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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负心汉统统去死 附番外(14.4.8更) BY 寻香踪 (点击:477次)

负心汉统统去死 附番外(14.4.8更) BY 寻香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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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谢元淼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负心汉,那个陈世美的爹害得他家破人亡,妈妈死了,他咬着牙扶携着年幼的弟妹,挺着倔强的脊梁,发誓有一天要将渣爹踩在脚下。
然而祸不单至,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一个男人出现在眼前,那人说:“做我的情人,我就救你弟弟。”谢元淼看着这个男人,他不是有妻有子吗,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他爆喝一声:“给我去死吧,陈世美!”

这是一个自立自强小受努力奋斗打倒渣爹、驯服渣男的故事,其实渣男也没那么渣。
PS:这其实是个励志种田文,文案很雷,正文其实不雷。一贯慢热,小虐怡情,温馨为主,还有会卖萌的小包子(非生子)。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报仇雪恨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元淼 ┃ 配角:郑世均,钱俊,谢应宗 ┃ 其它:种田,复仇第一章 初见

本年度第一号风球即将从东南沿海正面登陆,来势汹汹,据报道最高风力将达10级以上。电视台、广播、新闻皆发布橙色预警信号,要求中小学校停课、海上作业人员及时撤回至安全区,建议企事业单位停工,居民紧闭门窗、检查室外电源,不要随意外出。
这天正好是周五,通知到达学校的时候,还有一节课才放学,学校赶紧把课停了,放学生回家去。谢元淼在一阵疾风中奔回宿舍,迅速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撒开脚丫子往家跑。终于放假了,他心中雀跃难耐,妈妈知道他们放假,肯定又买了好多鱼虾等他们回去吃,学校天天清炒豆芽、水煮冬瓜轮番着上阵,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十几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油水的饭菜,吃过俩钟头就会饿,难怪他会惦记自家的饭菜。
家里离学校有七八里地,换平时,他都是直接走回去的。今天路过停车场的时候,还有一辆三轮车在招揽客人:“海西海西,最后一班车到海西,一会儿就要下大雨了,赶紧上车走了。”
谢元淼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一下天色,云层黑压压的,风一阵紧似一阵,雨离得似乎不远了,便赶紧跳上了车。不一会儿,司机成功忽悠到好多跟他一样想法的学生,大家蜂拥上了车,三轮车后座被压得都有些下沉,谢元淼被挤得吊在车门口的踏板上。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趟车,慢吞吞地在这辆车后面停住了。谢元淼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有换车,反正也不远,就十几分钟的事,换了那趟车,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
司机喊了一声:“走啦,不等了。”
一车少年男女将车厢挤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男生们骂骂咧咧:“还等个屁,你这还能塞得进一只苍蝇算你狠。”女生们就嘻嘻哈哈地笑。
谢元淼的家离得算近的,很快就到了站,他跟车上的同班同学打了个招呼,跳下车,看着三轮车屁股冒着黑烟,突突突地跑了,自己也转过头,往家跑去。雨还没有来,风更急了些,他吸吸鼻子,风中有很重的海腥味,看样子暴雨离得很近了,他加快了脚步。
因为刮台风,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谢元淼一路跑着,路过隔壁村郑氏祠堂的时候,在村口遇上了一个正往外走的人。谢元淼无意识地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停住了往前冲的脚步,那人是二傻子。
说起这个二傻,那是海西一带的名人,当年他父母生了六个闺女之后,终于得了个宝贝儿子,父母大喜,满月酒摆了五十多桌。结果二傻子却是个智力低下的弱智,如今父母去了,妻儿全无,只有父母留下的一间破瓦房,他能活到四十几岁,大概就是靠着几个姐姐的接济。大部分时间,二傻都是穿着一件几乎曳地的绿色军大衣,挂着傻兮兮的笑容,这一带不管谁家办红白事,他都能像狗一样大老远就嗅到肉香,不管多远都能寻来,等事情办完了,他也吃饱喝足了,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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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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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番外一蜜月旅行
这年夏天,在确信元焱被港大录取之后,全家一起出发去欧洲旅行,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地是荷兰阿姆斯特丹。一起去的,除了郑世钧谢元淼两口子,还有元焱和凯文,谢惠娴和赵子鲁,郑永柏两口子也不惧舟车劳顿,也跟着一起上了飞机,老夫老夫要结婚,家里人怎么能够缺席。
一行人心情都不错,只除了凯文。上了飞机,凯文就窝在座椅里睡觉,谢元焱跟他坐一排,美丽的空姐端着饮料酒水过来,谢元焱推了一下凯文:“凯文,你想喝什么?”
凯文一动不动,懒得搭理。谢元焱只好替他叫了一杯果汁。凯文掀开毯子:“不要果汁,要可乐!”谁喝果汁啊,女生才喝呢。
谢元焱只好又叫回空姐,跟她换了一杯可乐。
凯文继续气呼呼的:“假惺惺,看见人家漂亮,就想找机会套近乎吧。”
谢元焱:“……”凯文最近特别不待见他,大概是从知道他报考了港大之后就这样了,谢元淼想了想,“凯文,要不你也回香港读书吧?”
凯文转过头去,不理他。其实这事他也不是没想过,当初从香港转来内地,说走就走了,那时候小,有点没心没肺的,不知道离别之苦,主要是当时广州有爸爸,还有元淼哥哥和这家伙在,来了之后还挺乐呵的,现在要是去了香港的话,那就要和一帮好友分别,还要离开爸爸和哥哥,他心里一直在衡量这两端天平孰轻孰重,至今还没做好决定。凯文有些郁闷的是,当初谢元焱说好了要考中大的,结果又变了卦,跑去香港念书了。
凯文知道自己这有点无理取闹,元焱考的是港大,而不是北京或者上海的大学,否则那就更遥远了。不过他还是决定先不搭理元焱,让他也郁闷一下才行。
谢元淼和郑世钧坐在前排,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闹别扭的小哥俩,转过头来跟郑世钧说:“凯文还在生阿焱的气。”
郑世钧低头翻手里的杂志:“随他去。他该明白,没有谁非得要围着谁打转的,每个人都要长大,各有各的生活,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谢元淼不说话了,他其实对这个概念体会得最深刻,他从小就一心护着弟弟妹妹成长,结果他们都慢慢长大,一个个离自己而去了,心里那种失落感,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体会不到的,就连惠娴和元焱他们本人,都体会不到自己这种心情。幸好回头的的时候,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自己还不算孤单。谢元淼从毯子下伸过手去,抓住了郑世钧的手。
郑世钧心领神会,反过手来握紧了他的手,侧头宠溺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谢元淼与他四目相对,心灵相通,然后微侧过头,靠在了郑世钧肩上。
飞机是夜间飞行的,大家正好在上面睡觉,到了法兰克福,那边还是夜间,他们没有再赶飞机,而是找了个酒店住下来,先倒时差,再一路慢慢游过去。这次他们的行程很充裕,除了郑世钧和谢元淼是抽空出来的,其他人都在暑假中,两位老人更不必说。
谢元淼笑着对赵子鲁说:“早知道我也去教书了,一年就有几个月的假期。”
赵子鲁哈哈笑:“那咱们换换吧,你来教书,我来替你做生意,一不小心,就成了庄园主了。”
“可以啊。”谢元淼满口答应,当然知道也只是开玩笑。彼时他们正在参观一个莱茵河畔的一座葡萄园,郑世钧打算在这里收购一个葡萄酒庄,顺道一起过来看看。
谢惠娴陪着郑永柏夫妇在后头慢慢参观,凯文和谢元焱不知道跑到哪个巷子里去玩了。现下正是葡萄的生长季,一畦畦葡萄架上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沉甸甸、绿莹莹的,有的葡萄串开始变紫了,煞是喜人。凯文还是头一次看见挂在藤上的葡萄,非常欢喜,举着相机拍个不停,他停下来摘了一颗葡萄咬了半颗,酸得脸都皱成了一团。把谢元焱逗得哈哈大笑。
凯文扑上去,将手里的半颗酸葡萄硬要谢元焱嘴里,谢元焱拼命推辞,两个人都跌到在葡萄架下,弄得满身都是泥土。最后那半颗葡萄也不知去了何方,不知是被元焱吃了,还是落到草地里去了。两个男孩躺在地上呵呵傻乐,看着头顶上的蓝天,还有厚厚的棉花团般的云朵,凯文拿过谢元淼的胳膊,放在脑后枕着了,他感慨地说:“要是我能做朵云就好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这样不好吗?”谢元焱问。
凯文叹了口气:“也没什么好。”
谢元焱曲起胳膊揉他的脑袋:“你这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活得太舒坦了。”
凯文揪了颗葡萄弹过去:“你又知道愁滋味了?你想做什么?”
谢元焱说:“我小时候,一心想着,能快点长大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哥哥赚钱给我花了。哪里知道长大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你现在不是已经长大了吗?”
谢元焱说:“还不够大。我还没有独立呢,一直在依靠我哥,让我哥给我操心。”
“有吗?我怎么没发现。”凯文心想,阿焱让淼哥操心了吗,好像每次惹乱子的都是自己,淼哥在替自己操心,阿焱从来不犯错,还给自己擦屁股呢。想到擦屁股这个词,凯文不由得脸热了。
谢元焱说:“这种操心不是说我捣乱,是我没有长大,我哥就要记挂着我,担心我的身体,我的学习。”
凯文说:“切,我觉得吧,这种操心不是你有没有长大的问题,而是操心那个人自己的想法,你看我爸已经够大了吧,我都这么大了,我爷爷奶奶还不照样要关心他,担心他。这是人之常情,而且,有的人就是操心的命。”
谢元焱突然不说话了,这话从小小的凯文嘴里说出来,让他觉得很怪异,但是想一想,确实是有道理的。
谢元淼和郑世钧在葡萄园主的陪同下,参观完了一下庄园,然后回头发现凯文和谢元焱还没出来,赶紧叫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两个小子从葡萄架间冒了出来,谢元焱还一个劲地给凯文拍打他身上的泥土和草屑。谢元淼看着那两小子,几不可闻地轻叹了口气,算了,任其自然吧。
凯文扔下谢元焱,小跑着上来,搂住了奶奶的胳膊:“奶奶,我想转回香港去上学。”
郑太太一脸喜出望外:“真的啊?”
“嗯,真的。过完暑假一开学就过去了。”
郑永柏也很高兴,孙子终于要回香港来了,他本来就一直不赞同凯文去广州上学,觉得郑世钧在耽误孩子。“好,回来就住爷爷那儿。”
凯文犹豫了一下:“我想住在我爸的公寓里,请个钟点工给我做饭打扫卫生就好了。”
郑太太说:“这不行,你怎么能一个人住那儿。”
郑世钧也说:“回香港上学,就住爷爷奶奶那儿,你的自控能力不比元焱,一个人住肯定连作业都不做了。”
凯文说:“那就叫阿焱来跟我一起住,他监督我。”
谢元淼总算是听出这小子的如意算盘了,谢元焱却有些为难:“我可能刚开始还是要住学校的。”
凯文狠狠瞪了谢元焱一眼:“稀罕。我跟爷爷奶奶一起住吧。”
晚上他们住在葡萄酒庄。七月的欧洲跟七月的国内是无法相比的,这边的气候属于温带海洋性气候,即便是夏天,也感觉不到炎热,最高温度也很难达到30℃,到了夜间,天气就更凉爽了。郑世钧坐在院子里的吊椅上纳凉,吹着风,听着蛙叫虫鸣,看着头顶的星河,舍不得进屋。谢元淼拿了件亚麻长袖衬衫过来,扔给他:“穿上,别着了凉。”
郑世钧将衬衫盖在身上,伸出胳膊:“坐一会儿。”
谢元淼紧挨着他坐了,郑世钧圈住他,夫夫俩头碰头靠在一块儿。郑世钧呢喃地问:“凯文呢?”
“和阿焱从阁楼上爬到屋顶去了。你爸妈呢,没看见他们。”
“他们开始在这里散步,后来听主人说这里可能会有蛇,就进屋去了。惠娴和阿鲁不怕,他们到园子里幽会去了。”郑世钧嘿嘿笑。
谢元淼说:“他们两个懂浪漫。”
郑世钧说:“那也没我们懂啊。”
谢元淼闻言噗嗤一声:“你懂屁。”
郑世钧一扭头,就吻住了谢元淼,吻得缱绻缠绵,完全不惧屋子里人的目光。凯文和谢元淼正坐在楼顶上,晃悠着腿聊天,低头看见那两个吻得如痴如醉,不由得也尴尬了。他们虽然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但是这么亲密的举动,还是头一回见到。谢元焱站起来:“走吧,我们下去。”凯文本来想说什么,但是很顺从地跟着下去了。
这个吻本来是极其美好和温柔的,吻到后来,就变得火热炽烈了,两人身上都有了不小的反应。头顶上突然传了一声咳嗽声,谢元淼大囧,赶紧分开,悄悄扭头一看,这儿正对着郑永柏夫妇房间的窗户呢。
郑世钧嘿嘿笑道:“怎么样?还是我懂浪漫吧,浪漫就是不怕人看。”
谢元淼捏了他一把:“你爸妈都瞧见了。”
“怕什么,他们还不也这样,不过是躲在屋里悄悄的罢了。走吧,下面的节目我们要在屋里悄悄的进行,不能给他们看到了。”说着拉着谢元淼的手进屋去了,接下来会是一个火热激情的夜晚。
荷兰离德国不远,几个人走走停停,过了四五天才抵达荷兰的阿姆斯特丹。阿姆斯特丹靠海,雨水频乃,一年中难得有几个晴天,他们到的这一天,还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七月下旬,在国内是最炎热的时候,他们这边早晚还需要穿两件衣服。
但是第二天,也就是他们上教堂举行婚礼这天,天放晴了,阳光十分美好。大家的心情不由得分外轻松。这天不是礼拜天,教堂的人很少,只有他们一家子和几个外来的游客。会讲英语的牧师给他们举行了简单的婚礼,郑世钧和谢元淼一黑一白,穿着笔挺的燕尾服,胸口上都插着一朵玫瑰,两个人都帅气逼人。
牧师友善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为他们证婚、祝福,交换戒指之后,牧师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郎了。”
郑世钧和谢元淼面对面,郑世钧微微一低头,与谢元淼贴着鼻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周围的亲人都鼓掌,郑世钧又加深了这个吻。
待他们吻毕,凯文笑嘻嘻地问:“淼哥,捧花呢?”捧花还是他特意叫人准备的。
但是谢元淼没有拿,他一个大男人,拿什么捧花啊:“放在酒店了。”
凯文略有些遗憾,他还以为可以看到谢元淼拿着捧花的样子呢。
郑太太说:“凯文以后要改口了,要叫叔叔。”
凯文皱皱鼻子:“不要。”叫哥哥多亲切,他不想和元焱差一个辈分。
谢元淼说:“没关系,随便叫吧,一个称谓而已。”
郑太太问:“惠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也请我们去参加婚礼啊。”
谢惠娴被郑太太问到,略有些意外,看了一眼赵子鲁,说:“这个我们还没商量好。”
赵子鲁说:“等惠娴毕业,我们就举行婚礼,到时候应该还会回山东去,我请大家去山东吃苹果。”
“好啊。”大家都高兴地答道,他们这群南方人,还极少去过北方呢。
出了教堂,谢元淼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略有些恍惚,他的中指上那个订婚戒指的指环痕迹还没有消失,有一道细细的白痕,他本来以为结婚不会有太多的感触,但是此刻的心情还是迥然不同,好似换了一个身份似的。身边这个人,陪伴至今,已有十年,这十年,也是他人生中最宝贵最美好的十年,他觉得自己非常幸运,在人生最好的时候遇见他,没有错过,没有浪费,所以这一生,比起世上那些苦苦寻觅心灵伴侣的人来说,何其幸运。
郑世钧伸出手来:“来,亲爱的,我们去度蜜月。”
谢元淼与他四目相对,会心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干燥温和的触感,心与手紧密相连,互相紧扣,便是一生。
第105章 番外二凯文和元焱
九月,郑世钧和谢元淼送两个孩子到了香港,给他们办理入学手续。谢元焱还好,他直接去港大报到入学就好了。凯文是转学插班的,好一点的学校名额有限,插班生非常难进,不过郑氏的慈善一向做得不错,教育基金也颇有点名气,所以凯文还是入了一所著名的中学,当然,郑永柏为了孙子的入学,又给那学校捐献了一笔教育资金不提。
凯文已经初中毕业,到香港后上的是中四。国内的教学和香港的教学还是有区别的,谢元淼很担心凯文有点适应不了这边的学习,所以开学过后,他也并没有马上回广州,而是在香港待了一段时间,观察他是否能够适应。
凯文刚开始还是有点不适应,虽然他在广州上的是国际双语学校,老师也是以英语教学,但也跟香港这边全英文教学还是有点不一样,感觉颇有些吃力。所以凯文每次从学校回来的时候,都臭着一张脸。
谢元淼开车去接他,心里有些担心:“凯文,要不咱们还是回广州去上学吧,到时候再考回来上大学就好了。”如果学习有压力,对青春叛逆期的孩子来说是极其容易影响学习兴趣的,谢元淼觉得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像元焱一样在内地上学考香港的大学也未尝不可。
凯文把脸转向窗外,看着外面的街景:“不要。阿焱不照样也是全英文上课嘛,他都能行,我为什么不行。”
谢元淼松了口气:“你这么想就好了。要不要我们为你请辅导老师?”
凯文摇头:“暂时不用,如果需要我自己会要求的。”凯文觉得有些郁闷,为了学习,他现在所有的业余爱好全都放弃了,更郁闷的是,阿焱那家伙也忙着适应他的大学生活,连周末都赶不回来,自己跟着跑到香港来上学有什么意义嘛。哼,等着吧,臭阿焱,自己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的。
谢元淼在香港待了两个星期,看见凯文的情况一天天好起来,开始在学校交到新朋友,回家的时候也不板着脸了,这才放心回广州去。
这个周末放假,凯文的朋友约他去山上放遥控飞机,这个游戏凯文之前没有玩过,觉得还挺新鲜的,加之谢元焱说他不会回来,凯文就答应了。凯文在朋友的建议下,买了最新一款的遥控飞机,然后去了一座人少的山头。玩遥控飞机需要在人少的地方,毕竟这东西并不那么安全。
凯文还是头一次玩,虽然飞机是新飞机,他的操控却不怎么熟练,不多久,他的飞机就掉了下去,落在了山坡下的谷底。凯文郁闷地看着谷底:“怎么办?”
朋友说:“下去捡上来吧,还是新的呢,应该没有太坏,还在保修期内。”
凯文看了一眼长满茅草和灌木的山坡和谷底,心里有些底气不足:“你们谁陪我下去?”
“自己下去就好了,我们都是自己去捡的,没关系,下面安全的啦。”朋友正玩得津津有味,哪里肯放下手头的事去陪他。
凯文站了一会儿,还是鼓起勇气下去了。结果快下到谷底的时候,被脚下的草根给绊了一下,整个重心不稳,人就咕噜咕噜滚下去了,摔得他晕头转向的,幸好下面的草也挺厚,没有摔出大毛病,不过他发现,好像扭到脚踝了。他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发现非常疼,根本没法上山了。
凯文郁闷得要死,这下怎么办,那群朋友会把自己背下山吗?他从背包里翻出手机给山上的朋友打电话,但一直都没人接。他放下电话大声朝山上呼救,但是山头上都是嗡嗡飞旋的遥控飞机,噪音很大,根本没人听见。
凯文只好拿出手机,给谢元焱打电话,没好气地说:“你还不来救我,我就要死了!”
这个电话把谢元焱吓了一大跳:“凯文,你别吓我,你在哪里?我已经在山上了,我马上来找你。”原来谢元焱班上本来有活动的,不知怎么又给取消了,谢元焱想着前天晚上打电话给凯文,说他又不能回家,被他挂了电话,知道他生气了,便赶紧往回赶。回到家又听说凯文上山来玩了,他急于早点见到他,便让老王也将自己送过来了,本来想给个惊喜的,没想到这才刚到呢,就接到凯文的电话了,惊喜没有,到给了他一个惊吓。
凯文听见谢元焱的话,这才感觉安心了些,有些委屈地说:“你已经到了山上?你怎么知道我在山上?”
谢元焱说:“司机老王告诉我的啊,他说他把你送到山上来了,我这就过来找你。你没事吧凯文。”
凯文哼哼:“死不了,扭伤脚了,在山下上不去了。”
“啊?严不严重?我马上就过来了,你是不是在很多遥控飞机那儿?我看到很多人在放飞机。”
凯文嘴角扬了扬,仿佛脚也没那么痛了:“是啊,就是那儿,你快点,我在这里等你。等等,先别挂,你下来的时候小心点,别也摔到了。”
“我知道。”
凯文挂了电话,仰头躺在草上,望蓝天和天空中飞翔的遥控飞机,嘴角挂着浓浓的笑意,算你识相,还知道来救小爷,今天就原谅你了。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漫长,其实也才过了半个小时,凯文就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听这焦急的声音,便知道是谢元焱。他站起来,看见谢元焱高大的身影正踩着茅草迅速往下走:“阿焱,我在这里。你小心点。”
谢元焱看见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三两步冲到他面前,抱住他的肩上下打量:“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滚下来的?”
凯文说:“我下来捡飞机,结果不小心滚了下来。”
谢元焱蹲下去给凯文检查脚:“你坐下来,我看看。”
凯文坐在草上,谢元焱抬起他的脚,将鞋和袜子脱了,捧在手里,低头仔细查看他白皙的脚踝,还用手轻轻碰触:“都肿起来了,疼吗?”
凯文今天在外面跑了半天,脚上都冒了汗,还有了异味,这时被谢元焱捧在手里,丝毫不被嫌弃的样子,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了:“有一点,不是很痛,回家再说吧。”他想抽回脚。
谢元焱抓住他的脚不放:“别动。扭伤了,我背你回去看医生。”说着又细心地将凯文的袜子和鞋子穿回去。
凯文看着低头满脸认真的谢元焱,心里欢喜得想要尖叫,他伸出手,去摸谢元焱的浓眉。谢元焱抬起头,看着他:“干嘛呢?”
凯文笑:“摸一下怎么了,你的眉毛怎么那么浓,跟蜡笔小新似的。”
谢元焱的脸红了一下:“浓怎么了?你的也不淡啊。好了,你不是说你来捡飞机的吗?飞机呢?”
凯文看着谢元焱脸上的红晕,得意地笑了:“我不知道,还没看见呢。”
谢元焱站了起来,朝四周看了一会,往一个方向一指:“是那个吗?还要不要?”
凯文说:“要吧。反正都下来了。”
谢元焱走过去,将遥控飞机抓在手里,走到凯文身边:“走吧,我背你上去。你拿着飞机。”
凯文听话地趴在谢元淼宽厚的背上,将头凑近他的颈脖处,有淡淡的汗水味道,还有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叫人迷醉。
谢元焱用手托住凯文的屁股,往上托了托,然后揽住他的双腿:“抱紧了啊,别松手。”然后开始往上爬。
上山是个体力活,尤其是还背个百来斤重的凯文。谢元焱爬了一小段,便开始冒汗,凯文一只手搂着谢元焱,一只手举着飞机,说:“阿焱,是不是很重,我下来吧,你扶着我上去。”
谢元焱将他往上送了送:“不重,我背得起。”
凯文笑嘻嘻的:“阿焱真好。你不是说今天班里有活动吗,怎么回来了?还找到这里来了。”
“临时取消了,我就回来了。我听你奶奶说你来这边了,我就让司机送我过来了。”谢元焱喘着气,停下歇了会儿,继续往上爬。
“阿焱你想我不?一定是想了对吧,不然不会这么快过来。”凯文在他耳边轻声问,那气息如一根羽毛,轻轻撩动着谢元焱的心,谢元焱的呼吸都有些乱了。
谢元焱用力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用非常寻常的语调说:“肯定想了啊,刚到这边,认识的人又不多,自然会想家里人。”
凯文有点不满意这个答案:“我觉得学校一点也不好玩,有点不习惯,没有在广州的时候好,哥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想着你也在这边,你能待,我肯定也能。”
谢元焱笑了一下:“嗯,慢慢就适应了。等我这边也适应了,以后周末就能回家了。”
凯文说:“那你有空,周末都要回来。不准去和女生约会。”
谢元焱的耳朵又红了:“好,不去。”
“等你以后不用住校了,到时候我们就搬去我爸的房子,那边离我们俩的学校都不远,我们一起去住。”
这个建议有点诱人,但是谢元焱有些迟疑:“没有人给你做午饭啊。”
“我可以吃外卖,也可以请个保姆嘛。你去不去?”凯文在谢元焱背上轻轻扭了扭。
谢元焱没辙:“好吧,到时候再说。”
凯文得意地笑了起来:“说好了啊。到时候你可以教我功课,我以后也考港大去,我们就能做校友了。”他想好了,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谢元焱还在念大四,这样两个人还能在一起上一年学。
谢元焱轻轻说:“好。”
凯文想了想,又强调一遍:“阿焱,不许找女朋友。”
谢元焱不做声。
凯文用攀住他的手捏着他的耳朵:“听见没?你答不答应?”
“好吧,我答应。”
凯文得意地轻笑起来。谢元焱终于背着凯文爬到山坡上,凯文的朋友们惊讶地看过来:“你受伤了凯文?”
凯文鼓着腮帮子:“我给你们打电话,没有人接我的,一个个都没良心,幸亏我哥来了,还是我哥对我最好。”
几个中学生看见高大帅气的谢元焱,都有些羡慕:“需要我们送你下山吗?”
凯文摆摆手:“不用,你们玩吧,我哥会带我回去的。大家拜拜!”
谢元焱将凯文轻轻往背上一托,都没有停留歇气,就背着凯文下山去了。九月的阳光还是十分灼人的,汗珠从谢元焱的毛孔渗出,堆积在头发根处,头发尖上都有了汗珠。凯文也感受到了一些湿热,他有些心疼谢元焱:“阿焱,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谢元焱看了看四周,没有大树,遮阴的地方都找不到,凯文很怕晒的:“等等,到了下面再歇,这儿太晒了。”
凯文将头靠在谢元焱脖子上:“阿焱你真好!阿焱我好喜欢你。”
谢元焱脸上顿时充血,连耳朵根都红了。凯文看见谢元焱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突然起了坏心,凑过去吮了一下。
谢元焱的心一下子几乎要爆炸了,差点把凯文扔到地上去了。“凯文你别乱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
凯文呵呵傻乐:“阿焱你好可爱,我最喜欢这样的阿焱了。”
谢元焱深呼吸了一口气:“凯文,你还小,什么都不懂呢。”
凯文抗议:“谁说我小了?我都15岁了,很快就16了。”
谢元焱苦笑一下:“那也是个小孩子啊。”
凯文不乐意了:“你管我是不是小孩子呢,你就说你喜不喜欢我吧。”
谢元焱语塞。
凯文说:“你放我下来。”说着开始扭动起来。
谢元焱搂紧了凯文的腿:“别乱动,小心又摔到。”
“摔死也不关你事。”
谢元焱又急又热,汗水都迷住了眼睛,他咬咬牙:“你别乱动,我说,喜欢还不行吗?”
凯文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凑近了谢元焱的脖子,用鼻尖蹭他的脖子:“我就知道。”
谢元焱说:“但是现在不行,等你上大学。我等你。要是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们再开始。”
凯文鼓着腮帮子想一想:“这期间,你不准和别人拍拖,不准对别的女生笑,男生也不准。”
“嗯。”
凯文在谢元焱脸上迅速亲一下:“阿焱,等我,我会很快长大的。”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花家糖少的地雷mua~
下一个番外,写妹妹的婚事。
第106章 番外三妹妹的婚事
惠娴读研刚结束,赵子鲁就向她求婚了。六年的恋爱长跑终于要抵达婚姻的彼岸,惠娴也没有太多犹豫就答应了。很显然,与赵子鲁在一起,谢惠娴不仅找回了自信,也找到了安全感,大她三岁的赵子鲁于她亦父亦兄,亦师亦友,更是亲密爱人,是最合适不过的人生伴侣。
妹妹惠娴要结婚,郑世钧和谢元淼这两个哥哥当然要送大礼,他们在商学院附近新开的楼盘,买了一套新房送给新人。谢元淼的意思是还要装修好,带全套家具,被赵子鲁拦着了:“哥,你可别装修了,家具也我们自己来,你要是全部包揽了,我可就真成上门女婿了啊。”
这声哥叫得谢元淼通体舒泰,他挑着眉看着赵子鲁:“怎么,你难道不是上门女婿?从山东嫁到我们广东来的,作为广东家长,当然要好好招待山东男媳妇。”
赵子鲁看着老友:“我,你,土豪,你简直是太欺负人了!惠娴,我不干了,跟我回山东去!”
谢元淼哈哈笑:“回山东去我也给妹妹买房子精装修带全套家具!”
郑世钧说:“你要敢回山东,我也加送一套精装别墅。”
赵子鲁揪住谢元淼,瞪着郑世钧控诉:“你们这些土豪,不要用钱来砸我这个穷教书的。”
张粤广和钟然在一旁大声叫:“土豪,快用钱砸死我吧,他不要我们要。”
谢元淼看玩笑开得差不多了,忙说:“好了好了,阿鲁,房子的装修就交给你吧,家具也归你买,我不插手了。”
赵子鲁这才满意地哼哼。
张粤广和钟然一人拉住谢元淼的一只胳膊:“土豪,求妹妹,你家还有妹妹没有,我们一人需要分配一个。”
谢元淼抬腿踹这两个家伙:“嫂子们,快来把你们家这两个厚颜无耻妄图红杏出墙的家伙领走,回去罚跪搓衣板去。”
方娟和孙语都跑上来,一人揪着各自老公的耳朵,把两个丢人现眼的家伙拉走了。
赵子鲁和谢惠娴两人一起打量自己的新家,规划着怎么装修,反正有大半年的时间呢,慢慢来,装修到最满意为止。
结婚证是惠娴刚一毕业的时候就领了,但是婚礼却等到寒假才办的,因为大家都想去北方体验一下下雪的经历。这是跨省婚姻,婚礼酒席办了两次,先是在广州这边办,主要是宴请男女双方的朋友同事,女方的亲戚,男方的重要亲戚也都从山东飞过来参加婚礼。
谢元淼老家的亲戚基本上都请了,就连大伯和姑姑们,也都发了请柬过去,但是来参加婚礼的,只有两个姑姑,大伯不见踪影。谢元淼也通知了谢元森,但是谢元森说自己不方便来,要妹妹的卡号,把礼金打过来。谢元淼把这话转达给谢惠娴,谢惠娴摇了摇头,拒绝了大哥的礼金,他们也不差这点钱,谢惠娴跟大哥的感情基本没有,请他,不过是出于基本礼貌,礼数到了,人家不领情,也就没办法了。
谢元淼不知道,谢元森两口子在闹离婚呢,谢元森卖了谢应宗和自己那房子,重新买了套房子,又开了个酒楼,赚了点钱,很快便变成第二个谢应宗,开始找小三了。不过这一回,唐小三可没黄美云那么好欺负,她悄悄地将房子和钱都抓在手里,然后一纸诉状将谢元森告上法庭,离婚!
谢应宗和谢元森不来,并没有影响任何人的好心情,广州的婚礼办得热热闹闹的,这边一结束,大家就转移到山东去办婚礼。不管是惠娴的兄弟,还是惠娴的舅舅小姨们,都希望她嫁得风风光光的,所以惠娴嫁去山东,大家都要去参加婚礼,一行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郑世钧大手一挥,说所有的机票钱都自己包了。舅舅一瞪眼:“我嫁外甥女,还出不起机票么?”
谢元淼笑道:“舅舅现在也是一方土豪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省去摆一次阔,世钧你不能抢了舅舅的风头。”
甥舅几人笑成一团。
他们俩的事,自然也没有瞒着家里的亲人,舅舅们早就察觉到他们关系不一般,知道这回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们虽然年纪大,却也不古板。或者说,他们也没有多大的话语权,外甥对他们,那是无可挑剔,他俩看着也不是闹着玩,而是真正在一起过日子,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好,那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而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这事就没有让老人们知道了,瞒着更好一点。可惜外公外婆们年事已高,外孙女出嫁,不能来参加婚礼,要不然一大家子,多么齐全啊。
郑世钧的父母也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当初谢元淼和郑世钧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了,他们要去参加惠娴的婚礼的,正好也跟着去北方体验一下北国之冬,老两口早早就去商场买好了羽绒服,一辈子都没怎么穿过这么厚的衣服呢。
赵子鲁的老家在烟台,一个盛产苹果又临海的城市。这个季节过去,能吃上最大最香甜的苹果,当然一群广东人更多的还是冲着雪去的,虽然山东也不是每年都下雪的,大家还是抱了点侥幸心理。
赵子鲁的父母对于儿子要在广州定居初时还是有异议的,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山东又是个传统文化很浓厚的地方,当然想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后来看见儿子在广东这边也挺好的,尤其是又找了个这么贤惠得体的儿媳妇,那娘家实力是杠杠的,自然是满意得不得了。
只是听说儿子结婚女方家买房,赵父赵母就急了,这不是嫁儿子了吗,赶紧说,他们也有钱,拿钱给儿子付首付,让他们两口子自己还贷款。赵子鲁就说,暂时还是别买了,要买以后他们自己赚钱再买,父母的钱自己留着出去旅游去。他父母则说,儿子结婚,当父母的岂能不花钱。于是在赵父赵母的坚持下,出了新房的装修费。而房子的家具,则由赵子鲁自己一力负担了。
腊月的山东是非常冷的,这让一群从来没有体验过零度以下的南方人冻得直哆嗦,大家都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当初兴致最大的郑永柏夫妇,此刻也惧了烟台的凛冽寒风。谢元焱和凯文这两个年轻孩子不怕冷,吵嚷着要去看冬天的大海。郑世钧便和谢元淼带着两个年轻人去看海。
冬天的黄海颜色异常深沉,远远望去,近似于黑色。寒风凛冽,波涛汹涌,强风席卷着海水,掀起巨大的浪花,海鸥在浪尖上翱翔,如同搏击浪涛的勇士。凯文一下车,就朝水边奔去:“啊,这么大的浪花,请把我也带走吧!”
谢元焱赶紧追上去,拉住这傻孩子:“你这个傻孩子,想干嘛呢,小心掉水里,真把你带走了。”
凯文嘻嘻笑:“要是把我带走了,你会不会也跟着一起来?”
谢元焱拉近他的手:“当然,你要是掉下去了,我绝对第一个跳下去救你回来。”
凯文嘻嘻笑:“要是浪花把你带走了,我肯定会去追你的。”
谢元焱说:“但是我不会让它们把你带走的,我自己也不会下去。”
凯文举起相机:“好啦,我来给你拍照吧。我把你和那些海鸥一起照进去。”
郑世钧和谢元淼从车上下来,远远看着那两个傻小子不知道在说什么,拉拉扯扯的,也不怕别人看见。郑世钧伸出手来,将谢元淼的手抓起放进自己口袋里:“冷不冷?”
谢元淼吸了一口有些腥咸的冰冷空气:“有点。幸亏惠娴没有生活在这里,要不然冬天怎么过,听说这边的冬天都非常长,最低温度都在零下十度了。”
郑世钧说:“我觉得再冷也没有美国波士顿的冬天那么冷。那边的冬天才是真冷啊。”
谢元淼笑:“那是你在那边待的时间长,所以才这么觉得吧。”
郑世钧正色道:“我不骗你啊。那边的冬天雪下得特别大,碰上下暴雪,都要停工停课的。下暴雪的时候,能有这么深,人都能在雪里游泳了。”郑世钧比划了一下。
“好吧,什么时候我们故地重游一下,我还没看过下雪呢。”谢元淼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下雪呢,那年冬天去欧洲滑雪,也没见过下雪。
郑世钧握紧了他的手:“好,到时候我们去堆雪人、打雪仗。”
谢元淼哈哈笑:“你都快四十岁了,你还以为你十四岁呢,还打雪仗呢。”
郑世钧从他身后抱着他:“我愿意在你眼里,永远都是十四岁。”
谢元淼想挣开:“放开,好多人呢。”
郑世钧不在乎地说:“让他们看。”
凯文拿着相机,转过身来,给他爸和元淼照相:“哥,你笑一个,甜蜜一点。”
“听见没?凯文都叫我们笑得甜蜜一点,来,我们摆个pose。”说完低头在谢元淼的脸上印下一个吻,凯文便将这一幕摄入了镜头之中。
海边的游人非常少,但也不是没有,他们发现这几个惊世骇俗的游客,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谢元淼羞得脸都红了,郑世钧将他的左手从口袋里拿出来,高举起来,还用普通话大声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合法夫妻,领过证的,kiss一下怎么了?”
他这么大大方方的,倒把几个游客臊得连忙转过身去了。
谢元淼抬起脚就往郑世钧鞋上跺去:“郑世钧,你能不能收敛一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同志是吧。
郑世钧哎哟叫一声:“老婆,你谋杀亲夫啊。儿子,你快帮我说说你哥,他欺负我。”
凯文皱了一下鼻子:“踩得好,人前秀恩爱,活该!”他也阿焱是一对啊,但是他们却什么也不能做,阿焱这家伙是个木头疙瘩,特死板,非要等自己上大学才能拍拖,人家很快就要高中毕业了好吧,早一点又怎么样啊。
谢元淼真是觉得自己心想事成了,想要什么来什么,当晚就变了天,先是寒风凛冽,后半夜开始下雪粒子,沙沙沙下了半夜,到了快天亮的时候,鹅毛大雪就开始坠落下来,因为有雪粒子做铺垫,鹅毛大雪落下来就不化了,很快,地面上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一群从来没有见过雪的南方人都沸腾起来了,争相跑到楼下的雪地里去玩,凯文则成了个大忙人,拿着他的单反相机咔咔按个不停,给大家拍照留念。谢元焱跟着他:“凯文,别忙了,我替你拍一会儿。”天这么冷呢,他的手露在外面,冻手指头。
凯文将脖子上的相机摘下来,递给谢元焱,谢元焱将自己的手套摘下:“戴上,别冻着了。”
凯文笑眯了眼,将手套戴上,上面有阿焱的温度,他将手套覆在冰冷的脸上,如同阿焱捧着他的脸,温暖。
惠娴的婚礼也恰巧就在这天,一个银装素裹的冬天,惠娴穿着加绒的红色新娘妆,化着精致的妆容,在兄弟亲人的祝福声中举行婚礼。谢元淼牵过妹妹的手,将他交到自己的好友手中:“以后惠娴就交给你照顾了,你们在一起,我很高兴,也知道阿鲁会让我放心。祝你们幸福永远,白头偕老!”
赵子鲁接过惠娴的手,向谢元淼微笑:“哥,谢谢你,以后惠娴就是我的责任了,我会爱她、保护她,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你可以尽情去享受自己的生活。”
谢元淼回到座位上,远远地注视着妹妹和妹夫,郎才女貌,实在非常登对,妹妹挽着丈夫的手,笑得那么甜蜜,她是最美的新娘,也是最幸福的新娘。他觉得自己很满足,在心里轻轻地说:妈妈,你看到了吗?妹妹今天嫁人了,她嫁了一个很好的人,我很放心,你也该放心了吧。
郑世钧替谢元淼剥了一个虾,蘸了酱放在谢元淼的碟子里:“妹妹交给他,我们都该放心了。”
谢元淼回头来看一眼郑世钧,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点了一下头,将虾仁夹起来,放到嘴里。一股酱汁的咸香从舌尖上蔓延开来,嚼一嚼,满口鲜甜,弥久回甘,如同他们的爱情,起始略为尴尬,日渐契合,渐入佳境。每每思及,便觉幸运,人生得一佳偶,便已足矣。
第107章 番外四竹马成双(上)
谢元焱上大二的时候,不再申请学校的宿舍,搬到了郑世钧的公寓。凯文说太平山离学校太远,每天浪费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也从祖父母那儿搬了出去,回到了自己家里。
郑永柏夫妇俩虽然舍不得孙儿,但是香港学生课程繁重是出了名的,孙子要强好胜,想考好大学,他们自然是支持的。并且凯文和谢元焱一起住在那边,谢元焱是个稳重的孩子,所以也还是挺放心的。
老两口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万一凯文也和他爸一样了,喜欢上谢元焱,这该如何办才好。但是凯文会时不时提起自己今天和哪个女孩出去玩了,明天要和哪个女孩去约会,这让两个细心观察的长辈有很放心,虽然他们不赞同孩子过早谈恋爱,但是现在就追女仔,说明孙儿的性向非常正常,不会步他爸的后尘。
两个孩子搬到公寓之后,郑永柏还特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非常可靠的老工人去做饭。凯文心里有些不太乐意,但是却知道不能拒绝,那就先呆着呗。
公寓位于高级住宅区内,配套设施很完善,住在里面的人也都是非富即贵,小区的孩子上学都是司机接送的。郑永柏也要为两个孩子安排一个司机,给他们拒绝了,这儿交通便利得很,出门就能坐地铁和巴士,甚至自己骑车去都能赶得及,要司机干嘛,又多个监督的人。
房子很宽敞,四室两厅的格局,俩孩子一人住一间。住进去的第一晚上,凯文就抱着枕头来敲谢元焱的门。晚上工人是不住在他们家的,每天做好饭,五点半就下班走了,这一点凯文非常满意。谢元焱正坐在窗前吹风看书,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维多利亚港,夜景极其漂亮。听见门响,便说:“进来。”
凯文抱着枕头,穿着睡裤,光着上身:“阿焱,我要睡你这边。”
谢元焱说:“怎么了?你那边不好吗?”
凯文咧嘴笑:“我那边风景没你这边好。”
谢元焱望着他:“房子先让你选的,你自己要那间,现在又说我这风景好了。你睡这边,我睡你那间吧。”他一向都由着凯文的性子来,只要不出格,就尽量宠让他。
凯文扑在谢元焱的床上打滚:“不要。你也睡这里,这床好宽,够我们两个睡。”
谢元焱迟疑了一下:“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小时候还不照样和你一起睡过。”凯文朝谢元焱抛了个眼神,似笑非笑,两只眼睛仿佛像两把小钩子,钩着谢元焱的心神。
谢元焱一下子脑子一片空白,直到凯文用食指对自己勾了勾,他才反应过来:“哦,小时候那是小,跟现在不一样。”
“我还是一样的,阿焱你不一样了?”凯文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谢元焱低下头去:“我、我当然也是一样的。”
凯文的嘴角往上翘起来:“那不就结了。我很久没在这屋子里睡了,有点害怕,睡不着,要是有阿焱在我身边,我就能睡着了。”
谢元焱放下书本:“好吧,那就只能今天晚上。”
凯文从床上跳起来,搂住谢元焱的脖子,将他带倒在床上,16岁的少年,身高已经有1米78了,虽然瘦得跟竹竿一样,但是骨架还是在的,一下子就把谢元焱拖倒了。谢元焱没有设防,一下子便压在凯文身上,嘴唇好死不死,正好便压在了凯文的唇上,两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
三秒之后,谢元焱迅速移开了脑袋,两张脸都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凯文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是真到动真格的时候,到底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第一次初吻,来得十分突然,也毫无预兆,所以两个人都紧张得心怦怦直跳。
谢元焱站了起来,不自在地扭过头去:“那个,对了,我去刷牙冲凉去。”
凯文本来将手背放在唇上,掩饰自己的羞涩,听见这话,然后说了一句:“你居然还没刷牙!”
谢元焱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上,赶紧跑到浴室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谢元焱终于从浴室里出来,凯文已经在床上躺好了,大喇喇地躺在床的正中央。谢元焱犹豫了一下,然后从床的左边上去了,小心地睡在凯文身边。
这床虽然是张硬床,但是有人上来还是有感觉的,凯文睁开眼,转过身侧看着谢元焱:“阿焱。”
谢元焱的心都漏了一拍,不敢去看凯文,生怕自己把持不住:“嗯?”
“阿焱,你转过头来看着我。”
谢元焱将手挡在眼睛上,说:“有点晚了,咱们熄灯睡觉吧。”说着抬起手,将灯灭了。
凯文撑起上半身:“阿焱你在逃避什么?”
谢元焱模糊地说:“没有啊。”他年纪要比凯文大五六岁,知道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如果自己不把持住,两人就会在很年轻的时候犯错误,以后想后悔都没有机会了,所以他不能轻率。
凯文用手捧住谢元焱的脑袋,将他的头扭向自己,香港的夜色非常淡,有淡淡的光线从窗户透射进屋子,他们彼此能看到对方那双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凯文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回过神来说:“阿焱,我问你个问题。”
谢元焱被凯文的手固定住脑袋,只好被动地说:“你说。”
“这是你的初吻吗?”凯文认真地问。
谢元焱的脸又红了,然后从鼻腔里嗯了一声。
黑暗中,凯文笑了起来,谢元焱都能看见他的白牙反射出来的光,凯文小心地凑上来:“阿焱,我们来接吻吧。刚才那个都没感觉到什么。”时间确实太短了,除了一股弱电流般的酥麻感,别的都没来得及品味。
谢元焱一下子愣了,他赶紧用手捧住凯文凑上来的脑袋:“凯文,别,等等。”
凯文停住了。
谢元焱撑起身体,坐了起来,与凯文面对面:“凯文,这种事不能随便试的。”
“为什么?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有了性体验,我连kiss的经验都没有,太丢脸了。”凯文鼓起腮帮子。
谢元焱哭笑不得:“凯文,这种事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有了那种体验,并不是多么值得炫耀的事,不管男生还是女生,都要自尊自爱。”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自爱了?”凯文拔高了嗓音。
谢元焱说:“当然不是,凯文是最自爱的孩子,所以到现在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
凯文哼了一声,把脸扭一边去了。
谢元焱温柔地说:“我们不管是谈恋爱也好,接吻也好,甚至是做亲密的事也好,都要慎重,因为这些都是最美好的事,第一次尤其重要,要跟自己喜欢的人才行,这样才会有最美好的体验,一辈子不会留有遗憾。所以凯文这么慎重,是对的。”
凯文融化在谢元焱的温柔里,他喃喃地说:“那你呢?”
谢元焱笑着说:“我当然也很慎重。”
凯文看着谢元焱:“可是我就是想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一起啊。我喜欢你,阿焱。”
谢元焱伸手抱住了凯文,将他搂进自己怀里:“我知道,凯文,我也喜欢你。我说过了,等你大一点,我们再拍拖,等你能够更加清晰地认清自己的心才行。”毕竟他们俩的爱情不是普通的爱情,他不想凯文受到半点伤害。
凯文也搂紧他宽厚的背:“我觉得我已经认得非常清楚了,我就喜欢你,也只会喜欢你。”
谢元焱笑起来:“真是个傻孩子。但是我还是想等你长大一些。”
凯文说:“可是我想今天试试接吻的滋味,阿焱,我们来试试嘛。”说着就像扭麻花似的扭动起来,他没有穿上衣,光滑细嫩的触感在谢元焱手底滑动,谢元焱的脑子一下子变成浆糊了。
凯文抬起头:“阿焱,试试好吗?我保准只亲这一次,以后都听你的。”
谢元焱松开凯文,移开自己的手:“凯文,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衣呢?”
凯文说:“我平时都是裸睡的,今天来你这边睡才穿上裤子的。”
谢元焱风中凌乱了:“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凯文凑过去,嘿嘿一笑:“阿焱你看我不穿衣服,把持不住了?”
谢元焱真有点拿这样的凯文没办法,明明是个很纯情的孩子,怎么有时候说的话这么让人面红耳赤呢。
凯文揽住他的脖子:“阿焱,你是不是脸红了?来嘛,我们亲一下,亲一下我就去穿衣服。”
谢元焱抿了下唇:“你说的,亲一下以后都听我的?”
“嗯。”
谢元焱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自己也想了很久了,他说:“你把眼睛闭上。”凯文依言闭上了眼睛,谢元焱就着微弱的光线,捧起凯文的脸,屏住呼吸,轻轻触碰上那双温软的唇,一股电流直达两人心底,双方都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
那是最美好最纯洁的一吻,两个纯情的男孩,两颗年轻搏动的心,彼此靠拢,带着对爱情最美好的憧憬和向往,把最直接的欢喜,通过唇向对方传达。
这个吻很温柔,谢元焱轻轻地吮吸着凯文的唇瓣,细细地用舌尖描摹着凯文的唇形。但是凯文却觉得这样不太够,他试探性地伸出舌头,去触碰谢元焱的舌头。凯文的主动让谢元焱有些失控,他心知这样不对,但是却受不了最本能的欲|望的蛊惑,于是浅吻变成了舌吻,两个人都不太懂章法,连吮带啃地想要将对方的舌头和更多的东西吞到自己的肚子里去,结果差点引发了燎原大火。最后关头,谢元焱还保留了一丝清明,他分开了两人的唇,却牵出了一线银丝。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息,凯文直觉得自己身上燥热得难受,有什么东西想要喷发出来,却不知道出口在哪里。谢元焱翻滚开来,掩饰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不对劲:“好了,凯文,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好吗?”他的声音有些暗哑,那是情|欲催发的变化。
凯文抬手擦了一下嘴唇,咽了一口口水,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最后还是把反对的话咽下去了:“好。”
他抱着自己的枕头准备下床,谢元焱伸出大手,勾住凯文的脖子,在他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宝贝,晚安。等你长大!”
凯文终于笑逐颜开,晚安也忘了说,光着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谢元焱看着被凯文嘭的一声拉上的房门,注目良久,仅仅一个吻,他就差点失控了,其实已经失控了。谢元焱深吸一口气,想要把这种燥热感压下去,但是无济于事,然后伸出手往下面探去。
过了一会儿,谢元焱将手抬起来,满手的湿滑,他叹了口气,希望自己这样,不会让均哥和淼哥难过。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算错时间了,拿全勤奖少一天,只能把这个番外分成两天发,谢谢大家的体谅。
108番外四 竹马成双(下)
谢元焱是个非常有自制力的人,这点他随了他二哥谢元淼,而且比起他二哥来,他更懂得隐忍,在处理凯文和自己的事上,他的目标非常明确,而且也做好了规划。
他估计郑世钧和二哥对他们俩的事不会有太大的异议,因为他们肯定能理解,就算是可能有点担忧和不高兴,最后还是会接受并支持。但是凯文的爷爷奶奶就不行了,他们就这么一个孙子,家里还有那么大的家业,肯定是不会乐意凯文和自己在一起的。他们能够答应哥哥和凯文爸爸在一起,那是因为有凯文在,要是凯文再和自己在一起,那对二老来说必定是致命的打击,这事,首先就必须得瞒着,还不能让二老有疑心,否则他俩还没能开始,就要被棒打鸳鸯了。
自从那天晚上的冲动一吻后,凯文果然收敛了许多,不过还是会时不时朝谢元焱抛媚眼,舔舌头,不知道他看了多少港片学来了这些动作。谢元焱觉得这样很危险,拉住凯文,语重心长地谈了一次心,说明他俩关系的危险性,要是给家里的长辈尤其是爷爷奶奶知道,绝对会要伤心死的。为了不让老人们担心,他们的关系至少现在是绝对不能公开化的。
谢元焱调整了一下计划,他决定要出国读研,让凯文也直接审读国外的大学,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在国外生活了。凯文对这个提议非常心动,但是也有些迟疑,他要比谢元焱早毕业一年,自己要独自在外面生活一年。
谢元焱安慰他说:“不用一年时间,等我大四的时候,便能知道结果了。第二年春天应该就可以过去了。”
凯文又想到一种可能:“阿焱,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申请没通过,那不就我一个人在国外了?”
谢元焱伸出手捏捏他的耳朵:“我要是不能去读研,我一定去那边工作,陪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就说好了,咱们拉钩。”
“好,拉钩。”
这一年,凯文成功申请到加州理工的offer,会选择加州,因为这是美国同志运动的先驱之地,人们会比较包容。而谢元焱也是学理工科的,他也准备申请加州理工的offer。对于凯文会申请国外的大学,谢元淼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他必定上港大无疑,因为他那么黏元焱。
兄弟俩在一起喝酒聊天,谢元淼对弟弟说:“我原以为凯文会黏着你不放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去留学,我有些意外,他怎么会答应去的?”
谢元焱笑笑,拿起啤酒瓶撞了一下哥哥的酒瓶:“哥,如果我没有朝你期望的方向发展,你会感到失望吗?”
谢元淼转过头看着谢元焱:“那要看背离我的期望有多远了。”
谢元焱转过脸去,看着手里的酒瓶:“也许很远,也许不远。但是我肯定不会犯原则性的错误。”
谢元淼看着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弟弟,脸庞脱去少时的婴儿肥,变得非常坚毅帅气,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了。说实话,弟弟让他费心最多,其实也操心最少,自从他病好之后,他一切都变得自动自觉了,除了生活上,很少有让自己操心的,大概他们的家境让他早熟懂事,他说不出该是欣慰还是心酸。幸而,他健健康康长大了。
“你要是觉得是对的,那就去做。要是你愿意,可以跟我说,哥永远是你哥,会竭尽全力支持你。”
谢元焱看着他哥:“谢谢哥。”
直到谢元焱也拿到加州理工的offer,谢元淼终于理解了弟弟说的那句“没有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是什么意思,他跟凯文,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
谢元淼和郑世钧去机场给谢元焱送行的时候,谢元焱有点不敢看两个大哥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谢元淼说:“你是个成年人了,一旦做出决定,就要好好负责,不要学谢应宗和谢元森。”
谢元焱用力地点头。
郑世钧拍拍他的肩说:“元焱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我信得过你。既然选择走这一条路,大哥也只会祝福你们,好好照顾凯文。”
谢元焱抬头看一眼郑世钧,眼睛里俱是诧异,然后笑了起来:“我会的,大哥。你放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谢元焱拖着行李消失在检票口。谢元淼和郑世钧看着弟弟的背影:“这臭小子,闷头不做声,悄悄地干下这么大一件事。”
郑世钧闷笑:“是个能成大事的。”
谢元淼用手肘捣他一下:“那你还说呢。那是去拐你儿子好吧。”
郑世钧则耸耸肩:“谁拐谁还说不定呢。”
谢元淼抬头看着郑世钧:“这样好吗?”
“没什么不好。”
“你父母那边呢?”
郑世钧说:“我想他们自己会有办法的。走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远忧。”
飞机上,谢元焱看着窗外倏然而过的白云,心里按捺不住激动:凯文,我来了!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已是深夜,一套蓝瓦白墙的寓所里,灯火通明,凯文像个猴子一样坐卧难安,了无睡意, ...还有不到十三个小时,阿焱就要到美国了,他真想现在就开车到机场去接他。
他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打转,听音乐、看电影全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最后翻出谢元焱给他写的国际邮件,一封封打开来看,这才慢慢地将心底的焦躁感压下去。这年头,已经没有几个人还用笔来写信了,能够发一封长的电子邮件,已经都是很不错的了,沟通和联系都是用短信、qq、电话来替代,信息时代嘛,讲究快节奏。
但是谢元焱却用笔给自己写信,还是用钢笔写的,简体汉字书信,他的字写得非常漂亮,刚健有力,力透纸背,看得出是练过的。他写的时候一定非常用心,很少有涂掉或者划掉的地方,让看信的凯文觉得非常赏心悦目,他想,也许百年之后,阿焱的情书能够成为古董,收藏界的人必定会抢疯了。
谢元焱的书信风格和他的性格不太相似,语言诙谐幽默,叙述详略得当,就好像是在给自己讲故事一样,让人想一口气读下去。每个星期一封信,这是凯文最大的精神食粮,否则他不知道怎么打发这异国他乡的寂寥岁月。凯文自己也回信,但是回得就很随意了,有时候信上还沾着薄煎饼的油渍和碎屑,长短不一,或潦草或工整,全凭当时状态发挥。
凯文看着谢元焱的书信,便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对不起他了,但这确实也怪不了自己,自己从来没有独自生活过,来到这边,一切都需要适应,功课又繁重,有时候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收到阿焱的来信时,只顾着高兴,看完后便匆匆回信,质量确实不能和他的相比。阿焱一定会理解我的,凯文趴在床上想。
凯文是被闹钟闹醒来的,时间是七点整,凯文跳起来,还有三个小时,阿焱就要下飞机了,他得赶紧去接人,快、快、快,迅速起床穿衣,穿什么呢,这一件太厚了,像个胖子,这一件颜色太深了,显得自己太成熟,这一件又太浅了,显得有些轻佻,左选右选,最后花了半个小时才搞定。还得吃早饭,开车过去还要四十分钟,这还是路上不堵车的理想状态,猛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六,指定是要堵的,卖糕的,自己怎么忘记今天是周末了,万一接不到人怎么办,迟到了让阿焱等怎么办。
于是早饭也不吃了,赶紧跳上车,往机场飞奔而去。出门的时间其实还算早,八点不到,通常周末这个时间,大部分学生族和上班族都还在睡懒觉呢。所以凯文是一路畅行无阻到达了机场,看时间,还不到九点,完美!
于是凯文开始在机场里像个傻子一样开始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他想去麦当劳买个早餐,但是又怕错过航班的信息,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夸张了,飞机还有一个小时才降落呢。便跑过去,买了个汉堡,端着瓶可乐坐在机场的出口处等待。有人看见他,便过来搭讪,男女都有,被凯文三言两语都打发掉了,小爷长这么帅,怎么可能是单身!
时针终于指向十点,凯文也听见了机场的播音,谢元焱所乘的航班马上就要进港。他站了起来,走到出口处去等待。其实他也知道,从飞机着6到出来,至少还需要一二十分钟,慢的话估计还需要半个小时,但是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这半个小时是相当漫长的,终于,有人66续续出来了,凯文翘首引颈,打量着每一个行人。在诸多的东方面孔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脸庞,终于,他看见了那个人,虽然满脸疲惫,却掩饰不住逼人的帅气以及满满的笑意,凯文张开双臂,扑上去抱紧了谢元焱。
周围的人都善意地看着这对年轻人,仿佛能够理解他们异国重逢的喜悦和激动。谢元焱抱紧凯文,在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熟悉的味道。
两人一句话都不说,凯文拉着谢元焱的手,伸手要帮他提行李,被谢元焱自己拿过去了:“我来,车在哪里?”
一上了车,谢元焱就将凯文重新抱紧了,捧着他的头,来了个深深的思念的吻。吻到双方都差点喘不过气来,这才分开,谢元焱说:“想死我了。你今天真帅!”
凯文搂着谢元焱的脖子,大口地喘气:“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
“我等这天等了七个月零三天。”
凯文皱皱鼻子:“我都等了十八年了。”
谢元焱看着凯文,又忍不住吻了一下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从今天起,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表面上他是最淡定的,但是谁能体会得到他的煎熬呢,多年来宠溺这个人已成习惯,抬眼便能看到他在自己眼前皱眉撅嘴,一旦消失,他便发现自己的心空无着落,他把那种深入骨髓的思念化成千言万语,通过信笺寄到彼岸,只愿这个人能体会。
凯文笑眯眯的:“好,我要用个绳子,把你拴在我的裤腰带上。”
谢元焱说:“那现在赶紧带我回家吧,宝贝。”
“好嘞,坐好了,我们回家!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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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香踪的文都可以,但都是感情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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