫌疑人呢?”
“一共有五个,首先是杨磊自己,能进去他办公室的刘汉周,还有两个杨磊手下的得力助手。”
“这才四个。”
“最后一个是组长。因为杨磊的办公室他也进得去。问题是,这五个人当时都在局里,刘汉周蹲厕所,期间一直和别人说话,因此他的嫌疑不大。另外两个,也都有证明人,所以说,嫌疑最大的就是杨磊和组长。现在组长的……”
话还没说完,林遥就听见电话那一头传来了陌生的声音,似乎是在和谭宁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打电话啊?”
“哈哈,肚子不好,工作太多。”
“一会去我屋找点药吃,实在不行就去三号楼查查。”
“一会就去。”
冲水声,谭宁跑厕所跟自己通话去了,林遥无可奈何的等着。
“喂,我倒成了贼了。我说小林,组长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杨磊早开始防着他了,也就那刘汉周傻了吧唧的整天给组长上课。你们那边多加小心吧。”
“我明白了。我告诉你一个号码,有什么急事,你打给小唐。”
这一天过的很快,林遥回到家以后,已经黑了天。
打开门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翟子希做好了晚饭等着他们,自己一口没动。
“你去买菜了?”看着桌子上丰富的饭菜,林遥开始担心了。
“是啊,你的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
糟糕,这要是出点什么事,怎么跟和尚交代?
“你,没发现有人跟踪吗?”
“咦,有人在跟踪我吗?”翟子希惊讶的回问他。
头好疼,算了,看来翟子希丝毫都没有察觉,这样也好。
洗了手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等唐朔回来一起吃饭,他人就推开了房门,兴冲冲的跑进来就说:“林哥,马海波这小子肯定有问题!”
“坐下慢慢说,林遥摆了一副碗筷给他,翟子希还盛了一碗汤。
唐朔急火火的一口气喝光了美味的汤羹,抹了一把嘴,继续说道:“童浩案发的当天下午,马海波在一家名叫绿德轩的茶馆坐了三个小时,他是在等人,结果对方根本就没去赴约,就在下午15:30左右,他突然走出包间和另一位顾客吵起来,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那位客人看了他一眼,他非常的不爽。那个客人明显不想马海波纠缠,也赔礼道歉了,可他们还是闹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
听完了唐朔简单的汇报以后,林遥沉默了好半天。
唐朔和翟子希都不敢去打扰他,只能陪着他默默的坐着,等到桌上的饭菜被热了又热,林遥才突然开口道:“小唐,赶紧吃饭,一会跟我去专案组……“
“什么事?”
林遥拿起碗,似笑非笑的说:“下战书!”
“林哥,你有把握吗?有证据吗?”唐朔虽然兴奋,却也非常担心。
“证据还不充足,但是,12个小时内,我会让警方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坚定的表情浮现在他俊美的脸庞上,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要回自己心爱的人!
亚伯汗的扭曲 1
唐朔忐忑不安的同时,又兴奋的难以抑制。狼吞虎咽的吃着翟子希精心制作的晚餐,林遥见他这样微微的笑着说:“慢点吃,我们还需要做些准备。”
“我就是着急啊。”唐朔几口就吃光了一碗饭,说话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那手还不忘打开电饭煲,要再来一碗。
翟子希默默地帮着唐朔把碗填满,偷偷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林遥,其实他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在暗自为几个人担心。
没用十分钟就吃完了晚餐的唐朔,有点不耐烦的看着林遥细嚼慢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突然消失一样。
等着林遥吃完了,把翟子希夸奖的有点不好意思以后,唐朔这才开口问道:“林哥,你说我们需要做什么准备?”
放下了手里的水杯,林遥敛去随和的笑容,极其严肃的告诉唐朔:“首先,我们要去马海波的医院,见见和尚。”
“江雨哥?”
“对,必须见他。子希也跟咱们一起去。”
“我也要去?”
翟子希和唐朔相互看了看,有些不明白林遥的安排。
“去换衣服吧,子希,我需要你的帮忙。等一会,我们这样做……”
马上要迎战了,书房里,林遥把所有的证据都过滤了一遍,再次确认以后,深深吸口气,安抚自己紧绷的神经。
晚上九点多,一辆急救车停在了林遥家的楼下,林遥和唐朔架着昏迷的翟子希刚走出楼口,就被几个医护人员扶上了单架。
林遥让唐朔开着车跟在后面,自己则是上了救护车。
坐在救护车里,林遥随口说着事先编好的话,耳朵里却听着杨磊的通话情况。
“杨组长,在林遥家的那个翟子希被救护车接走,林遥在救护车上,唐朔开车跟在后面。看这个方向,应该是往四院去了。”
“你看清真的是救护车吗?”
“没错,绝对没错。”
“跟紧了,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我。”
第一个电话结束以后,如林遥所料想的那样,杨磊拨打了第二个电话。
“那翟子希被送上救护车了,可能是去了四院,我马上赶过去,你那边的人要多加小心。虽然这个翟子希有严重的贫血症,但已经很久没去过医院了,保不准是林遥的一个调虎离山。我会安排一组继续监视林遥的家,你也赶快让人到医院大门守着。”
“好。”
对方只说了一个字,林遥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只能确定是个男的。
救护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医院的大门口。护士们急三火四的跑出来从车内接过担架,移放在滚轮车上。
唐朔的车也紧跟着到了,跟着一行人进入了医院大厅。
跑来一位老医生,一边跟着车急行,一边询问着救护人员关于患者的情况。
可救护人员一回头,却不见了林遥的唐朔。
十分钟后,整个急诊楼都响起了广播。
“翟子希患者的家属,翟子希患者的家属,请马上到一楼三号急诊室来。翟子希患者的家属……”
半个小时后,杨磊带着人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急诊处的病房,当他们推开翟子希房门的时候,诧异的看着里面仅有的两个人。
“杨组长,你怎么来了?”唐朔坐在病床边,笑眯眯的问。
“林遥呢?”
“林哥?怎么你那些监视他的人没说吗?”
“我在问你,林遥呢?”
展露笑颜间,唐朔轻松回答他:“这时候他该在专案组了,杨磊组长。”
杨磊顿时怒气冲天,带着一阵风似的转身走出病房。
翟子希吞咽了口水,紧张的都冒汗了。
不过,杨磊前脚刚走不到三分钟,翟子希病房的窗户就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矫捷的跳进来,悄无声息。
唐朔笑着道:“放心吧,警察都被林哥引开了。”
杨磊没想到,也不知道林遥究竟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那些监视他的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让杨磊的闷气卡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憋闷的很。
一路疾奔回到警察局专案组,就看见林遥坐在会议室里大大方方的喝咖啡,而谭宁就在一旁哭丧着脸,另外两个专案组成员,诚惶诚恐的看着林遥。
“你和司徒真是很般配,同样喜欢耍花招。“杨磊挥开靠过来要耳语的组员,气愤的说。
“你每次都很配合。”继续喝了一口咖啡,林遥那态度实在不咋地。
“林遥,你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放下咖啡杯,林遥的双手撑在桌面上,靠近了些直视着杨磊布满血丝的眼,说:“我给你机会,在没被老狐狸发现之前,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荒谬!”
“听着,我手里有证据证明,梁叔、童浩、马海波的案件凶手不是司徒!而以你为领导的专案组遗漏了几点非常重要的线索,杨磊,别说我没给过你机会!”
杨磊的表情瞬息变化,对着林遥他却死不松口。
“当谁都能被你蒙混过关?若是有本事洗清司徒的嫌疑,就拿出真凭实据来。”
“很多线索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不过我可以问问你。当初那匿名邮包里的东西,说司徒在梁叔案发当晚曾经拨打过老宅客厅后面的座机电话,杨磊,你让人去电信局确认过公话时间了吗?”
“当然确认过。”
“你确认的是司徒的通话记录,我说的是老宅那部座机的通话记录!”
林遥话音刚落,杨磊变了脸色。
“杨磊,你要是还有点常识就该知道,如果没有接听电话,那么,电信局那边是查不出电话号码的。你去查过吗,你确认了老宅座机在梁叔案发当晚凌晨01:00的时候,有司徒的号码吗?”
哑口无言的杨磊可见额头上冷汗落下。
乘胜追击的林遥,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放在了杨磊的面前继续说:“看看这个时间表。如果司徒真的曾经与被害人预定通话,为什么在凌晨01:00的时候没人听见?童浩、童哲、马海波、左坤在那时候都没睡,为什么他们没一个人听见电话铃声?”林遥反复思量,还是不能把童哲告诉他的秘密说出来,否则内鬼就会知道林遥和葛东明早就开始另有所图了。这样做太冒险,林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而从通缉司徒一事来看,专案组的人必定还不知道,否则就算他们再笨再傻,也该知道司徒的嫌疑有问题。
不愧是可以取代葛东明的人,杨磊恢复常态,他的反应出乎林遥的意料之外。
“这是我的疏忽,与其他无关。作为组长,是我考虑不周,忽略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但是,光是这样还是很难洗清司徒的嫌疑。如果你有把握,就请说明一下,死者梁叔嘴里的纸灰是怎么回事?”
这混蛋,果然能抓住重点反击!
“我只需要问你一个问题,那半张纸条你们检查过指纹了吗?”
“当然,那上面并没有半个指纹,这样刚好符合司徒做事谨慎的个性。”
“杨磊,我不能再说什么了。你是电脑技术组的组长,而非重案组的人,所以不能对你在侦破案件上期望过高。”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那张纸条是司徒给梁叔的,你说司徒做事谨慎没有留下指纹这很正常。但是,为什么上面没有梁叔的指纹?
你都没有想想吗,梁叔必须先看过纸条才能在预定的时间和司徒见面,可为什么你匿名邮包里那半张纸条上,没有死者的指纹?我们要看一张纸,必定会拿着两端打开才行,就算被撕下去的那半张毁去了一部分的指纹,但是剩下的半张绝对应该留有死者大拇指的指纹!
缺少死者指纹的纸条,没有响过的座机电话,这两点线索面前,你还是不肯承认司徒是被陷害的吗?”
这一次,杨磊不再争辩,也不再懊悔。他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极为纠结的思索中。林遥提出的这两点,为什么没有发现?又或者说,没有被意识到?当初匿名邮包到了组里以后,还来不及调查一切是否属实,司徒就跑了,这无疑是不需要证明的畏罪潜逃。然而,事后对邮包里面的证据加以辨别真伪的时候,似乎脑子里想的更多的是司徒,虽然也考虑过死者的问题,但很快就被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弄的无暇再顾及了。
就在众人以为杨磊骑虎难下的时候,葛东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说道:“臭小子什么态度!当专案组的人都是三头六臂吗?整个组不过才十几个人,有的去调查器官盗窃案,有的去调查魏鹏、袁可心以前的问题。剩下的几个人还要分出一部分监视你们,真正能动脑动手干活的,才五六个人。”
哼,自家的狐狸组长舍得出来了,那就好办!
林遥表面上装作有些过意不去的样子,而葛东明就转过头对杨磊说:“杨组长,小林说的这两点的确很关键。
“这我明白。工作上的失误是我的错,我会立刻向大家以及上司作出检讨。但是,我还有一种假设需要你解释。”
“说吧。”
“梁叔案发当晚,你和司徒在很晚才回到老宅,到你们休息为止,梁叔也好,司徒也好,身边都有人在,不可能偷偷传递纸条。那么就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有可能,就是梁叔独自在厨房为为童哲等人准备咖啡的时候。
你刚才提到了所谓的常识,现在我也来提一提。你该知道童哲喝的是进口的咖啡豆研磨以后煮好的咖啡,准备咖啡用具的时候,沾过水的手会在上面留下水渍和汗渍,这样对童哲那种非常讲究的人来说是不允许的,那么,如果梁叔在准备咖啡的时候戴着手套,如果那时候司徒给了他纸条,纸条上还会留下梁叔的指纹吗?
还有,你说在凌晨一点客厅座机电话没有想过,确切的说是没有人听见铃声。如果我假设,是梁叔事先就守在电话旁,电话铃声刚刚响起的时候就拿起了听筒,这样一来,还会有人听见吗?我们曾经检验过那部电话的指纹,有梁叔的。”
这种接近于诡辩的假设,不能说没有可能。但林遥似乎意识到了另外一些问题,说出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非回答杨磊的提问。
“这样就可以明白了,最开始我认为凶手是个非常高明心思缜密的罪犯,现在看来不是这样。这几起案件表面上看,几乎是天衣无缝,仔细推敲一下就会发现很多漏洞。”
在场的人都有些糊涂,不明白林遥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没有直接回答杨磊呢?
林遥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想要隐瞒童哲所掌握的事情是不可能了。
“如果我可以证明,杀害梁叔的凶手是谁,你们就必须立刻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不止杨磊,就连葛东明都猛地惊住了。
“你,你知道谁是凶手?”
“知道了。”
“谁,是谁?”杨磊一反常态,众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还不能说,如果你们想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就要按我说的去做,首先,别管现在是什么时候,把童哲、马海波、左坤都叫到老宅去。天亮之前我就能说明一切。中午之前,你们必须让司徒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我眼前!”
这一次,不等葛东明煽风点火,杨磊扯着嗓子就喊:“立刻把左坤、童哲带去老宅。葛组长,你亲自安排人护送马海波去老宅!小谭,天亮以后马上去电信局调查老宅座机的通话记录,其他的人原地候命,随时准备召开紧急会议。”
葛东明偷偷的朝林遥竖起大拇指,对方微微点头。
一个半小时后,众人都在老宅集合了。马海波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左坤懒散的坐在一旁等着看戏,而童哲似乎有些局促不安。
“现在你能说了吧?”这人是刘汉周,跟着葛东明一起从医院跑过来。
林遥脱下了外衣,走到了众人之间,为了真相开始第一步。
“童哲,把你那天告诉我的事,再说一遍。”
童哲早就知道瞒不住了,无奈之下只好全盘托出。
听完了童哲的话,众人脸上均是阴晴不定。葛东明第一个开口提问。
“你是说,在凌晨01:00梁叔就进了你的房间?那时候你没听见电话铃声?”
“没有。如果有我一定会听见,那电话很老了,铃声也很大。”
葛东明没有在质问童哲,而是走到了左坤的面前说:“你是怎么发现梁叔的?”
“刚才童哲不是说了吗。我一直想在佛堂的地下室里找出暗道,那天晚上也一样。不过我走进佛堂,就看见了梁叔的尸体。我没有动任何东西,甚至没有走进去。就直接返回去找了童哲。等我们再次返回佛堂的时候,现场和我看见的一样,不过童哲听见的二楼关门声,我也听见了。”
童哲气恼的看了一眼左坤,对方却毫不理会。
等到葛东明不再说话,林遥才步入正题。
“这样你们该明白了。在凌晨01:00的时候,这里的座机根本没有响过。那么,司徒的电话上为什么会有呼出记录呢?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当晚大家的睡眠状态都很奇怪。我曾经询问过专业人士,可以确定大家是被下了某种药物。不睡的时候很正常,一旦入睡就很难清醒。
当晚,在众人的食物或饮品里有人下了药,目的就是要在我们休息以后,偷偷潜入司徒的房间盗用他的电话。因为担心所拨打的座机铃声会吵到一个没有入睡的人,所以这个下药的人就提前把听筒拿起来,让电话处于占线的状态。”
“没有睡的人?不是说当天晚上大家都喝了有药物的东西吗?”童哲不解的问。
“你怎么忘了我说的前提。那要物质在入睡后才会有作用,而那个没睡的人就是你。”
“我?那,那谁是下药的人?”
“问问你自己吧,有谁知到你在凌晨01:00的时候还没入睡?”
“嗯,只有梁叔……你说梁叔?”童哲难以置信。
“对,就是他!也只有他才有机会。”
“可,可又是谁打了司徒的电话?如果按照你的时间来看,梁叔也该是进了我的房间才使用司徒的电话,那时候我可没看见梁叔使用过手机电话,再说,他从来不用手机。”
林遥一笑,继续为他解惑:“那个人是马海波。”
“你胡说!不是我!”
“先不要激动,我会给你使劲咆哮的机会。你那天晚上的确是在和女友视频……”
“你知道就好,我怎么可能有时间去打什么电话?就算中途她闹肚子去卫生间,那也是一点以后的事。”马海波气喘吁吁。
“我查过你的电脑记录,你和女友视频是在子夜00:30分开始,我和司徒是在稍过00:00就睡了。而你就是在这时候到了我们的房间,拿走了司徒的电话,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才开始和女友视频。等到了凌晨01:00,你在摄像头下面偷偷按下呼出就可以了。”
“你,你胡说!”
林遥不理睬他的反抗,对众人说:“马海波返回房间在00:30分开始和女友视频,到了凌晨01:30以后,他的女友开始闹肚子去了卫生间,回来的时候是凌晨02:10,这刚好是梁叔的死亡时间。”
众人再次被林遥搞懵。
“他在01:30到02:10之间离开房间,是返回我的房间送还司徒的电话。另外,你还做了一件很见不得光的事,就是去了童雅和张妮的房间在浴室里安装的针孔摄像头。我想,你在来老宅以前就知道了张妮也会来,这种可以偷窥并储存起大明星沐浴的录影机会可不多,所以,你龌龊的行为造成了案件更加混乱。”
“别开玩笑了,你有什么证据?”
“想要证据不难,那种针孔摄像头在本市只有黑市才能买到,而我的一位同事恰好对黑市非常的了解,只要去查一查,很快就会找到买家。如果你问心无愧,就不用对我大喊大叫了。”
“放屁,有本事你去查啊,能查到我就是你捏造证据!”
众人都为林遥捏了把汗,大家心里明白,这种事等于大海捞针。不知道林遥要如何应对马海波的质问。
而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那落地古董钟里传出来。
“我家小遥说是你那一定就是你,想要证据我来拿。”
都几乎是见到鬼的目光,看着那钟的玻璃门被推开,从里面弯着腰走出一个帅的不得了的鬼。
没想到司徒竟然突然从暗道口冒出来,警察们个个绿了脸,不知道该不该把人就地正法。
司徒还是那么很随意的模样,走到了林遥的身边说:“这种时候,我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我们一起开始的,就一起结束它吧。”
心里暖的无法言表,甚至连话都不说不出口,只能被他这样彻头彻尾感动的一塌糊涂。
亚伯汗的扭曲 2
复杂的目光都落在了诡异出场的司徒身上,怎奈本人眼中只容得下林遥一人,丝毫没有在意这里的气氛是不是适合他那么温柔的眼神。
不知道是哪个人偷偷的在杨磊身后问了句:“抓吗?”
杨磊紧紧的盯着司徒,就算是他那万年的冰山脸此刻也露出了不甘与犹豫的表情。
“童哲,你来这里都有谁知道?”司徒转身侧着脸看着坐在那边的人。
“小雅。”
“左坤,你呢?”
“安儿知道。”
司徒重新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在场的所有人,回过头来,他的叹息只有林遥看见了。
“即然这样,大家都请回吧,今天到此为止。”
林遥微微一愣,不待他有所疑问的时候,司徒悄悄的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这是什么意思,司徒千夜?”杨磊不满意司徒的开场白,好像是对他自己期望过高。
“我既然已经出来,就表示到了该结束的时候。至于为什么让大家回去,肯定是有理由的,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就暂时请大家回去。”
“你现在还是通缉犯,有立场对什么人下达指令吗?”杨磊寸步不让,似乎一定要逼司徒立刻解决一切,又似乎……
“通缉犯?”司徒斜视着杨磊,满脸桀骜不驯的态度甩出去以后,继续说道:“刚才小遥似乎已经指出很多问题来证明了,怎么你是没听见还是不会理解?如果我是你,第一个反应就是去申请撤销通缉令,省着被上头怪罪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杨磊恢复了他那一贯的冷漠表情。
就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葛东明那厮竟然装傻不吭声,一些跟来的警察都纷纷看着杨磊,等着他的一声令下,是抓人,还是走人。
“就算林遥说的那几点可以洗脱你的嫌疑,也要等我们完全调查清楚以后才能决定,现在你必须立刻跟我们回去!”不用问了,说话嚣张到理所当然的人肯定是刘汉周。
“呦,苦老师,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嘛。”司徒火上浇油,狠扁对方一顿,似乎一点都不过瘾。
要不是几个人拦住了刘汉周,一场私斗就在所难免了
司徒的出现,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不少人都打着一定要他开口的主意,没成想就连林遥都对案子闭口不谈了,这样一来,搅乱了一些人明里暗里的打算,只能暂时作罢。
杨磊安排人送马海波回医院,其他人也纷纷离开老宅以后,杨磊偷偷的跟葛东明和刘汉周商量,是不是该有个人回警察局去等消息,好在第一时间去申请撤销司徒的通缉令。
看来他已经明白了,林遥指出的那几点足够还司徒一个清白,葛东明收回落在杨磊脸上的目光,心里有了另一番打算。
警察们都留在了老宅里,似乎并没有急着回去。这也是杨磊特意的部署,此时,面对司徒的时候,他说道:“你到底在打算着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想让凶手自己出来而已。”
惊讶的人们甚至来不及问话,司徒就接着说了下去:“杨磊,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赌?”
“赌一下被害人是谁!”
“你说还有人会被杀?”刘汉周充满了喜感的脸上已经不能再夸张的扭曲着。
“当然会有,那么杨磊,要不要跟我赌?”
“你还真有自信!如果我赢了呢?”
“能保住你自己。”
“那我要是输了呢?”
“一败涂地。”
“你的输赢呢?”
“如果我赢了,可以得到名誉和信用,就算我输了,也会有大笔的收入。怎么样?”
所有人认为杨磊不可能接受这样荒唐的赌局,但!
“好,我跟你赌了。”
司徒似乎早就料到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便签本撕下两张来,一张留给自己,另一张给了杨磊。
“这是我们之间的赌局,因此,只有我们才知道对方赌的是谁。”
“就算是林遥也不会说吗?”
司徒回头看了看林遥,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哼,这时候自己不支持他还有谁能这样做?林遥跨出一步:“我保证不会看,不会问。”
“好!”
司徒感激的对林遥微笑过后,把已经写好的便签折上交给了杨磊。
接过司徒的便签纸,杨磊也写下了自己预测的下一个遇害人的名字折好给了司徒。
司徒打开了杨磊的便签纸,上面写着“马海波”。
就算不去看不去问,林遥也知道杨磊一定会写上马海波的名字,而当他无意识的抬起头看着杨磊,竟然发现对方惊愕的目光死盯着司徒,林遥心里一颤,司徒究竟写了谁的名字,竟然让那万年冰山脸惊愕的如此地步?
杨磊手下一个好奇的警察凑过去,想要看看司徒的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杨磊却突然握在手里,然后掏出打火机在众人面前把司徒的便签纸烧成了灰,顿时,他的行为在大家心里压上一块巨石。
“收队!”
“啊?”
几乎同时有好几个人对杨磊发出的命令下意识的叫喊出来,刘汉周气势汹汹的走过去质问杨磊。
“杨组长,你不打算把司徒带回去吗?你是专案组的组长,怎么可以和嫌疑人做私下的赌博,我不同意,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上级报告!现在你立刻纠正自己的错误!”
“一切后果我会负责……老刘,相信我一次。”
葛东明纳闷,杨磊竟然会用这样的口气跟刘汉周说话,就像……就像……
是自己多疑了吧,葛东明摇摇头甩开不愉快的猜想。
刘汉周对杨磊的态度也是万分惊讶,难看的脸色让周围的人担心他们会不会吵起来,谁知。
“哼,随你的便吧。”刘汉周回头狠狠瞪了司徒一眼,第一个离开了客厅。
葛东明似乎有话要说,但是体谅了一对恋人的重逢,还是默默的离开了。
林遥有些意外,不能立刻就接受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局面,心里有太多问题想问他。
“时间不多,我先带你去马海波家的现场看看。”说着,林遥拉着司徒就打算出门。
诧异的看着司徒不动的样子,林遥这才发觉,眼前的男人突然像是卸去了盔甲的战士,显得这么疲惫不堪。
“司徒?”
没有回答的司徒几乎是拖着双腿才走到了林遥的面前,他抱着他,头垂在他的肩上。
林遥突然觉得很害怕,上一次他这样靠着自己的时候,中了一枪。
不敢动了,不敢惊动靠在自己身上泄露了脆弱的男人。他们这样相互依靠着不知道多久,林遥才慢慢的把他的脸捧在手里。
“多久没好好睡过了?”
“从打进警察局那天开始。”无奈的笑让司徒看上去有着另一种的魅力。
该死!为什么脑子里只想到案子,林遥暗自懊恼了以后,温柔的拉住司徒的手。
“很晚了,今天就睡这吧。”
牵着手走进了原本属于他的房间,林遥打消了所有的疑问。
房间里没有灯光,只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在地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林遥安置司徒在床上坐好,去浴室放了满满一缸的热水,又返回来半拥着他走进了浴室。
司徒就像是个乖乖的小孩一样站着不动,任由林遥一件一件的脱去他的衣服,直到最后一件褪去,被林遥轻轻的推进了水里,才算是长长了出了口气。
关上了浴室的门,林遥站在外面看着手里的衣服,满是灰尘和污渍,他到底多久没有洗过澡换过衣服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表面上看去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男人,为了什么把自己搞的疲惫不堪?案子吗?不会,司徒是属于越困难越有兴趣的类型,这种复杂又难缠的案件最和他的胃口,因此,不会是案件的事才让他这样。
是自己吗?分别的时间不长,虽然自己也有危险,可还不至于让他牵挂到这样的程度。
究竟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在困扰着他?
“妈的!”想不出答案的林遥爆了句粗口,那声音也许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吧。
浴室里的人呆呆的看着房顶,没想到案子拖到了现在,如果不能摆脱心里的阴影,怕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在内心冷笑的房司徒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不知道是因为于是柔和的灯光太刺眼了,还是因为……
房间里还是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能看见靠在床上的林遥耐心等待的身影。
看着他掀开被子拍了拍床做无声的邀请,司徒慢慢的走过钻进了被子里,靠在恋人的身边。
沉默仿佛成了他们此刻唯一的交流方式,没有激情的拥抱恰恰才是安抚对方唯一的办法。
低下头偷看了司徒一眼,林遥才明白,司徒并不是疲惫,而是一种孤独的悲哀。这样的司徒是陌生的,是让林遥感到慌乱的。
“司徒,发生什么了?”
没有回答他的人更紧的靠过去,像是害怕被抛弃的孩子。
不想说吗?轻不可闻的叹息声飘落在司徒的头顶,林遥似乎明白了什么。
滑下了身子,与他面对面,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性感的嘴唇,慢慢的,慢慢的凑过去,印上自己的吻。
他们从来没有吻的这么轻柔过,只是相互碰触着,没有任何进一步的趋势。直到林遥离开了些,重新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这个吻才算是结束了。
“有我在呢,一直都在。”
这一次换司徒的手去爱抚他的脸颊,那手是冰冷的,让林遥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于是,握住他的手拉进了衣服里面,紧贴着皮肤为他取暖,而他却回避了自己的目光。
“看着我,就像第一次面见的时候。”
“那时候的我你不喜欢吧。”
林遥闭口不言,却翻身压在了司徒的身上,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细语。
“知道我什么时候意识到不能失去你吗?”
“在琴心湖的时候吧。”
“具体点。”
“在山顶的那个晚上。”
“不是。”
“那就是叶慈来的那天晚上。”
“也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
“离开琴心湖的那晚。”
“咦?”
“那天晚上你喝多了,把我当成叶慈还说了很多醉话,那时候我第一次看见你败北的可怜相。”
“很难看啊。”
“是啊,难看死了,可我偏偏就对那样的司徒千夜动了真情。不是因为你说了爱我,也不是因为你忍住了没有强迫我。”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发觉,你终于是个完整的人了。机智、勇敢、果断、狡猾、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深不可测的人,但是,那天晚上的你不同,你被我打败了,被我的拒绝打的溃不成军。你后悔了,也迷惑了,就像是我在你心里挖了一个大坑。”
“你太高估我了,只要是个人在内心都会有空洞的。再说,那个大坑现在你不是填满了嘛。”
“对,所以……不管你心里有万丈深渊也好,有十八层地狱也好,我都会填满它。”
司徒诧异的看着林遥坚定的笑脸,傻傻的问:“如果填不满呢?”
“那就用我的一生来补偿吧。”
突然被司徒的手遮住了眼睛,林遥楞了一下。
“干什么这样?”
“不想你看见我难堪的样子。”
美丽的嘴唇笑了笑,摸索着对方的唇,说道:“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我想表达的感情还不到万分之一。”
“其实,只要三个字就可以了。”
“不,五个字……我爱你,千夜。”
突然被反压在床上的林遥,接受了司徒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两个人的手都急躁的退去对方的衣物,迫不及待的要把温暖传达出去。当他们彼此的欲望贴在了一起的时候,林遥喘息着说:“别在乎什么,今晚你可以纵情到我晕过去为止。”
“明天还有事。”
“现在,你就是我的天。”
司徒认为,这时候要是在婆婆妈妈的就不是男人了。其实,他也没有自信能把持得住自己。
再次俯下身子,司徒整个人就像是饥渴了千年的吸血鬼一样,在林遥的身上吮吸着甘美的汁液,致命般的快感才仅仅几分钟就足够让司徒发疯发狂,身下的人儿激烈的回应着他,就算他还没有去碰他的火热,那里已经是湿腻一片了。
一连串的暗紫色被烙在了林遥的身上,胸前小小的突起被司徒含在嘴里的时候,一声轻呵让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能发出这么刺激官能的声音。
知道这不过是开始的林遥,在被司徒握住了最要命的部位的时候,还是明白自己有多么的不禁挑逗,不过才被他弄了这么几下,就差点要交代出去了。
司徒憋闷的开始发疼,却惦念着恋人的身子还没适应,只能用手指耐心的去帮他。虽然自己已经很温柔了,还是看到了他强忍不适的表情。
“疼吗?”
“还好。”
“忍一忍,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我知道。”
“太干了……没有润滑剂,只能用你的。别忍着了,射吧。”
这算是精神□吧,司徒的话太劲爆了,林遥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让自己颓软在他的手中。
昏暗的视线司徒怜惜的看着怀里的人,不是没看过他□的表情,可每一次是这么充满了妖冶的性感。
“忍一下小遥。”
还没有在□的余韵中解脱,体内突然冲进来的异物就带着撕裂身体的痛嚣张跋扈的涌出来。
泛白的手指紧紧的扣在司徒的背上,划过道道血痕,他痛他也痛。
忍耐着的不止林遥一人,司徒额头上的汗滴落在林遥的脸上,彼此都在痛,也都在极乐的边缘上游荡着。
不用司徒来告诉自己怎么做,林遥也知道这时候需要放松。
“亲亲我,会好一点。”林遥这样要求。
昏暗中司徒依旧有些苦涩的笑着,倒是那句“你该修剪指甲”的话被掩埋在了彼此亲吻的纠缠中。
舌尖很敏感,划过他口腔里的齿列去轻搔上颚的湿滑,这好像是有些调皮了。于是,司徒不满的含住他的舌吸进了自己的嘴里,吮吻的过于色情了。
被彼此的唾液打湿的双唇越轨的到了耳朵边上……“我要动了。”
四个字竟然让林遥的心忽悠的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下意识的紧绷身体,上面的人就……
“啊!”有点可怕,是因为太舒服了才会觉的害怕吗?林遥知道自己性经验少得可怜,可还不至于这样不知所措,要不是因为拥抱自己的男人是司徒千夜,想来没有任何人能给他这样彻骨销魂的快感吧。对,只是因为和自己□的人是司徒千夜,所以才会有这种舒服到害怕的快感。
“小遥,只有你,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放手。”
沉溺在司徒的怀里,却被他的誓言叫醒了几分理智。看来,他还是没有从阴霾的心境中走出来,但是,至少他已经看到了光明。那么,就不再需要为这个骨子里就很坚强的男人安慰了。
“要死也等,啊,满足我以后再说,敢半路下马就阉了你!”
“哈,你还很有精力嘛,等一会让你连话都说不出来。”
“啊,你,你,你轻点……”
为了怀里的人自己隐忍太久,意识到非他不爱的时候,就没再碰过任何人,发生的太多的事,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在预定时间里解决案情,过去发生的事始终是自己心里的一块阴影,藏着掖着就是怕他知道曾经的自己。然而,还是忍不住只在他面前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林遥已经说出永恒的誓言,自己还矫情个什么劲啊。给他看吧,告诉他吧,那个遥远的曾经邪恶过的自己。
当一切都在林遥温柔的体贴中开朗起来,司徒终于放下了最后一块大石,打从心底嘶吼着“这真他妈的太棒了!”
折腾没一会,林遥原本还控制着的呼吸彻底乱了阵脚,抱紧了司徒宽大的肩,求饶都是林氏风格的。
“你,你,啊,你以后不想再碰我,就,就再使点劲,啊……”
“舒服吗?”知道他有点别扭了,司徒反倒是认为这才正常。
原本已经红透的脸扭到一边,被凑到耳朵上的嘴唇又问了句:“说啊,舒服吗?”
“啊。”
这男人一旦抢占了高地就用尽全力,真是快受不了,把他顶的话不能说,这还不够,还要抓住他的紧绷,使劲的揉弄,让他和他一样,疯狂到天堂去,
妈的,都时候了还别扭个鬼啊!林遥吐出一口气,转过脸来看着上面的人,微微扬起下颚。
“光是想到你在我里面,就很舒服了。”
黑暗中听见司徒懊恼的咂了嘴的声音。
被他抓住双腿架在了手臂上,突然改变的体位让司徒更容易找到林遥的临界点,不遗余力的——猛攻。
“千夜,千夜,我要你……”
“宝贝,这不正在给,嗯,太紧了,小遥。”
“亲亲我。”
吻落下去,司徒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发过疯,今夜的林遥像个妖精,还是卯足劲勾引他的妖精。
激情在亲吻中高涨,快感似乎要到达顶峰,司徒也能感觉到手里的火热也要喷发的时候,更是卖力。
“小遥,小遥,别忍了,射我手里吧。”
胡乱的抚摸着他满是汗水紧绷的背脊,每一次律动都带着嚣张的味道,林遥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也愿意接受他的所有。
“你,你也不用,不用出去。”
坏心眼的人问:“什么不用出去?”
“嗯,嗯,你……”
“告诉我,是什么?”
林遥嗔怪的看着司徒,索性抱住他脖子黏黏的贴上去,也学他贴在耳边说:“射在我身体里吧,说不定就和你一个味儿了。”
“小祖宗,你戳我软肋!”
被他紧紧的抱住身体,连着十几下剧烈的摇摆,林遥在司徒的怀里上了天堂。
太不甘心了,完全被他掌握了节奏的林遥就是气不过。体内销魂的感觉懒懒洋洋的把他舔舐个够,真是有种会死在司徒怀里的错觉。若不反击,岂不是被他吃定了!
双手抱住司徒的脖子,喊住了他的耳朵,在嘴里吮噬的着。
“不行,小遥,耳朵不行……”还想继续坚持一会的司徒,架不住林遥□来临时内体的变化和耳朵上的攻击,不情愿的一泻千里。
当太阳才刚刚露头,林遥终于在司徒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几次了?司徒不记得了,反正林遥这只妖精是差点榨干了他。看着睡在怀里的人犹如天使般的容颜,真是很难和刚才那诱人的妖精重叠在一起。
轻轻的用手巾为他擦洗身体,司徒觉得做上面的人其实挺可怜的。
等收拾妥当以后,司徒才坐在床边在被子里握住恋人的手。不过没多一会,他就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找出一部电话,不知道打给了谁。
“是我,人都找到了吗……不行,一个人都不能少,这样也不行,我们没有时间了……记住,把人都聚集在一起等我电话。还有,安排人跟着童雅,一分钟都不能放过。”
短暂的凝视后,司徒已经明白,此刻的两人没有退路,必须并肩前行去摧垮蛰伏在黑暗中的邪恶。
那么——出击!
亚伯汗的扭曲 3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林遥睁开了眼睛,其实是渴醒的。
“要喝水吗?”一直守护在身边的人体贴的把一杯水送到嘴边,看着他大口大口的喝完。
“几点了?”林遥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们还是第一次。
“快八点了,再睡一会吧。”
“不行,好多事等着处理,睡不着了。啊!”本想起身的林遥抵不过全身的酸痛,跌倒在了罪魁祸首的怀里。
司徒坏坏的笑。
“就这样的身体还敢让我纵情呢?”
红透了脸的白了司徒一眼,正打算要你反击呢,就已经听见大门的门铃声了,不用问,一定是杨磊带着一班兄弟过来。
“够早的,我先出去应付一会,你去洗澡吧。”把林遥的衣物都放在床上,司徒拿了自己的外衣就离开房间。
看着司徒关上了门,林遥觉得不对头了。
为什么杨磊等人过来要按门铃?按理说,不是应该事先知会守在这里的警察帮他开门吗,怎么会……
顾不得身体的痛楚,林遥披着床单走到窗边,在窗帘的缝隙里看见了司徒打开了大门。
这么说,昨晚根本没有警察守在老宅……杨磊竟然会撤走部署,没有监视司徒,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不过思量了几分钟,林遥突然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某些事情。
“林遥呢?”杨磊在客厅里问司徒道。
“房间里,很快就出来了。倒是你那边怎么样了,马海波有什么动静吗?”
“没有。”自己预料的事情不会这么快发生的,但前提是,自己是正确的。
想到这里,杨磊看了司徒一眼,那种意义不明的目光让站在一旁的葛东明别扭到了极点。
“司徒,半个小时前,老家伙们就开会决定了,撤销你的通缉令。相关事宜,等你去局里在细谈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做?”葛东明好像有点不耐烦。
“等小遥准备好了,我们去佛堂看看。”
话音刚落,林遥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一众人都纷纷起身朝佛堂的方向走去,唯有葛东明古怪着神情死盯着林遥看。
“你看什么啊?”被看得有点发毛了,林遥忍不住问。
“没什么,没什么。”葛东明摇摇头,好像刚把心爱的女儿嫁出去的父亲一样。
到了佛堂,也就是梁叔的案发现场以后,司徒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你们应该都知道了,梁叔死的那天晚上,曾在凌晨01:00左右去了童哲的房间。而与此同时,有人利用我的电话拨打了这里的座机。昨天晚上小遥已经解开了这些谜团,你们回去以后也肯定会详细的推论取证,谁能告诉我,至今为止还有哪些疑点?”
杨磊首当其冲,问道:“我们已经明白当晚所有人都被下药而进入深度睡眠,也知道是有人偷了你的电话拨打了座机。但是,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人就是马海波?虽然那段时间里,他没有不在场证明,但是他女朋友闹肚子也是突发事件,很难掌握时间。”
“这很简单。”林遥从门口的位置走到佛堂的中间,面对杨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给了他,继续说道:“这个是马海波在案发当天和女友曾经去过的地方。我详细的调查过了,在这以前,马海波曾经就去过一次名品家居专卖店购买了一台榨汁机,而在案发当天他又带着女友去过一次。说是先前买的一款不好用,而要重新再买一款。看看我贴在上面的两个照片吧,什么感觉?”
葛东明凑到杨磊身边看了一眼,就说道:“这不是同一款吗?”
“不是,这是两款功能不同的榨汁机。左面标签为A的是马海波先前的买的,B就是和女友一起去买的。这根本就是他事先计划好的事情。
首先马海波买了A款回家,因为A款的包装可以轻易的打开,因此,他就在榨汁机里面涂上了药物,再封好包装放在车里。
第二天,他带着女友再次去了那家店里,买了表面上一样的B款榨汁机。再回到女友家里以后,他可以有大把的机会把这两款的榨汁机掉包,因为B款的包装没有被打开过,因此他女友根本不会发现榨汁机被掉包了。这样一来,女友使用过榨汁机以后,就会喝到有药物的果汁。“
“等一等。”杨磊开口打住了林遥的话,问道:“就算你的推论很有道理,但是,马海波要如何确认他的女友在指定时间里使用榨汁机呢?”
“这不过是生活习惯而已。当天马海波和女友下午才回家,那么,逛了一整天的女孩子回到家里肯定是要先休息,而不是急切的要使用榨汁机。马海波的女友是个营养师,自然知道在空腹的状态下喝下果汁对肠胃不好的问题,因此,她使用榨汁机的时间,只有晚饭以后。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明白了,通常可以使人腹泻的药物都要几个小时候才会起到效果……”
“不对,不对,这样算来,马海波还是无法确认女友离开的时间。”杨磊开始反驳。
司徒第一个不耐烦了,走到林遥的身边,说道:“你怎么还没明白?马海波根本不需要确认其女友究竟是几点才能离开,而是要保证必须在凌晨以后和她视频。”
杨磊流露出一种很难理解的表情,站在一旁的葛东明也有些糊涂。
“你们换个角度想就明白了。为什么梁叔要指定和童哲见面的时间?”
“啊!”司徒的问题敲开了葛东明的大脑,他发觉自己进入了思维死角,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漏掉了,于是说:“梁叔是等着马海波的信号才去了童哲的房间!”
司徒笑着点头。
杨磊虽然也明白了,但是,他依旧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说:“如果那女孩子一直到凌晨两点以后才开始闹肚子,那梁叔岂不是要那时候才能去见童哲。童哲会等他那么久吗?”
“其实,这也很正常吧。”
说话的人是专案组的一个警员,看上去好像有点胆怯的样子看着杨磊。
“你有什么根据吗?”对自己的手下并没有给以颜色,杨磊还是较比耐心的问。
“生下来我的肠胃蠕动就比正常人慢,所以长期便秘,我只能服用一些腹泻药。那种药基本上都是几个小时候才起效。吃了药以后,并不是说去一两次卫生间就能解决的,这期间就算喝水也会闹着跑去卫生间解决,而且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到30个小时左右。
如果根据林遥说的时间来推算的话,晚上凌晨01:00左右刚好是药效开始发挥的时间,另外,那女孩子要是没有肠胃方面的毛病而是正常人的话,反应会更强烈。就算她在第一次腹泻后吃了药,药效也要过一到两个小时其能有效果,所以,凌晨01:00到02:00之间,是腹泻最严重的时候。所以,杨组长你所想到的问题,几乎是不可能发生。”
杨磊仔细的想了想,保险起见,他还是安排的人去找马海波的女友做详细的调查。
“好了,现在回到下一个问题上吧。在凌晨03:00左右,左坤、童哲离开案发现场的时候,听见二楼的关门声。那个是怎么回事?”
林遥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酸痛的身体带给他不小的负担,不过,他本人倒是不在乎,还有那么一点享受着幸福的酸痛中。
察觉到了他的不适,司徒从外面拿了一把椅子进来,不去理会杨磊的目光,先把心爱的人安顿好了才说。
“那个人是凶手。”
“你说是凶手?”
“对。马海波偷着把电话放回到我房间以后,又按照凶手的安排将没有我指纹的水杯放在我的房间里,随后,趁机去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这一切都被凶手看到了。但是,凶手并不知道马海波进入女孩子的房间到底做了什么,因此,在杀了梁叔以后,凶手就去了张妮和童雅的房间想要查看一下。”
葛东明熄灭了香烟,对司徒提问说:“说不过去吧,梁叔的死亡时间是凌晨01:30到02:00之间,而左坤和童哲离开案发现场的时间是凌晨03:30分。凶手杀了梁叔以后还会在现场逗留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吗?”
“确切的说,凶手是被拦住而没有来得及走脱。”坐在司徒身边的林遥看着葛东明,为他解释。
“什么意思,说的具体点。”
“也就是说,在凌晨01:00刚过的时候,马海波把司徒的电话偷偷的送回我的房间,再去楼上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安装针孔摄像头,而刚好就被伺机要杀害梁叔的凶手发现。等到马海波回到房间,凶手杀了梁叔以后,就去了张妮和童雅的房间查看情况。”
“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对于凶手来说?”
“不,凶手本身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冒险的行为,因为凶手不知道除了马海波和童哲以外竟然还有几个人没有入睡。也就是说,凶手以为,除了被杀的梁叔和马海波以外,最后一个入睡的就是童哲。这样一来,根本不会有任何人可能发现凶手。”
葛东明和杨磊相互看了一眼,杨磊终于从林遥的推论中明白了下一步的状况,于是,他跟着林遥的话尾说:“梁叔的死亡时间最后是凌晨02:00,凶手在认为不会有人发现的情况下进入了二楼的房间,等到凶手出来的时候……”说到这里杨磊打住了话头,似被自己的推论搅乱了以往快成定局的肯定。
司徒看着杨磊的脸色,给予最后的答案。
“既然你已经想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这……我以为……”难得,杨磊有吞吞吐吐的时候。
“你以为童浩的案件是自导自演,而现在却又发现,阻止凶手离开的人就是童浩而推翻了自己以往的定论。”司徒并不觉得奇怪,因为最开始他也认为童浩是自导自演了一场戏。
“对,童浩案很奇怪,怎么分析都只有一种结论,就是他自己下了毒。”杨磊话说得很快,好像是急着听司徒会怎么解释这一切。
“童浩的案件我们迟一点在谈,现在先解决老宅里的案子。避免重复,我从凶手进入老宅开始说起吧。”
司徒的话音刚落,林遥站了起来,说:“司徒因为被通缉老宅的情况没有我了解得多,我先来说说几点最基本的问题,司徒你先等一等。”
彼此信任的目光交汇,司徒乖乖的站在一边。
林遥拿出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看了一眼,才说道:“首先,凶手在凌晨01:00就进入了老宅,因此才看见了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现在我问大家,你们知道梁叔一向有用中药泡脚的习惯吗?”
“知道,在梁叔的房间里我们也找到了一包药。”葛东明道。
“那就该想到,梁叔房间里没有盥洗室,因此他只能在厨房里拿水盆来做日常的泡脚盆,那块屉布就是用来包裹中药的,这就是为什么屉布会出现在佛堂的原因。
顺序是这样的。梁叔从厨房拿了水盆和屉布,再返回房间的时候看见了凶手,凶手引梁叔去了佛堂,在那里杀了他。司徒,该你了。“林遥说完,直接把下一棒传给了司徒。
“小遥说的就是大概的经过。其实,凶手在梁叔进入童哲房间,并且看见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以后,就去了地下室,故意留下脚印和强行打开暗格的痕迹,就是为了要陷害我。
随后,凶手从地下室出来等着梁叔发现,就引着梁叔去了佛堂,杀了他。紧跟着,凶手又把事先就准备好的半张纸条烧成灰塞进了梁叔的嘴里,这一切才算是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超出了凶手的预料。
首先,凶手必须要弄清楚,马海波进入二楼房间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他改变了杀人后立刻离开的计划,上了二楼张妮和童雅的房间,在里面并没还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就准备离开。这中间,正好是左坤要去寻找暗道发现了梁叔尸体的时间,然而,他和凶手错开了。
童浩在凌晨03:00左右离开房间去厨房,刚好听见发现梁叔尸体去找童哲的左坤的声音。但是,同好没有进一步的去探听,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凶手从二楼到暗道入口的客厅之间必须要经过厨房,而恰恰是那时候童浩去厨房找吃的,凶手无法通过有童浩在的厨房,只能返回二楼张妮的房间。具体地说,是凶手看见了童浩,而童浩并没有看见凶手。
接着童浩回到房间以后,左坤和童哲再次返回现场,又阻止了凶手要离开的打算,凶手没想到还会有人出来,情急之下关门的时候发出了声音。这也就是童哲和左坤听见的从二楼传来的关门声。等着童哲和左坤回到房间了,凶手才顺着暗道的入口离开老宅。
这就是梁叔案发当晚的所有经过。”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妄加推论后面的事情,但是,杨磊内心依旧存有很多问题。
“你们说凶手把半张纸条烧成灰塞进了死者的嘴里,虽然说这是凶手陷害司徒的手法,可为什么要烧成灰呢?”
“首先,你必须要明白,凶手计划要杀的人不止梁叔一个,马海波也是凶手的目标。凶手已经料到,发现自己成了帮凶的马海波肯定不会去告发,但是,迟早会成为最大的隐患,因此凶手必须杀了马海波。
而凶手的计划中我就是替罪羊,而事实上,你们也是在马海波案发现场看见了我。如果当时没有把纸条烧成灰,你们会根据上面的字迹而抓我,我要是进了警察局,那凶手到哪里去找另一个名为‘司徒’的替罪羊?
所有的一切凶手早已计划好了,先是让我们一点一点发现凌乱的线索,没有我指纹的水杯、烧成灰的半张纸条、和我一样尺码的鞋印,这些都是为了事后置我于死地的铺垫。”
有些人背后开始冒冷汗了,当初看着这些证物的时候完全摸不着头脑,根本不清楚这几样毫无关联的东西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司徒这样解释,不少人对凶手已经开始产生了畏惧感,确切的说,是对凶手一步一步的谋划咋舌不已。
“那童浩案呢?当初杨组长和我们做过多次的调查讨论,结果就是童浩自己下毒,在他卫生间里找到的一张演算纸上的程序,就是计算人体体重和药物分量的东西。”
司徒看了一眼在两个组长面前仍有勇气说话的组员,很耐心的回答说:“童浩案发当天有几点特别要注意。一,他有严重的腹泻。二,他没有和任何人要过止泻药。三,他在下午案发前一个小时左右和王嫂要了一杯盐水。这些情况……”
众人看见司徒突然摇晃了两下,手扶着额头靠在了墙边,很显然是身体上不适造成了这种结果。
“司徒!”林遥急切的走过去,扶着他的手臂和肩膀,细看他的脸色。
“没事,头晕了。”
连续几晚没有睡过好觉,昨晚更是透支了大量体力,不昏才怪。林遥在心疼的时候,微红了脸颊。
“坐下休息一会吧,下面的我来说好了。”扶着司徒坐在椅子上,林遥请人为他准备了黑咖啡提神。
葛东明那只小狐狸偷偷的打量了一番,决定打死也不问:“昨晚你们干什么了?”这样的问题。
司徒看上去很疲劳,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而林遥就彻底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童浩那种腹泻的程度显然是吃了什么药物,但是你们不要联想到马海波,而是要注意童浩跟我借了卫生间以后的事。
早上不到九点,童浩借了我房间里的卫生间,你们在搜查童浩房间的时候也发现了他的马桶并没有被动过手脚,因此可以判断出童浩和我借卫生间纯属偶然。
接下来的事就很有意思了,按照常理来说,严重腹泻的人当然会找止泻药吃,可他却没有向王嫂或其他人要,只能说明他随身携带了一些药物。”
“林遥,如果你怀疑有毒物是在那些药里就错了,我们在童浩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小药包,里面有感冒药消炎药和止泻药,经过化验以后都没有问题。”杨磊说话的时候语气正常,没有刚才的那种焦急。
这是林遥还没来得及调查的事,虽然他曾经几次推论过,但是没有机会看到童浩房间里被取走的证物,他还是只能把一切当做假设来看。现在杨磊反驳了他的推论,不是没有道理,也不是没有根据,作为林遥来说,这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他也很清楚,如果闯不过去这一关,后面的就难了。
“杨磊,你是不是把证物都带来了?给小遥看看吧。”一直闭着眼睛的司徒,说话的同时轻抚了几下林遥的手背,给予支撑的力量。
杨磊不明白司徒怎么会知道他带了证物过来,不过这并不重要。吩咐手下人把童浩房间里搜查出来的药包给了林遥以后,他拭目以待,看看林遥如何临场发挥破解童浩中毒一案。
亚伯汗的扭曲 4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司徒刚刚睁眼起身,就被林遥一记“没你什么事”的眼神给制止了,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多争取些休息的时间,索性顺着他暂时做个乖孩子吧。
杨磊看见司徒靠着椅子又闭上眼睛,一瞬间冷然的气息在脸上划过。
摆在眼前的东西并不多,药包、一个水杯、演算纸还有几本书。林遥先是拿起了药包找到里面止泻药打开仔细的看了一会,随后,又拿起水杯问道:“上面的指纹有结果了?”
“上面有童浩和王嫂的指纹。”某个警察说。
林遥没有继续提问,他只是看着面前的证物许久许久之后……
“为什么只有一个水杯?”
“什么?”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只有一个水杯?我从每个人房间拿走大家的杯子以后,王嫂又给房间里放了一个杯子。童浩中毒当天的盐水,是王嫂在厨房里冲好了以后交给的童浩,童浩回到房间喝盐水,那么,他的房间里就该有两个水杯。为什么只有一个?”
林遥的话音未落,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闭目养神的司徒都张开了眼睛坐直了身体。
杨磊不像众人那样盯着几样证物看着,而是紧紧的盯着林遥的脸,说不出的神情。
“我们在童浩的房间里只发现了一个水杯,你说的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葛东明似乎也意识到了某些问题,站起身来直接走到了林遥的身边,对着证物锁眉。
林遥没有体会大家的心情,继续着自己的推论说:“当天童浩的腹泻绝不简单,肯定是有人给他下了药,那么,消失的水杯里也就有可能是含有服泻药,接下来……童浩没有和任何人索要止泻的药物,因为他带来的药包里就有……如果,如果这个药包根本不是童浩自己带来的,又或者说,里面的止泻药不是他带来的……组长,止泻药检验过没有?”
“检验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葛东明说话的同时,把手里的笔记本打开给了林遥。
林遥看见上面写的清楚,药盒里一共有四板三十六片药,唯一被取过药的药板上在发现的时候,还剩下四片,其他的药片都被检查过,没有任何异常。
林遥几乎完全陷入了思考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不断有各种推论的结果进入他的大脑,不断地排除错误的,再重新建立正确的,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自言自语,偶尔停下来的时候,引来众人急切的目光,然而没有人敢去打断他的思路,只能看着他像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一样。
“换位思考的话,这样做就是可以毁灭证据……如果故技重施……那么,童浩案的凶手就是……”
“小遥!”
司徒的一声叫喊吓着了几个人,林遥也在自我空间里醒了过来,扭过头惊讶的看着司徒,似心有余悸。
“凶手所有的设计都是环环相扣,从马海波家的现场来看,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先找出有力的证据。”
那双美丽的大眼睛笔直的看着司徒,坦荡而又自然,然而,林遥却在司徒话说完以后,停顿了几秒钟才回到他:“那么,我们先去看看马海波家吧,至于童浩中毒一案,也许到了最后说明更有利。组长,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葛东明冷着一张脸打量一下他们,说道:“我本人同意,杨组长,你呢?”
杨磊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态度,似乎只有他不甘心而已。
“杨组长,林遥他们破案的程序与我们不同,但是他们知道很多我们没有掌握的情况,我们能不能让他们协助一下?”说话的人是杨磊手下的得意干将,似乎能起到某种作用。
“即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杨磊知道不犯众怒的道理,从司徒出来,不,应该说从林遥去专案组那时候起主控权就已经落在了对方手里。
一行人离开了老宅,只有三个警察被杨磊留下做看守工作。
临上车前,杨磊看了一眼轻抚着林遥背脊上车的司徒,扭过头对葛东明说:“为什么司徒会误导林遥?”
葛东明没有回答,同样看了已经发动的黑色跑车率先关上了车门,也许在他后面的杨磊没有听见吧,他那句轻不可闻的:“因为我们是警察。”
一个多小时候以后,大家在马海波家的楼下停了车,葛东明发现还有一辆警车停在附近,不知道是谁在现场。
司徒关上车门以后,左右看了看跟着林遥身边走进了大楼。
马海波家里第一个进去的杨磊看见了刘汉周和谭宁,还意外的看见了马海波本人。
“他怎么在这?”杨磊问道。
“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我们刚从墓地回来,他说要来拿点换洗的衣服。”谭宁朝着司徒点点头的同时,对杨磊等人说。
“谁决定的?怎么我都不知道?”
“是我,考虑你们都在老宅那边办案,就没有请示。老杨,我这点权利还有吧?”刘汉周冷着脸说。
“我不是说不相信你们,但是有什么行动你们事先通知一声。小谭,你安排人带马海波去卧室,等我们结束了,一起回医院。”
谭宁招呼了一个兄弟带走马海波,在路过司徒身边的时候: “哥们,你是我见过最倒霉的嫌疑犯了”
马海波的脸色只因为司徒的一句话就变的惨白,随后被人推进了卧室里。
就算面对众多警察,司徒还是那股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懒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点燃香烟,看着一众人等,开口。
“专案组的精英们差不多都在这了吧,我这个小侦探就偷偷懒吧。各位,有任何疑问请去我家小遥哪里咨询,我睡会。”
“哈?”葛东明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
“你!”杨磊气的一个头两个大。
“哼!”刘汉周一副瞧不起的态度。
说睡就睡,司徒把抽了两口的香烟只掐掉了烟头,剩下的部分夹在了烟灰缸的凹槽里,根本没有在乎大家是什么反应。
葛东明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的踹了林遥一脚,其实他那意思是“你去管管!”
林遥白了一眼葛东明走到了司徒的身边,抓住衣领就说:“脑子进水了,去那边的大沙发才睡的舒服!”
司徒笑嘻嘻的起身,在众人无法置信的目光下走到大沙发前,放躺自己。
“我能杀了他们吗?”谭宁可是很少有这时候啊。
“不能在公共场合。”葛东明的眼神比谭宁还认真。
司徒那边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声,睡的很快也很香,所有人都想问问他本人或林遥,这家伙的神经和人类相同吗?
林遥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司徒盖上,转回身的时候难得的露出了微笑说:“马海波已经说过了,在案发当天司徒曾经用刀威胁他进入这里,而后他们谈了不到三十分钟,司徒就离开了。是这样吧?”
“对。”葛东明气呼呼的说。
“那么,他有没有说,在司徒之前还有一位拜访者呢?”
杨磊不耐烦的问林遥说:“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在司徒之前有人来过这里?”
“完全没有!”
不止杨磊,好多人的脸上都开始抽筋了。
“唯一的证据已经丢失了。”
“你是说茶杯?”杨磊看了一眼葛东明,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怎么,现在就公开好吗?”林遥知道,茶杯的事在专案组还是没有被公开的。
葛东明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上前一步。
“昨天晚上开了会,所有的细节都被重新讨论了一次。”
也就是说,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三个组长还是公开了这个秘密,即然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茶杯的事我们过一会再说吧。先来看看现场的几个疑点。一,摆放在玄关处的无绳电话,二,厨房门吸上的划痕,三,泄露的煤气气阀。
我们先来说说第三点吧,那个煤气气阀是最新型的子母煤气阀,也就是说,当子阀发生泄露的时候,母阀会自动关闭。除非母阀也被打开,才会发生泄露煤气的现象。你们也检查过煤气阀了,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就是说,凶手打开了子母两个煤气阀。这是不是很奇怪,明明被害人就在房间里,并且保持着正常程度的清醒,为什么凶手能打开煤气阀还没有被发现呢?别急,这疑问,放在玄关的电话会给你们答案。
大家都看见了吧,那个无绳电话的充电座是在卧室里,平时电话都在卧室里放着的,可为什么案发当天却出现在玄关了呢?其实,在司徒之前的那位拜访者和马海波进行了会面以后起身告辞,马海波送这个人到了大门口的时候,这个人利用藏在口袋里的电话拨打了马海波家里的座机,那时候,拜访者说了类似于‘我帮你关门,你去接电话吧‘这样的话,。
等着马海波返回卧室的时候,拜访者并没有离开而是用最快速度潜入了厨房。”
“厨房?这不可能吧,那里我们搜查了很多次,根本没有藏过人的痕迹。”刚才那个警察说。
“那你们查过门后没有?”
“当然查过了,那种地方怎么会没有调查,结果是一样的。据马海波自己说,司徒离开以后,他曾经到厨房拿过一次东西,如果你说真的有人藏在厨房的话,他一定会发现。就算拜访者藏在门后,只要马海波回身,一样能清楚的看见对方。”
“对。在我进来的时候,的确是在厨房看见了一个茶叶罐,那个就是拜访者离开以后,马海波送回厨房的。”
“小林,你的推论里有错误啊,如果真的存在着一个拜访者,这个人走了以后马海波要收拾一下招待客人的东西,可为什么他没有把那茶杯也拿回厨房呢?”葛东明有些想不明白,所幸不去深究,反正林遥一定会解释清楚。
“很简单,因为当时马海波一只手里拿着电话,正说着‘谁啊,说话啊‘这样的话,因此,他的另一只手只能拿一样东西,就是茶叶罐。”
“你这样说完全不算什么解释,马海波可以再返回客厅一次拿茶杯,而且,既然马海波去了厨房,怎么会看不见藏起来的人?”发问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知道林遥如何面对呢。
“你们是不是太懒惰了?马海波没有返回客厅拿茶杯,又把电话放在玄关的位置上,只有一种原因,就是有人敲门了……不用这么惊讶,阻止马海波拿茶杯并敲门的人,就是他,司徒!”
葛东明回头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人,心说,一定要把林遥留在重案组,并且要司徒做永久性的无薪劳工!
不知道葛东明打什么主意的林遥,紧接着说:“当时,司徒正在处于被通缉的状态下不方便从正门进来,也是因为他偷偷的从后面进入大楼,因此,没有发现先他之前的那个拜访者。
马海波应该在里面连续问了好几声是谁,司徒都没有回答,在门镜里马海波也没有看见特意隐藏起来的司徒,好奇之下他把手里的电话放在了玄关的鞋架上,打开了门。
他刚把门打开,司徒的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直逼他退到了客厅里,那个电话也就被放在玄关。
接下来,司徒追问马海波在梁叔案发当晚究竟和谁事前合谋,马海波一口咬死不承认,而时间不多的司徒也只能暂时作罢离开这里。
一个人在极度紧张以后,很容易感到疲劳,因此马海波回到卧室睡觉了,也就是这时候,藏在厨房里的凶手打开了煤气阀,离开了案发现场。紧跟着,我们就到了现场。
对于凶手来说,有两个目的。一,如果马海波真的死了,也是除去一大隐患,而最有嫌疑的还是司徒。二,如果马海波没有死,那么,马海波本人以为最后一个见过的司徒就是要杀他的人。不管是哪个结果,对凶手来说都是最有利的。
至于,大家都关注的是否存在一个拜访者,就跟我去厨房看看吧。”
林遥从头到尾讲述了一遍当时案发的过程,虽然他还没有拿出最有利的证据,但是大部分人都以相信他了。剩下的只有耿耿于怀的刘汉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的杨磊,还有持观望态度的葛东明。
大家都来到了厨房,林遥在里面打开了房门,指着门吸说:“你们发现这里有划痕了吗?”
“发现了,怎么样?”
“不觉得奇怪吗,门吸成凹凸状,按理说这种圆滑的部分不可能会有划痕,既然有了,那就一定还存在着某个不是凹型的物体,也就是这个。”
林遥走到墙边,把可移动式餐桌拉到门吸旁边,指着一个桌脚说道:“不用拍照对比也能看的出来,上面的划痕和门吸上的完全吻合,当时,凶手藏在门后但是保险起见,他利用这个移动式餐桌挡住了外来者的视线,简单而有效果。”
“不对,不对。”一个警察走了出来,来到林遥面前拉开了餐桌自己藏在了门后,一边做一边说:“你这样推论是有道理,但是,即使把餐桌放在前面只要马海波一回身还是能看见凶手的上半身。如果凶手弯下腰把身体的水平线放低在餐桌以下,那样根本无法保持平衡,一定会摔倒。”
林遥一笑,招呼大叫靠近一些以后,把那个警察从里面拉出来,自己藏在了门后,说:“大家看清楚一点。就把我当成那个凶手,我来藏在这里,的确像这个兄弟说的,如果我想完全避开你们的视线,就要弯下腰,可这样我会跌倒。那么,我要是把移动餐桌下面的柜门打开,再把四个滑轮脚锁死,我的上本身就可以在餐桌的柜子里,我的双手也可以在里面取得支撑点,就象这样。”
众人看着林遥锁死了移动餐桌的资格滑轮脚,又打开了下面的两个柜门,跪在地面上以后,小心的让自己的手和头伸进去了餐桌柜子里。
葛东明第一个反应过来,跑到了流水台前回了身,眼睛死死的看着林遥藏身的地方慢慢的走出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外的葛东明,转回头来只说了一句话:“我看不见他。”
接连这几个人都做了试验,结果和葛东明一样,他们都看不见林遥。林遥的假设成立了。
有点不耐烦的起了身,林遥擦着手对大家那种惊诧的目光视而不见,继续说道:“我刚才带着手套,不会破坏证据的。”
有人傻傻的问,“什么证据?”
“当然是凶手在里面留下的指纹啊。”说出理所当然的事,林遥开始质疑专案组的水平了。
“马上叫人过来取证!”杨磊发号施令,看样子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林遥想让大家回到客厅,不过立刻有人问他说:“可是,凶手在打开煤气阀以后就离开了,那,那茶杯是谁拿走的?”
林遥微微的叹息,好像不情愿的说:“请问,杨组长和刘老师,你们和我一起进来的,谁看见那个茶杯了?”
“我看见了。”刘汉周一本正经的回答。
“当时我急着给被害人做急救,没有看见。”杨磊说话的时候很平静。
林遥笑了笑,说道:“司徒知道马海波肯定与凶手有关,因此,他虽然离开了马海波的家,但依然守在附近。据他说,从他离开以后,没有任何人接触过马海波直到我们的出现。而我和刘老师追着司徒离开这里以后,相隔谭宁和组长到这里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
“是十三分钟。”守在葛东明身边的谭宁给出确切的时间。
“十三分钟。谭宁,谁是第一个进来的?”
“我。”
“当时,房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开着的。”
“好。我是跟着刘老师跑出去追司徒的最后一个人,在匆忙之间我没有关门,如果凶手这时候返回现场要去走茶杯的话,一定会被在卧室里对马海波急救的杨组长发现。不管是什么样的罪犯,这种低级又冒险的行为是不可能做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在我、杨组长、刘老师三人中,有一个人拿走了那个茶杯。”
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啊,林遥的话音一落,众人惊讶的目光在三人之间不断的打量着,没有超出任何人的意料之外,刘汉周第一个不满的开始攻击林遥。
“你最好有证据,我和杨组长是老警察了,不说以前都破获过多少重大的案件,就是这次参加专案组的工作,也是经过多方部门审核以后才决定的事。你这样无缘无故的诬陷我们,就是在侮辱整个警界!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林遥,我会向所有部门投诉你!”
“我不会拦着你的,反正现在我也是被贬职的人,不在乎被开除这种事发生。但在那以前,我会亲自揪出谁是凶手以及凶手的帮凶。不过,凡事都讲究证据这一点我还懂,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
“当时你是第一个进入现场的人,然后是我,你进入客厅一眼就看见了昏迷在卧室的马海波,紧跟着我跑进了卧室发现他还有救,从我进入这里到在卧室回头叫杨组长急救的时间,不超过一分钟。杨组长对马海波开始急救以后,我就离开卧室,那时候,我发现你刚刚从厨房出来,而就是这时候,我和你几乎是同时看见了桌子上的茶杯。
没等我去仔细检查桌子上的东西,就接到了楼下同事的电话,说是发现了司徒,我朝着窗户外面看一眼,跑出去的同时还对卧室里的杨组长喊了一声,而你就紧跟在我后面。
说白了吧,我连桌子都没有碰过,在现场逗留的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而在我接电话并在窗口向外看的时候,完全无法知道你在做什么,换句话说,我们三人中最有可能拿走杯子的人就是你,林遥!”
林遥靠在椅子上看着刘汉周口沫横飞的职责完以后,说道:“但是,杨组长比我还有可能性,我跟着你离开现场去追司徒,这里就只剩下杨组长和昏迷中的马海波了,而谭宁他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相隔了十三分钟,十三分钟里足够做很多事了。”
“你是在怀疑我?”终于开口的杨磊给人感觉更加的冷冽了。
“对,我就是在怀疑你,杨组长。当时的情况无论让谁来分析,你是最有嫌疑的一个!我说错了吗?”林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所以的人。
不用去确定也能看得出,大家都同意了林遥的说法,但是……
亚伯汗的扭曲 5
不少人在面对林遥怀疑杨磊的问题上抱有某种程度的肯定性,但是。
“林遥,你这样认为是没错,这种情况下杨组长的确是最有嫌疑的一个人,但是,如果你拿不出有力的证据,那问题就大了。我跟着杨组长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了,他是什么人我非常清楚,如果到了结案的时候,你还拿不出证据来,我们不会轻易罢休。”
两个跟着杨磊从技术组进专案组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林遥,而杨磊本人还是很冷漠的表情保持着沉默,局面在这时候又倾斜到另一边了,毕竟,林遥在弹劾的人可是专案组的组长。
“这个问题我还真是需要谨慎一点啊。毕竟,杨组长也是个人物,被我这样的小警员随便怀疑也没面子。这样好不好,关于杯子的问题,我们交给一个比较中立的人去调查。不是专案组的,也不是技术组的,这里不是有很多其他部门的兄弟吗。让他们去调查,这样比较好吧。”
“小林,你又搞什么?”葛东明头疼啊,早就知道管不住他胡来的性格,现在更是如此,要是完全由着林遥的性子来,怕是会被他闹的不得安生了。
“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和司徒手里都没有证据,而你们三位组长还要跟我继续下一个案子的研究说明,可杯子的事迫在眉睫又不能不办,所以,只能拜托其他部门的人调查。另外,杨组长的组员刚才也说了,他们跟着杨组长十几年,这个感情一定很深厚啊,避嫌的办法就是,重案组和技术组的人都不要管,让其他部门的去查,这样比较保险一点。你们说呢?”
这算什么?被林遥反将一军,本来是想要替自己上司讨回公道的警察,反而落下了个需要避嫌的立场,甚至还有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滋味,只能偷偷的咬牙切齿。
林遥心说,就你们这种正常人的思维还想跟我斗?自打认识司徒以来,身边就没断过变态外加非类人,这些个混蛋早就把自己锻炼的炉火纯青了,小子们你们太嫩了点。
这样一来,杨磊那边的人也好,林遥和葛东明那边的人也好,都无法插手丢失茶杯的问题,经过三个组长临时讨论,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药扔给刘汉周去解决。
“等等,刘老师不行,毕竟他也是有嫌疑的。”林遥不满他们的讨论结果。
“这么说来的话,你也不可能参加案件的侦破工作,别忘了,你也有嫌疑!”杨磊似乎有些生气了。
林遥双手一摊,蛮不在乎的说:“所以我才建议让其他部门的兄弟查,这一点你都没看出来吗?”
杨磊很少在众人面前露出气愤的表情,这时候怕是被林遥气的不轻,实在控制不住,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胡乱的问了葛东明一句:“他以前就这样吗?”
“我也是受害人,别问我。”
“林遥,你这是以下犯上!”刘汉周总是能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我好像已经不是局里的人了,谈不上以下犯上吧,如果刘老师坚持要调查茶杯的事,我也不好说不同意啊,好歹你也算是副组长嘛。”
“什么叫好歹算是?太没有上下级的观念了,我早就说过,我连那个桌子都没碰过,拿走茶杯是不可能的。再者说,除了葛组长和杨组长以外,只有我才是属于中立的,我不查谁查?难不成要让那边睡大觉的人来查吗?”
刘汉周的话倒是引起了某个人的注意,在上司面前一向比较谨慎的谭宁,走到葛东明身边,很冷静的说:“我有个建议,大家考虑一下吧。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林遥、杨组长、刘组长都是有嫌疑的人,如果要避嫌,那大家都不要过问茶杯的事。
我们专案组有三个部门组成,平均来看是有葛组长、刘组长、杨组长带领的三个部门,不管我们安排谁去查,结果都是脱不了关系。即然这样的话……”
“你是说想让司徒去查吗?不行,他和林遥关系密切,绝对不可以让他调查。”刘汉周第一个反对。
谭宁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葛东明,对方毫无态度,而在谭宁眼里就是“你可以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刘组长,你误会了,我想要提议的人不是司徒,而是另外一个与本案有关,却和司徒分道扬镳的人。”
“有这种人吗?”杨磊纳闷的问。
“当然有啊,不就是叶慈吗!”
谭宁话音未落,就让一众人等瞪大了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果反应。
杨磊反复思量了一下,问谭宁说:“你怎么就确认了叶慈和司徒等人分道扬镳了?”
“其实说这话有点对不起小唐,不过案子重要。首先,叶慈和小唐分手,小林的态度我们都看见了,那天如果不是我们拦着小林他绝对有可能把叶慈掐死。所以说,在私人感情上,叶慈和小林与小唐已经反目。而叶慈一改以往在司徒身边帮忙的立场,反而接受了左坤的委托,在司徒那边,叶慈就是为了利益舍了朋友,虽然我不认为叶慈是这种见利忘义的人,但是这里面一定和小唐有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叶慈铁了心要和小唐分手,做的彻底话,就是要疏远小唐身边所有人。所有人里就包括了小林和司徒。从司徒被通缉而叶慈没有露过一次面的情况来看,叶慈和司徒这边的人就算不是敌对,也不会再是战友。
最后一点,以叶慈的能力来说,丝毫不逊色于司徒或者是小林,据说,他还有一种很神奇的手段,让人可以轻易的说出埋藏在心里的秘密。
所以,我建议,找叶慈来。”
林遥突然有种猜测,当初司徒不让自己去找回叶慈,是不是也埋下了什么预谋的导火线,就像是现在这样,专案组的人自己主动去寻求叶慈的帮助。
想太多了吧,司徒要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的话,那就太……
三个组长都沉默了一会,葛东明到最后都没有说出什么决定性的建议,因为提出这个方法的人是谭宁,是他的万年跟班。
最后,刘汉周在很不情愿却要面对现实的情况下,同意了谭宁的提议,杨磊似乎从最开始就不反对。
那么剩下的就是直接联络叶慈了,林遥想了想,并没有惊动睡在沙发上的人,先是用电话联络了左坤,不一会叶慈的电话打到了林遥的手机上。
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叶慈一口回绝。
“不干,我讨厌和一群无能的警察办事,更讨厌没有任何酬劳的委托。能不能查清案情是你们的问题,与我无关。”
杨磊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像是更放心的样子从林遥手里拿过他的电话,说:“你想要多少酬劳?”
“多少我都不干,我不跟警察合作。”
葛东明早就知道叶慈比司徒还烫手,这不,口气硬的要死,完全找不到可以说服他的理由。
林遥原本就按照杨磊的要求,使用了电话免提的扬声器功能,因此警察们把叶慈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林遥不耐烦的抢过电话,对叶慈说道:“看在大家相交一场的情面上,你帮我最后一次。”
“我没打算跟你和司徒绝交,谈不上什么最后一次,只是这一次我不想趟这里面的浑水。”
“切,你跟他将什么交情,屁用没有。电话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司徒,坐在沙发上一脸的不爽。
林遥无奈的把电话扔过去,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吞咽了口水,想象着司徒如果说服叶慈。
“我说你这一次赚了多少?我把童哲那边的酬劳分你一半了,你又从左坤那边赚了一大笔,你说甩了小唐就甩了,你说跟着左坤就跟了,你说不来就不来了?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这么任性?”
“你说我任性?”
“不止任性,还很差劲。叶慈,来点实惠的吧,小唐不会轻易放过你,你该清楚吧?”
“那又怎么样?”
“大灰狼啊,我帮你彻底摆平小白兔,你过来帮小遥办事,我们各得一分利。”
“这点利益就想招降我吗?”
“好吧,外带本人供你随意使唤一年,怎么样?”
“五年。”
“靠!你他妈的太贪心了吧?”
“五年。”
“两年。”
“三年。”
“成交!马上滚过来!”
林遥忍着笑走到了司徒的身边,司徒一脸的郁闷狠狠的瞪了一眼杨磊等人,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拿起临睡前掐掉的半根香烟,一边掏出火机一边说:“我实话告诉你们,想要真正抓住凶手,你们已经掌握了两点最有利的证据。一,就是想办法打开马海波的嘴,让他说出谁是幕后主使人。二,检查出厨房移动餐桌里面的指纹,加以核对。但是,这样还是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你到底睡没睡啊?”谭宁苦笑着问。
“睡的很舒服啊,只是,小遥跟你们说的情况,我一早就知道了。既然能找叶慈来,就表示你们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部分。那么,现在就是由谁来打开马海波的嘴。喂喂喂,别妄想让叶慈是用什么神奇的手段,他不会做的,特别是在警察面前。你们最好另找他人。”
“这还用找别人吗?就地突审马海波!”刘汉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架势十足啊。
司徒不以为意的点着头,打着了火机点燃香烟。
“少抽一点。“林遥小声的说。
“提神嘛,睡这么一会,呃!“
突然看见司徒煞青了脸,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脖子一口喷出了刚刚吸到嘴里的烟,不等林遥反应过来,司徒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一只手痉挛似的抓着上衣口袋。
“司徒!”林遥抱住司徒检查他的状态,肌肉痉挛,呼吸又快又弱,中毒了!
司徒眼球凸出着却还能张开一点,他的手似乎要在口袋里拿什么东西,林遥意识到以后,立刻把手伸进了口袋里,里面有一个小塑料包,塑料包里只有两颗药丸。
林遥顾不得许多,拿出来全部塞进了司徒的嘴里,这时候,葛东明也飞快把一杯清水灌进了司徒的嘴里,可不等一半的水喝进去,司徒就失去了知觉。
林遥抢过来,喝了一大口抱起司徒就要喂他,葛东明吓的赶紧拦住。
“你疯了,想跟着一起中毒吗?”
林遥根本不管葛东明的劝阻,就把嘴唇贴了过去。
“不行!“谭宁和刘汉周死死的抓住林遥,把他从司徒的身边拖走。而杨磊和葛东明正在检查并且进行急救。
“叫救护车,他还有救。一组的人守住所有房间门,从现在起任何人不能离开,原地给我站着!”杨磊发号着命令。
他的话音未落,不知道是谁就嚷着说:“救护车五分钟就到。”
谭宁看见林遥瞪大眼睛看着地面上的司徒像是灵魂脱壳了一样,惊吓之余只能劝说他。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小林,你振作一点。”
时间不过在五分钟而已,对林遥来说像是五年一样漫长,自己是怎么被谭宁止住不能动弹的,司徒是如何被葛东明杨磊一番急救的,这些对他来说,都不像真实的。
直到听见了救护车停在楼下的声音,林遥才突然发疯了一样架起司徒的腋下就往门口拖。
刘汉周和杨磊也在帮忙,剩下的葛东明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里所有人的动作,因为他知道,给司徒下毒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于是,他大喊着:“除了林遥,谁都不准离开这里!”
急救的医护人员接走了司徒,然后……
“小林,你不去吗?”不知道该怎么说的谭宁,站在门口问着外面呆呆傻傻的林遥。
“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我要留下,找出是谁下了毒。”突然回过头来的林遥,就像是鬼神附体一样狰狞:“我要活剐了他!”
葛东明心说要糟,林遥发飙了!
“搜身!”在葛东明一声怒吼下,杨磊也跟着说要搜身。
因为在场的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很快就决定让唯一没有嫌疑的林遥来搜所有的人。
先是距离那根香烟最近的几个组员,也有葛东明在内。
林遥面对他们的时候,没了以往的耐心和冷静,直接先说了句:“你们都添一下自己的手。”
顿时,大家的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不行。小林,虽然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不能排除有无辜的人也接触到了毒药,所以,你的办法不行。你们几个,把衣服脱掉!”最后,还是葛东明出面解决了僵局,然后,葛东明在偷偷看了一眼杨磊后,又嘀咕了一句:“他想干什么?”
“都被他说中了。”杨磊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什么?”刘汉周随口问了一句。
“昨天晚上,司徒和我打的赌,我们分别写下一个人的名字,也就是下一个受害人的名字。我当时写了马海波,而司徒……写了他自己的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凶手是外人,不可能在这里,可又是谁下了毒?为什么不杀了对凶手最有威胁的马海波,反而要杀司徒?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杨磊爆了粗口,使所有人都惊呆了。
林遥蹲在地上回了头,说:“只要司徒还活着,对所有的敌人来说才是最大的威胁。我相信司徒不会死,那种千年的祸害,没这么容易死。”
“可是,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氰化物中毒,万一……”一个正在被搜身的组员说。
“万一?如果他真的……我会拉着所有的人下地狱去陪他!”
面对如魑魅魍魉般的林遥,几个组员手忙脚乱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生怕慢了一点就被他拉下地狱了。
林遥一件一件的检查着,丝毫没有发现异常的现象和东西,于是,接下来就是靠近卫生间的几个组员。
这些人里有葛东明的人也有杨磊的人,大家都非常合作的让林遥做搜查,就像刚才一样,林遥不但检查了他们的衣物,包括身体也没有放过,但是,他立刻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如果毒药真的在手上,那么要如何检验出来?
就在林遥万分急切的当口,另一个人来了,对,就是叶慈。
站在门口的叶慈看着房间里一个差不多□的警察,顿时有逃跑的念头。
“司徒中毒了,生死未卜。”林遥紧盯着叶慈说。
“什么时候的事?”
“挂了你电话没出一分钟,现在我正在搜身,你有什么检查出毒药的便利方法吗?”
“什么毒知道吗?”
“有可能是氰化物。”
叶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张略微发红的纸说道:“遇到氰化物会变成黑色。”
就知道他肯定有办法,林遥接过来以后,葛东明建议让叶慈和林遥一起搜身,这样更快一点。
虽然有了叶慈的加入,进展并没有快多少,因为他们搜查的太仔细,因此,半个小时以后,才完成了一半。
叶慈靠近林遥,小声的问他:“为什么你们不回警察局检查?”
“凶手就在这里,回去的话会有机会处理掉毒药来源。组长已经叫鉴证组的人来了,在这之前,只能由我们来做。另外,司徒好像知道自己会被杀,所以准备了解毒药,虽然情况不乐观,但还不至于一命呜呼。当务之急,必须找出是谁下了毒。”
“你有没有想过,凶手既然有胆量在这里下毒,说明他有万全的准备逃过你的搜查。”
“我明白,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
所有的人都搜查过了,毫无收获,剩下的就只能让鉴证组的人来检查房间里的东西。
鉴证组来得很快,就地开始工作不到三分钟,就给出了第一个答案。
氰化物被涂抹在香烟头上,司徒点燃以后,吸入了氰化物,因此他立刻察觉到不对而吐出了那口烟,随后又吃了自备的解药,所以才有了一线生机,即便如此,从医院传来的消息依旧是“急救中,尚未脱离生命危险。”
大家都在整理自己的衣服,也同样看着鉴证组的人在工作的情况,叶慈站在角落里观察着,身边的林遥心神不宁。
“现在我们鉴证组开始工作,麻烦你们专案组的人先回避一下。”
“好,我们回局里开会,等你们的结果。”
专案组的人要撤退了,就在大家朝门口走的时候,叶慈喊了一句:“站住!把你们所有人的电话拿出来!”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检查过了吗?”一个组员问道。
“少废话,拿出来。”叶慈很强硬,不容反抗。
葛东明第一个拿出了自己的电话,在他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
“林遥,别光是看着,把所有的电话机壳都拆下来。”
林遥恍然大悟,把自己一颗飞去医院的心抓回来,手脚麻利的拆开第一个电话。
林遥拆开一个,叶慈用试纸在电池与机壳内部测试一个,一个,两个,三个……第六个,试纸上有了反应,变成了黑色。
叶慈拿着出现毒药反映的电话和变成黑色的试纸,站了起来,问:“谁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葛东明的声音岔了调。
所有的人都看着葛东明的目光,而他的目光却看着另外一个人。
亚伯汗的扭曲 6
叶慈拿着出现毒药反映的电话和变成黑色的试纸,站了起来,问:“谁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葛东明的声音岔了调。
所有的人都看着葛东明的目光,而他的目光却看着另外一个人。
虽然葛东明大喊着“这不可能”,但在林遥眼里,也并不觉得意外。
“这,这是有人故意陷害我!”那个被检查出毒药反应手机的主人,就是——刘汉周。
此时,他似乎刚刚明白发生了什么,脸红了脖子也粗了,推开身边的人直接冲到了叶慈的面前。
叶慈很轻易的就躲过了刘汉周要抓住他的双手,不等刘汉周再次扑过去杨磊和另外一个组员就拦住了他。
“对不起了老刘,回去我们详谈吧。”杨磊亲自给刘汉周戴上了手铐,不管对方如何叫喊着“有人陷害我,是他们公报私仇”等不着边际的话,杨磊安排人带着他离开了房间。
随后。
“叶慈,我安排葛组长和谭宁留下跟你细说说关于茶杯的事。二组的人护送马海波回组里准备突审。林遥,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司徒吧,如果没事了就回专案组来,案子还没有完结呢。”
“我会尽快赶过去。叶慈,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有了结果我们通电话。”
叶慈很少说话,也很少提出问题,看着几个人在卧室里前呼后拥的夹着马海波走出去的样子,让他有种警察被对手吓到的感觉。
不到十几分钟,在客厅里只剩下叶慈、葛东明和谭宁了,葛东明把案件的情况前前后后都说个仔细,谭宁也在一旁补充着。
叶慈从头到尾也次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表情没有变化,完全给人一种“啊,他真的活着吗?”的疑问感。
谭宁偷着看了一眼葛东明的脸色,知道自己的上司也很无奈和苦恼啊。
“你们等一会,我打个电话。”大半个小时了,叶慈总算是说了点什么。
叶慈走进了卫生间,显然是不想任何人听见他的声音,在确认了门外不会有人的情况下,他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号码。
“你察觉到了吗?那毒药很奇怪。”
“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是很奇怪。如果下药的人真是刘汉周那么我们在他的手上怎么没有检查出毒药反应?当时他戴的的手套上也没有。”
“我来之前,你有没有发现他在司徒入睡以后去过卫生间?”
“没有,没有任何人去过。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可问题是,毒药是在他手机里电池下面金属板上发现的,不管他怎么小心,手上都能沾到毒药,他是怎么去掉的呢?如果找不到这个关键的证据,那就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是有人陷害。”
“叶慈,你忽略了一点,虽然毒药是在电池下面手机的金属板上发现的,但是,真正带有毒药的部分是电池本身。另外,想要用手碰触毒药并且完全不被发现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怎么说?”
“知道透明手套吗?很薄很薄,如果刘汉周把透明手套戴在白色手套的上面,在接触完手机上的毒药以后给司徒下毒,随后,在处理掉透明手套,只留下白色手套,这样一来,我们在他的白色手套和手上根本检查不出毒药反映。”
“这样不对,那副透明手套他要怎么处理?你也说了,刘汉周在司徒入睡以后没有去过卫生间,在客厅的垃圾桶里也没有发现,不,应该说除了马海波和一个警察休息的卧室以外的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透明手套再怎么薄也是橡胶材质的东西,不能融化,不能蒸发,总不会凭空消失吧?”
电话另一头的林遥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叶慈听来好像是刚刚把车停在了医院的停车场里。
“叶慈,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带着所有的人去过厨房。那里有两个水槽,也许就是那时候,刘汉周处理了透明手套,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厨房看看吧。”
“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透明手套,不过,厨房倒是需要看看。你去吧,司徒脱离危险了就立刻告诉我。”
林遥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同事,他们说司徒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不过正处于昏迷中,刚刚送进特护病房。刚才杨磊也来电话说,会尽快赶过来。
对于杨磊为什么要来看已经脱离危险昏迷中的司徒,林遥觉得有点奇怪。刚刚抓住下毒的嫌疑人,那边还有马海波等着审问,为什么急着跑到医院来看司徒?
一边想着几个问题林遥一边急匆匆的走到了特护病房的门口,只不过,医生不准他进去。
妈的,手里有枪一定嘣了你!林遥气的差点用眼神杀了那可怜的医生
在几个警察好说歹说的情况下,医生总算是允许林遥一个人进入病房看望司徒了,林遥穿戴的像个白色包裹一样走进了特护病房。
病床上的人苍白着脸色,所有的仪器显示着他微弱的生命能量,林遥心如刀割。
他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的目标,为什么没有告诉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最担心的就是他,却还这样一意孤行的去冒险,如果那解药没有起效,如果对方用了更厉害的毒药,如果……
不在乎外面有人看着,林遥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司徒微凉的脸颊,气愤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从一开始就没有,无边无际的担忧和牵挂占满了他的心,只要自己心爱的人能平安无事,他绝对不会责怪他的行为。
事到如今,司徒怕是最清楚自己的心情,既然他还是决定隐瞒着自己铤而走险,那作为他的恋人,林遥决定站在他的身边给予最大的信任和支持,原因无他,只因他们是相爱的。
但是,司徒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下毒的人毫无疑问是组织里在专案组安插的内鬼,那么,司徒这一次逃出了鬼门关,对方就不可能会善罢甘休,第二次谋杀也许很快就会发生。
怎么办?要专案组的人来保护司徒吗?这太冒险了,自己呢?□乏术。和尚那边似乎一直在忙着另外的事抽不出身,叶慈在调查丢失的茶杯,能够信任的人只有他们两个了。
突然,林遥想起了一个人!
握住司徒的手,林遥在离开病房前说:“我会找最可靠的人来保护你,不准你有万一发生。”
离开了病房的林遥,在角落里给鬼头打了电话。
担心鬼头还是关机的林遥,在听见拨通信号声音的时候,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林遥吗?”电话那边,鬼头冷静的问。
“是我,司徒中毒了,刚刚脱离危险,下毒的人是内鬼,我不放心再让警察来保护他,你能过来医院吗?”
“我没办法过去。不过,我知道几个司徒朋友的电话,他们来保护司徒就万无一失。我会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们,你在医院等着,等着他们到了再走。还有,下毒的人抓到没有?”
“是刘汉周,但是,还有很多疑点等要去调查清楚。”
“你们动作太快了!等我电话吧。”
挂了鬼头的电话,林遥开始纳闷,什么叫“你们动作太快了?”?鬼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多想,林遥很快就接到了第一个陌生人的电话,是个女人。
“林遥?”
“是我,你是谁?”
“司徒的朋友,告诉我医院的具体位置和病房号,我们十五分钟内赶到。”
“你们?一共有几个人?”
“和组织对抗少了三个人不成事,快说吧,对方下手很利索,说不定现在就有杀手在附近了。”
林遥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告诉对方以后,对方只说了句:“你是司徒的人,就跟他一样叫我嫂子吧。”
挂断了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电梯那边杨磊带着两个组员急忙忙的走过来。
“脱离危险就好,专案组里的人手不够,我只能安排其他部门的人来保护他,你不用担心。尽快了解案子吧,到现在大家都没多少耐心了。”杨磊对林遥说话的那种表情,可完全不像没有耐心。
“刘汉周那边还没开始审问吗?”葛东明在马海波家里,杨磊跑来医院,那有谁来审问刘汉周呢?
“我等葛组长回来以后就开始。对了,怎么不见小唐?”
“他在帮我做其他的事。”
杨磊很难的叹了口气说:“不要什么都瞒着我们,现在我们专案组完全被你们牵着走了。”
“我让小唐去调查在梁叔案发当晚童家所有车辆的去向。”
“到了现在我也觉得凶手是童家的人,童哲可以排除,童雅……你还是不肯说凶手的名字吗?”
“时候不到。”
杨磊毫无内容的眼睛看看林遥,随后打发身边的人去买两杯咖啡过来,跟着,让林遥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一副要谈心的架势。
“想过案子完结以后回重案组吗?”
“眼下我只想抓住凶手。”
“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调职,等案子完结了,我和葛组长联名一份报告,让上头调你回来。”
林遥看这人一眼,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完全不像杨磊一贯谨慎的作风。
“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有可能,也希望司徒能加入警界,他的头脑是一笔财富啊。”
“不可能的,司徒受不了被管束着,他更喜欢一个人自由来去。”
“只有你能管住他吗?这倒也不错。”
“我从来没想过要管着他,他有自己的空间。”
“所谓的自己空间,也包括他对你隐瞒某些事,误导你某些事吗?”
“什么意思?”
“当初他为什么不告诉和我打赌的事,在你即将意识到谁是童浩案的凶手时,他为什么打断你,把注意力引到了马海波家里?这些你都没想过吗?司徒千夜,他到底是在打算着什么?”
林遥突然猛地站起身,几乎是冷酷的说:“这些问题,等他醒了去问本人好了。”
很明显,林遥生气了,杨磊也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于是,似乎想要打破尴尬的局面一样的说:“司徒脱离危险我也松了口气,进去看看他吧。”
林遥没有回答他,看着他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林遥才发现医生已经离开了,门外只剩下两个警察把守着,他也跟着杨磊进了病房。
刚把房门推开,林遥眼睛瞪了起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竟然多了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杨磊的手下意识的摸到了腋下的枪。
“别紧张,我是他朋友。谁是林遥?“女人开口问。
这声音!
“你是……嫂子?”林遥记得女人的声音。
“你是林遥,刚才没看见你就先进来了。那边的大个子,你瞪什么眼睛?”
“你是谁?”杨磊厉声问道。
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勾勾手指,杨磊走过去,他们耳语了几句,然后……女人一下子按住了杨磊抬到一半要敬礼的手臂,嘻嘻哈哈的说:“我现在就是一个全职太太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啊,司徒这小子还真是被整的很惨呢。放心吧,有我在他不会有事。”
“我们当然放心,司徒这边就交给您了。”杨磊说话很恭敬,只是没多少笑脸而已。
他边说着就朝病床边走过去,还差一步的时候,女人突然拉住了他。
“不想变成残废就离开。”
林遥一愣,女人拉着杨磊推到病床尾部少远一点的地方,让他们微微蹲下看。
原来在整个病床周围,围绕着司徒身边,被细细的线结成了一个奇怪的网,就像是蚕茧。
“这叫‘诡雷网’原本上面该有炸弹的,不过这里用不着吧,哈哈哈哈。”女人笑的太豪迈了!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杨磊吞咽了口水,很礼貌的说了再见就离开了病房,像是不愿在这病房里多呆一分钟。
“林遥,你等一下。”女人开口叫住了林遥。
杨磊没有停下脚步,剩下的林遥关上了病房门。
“嫂子,另外的两个人在哪里?”
“对面大楼一个,走廊一个。”
“嫂子,你到底是……”
“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司徒迟早会说。我以前隶属于没有番号的野战部队,是一群野战小子们的教官,不过几年前就退役了。我丈夫和司徒是好兄弟,我也很喜欢他。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些,刚才我在司徒身上发现了点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
“你来看看。”说着,女人戴上手套在空中划了几下就招呼林遥走近一点。
女人让林遥看的是司徒的手,可林遥并没有发现什么。
“对了,你可没有我这样的隐形眼镜,这样你就看得清楚了。”女人用被子蒙住了司徒的手,林遥透过缝隙看见手上的指甲缝里有绿色的光。
“这是什么?”不禁纳闷的问。
“是荧光粉。我知道在他的事务所爆炸以前,他总是习惯用荧光粉洒在地面上以确认是否有人潜入过,可为什么现在他的指甲里又出现了,我就不知道了。”
荧光粉……这一点有某种意义,林遥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如果自己没有估计错误,司徒冒着生命危险给内鬼下了一个圈套,那么剩下的就是把人抓住!
林遥匆匆忙忙的赶到了专案组,刚到门口就意外的遇到了葛东明。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马海波家吗?”
“叶慈说我们碍事,司徒怎么样了?”
“刚脱离危险,还没醒过来。”
说着话的功夫,两人一同走进了专案组。
林遥跟着葛东明去了审讯室,里面正在发出呐喊声的刘汉周像是要疯了。
“不是我,是有人陷害!”
杨磊刚要说话,林遥就制止了他,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
“司徒有可能在香烟上涂了荧光粉,只要看看你的手,就知道你是不是凶手。组长,关灯!”
葛东明来不及问他是怎么回事,那边的杨磊就已经关了灯,拉上了窗帘。
不管怎么看,刘汉周的手上也没有和司徒一样的荧光粉,几个人都锁紧了眉头。
“怎么会呢……”葛东明自言自语。
林遥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说太笨。既然他手上连毒药反应都没有,怎么会有荧光粉!对了,电话。
林遥要求立刻对电话做荧光粉检验,其结果出人意料,没有荧光粉反应。难道说,司徒手上的荧光粉没有任何意义吗?
“你们要想清楚,我从进入马海波家见到司徒开始就没有碰过他,虽然很接近那半支香烟,可我手上一点毒药也没有,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没有去过卫生间洗手,在厨房的时候我身边有杨组长和谭宁在,如果我真的做了什么动作,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林遥,你也检查过了,我身上一点没有毒药反应,只有电话上才有,不管怎么看,我都是被陷害的。”
三个人都开始察觉到这里面的疑点太多。
“老刘,你冷静点想想,今天有什么人碰过你的电话吗?”葛东明问道。
“今天?……应该没有啊。”
“什么叫‘应该’,好好想想,到你见过司徒以前,都和谁在一起,有谁碰过你的电话?”
“早上开完会你们去老宅以后我就在电脑房里核对资料,大概是八点多左右,医院那边来电话说马海波要去扫墓,我就带着谭宁一起去了医院。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有另外两个组员跟着我们,我开车,谭宁坐在副驾驶上,后面两个组员夹着马海波,途中我接过电话,然后放在上衣的里怀口袋里,一直到墓地扫墓完了以后,才接到电话。
再然后就是马海波要回家拿东西,我让另外两个组员先回医院勘察周围的情况,我自己和谭宁押着马海波回家,接着就是你们都过去了。
虽然我很不情愿……这一整天没有人碰过我的电话。但是,我不是凶手,绝对不是!”
就在他们进入了迷宫的时候,林遥接到了叶慈的电话。
“我在厨房发现了一样东西,很有意思。”
“什么?”
“林遥你小时候玩过胶水吗,那种液体胶水?有的小孩子经常把胶水涂抹在手上,等着干了以后就揭下来。”
不是透明手套,而是胶水!林遥终于看见了曙光啊。
“林遥,这东西没有被找到也很正常,它被黏在厨房的电闸保险盒的盖子上,保险盒的盖子被推上去了,没有透视眼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再告诉你,这上面有毒药反映,还有指纹。”
“拿上送过来核对!”
“我手里有你们专案组所有人的指纹,是鬼头以前给我的,我已经核对过了。林遥,你只能听我说,绝对不要重复我的话。”
另外的三个人看着林遥急切的表情突然冷静了下来,很久很久没有说话,足足有快二十分钟了,他才挂断了和叶慈的通话。
“刘老师的问题的确有疑点,不过,现在有更紧急的事等着我们处理。组长你和杨组长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
葛东明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只好拉着杨磊跟着林遥走到了外面。
走廊里,林遥四下看了看,小声的说:“立刻召集人手去童家,要不然凶手就要跑了。”
他们的话音还没落,一个组员上气不接下气的就跑过来喊着:“审讯室,马,马海波死了!”
亚伯汗的扭曲 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遥第一个反应过来直奔着审讯马海波的房间跑过去,紧跟着杨磊等人也跑在后面。
审讯室里,马海波趴在桌子上口吐白沫,地面上有一个空的药瓶和散落的药片,两个负责审问他的警察,已经适应了那一刻的惊讶,聚精会神的做着后续工作。
“怎么回事?”杨磊问道。
“刚才他突然说胃疼,就吃了瓶子里的一片药,然后就……”
“马上送到去化验!这瓶药是从医院带回来的吗?”杨磊拿起药瓶看着。
“好象不是,医院开的药里没有胃药,这药瓶上都是英文,应该是马海波从家里拿过来的。”
“葛组长,你立刻去问问老刘,马海波回家里以后到底拿了些什么东西?”
林遥一动不动的看着被抬出去的尸体,心里似乎随着马海波的死更加明确了内鬼的身份。
很快,葛东明跑回来就说:“马海波在家里拿了这瓶药,当时老刘和谭宁都在场。”
杨磊别有用意的看了一眼葛东明,直接对他说:“现在,杀害马海波的凶手至少有两人存有嫌疑,葛组长,请马上找到谭宁进行询问。”
林遥斜眼看了看,杨磊说是“询问”而非“审问”,这就表示,在他的心里刘汉周的嫌疑要比谭宁的大,可是。
马海波的家一直有专案组的人在看守,凶手想要接近并不容易,那么,凶手是如何把有毒的药物掺进了马海波的药瓶里的?
能够以这样手法杀害马海波的凶手一定非常熟悉他的生活习惯和身体状况,知道马海波有常吃胃药的习惯,并且准确的知道时间和药物所在,这就表示,凶手认识马海波。
这样一来,杀害马海波的人就有可能不是组里的内鬼,可凶手要是杀了梁叔的人,那么要如何进入有警察看守的马海波家?
自己和司徒曾经推测过,凶手未必是组织的人,那么,凶手和内鬼之间就不存在着合作或者是上下级的关系,因此,内鬼不可能帮助凶手趁机下毒杀人。
老宅的凶手和内鬼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非常微妙的关系。
啊,不管怎么样,马海波死了,他们又失去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事情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谭宁——失踪了。
找遍所有的地方也不见他,没有人看见他,没有人听见他,手机关机,家里只说他去上班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而送去检验的胃药也有了结果,里面发现了毒物,上面的指纹只有马海波和几个陌生人的,其中不包括任何一个与本案有关的人。
林遥没想到,葛东明竟然也有失去冷静的时候,他直接闯进了刘汉周所在的审讯室,急切地问。
“现在你再仔细的回忆一次,每个细节都不要放过,从你接到医院的电话开始。”
刘汉周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茫然的看着冒着一头大汗的葛东明,只好按照他说的去办。
“我都说过不下四五次了。早上八点多……”
“八点多少?”葛东明追问。
刘汉周气恼的瞪了一眼,说:“去查我电话记录就知道了。”
葛东明不愿废话,立刻招呼跟在身边的组员去调查,回过头来,让刘汉周继续说下去。
“接到电话以后,我本想自己过去,在电梯门口就遇到了谭宁。”
“等一下,是你要求他跟你去的,还是他主动要跟你去的?”
“是他要跟我去的。他问我要去干什么,我说明以后,他就说自己也没事,就跟着我一起去了医院。”
葛东明的脸色开始发青。
“一路上我们没有遇到任何事,我接了组里一个电话,是有关调查马海波女友证词的事,然后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医院。从医院到墓地也很正常,我安排两个组员先回医院去做安全检查,谭宁跟我护送马海波回家。
到了他家以后,马海波就直接去了厕所,谭宁说口渴就去厨房的冰箱里找点水喝。等他出来以后,我就在每个窗户前确定留下有没有异常情况……”
“这段时间里,谭宁和马海波在哪里,在做什么?”
“在卧室,马海波要拿的东西在卧室,谭宁就跟着他去了卧室。大概在里面呆了有五六分钟吧。接着他们出来以后,你们就到了。”
“你看见他们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啊,马海波拿着一个口袋往里面装东西,谭宁就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不过就是换洗的内裤和一个MP4,啊,还有一瓶药。”
葛东明猛的站起来,紧绷了声音问:“谭宁碰过马海波的那个药瓶吗?”
“碰过啊,我看见谭宁递给马海波,马海波扔进了口袋里。”
“可为什么,上面没有谭宁的指纹?”葛东明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实在不能相信摆在眼前的证据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等他们再次展开讨论,就有电话来说,楼下叶慈来了。
不知道叶慈会为他们带来什么。
看了一眼葛东明和刘汉周难看的脸色,叶慈开门见山的说:“那个茶杯的事还没有结果,不过我在厨房找到了一样东西。就在电闸盒的盖子上。”
说着,叶慈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玻璃片,放在桌子上继续说:“这是用液体胶水做的指膜。说明白点就是把胶水涂抹在手指肚上,就不会在任何地方留下指纹。但是,这只限于表层,在里层粘着手指皮肤的胶水会清清楚楚的留下指纹。
我已经做过毒药测试了,这上面含有氰化物,指纹我也做过和对了。”
“谁,是谁的?”葛东明做出的镇定在林遥眼里看出是份牵强。
“你们组里一个叫‘谭宁’ 的警察。”
葛东明紧紧的闭着眼睛,以至于连眼皮上都有了皱纹。
这样的局面下,杨磊做为组长只好说:“立刻调查谭宁的去向,在24小时内本人不联络的话,就……”
“通缉谭宁!”葛东明大喊了一声,就要离开了审讯室。
“等一下。”叶慈叫住了葛东明,问道:“你是不是丢了魏鹏的金玉锁关?”
“是。”
“那时候小唐……我按照照片又做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和真的一模一样,不过那金玉锁关上的秘密只限于上面的字符,如果你们需要可以……”1 9
不等叶慈的话说完,葛东明就冲到他们伸出了手:“我们需要!”
叶慈把一个布包给了葛东明,又看了一眼还没有明白过来的刘汉周,说道:“找你这样人做替死鬼,是他最大的败笔。”
叶慈走的很洒脱,让刘汉周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警察局大楼门口,林遥看着漫天的繁星,可没心情感叹这一天过得太快。叶慈坐在车里,放下玻璃窗对林遥说:“现在快九点了,你要抓紧,那边的事我会负责,一定给你个交代。我估计再有两个小时,司徒也能活动了。”
“你当他是变形金刚?中了毒能活命就不错了,还能四处跑吗?”
叶慈很少有对林遥微笑的时候,此时,他的笑像是多年的老友,给林遥以支持和信心。
“我认识的司徒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更何况他现在有了你,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的。”
大门口林遥惊讶的看着叶慈的车渐渐远去,一时间心内起伏不平,难道说司徒真的没有中毒?那当时那种反应简直是太像了,医院方面也……等等……
不停的思考着,等到林遥明白以后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富有深意和玩味的笑容来。
看着专案组灯火通明的窗户,林遥明白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刚刚返回专案组,葛东明就大喊着“出事了。”
“又出什么事了?”今天状态真多,快忙不过来了。
“刚收到上边的通知,几天下午四点到七点之间,本市财政部门负责人被杀,安全部门一个机密档案室管理员被杀。同时,在F市也死了一个富甲一方的商人,D市死了一个政府要员,小林,这些人都是那份名单上我们没来得及抓捕的。”
“妈的,凶手要跑,立刻去童家!”林遥转身就朝外面走,杨磊紧跟在身边。
一行人在童家大门口停了车,葛东明似乎是所有人中感觉最沉重的一个人,他看着童家高大的铁门,准备作出全力的一击!
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还是没人答应。杨磊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就命令组员强行进入。
翻墙进入童家院子的组员在里面打开了大门,一行七八个人看见了漆黑一片的童家只有二楼的一扇窗户有些亮光。
“童家出事了。“杨磊说出自己的预感。
“先进去看看再说。”
组员敲破了玻璃从窗户进到了里面,打开门让其他人进去。
漆黑的大厅里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有人打开了电筒,几束惨白的光投射在楼梯上有些诡异。
大家都放轻了脚步,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似的,当走到那有灯的房间门口时,房门欠了一条缝,里面橘黄色的光室视觉变的狭窄起来。
林遥推开了房门,只见童夫人呆傻的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泪痕未消。
“童夫人?”杨磊试着叫了一声,对方没有一点反映。
林遥走过去,看得见她的胸脯还在起伏着,说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于是,再近一些。
“他走了……”童夫人的声音和她的面容一样,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苍老的十几岁。
“童哲和童雅呢?”
“没有什么了,孩子们没有了……”
没有了?什么意思?
林遥意识到童夫人的精神状态很是危险,小心翼翼的问她说:“这里只剩下你了吗?”
“是啊,只有我了,谁都不在了。”
“童夫人,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了?我想,我可以帮你。”
童夫人涣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又失去了光芒。
“童家垮了,世事难料,他的心被魔鬼吞噬了。他越来越邪恶,越来越精明,世间所有的欲望扭曲了他的人性。”
说道这里,童夫人麻木的扭过头看着林遥,说:“去找他吧,该他赎的罪就要算清楚,也好让我能跟他在另一个世界相遇。”
看着童夫人递过来的一张纸,林遥对这个一向讨厌的老女人突然多了一些怜悯和敬佩。
杨磊与葛东明走过来跟林遥一起看着纸上的内容。
“既然你们看到了这个就说明马海波已经死了,童哲和童雅在我手里,我在她们身边放了炸弹,时间限制是今晚的十点到十二点,十二点炸弹就会爆炸。你们是要来抓我,还是去救人?自己选择吧。
台风眼上。”
台风眼原来说的是一个人。
“不用我解释了吧,杀害梁叔和马海波以及在马海波家里留下指纹的人,就是童振天。”林遥对其他人说。
“虽然有些预感了,可还是不明白很多地方。但是……童哲和童雅都是他的孩子,这个人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杨磊沉沉的叹了口气说。
“振天患有……不育症,哲儿是他前妻与别人的孩子,小雅是我抱养的。既便如此,他们同样是我的家人,和振天一样,是我不可缺少的家人。”热泪再次流淌在童夫人苍老的面容上,如晚秋枯黄的落叶随河水漂流一样的无依凭。
“就算我们想救人,可一点头绪没有,这怎么办?”跟来的组员也在摩拳擦掌。
“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众人不明白林遥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他拿出电话来,说:“小唐,你那边怎么样……具体位置告诉我……几个人……不要进去,等我。”
杨磊沉不住气了,抓住林遥的手臂就追问他:“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让小唐去调查在梁叔案发当晚童家所有车辆的去向,梁叔死的第二天,童家有一辆黑色的车被送进了废车处理厂,压成了一块铁饼。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误的话,童振天就是开着那辆车去的在老宅,车里留下了他在暗道里沾到的泥土和杀害梁叔时溅到身上的血迹。
然后,我安排小唐一直在暗处监视童振天,所以……”
“他知道童振天在什么地方?”
“知道。但是,现在的童振天和一个人进行会面,这个人的身份让小唐一直下不了决心通知我。”
“谁,童振天在跟谁会面?”
“小唐的父亲,唐忠军警监。”
众人皆惊讶不已。
“没时间顾虑了,马上去意林茶馆!”林遥一声叫喊,才让所有人打起精神。
杨磊安排人送童夫人去医院,其他的人纷纷上车直奔童振天的所在,意林茶馆。
林遥大概知道童振天为什么会去见小唐的父亲,或者说,童振天是不得已才去见这位警监。
林遥相信,所有侦破此案的部门应该都归属于唐朔父亲管辖,虽然唐朔似乎还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当他父亲要和叶慈单独谈话那一刻,就表示警监已经开始亲自行动了。
而一直没有露面的鬼头,应该在司徒出现以后一直和警监在一起行动,自己这边能够找出凶手是童振天,那么,鬼头和唐警监也一样能分析出来。童振天似乎觉得,专案组和自己都不为惧,只要司徒无法行动,那么对他来说最大的敌人就是鬼头和唐忠军,因此,童振天一定是拿了什么筹码去和警监做交易,以换得逃脱法网的机会。
但是,这里面还有很多的问题。
像鬼头和唐忠军那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和罪犯做什么交易的,另外,童振天也该知道司徒没死的事,怎么会冒险走这一步?
从童振天杀害梁叔和马海波的案子上来看,总觉得里面还有其他问题,隐藏在表象下面的是什么?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被误导了,被谁误导了?又是被误导了什么?
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仔细的听,仔细的看,这里面一定还有没有被发现的问题。
还有谭宁的失踪,是被杀了,还是……
带着重重的疑惑,林遥发现他们已经在意林会馆门口停了车。
唐朔从对面的马路跑过来,脸上很复杂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黯然的眼睛始终不敢面对林遥。
“你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会和罪犯同流合污的人吗?”林遥声音很小,却很严厉。
唐朔摇头。
“那就相信他!跟我进去。”
单独的包房里,只有唐警监一个人。
杨磊毕恭毕敬的行礼,口气却丝毫没放松。
“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刚才和谁见面?”
“童振天。”警监看见了自己的儿子,仍旧不失威严的回答。
“您知道他是凶手吗?”
“知道。小朔,你过来。”
父亲叫了儿子,儿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
父亲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最小也是最疼的儿子。
“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向你的上级汇报?因为我是你父亲吗?”
儿子不回答,但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如果你能有林遥的果断,司徒的决心,叶慈的耐性,再来考虑是我唐忠军的儿子!”
唐朔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老人已经站了起来,笔直的腰杆和闪着光芒的眼睛彰显着如不动老松般的坚定和智慧。
就在所有人都惊讶的说不出话的时候,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爆炸!
唐忠军突然大声的说:“听着,童振天在本市安装了三十个炸弹,足够把整个城市炸上天,他以提供具体位置为条件,换取我给他两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必须在两个小时内抓住他,绝对不允许第二颗炸弹爆炸!童振天很狡猾,他布下的陷阱绝对不止这三十个炸弹而已,你们要弄清楚他真正的目的,明白没有?”
“明白!”众人齐声喝道!
唐忠军把一张地图交给了林遥,上面有很多画着红色圆点的位置,也就是炸弹的位置。
“唐警监,这上面怎么只有29个?”林遥不解的问。
“最后一个也是威力最大的一个,童振天要求在两个小时后通过手机短信告诉我地点,否则我会放过他吗?如果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会立刻同时引爆30个炸弹。
从现在开始,专案组杨磊、葛东明负责,遇到什么你们可以自己下决定,不用请示上级。林遥直接属我调遣,唐朔跟着林遥,不管有任何风吹草你们可以越过上级直接向我汇报。傻站着干什么,要等第二个炸弹爆炸才行动吗?”
所有的人都像是上紧了发条,真正的决战开始了,他们为了保护这个城市而出发。
意林茶馆门口,林遥看着依旧沉重表情的葛东明,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明白,葛东明信任谭宁甚至超过了自己。
“我不习惯被男人安慰,你现在也不归我管了,该做什么就去吧,都小心点。”葛东明的背影看上去依旧高大,内心却压迫着多少重量也许无人能知。
林遥朝着大家点点头,催促着唐朔上了车。
看着林遥的车远去,杨磊掷地有声的说:“炸弹就交给防爆组处理,立刻通知交通组的人守住所有交通要道,机场、码头特别重要!每个组要安排出两个组员分别和防爆组、交通组的人随时保持联系。
炸弹分布在整个城市,唯独老宅附近没有,不要妄想童振天在老宅里,他极有可能是把童哲和童雅藏在了那里,也安置了炸弹,所以,老宅的炸弹不再这三十个炸弹之内。
一组的人跟我去老宅,通知防爆组准备出人手随时待命。二组的人听从葛组长只指挥。”
葛东明没有像杨磊那样气贯长虹,他很平静的看了一眼手表。
22:20,他们还有一小时四十分钟。
亚伯汗的扭曲 8
表相、里相、众生相,是一个整体的多层面的架构及表现,却有着各自不同的差异,即便如此还是会在某一点上重合,就像是圆形的跑场。
在千篇一律般的夜晚中,今夜上演着什么不同的故事呢?无疑,这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仅为一小部分人知道的事情,并不代表就是所有的真相,那些奔波在城市中的人们,为了他们看到的,听到的,甚至是摸不到只能感觉到的东西奋斗着,结果谁也不知道,只是他们坚信着必须要赢。
那么,请让我们回到正式开战的那一刻——22:20分!
唐朔开着车,看了看身边波澜不惊的林遥。
他的手里拿着唐忠军给的地图,却没有看一眼,微微眯起的眼睛,就算随时能睡着也不奇怪,这样是不是太松懈了?
“林哥,你打算怎么办?”
林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眼睛快要合上了,突然口袋里不安分的手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林遥知道,这时候唐忠军一定会和自己联络。
“喂,唐警监吗?”
“你知道是我?”
“嗯。当时人太多,就些话不好说吧。”
“是的。你有什么看法吗?”
“这三十个炸弹里,估计有二十五个是假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弄到大量的炸药,即便是他有这个能耐可以通过特殊渠道把炸药弄到手,我们的人怕是早就接到线报了。毕竟在魏鹏案以后,不管是明里暗里警方是全面戒备。再有,我们这边不下有两三个专门买卖黑道消息的老手,如果本市有大量的炸弹进来,一定能有风声。所以,童振天只是在虚张声势。
不过,他手里至少有一些可以镇住我们的本钱。我想刚才爆炸的第一个炸弹是用来恐吓。
没爆炸的其他炸弹嘛……第二个炸弹用来打乱我们的阵脚,第三个炸弹用来迷惑防爆组的人,第四个炸弹是准备当我们怀疑其他炸弹是假的时候,所引爆的最后一个迷雾。而最后也就是第五个炸弹,才是童振天真正的目的。也就是他还没说出的第三十个炸弹,这就是我初步的推测。”
“你的分析我当时也考虑到了,但是,也不能排除童振天在很早以前就准备好了炸弹的可能性。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犯罪组织,就算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们也要全力阻止。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林遥看着眼前飞驰而过的景象,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先填饱肚子。”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了,过了几秒钟似有感触的说:“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就好,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全力打击罪犯,就算手段过激也无所谓,一切后果有我承担。”
“谢谢。”
“照顾好唐朔,那孩子在关键时候很容易冲动。”
“我明白。”
唐朔并不知道一向严厉过分的父亲会在电话里拜托林遥照顾自己,这时候他一直在琢磨着林遥怎么会想着去先吃东西的事,以往的林遥肯定会不休不眠的工作,恨不得多些手脚,和几颗脑袋才甘心。
“林哥,真的要去吃东西啊?”
“啊,就前面那家餐馆。”
唐朔没有提出疑问,把车停好以后,跟着林遥进了正在营业中的餐馆。
林遥果然真的是来吃东西的,叫了一大碗牛肉面吃的满头大汗。反倒是胃口一直很好的唐朔难以下咽。
“小唐,叶慈跟你提过他和唐家的事吗?”
咦?唐朔一怔,随即强压下内心的苦痛,说:“提过。他说……他师傅和唐家关系很好。童振天的父亲叫童渊之,那时候童家表面上做些正经生意,背地里却一直在做倒卖古董的勾当。不过,童家有自己的原则,绝对不会把古董买去国外,如果知道那件古董被非法卖去国外的话,他们会出巨资买回来,买不回来的,就动用非常手段偷回来。
据说,那时候,童渊之结交了很多能人异士,大兵哥的师傅就在其中。从某个角度来看,童渊之也算是个义贼吧。
等到童渊之死了以后,童振天就接手了父亲所有的生意,包括倒卖古董的生意。再以后的事,就不清楚了。反正那次大兵哥和童振天之间的事,惹得他师傅很不高兴。不过,大兵哥曾经说过,他师傅始终不肯说,为什么和童家断绝来往的原因。”
“叶慈的师傅和童家断绝来往?”
“对。他师傅好像特别不愿意和童家有牵连,在让大兵哥立下誓言以后,还说这样已经算对得起童渊之了。”
“他说没说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大概是四五年前的事吧。”
“小唐,叶慈妹妹被杀是几年前的事?”
“三年前。”
放下了筷子,林遥找来服务员结算,然后起身说:“走,去专案组。”
唐朔被林遥完全搞昏了,真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打算着什么,只能乖乖的跟着。
回到了专案组,可是够冷清的,只有两个留守的组员在,另外还有一个等待审查的刘汉周在审讯室里抽闷烟。
“刘老师也抽烟?”林遥不冷不热的问。
“不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现在只剩下你了,帮我把电脑室的门打开,我要看系统资料。”
刘汉周不配合的装作没听见,唐朔跟着再次请求了一次,他才懒洋洋的说:“我现在还是嫌疑犯,没有权利。”
“别开玩笑了,谭宁的失踪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林遥靠在门口,还是那么冷静。
“你,你说是……谭宁?”刘汉周震惊的表情让他看上去像是见了鬼。
“对,虽然还没有正式告诉你,但基本上已经确认是谭宁了。”林遥不愿承认这一点,就像葛东明一样的不愿意。
“这,这怎么可能。谭宁……谭宁多年在重案组,这怎么可能!”
林遥把脸扭到一边,不做声。
“怎么会这样……怪不得,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我们身边……我,我一直很欣赏他啊。”
“组长准备24小时候通缉谭宁,现在时间不多了,小唐会告诉你都发生了什么,你先把电脑室给我打开。”
刘汉周熄灭了香烟起身,“我去洗洗脸”他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离开了审讯室。
林遥让唐朔在会议室里告诉刘汉周都发生了什么,实则不想被他们打扰。
“这么说,你也是听林遥说的?”
“嗯,林哥说的很详细,从他们赶到童家以前的事,基本上我都知道。谭哥,谭宁的事我没想到,太意外了。”唐朔摆弄着眼前的烟灰缸,不愿接受现实。
这时,留守组里的一个人送进来两杯咖啡,随后也留在了会议室里。
“张哥,你,你也不相信吧,谭宁的事?”唐朔问了同事,相信他和自己是一样的感受。
“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谭子有家有老婆,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刚才艳萍给我打电话,他们几个正在监视谭子的家,曾经是自己的伙伴,现在却要这样,这样,艳萍在电话里,好象快哭了。”
大家都不做声了,沉默的空气中弥漫着压抑,许久之后,刘汉周猛地起身说:“我去看看。”
“刘组长,你去哪里啊?刚才上边来电话说,要你留守的。”组员担心这里一个组长没有,万一发生什么不好处理。
“我去谭宁家,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是他。”
唐朔很意外,没想到刘汉周在关键时候,还是个有点靠得住的人。就赶忙起身说,“我也去。”
唐朔的决定很明显有些意外。
“你,你不是要跟着林遥吗?”刘汉周问道。
“我去跟他说一声,刘老师你等等我。”说完,唐朔就跑了出去。
“去吧。”
林遥明白唐朔的心情,先是叶慈的反目,现在又是谭宁的背叛,唐朔怕是心里上难以承受了吧。虽然唐忠军想要他跟在身边多学点东西,但是,有些路还是要他自己去摸索着前进才有收获。
所以,林遥答应了唐朔的要求。
唐朔刚离开,林遥就接到了杨磊的电话。
“老宅半个影子都没有,也没有炸弹。”
“那就是童振天给我们下的套,用来拖延时间的。防爆组那边有消息吗?”多少有些预感的林遥,更在意那些炸弹。
“供电所的炸弹已经拆除了,地铁和飞机场的炸弹像是假的,要带回去进一步的确认,估计二十分钟后就能有消息。”
“至今为止,确认拆除的炸弹有几个?”
“十六个,其中一眼就能看出是炸弹的只有变电所的那一个。”
怎么办?该不该说?
不行,还不是时候。
“杨组长,抓紧时间吧。我会跟你联络。”
挂断电话的林遥,拿了抄下来的东西急匆匆的离开了专案组。
时间是23:10分,只剩下五十分钟了。葛东明焦躁的看了一眼手表,听着身边兄弟们忙着疏散世贸酒店所有的人群那嘈杂的声音,还是不放弃的拿出电话,试图联络谭宁,其结果依旧是毫无所获。
“组长,所有人都到了安全地方,防爆组已经进入酒店内部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里不用不管了,去调查童哲最后行踪的人回来没有?”
“还没有。”
他们的话音刚落,一辆警车飞驰而来,不等停稳,一个四十多岁的警察就跑了出来。
“组长,和小唐说的一样。童哲在下午17:00离开公司以后,直接回家,没有目击者看见那以后的事。童家的佣人在今天早上就被遣散了,所以,我们找不到相关的知情者。”
“这么说,童雅很可能在早上童哲去上班以后就被绑架,要不然童振天遣散佣人的事,她一定会告诉童哲。而童哲下班以后童振天才下手,这么说来……马上回童家!”
轰隆!
强烈的冲击气流险些让所有人都摔倒,在不远处发生的爆炸让葛东明目瞪口呆。
“妈的,防爆组那些人在干什么?”葛东明气愤的叫喊着。
23:10分,第二个炸弹爆炸了。
怀着极大的愤怒,葛东明带着人再次回到了童家,并且下令翻遍所有的地方,也要找出童哲和童雅。根据葛东明推测,唐朔看见童哲在17:40分回到家里,打那以后没有看见他和童雅出来过,而童振天直到晚上21:30分离开童家,去和唐忠军见面。这期间,童振天不可能把兄妹俩转移到其他地点,很有可能童家兄妹就在童家!
三十分钟过去了。
“组长,找到了!”一个组员在童家后花园的地窖里发现了被捆绑的童雅。
童雅处于昏迷状态中,只好先送去医院。
葛东明气的直跺脚,痛骂骂童振天太狡猾,竟然把童哲藏在了其他地方!
“组长,一定还在童家,小唐不会看错的,童振天没有离开过童家,而童哲回家以后也没有出去过。童哲一定还在这里。”组员在葛东明身边急三火四的说。
“不,童振天带走了童哲,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他是把昏迷的童哲塞进了后备箱里离开了童家,这样就难怪小唐只看见了童振天一个人。走吧,这里没有什么东西了。”
葛东明安排人跟着童雅去医院,好在她苏醒的第一时间得到线索。
与此同时,接到消息说找到童雅的林遥改变了方向,直接去了医院。天公作美,童雅醒来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不顾医生的劝阻,林遥气喘吁吁的紧盯童雅问。
“不知道,早上我醒过来就发现佣人都不见了,我去找妈妈问,妈妈也不见了,爸爸说有事对我说,我跟着他去了书房,刚喝下一杯茶就昏了”
“你是几点醒的?”
“上午十点。”
林遥心里的疑惑又多了一个。
“童雅,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马海波是中了煤气?”
童雅扶着昏沉沉的头,回忆的似乎有些辛苦,过了好一会才说:“具体是哪天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小妮子离开以后的事。那天无意间听到哥在书房和爸爸的谈话。我哥问爸爸知不知道马海波中了煤气差点死了,爸爸说不知道。”
“那以后,你问过童哲他是怎么知道的吗?”
“没有,最近哥的状态不好,我没敢问。林遥,我的家到底发生了什么?妈妈和爸爸呢?我哥呢?”
“你爸爸和哥哥,我们也在找,你妈妈在延康医院,没有大碍。”
童雅立刻提出要见母亲的要求,林遥劝她等到明天再说。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遥在想童哲是怎么知道马海波差点死于煤气中毒?因为牵扯太多,当初的消息是被封锁的,那么,童哲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而童哲为什么要去询问童振天?
难道说,童哲已经意识到韩云在童家的接洽人就是童振天了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告诉童振天这个消息而已?
应该不是后者,童哲能知道马海波中毒的事就不简单,他找上童振天一定有某种目的。
现在童振天很可能把童哲带在身边,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
一,童哲知道童振天很重要的事,不得已只好带在身边。
二,童哲和童振天本就是同谋。
林遥猛然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如果说,童振天放弃了老宅和童家
本宅,就是说他要跑了。可为什么只要求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跑路的话,两个小时太短了,他不惜布下炸弹来迷惑警方,难道说只是用来争取不足以逃跑的两个小时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没有发现的,是什么,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三十个真真假假的炸弹,空无一物的老宅,被丢弃的童雅和童夫人,被带走的童哲,这一切都围绕着童家发生。
不知道林遥意识到了什么,他第一个联系的人就是杨磊。
“杨组长,你们现在的位置在什么地方?”
“童家的公司里。”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林遥就挂断了,随后又拨给了葛东明。
“组长,你现在在哪里?”
“童家的别墅。”
林遥又挂了电话,不在乎被他询问的两个人此刻有多么焦急的心情,他只想着自己刚刚发现的问题。
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童家寻找线索,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各个交通要道根本没有发现童振天的消息,也就是说,童振天索要的两个小时,根本不是用来逃跑的!
昏暗的车里林亚突然瞪大了眼睛,扭动车钥匙踩下油门,夜色中黑色的跑车像是要飞出去一般。
终于赶到地点以后,林遥险些以为司徒的这辆跑车被自己开到报废了,来不及多想,看了一下手表刚好是——子夜。
疯跑着闯进了专案组的电脑室,摸到了主机的时候,林遥气的爆粗口:“妈的,又被耍了!”
“林遥,你怎么会来了?”留守的组员有些惊讶的问。
“我离开以后,谁来过?”
“没有人啊。”
“另一个呢,和你一起留守的人呢?”
“他在组长办公室里等电话啊。”
“就是说,从我离开以后,在大厅办公区的只有你一个?”
“对啊。”
“对个屁啊!我离开有快一个小时了,你摸摸,这主机还是烫手的!已经有人进来过了,快查看一下里面的资料,立刻通知两个组长。再多叫几个弟兄把整个专案组搜查一边,记住,地毯式搜查什么都别放过。”
林遥一阵风的跑了,他觉得自己总是慢了童振天一步。
林遥认为,连续死了几个黑名单上的人,就是意味着童振天要彻底清除组织的人,然后离开这里。但是,在警察局的专案组里还存有所有与组织有关的案件资料,这更要命,因此,童振天谎说有三十个炸弹把专案组的人都引开,并且直接和唐忠军来联系,以造成一种他要破釜沉舟的假象。其真正的目的就是要趁机毁了专案组里所有的系统资料。
但是,这太奇怪了,自己是在大约40分钟前离开的,根据电脑主机的温度来看,童振天就是刚刚离开。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专案组的电脑室?又是如何掌握专案组留守情况的?
正想到这里,就接到了葛东明的电话:“你怎么知道童振天的目标是组里的资料?”
“你已经接到消息了吧,详细的我不多说了,你该明白两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跑得了。”
“……资料全没了……我们输了一个回合。”
正在他们通话的当口,林遥的手机传来有电话打入等待的声音,看了一眼号码,竟然是唐忠军。
说了等一会在打回去的林遥,挂断了和葛东明的通话。
“唐警监,你也知道专案组的事了吧?”
“我们太大意了。现在杨磊和葛东明的动向随时被童振天掌握着,所以,他们不能有任何行动,只能做些表面上的功夫。但是,你不在童振天监视的范围里,已经知道了童振天下一步的计划了吗?”
“八九不离十。”
“我要你确认。”
“是的,我确认。”
“好,去吧。记住,你现在是孤军作战,司徒也好,叶慈也好,都帮不上你,童振天身边很可能还有一个帮凶在,你要小心。”
“我明白。”
“好,不能和任何人联络,我们不能排除被童振天窃听的可能性。”
“明白。”
放下了电话,林遥再次确认了一下路线,发动黑色的跑车,眨眼就消失了。
林遥不觉得自己是在孤军作战,虽然司徒躺在医院里,但是林遥坚信,司徒一定有所准备。
即使,两个人不是肩并着肩,可他们的心在一起,灵魂在一起。
亚伯汗的扭曲 9
飞驰在夜色之中,林遥的脑子里反复计算着时间。
童振天22:00结束了和唐忠军的面谈,离开茶馆。
23:00自己和小唐赶到专案组。
23:30分,自己离开专案组.
也就是说,童振天是在23:30到00:00之间潜入专案组电脑室把所有的系统资料删除。
这太奇怪了,谭宁已经失踪,不可能在专案组里做童振天的内应,没有人接应他,童振天要如何通过警察局大门,如何进入专案组?没有钥匙,他要如何打开电脑室的门?没有密码和身份号码,他要如何进入系统?
这一切仿佛是童振天在自己身上安装了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样,这被动的局面到了现在还没有改变,表面上警方似乎掌控了所有的控制权,其实,还是在童振天的计划里为那些虚实难辨的炸弹忙活着
不过这不要紧,按照童振天从单独囚禁童雅的问题上看,从他布置的炸弹位置上来看,最后这狡猾的恶魔只能去一个地方,也是所有人认为他不会出现的地方,那个地方靠海,想要走海路逃跑要比飞机和陆路容易得多。
转过方向盘,林遥在分秒必争的时候还惦记着两件事。一,童振天的第三十个炸弹位置有没有告诉唐忠军?二,司徒怎么样了?
时间是凌晨01:00,房间里黑暗无边无际仿佛异空间的洞穴,使人畏惧。灰尘的味道刺激着嗅觉和眼睛,让本来就不舒服的感觉混杂着紧张喷喷而出。
打开了房门,并没有去摸索室灯开关的位置,利用携带在身上的小手电照明,只能看见一点点的东西,如管中窥豹。
手电的光亮照射到一个放在地上的手提箱上,然后……刺眼的灯亮了。
林遥看着眼前的男人那惊讶的表情,终于可以放松自己的呼吸,大口的喘气。
男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放下手里的箱子,直接和林遥愤怒的目光撞击。
“很意外,还有人能预料到我会来这里。”
“不算意外,我可不认为袁可心那种小部长能有足够的钱买得起这么昂贵的别墅,虽然房产注册上写了她的名字,可出资人却不是她,而是你——童振天!”
童振天颇为欣赏林遥的目光真是有些露骨了,只是那种笑看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我只认为司徒千夜才是个不定数,原来你也是。”
“怎么,叶慈和廖和尚不在你的防范范围之内吗?”
“叶慈不会动我,我手里有对付他最后的王牌,那个律师一身蛮力智慧不足,不足为惧。”
“所以,你最忌惮的就是司徒。妈的,这才让我生气,我是很彻底的被你小看了。”
“也不算是,我以为那些炸弹已经牵住你了。没想到,你还是能跑这里等我。林遥,你认为,一个人能阻止我离开吗?”
看着眼前这个象是准备去度假的人,林遥心里没底。
童振天根本一点都不着急担心,很悠闲的坐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点燃烟斗,等着林遥出击。
“今天话说的太多,舌头快抽筋了,我直接你好了。你杀害马海波的事我们都清楚了,可有一点我不明白……”
童振天微微的摇头,说:“我在唐警监嘴里知道你破解案件的过程了,很精彩,丝毫不差,就像是看着我作案一样。不过,年轻人就是年轻人,还是不成熟啊。
司徒会不会去马海波家里根本没关系,只要马海波一死,毫不疑问司徒的嫌疑最大,而且我还准备了足够送他去死的证据,我早就安排了人事后打报警电话,说在马海波家附近看见了通缉犯司徒千夜。不过,司徒自己送上门来就省事了,你以为是谁提醒了守在楼下的警察,才发现了司徒千夜的?
也就是说,不管司徒会不会出现在马海波家里,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那小子自己去了反倒是帮了我一把。”
林遥回复了正常的呼吸,冷眼看着童振天。
“劝你不要低估了现在的年轻人,会吃亏的。”
“什么意思?”
“哼,你杀马海波的确是早就预谋,但是,那天却不是你准备动手的时间。”
童振天脸色微微一怔,随即回问:“何以见得?”
“很简单,如果你真决定杀了他,怎么会使用煤气这种没有把握的手法,又怎么会在移动餐桌里留下指纹。
童振天,让我们从头说起吧。你杀了梁叔以后,马海波就已经意识到你就是凶手了,不过他不敢去报警,因为他已经成为你帮凶。那种人只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因此,你用金钱来诱惑他,继续做你的傀儡。你之所以要等到最后才杀害马海波,是因为他对你来说还有用处。
杀害梁叔的当晚,你在准备离开老宅的时候无意间撞到了跑去厨房的童浩,结果你担心他发现了什么,就唆使马海波给童浩下毒,这种时候不能让马海波死,因为司徒刚刚被带进警察局,如果马海波死了,司徒根本一点嫌疑都没有。所以,你等着把事先准备好的匿名邮包送到警察局,司徒逃跑被通缉以后,才能找机会杀了马海波。
马海波中毒当天,你根本没打算杀他。你知道,司徒一定会接触马海波,所以,你安排在马海波家附近的人,从司徒被通缉开始就在了,而你去马海波家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安装窃听器而已。
你利用早就买好不曾用过的电话号码在门口拨打了马海波家里座机,把他引开,自己回身跑进厨房藏起来。
我起先很纳闷,为什么你这么做?后来明白了,马海波一直把你当财神爷看,你的来访让他兴奋让他惊喜,甚至连多年前学过的茶道都展示出来了,这样的一个重要人物他怎么会放你单独在客厅里,安装窃听器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一分钟就足够了。但是,你所在的客厅周围却没有合适的地方,所以,你只能启用第二套方案,利用电话引开马海波。
你在厨房躲起来,本想等马海波离开家以后再伺机寻找安装窃听器的地方,不想司徒却意外造访,那时候,你才临时起意杀了马海波。
你很精明,选择了煤气。如果马海波死了,你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如果马海波没死,以他那种猪脑来说,一定认为是司徒要杀他。这就是你的一箭双雕。
可惜,你只顾着想自己的目的,却忽略了细节,匆忙之中,留下了指纹。
而我所不明白的只有一点,童振天,你杀了这么多人,搞出这么多状况,只是为了陷害司徒吗?”
“哎呀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得了啊,的确如你所说,在看见司徒千夜以前我没想杀了马海波。”
“不要更换观念,我在问你,你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要陷害司徒吗?”
童振天吐出一口烟,眼中的光芒让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林遥啊,你对关信的死还抱有疑问吧。这样的机会不多,不想问我吗?”
林遥纠起漂亮的眉毛,心说,这个节骨眼他怎么会提到关信?该不会是……
“的确有疑问,袁可心杀他的时候留下几点疏漏。”
“我知道。杀人手法是我计划的,袁可心只不过是个执行者。但是这女人太笨了,没想到我也要送她上绞刑台。林遥,我的话你明白吗?”
“现在明白了。设计把尸体放在沙发下面利用视觉死角这一招很高明,但是,摆放在桌子上的空药瓶和被改动过的时钟却是最大的败笔,也是你勒死袁可心的绳索。为什么要这样?”
“关信已经拒绝再为我效命,他只有死路一条,发展他的袁可心也要死,我不能留下任何一点危险的因素在身边,就是这样。”
人渣!林遥在心里痛骂这个老混蛋,恨不能现在马上就地正法了他。
“那韩云呢?”
“冯晓航对付女人很有一套,皮肉生意这一块一直是他负责,像他那种人怎么会长期和一个女人保持关系,他要甩了韩云的时候,韩云就拿着盗窃器官的证据威胁他,那时候我就已经准备要杀了韩云。但是,冯晓航不能杀,想要再找一个这样人不容易。”
“原来是这样。你也太辛苦了,韩云自杀未遂以后,你利用网络和韩云取得联系,难怪她的好友说,她整天在网上和陌生人聊天,那时候你们就商量出国后偷渡回来的事吧?”
因为在国内杀韩云肯定会牵扯到冯晓航,那时候你还舍不得冯晓航这个棋子,所以,你必须把韩云引出去。”
“你误会了。我念在韩云是我亲戚的情分上,本想放她一马,却不想,这丫头在冯晓航家里找到了器官走私的证据,偷偷抄了一份。还聪明的送到朋友那里一个盒子,我不知道盒子里是什么,但是一定跟我有关。”
“原来给韩云好友发邮件寄礼服的人就是你,为什么韩云死了近一年以后才找到她的好友?”
“因为我是地下室听见了他和冯晓航的通话,她说有足够的证据让冯晓航去死,不过冯晓航一点没有在乎她,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你杀了她?”
“是我。虽然我想只要她出国就当放过她了,却没料到她自己跑回来了。我在老宅的地下室等了几天,终于等到了,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杀了她。安排人调查以后,才知道还有一个盒子和一个笔记本。很遗憾,你们抢在我前面找到了盒子和笔记本,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不对,这完全不对了。童振天在说谎,可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需要说谎吗?什么地方被扭曲了,被误导了,从一开始就是。
林遥暂时放下不断冒出来的问题,继续问道:“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能干出迫害魏鹏妻子那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来,你还会怜惜韩云的生命吗?”
“魏鹏,哈,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个人。魏鹏是个有点小聪明的人,如果不是他,司徒千夜也不会盯上我的组织。琉璃案的那个杀手,是魏鹏擅自雇佣的,换作是我,不可能在那种时候对司徒下手。如果不是他给杀手提供了那么多的便利工具,如果不是他给田海光设计了漏洞百出的盗窃计划,我也不会打算要彻底除掉他。至于他留下的什么金玉锁关的秘密不过是些假的证据,你觉得我会让他接触到足以指证我的东西吗,就算是那东西在警方或者是叶慈的手里也没用。”
又是一个被扭曲的地方!这老家伙,一定还有什么阴谋,他太自信了!
“童振天,你那第三十个炸弹究竟在哪里?”
“都被你们解决了,刚刚的事。”童振天指了指耳朵,林遥才发现,他一直戴着耳机。
他妈的,第三个被扭曲的地方!
“童振天,你似乎并不着急逃跑,是不是在等你的同伙人?也是你组织里剩下的最后一个人?”
童振天取下了耳朵上的耳机放在口袋里,悠哉的说:“那种累赘送给你们好了。”
送给你们……难道说他不知道谭宁已经失踪了?还是说,谭宁自己意识到到了最后也会被灭口,跑了?
不可能,谭宁是童振天安排在警察局里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棋子,他不可能轻易扔掉,也不可能放任自流。
谭宁在警察局少说也有五六年的时间,潜伏的这么久不可能说跑就跑而一点预兆都没有。
小唐和刘汉周去了谭宁的家里,会不会有什么发现?口袋里的电话一直在震动着,不知道是谁的来电,这个时候不能接听。
与此同时,唐朔和刘汉周刚刚从谭宁的家出来,正朝着老宅的方向去。
“刘老师,林哥联系不上,根本不接电话。”唐朔焦急地说。
“没办法了,只有我们俩个去了,我刚才给杨组长和葛组长打过电话,他们那边也忙的脱不开身,如果谭宁真的在那里,我们俩个也足够对付他了。”开车的刘汉周一脸的警备。
“刘老师,你放松一点行不行啊,你这样让我觉得咱们俩是敢死队了。”
“呸呸呸!说点吉利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可为什么你认为谭宁会在老宅呢?那里杨组长已经搜过了啊,还有两个兄弟在看守,怎么想谭宁也不会去那里啊。”
“这可不一定,你没看见谭宁的书房里有老宅的建筑图纸吗?他了解老宅所有的情况,正因为杨组长他们已经搜过老宅,所以那里的守备是松懈的,那么大的宅院,只有两个人怎么守的住。谭宁想要溜进去轻而易举。”
唐朔还是不明白,就问:“可他去老宅是怎么目的?要跑路也不该去老宅啊。”
“这种时刻他敢跑吗?换句话说他跑得了吗?只有先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风声过去以后才能跑。”
刘汉周的话虽然乍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是唐朔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这犹豫的当口,就已经到了老宅门口。
院子里两个警察抱着膀子喝西北风,看见刘汉周以后立刻敬礼。
“有什么不对的吗?”
“一切正常。”
“现在要再搜索一遍,你们跟我进来。”
“是!”
两个组员跟着刘汉周和唐朔进入了老宅,很意外的发现,整个宅院都没有电了。
打开各自的手电,刘汉周说:“你们两个负责二楼三楼,小唐,你去左边,我去右边。”
四个人分开搜索,唐朔打开了左边第一个房间。
十几分钟过后,唐朔关上了最后一个房间的门,想着如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是谭宁,而这里似乎并没有他的踪迹,会不会是在地下室?
没有招呼刘汉周,唐朔一个人去了佛堂。
打开地下室的机关,暗黑的楼梯上映出手电的光,唐朔忐忑不安的走了下去。
还是难闻的味道,还是压抑的空间,丝毫察觉不到人的气息,唐朔仔细的所搜这任何一点可能的线索,希望能够找到谭宁。
“小唐,你在下面吗?”
地下室入口处,刘汉周大声的叫着。
“啊,在,这里没什么。”
“我刚检查完暗道,也没有什么发现。上来吧,我们去后面的仓库看看。”
唐朔返回佛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刘汉周离开了本屋。
打开仓库门的时候,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冲出来,两个人都捂住了口鼻。
刘汉周走在最前面,唐朔走在后面。
“这该死的混蛋到底藏在哪里了,没想到竟然是谭宁,难怪当时我就觉得那小子像个鬼似得东冒一头,西冒一头,一定是他偷了葛组长办公室里的金玉锁关。不管他跑到什么地方,都要抓回来!这是我们警界的耻辱,最大的耻辱!葛组长那么信任他,我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结果……”
刘汉周一边走一边看一边说,而落在他后面的唐朔急跑过去,帮着他挪开一个很重的箱子。
“看看下面,啊,你干什么?”
突然被唐朔一拳打中,还抢走了手枪的刘汉周惊讶的问。
“干什么,你该明白。”唐朔手里的抢冲着刘汉周。
“你,你和谭宁是一伙的!”
“谭哥不是内奸。”
“什么?”
“我说,谭哥不是内奸。”
“事到如今还说这话,你还算不算是个合格的警察了?我知道你和谭宁关系不错,但是这是关乎正义和真理的,你不要被感情蒙蔽了!”
“我没有被蒙蔽,最开始,不,直到刚才我还认为是谭哥,但是现在不是了。刘汉周,你才是内奸!”
“唐朔警官,你最好重新思考一下,这样的话不是随便说的,我的嫌疑已经被澄清了,看在你是唐警监儿子的面子上,我当没听见。”
“正因为我是唐忠军的儿子,才会这么说!低头看看你的裤子吧!”
刘汉周低下头,惊讶的看见自己的裤子口袋边缘上闪烁着绿莹莹的光,那是——荧光粉!
“这是……你是怎么发现的?”不再是那个苦瓜脸了,刘汉周变成一个准备嗜血的饿狼。
“刚到这里的时候,你叫外面的两个兄弟进来一起搜查。你明明知道谭宁有可能就在附近,却不在外面留看守,我就觉得奇怪。刚才在佛堂,你大声叫我,如果你真的怀疑谭宁隐藏在这里,还会吼着嗓子说话吗?林哥告诉我在司徒大哥的手上有荧光粉,他也怀疑在马海波家里,司徒大哥下了圈套给下毒的人。但是,你的手上没有荧光粉这一点迷惑了所有人,走进老宅的时候,因为没有灯我才看见你裤子上的荧光粉,终于明白了。你才是……”
诡异的声音在仓库里起,唐朔抓着被打中的手腕,看着面前拿着戴有消音器的袖珍手枪,估量着自己的胜算。
“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聪明的时候。要不是你一定要跟着我去谭宁家,我在早离开这鬼地方了。是你自己找死,来世记得别太多事。”
刘汉周的枪对准了唐朔的头……扑!
“切!滚出来唐朔,被打中肩膀了吧,藏起来也没用,另外两个家伙都被我解决了,只要杀了你我一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唐朔,滚出来!”
不等刘汉周话音落地,唐朔手里的铁管呼啸着从侧面攻击了他的头部,然后,刘汉周很巧妙的躲了过去,一手抓住了唐朔来不及收回去的身体,连续几拳都打在了他的身上。
“哼,就你这种水平也配得上跟我较量!”
唐朔不甘的问:“谭哥呢,谭哥在哪里?”
“不用着急,马上就送你去地狱见他。”
刘汉周把身中两枪的唐朔踩在脚下,再次用枪对准了他的头。
此时此刻。
林遥盯着童振天,问道:“你是怎么进了警察局专案组的,怎么进入电脑室的?”
“这很简单,我早就知道那个系统的密码。”
“童振天,别跟我耍花招。,我在问你,你是怎么进了警察局的?”
童振天不回答,他皱着眉头看林遥,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早已握成了拳头。
亚伯汗的扭曲 10
“回答我,童振天!”林遥上前一步,紧逼童振天。
“你应该想到我是怎么进去的,何必一定要我说出来,这样反而对你自己不好。不是所有的真相都在掌握中的。即使,是身边多年相处的人也未必是信得过。好吧,我该走了,你打算怎么办呢?”
太多疑点了,不管怎么样,先从第一个人开始吧。
“童哲在哪里?”林遥站在门口拦住去路。
“你既然能推测出我回来这里,为何不想想童哲的去处?你以为站在门口就能拦住我了?太天真了,林警官。”
看着童振天手里突然对准自己的手枪,林遥紧张起来。
“童振天你跑不了,别忘了,我身边还有司徒他们,我能料到你来这里,他们也一样。”
“哼,司徒中毒躺在医院里,我手里有对付叶慈的王牌,黄正和唐警监在一在根本抽不开身,至于廖江雨,我根本没放在眼里。把电话拿出来!”
林遥咬牙切齿的看着童振天手里的枪,动作迟缓的把口袋里的电话掏出来。
“别耍小聪明了,你身上还有一个电话,都拿出来!”
这下子林遥可是气的几乎吐血了,怎么就忘了跟组长他们要把枪呢!自己已经不是重案组的人了,在被下了调令去警校的时候,就交出了配枪,真他妈的!
无奈之下,林遥只好把司徒的电话也拿出来。
“放在地上踢过来!”
按照童振天的要求,把两个电话都放在地上踢到对方脚下,童振天一直用枪指着他,慢慢的弯下腰,捡起来。
整个过程中,林遥已经放弃冲过去的打算,这么远距离之下,没等他冲到一半,童振天就可以开枪了。
童振天收起林遥的两个电话以后……扣动了扳机。
瞪大的眼睛看见童振天那一瞬间狠戾的表情,林遥全身使力向后面倒去,本能反应而张开的双臂碰到了墙上的开关,房间里顿时一片黑暗,被林遥撞开的门敞开着,而那沉闷的声音表明,子弹已经打中了他。
突然眼前一片漆黑,童振天疾奔向门口,却只看见林遥踉跄着逃命的背影。黑暗中,童振天邪恶的笑着大声说:“林遥,我不会继续追你,你可以尽情的躲藏。我十五分钟后会离开这里,我看见门口的血迹了,你受了伤,不是被我打中了肩膀就是肋骨,我会刺破你的车胎,这样你只能步行下山。
这里到山脚下就算风和日丽的白天也要走上一个多小时,现在的积雪和黑暗的环境,加上你身受枪伤,你走到山下的时候怕是也失血过多而导致晕厥或死亡。
我拿走你的电话,如果你想要找公用电话,要在山下公路上徒步三十到四十分钟,就是说,你能够通知你的伙伴的时间最少是一个小时三十分钟,而我早就走了,再见了,林遥。”
墙根下的角落里,林遥看着童振天不慌不忙走到自己黑色的跑车旁,手枪对准了车胎。
枪声响了,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他的笑脸,温柔而又英俊。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而大脑却奇异的想着很多问题,所以,还不能就这样一了百了。
咬紧牙关用那个还自由的手撑住地面,惯性的身体违背了常理像一片逆鳞一样的卷起来,预料之中的疼痛比自己想的还可怕,正因为这样,命悬一线的最后一击才能成功。
刘汉周被踢到了太阳穴,但是他的手上还是紧紧握着枪。而唐朔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滚落在黑暗之中了。
没想到,刘汉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踩着唐朔的肩胛,这小子竟然用仅有的一只手做支撑点,翻身踢腿,大意之下被他得逞了。但是……
“哼哼,你也不是白痴到家了嘛,舍弃自己的一条手臂换来多活几分钟,也挺划算。”
唐朔汗如雨下,整个身体都被从左肩胛传来的痛麻痹了,虽然躲过一劫,但是,这完全不是办法。自己要活下去,还要抓住刘汉周,找出谭宁,这才是属于唐朔的胜利。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唐朔在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在周围寻找着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耳边还能听见刘汉周在搜索自己的脚步声,这个仓库不算小,但是被找到是迟早的事,那么,只有放手一搏了!唐朔看着身后的塑料桶,下了狠心。
“唐朔,给我滚出来,老子没时间个你玩藏猫猫,滚出来!”
刘汉周话音未落,唐朔在西南角突然跑出来,顿时就能感觉到落在身边的子弹打在了地面和墙面上,顾不得这些了,停下就会死。
身体惯性的冲到了一堆箱子里,唐朔来不及喘口气刘汉周已经追到了身后,跑,必须继续拼命的跑。
子弹就在唐朔的身边飞过,擦过他的脸,他的脚,他的胸膛,坚信着只有跑才能不死的精神,唐朔在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不断的在仓库里奔跑着,那些本来已经是废物的堆积品,成了他的防弹衣,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
但是,好运不可能永远在他这边,终于在冲向门口的时候,他的腿中了一枪。
趴在地上,唐朔就算不死在刘汉周的抢下,也会死于体力衰竭。
“跑啊,继续跑啊,有本事能躲子弹吗?”刘汉周得意洋洋的走过去。
唐朔吃力的爬起来,翻身靠在了门上。
“我,我不想做个糊涂鬼。”
“都要死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至少我能明白整件事,死了也没遗憾。刘汉周,我和大兵哥的事,是你告诉我家里人的。”
“真是痴情啊,到这时候还想着他。是我做的,你们这种恶心的东西,我早就想送你们上西天。”
“难怪了,我家里也算是保卫严密,可如果是你这个身份的话,进出都很方便。还有一件事,马海波家里的茶杯是你拿走的,对不对?”
“是我。当时我喊了一声发现司徒以后,林遥那个蠢货就跑到窗口去看,我就是趁着那时候拿走了茶杯。”
“你真够聪明的,事后,你担心有人怀疑你,就主动和杨磊说了茶杯的事,这样一来,大家都被你无意义的行为打乱了阵脚,组长也因为这个对你完全信任了……可是……”唐朔忽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刘汉周。
“遗言太多了吧,没话就上路吧。”
“等等!不对,如果杀人凶手也就是童振天在司徒走了以后打开煤气阀才离开现场,为什么他没有拿走茶杯?而你也是在极为仓促又冒险的情况下拿走的……你不可能是为了童振天才去的马海波家里,而是为了监视林哥,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童振天会杀了马海波……我突然有有一种感觉,你和童振天之间不是合作关系。”
刘汉周脸色变了,狰狞着说:“连林遥和司徒都没有发现我,你却发现了,这不过是个凑巧。唐朔,如果你能推测出我是如何给司徒下了毒,我裤子上的荧光粉又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我和童振天之间的关系。”
看来这个人并不知道自己被司徒大哥耍了一次,不过不要紧,这正是他所需要的。
“你自己认为呢?”唐朔抓住机会开始拖延时间。
“我以为司徒在香烟上抹了荧光粉,可我的手上却没有,当时我根本没碰过裤子左边的口袋,上面怎么会有?”
原来如此,唐朔忍着痛,笑了笑。
“我记得,我和林哥去审讯室的时候,正看见你抽烟,这是我第一次看你抽烟,当时没注意,想在想起来了。你抽的那个牌子和司徒大哥的一样。
刘汉周,你根本早就计划好用香烟这一招杀了司徒大哥,从林哥出现在专案组那时候开始,对吧?”
“说下去。”
“那时候你就知道,陷害司徒大哥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可走,就是杀了他。司徒大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人,你绞尽脑汁,就选择了香烟。你买了和司徒大哥同一个牌子的香烟,又事先准备好一只含有毒药的烟。
在马海波家的时候,司徒大哥把抽了一口的香烟掐掉燃烧过的烟头,又把过滤嘴部分夹在了烟灰缸的凹槽里,这样一来你就没办法在过滤嘴上下毒,只好使用事先准备好的那只有毒的香烟。
你偷偷的掐掉香烟的一部分,看上去就和司徒大哥抽过的那只一样,然后趁着大家都在听林哥破案的过程中,换了司徒大哥的那只香烟。睡醒以后的司徒大哥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拿起来就抽,结果正好中了你的诡计,刘汉周,我说的对吗?”
刘汉周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这一部分算是对了,还有一部分呢?事后,叶慈和林遥检查过我的手和所有的衣物,为什么我的身上没有毒药反映?”
“这很简单,毒药是在香烟的里面,你根本不可能接触到。”
“但是,香烟上也没有我的指纹,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指膜,你的手上涂了胶水指膜,不用多,只要三根手指涂上指膜就够了。
你是在所有人走进厨房的时候换了司徒大哥的香烟,也只有那时候你才有机会。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厨房和林哥的身上,而落在最后面的你自然就能找到机会下手。
换了司徒大哥的香烟以后,你在厨房的时候,可以把手放在裤子的口袋里,在里面用力的磨搓手指,那样的话,胶水的指膜就会脱落。但是,林哥没有在你身上发现任何一点胶水的遗漏,所以我的推测是,你把搓下来的胶水指膜全部都吃了!剩下的碎渣,只要掏出口袋布,就会落在厨房的地面上,人多脚乱,早就被大家踩在脚下,这样一来,你的犯罪完全成立。
你早就为自己准备了替罪羊,就是谭哥,你在利用送马海波回家拿东西的时候,就把准备好带有谭哥指纹和毒物的胶水指膜放在电盒盖上,你知道司徒出事以后,肯定会搜身,所以,你又特意在自己的电话里抹上毒药,然而,你除了电话以外,什么地方都找不到毒药反映,这就是给了其他人怀疑凶手另有其人的误导。而那个电盒盖上的指膜迟早会被找到,谭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真该让那群自以为是的警察听听,你也不赖,不过,你还是不能解释我裤子口袋上的荧光粉是怎么回事。”
刘汉周上前一步,枪口也离着唐朔更近了。
唐朔紧锁着眉头,忍耐着全身的疼痛和焦虑,不断的思考着,从司徒中毒开始一直到自己和刘汉周离开警察局去谭宁家为止。
“没时间了,唐朔,你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你笑什么?”
“笑你还是逃不出司徒大哥的手掌心,笑你自以为聪明却一直在被司徒大哥算计。”
“放屁!说,快说,这是什么意思?”刘汉周气的想要发疯。
唐朔挣扎着站了起来,扶着门说:“组长办公室里的金玉锁关是你偷走的吧?”
“是又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吗?”
“我是说,两个金玉锁关都是你偷的。”
刘汉周的脸色突然沉了,眼睛里冒着刺骨的杀气。
“刘汉周,我听林哥说了,大兵哥把自己做的那个假的金玉锁关在你的面前给了组长,而后,我和林哥在告诉你谭宁的事以后,你装作很心烦的样子说去洗脸,其实,你是去了组长的办公室,偷走了大兵哥的金玉锁关。”
“那又怎么样?”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啊,我告诉你吧,司徒大哥的确给你下了圈套,却不是在马海波家。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把香烟的过滤嘴夹在烟灰缸的凹槽里?为什么到了马海波家就睡觉?为什么在凶手面前就吃下解药?为什么大兵哥好巧不巧的在那时候送了个假的金玉锁关去专案组。刘汉周,这一切都是为了抓住内奸。
我告诉你,把过滤嘴夹在凹槽里是为了减低中毒的风险,吸进嘴里的毒和直接接触口腔的毒威力完全不一样。
我再告诉你,到了马海波家就睡觉,是为了以防有狙击手,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有,只有躺在沙发上才完全避开。
我还告诉你,在你面前就吃下解药是为了迎合你的心理,因为你一定会考虑到司徒大哥很有可能一次两次都杀不死的准备。这样做,就全部顺着你的思路发展下去,让你进一步的对自己产生盲目的自信。”
“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有在现场,光是听别人说了一遍经过就能推论出这么多结果。”刘汉周更是下定了决心要除掉唐朔。
唐朔计算着时间,继续说道:“我还要告诉你,以上这些事都是为了大兵哥的金玉锁关而做的铺垫。你认为司徒大哥在医院里不能动,就算不死也没有威胁了,所以自然就放松了警惕,自信心也开始膨胀,到了最后你终于可以离开专案组结束内奸任务的想法愈发的强烈。如果是这时候的你看见又有一个金玉锁关出现会怎么样?
答案是,最后一个工作,偷了第二个金玉锁关。明白了吗刘汉周,荧光粉不是在香烟上,而是在金玉锁关上。“
刘汉周立刻用嘴咬住手套扯了下来,果然,在自己的手上闪着绿色的荧光。
“不可能,司徒怎么会知道我要用香烟下毒,他怎么会知道……”
“最开始我也不明白,可仔细考虑了一下,就是说,不要用正常的思维想一下就明白了。”
“什么意思?”
“至始至终,司徒大哥都在想的是,如何杀了自己!
他选择在警察最多的人时候出现,避开了‘明枪’,时间不多,你必须在司徒大哥离开马海波家以前杀了他,所以,司徒大哥去了那里就开始睡觉,避开他所担心的狙击手,那么剩下的‘暗箭’就只有一种可能性,毒药。
毒药不可能是气体,那样你和其他人也会中毒,那只有固体的水或者食物才行,然而,司徒大哥睡觉的状态下,不可能吃东西,就算醒了,你也无法预测是他自己还是林哥的行动,这些我想都在司徒大哥的预料之中。除了水和食物以外,司徒大哥不离手的就是香烟,谁让他是老烟枪呢。他自己能够意识到,你当然也会发现,所以,当时司徒大哥留下半支烟来诱导你下毒,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刘汉周的脸开始扭曲,甚至全身都在颤抖。
“那又能把我怎么样,你不是一样还是要死在我手里!”
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唐朔沉沉的说道:“看看我们脚底下。”
刘汉周下意识的低头,在地面上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唐朔的脚下都是水迹,这时,他才注意到,唐朔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门用手铐锁死了。
“这里都是腐烂的气味掩盖了汽油的味道,门我已经锁死了,窗户的高度可不是你跳起来就能够得着的。如果你开枪,就会发生火灾,我虽然不愿意死,但是如果能和你同归于尽我也认了!”
刘汉周牙齿咬的咯咯响,怨恨的说:“你当我是白痴吗?就算你身上有汽油,子弹也不会燃烧。”
“这道理我当然明白,进入我身体里的子弹不会燃烧,可如果是这样呢?”
看见唐朔拉开了外衣的拉链,里面竟然藏着一块破旧的铁板。
“这块铁板挡不住子弹,但是却可以和子弹产生摩擦,引起大火。刘汉周,我也赌一次,你现在只能打我的头,我会在你扣下扳机的时候跳起来,这样子弹就可以直接命中我胸口上的铁板。”
刘汉周的头上开始冒汗了,而唐朔更是汗流浃背。他断定刘汉周不敢跑过来抢走他身上的铁板,这时候的自己就是拼死也会给他最后一击,这样的道理刘汉周似乎非常明白,因此,刘汉周不敢靠近唐朔,而唐朔布下的汽油更让他忌惮三分。
“你当我随随便便就在这里乱跑吗?我明确的说,围绕着这个仓库的内部,我已经沿着墙面都留下了汽油,只要你开枪,这里就是出不去的火海。”
刘汉周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唐朔,不过他还有些理智,退下了所有的子弹把枪放在一边。
“看来要改成近身战了。”唐朔笑的苦涩,虽然目的达到了,可状况却更糟了。
自己左边的手臂不能用,右腿中枪,要怎么跟刘汉周过招?更何况他的身手并不好,顶多也就是对付对付那些街头小混混而已的程度,想来,对刘汉周没用吧。
唐朔已经考虑对策的时候,就被刘汉周冲过来的身体吓了一跳,向着门旁急扑过去,勉勉强强的躲过第一次攻击。
右腿太疼了,完全不听使唤,唐朔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失去了力气跌到在地上,而刘汉周也改变方向,伸手抓住了他。
几秒钟的诧异,刘汉周暴怒的叫喊着:“你身上不是汽油!”
被唐朔骗了的事实,让刘汉周彻底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掐住唐朔的脖子。
真就要结束了吗,就这样死了?还是死无全尸,运气背到家了,至少让我可以再看看他的笑脸和眼睛,那样也算有个安慰奖啊。
算了,不想了,带着对他的怨恨下地狱吧,希望自己能变成厉鬼,那就可以永远缠着他。
掐在脖子上的手越来越有力,唐朔的视线模糊,仅存的一丝力气把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朝门上扔过去!
昏暗的空间里,那个挂着老旧坠链的音乐盒链子,像是长了翅膀一样直奔铁门而去,然后发出小小的清脆的声音,并且摩擦出小小的蓝色的火花。
仅仅是那么几秒钟但的时间,一条火龙顺着仓库的墙下开始延伸,猝不及防的包围了两个人。
“你,你干什么了?”刘汉周也忘了正掐着唐朔呢,看着燃烧起来的大火,惊讶。
“我说过只是赌一把,不过我输了,可你也没赢。”
还是最在乎自己的命,刘汉周一脚踢开唐朔,就奔着窗户要跑过去。
唐朔的身体几乎难以控制,他只能扑到地面上死死的抱住刘汉周的腰,不管头上背上暴力的拳头足够要他的命,也不放手。
“放开,放开,你他妈的给我发放开!”刘汉周咆哮着,却没想到唐朔竟然把他的拳头和手臂抱在了怀里,然后,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个冷冰冰的东西。
趁着刘汉周暴打自己的时候,唐朔取下了他腰上的手铐,和自己铐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跑了。”眼睛里是最后的决绝。
刘汉周不像是人类的眼神盯着唐朔,问他:“你被正义冲昏头了?我跑了以后,你还有活命机会。”
“哼,我可没有什么正义战胜邪恶的伟大念头。我就知道,作为男人,一个爷们,要是让你跑了,我死了也是个窝囊鬼!”
在他们坚持不下的时候,在刘汉周准备要掐死唐朔的时候,高处那扇窗户突然破碎了,他们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唐朔知道,就算自己死了,带着尸体的刘汉周不可能冲出这里,那么就让自己做个能够挺胸抬头的鬼吧。
意识越来越模糊,疼痛也渐渐消失,如果这就是死亡的话,那么它并不可怕。
已经做好准备迎接自己生命的尾声了,可突然被扯起的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是他清醒了几分。
乍看见的人不是刘汉周,而是高大的身材熟悉的脸。
“你,你……”
“对不起,我来晚了。”叶慈眼中的火焰比仓库里的还要猛烈,
这是不是太戏剧化了?唐朔第一次有着一种不真实的违和感。
“中枪了?”
“右腿,左臂断了,你拉着我右手更容易点。”说着,唐朔勉强自己起身,继续道:“钥匙在他身上,先出去还是先开手铐?”
叶慈没废话,把唐朔放下以后,就走到被自己踢昏的刘汉周身边,踩住他的背,又抓起他那只没有被铐住的手,脚和手上同时用力,唐朔就听见骨头咔嚓的声音。
叶慈活生生的扭断了刘汉周的手臂,刘汉周在剧痛中苏醒了。
刘汉周鬼叫着,却被叶慈止住关节无法挣脱,叶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把匕首,找准了刘汉周脚腕就是两刀。3
叶慈割断了刘汉周的脚筋。
“快走大兵哥,这里要塌了!”
轰隆一声,唐朔的眼睛看见房顶完好的还在头上,而出现状况的却是脚下。
亚伯汗的扭曲 11
“力从地起”这话绝对不假。
一旦脚下失去平衡就会造成某种程度的危险,就在唐朔以为房顶要坍塌的时候,脚下的地面却突然陷了下去,不止是他,包括叶慈和刘汉周都朝着下面出现的黑压压的洞口坠落。
唐朔拼命的在模糊的视野中寻找着叶慈,而先坠下去的刘汉周却加快了他的速度,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唐朔就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地狱。
突然,两只手腕都在剧烈的疼痛着,等到地面的陷落暂时停止以后,唐朔才发现自己的现状。
他那只断掉的手戴着手铐,被最下面的刘汉周坠的生疼,而另一手被叶慈抓住,几乎有种会生生撕裂的感觉。
三个人像串糖葫芦的挂在半空中,这简直太糟糕了!借着在周围燃烧的火光,唐朔惊讶的看见脚下并不是什么无底的地狱入口,而是足有半个球场大的人工空洞。
成圆形的空洞沿着墙壁都摆放着很多东西,可以看见的有字画、花瓶、古代的衣服饰物,还有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空洞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耸立着不下百十来把刀,刀刃都是冲着上面,随时可以把掉下去的人弄成箭猪。
“原来藏在这里。”叶慈只下意识的嘀咕了一句,就发现三人的情况简直是糟到了极点。
叶慈在最后坠落的那一刻把一直缠在手腕的银丝甩出去,挂在了不远处的几条木板上,才得以暂时安全。
但是,他的这只手无法承受两个人人重量,唐朔的手根本没办法用力气,他只能死死的抓住他,另一方面还在担心着大火随时会把那些木板烧断的危险。
叶慈知道如果是自己恐怕毫不费力的就能脱险,就算在加上一个唐朔也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唐朔下面还挂着刚被自己弄成废品的刘汉周。
唐朔的手开始疼的无法忍耐了,这种时候好死不死的那刘汉周却又醒过来,发现这些状况以后,疯了一样的把唐朔往下面拽。
“快拉我上去,快啊。”
他本能救命的行为反而给叶慈带来了致命的压力,眼看着就要抓不住唐朔的手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小唐,小唐,听得见吗?”
“听,听见了。”
“听我说,我要放手了。”
“你,你要想甩了我,也不用杀人吧。”
“小唐!”
唐朔无力去看叶慈的表情,只是知道,如果他真的放手,他也不会怪他。
“小唐,你相信我吗?”
“我,我……”
“你相信我吗?”
没力气说话了,唐朔微微点头。
“好好听我说,我数到三就放手,我不会让你死的。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次点头,唐朔迷迷糊糊的听见叶慈的声音,那‘三’的短暂停留稍瞬即逝,自己的身体像片枫叶朝着把把利刃坠去。
叶慈在放手的同时利用银丝的支撑悬在空中,那把匕首朝着空洞壁上的一颗虎头壁雕甩过去,匕首准确的打在了虎头上,完全还不到两秒钟的时间,真的是几乎是同时,也真的几乎是要了叶慈的命,在利刃缩回到地下的时候,唐朔也摔在了上面失去知觉。
急着收回银丝就跳下了空洞,不等他站稳,刘汉周满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上,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拿回了那把袖珍手枪,正对准了唐朔。
“哼哼,不想他死就把我带出去。”
叶慈的眼睛在火光中变了模样,如果唐朔还清醒着,那么一定不认识这样浑身喷出杀气的叶慈。
深夜的海边只有波涛还在不停的拍打着沙滩,寒冷潮湿的风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像是幽灵一样在海滩上游荡。
这是一个位处于悬崖下不易被发现的海滩,海滩后面黑暗之中,隐藏着一个洞口,像是魔兽的大嘴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一辆汽车颠簸着驶过来,到了距离洞口不远处停下。
童振天在车里连钥匙都没拔,就拿着手提箱下了车,打开手电筒以后迎着几乎要吹飞他的风朝着洞口走去。
进了黑洞以后,风也渐渐的小了,手电的光照射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童振天踉跄前行。
足足走了有三十多分钟,他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看来还是衰老的身体给他增加了太多的负担。
童振天把手提箱和一个塑料袋放下以后,来不及休息就翻身朝着洞口走去。
等到他出来了,抬头看了一眼漫天的星斗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
“去吧,做完这件事以后你拿着钱远走高飞,不要再回来了。”
童振天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又看着手表,过了十分钟后,他拨给了唐忠军。
“唐警监,三十个炸弹你们都找到了,恭喜……你说的很正确,炸弹不止三十个,还有两个……我当然有要求,撤掉所有把守在交通要道的人,我就告诉你炸弹在什么地方……炸弹会在三十分钟后爆炸,我可以告诉你地点,一个在电视台,一个在警察局大楼,这两个地方,就算你们出动所有人也不可能在三十分钟内解决。如果你答应我条件,我可以使用遥控器停止炸弹的计时器,如果不同意,就请考虑一下警察局大楼和电视台被炸以后的后果吧……我告诉你,这两个炸弹很特殊,主计时器被遥控器停止以后,备用计时器就会启动,在一个小时后还是会爆炸。不过,你们有一个小时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解决它……这么说,我们的交易又一次成立了。永别了,唐警监。”
挂了电话以后,童振天再次抬起头看了一眼太空,随后返回车上,离去。
葛东明和杨磊已经在前十几分钟会和,他们终于可以为那三十个炸弹松口气了,可是,童哲还没有找到,童振天也没有找到,对于他们来说,这比任何事都郁闷气愤。
葛东明忙在第一线,灰头土脸的不像样,杨磊也没有了往常那种仪表堂堂的样子,领带挂在脖子上,衬衣扣子敞开几个,随身的大衣也满是泥土灰尘。
“组长,警监的电话。”一个组员跑过来,把葛东明的外衣和电话交给他。
“喂,我是葛东明……”
通话时间不长,葛东明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等着他收了线,转身就对杨磊说:“马上安排人去电视台,童振天在那里还安装了炸弹,我们立刻返回局里,局里也有一个。而且我们只有一小时三十分钟。快上车,我详细告诉你。”
杨磊也不废话,紧跟着招呼自己的手下都上车以后,也跟着葛东明坐了同一辆车。
听完了葛东明从唐忠军那里得来的消息以后,杨磊开始沉默不语了。
“杨磊,你也觉得事有蹊跷吧?”葛东明不断的抽烟。
“太奇怪了。既然童振天已经在局里安装了炸弹,为什么还要特意去销毁系统资料呢?他要求撤掉所有把守交通要道的人,如果他不傻就该明白,我们会安排下很多便衣跟踪追捕,他的行为像是一个初犯,却又透着一种阴谋诡计的气味。”
“对,刚才警监也是这么说。”
“他有什么指示吗?”
“没有,就是说,我自己可以放手去干,出了什么问题一切后果由他负责。我在想啊,也许并没有没有炸弹,童振天不过是在调虎离山,所谓的什么要求撤掉把手交通要道的人,也是一个障眼法,使我们相信他一定会在几个交通要道其中的一条路逃跑,其实,他根本不会选择我们把守的那些地方。”
“这太有可能了。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排除他真的安装炸弹的可能性,以防万一,还是仔细搜索的好。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就算我们知道了童振天的阴谋,却还是不知道他究竟会以什么方法逃跑。”
葛东明使劲的吸了一口烟,好半天才说:“为什么这么紧张的时候,小林没有跟我们联系?叶慈也不见了,就连小唐都没了消息……司徒,真的中毒了吗?”
杨磊诧异的眼神看着葛东明,心里也满是疑问。
燃烧的仓库里,叶慈把唐朔紧紧的抱在怀里,看着他满是血污的脸,急切的想着怎么出去的方法。
因为仓库里都是些陈旧物品,因为时间过久导致潮湿过重,因此火势还不是很大,麻烦的是,这空洞太深,银丝的长度根本无法接触任何支撑点,再继续这样下去,不是被塌下来的屋顶活埋了,就是会缺氧窒息,更可怕的是,小唐的腿在不断的流血。
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来,狠了心不要他,他就知道伤害自己,那颗墨玉耳钉带着他的血一只收藏在最贴身的口袋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等一切过去以后要倍加呵护他,可现在却是这种局面。
是不是自己做了太多有损阴德的事,遭到了报应?如果他有个什么危险,自己要如何活下去?不该去的,该一直守在他身边才对,太高估自己了!
叶慈悔恨的抱紧了唐朔,恨不得把自己的生命分给他一样在内心呼喊着希望,唐朔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毫无生气,渐渐失去他的恐惧感让叶慈再一次体会了什么是最痛苦的事,就像当初妹妹的死给了他致命的打击一样。
“别走……”喃喃自语的叶慈,抱的更紧了。
“哎呀,真是患难见真情啊。“一个略带不恭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叶慈猛地抬头去看,左坤站在洞口边上,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还为他披上了一件防火服。
“小左,你还有时间说风凉话,快救人!“衣少安气的就推了一下左坤。
见自己的恋人真的在生气,左坤赶忙变了脸色。
“看什么热闹,没听见安儿的话吗,快点救人,耽误一分钟我做了你们!”这脸变的真快,几个从法国被带来的膀大腰圆的小山小塔一样的男人,立刻忙活着往下面顺绳梯,几个人下去以后,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刘汉周。
“尸体还是带出去吧。”叶慈简单的一句话,让上面的左坤露出非常欣赏的表情。
时间已是凌晨03:00了,童振天开着车直奔郊外一处荒凉的建筑而去。
与此同时,葛东明正在警察局疏散留守的所有人员,防爆组的人分布好位置开始寻找炸弹。
另一方面,杨磊带着一组人和防爆组的成员已经赶到了电视台,因为人太多和电视台内部迷宫一样的路线,使他们的疏散工作进展的十分缓慢。
03:40
童振天停下了车,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看身后眼前废旧的建筑物,像是一个候车室,而他面前的是宽敞的空地,空地旁有两个小型一个大型的仓库,童振天走到最大的仓库门前费了些力气,才打开了拉门。
他非常吃力的把两扇拉门都推开,在昏暗的月光下可以看得见仓库里面竟然停着一架小型直升机。
无声的叹息掉落在地面上,此时的童振天丝毫没有被追捕的急迫感,像是舍不得生活了多年的老房子一样,慢慢的走向了直升机。
在仓库墙壁上安装着可以打开房顶的装置,童振天仰着头看着仓库房顶在轰隆声中慢慢的分在两边,给直升机足够上天的空间。
返回身的时候,童振天的叹息未曾停过。
“舍不得走吗,那就留下啊。”乍听起来非常有魅力的男中音不正是司徒。
听见司徒的话,童振天丝毫不惊讶。稳稳的站在直升机旁看着在门口走出来的男人,和他脸上微微的敌意。
“我就知道你快出现了。”童振天早就料到。
“你布下的陷阱太多,我只能到最后才出来。走得倒是很干净,什么都没拿。”
“不需要。我们尽快了解吧,都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司徒靠在墙壁上,也许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身体非常糟糕。
“好吧。童老爷子,组织内部的人都被杀的差不多了吧?”
“算上我还剩下两个。”
阴影掩盖了司徒脸上诡异的笑。
“不过,我很想知道,你和刘汉周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刚才叶慈已经告诉我,刘汉周被小唐抓住了。”
童振天发出一种意义不明的笑声,说道:“到了现在说这些毫无用处,你怎么不问问我,林遥在哪里?”
“什么意思?”司徒走上前一步,脸色骤然变的冰冷起来。
“我把两个孩子藏起来,又安排了三十多个炸弹,并且利用刘汉周毁掉了系统资料,这些事……”
“这些事不过是你为自己准备逃跑引开警方的准备而已,具体地说,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老爷子,你也一把年纪了,何苦犯下滔天大罪?”
童振天那种意义不明的笑又开始了,他似乎对司徒的问题感到很失望的说:“你这样的人也会问无聊的事。其实,这一切都很简单,就像是厌烦了天堂的天使想要去地狱逛逛一个道理。”
“你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撒旦了吧?据说,撒旦可是众天使中最美丽的一个,我倒是看不出来你那里美丽。”
“我不会把自己看的那么纯粹。我很奇怪,为什么叶慈没有跟你一起来?”
“你想着如果叶慈能来,你也许就有一线生机了?我是不明白叶慈为什么就是不肯直接对付你,你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秘密。”
“不错。当年他的师傅和我父亲是莫逆之交,他们之间的故事我不知道,在父亲临终前,曾交给我一件信物,说如果有一天我有生命危险,可以拿着这信物去找‘邱陆英’的后人,他们会不顾一切代价帮我。事后,我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叶慈扮成风水师偷了我的观音像,我开始调查他才知道。原来,他师傅就是‘邱陆英’。
我本想请他师傅出山加入我的组织,可老人家真是难找,等我找到了也成了一堆白骨。所以,我的目光落在了叶慈身上。”
“可惜,叶慈对你的组织丝毫没兴趣,然后呢,你就杀了他妹妹吗,老混蛋?”司徒口无遮拦,不管他是谁,积压在内心的愤怒不会改变。
“不,那是个意外。我当时雇佣杀手追杀他妹妹,只是想引他出来。不想,杀手却弄假成真的杀了那女孩。”
“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你的组织内部并没有杀手,你手里应该掌握着所有杀手的名单和情况,需要的时候就高薪聘请。”
“不错,大家都很有常识,不会追问任何除目标以外的问题。”
“哼,难怪我从这方面什么都查不到。叶慈也知道了他师傅在你这里有一个生死承诺,他那种死心眼的人自然不会忘记师傅的嘱托,当然不肯直接对付你,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接受左坤的委托。
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吧。童振天,你积累一生的财富已经被找到了,即使你没有成立犯罪组织,你也是富甲天下的人,我只想问你,为什么?”
“看来,你们已经找到老宅地底下的藏宝库了,那里是我给政府的甜头,从我这个恶魔手里接受大量的古董文物应该多少会欣慰一点吧。
当初我童家也算是一代枭雄,惩奸除恶劫富济贫,守护了多少宝贵的国宝我自己都算不清。但是,局面开始改变,政府开始干涉,很多当年我童家冒险耗资找回来的东西竟然堂堂正正的流落到了国外。
最后一次,我用金钱无法买回商朝时期的古物,只好雇佣最好的人去偷,结果那人不但被抓,还连累了我童家,我几乎倾家荡产。
作为童家的当家人我不能倒下,只能利用一些非常手段重振我童家当年的风采。只是,我越走越深,越走越远,不知不觉中已经收不住脚步了。
我知道迟早会有人来要我的命,但是……”
“不用但是了,你就是被欲望扭曲了人性。说点正经的吧,当初童哲开始调查韩云在童家的接洽人时,迟迟不肯最最后一步,那时候童哲的知觉就已经察觉到是你了吧?而当马海波煤气中毒发生以后,他试图和你沟通,而你却在这种时候绑了自己的儿子,老家伙,你的心太黑了。”
“小毛孩子懂什么,如果你有家有孩子了再来考虑这些问题吧,不过,你是不可能有这些了。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是打算在这里被我打死,还是去救你那警察情人?”
“打死我?老家伙,你哪来的自信啊?”
童振天阴森森的笑着,手枪拿出来对准了司徒,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
司徒好似非常无奈又不耐烦的样子瞄了一眼童振天手里的枪,懒散的声音说:“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就来吗?”
“当然不会,不过,司徒千夜,你当真以为我是在吓唬你?你在跟我多耗费些时间,林遥怕是就要暴尸荒野了。”
“说明白点!”
“一个被贬职的小警察既没有手枪和没有呢手铐,只能被我打中。现在估计正流着血爬山路呢,如果你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救他。”
司徒摇摇头,看着童振天充满自信的表情说:“从一开始你就忽略了最重要的,你不想想,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童振天恍惚了一下,手里的枪抬高了几分,对着司徒的头问:“忽略了又怎么样,你打算不管林遥吗?”
“看来你还是不够精明啊,我敢说,不出一分钟,小遥就会在你的面前出现。”
“笑话!他中了一枪,又在山里,难不成还会飞?”
童振天的话音刚落,仓库门口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微小的很普通的声音,却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极为不协调。
童振天的目光穿过司徒落在自己在门口的车上,后面的车备箱后盖打开了,在他无法运转大脑的状态下,的的确确看见了一个人从后备箱里走了出来。
“看,我说对了吧。”司徒洋洋得意。
“怎么会,怎么……”童振天不明白,难以置信的盯着林遥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
拍拍身上的灰尘,林遥边走边说:“我早料到你手里有枪,早你一步到了别墅以后,我看见了手提箱和塑料袋,就明白了那里不是你最后要去的地方。
我在厨房找到了半瓶番茄酱放在衣服里,装作拦住你去路站在门口,你以为我真的是无意关了电灯的开关吗?如果不关灯,你马上就会发现我没有中枪的事实,所以,身体向后倒并且关掉开关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在你朝我车胎开枪的时候,我就已经跑到你车后面了,你拿走我车上的钥匙,我就抓紧时间进了车的后备箱,目的就是要看看,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不过,我也不算是完全没事,你的子弹还擦破了我的手臂。至于司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就是这个原因了。”
童振天看着两个人同时举起的手腕上戴着相同的一款手表,手表盘上一个小红点不断的闪烁着。
亚伯汗的扭曲 12
童振天诧异的看着他们:“什么东西?”
司徒笑嘻嘻的走到林遥身边,说道:“我的这个叫双飞,他的那个叫比翼,怎么样,不错吧??”
林遥轻抚额头,实在很难理解司徒的品位,说到头来,为什么要给讯号发射器起名字?这个人啊,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心情玩乐。
“怎么了,伤口疼?”见林遥低着头不语,司徒开始担心了。
“头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看了一眼童振天呆呆的表情,分明是还游走在理解范围之外的样子,再转过头看看司徒,这把林遥气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司徒还对自己乱飞媚眼。
使劲瞪了一眼不分场合地点就调情的男人,总算是让他规矩了几分。
收起对自己恋人的目光,司徒面对童振天的时候,依旧那副懒散的模样。
“老爷子,魏鹏的金玉锁关里可不是什么假的证据吧,要是假的,刘汉周会费力偷走两个吗?”
“什么?刘汉周?你说刘汉周偷了金玉锁关?”不明详情的林遥惊讶的插话。
“啊,你还不知道,刚才叶慈告诉我了,内鬼是刘汉周,小唐抓的。小家伙了不得啊。”
林遥在兴奋之余立刻就开始担心了,他上前一步问道:“谭宁呢,谭宁在哪里?”
童振天再次笑的意义不明,回答林遥的问题:“谭宁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刘汉周自己安排的。”
司徒小声的咂舌,心说,刘汉周被房顶掉下来的木板砸死,这会早去阎王爷报道了,谁还能知道谭宁的下落?
“怎么了?”发觉司徒脸色不对的林遥问了句。
司徒在林遥耳边低语,得知实情后,林遥开始揪心,谭宁的安危让他更加急切了。
“童振天,你现在还以为自己能跑吗?既然我和司徒都在这里了,我劝你乖乖跟我们走比较好。”
“不到最后一刻,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不想知道谭宁的下落吗?”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他的死活我是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林遥想了想,对身边的司徒的说:“电话给我。”
“不准打电话!”童振天突然大吼了一声,并且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司徒一笑,问道:“你一直把金玉锁关戴在身上吗?”
“好吧,我承认你们很精明,这里的东西都是真的。不过,并不是组织犯罪的证据,而是客户名单。”
“这不是和小遥在魏鹏会所找到的晶片一样嘛,有什么价值。”
“那个镜片里的东西不完整,这才是完整的,从我的第一个客人开始到最后一个,他们的要求,他们的行为,他们付出的代价,等等等等,这里都有最详细的记录。”
“也包括那些花大钱买器官的人?”
“当然。我手里的原件已经毁掉了,这是留下来唯一的证据。现在,我手里握有两张牌,一是谭宁的下落,二是这个真的金玉锁关,二位,要不要做一次交易呢?”
司徒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遥猛的拉住。
把自己这头狡猾的猛兽扯到身后,林遥走上前一步说:“你又在玩什么?叶慈说过,这个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重要的是表面上刻下的文字符号才有意义。”
“叶慈弄错了,他又不是神人,怎么会面面俱到。”
“童振天,你当我是傻子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刘汉周会冒险偷了假的金玉锁关?”
“以防万一。其实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有我知道。而刘汉周并不知道其中的秘密,不过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他只能冒险偷了假的。”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童振天手里的两张牌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叶慈离开警察局以前,林遥委托他查询谭宁的下落。现在电话都不在身边,而叶慈也没有对司徒说什么,就表示,叶慈没有找到谭宁。
不能用谭宁的生命冒险,也不能放过那些违法的家伙!
“说吧,你想做什么交易?”司徒问道。
“很简单,把我和你的车胎都毁了,车钥匙给我。还要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通讯用具都给我,然后我会在起飞前告诉你们谭宁的下落,金玉锁关,我会在半空中扔下来。”
“总而言之,就是让我们放你走,对吧?如果你说的是假话,我们该怎么办呢?”司徒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你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我。”
林遥不可能就这样放过童振天,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正在他焦急的时候。
“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条件。”司徒开口说。
“什么条件?”
“我跟你一起走,在起飞前你把谭宁的下落告诉小遥,飞机飞到海面上以后,你把金玉锁关和降落伞给我。”
“司徒,你……”
“你闭嘴!”司徒第一次对林遥这样厉声喝道。
完全一副当家作主的模样,让林遥傻了眼。
“金玉锁关可以给你,但是降落伞不行。如果你命大,可以跳进海里自己游上去。司徒,你会开直升机吗?”
“你以为我是小叮当吗?”
童振天布满了皱纹的脸笑的使人生厌,手里的枪对准了林遥,说:“去把我的车和司徒的车都毁了,还有车钥匙也要给我。司徒,把你身上所有的通讯用具都扔过来。”
林遥咬牙切齿的瞪了司徒一眼,转身离开了仓库。
司徒乖乖的把电话都拿出来,还根据童振天要求在他的面前掏出了所有口袋的口袋布,终于证明了身上没有任何通讯用具后,童振天还不满意。
“把你的手表也扔过来。”
“咦,双飞你也要?两个男人的定情信物你也要,老不正经的。”
“少废话,扔过来!”
司徒瘪着嘴把手表摘下来扔在了童振天的脚下,看着他一样样的用脚踩的粉碎,这个心疼啊。
那双通红的眼睛紧盯着林遥把司徒的车开过来,在他的面前刺破的车胎,又将两把车钥匙扔在他的脚下,童振天却丝毫没有放松了表情。
“司徒,你先上去。”用手枪晃了一下,童振天打开了直升机的门。
“别担心,我很快就回来。”回头温柔的对林遥说。
默默的点头,林遥坚信他的承诺。
司徒慢慢的走到直升机前,感觉着后背上的枪口小心的坐在了驾驶席旁边的位置上,对着时刻戒备着林遥准备也上机的童振天说:“你还真是很大胆,竟然能让我坐在旁边。”
“我担心什么,你不会开直升机,如果你袭击我,我们俩个可以同归于尽。”
“放心吧,我不会袭击老人的。”
林遥看着童振天关了门,不过多时,螺旋桨开始缓缓转动,带着机体徐徐上升。距离地面大约有三米左右以后,童振天打开了窗户,对下面的林遥喊着:“他在恒生医院。”
听完童振天的喊声,林遥却一动不动。
童振天才不会想林遥为什么没有急着去解救谭宁,他的直升机已经准备好离开了。
林遥的眼睛紧盯着司徒,看着他悠哉的表情,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住,要忍住。
他不信司徒就这样一点准备都没有的跟着童振天上了直升机,他一定还有什么计划,不可能让罪魁祸首轻易跑了,真的要是让直升机上了天,那麻烦就太大了。
就在林遥拼命忍住不去跳上直升机的时候,从屋顶上突然窜出来一个影子,敏捷迅速的挂在直升机驾驶窗的外面。
廖江雨!林遥惊讶的看着廖江雨突然出现,脸上挂着如同夜叉般的面具,带着手套的拳头呼啸而起,在童振天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仅仅两拳就打碎了玻璃窗。
超人类吗?直升机的玻璃窗也能打碎?林遥的大脑想着有点幼稚的问题。
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童振天来不及掏出手枪,就被旁边的司徒按住,直升机失去了控制四边摇晃,螺旋桨刮到了墙壁,擦出金色的火花。
“靠你个老家伙,停下!”廖江雨的半个身子在机内,大喊着。
“你小点劲,快没气了!”司徒提醒着廖江雨,童振天那把老骨头可禁不住他的力道。
“妈的,司徒,你快把飞机停下。”廖江雨叫喊着。
“我不会!”
“我靠,不会开飞机,你还让我这么干?”
“带他出去!”
喊完,司徒朝着林遥做了一个“快撤,我掩护”的手势,林遥反过身拔腿就跑。有和尚在,司徒不会有事。
这时候的童振天差不多快要被廖江雨掐死了,昏昏沉沉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司徒手忙脚乱的解开他身上的保险带,而直升机在完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到处碰壁,廖江雨一手掐着童振天,一手握着操纵杆,勉强算是没有坠机。
司徒解开了自己的保险带,一脚揣在童振天的腿上,失去知觉的童振天就朝外面倾斜了一些,廖江雨抓住机会夹起童振天,就跳到了地面上,跑出去的时候比豹子还快。
直升机摇晃得太厉害,根本无法打开这一边的机门,只能从被廖江雨打破的玻璃窗跳出去。
司徒乱滚带爬非常没形象形象的逃离了仓库,万幸的是,直升机并没有爆炸。
“ 司徒!”林遥朝着司徒跑过去,看着他那微笑的表情还没有完全对自己绽放,就突然跪在了地上……
“怎么了,受伤了?和尚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司徒,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不舒服吗?是头还是脚?
看着他紧张的连脸色的苍白了,司徒靠在他的身上欣慰的笑了笑。
“没事,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掉。”
“你真的中毒了?”
“多少中了一点,那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小心也是会中一点的。没关系,一周左右就能好了。快去找找他身上的金玉锁关。江雨,把电话给小遥。”
林遥扶着司徒起来,又接过廖江雨的电话,而司徒就蹲在躺在了地面上的童振天身边,开始翻找金玉锁关。
“和尚,你这破电话还要密码!”发现用密码锁住键盘无法使用,林遥气呼呼的说。
廖江雨不耐烦的走过去。
“看什么看,转过去。”廖江雨完全是在戒备林遥。
司徒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们那有趣的交流方式,摇摇昏沉的头,揉揉迷糊的眼睛,司徒知道必须尽快结束这一切,时间长了,身体就挺不住了。还能坚持多久?半个小时?头晕目眩,好想吐。
司徒的身体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乐观,事实上,从医院偷偷跑出来的他,情况很糟糕。翻开了童振天里怀的口袋,隔着一层布终于摸到了金玉锁关。
就在司徒要伸手拿出来的时候,童振天突然醒了。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司徒的手腕上,并把司徒撞倒在一边,起了身冲仓库里跑去。
“司徒!”林遥顾不得童振天,司徒哇的一口吐出了黄色的水来,让林遥心悬一线。
廖江雨被林遥跑向司徒的时候挡住了,没有来得及抓住童振天,而童振天跑进仓库以后,一手里拿着打火机举的高高,一手拿着金玉锁关。
“进来啊,都进来啊,东西就在这,都进来啊!”末路的老人对着自己的敌人咆哮着。
司徒艰难的被林遥扶着站起来,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
廖江雨也不敢轻易行动,童振天后面是倾倒在地面上不断发出声音和火花的直升机,他手里还拿着打火机,一个不小心,就会引起爆炸。
林遥看着司徒汗如雨下的脸庞,感觉着他冰冷的手和颤抖的身体,于是……
“和尚,照顾好司徒。”
“小,小遥……”司徒没有力气阻止林遥,被他一把推给廖江雨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了。
“拉,拉住他,江雨。”司徒不能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走进去。
“相信他,司徒。你在没有跳出直升机的时候,他选择了离开,就是为了不给你造成负担。他相信你一定可以出来,所以,现在轮到你相信他了。”廖江雨凌然一身正气,为自己的生死之交作支撑,也为勇敢的林遥做后盾。而他那蕴含着无限力量的身体,早就蓄势待发,不止为了司徒这个朋友,为了林遥那份坚定和勇气,他随时准备给童振天致命的一击。
林遥走进了仓库,面对着童振天伸出手。
“给我。”
“好啊,你过来。”童振天一边说一边向后退。
童振天退一步,林遥就上前一步,他们渐渐的距离直升机越来越近。
“童振天,我说过,你跑不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我也活够了,拉着你一起死,也算值得。想要这东西就过来。”
再上前一步,林遥的手伸的笔直。
“跟我出去,你这样选择一死了之,算什么?这种懦弱的做法,太难看了。”
“闭嘴,跟我说这些没用。”
“童振天!跟你说这些是没用,你的心里不可能存有赎罪的念头,既然都是死,换作是我,也会选择自我了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不论你的目的是什么,你的手段是违法的。贼就是贼,凶手是凶手!至今为止,你杀了多少人?坑害过多少人?就像你自己说的,怕是都数不清了吧?”
“你明白什么?”
“至少我明白你狗屁不是!听着童振天,就算童家是一代枭雄,那也是你父亲,不惜生命家财也要保护国宝,他是当之无愧的义侠。但是你,就是一个贪婪的恶鬼,你扭曲人性,扭曲良心,你的能力就只有扭曲所有的光明变为黑暗,妄想咋创造自己的帝国世界,结果就是自取灭亡。我告诉你,抬头三尺有神明,就算人不罚你,天也会灭你!”
“闭嘴!”
童振天全身颤抖的几乎无法保持站立,他的手还是在紧紧的握着打火机和金玉锁关,昏花的老眼喷出愤怒的火焰逼视着林遥,恨不能一口活吞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刺激着他的神经线,林遥的话字字捶打在他的心上,像是天雷一般把他的灵魂劈的粉碎。
站在门外的司徒和廖江雨都捏了一把汗,林遥这种明显要激怒童振天的做法太危险了。
“闭嘴!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什么,那些被我拉下水的人都是被欲望冲昏了头的混蛋,都是自己选择了堕落的杂碎。”
“魏鹏的妻子也是吗?被杀的大学生也是吗?迷途知返的关信也是吗?还有那些被窃取了器官的人也是吗?叶慈的妹妹也是吗?你他妈的想当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
“林遥,我杀了你!”被激怒的童振天扑了过去。
成功了!林遥压抑着内心的兴奋,装作惊诧的看着童真天朝自己扑过来,而他的目标就是金玉锁关。
都以为童振天会掐住林遥的脖子,这样一来以林遥的身手足够擒住他带出去。但是,谁都没有想到,童振天竟然在林遥反擒住他一只手的同时,竟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抱住林遥的腰滚在地上,就势朝着直升机去了。
两个人的身体撞在了直升机的机体上,林遥一把夺过了金玉锁关!但是,那个打火机却不见了踪影。
童振天阴冷的笑说:“活了几十年,还能容易的被你激怒吗?如果不是装作发疯的冲过去,你也不会有被我抓住的破绽。”
妈的,小看他了。林遥看着童振天死死扣在身上的手臂,直接一拳招呼过去,却猛听见后面的司徒大喊着:“快跑!”
顾不得回头去看他们的情况,林遥一眼就发现了打火机被扔在直升机下面,而泄露出来的燃料正急速的接近着火苗。
妈的,这种ZIPPO打火机不会灭,这老混蛋铁了心要拉他一起死。
才不会因为这种千钧一发的场面所吓倒,林遥把金玉锁关揣在里怀口袋里,然后一拳招呼过去,就打晕了童振天。但是,当他想要带着晕厥的童振天离开的时候,却发现童振天的一只脚卡在了机身下面一个因损坏暴露出来的三角铁里。
“没时间了,小遥,快出来!”司徒一边叫喊着一边朝里面跑去,但是身体的因素让他没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廖江雨拉着司徒就往后退,司徒不甘的叫喊着:“别管我,你拉他出来。江雨,拉小遥出来。”
廖江雨不管司徒的叫喊,一边把他往安全地带拉扯,一边对着林遥喊:“别管那老混蛋了,快出来!”
司徒使劲的要挣脱廖江雨的牵制,只想飞奔到林遥身边去,但是,廖江雨不能让他过去。万一真的爆炸了,留下一个总比失去两个要强。
明白了是不可能带着童振天一起离开的林遥,起身卯足了浑身的劲开始跑,后面朝打火机火苗流去的燃料,倒计时一样的引来了死神的镰刀。
眼看着就只剩下几步的距离了,林遥看见了司徒要发疯般的样子,看见了廖江雨死死按住司徒那暴起的双臂。
一步,再有一步,就能脱离危险,再有一步就能和他过平静的生活,再有一步就能……
“小遥,跳啊!”
“跳出来,林遥!”
轰隆声,火光冲天……
气浪把司徒和廖江雨打了个跟头,司徒不等身体稳住,滚爬着朝着爆炸的仓库而去。
“司徒,你回来!”廖江雨抓住司徒的手臂,把他搀扶起来,两个人迎着火焰和热浪。
“小遥,小遥,小遥……”
廖江雨抓着要冲进火海的司徒,后者却早已失去了冷静:“放开我,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你他妈的拉着我干什么,去找他!他要是死了……”
.“少咒我,混蛋!”
司徒正在发狂的时候,后面一个人抱住了他,紧贴着他的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了有点埋怨的话。
司徒在热浪的冲击下只觉得如沐春风般的幸福,握紧在腰上的那一双手,再不想放开。
“靠,这时候还腻个屁啊,跑啊!”
许久之后。
三个人坐在地上喘粗气,司徒还拉着林遥的手,而林遥看着那燃烧着的地方,说道:“就这么结束了?”
“是啊,总觉得不太真实。”司徒也有同感的说。
“我的姥姥啊,你们俩还嫌折腾的不够?洒家我可是玩够了。”廖江雨平躺在地面上,回想自己的经历。
司徒找到他一起从医院跑出来,根据讯号发射器找到了林遥的位置,又推算出这个地方有废弃的车站,八成童振天会在这逃跑。
到了以后竟然发现了直升机,廖江雨想想司徒的说法,料定童振天一定还有什么最后的招数没使出来,所以,让廖江雨在最后一刻牵制住童振天。
让廖江雨难以想象的是,自己还真的就跳上了直升机,破天荒的头一次啊。
“小遥,童哲的地点知道了吗?”
“啊,童振天把他藏在南郊海滩的一个山洞里了,我发现童振天在袁可心的别墅里放了一袋子的食物,然后他拿着食物进了山洞,却空手出来的,我就明白了,童哲是被他藏在那里了。和尚,把你电话给我。”
廖江雨相当无言的把电话扔给林遥,林遥联系了葛东明。
远处,传来了警车的声音,林遥扶着司徒站起来,还是看着正在燃烧的仓库。
“司徒,你觉得怎么样?”
“有点别扭。”
说话的同时,司徒拉着林遥进了怀里,把自己的脸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肩窝。
亚伯汗的扭曲 12
大火在消防人员的工作中渐渐熄灭,很快就找到了童振天的尸体,和葛东明等人一起赶来的唐忠军看了看现场,似乎也在心里抹去了一把冷汗。
那边,司徒已经被架上了救护车,还在做着无谓的反抗,他想去恒生医院看看,谭宁究竟怎么样了。
“说了我去就行,你乖乖的回医院治疗。”林遥身上有着很多伤口,虽然不致命,但是几个医生也在劝他去医院妥善的处理一下。
廖江雨是最清闲的人,不过就是在打破玻璃的时候有了些刮伤,这时候简单的处理一下,正看着司徒和林遥做拉锯战。
葛东明那边顾不得他们几个令人头疼的家伙,找了三四个组员生了车,直奔恒生医院。
“组长,我跟你一起去。”一把将司徒按进车里,几个医生手忙脚乱的制服了不老实的病患,才能让他顺利的跑到葛东明那边。
“你就让他去吧,要是你还能动,不也是一样会跟去吗。”杨磊推着根本不想去医院的廖江雨上了司徒那辆救护车,关上车门的时候,略有疲惫的说。
司徒不情愿的咂舌,貌似在身体方面放弃了。
去医院的路上,司徒然想起来,问:“叶慈和小唐那边怎么样?”
“情况很糟糕。小唐肩胛骨骨裂错位,左腿中枪,严重的脑震荡。叶慈倒是没什么事。”
司徒皱了一下眉头,心说,小唐肯定是豁出去了,要不然也没法抓住刘汉周,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倒是叶慈,他很担心。
暂时放下这些问题,司徒转过头问杨磊说:“我说,小遥在审讯室得到的那个有脚印的白纸,是你给的吧?”
杨磊看了一眼他,说:“我认为林遥从一开始就能证明你是无辜的,但是,他迟迟不肯行动,原因可能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发现了暗道里的脚印以后……说实话吧,我的能力不足以破案,而且专案组的内鬼一直在使诡计,如果我能在某些方面激励一下林遥,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
“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我是被陷害的?”
“一半一半,你被通缉以后,唐警监就单独找了我一次。必须暂时按照凶手安排的路线走下去,这样才能引出真正的幕后人。”
看来小唐的老爸才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啊,看似他与本案毫无关系,其实从一开始这唐警监就已经在偷偷的操纵着专案组了。从时候开始的呢?也许就是在看见小唐与叶慈那亲亲密密的照片开始的吧。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叶慈找了一个很麻烦的老岳父,自求多福吧。
杨磊斜视了一眼在车外清晨的风景,自言自语地说:“案件终于结束了,系统资料毁了,童振天死了,剩下的就是把金玉锁关里的人逐一调查逮捕归案。这也是不小的工程啊。”
在杨磊自言自语的时候,司徒的脑子里回想着一些其他的问题,不由自主的嘀咕了出来。
“按照小遥的叙述,童振天应该是在23:30到00:00之间潜入专案组毁去了系统资料,但是主机还是热的。也就是说,童振天离开不到十分钟。
小遥飚车速度不是一般的可怕,童振天就算提前十分钟时间,也不可能赶在小遥前面,童振天不可能走大路,那里有警察把守,他只能在小道上绕路过去。不管怎么算,他都应该在小遥到达别墅半个小时以后才到,可为什么,小遥见到他的时候,竟然才过了十分钟左右?
童振天冒险潜入专案组毁掉资料,为什么还要安装炸弹呢?
“杨磊,警察局里的炸弹是不是假的?”
“是真的。我们发现炸弹的时候,防爆组的人拆除以后,可以明确的说,那个炸弹是真的。”
听完了杨磊的话,司徒陷入了沉思中。
不多时,司徒又问道:“炸弹在哪里被发现的?”
“刘汉周的办公室里,奇怪的是,站但炸弹是粘在大楼外的墙壁上,紧挨着玻璃窗。除了定时器以外,还有一条细线连接在窗户上,只要打开窗户,炸弹就会爆炸。”
奇怪,怎么会放在那种地方。
很明显,安装炸弹的是不是刘汉周。
如果炸弹是童振天放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是要杀了刘汉周吗?.
在准备要逃跑的以前,他组织里的人一个个都死了,为什么唯独刘汉周没死?
刘汉周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就要逃跑,若不是小唐阴差阳错的跟着他发现了马脚,刘汉周会去和童振天会和吗?
不会,根据小遥的讲述和自己的观察,童振天完全不像等着什么人要一起逃跑的样子。
为什么童振天会说他不知道谭宁的死活,却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还说那是刘汉周自己做的事……
刘汉周对付谭宁是因为需要有一个替罪羊,但是,刘汉周完全没有时间绑架或者是杀了谭宁,他从马海波家里出来以后,就直接被带回了专案组,没有时间。
而童振天同样没有时间,小遥安排小唐在唐家门口监视,童振天在那段时间里,根本没有外出。
可以明白的是,童振天在把童哲弄昏以后藏在了车备箱里,一直等到和唐忠军面谈结束以后就去了海滩上的那个山洞,把童哲藏在里面。
但是,他为什么不把食物和童哲一起藏在那里,还要费时的去袁可心的别墅往返一次再跑回去?
“杨磊,童哲找到出来没有?”
“知道了。就在林遥说的山洞里。他和童雅一样,喝了童振天的茶就人事不省了,我们到的时候他也没有醒。”
“发现手提箱和塑胶袋的食物了?”
“发现了,手提箱里是童振天把所有股份转让给他的文件,都是在半年前办妥的,所以,那些文件在法律上是有效的。你想到什么了?”
没有理会杨磊的问题,司徒再度陷入了沉思中。
不对,这里面还有问题,小遥一直说有哪些地方很别扭,就是这些意义不明的疑问。
童振天为什么要把童哲和童雅分开?为什么没有把食物直接带在童哲身边?为什么安装了炸弹还要潜入专案组毁去资料?为什么炸弹的位置会在刘汉周的办公室?谭宁为什么会在恒生医院?
“杨磊,恒生医院有你们的人吗?”
“昨天晚上我们的人护送童夫人在医院治疗。”
杨磊的话像是一个炸雷在司徒的脑子里轰开!一瞬之间,所有的疑问都成了连贯的影像在大脑里闪过。
“快去恒生医院!”司徒猛的坐起来,手上的针头差一点被扯出来。
“妈的,你又发什么疯?”闭目养神的廖江雨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就骂。
司徒也不管他和杨磊诧异的目光,敲打着驾驶室的后玻璃窗猛喊:“恒生医院,快!”
“司徒, 你……”
“别废话了,我们彻底被耍了,快去恒生医院。联络小遥,发现童夫人以后立刻看住她。”
“到底怎么回事?”杨磊完全不明白。
“现在我还说不清,你别打扰我。”
说完,司徒坐了起来,全神贯注的想着。
当司徒的救护车停在恒生医院的门口,几个人飞奔着进去以后,刚好遇到了几个神色匆匆的的专案组组员。
“杨组长。”
“找到谭宁没有?”
“找到了,在地下室的机械仓库里,情况不乐观,他后脑被钝器击中,延误了最佳治疗的时间,还被注射了过量的胰岛素,医生说……”
“说什么?”
“说,说让我们尽快找他的家属过来,至少能见他最后一面。”
杨磊咬紧牙关,要他们赶快去办。
司徒和杨磊急匆匆的赶到童夫人的病房,看见的却是几个眉头深锁的人。
“小遥。”司徒走到林遥身边。
“我们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林遥指着空荡荡的病床。
“我们晚了一步。”
“怎么回事,你们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杨磊有些急切的问。
司徒坐在沙发上,林遥很安静的守在身边,当他赶到这里的时候,就明白了一切。
“你们没有想过吗?为什么童振天毁去系统资料还要安装炸弹?”司徒问道。
“当然想过,不过那时候情况紧急,没有什么结果。”
“好吧,我来说明。童振天的确是组织的人,但是,他还不是什么所谓的‘台风眼’,真正的‘台风眼’是童夫人。”
“什么?”
在场的人都发出惊讶的叫声。
“杨组长,司徒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们不要太过惊讶了,直到刚才我还以为童振天是罪魁祸首……从发生梁叔命案到现在,我一直感觉到有种不真实的违和感,首先,为什么童振天要杀梁叔?梁叔肯定是组织的人这一点没错,但是,既然童振天要杀人陷害司徒,那么,马海波和童浩不是比梁叔更有说服性吗?为什么要先杀了自己的人,却放过了连走狗都不是的马海波?
从马海波家移动餐桌里的指纹和童振天本人说,当时是临时决定要杀了马海波,而这一点刘汉周并不知道,那么,刘汉周为什么要拿走童振天曾经用过的杯子?
昨晚我在23:30的时候离开了专案组的电脑室,途中我还做了些其他的事,凌晨00:00回去,当时电脑主机还是热的,如果毁掉资料的人真是童振天,那么,他就应该才离开不久。我去别墅的路上车速到了极限,没用二十分钟。
但是,童振天可不敢把车开到我那种速度,因为他是被通缉的人,他的车也没有我那辆跑车那么快,不管怎么算,他都应该比我晚二十到三十分钟。但是,我到了别墅以后不过才十分钟,他就到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潜入专案组毁去资料的人不是他!”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对情侣。
司徒接着林遥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当初童夫人反对我们介入案件,然后就出国了。按理说,家里发生了命案,她作为女主人可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但是,当时谁都没有在意过这些,又或者说,很快就被梁叔的死抓住了焦点,没有人去想过这个童夫人。
如果我们没有推论错误的话,童振天的组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童夫人操纵了,而当童哲和童雅等人开始调查韩云的事开始,童振天就有了结束组织的念头。
童振天安排让童雅发现老宅的建筑图纸,这就是为什么左坤他们觉得自从童雅加入调查以后,事情反常的顺利的原因,这些都是童振天暗自做的手脚。
这些事,童夫人一定知道了,不管他们之间是否面对面坦诚的交谈过,反正童振天是下了决心彻底解散组织。但是,一向和组织做对的我们,不会轻易放过他,这一点他本人很清楚。不先除掉我们,他永远不会太平。
既要杀人陷害,又要铲除自己夫人身边的亲信得以解散组织,那么就只有从梁叔开始下手,因为他既是童夫人和自己的同伙人,也是最好的祭品。”
林遥麻烦别人去买了热牛奶回来,塞进了脸色还是不好的司徒手里,示意他稍做休息,接下来的由自己说明。
林遥走到窗前,靠在窗台上,面对大家说:“我想,童振天一次都没有和童夫人谈过要解散组织的事,因为那时候童夫人已经是大权独揽,不可能听他的建议。因此,童振天才会偷偷的协助童雅等人。也正是因此这些,当童振天决定陷害司徒强行解散组织的时候,梁叔成了他第一个牺牲者。
而童振天的计划在童夫人眼里可能早就被看透,因此,她选择了离开,吩咐梁叔留下全力协助童振天所有的要求。也就是说,她白白丢了个棋子给童振天。”
“等一等,林遥,为什么童夫人要留下梁叔?既然她明白童振天的意图,为什么还要走?”杨磊不解的问。
“因为她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了。魏鹏案以后,我们建立了专案组,又有司徒等人在不断的调查组织,他们被抓出来是迟早的事。如果利用童振天想要一箭双雕的计划,就可以不必自己动手,铲除最大的敌人,司徒!还可以重新招揽一批亡命之徒,再次建立组织。”
“但是童振天失败了,对她来说功亏一篑。”
“不,对童夫人来说,这是失败以后的结果。”
众人皆在云雾之中,不大明白林遥意思。
“来看看现在的局面吧,系统资料毁了,刘汉周死了,童夫人跑了。如果我们不是在最后一刻想明白这些,那么,童振天就是以组织BOSS的身份死的。明白了吗?我们要抓童夫人,一点证据和线索都没有。
就算她此刻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一样拿她没办法。这就是童夫人设计的失败后的结果。”
“小遥说的这些都是正确的。”司徒放下空杯子,继续说道:“不但没有可以使她伏法的证据,就连我们现在的推论也没有证据。说白了,童振天就是为了童夫人顶下所有的罪名而甘愿牺牲自我的人。
而他从一开始就在保护童哲,为什么他要把童哲藏在与童雅不同的地方,也许……也许从很早以前把兄妹当做人质这件事,就是童夫人的出谋划策,但是,童振天担心她会对童哲不利,所以把童哲藏在了山洞里。因为,童家本宅里还有童夫人在,他在转移童哲的时候若是带上了食物和手提箱,很有可能会被童夫人发现。
顺序应该是这样的。他们两人把一对兄妹弄昏以后,都藏在了童家本宅。等到童振天按照计划去见唐忠军的时候,偷偷的带走了童哲。
他和唐忠军见过面以后,就去了山洞放下童哲,随后去了袁可心别墅。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为什么童振天要费事先把童哲藏在山洞里,带着他一起去袁可心的别墅不是更方便?
但是,你们别忘了童夫人的存在。和童夫人过了大半辈子的童振天非常了解童夫人的情况,因此,也时时刻刻提防着她对童哲的意图。万一,童夫人发现了童振天带走了童哲,会不会有什么举动呢?这就是童振天急于藏起童哲的原因。
“那是不是就可以理解为,童夫人一直对童哲抱有某种程度的恨意,即使童振天甘愿为她牺牲自己,也抹不去她对童哲的恨。了解这些的童振天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转移童哲的藏身地点?”杨磊渐渐的了解真相,但是,一时之间还是有疑惑。
“可以这么说。”林遥走到病床前坐下,缓解这几天来疲劳的身体,对着大家说道:“童振天在山洞与袁可心别墅之间往返,而童夫人就是这个时侯利用刘汉周给她的消息,潜入了专案组毁去了系统资料。
这样一来,就可以解释童振天的时间误差了,不管我们怎么计算,童振天都不是潜入专案组的人。
还有一点,根据刘汉周拿走茶杯的事来看,童振天只是知道专案组里有童夫人安排的内奸,却不知道是谁。而童夫人早就告诉刘汉周童振天的计划,所以,马海波中毒的时候,刘汉周就知道是童振天干的。因此,他才拿走了那个茶杯。
要知道,那时候还不能让童振天被抓,如果他被我们抓了,那么,童夫人后面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童振天的那个茶杯就是足够指证他的证据,所以,刘汉周必须拿走它。”
杨磊似乎要比其他人更明白一些,因此,他的问题也是最多的。
“你们说童振天不知道刘汉周是内奸,那么,童振天为什么要在刘汉周的办公室外面安装炸弹?”
司徒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在我嘴里知道的。当时我说出了小唐抓住刘汉周的事,但是,并没有说出刘汉周已经死了。我想,童振天还有一个同伙人。就是安装警察局炸弹的人。
小遥说童振天不知道刘安周的存在这是真的。如果他知道,那么,马海波就不会死在最后要被我们盘问的时候了。童振天早就会指使刘汉周杀了他。可能,知道刘汉周并且能够命令他的人只有童夫人。
童振天虽然知道童夫人在警察局有内奸,但是却不知道是谁。所以,他安排了一个人随时在警察局附近待命,因为他知道,到了最后这个人一定会出来。
当他从我的嘴里知道是刘汉周以后,就安排那个人安装了炸弹。你们想想,如果童振天能够潜入专案组毁去资料的话,那个安装炸弹的人为什么不直接进入大楼内部,反而是要在墙壁上安装炸弹?这就是第二个证明童振天不是毁去资料的证据,也证明,他和刘汉周之间并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金玉锁关会在童振天的身上?”杨磊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那是童夫人给他的,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毫无价值的东西。既然童振天能给我们,就表示里面任何东西都不会威胁到童夫人,也是因为这个,童夫人才会把金玉锁关给了童振天。”
“等等司徒,那谭宁是怎么回事?”一个组员陷入了迷雾里,只能这样直接的问。
“很简单,谭宁是第一个发现刘汉周身份而遭到毒手的人。刚才找到谭宁的时候,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这个。”
司徒摊开手掌,让大家看到了一个透明的物体。
“这是……”
“胶水指膜。我想这应该是刘汉周在做谭宁指纹印模时候的失败品,没有完全处理掉。
我在被通缉的时候,曾经和东明见过一次,就是在小遥家上面的住户家里。当时,东明就告诉我在怀疑两个人,一个是杨磊,一个是刘汉周。刘汉周因为主动说出了茶杯丢失的事,进而得到了东明的信任。但是,作为一个老警察的直觉,东明还是在怀疑他。所以,就安排了谭宁时时刻刻监视。也是因为这个,谭宁被刘汉周盯上,选中他做自己的替罪羊。
在我中毒的当天,谭宁离开警察局以后直接去了刘汉周的住处调查,这一点谭宁只告诉了叶慈一个人。他在刘汉周的住所发现了指纹印模和胶水。当时他就意识到刘汉周就是真正的内奸,才返回警察局的路上被袭击了。
他体内有过量的胰岛素,根据医生说,被注射过的的针孔来看,给他注射的人是个非常老道的医生,而谭宁又出现在恒生医院,就表明恒生医院里有童夫人的接应人。
想想那些被盗窃到器官,组织里一定要有个手法老练的外科医生。
“刚才,组长已经安排人全面调查这家医院外科医生情况,不需要多久就会有结果。”林遥立刻补充说道。
杨磊摇摇头,又问道:“但是,童振天怎么会知道谭宁在这里?”
“他只是猜测而已,谭宁失踪,而童振天就以为是刘汉周为了给童夫人找一个人质的结果,他这是误打误撞。”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么,我们不但要抓童夫人,还要抓童振天安排在警察局装炸弹的人,还有一个医生。虽然组织被瓦解了,但是这案子,根本没有完结。并且,童浩案还有一些没有解开的问题。”杨磊不但没有泄气,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童浩是刘汉周搞的鬼。还记得那天早上你们去搜查老宅吗?当时,刘汉周就把装有毒药的止泻药塞进了童浩的药包里,又在他的水杯里下了泻药。等到童浩喝下泻药以后,刘汉周偷偷的拿走了水杯,这就是你们只发现了一个水杯原因。而那个含有毒药的药瓶,是被刘汉周调了包的。证物被搜集以后,刘汉周以副组长的身份要接近证物很简单,把事先准备好没有毒药的服泻药掉包,巧妙的隐藏起了作案的痕迹。不管你们怎么检查那瓶止泻药都没有问题。
至于童浩没死,那就是他还有些常识的侥幸了。他对自己腹泻的情况并不是很在意,不过他倒是明白,盐水能补充体力,要不是那一杯盐水,他早就一命呜呼了。最开始我发现他有演算某种程序的纸,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被下毒,冒险吃下毒药。不过后来我发现那些演算的东西不过是童浩在计算体重和卡路里。”
说道这里,司徒懒洋洋的起身,无奈的笑了笑:“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我们的猜测。”
“不,这就是说事实!即便是我们没有任何证据,童夫人跑了,就表明她才是最后的犯人!”林遥坚定的说,走到司徒身边,像是告诉他,他想的结果不会是虚假的猜测。
“就算她不跑,我们还是拿她没有办法。”
“你打算就这样放弃了?”美丽的眼睛看着自己心爱的人。
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在看,司徒温柔的握住林遥的手,说:“我是那么没出息的人吗?不管她跑到哪里去,我都会抓出来!”
最爱看他闪闪发亮的眼睛,林遥微微的笑着,也不在介意旁人看他们的异样目光,眼中只容得下司徒一人。
尾声
事情过去一周了。
司徒在医院里躺的几乎要发霉,林遥终于肯为他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
谭宁在医院的治疗下,总算是保住了性命,正处于恢复期间。
恒生医院丢了一个外科手术医生,丢了一个病人,因此,专案组并没有解散。继续由杨磊做组长调查童夫人的下落,葛东明回去继续做他的重案组组长,和专案组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童浩也醒了,叙述的一切和司徒推论的完全吻合。
童雅在得知自己不是父母所生的时候,几乎崩溃,童哲却说她永远都是自己的妹妹,不过,他要很慎重的考验一下自己的妹夫。
左坤带着衣少安回了法国,临走前还对司徒不依不饶的样子,被衣少安很果断的拉走。
大家似乎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但是,还有一个人。
离开医院的两个人直接去看望还在留院观察的唐朔.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见了唐朔的大哥。
“你好,小唐怎么样了?”林遥很礼貌的打招呼,也是看在唐朔的面子上。
摇摇头,对方苦闷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但是,对林遥和司徒的态度也还算过得去的说:“还是那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包括他自己的名字。”
“医生怎么说?”司徒看了一眼病房里呆坐在床上的人,心里很痛。
“还能怎么说,要他静养一段时间,我们试过很多方法,情况毫无进展。我父亲想送他去国外治疗。”
这时,司徒看见了拿着一本书走到床边的叶慈,不仅有些奇怪。
“小唐对叶慈怎么样?”
“小唐以为叶慈只是他的朋友,醒过来以后一直称呼他‘叶先生’。叶慈……并没有告诉他以前俩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会同意叶慈这样守在小唐身边吗?”
“怎么说呢,父亲默许了,他救了小朔,不管我父亲怎么威胁他,他都说就算被抓进监狱,那之前他都要守在小朔身边。所以,我们也都接受了。但是,小朔能不能想起来以前的事,就另当别论。如果永远想不起来……他和小朔之间也就结束了。”
司徒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事实,叶慈对唐朔的感情很深,这一点他非常清楚,所以,当看见叶慈以‘“叶先生” 的身份留在唐朔身边时,司徒不知道自己能为朋友做些什么。
唐朔的大哥离开了,林遥本想推门进去,却被司徒拦住。
“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吧。”
林遥无奈的叹息,跟着司徒离开了医院。
新的一年开始了,某天清晨。
林遥在床上懒懒的睁开眼睛,身上的酸溜溜的没有力气,托某人的福,害他做了整晚的激烈运动,现在口渴的要命。
看了一眼睡在身边幸福的欠抽的男人,林遥一脚踹过去。
“嗯……“司徒还没睁开眼睛,就把林遥抱进了怀里,迷迷糊糊的说:”怎么醒了,再睡一会。”
“去倒杯水,禽兽!”
笑嘻嘻的男人起了身,倒了一杯水回来,伺候着恋人喝完以后,再回到了床上的时候,就已经生龙活虎了。
“腰疼吗?给你揉揉吧。”
“我的腰什么时候长到前面了?”对于司徒就不能有一点的纵容,否则他绝对会蹬鼻子上脸。
懒洋洋的司徒撒娇似的靠在林遥的身上,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起身在抽屉里拿了个信封出来。
“机票定好了,明天的。”
“那要去组里说一声,调回去以后,我还没正式上班呢。组长已经火冒三丈了。”案子一结束,林遥就被一纸调令重新召回重案组,不过林遥脾气大,就是不肯上班,葛东明实在没办法,就以休假的名义让他暂时呆在家里。
“三月份了,叶慈陪着小唐回老家也有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对了,临走前再去江雨家里看看吧,我还挺想念子希做的饭菜呢,江雨很有福气啊。”
“要去就提前打声招呼,别跟上次一样,惹得和尚要杀了你。”
“不怪我啊,谁知到他们俩正谈判呢。不过我没想到,江雨竟然到了现在都没动过子希,不举了吗?”
林遥一头黑线,直接招呼了一拳在他的胸口,结果被他有机可趁翻身压在了下面。
“别惹我了,一晚上还没满足你吗?”
“对你说人话就是最大的浪费,妈的,你打算压死我吗,下去!走之前还有很多事等着做,没工夫陪你……”
甜甜蜜蜜的吻打断了林遥口不对心的抱怨,不管他怎么嘴硬,被吻的时候还是热切的回应了,还是抱住了司徒的背脊,完全沉浸在幸福的世界里。
“等一会在起来吧。”
细碎的话语响起,字字顺着紧贴的耳朵钻了进去。
“你小点劲,我……”
“别怕,回头哥哥给你买糖吃。”
“嗯……司徒。”
“叫千夜。”
“……千夜……”
“组长,谭子今天出院,你去不去?”重案组里一个组员问着正在埋首工作的葛东明问。
“去,你们先下楼等我吧。”
今天谭宁出院,葛东明早早的腾出了时间。
跟着几个组员刚出了大门口,就看见林遥从对面的马路走过来,葛东明叫停车辆,看着林遥满面春风的样子。
“组长,今天谭宁出院吧,帮我带个好。等我回来请他吃饭。”
“回来?等等,你要去哪里?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里?”葛东明急着下了车,实在不爽自己的组员这么嚣张啊。
林遥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去看彩虹。”
在葛东明诧异的目光下,林遥走向那个站在不远处迷人的男子,他的恋人——司徒千夜。
“组长,别生气了,小林比较特殊嘛。”
“就是这样我才生气!”
“不过小林变了好多啊,刚才那一笑,差点把我迷住了。”
“闭嘴吧你,小心被司徒杀了。”
“小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葛东明不语,淡淡的说了句:“一切从相遇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到此为止,《一切从相遇开始》完结了,藏妖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情结呢,17号开始发放番外。
感谢大家一直支持俺的文,千言万语无以言表,只能化为动力继续写下去。和大家一起度过的日子,是藏妖很宝贵的时光。
虽然一切从相遇开始,但是,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还会继续下去。
对《一切》有任何看法的大家可以去贴吧聊聊,砖头,鲜花,饺子等等,都可以使劲的来砸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