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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VIP]逸然随风 附番外(11.12.22更) BY 南枝 (点击:527次)

[VIP]逸然随风 附番外(11.12.22更) BY 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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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这篇写曹逸然,
一朵存在于夜里的阴暗华丽的花朵,
被他家阳光型强大腹黑攻攻下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主角:曹逸然,白树 ┃ 配角:周延,薛露,白弋 ┃ 其它:周家系列,强攻强受,温馨,HE
1、第一章 曹逸然的小时候 ...
第一章曹逸然的小时候
曹逸然的出身,恐怕是让大多数人羡慕的。
已经不能用含着一般的金汤匙出生来形容他了,他完全是含着白金的汤匙出生的。
其父曹均贤是政界的实干家,长相儒雅,风度翩翩,却是能说敢说,而且精明强干,政绩斐然,一路高升,说起他的名字来,一般人民群众都知道。
当然,他能够这么干,而且可以干得这么好,是有原因的,他后台硬啊,上面有老爷子撑着,而且关系网特别密而坚固,上通下达,成绩自然好出来。
曹逸然除了这个大名鼎鼎的父亲,他父亲这一脉的叔叔和姑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是有名的人物。
而母亲这一脉,正好是走从商的路子,家大业大,于是曹逸然从小就不用愁吃穿,也不用愁长大后的路子,人生啊,只要任由他随意挥霍就好了。
似乎,他的一生该没有什么不遂的事情了。
但往往从没有完全顺遂和快乐的人,曹逸然似乎更甚。
他长大后会有那么扭曲阴沉的性格,这些都得从他小时候说起。
他的家庭没什么不好的,父母虽然都各自要强,而且互不管对方在外的事情,看起来两人会处不好,但事情往往出人意料,两人居然是干柴遇烈火自由恋爱好上的,感情非常不错,恩恩爱爱,结婚几年之后就要了小孩儿曹逸然。
曹逸然生下来就尽得父母的优点,眼睛像他爸,长长的凤眼,小时候眼睛又大,于是更好看,鼻子像他妈,于是很挺,嘴唇像他爸,薄薄的嫩嫩的,虽然看起来不好相与,但是居然意外地让人觉得好看,下巴又像他妈,下巴颌肉肉的突出一点,异常地可爱。白白嫩嫩,比个天使还乖巧惹人。
于是爷爷给他取了个名字叫“逸然”,一派地书生气,似乎也没有期望他将来要做出什么大成绩来。
他从生下来就是家里的宝贝,一家人只差把他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他就这样子像个小王子一样地长大了,虽然被娇生惯养,但是他生性好强,到贵族幼儿园去的第一天,因为不要待在那里,就差点把保姆的裙子给拽坏了,硬是让他留在了幼儿园之后,他就开始欺负其他同学,他那时候才三岁多,但是已经是人精了,要干什么累活,他马上就躲了,有什么好处,就眼睛闪闪地扑到老师面前去。
而且没过多久,他就组成了一个“帮派”,不少孩子必须要听他的话,不听话的就要挨打。
这些从没有谁教过他,但他天生似乎就知道要这么拉帮结派。
他们幼儿园里还有个男孩子也是个头目,就是周延,两人就是因为打架认识的,小小年纪的臭屁孩儿,似乎已经明白了不打不相识的道理,于是之后意外地关系好了起来,并且把“帮派”合二为一,从此停战了,去欺负那些不服从他们的人。
到这里,他的一切都还好,故事的转折就要从他欺负别的孩子说起,就因为他的这个不听教育,而且他家里父母和爷爷都忙,没有人来管教他,于是,在一家人商量了之后,决定给他请家庭教师了。
他这时候才七岁多,黑溜溜的大眼睛,皮肤嫩白地像块嫩豆腐,肉肉的脸颊,红艳的嘴唇,即使在换牙,也挡不住他那天使般的可爱长相去迷得叔叔阿姨们心肝颤。
他在一天下午放学第一次见到了他以后的这位家庭教师,他的家庭教师姓阮,叫阮军,非常普通的名字,但人生得高高大大,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又是圆脸,所以显得很是斯文有文化。
他的父母都因为各忙事业没管他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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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曹逸然并不是那么阴暗
不过还是蛮好看的
帥哥是得人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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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别的文里多么阴暗的配角,在自己是主角的文里一定是值得爱的,甚至是可爱的~这家子的系列文估计是全结束了~~~
PS:还是不喜欢父子文,接受无能,SO,小齐那篇始终没看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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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旅行记前(一)
曹逸然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李唯才刚满周岁,他就向赵臻辞了职,又和父母打了报告,说要出门去旅行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到底是多久,他的家人问他的时候,他也给不出具体答案,只是说道,“再说吧,有事情,我会回来的。”
从李唯出生到一周岁这段期间,曹逸然倒是做到了一个好儿子和好父亲的角色。
一边在赵臻的公司里干得风生水起,之后还回母亲的公司协助完成了一个大的收购项目,他敬业勤奋,又眼光犀利独到,在工作上处事也很稳重,实在是让赵臻和他的父母都是对他刮目相看。
看到儿子这样,赵悦不得不对弟弟赵臻万分感谢,说是他让曹逸然这样的,赵臻可不敢居功,道,“姐,你和我说这些虚话,没有什么意思。逸然愿意上进,与我没什么相干,要是我能够让他变得兢业勤奋,他早就是变好了,等不到今天。你自己知道原因,又何必自欺欺人到我这里来找答案。”
赵悦对赵臻的揭示也并不气恼,只是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替白树说话。白树对逸然的影响,我当然是明白的,不过,你作为舅舅,这么多年来对逸然的好,我也是看在眼里,你别在我面前谦虚了,姐要谢你就是要谢你,咱们不是外人,也不说那些外人的话,做那些外人的事。”
赵臻笑道,“都是应该的,小时候爸妈不管我,你拉扯我长大,我又不是不知恩,咱们不说这些。你说我替白树说话,我的确是这个意思,白树这个年轻人不错,不需要我说你也知道,逸然的心也是在他身上,精神上很依赖他,两人在一起,对逸然只有好处。”
赵悦却道,“只有好处这一点却不能就此下结论。逸然太依赖他了,这就不好,逸然他受不住伤,要是到时候他和逸然之间的感情出点什么事,逸然会怎么样,谁能够保证。”
赵臻只是一笑,道,“姐,你说的我明白,但你说的这个‘逸然会怎么样’,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无非是两人感情发生问题,逸然到时候痛苦,或者白树出点其他事情,逸然估计也会痛苦。不过,在我看来,这些都不是问题,在感情好的时候,就要在一起,这样才不会后悔,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赵臻这样说,也不由想到了张洹,前些日子他对张洹说,以后若是比他先走,死别的痛苦全都要丢给他了,张洹当时只是抱紧了他,说,“时间还长呢,先把这些日子过了再说吧。”张洹的平静并不让赵臻觉得他是对自己感情不够深,反而觉得他是太爱自己,一切爱与情,都是在两人活着都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成立的,就该趁着时光好好地在一起,即使以后分开,因为不后悔,也不会伤心难过地受不住。
“只有经历过真正的感情,才会真正看明白很多事情,你该祝福逸然和白树在一起,这样逸然才会更加圆满一些。”赵臻说着,目光诚挚地看着赵悦。
赵悦沉着脸,不是不高兴的样子,只是觉得沉重,叹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我只是担心逸然因为太投入,受伤的时候就会更深,他经不起伤痛了。”
赵臻却道,“姐,你在别的事情上倒从没有这样犹豫不决过。即使感情,也和投资有相通之处,这种高回报的事,当然不可避免是高风险。没有一点风险的感情,那也不叫感情了。再说,你也该相信白树,毕竟逸然都那样相信他。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多不好,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发展就好了。我个人是非常看好白树的,我觉得你也该更加看好他。”
赵悦因他这话一笑,对着弟弟的肩膀是又宠溺又无奈地一拍,道,“你自己那样子,所以才觉得是感同身受吧。行,我也不是反对他们两人,只是,逸然说要和白树两人出门去旅行,这又不知道是要走到哪里去,我实在担心。”
赵臻道,“姐,你这个做母亲的,就是希望儿子一直在自己眼睛能够看到的地方就好,不过,他要有他自己的生活,你该让他自己去规划自己的人生了。而且他的性格那样,心理医生不是也建议他要多出门旅行,和积极向上的人在一起引导他吗?他和白树出门去,我觉得倒是好事。”
赵悦道,“好事倒是好事。不过逸然才在公司刚刚做出点成绩来,他不继续努力,倒是要跑了,我这是不甘心呐。说起来,我还想在他爸退休的时候,我也退休和他一起出门旅行看看呢,现在逸然这样撂挑子,我不知道要忙到哪个年月才能退休。”
赵悦说着就是叹气,赵臻却只能安慰她,道,“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几年不是吗,到时候逸然再回来也是一样的,想开点。”
两人这么一番谈话,赵悦似乎也就想开了很多,对于白树,她是不接受也要接受的,所以,在白树和曹逸然旅行出门之前,两家父母也约在了一起聚会吃饭,算是两家都承认了两人的关系,希望能够长久的意思。
这顿家宴,没去酒店,就在曹家办的,白先生和白太太提了不少东西过去,大有是上门提亲的意思,不过,曹家也不含糊,赵悦和曹均贤陪着两人谈话,很是亲切和睦。
小唯唯已经过了周岁,胳膊腿都有力了,也许是早产的原因,他还是体弱,有时候家庭医生是直接住在曹家的,以防万一。别的一岁的孩子有能说话的,他却是连发声也不行,吃的是奶妈的奶,而且是嗜母乳如命,奶粉这些,他是尝了就吐,别的东西也不吃,就只吃母乳。
虽然不会说话,但那双和曹逸然基本上一模一样的眼睛却非常有神,什么东西都能从那双眼睛表现出来。
爷爷奶奶在一边说话,他就在专门为他铺的褥子上爬,爬得还挺快,曹逸然半蹲在旁边守着他,他看曹逸然一不注意,就往沙发后面去,被曹逸然一把拎住了又抱回去,他不满意地伸胳膊伸腿地要发脾气,曹逸然只是斜着眼睛睨他,他于是不敢造次了,又往爷爷奶奶那边爬。
曹逸然守了他一阵不想守了,把他一把抱起来,看他不高兴,就在他的嫩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道,“到你奶奶那里去。”
把孩子抱去放赵悦的怀里,孩子在赵悦怀里就翻滚,望着曹逸然向他伸手,曹逸然却对他摆手,道,“在你奶奶这里安分点,我出去看看白树怎么还没来。”
李唯更小的时候是特别好哭的,嘴一瘪就要哭,长大一点点了,却不喜欢哭了,但是特别好动,会爬之后就到处乱爬。
曹逸然之前是白天要上班,晚上回来还要受儿子折腾,这个小家伙白天睡,晚上精力无限,曹逸然被他折腾得够呛,最开始还对他耐心很多,之后就陪他一个小时便交给奶妈和保姆了,觉得再由着他折腾,自己命都要被他折腾没了。
他在赵悦面前抱怨这个,赵悦却说他,“他还没你小时候那么能折腾呢,你还嫌他。你小的时候啊……”如此如此,把曹逸然小时候折磨人的那些恶习都给讲了一遍,最后总结,“他连你的一半都没使出来,你当爸爸的,有耐心一点吧。”
于是曹逸然跑去和白树抱怨这个,白树拧着他的脸道,“活该。看你以前让多少人受折磨,现在你总算是报应了。”
白树拧完,就被曹逸然也拧回去了,两人打打闹闹,自然就是打到床上去,似乎就是这次,曹逸然异想天开,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要一起出门去做旅行摄影师吗,我现在就想去,我们去吧。”
白树辞职了警察,做起了警匪侦探小说畅销书作家,他爸爸是挺反对他干这事的,要他继承家业,他妈倒是没太管他。
他大刀阔斧很快写完了两部,编辑见天地催他写第三部,他却是在家宅得有点烦了,被曹逸然提起这事,他心里也是蠢蠢欲动,但是,“唯唯还那么小,你就要走?”
曹逸然却是不以为然,“家里那么多人照顾他,并不缺我一个。再说,我又不是不回去,我们定期回来看他不就行了。”
白树道,“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吧,你看你这爸爸是怎么当的。”
曹逸然翻身就压到白树身上去,居高临下地笑看他,道,“你觉得我要怎么当。本来要长就是他自己的事情,无论他怎么成长,那都是他自己,肯定不可能大家都围着他转的,无论好坏,他不高兴,他高兴,那都是他,我只是他的父亲,又不是他的影子,要我怎么对他?”
曹逸然这不负责任的话让白树给了他屁股一巴掌,曹逸然不满意了,又和白树在床上打起来,被白树简简单单镇压了,黏黏糊糊,汗津津地亲亲热热抱在一起,他却正经起来了,道,“我是说真的。白树,我们出门旅行去吧。”
番外之旅行记前(二)
曹逸然丢下儿子到他奶奶怀里,自己就出了门。
暮春时节,前院里的两树西府海棠亭亭玉立,正开得繁花似锦,夕阳从西天边洒下来,暖光将院子里的一切笼罩起来,又拉出长长的影子。
曹逸然微眯着眼看了看太阳,掏出手机给白树打电话。
白树要和他一起去旅行,而且不定要多久,他那个死缠烂打的编辑,明明是个男人,却像个娘们又哭又嚎地不让他走,让他交稿子,白树还好说话,曹逸然却是对他很是不喜,于是越发要把白树拉走。
这一天是早就定了两家一起吃饭,白树本来也是应得好好的,昨晚上在床上时,白树还说这一天一整天都陪他,没想到中午这家伙就又有了事,曹逸然当时在哄哭起来的儿子,也没有听仔细他到底有什么事,大约觉得又是他那个编辑找他。
曹逸然很不高兴地给白树去了电话,白树是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起来,而且还是小声问曹逸然,“怎么了?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他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偷偷摸摸地接电话。
曹逸然直接骂人了,“你他妈在做什么?要不要回来,你爸妈还在这里呢,你自己跑得影都没有了。”
白树道,“我爸妈不就是你爸妈,你先帮我招呼着,我一会儿就回去。”
曹逸然也并不是非要无理取闹,就问道,“你到底在做什么?”
白树小声叹道,“回去了再和你说,我这里是在开会,乖,宝贝儿。”
曹逸然被白树那声亲昵的“宝贝儿”说得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骂道,“我干,你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你还有什么叫不出来的。”
白树声音越发低,带着一丝笑,道,“对着你,什么话我都说得出来。好了好了,我挂了,一会就回去,回去和你说。”
曹逸然只好气鼓鼓地挂了电话,心想白树回来了不交代清楚,就要扒了他一层皮。
曹逸然气归气,进屋之后面对这两边父母的询问,他却是好脾气地帮白树掩盖,道,“他就回来了,吃晚饭的时候一定赶得上。”
白先生则道,“平常也没见他忙,偏偏这种时候,他忙得不见人影。”
他这样说,曹逸然只好继续帮白树说话,“是重要的事情,他才先放下这边去做的,反正都是自己人吃饭,以后经常在一起,还是先把工作作了比较重要吧。”
小唯唯小朋友已经从赵悦的怀里换到白太太怀里去了,白太太多想要个女孩儿呀,偏偏这个小家伙是个男娃娃,不过长得是万分可爱就是了,在白太太怀里张着嘴打呵欠,眼睛眯成一条缝,白太太看得开心极了,就和赵悦小声讨论这个小家伙的事,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儿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曹逸然看儿子有人管了,自己乐得清闲,到楼上去休息一会儿,上楼时对佣人交代,说白树回来了,或者有事情,就上楼叫他。
白树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出门旅行,也弄了一本厚厚的计划书,写的大约路程行程,准备工作,要去的地方的各种风俗习惯以及过人之处,等等。
曹逸然当时看他写这个的时候,就挂在他的背后看着,看到其中有一段是写当地的女人非常性感漂亮开放,曹逸然那时候就眼睛一沉,伸手就掰过白树的下巴,凑过去就要咬他,白树赶紧转过身来把他的脸给捧住了,不让他下嘴,道,“你真是越来越小狗习性了。”
曹逸然直接站直身体,白白的脸颊,长长的凤眼带着倨傲的神色盯着白树,道,“好啊,还没去呢,你就在想那个地方的女人性感漂亮了,打的什么主意?”
白树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腰,道,“我只是从网上粘贴下来的而已,再说,她们性感漂亮于我也没什么相干,只是最好要看好你,不准和女人勾搭。”
曹逸然脸上似笑非笑,哼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去这里。反正又不是没地方去,你说呢?”
白树道,“不去就不去。”
这个插曲只是其一,有这第一个插曲,必定有第二个插曲。
接着又有介绍下一个城市的女人浪漫优雅的,曹逸然一锤定音,“我们不去这里。”
白树只好附和,“好吧,不去。”
于是,最后似乎只剩下去野外了,那本攻略的前半部份完全变成了野外生存手册,现在曹逸然就是躺在窗户边上的躺椅上翻看那本野外生存手册。
他看着觉得还挺有意思,认为和白树出去野外旅行也不错,毕竟以前去过一次,他对那次印象的确是好。
曹逸然看着看着就在晚霞的暖黄红艳的光芒里靠在躺椅上睡着了。
梦里也是暖暖的,有光,草地上野花开得旺盛,铺成一望无际的五颜六色野花的海。
他在花海里散步,然后听到有人叫他,声音那样温柔缱绻,让他觉得安心极了,好像这是他最安宁的去处,而且永恒美好温馨,他不必害怕这个世界有任何颠覆崩溃的危险。于是,他不愿意醒过来,即使有人叫他,他依然还是睡。
白树上楼找曹逸然,打开他的卧室门,就见他在窗户边的躺椅上睡着,脑袋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地上还落了一本书。
此时天上的晚霞已经完全退下去了,只剩下一片浅浅的青色,这青色也在加深,再过不久,就该被黑色所完全替代了。
白树走过去,把书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旁边的玻璃小圆桌上,又去看曹逸然。
曹逸然睡得恬静,眉目舒展着,长长的眼睫安静顺从地覆下来,高挺的鼻梁,还有微微张开了一点的两片淡红薄唇,一只手放在胸前,另一只手却是垂下来了。
白树第一次看曹逸然睡成这样,不由在心中一笑,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偷了个香,刚亲完又觉得太便宜他了,于是又亲了亲他的唇。
曹逸然被白树暖热的呼吸呼在脸上,在梦里只觉得是暖风拂过,只是微微动了动头,一点没有要醒的意思。
但是楼下已经在提醒要用晚饭了,白树虽然想要曹逸然好好地睡,但也不得不把他叫醒。
他先是在曹逸然的耳边轻轻地呵气,像逗小孩子一样地轻声叫他,“睡着了的蚕宝宝,快醒了,吃饭了……”
曹逸然被他呵的气惹得发痒,侧了头把耳朵偏到一边去,却是不愿意醒。
白树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耳朵,又道,“你这是真在睡还是装的。睡美人啊,再不醒,我就把你亲醒了。”
说着,手就伸过去抚他的嘴唇,这时候,曹逸然突然睁开了眼,眼睫毛在白树眼前掀开来,黑幽幽的眸子盯着他。
白树就笑,道,“你在这里睡着也不怕冻到了,该吃晚饭了,起来吧。”
曹逸然不满地盯着他,看他要直起身,就伸手将他的肩膀颈子给环住了,把他拉下来,道,“有色心没色胆的,不是说要把我亲醒吗?怎么就只是嘴上跑跑。”
白树怕把他压住了,只好一只手撑在了躺椅上,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就真低下头亲他了。
曹逸然嘴角勾起一丝笑,和他亲昵地唇对唇磨蹭了几下,声音还是刚睡醒的低哑,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树又低头亲了亲他的鼻尖,才道,“刚回来。”
曹逸然不满地哼了一声,“到底是开什么会,怎么才刚回来。”
白树将曹逸然在躺椅上往旁边挤了挤,自己也在上面半坐半躺下来,然后手臂环着曹逸然的腰,将他搂着靠在自己怀里,道,“要是一般的会议,我也就不去了。但今天有我喜欢的导演,说是要把我的小说拍成电影,今天是一个征求我的意见的剧本改编会议。”
曹逸然侧头脑袋看白树,眉毛微蹙起来,“拍电影?”
白树看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就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道,“这是什么表情?”
曹逸然又笑了,笑得嘴角弯弯,道,“到时候我会去支持的。我还没看过你写的那个小说呢,哎,我觉得我太不称职了,我应该看一看。”
白树被他生动的笑容所吸引,就在他脸上耳朵上亲了好几下,道,“你要看就看,不过,后面的都还没写完,只写了前两部。”
曹逸然道,“没关系,我不喜欢看小说,先看着试试吧,能不能看完你写好的前两部还不一定呢。”
两人在楼上腻腻歪歪,楼下白太太在楼梯口往楼上不断地望,对走过来的赵悦道,“这白树不就是上楼叫逸然下来吃饭吗,怎么这么老半天没把逸然叫下来,而且自己也不下来了。”
她要上楼去叫,赵悦就拉住了她,道,“可能是在说话,我让人上楼叫就好了,来,来,我们先去坐下。”
赵悦有一次远远看到过自家儿子按着白树在墙上亲,两人身高相当,但白树要壮一些,白树抱着曹逸然的腰,看起来倒是非常温馨的场面,丝毫没有违和感,只是,那毕竟是两个男人,赵悦远远看到,就只好走开了,之后还把曹逸然叫去说了两句,让他在公共场合注意一点,曹逸然笑着应了,被赵悦在手上打了一巴掌。
所以赵悦大约知道白树为什么没有把曹逸然叫下楼来,反而自己也滞留在了楼上,但这却不好和白太太解释,于是拉走了她,又让一向善处事的管家上楼叫两人下来。
管家只是上楼敲了门,过了一会儿白树才去开了门,管家眼观鼻鼻观心地道,“太太让我上楼来叫你们用饭了。”
曹逸然整理好了衣服,一手插在裤袋里,懒懒走过来对管家道,“我们就下去了。”说完一手攀住了白树的肩膀,白树带着他往外走,然后说他,“你看你,要没有骨头了是不是?”
曹逸然偏要靠在他身上,“就没有骨头了,你要怎么样?”
白树一笑,道,“我不怎么样,我把你扶着,或者,你要我背?”
曹逸然一哼,不置可否。
管家则是落在了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番外之旅行记
晚饭桌上,其乐融融,饭后,曹家派了车送白先生和白太太回去,曹逸然也要和白树回自己的房子,他和白树在一起,还是不大乐意在父母这边住下的,总觉得受了限制。
曹父曹母也不好说曹逸然,只是让两人路上千万小心开车。
曹逸然应着,又去看了几眼儿子,白树也跟着过去,小唯唯越长越大就越是个小版的曹逸然,此时正在摇篮里伸胳膊伸腿地做了个我要奋进的姿势,却是睡得非常酣畅,眼睛闭起来,眼睫毛不够浓密。眉毛也是有点黄,不过,不损其可爱程度。
曹逸然硬是要俯□去在儿子脸上亲一口,被白树给狠狠拉住了,道,“你别把他给惹醒了,他没睡够被弄醒要哭。”
曹逸然却毫不负责地道,“哭一哭可以增加肺活量,他最近都没怎么哭了。”
奶妈在一边很无语地看着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白树对她说了几句话,让好好看着孩子,就将曹逸然给拽走了。
回去的时候,是白树开车,曹逸然坐在副座上撑着脑袋看车窗外,还说道,“小孩子长得真快,之前还那么小,现在就已经这么大一团了。”
白树道,“孩子阶段是变化最大的,而且这个阶段的很多经历会影响一生。我们即使出了门,还是应该经常回来看他,他需要你这个父亲。”
曹逸然侧过头来看白树,道,“我知道。”
他的声音轻,带着一种柔软的感觉,白树听着,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道,“知道就好。”
两人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出了门,开始了他们的旅行,虽然曹逸然说的是出门做摄影工作,不过,家里人都觉得他是找借口和白树出去过二人世界。
那天上午,白太太将两人送到了机场,小唯唯也被奶妈和保姆带了来,白太太将孩子抱在怀里,换了个新鲜地方,而且有不少其他人,小唯唯很是好奇地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四处望,对这个地方似乎挺满意的,他还不知道他的父亲要和白叔叔都要出门很长时间,这段时间里,他再也看不到他们,所以,他还不知道忧愁,只是打量新鲜地方和热闹的人群。
登机的广播已经在提醒,白树和母亲好好说了几句话,让她保重身体,自己和曹逸然过不久就会回来,又握着小唯唯小小的嫩嫩的白生生的拳头,低头在他拳头上亲了一口,道,“你爸爸过不久就会回来看你的。”
小唯唯对着他呵呵地笑,无忧无虑。
曹逸然催着白树快点,白树背着包,把曹逸然又拽着推到了他儿子面前,道,“说两句了再走吧。”
曹逸然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说那么多也没用,于是只是和白树一样,让白太太注意身体,然后低头亲了儿子的额头一口,道,“好好长,别再生病了。有人欺负你,就打他,想要什么东西,就自己拿,撒尿了,饿了,就哭大声点,别让自己委屈了,知不知道。”
白树给了他的肩膀一巴掌,道,“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白太太则是笑,道,“放心吧,没人敢欺负他。你们要注意安全。”
曹逸然笑盈盈地虚虚抱了白太太一下,顺便也当是抱了儿子,然后几步往后走了,对他们挥手,道,“回去吧,我们到了就打电话回来。”
白太太笑着看他们往检票口走了,这才叹了口气带着奶妈保姆们离开。
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一个娃娃脸的男孩子冲过来,而且还在喊,“曹哥,曹哥,你都不给我说你是今天出门,我差点没赶上……”
他一路声音极大,引得很多人侧目,白太太也站在那里看过去。
曹逸然已经要进去了,却不得不被他叫得停下来,白树对旺仔有点印象,问曹逸然,“这是不是你的那个朋友?”
曹逸然满脸黑线,看着旺仔扑过来,道,“你跑来送我?”
旺仔跑得面颊通红,在曹逸然面前又要故作矜持了,站定之后吸了几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是今天走,之前才听人提起,好不容易赶来送你了。”
曹逸然道,“送我做什么,之前庆祝的时候,就说了我不要人送。你也不嫌累,跑到这里来,赶紧回去吧,我们要赶紧进去登机了。”
旺仔想要来个拥抱,但是又不敢,只得含含糊糊地道,“毕竟要很久不见,还是要来送的。”他说着,又去看白树,白树背着包,高高大大很是精神的样子,曹逸然和白树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他们一干兄弟都知道了,旺仔对他很是嫉妒,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和他打招呼,上前假装不经意地拉了曹逸然的胳膊,道,“曹哥,出门在外,要多注意。”
曹逸然拍拍他的肩膀,道,“难得你跑到这里来,你的心意我领了,我回来了,再约你们玩。我只是和白树出门旅游一段时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吧,回吧……”
旺仔长成娃娃脸,所以曹逸然一直把他当成很小的小弟,和他说完,他就转身往前走了,旺仔巴巴地望着他,白树走在曹逸然后面,回头看了旺仔一眼,对他露出了一个笑,那笑眼看着是正气阳光的,但旺仔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觉得白树是在对自己挑衅,看吧,他就把他的曹哥给带走了。
飞机飞入云层的时候,曹逸然从窗口看外面的云,透过云层也看到下面的城市建筑,那些在地上看到时巨大的高耸的大楼,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小点而已。
曹逸然伸手握住了白树的手,道,“只有跳出樊篱站在高处,才能够看到自己曾经多么渺小,被束缚在那些大楼里的一些琐碎事情,都无关紧要。和你一起出门去走一走,我觉得挺好,以后还可以经常这样出门。”
白树笑着道,“嗯,是啊。”
两人预定了到澳洲做旅行,下飞机,就有白树联系的人来接,他们决定在澳洲草原上做自驾游。
曹逸然在家里是活得非常矜贵的,到这里来了也能够做到入乡随俗,吃苦耐劳。
因为不赶时间,两人走得很慢,一路走一路拍摄,自己在草原上做饭,住帐篷,还遇到了其他的旅行人士,不过两人没有跟着他们搭伙走,之后遇上了一个野生动物的拍摄组,白树和他们搭上了关系,决定跟着他们一起去,这样可以到一般人不允许到的很多地方。
曹逸然一路走,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野人,而且这段时间英语和法语都突飞猛进,原因是白树一路走一路教他。
坐在越野车里,白树还对着他用英语唱情歌,白树唱得实在不咋样,但把曹逸然逗得哈哈大笑。
摄制组里的人都知道两人是一对,不过大家并不排斥,而且还很友好。
一天,他们因为拍摄一群鸟而偏离预定的路线太远,其他还好说,却是没剩下多少水了。
白树和曹逸然自告奋勇倒回去取水,车却在半途抛锚,太阳已经渐渐要落山了,白树在修车,曹逸然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有野兔突然跑过,他跑回白树身边去,从车上拿猎枪下来,道,“我去打两只野兔吃烧烤。”
白树停下手里的工作,道,“你不要乱跑,车马上修好了,我们还要去取水。”
曹逸然却道,“没关系的,我几分钟就回来。地图上水源的位置不远了,很快就能够找到的。”
白树拿他没有办法,又怕他一个人莽撞出事,只好让他等一等,说和他一起去。
曹逸然于是就只好等他了,在澳洲打野兔是不犯法的,曹逸然乐得用它们来练枪,白树跟着他跑,野兔更是跑得快,等好不容易打了两只,天已经要黑下来了,两人往回走的时候,白树就教训曹逸然道,“以后不准这样了,我们车还没有修好呢。”
曹逸然提着兔子道,“知道,知道,我过会儿也帮忙。”
于是之后是曹逸然提着灯站在那里给白树照亮,肚子早饿了,却没法吃东西,皱着眉看着白树修车。
在这旷野上,除了其他野生动物,就只有自己和白树了,曹逸然微微眯着眼睛,觉得即使肚子饿,这样似乎也很不错。
他望着渐渐被黑幕替代下去的青灰色的天空,道,“月亮出来了。”正在远处一株突兀的大树顶上散发清辉。
白树只是含糊地应了他,专注地修车。
没过多久,担心两人的摄制组的两个小伙子也开了车过来,车的灯光洒过来,曹逸然眯起来眼,对方从车上跳下来,高声喊道,“就知道你们是出了问题,水还没取是不是?”
曹逸然高声回道,“还没,车还没开到就抛锚了,我们一直在修车。”
白树心想哪里是一直在修车,明明打兔子花了近半小时。
车总算是修好了,他们在夜幕里开车去了地图上的地点取水,水很快被从深井里压了上来,曹逸然捧着水洗了把脸,又把水浇到白树脸上,白树对他只是无奈,道,“饿了没有?”
曹逸然道,“饿啊,怎么不饿,什么时候吃烤兔子呢?”
白树从车里找了饼干出来让他先吃着,“回去了才能烤,你先吃些饼干吧。”
曹逸然吃着,又喂了接水的白树几块,另外两个跟过来的小伙子也在接水,将接好的水壶放进车里,道,“开车去汇合还要一段时间,要快点了。”
开车回去的时候,月初的上弦月挂在西天边上,有柔和的光,而黑色的天幕,星子星光璀璨,银河那样明显美丽。
车在无边的大草原上开着,没有路,但是到处都是路。
风吹拂进车里,曹逸然靠在那里已经睡过去,睡颜很是安宁,白树无言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将他那边的车窗给升了起来。
到汇合地点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到的时候,大家已经在准备吃的,曹逸然被白树叫醒,跟着他一起下了车。
两个找水的人受了大家的犒劳,围着篝火,野兔的肉香味也散发了出来。
吃了一顿饱饭之后,天已经很晚了,月亮落了下去,天上的银河更加明显,每一颗星都像是要照亮穹宇。
曹逸然找出自己的装备,架上了相机设备,在别人都准备睡觉的时候,他才开始工作。
白树找出了厚外套,来到他的身边,将衣服搭在他的身上,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
曹逸然轻声和白树说话,他用中文,同行的别人都听不懂,“这星空,好像只是我和你的,真美。”
白树脸上是柔和的笑,伸手搂住他的腰,道,“是啊。”
番外之补偿那时候的一切
    跟着野生动物摄制组走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拍了不少好照片,而且和摄制组里的人也都混得很熟了,曹逸然还跟着里面的摄影师学了不少东西,摄制组在要一直在一个地方守着拍摄,而曹逸然是固定不下来的,所以就和摄制组分道扬镳了。
和摄制组分开的两人继续旅程,一天晚上误打误撞地帮助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的志愿者抓住了两个偷猎者,便被劝说动,也进了保护协会做志愿者。
做志愿者的工作挺艰苦,不过,两人也自得其乐,曹逸然还得了很多机会拍摄一些之前难得见到的动物和大自然和谐的照片。
不过,这份工作还没有让曹逸然厌倦,家里就来电话催两人回去了。
倒并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是他舅舅要结婚,让他回去参加婚礼。
既然只是参加婚礼,便也不必把这里的志愿者的工作辞掉了,他们给组织请了假,说是回去参加完婚礼就回来。
从组织的基地要到机场,要开很长时间的车,其间还要在途经的一个小镇上住一晚。
到晚上,小镇上很是安静,夜空纯净,月光粲然,大地在月光的清辉里静静安详。
这段时间,他们大部分时间是白天睡觉晚上工作,习惯形成了,曹逸然到晚上就不怎么睡得着,白树因为以前的工作性质的原因,他则是形成了只要想睡就能睡的习惯,于是情况还比较好。
在旅馆里,曹逸然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了,而白树睡得好好的。
就着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白树的睡颜沉静,他伸手给白树将身上的被子拉好,手指在他的脸上触了触,因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在野外跑,白树宅在家里养起来的白一些的面皮又黑下来了,不过是健康的帅气的黑,曹逸然觉得他这样挺好看,反倒是自己怎么晒也不怎么黑的皮肤让他觉得很奇怪。
曹逸然坐在那里对着白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他挺喜欢和白树过这样的日子,在这样的生活里,似乎这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在保护协会里,只有他们两个中国人,别人都不会中文,要说会,也只有一个特别喜欢中国的法国人会几句诸如“你好”“吃了没”“便宜点”的话,这些话,他次次说出来都让曹逸然憋笑憋得厉害。
曹逸然还故意教他一些误导人的东西,例如,法国人问他,早餐怎么说,他说“早点”翻译过来就是要快点,是指中国人特别有时间观念,做什么事都要求快点,特别是像早餐这种会耽误多睡一会儿的事情,越快越好……
被走过来的白树拍了一巴掌头,然后给法国人好好解释了一通,又把曹逸然给扯走了。
法国人知道曹逸然总是骗他,不过,他似乎是故意让曹逸然骗,总是去找他听他瞎掰。
曹逸然还故意对他解释中国用“东西”指非生命的物体,然后加了一句,“例如,你是有生命的,所以你不是东西。”
又被白树听到了,然后又把曹逸然给扇走。
法国人笑嘿嘿地在后面看着,问白树,“我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又哪里出了问题了吗?”
白树只是笑,道,“没哪里出问题。”
他们这次离开,也是这个法国人开车送他们。只是他现在正睡在旁边的房间里,而白树和曹逸然却是要了一个标间,不过两人依然挤在一张床上睡。
曹逸然觉得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国度里,即使他有时候有一些语言问题,但依然觉得好,因为汉语成了他和白树之间特有的语言,只有他听得懂白树说的什么,他要对白树表达的,也只有白树能听懂,他喜欢这个感觉。
白树说他这样不对,他们并不需要将两人如此束缚,只要心意相通,什么问题就没有了,而且还批评曹逸然,“你是故意不想学外语是不是,即使对我说这样的甜言蜜语,也没有用的,该学的必须学。”
于是被曹逸然在床上家暴了。
曹逸然觉得白树是天生语言功能非常强的人,他学习语言特别快,而且学过就不忘,即使是很久之前在野生动物摄制组时和组里一个说西班牙语的人学过的口音非常浓重的西班牙语,在很久之后,他也能够拿出来用,让曹逸然对此非常惊讶。
曹逸然不得不佩服白树实在是优秀,这样的佩服,他在从出生到至今的人生里,还从没有对谁有过,在以前,他是不乐意承认别人的优秀的,虽然他现在口头上也不承认白树各方面的优秀全能,但心里却是服了。
而这个优秀的人,居然这么爱他,更是让他满足,望着窗外的月光,这月光与他在国内看到的似乎也不一样,但在白树身边,他就觉得这个世界任何地方对他都是没有差别的,只要这个人在。
他坐了一会儿,觉得实在睡不着,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出门去走走看看。
旅馆的后面是非常宽敞的草坪,在草坪的远处尽头才有树木,在月光下,树木的枝叶迎着光显出一种雪白,而拉出的在地上的影子则随着风影影幢幢,摇晃着,带着沙拉拉的声响。
曹逸然站在那里,吹着夜风,望着月亮。
从出生至今的二十多年的时间,在遇到白树之前的日子,他回想起来,总觉得是白活了的时光,那些曾经有过的一辈子不忘的伤痛——也许也不能称为伤痛,他不把小时候的那件遭遇当成伤痛,只是觉得恶心和痛苦,根本不想面对,他总是做各种事情来忘了那时候的事情,而他一度也觉得自己忘了,不会再想起,不过,那件事却刻到了他的骨子里,形成他的潜意识里的那一大座被掩埋的冰山,一般时候根本看不到,除非水面下降,才会露出一点冰山顶出来,而被掩盖得好的时候,虽然并不露出来,但那却影响了他之后很多,他的性格,行为模式……
他想到那件事,心里就像是有黑黑的粘稠的污物涌上来一样,让他觉得恶心难受,不可抑制地想要破坏一切……
但和白树在一起这么久之后,他愿意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了,似乎也是释怀了一样,觉得即使那时候是那样的,又怎么样呢。
他就是他,无论那时候的事情是怎么样的,他现在都是他,谁知道没有经历过那时候的事情的他,在长大之后,会成为什么样子。也许不是这个样子,那么,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承认他。而且,不是现在的他,还会遇到白树吗,会和他在一起吗,一切都不确定,那么,他宁愿就是这样的,就是他走过的这条人生经历。
白树一觉醒来,发现曹逸然没在了。
四处找了找,心里有点不安,便穿好衣服下了楼去找他。
没花多少功夫,在旅馆的后面草地上看到了他。
曹逸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却站得笔直挺立,像是月光中吸收着月华成精的精灵。
白树一步步走了过去,曹逸然只是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所以并没有动。
白树伸手从他身后将他搂住了,在他的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问道,“不睡觉,站在这里做什么?”
曹逸然轻声道,“睡不着。”
白树一笑,“白天在车上一直在睡,睡不着也正常。不过这外面风还挺冷的,我们进去吧。”
曹逸然低低嗯了一声,却没有动,而是说道,“白树,其实我有一件事一直想和你说,我想要和你说,但之前一直没有想好怎么说。”
白树愣了一愣,将曹逸然抱得更紧,道,“既然想告诉我,那就告诉我吧。无论是什么事情,是你的,我都想知道,并且愿意和你一起承担。”
曹逸然那样说,他其实已经明白,曹逸然想说的是什么。
那一直扎在曹逸然心里的那根刺,让他带着伤痛成长起来的那根刺,如果拔不出来的话,那就让它融化吧。
曹逸然将头靠在白树的肩膀上,望着远处的树林,月光明亮,大地安宁,他说道,“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小时候的一件事情。”
白树没有插话,只是将他微凉的手拢在自己的手里,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曹逸然停了好一阵,目光悠远,像是穿梭时空,又回到了当年。想要说,又欲言又止,白树的体温让他觉得了温暖,他晃了一阵神,才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别的人小时候是怎么样的,所以,我也不好说我那时候好或者坏。我不大记得那时候到底是多少岁了,不记得那时候的很多事情,那件事,也是模模糊糊的,记不清楚了,那个人,我也不大记得他长成什么样子的……”
他说得很是模糊而凌乱,而白树静静地听着,他的温热的呼吸呼在曹逸然的颈子边上,曹逸然知道他在听,他在,他和自己在一起,现在,还有将来。
便又有了说下去的勇气,“他是我爷爷找回来的家庭教师,说是家庭教师,他那时候给我的感觉比我爸妈还要深刻。虽然他几乎每天都在家,每天都和我在一起,但是我不喜欢他,这不喜欢并不是因为他对我管得非常严,而是因为我知道,他只是一个家庭教师,不是我的父母,他再亲也不过是个表叔而已……我不喜欢他,不想要他管我……”
白树低低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一直在好好地听着。
而曹逸然完全陷入当年的事情里面去了,月光映照出的世界,让他觉得一切都恍恍惚惚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我的,也许也不喜欢,总觉得是不喜欢他才会做出那些事情来。但大约也是他在我家里什么都要受我家规矩的管束,加上他之前也是在各方面管理特别严格的军队,他必须压抑自己,把表面上的各方面都要做好,所以,心里才会那样吧……”
说到这里,曹逸然皱起了眉,但他的声音依然是轻飘飘的,似乎被夜风一吹就散掉了,并没有激动,似乎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他甚至为那个让他痛苦的人找到了那样做的理由。
“我总觉得外面看着非常光鲜而优秀的人,内心一定是很丑陋的,住着一个魔鬼,大约,就是因为他是那样的,所以我觉得所有那样的人都内心丑陋。后来我才知道,也并不是那样,你就不是的。”
白树得到了他的表扬,他的心里很受触动,因为曹逸然说的这些,是他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他将曹逸然抱紧,心里涌动着一种缱绻柔情,让他觉得爱他爱到和生死一样难以控制和忍受。
“我觉得他像是对我泄愤一样,他……我……那个时候……”曹逸然眉头皱得更紧,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底涌着一种莫名的污浊的痛苦,让他手也捏紧了,白树在他的脸腮轻轻地吻,道,“我会一生一世地爱你的。”
曹逸然身体颤抖了一下,沉默了,然后又笑了笑,“哎,我也是啊。”
白树也笑了,又亲了亲他,道,“无论是什么事情,那时候的事情都过去了,别人说,过去的事情,那就把它忘了吧,我们都知道,其实忘不掉,只是在自欺欺人。但是,无论那时候是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我不能做到让那时候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我愿意和你一起,从那时候的事情里走出来……我们一起走出来……”
曹逸然侧过头来静静地凝视着白树,幽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经历过千万年的锤炼的黑水晶般的深邃晶莹的光,他轻声问,“你知道了那时候的事情吗?”
白树的目光深沉而又温柔,像是能够包容一切的温暖的水,“嗯,我知道。以前就知道,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曹逸然诧异了之后又红了脸,似乎是要生气,但是白树紧紧的拥抱让他没法生气,只得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白树道,“我去问了周延,他告诉我的,在很早之前,我们刚在一起那会儿。”
曹逸然于是嘀咕道,“那……你还喜欢我。”
白树声音温柔而厚重,“为什么会不喜欢呢。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我只恨我没有早点遇到你,如果我们很小时候就认识,也许,就能够让你不遇到那件事了。”
曹逸然因此一笑,道,“你不觉得难堪吗?”
白树道,“我爱你,是爱你的全部。人的成长塑造了他之后的形象,我爱你,就会接受成长过程中的你的全部,你会记得那件事一辈子,那么,我陪着你一起来补偿那时候的伤痛,用快乐来补偿,好不好?”
曹逸然咬着唇,没有回答,睁大的眼睛在月光里泛上了湿意,眼泪,从眼眶里滑落。
白树亲吻他的脸颊,再没有说话。
曹逸然回身也拥抱住了他,吻上了他的唇,眼泪的咸涩味道在唇齿间散开,温柔的暖热的呼吸纠缠着,曹逸然想,那时候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他从白树这里得到了一切。
番外之情浓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要继续旅程,前一天是白树开车,这一天便是法国人雷诺开着车,白树和曹逸然都坐在宽敞的后座,曹逸然前一天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即使在床上时白树把他抱在怀里,他在他的气息里精神非常地放松,但就是睡不着,之后更是蠢蠢欲动地要和白树做/爱。
不过,这家旅馆的老板在他们住进房间的时候,就提醒了一句,他家旅店不接受找女人回来一起夜宿。
他这句话的提醒让曹逸然当时就侧目了,心想他这提醒得真是多余。
曹逸然睡不着,就翻身跨坐在白树的身上,又俯□去亲他,手也在他的腰腹抚摸,甚至把手伸下去直接挑逗他的器官。
白树开始还忍着,之后却是忍无可忍,将曹逸然抱紧之后,一边回应着他的亲吻,一边提醒道,“这家旅馆不准搞色/情。”
曹逸然呵呵地笑,在他的下巴上又亲又磨,挺立灼热的**在他的大腿上蹭了好几下,目光热情似火,“他说的是不准找女人回来,我们这里又没有女人。”
白树的手从他的腰上摸下去摸他的翘臀,被曹逸然挑/逗得喘了口气,“我看了,他这房子墙壁太薄了,雷诺就住隔壁,我们这边有什么动静,他肯定听得到,而且楼下说不定也听得见。”
曹逸然被白树摸得更是动/情,脸颊都变红了,眼睛亮晶晶的,盈着一层热烈的水光,道,“不要管他,轻点不就行了。”
白树被曹逸然挑逗得目光也异常灼热起来,抱着曹逸然翻了个身,因为床不是非常大,两人差点滚下床去,曹逸然的长腿撑在地上蹬了一下,白树笑着亲他,下了床,然后又把曹逸然抱上床去,喘了口气,道,“你注意着点哦。”
曹逸然把他拉下来,又亲了上了唇,缠绕在一起的灼热的气息让两人都情热不已,纠缠的唇舌似乎是带着灵魂在一次次地接触,融合,若即若离,曹逸然甚至难耐地在白树的唇边咬了一口,白树含糊地说他,“又做小狗……”
曹逸然轻轻地哼出来,一只手插入白树的头发里揉摸,一只手难耐地摩擦着和白树凑在一起的挺立性/器。
白树吸了口气,抓住了曹逸然的手,两人紧紧地十指相扣,手指用力摩擦在一起的感觉,酥酥麻麻,热热痒痒,像是透过指尖肌肤直接冲入了大脑,曹逸然身子因此一颤,深吸了口气,热烈的视线缠绵在白树的脸上。
白树又放开了他的手,埋下头去,将他的**中心含入了口中,曹逸然咬了牙才没有兴奋地叫出声来,手指扣住了身下的床单。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白树知道怎么让曹逸然更有感觉和快乐。
手指摩挲着他的腿根和臀部,让曹逸然直接将腿搭上了他的肩膀,因为动/情而在白树的背上磨蹭着脚。
快感一**地袭击着他,让他简直要受不住叫出声来,在和白树在一起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是这样敏感的,在情/爱上面能够像是整个身体和心脏都要融化了一样地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
高/潮的快/感让他再也没有忍住,低吟出声,微眯着眼睛在朦胧的光里看着白树抬起头来,白树从床头的纸盒里拿出纸来吐出了嘴里的东西,又抽纸擦了嘴,曹逸然喘着气,声音里还带着情/潮未退的慵懒和性感,“怎么不让开?”
白树撑着身子凑过来亲他的肩膀,含糊道,“我喜欢。”
曹逸然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亲上了他的唇,白树被他热烈的亲吻弄得意乱情迷,曹逸然道,“有带套子是不是,你进来吧。”
白树磨蹭着他的□,道,“在这里不方便。”
曹逸然的手指抚揉着他的后脑,抬腿环住了他的腰,“没关系,你别让我等啊。”
白树几乎红了眼,简直想把他揉到身体里。
曹逸然大约已经适应了做下面,白树技术好点,他就觉得在下面也是其乐无穷。
开始插入的时候,曹逸然觉得有些痛,微微皱了眉,那种痛让他心脏也提起来了,但这样似乎更有感觉,他把腿架在白树的肩膀上,白树顾及他的身体,动作并不快,手沿着他的大腿向下抚摸,又亲吻他的小腿……
两人到后来都是满身汗,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曹逸然懒洋洋地靠在白树身上,他满脸通红,眼睛微微眯起,媚眼如丝一般地勾引着白树的神经,白树亲着他的脸,手掌抚着他的腰臀,柔声问他,“痛吗?”
曹逸然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哑哑的,“还好吧。”又抬起头来看白树,眼里带着笑,道,“感觉挺不错的。”
白树也笑了起来,又亲他的唇,两人在浴室里黏黏糊糊地洗了澡,轻柔的话语声从淋浴的水声里传出,像是能够温柔甜蜜永生永世。
白树要去收拾刚才弄乱的床铺,曹逸然却拉着他躺到另一张根本没有用过的床上,道,“睡吧,不要去管了。”
白树笑道,“明天那个老板不知道该怎么发火。”
曹逸然却道,“我们明天就走了,不要管他。”
尽情的欢爱之后,曹逸然才稍微有了点睡意,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也是一大早就醒了。
吃早餐的时候,雷诺一直盯着曹逸然看,两人知道雷诺昨晚上估计什么都听去了,不过曹逸然并没什么在乎的,神态自若地吃东西,之后白树结账的时候,他就早早地上了车。
雷诺在曹逸然之后也上了车,他坐在驾驶座,将车开到旅馆大门外面的公路上去等白树,看曹逸然靠在座椅上懒懒地望着车窗外,他瘦,但是身姿优雅,眼神淡淡的,带着一种贵族式的性感撩人,雷诺看着他,想到他在基地里时用枪的精准和狠绝的帅气,不由心被揪成一团地激动,像是大脑供血不足一样,他又想到了昨晚上听到的曹逸然和白树的做/爱的动静,床铺的响声,热情的喘息,曹逸然分明的呻吟和叫/床的声音,因为是中文,他根本听不懂,但是却让他觉得那更加神秘莫测和性感撩人,以至于一想到就下腹一紧。
他对着曹逸然有感觉很久了,但是曹逸然对他则是完全不在意,他不知道曹逸然是不是知道他的心思,于是望着他,嗫嚅着想要问一问,之后却又笑笑没说。
曹逸然发觉了他那欲言又止,就收回视线看向雷诺,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雷诺是个大高个子,棕色头发,深邃的蓝眼睛,高鼻梁,性感的唇,是个外国帅哥的模子的形象,而且他大约和曹逸然年龄相当,是跑到澳洲来旅行,没有钱了,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地去进了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做志愿者,延长了签证,最近没有要离开的打算。
曹逸然说得那么直白了,他便也不好再扭捏不说点什么,就问道,“你和白在一起很久了吗?”
曹逸然耸耸肩,爽快地回答,“是啊。大家都知道的嘛。”
雷诺一笑,“幸好在组织里我不和你们住隔壁。”
曹逸然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就道,“住我们隔壁的米歇尔不是没有意见吗?旅馆的墙壁太薄了而已。”
雷诺还要说什么,白树已经上车来了,看曹逸然和雷诺在说话,就问,“说什么呢?”
曹逸然摇摇头,用中文道,“没什么。”又促狭地笑他,“没有被老板骂吧?”
白树上车后坐在他身边,搂了他肩膀一下,道,“骂什么骂,没什么。”
雷诺从后视镜里看两人含着笑在说什么,但他却根本听不懂,他知道大约是情人间的甜言蜜语,便也不好无趣地要求两人不说他听不懂的中文,只得自己郁闷,其实他酝酿了很久,想问曹逸然可不可以和他玩一次,不过曹逸然在他面前晃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依然没有问出口,而且还被看穿他的心思的米歇尔说,中国人在这方面是非常保守和忠诚的,让他千万不要问,不然会被曹逸然揍,于是,他就至今也没有问出口,倒是天天看着曹逸然和白树亲亲热热甜甜蜜蜜地打情骂俏。
曹逸然和白树说了一阵就开始打瞌睡了,车里空间虽然不小,但是也容不下高个子的曹逸然躺在上面睡,于是就整个上半身趴在白树身上,白树搂着他,又用衣服轻轻盖住他的头遮住光线,在满是白树的味道的世界里,他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曹逸然睡着了,雷诺轻声问白树,“他睡了?”
白树将曹逸然搂紧,道,“睡了吧,他晚上睡不着,只能白天睡。”
雷诺无不沉重和悲伤羡慕地叹道,“你们感情真好。”
白树一笑,“我们很相爱,要这样过一辈子的。”
雷诺只好也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接白树对曹逸然那句深情的话,只好说道,“以后我要到中国去旅行,你们会接待我吗?”
白树道,“欢迎你来。中国很多地方很美。”
在机场,雷诺和两人作别,并且要求道,“早点回来,我们很需要你们。”
曹逸然对他挥手,“会的。”
看到两人走了,早离开了视线,雷诺才转身离开了,心想,再过段时间依然可以见到,不必这样留恋不舍,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两人回去了,虽然说了还要来,却没有再来了,而是打了电话过来说了辞职。
于是,他只得计划存了钱又往中国走。
番外之回家
白树和曹逸然离开的时候是初夏,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年的秋天了。
一离开就是一年多,其间没有回国过一次,电话倒是几乎每周都给家里打,但是,这样不负责任的洒脱的旅行方式,恐怕是很多家庭都无法接受的,曹白两家的家长当然也是很有话说。
不过,两人的一部分作品被送去参加一国外非常著名的摄影展,还获了特等奖,得到了评论界一致好评,作品原稿之后被曹逸然寄回了家给儿子,赵悦才相信曹逸然的确是在做摄影旅行,而不是在外面野惯了不想回家;白家父母一向比较宽容,但是也是在电话里说了白树好几次,让两人在外多多注意,能回家就早些回家。
下了飞机,从贵宾通道出来,已经是夜灯初上的傍晚,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曹逸然觉得全身都是僵的,虽然他在飞机上也是一直在睡,除了吃东西的时候,白树把他叫醒,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吃些东西。
不过飞机餐是西餐,实在不合他胃口。即使这一年多,他跟着白树一直在吃苦耐劳,但他要矜贵的地方依然是执着地矜贵着。东西吃得少,出通道的时候,他一边伸展着身体伸懒腰,一边对白树道,“好饿啊,我们吃什么好,想吃大餐,吃海鲜怎么样?”
白树背着大大的旅行包,又拖着一个箱子,曹逸然伸完懒腰要去接过箱子,白树没给他,道,“我来就好。你想吃什么就去吃,不过,我不建议吃海鲜,你又会把你的胃弄糟糕。”
曹逸然挑了挑眉,道,“不吃就算了,那吃火锅吧,太久没吃了,真是想念。”
白树先没有应他,心想他们没让人来接机,大约该没有人来接,打车回家,两人先好好收拾一阵,至少要像个样子了再出门吃饭,然后两人各自回父母家看看,其他事情,第二天再说吧。
他想的要把自己收拾出个样子来,的确是他觉得现在这副模样回家见父母是要被唠叨的,两人进头等舱的时候,漂亮的乘务员小姐盯了走在前面的白树好一阵,也许是觉得他这个样子大约不该坐头等舱贵宾座,而且他背着一个旅行包,乍看真让人怀疑他的身份;曹逸然则是打着哈欠登机,斜斜瞄了比明星还漂亮的空姐一眼,冷冰冰又傲然的眼神把人家看得整个人一激灵。
曹逸然是头发两三个月没有理,主要是从基地到有理发店的地方实在太远,而且曹逸然还嫌理发店太差,他不愿意去,当然更加不愿意基地里的老爷们儿给他随便剪个寸头出来,于是就一直把头发留着了,亏得每次他洗完澡白树都给他擦头发和梳头,不然,他自己也不大爱总是打理,不知道那头头发会变成个什么模样。
两人像是野人一样地坐在了宽敞的头等舱里,曹逸然坐下就开始打瞌睡又要睡,白树让乘务员拿出了毯子来给他搭上,他又嫌弃毯子上的香味过分,挑挑拣拣,白树只好从旅行包里扯出来一件有点脏的大衣给他搭上,他这下才满意了,靠在那里开始睡。
也许是被当成危险人物了,头等舱里的其他旅客也朝两人打望,乘务员小姐开始的时候给看杂志和电视的白树服务的时候,都有点战战兢兢,之后发现白树是个非常和蔼又阳光的人,这才放了心,变得殷勤起来。
送两人离开的是白太太和小唯唯小朋友,来迎接两人回来的,依然是他们。
曹家父母太忙不能来迎接儿子是很自然的事情,白先生也是有事忙,想来迎接没有来成,白太太则是在家闲得太厉害时常会和白先生闹两场,这下有事做,自然是很高兴地来了。
除了两人,还有照顾小唯唯的保姆和奶妈,以及几个保镖,还有跟着白太太的一个非常贴心的老佣人,人数众多,来接机看着也算隆重。
从出口出来,看到抱着个孩子正在听旁边保姆说话的白太太,曹逸然愣了一下,等了白树两步,回头看他,道,“不是说了不让人来接吗?”
白树也看到了,叹了口气,道,“我们这个样子,让我妈看到了,她以后肯定有的是话要说我们。”
曹逸然这一年多来和白太太通的电话够多了,深知她在生活细节方面的各种挑剔,总是有很多话要交代,于是他非常赞同白树的话,问道,“现在怎么办?”
白树道,“能怎么办,走吧。”
接机的人也看到两人了,白太太看到自家黑黝黝高高大大的儿子,又看到了高挑洒脱只是头发有点长的曹逸然,她也是愣了好一愣,才哭笑不得地迎上来,道,“你们这怎么搞的,不是说一切都好吗?怎么弄得像是从野地里跑回来的。”
两人都心想不就正是从野地里回来的,不过却不敢这么说,两人都没敢和家里说这段时间是在做野生动物保护志愿者,很多时候还要和偷猎者交火,甚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牺牲过一个同伴,都只是说过得好好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白树笑哈哈地说了一阵澳洲强烈的阳光,所以才晒黑了一些。
白太太看孩子们都是受苦了的样子,自然不好在此时就教训两人,便关心地道,“坐飞机累了吧,车就在停车场等,我们赶紧上车,你们回家了好好休息。”
两人如获大赦,保镖接过白树的箱子和旅行包,往停车场走。
白太太怀里抱着的小唯唯已经两岁多了,孩子眼睛黑溜溜地非常漂亮,一直把曹逸然和白树盯着看。
白树一看这个孩子和曹逸然长得一个模子出来的,就知道是小唯唯,白太太抱着有一定分量的小唯唯太久便也吃力,一边走,一边对小唯唯道,“这个是你爸爸,这个是白叔叔。”
小唯唯对两个突然出现的大人并不那么亲近,和曹逸然一样地冷淡和傲然地打量两人,曹逸然看了他几眼,就伸出手道,“来,我抱你。”
他没有动作,依然是扒着白太太的肩膀。
白太太要把孩子给曹逸然,而且说道,“他是你爸爸,你不是会叫爸爸了吗?”
小唯唯撇了一下嘴巴,微微上挑的凤眼里的怀疑都和曹逸然一模一样,他依然是不动声色,没有要曹逸然抱的意思,曹逸然则也故意转开了头不看他,道,“不要就算了。”
白树于是给了曹逸然一下,道,“小孩子有防备心是好事,这样不容易被骗走。”他说着,又对小唯唯笑,道,“没想到才一年就长这么大了,小孩子就是能长。”
小唯唯黑黑的大眼睛打量着他,然后抿了抿唇,又看曹逸然,低低嗫嚅了一个词,“爸爸……”
软软糯糯的变调的童音,几个人都听得愣了一下,白太太则是笑了,道,“看,会说话了吧,你们走的时候,他还不会说话呢。”
白树也对他伸出了手,道,“叔叔抱好不好?”
小唯唯把脑袋转开了,也没有要他抱的意思,不过白太太的手要抱不动他了,就要把他给他的奶妈,但他也不要奶妈抱,盯着脸上神色淡淡的曹逸然看,对他伸了伸手,嘟囔,“爸爸……”
曹逸然一把将他抱到了怀里,孩子对他来说,还是很轻,他笑了,眼眸璀璨生光,道,“刚才还不认我了,是不是?”
小唯唯靠近他,脸和他贴了贴,又嘟囔了一声,“爸爸……”
曹逸然突然觉得满足起来,胸腔里回荡了一股柔软的情愫,“乖,爸爸一直有想你。”
小唯唯距离他很近地盯着他看,又扒着他的肩膀,觉得曹逸然的怀抱没有奶奶的香软,但是有力,让他觉得安全,他趴在曹逸然的肩膀上看旁边的笑着的白树,还对他伸手,白树也伸手握住了他柔软的嫩嫩的小手,道,“会叫叔叔吗?”
他便叫了一声,“叔叔。”
曹家的房车里面空间还算宽敞,白太太跟着他们一起坐了进去,小唯唯被曹逸然递到了白树的怀里,小唯唯的手在白树的手上触碰了两下就没有反抗他的怀抱了,似乎是认可了白树也能够抱他。
曹逸然睡了一路,这时候精神奕奕,便和白太太聊起天来,他和白树这一年多的时间在外面经历了很多事情,几乎每天发生的事都可以记录成很长的日记,但是家里的生活却是安宁的,白太太的生活大多围绕着家庭,有意思的话题都是绕着小唯唯,说他学走路的事情,会说哪一些话了,堆积木很上手,必须要他认可的人才能够抱他,还有就是他闹出的很多笑话……
这些事情,似乎可以让白太太不眠不休地说很久很久。
曹逸然对白太太是非常感谢的,总觉得她花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时间,比起自己的母亲还多,当然,更是比他多了。
曹逸然在几天前就联系了他的房子的管家,说他这两天要回家,家里的一切都要安排好,所以,他之后就直接让司机开车送他回他的住处,白树也跟着去他那里,而且,白树在以前就放了不少东西在他那里,那里算是两人同居的家了。
其实白太太是想接两人回白家的,奈何曹逸然说他要回家处理些事,不愿意去公主屋似的白家,白太太便也只好作罢了,跟着车一起去曹逸然的住处。
番外之婚事讨论
曹逸然和白树回家之后洗澡剃须洗漱等等,好好收拾了一番,穿上得体的衣服,白树还帮曹逸然把他那略微有点长的头发用发绳给绑了起来,绑成个短短的马尾。
曹逸然肤色白而且好,五官更是可圈可点地长得好,即使是个男人,这样绑着个马尾也并不显得突兀,反而让他给人的感觉柔和了很多。
两人下楼,白太太还带着小唯唯坐在客厅里,小唯唯抱着奶瓶在吃奶,白太太则笑着守着他。
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白太太才看向楼梯,曹逸然穿着浅蓝衬衫,配着黑西裤,高高的个子,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实在是个帅气优雅的小伙子,白树则走在曹逸然身后,黑色的衬衫和裤子让他看起来更加挺拔而利落。
白太太觉得这两人挺般配的,笑着道,“哎哟,收拾了一下才有个样子了。”
抱着奶瓶吃奶的小唯唯也盯着两人看,一双大大的眼睛满含灵气。
曹逸然笑着走过去,虚虚地给了白太太一个拥抱,道,“我们走了这么久,谢谢你照顾唯唯。”
白太太则道,“说这个做什么,是我喜欢他愿意照顾他。”
曹逸然把小唯唯从宽大的沙发上抱起来,又在他的白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个,道,“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在吃奶?”
白太太也站起了身来,从保姆手里接过一件小外套,让曹逸然给孩子披着,然后说道,“你妈说让大家都去她那里吃晚饭,你们刚回来,还是要聚在一起的,很多话要说呢?”
曹逸然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了,知道要赶过去那边吃饭,一边由着白树给孩子穿外套,一边道,“我很饿了啊,要过去吃,那让我在车上吃点点心吧。”
说完,又问白树和白太太,“你们没有饿吗,我让多带点馅饼在车上好了。”
白太太道,“我倒不饿,在机场等你们的时候,我带着唯唯到机场里的餐厅里吃过一些小点心了。”
上了车后,小唯唯喝完了奶,打了个小嗝,白太太把他手里的奶瓶拿走,又给他擦嘴,曹逸然一手把他搂在怀里,一手就拿着叉子从一旁的盘子里叉着家里厨子做的一口一个的小馅饼吃,边吃还边说,“自从出门,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馅饼了。”又叉了个馅饼喂到小唯唯的嘴边去,被白太太看到教育了一句,“这馅饼很噎人,你不要给唯唯吃,他吃不了。”
小唯唯也表示自己吃不了,不张嘴吃,还伸手小手在曹逸然的脸上抓了两把,他的手指甲全都剪得非常短和平,倒不至于把曹逸然给抓痛,但是动作倒是非常利落,是一巴掌拍过去。
曹逸然把馅饼递到白树面前去,眼睛却盯着自己的儿子,道,“好啊,你还挺凶的嘛。”
小唯唯对着他看,又要抓他,曹逸然赶紧把脸给转开了,道,“这么厉害是好事,不过,对着我这么厉害,我可把你给扔了哦。”
也不知道小唯唯是不是能听懂他的话,之后便不抓他了,白树吃了馅饼,把叉子放到盘子里,道,“不要和小孩子说这种话,会对他们造成心理影响的。”
曹逸然笑了笑,两只手把小唯唯抱起来,道,“好,我不说你了。你要凶就凶吧。”
小唯唯是比曹逸然还要来得不动声色地肆无忌惮做自己,吃饱了在曹逸然怀里蹬了好几下就要睡,曹逸然抱了他一会儿,看他睡了,就把他递给了白树,白树按照白太太的指示将他抱好,看了一眼睡着的小版曹逸然,又看旁边的大版原装的曹逸然,轻声问道,“你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曹逸然撇了撇嘴,“我怎么知道。”
白太太给小唯唯整理着衣服袖子,小声哼着催眠曲,然后小声说道,“你们别说话了,会打搅他睡觉。”
两个大人都赶紧接受指示闭了嘴,曹逸然盯着白树怀里的儿子看,那么小那么软的一团,真不知道,当他长大了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而自己在那时候,又将是什么样呢,也不可想象,不过,看着白树温柔的神情,他想,大概也不会有很大的变化吧,只是,那时候,他和白树都该要老了。
他伸手假意是去碰一碰小孩儿,收回来的时候,却握住了白树虚放在孩子身侧的手,白树被他握得一愣,然后心有灵犀地也微用了力,紧紧握住。
曹家父母那边主宅里的晚餐异常丰盛,看来曹家父母也不是对孩子要回来不关心,不仅吩咐了自家厨子做大餐,还让管家去把酒店里的一个大厨给叫了过来一起操办,家中房子也是特意地再整理了,以前曹逸然和白树喜欢穿的几个牌子的衣服,也让送了相应的码子到家,让两人不用担心没有衣服穿……,这些生活细节上的事情都想到了,还准备得很是仔细妥当。
曹逸然和白树到的时候,赵悦和曹均贤已经回来了,白先生也已经在到这里的路上。
曹父曹母好好地看了外出一年多的儿子,觉得曹逸然皮肤黑了一点,虽然扎了个让曹父曹母不大接受的马尾,但是整个人却的确是精神了,给他们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
曹逸然很是动情地给了母亲一个拥抱,还破天荒地把父亲也抱了一把,倒让一向儒雅深沉的曹均贤很是受宠若惊地不知所措了一瞬。
白树则是礼貌又不失热情地和曹父曹母打了招呼,曹父曹母一致地道,“和逸然在外这么久,有劳你一直照顾他了。”
曹逸然不满地道,“我哪里一直让他照顾了,我有自己照顾自己。”说着又笑着去瞥白树。
白树笑着回了他两句,白先生则已经到了,进屋来看到自家儿子,硬是站着好好打量了好一阵,先没说自家儿子,而是说曹逸然道,“逸然变得很精神了嘛。阿树,你怎么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树道,“那爸,你觉得我该变成什么模样。”
在饭桌上,大家都笑意盎然,欢声笑语地吃了一顿晚餐。
开始还是在说曹逸然和白树这一年多在外面的情况和几个家长在家里的一些情况,之后话题就转到曹逸然和白树回家来的原因身上了,曹逸然问道,“小舅准备把婚礼大操大办吗,还专门把我叫回来,说我不回来以后就不要叫他舅了。”
其实人家结婚,曹逸然当然不是必到不可的,只是赵悦对赵臻要求的,让他千万把曹逸然给叫回来,不然曹逸然在外面跑得心思越来越野,最后撂挑子不愿意接手家业了,她才麻烦呢。
赵悦于是回答道,“你小舅舅啊,他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他要结婚的事情,不过,都不是小孩子了,闹得那么大也没什么意思,就邀请了亲朋好友办个婚礼罢了,谢绝媒体报道。只是,你是他从小关照大的外甥,他结婚,你不回来,像个什么话。”
曹逸然笑眯眯地应和了赵悦,白太太则吃着吃着就说道,“我看逸然和阿树的事情也什么时候办了吧,我现在有很多空闲,可以帮着筹划筹划,不然以后身子骨更老了,便也没有精气神帮帮忙了。”
她像是很偶然地随意提起,其他几个人则是都侧目了一下,曹逸然盯着白树笑,并不说话。
白树也看着他,嘴形是,“你嫁给我吧?”
曹逸然舀了一勺子松露鱼子酱蒸蛋进嘴里,只是笑,似乎是很高兴,但他不说话,恐怕是在等家长说话。
赵悦看了白树和曹逸然两眼之后又和丈夫通了通气,道,“最近要办的确也行,只是我怕我和均贤都忙,会因为匆忙办得不好。不知道白大哥和姐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办成什么样子?”
白先生放下筷子笑道,“不让孩子们委屈就行了,我们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端看他们两个的意思。”
于是,四双眼睛都看到两个当事人身上去。
曹逸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用眼睛示意白树,白树擦了擦嘴,很是端肃,道,“我们之前倒没想办个婚礼的事情,就想扯了证书,旅行结婚,反正婚礼就是个形式,我们两个都不那么在乎。”
一提到旅行结婚,四个父母脸色都是变了变,这两个人结婚前旅行就出门了一年多,再来个结婚旅行,他们到底是要走多久,真要十几年周游世界?
那还是算了吧,绝对不允许。
一向明面上最强势的赵悦第一个反对,话语倒是合情合理,道,“旅行结婚吗?我觉得这样并不大好,还是要办个仪式才行。我们两家养你们两个儿子出来容易吗?连孩子的婚礼都没有,那有什么意思。”她说着,又对白太太道,“姐姐,你觉得呢?”
白太太道,“是啊。即使是两个男人在一起,有个仪式,还是要名正言顺得多。其实吧,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了,大家也不是不能接受这种事情,前几天,我还在网上看到两个男人结婚的婚礼呢,我觉得他们办得还不错,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其乐融融,很好的样子。我们怎么就不办呢,还是要办。旅行结婚这种事,我看不好,你们跑出去一年多不回来,旅行结婚,你们要走多久?你们两个倒是潇潇洒洒,甩下挑子就走了,我们在家里却没有什么意思。”
白太太端坐身姿,横眉冷对的样子,势必要让白树和曹逸然都听她的。
赵悦也附和她,道,“嗯,的确是这样。”
两个父亲都没说话,看女人们做下了决定,最后只是附议了一句,“嗯,还是办仪式吧,你们两个不要出门旅行一段时间,回来就告诉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样不够正式。”
白树和曹逸然只得互相望着,像是要笑,又像是无可奈何。
番外之回家之后
刚回家的两人,分开忙碌了几天,各种公事私事,甚至来不及见朋友,时间就到了赵臻和张洹的婚礼的前一天。
因为这几天太忙,两人私下里竟然并没有机会见面。
这天见面,是白树得了一点闲专门去了曹逸然的父母家里看曹逸然。
他这一年多在外面跑,并没有荒废了写稿子,其主要功劳还要算在曹逸然身上。
他的警匪侦探系列,是围绕着一个叫陈经纬的缉毒警察和他的叫陆双城的身份成谜却智勇双全的朋友展开的,故事里描写一个个引人入胜跌宕起伏的案子,前面两部还只是铺垫,主要故事刚刚展开,却已经吸引了大批的读者追随,但白树只是把写作当成是调剂生活的业余爱好,而且还是闲下来时候的爱好,所以,不用指望他在有空时飞速完成了第一二部之后会同样快速地完成接下来的故事,于是,他根本没有考虑到写书的持之以恒,就和曹逸然一起跑出去旅行去了,让他的编辑哭天抢地地要他回心转意,但也没有办法留下他。
白树之后实在是看他可怜,所以说了句半真半假的安慰的话——我一路走一路写,会在一年之内完成第三部的。
编辑这才欣慰一些了。
但白树也只是那么说说而已,真要写,还是存在很大的实际问题的。
最不该是他高高兴兴地把自己觉得还拿得出手的这篇小说给曹逸然看了,曹逸然平素是最讨厌看文字的东西,喜欢的是画面类的直接刺激观感的内容,所以,白树教他语言,从来只能情景教学,没法让他看书,而他也只是会听会说,不大会看会写。但就是这样厌恶文字的他,居然在旅行的过程中,无聊时候翻了小说的前面,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不眠不休地把前两部都看完了。
看完了之后,就对接下来的发展心心念念,反应过来这小说是白树写的,他星星眼地膜拜着白树,让白树讲接下来的内容,白树三言两语说了,曹逸然又觉得他简简单单描述得没意思,便要他写出来给他看,于是,曹逸然守着镜头时,白树就时常被曹逸然嚷着写小说。
白树这小说完全是手写稿,找到机会扫描了给编辑传过去的时候,有些稿子上面还有曹逸然吃的果酱留下的痕迹,雨水的点点印子,草汁和泥巴印,甚至有鸟屎的痕迹……,编辑看到这个稿子的时候涕泪交加,给予了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依然努力写稿的白树以很高的评价,而且觉得这部明显比第一二部无论是从语言还是从情节的安排上还要好得多。
故事的发展因白树跑出国去了,而触景生情同样安排在异国他乡,各式各样的精彩人物纷纷登场,第三部完结的时候,让人抓心挠肺地想看第四部。
白树回国本是没和编辑说的,他可受不住他那个虽然有点胖但是还是很男人的编辑在他面前耍宝似的哭哭啼啼,但是他回国的消息居然被他母亲给泄漏出去了,他才刚回来,住在父母那里,就被编辑抓了个正着,于是,硬是要抽出时间去做第三部小说的现场发布,还要参加一个电视台的读书节目,且第一部的电影也要公映了,他还被导演邀请去看了剪片子。
他对这些场面倒是应付自如,只是没有了和曹逸然在一起的时间,明明只是一个闲暇时候的消遣,之后居然成了这种让他意想不到的局面。
因为他在公众面前露了脸,于是一干朋友和以前的同事下属们都知道他回来了,纷纷给他打来电话问候,本来还要约着庆祝吃饭的,他赶紧把这个时间推后了,说最近太忙。
他是因为这事忙,而曹逸然则是因为小唯唯和他舅舅的事情忙。
小唯唯看着健康,但因为出生时候的问题,身体底子非常差,这时候正直天气变冷,小唯唯晚上蹬被子,而奶妈和保姆一个没看护好,他就感冒了,半夜发起烧来,幸好保姆半夜要看孩子,所以发现了,很快送进了医院。
曹逸然回了家,便也起来了,跟着一起进医院去。
孩子裹着一床柔软的小毯子,面颊绯红,曹逸然从保姆怀里接过去抱好,小孩子似乎知道已经换成了爸爸在抱,还睁开眼来看曹逸然,黑幽幽的眸子像是水灵灵的葡萄。
曹逸然抱着这个和自己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孩子,这时候,心里感觉非常奇妙。
打吊针的时候,小唯唯也是被曹逸然抱在怀里,孩子被扎吊针,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尖声地哭,但他还是哭,只是声音小,一抽一抽的,曹逸然看着他分外可怜,想他一年前的时候经常生病,扎针也是哭,但是却异常大声。
小唯唯打吊针的两个多小时,全被曹逸然抱在怀里,虽然他是靠在病床上半躺着休息的,但是依然很辛苦。
小唯唯病了这么两天,曹逸然大多数时候要守着他,而且去舅舅家里帮忙,赵臻那边虽然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但两个当事人也依然忙。曹逸然帮着安排一些内务,倒也给两人减轻了些负担。
白树这天得了一点闲来曹家,曹逸然正在逗孩子说话。
小唯唯是个很聪明的孩子,非常有灵气,小小年纪,似乎已经能够理解不少东西了,不过,他会说的话却不多,倒不是别人没有教,而是大家教了,他不爱搭理人,所以就不跟着学,于是两岁多了,别的小孩儿已经口齿非常伶俐,他会说的却没多少。
白树到了之后,也坐在沙发上逗小唯唯,小唯唯穿着柔软的套头衫毛衣,小脸蛋泛着红,被他父亲放到白树的怀里,他动了几下,就发现白树是之前抱过他的叔叔,所以就由着他抱了。
而白树在,曹逸然就不逗小唯唯说话了,而是看白树逗他说话,不时和白树说些事情。
这几天,他帮着赵臻他们安排婚礼,突然觉得那样结婚似乎也挺好,所以就和白树说起这件事来。
白树满眼里是笑意,道,“那我们也那样结婚吧,我觉得我们有个终生难忘的婚礼,也很好。”
他这样说,盯着两人的小唯唯就接着他的话学道,“结婚……”
听得曹逸然和白树都笑了起来。
晚上白树也没有回家,就留在了曹家歇下。
小唯唯本是在隔壁的房间里由专门的保姆带着睡,白树留下了之后,居然把小唯唯的婴儿床推到了他们的房间里。
曹逸然的卧室非常宽大,在大床旁边放下婴儿床绰绰有余,白树坐在床边看孩子,小唯唯要睡了,但又没睡着,惺忪着睡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曹逸然穿着真丝黑色睡袍从浴室里出来,他擦干了头发,就走过去,坐在白树的旁边,将白树搂着一推,便把他压在了床上,凑上去在白树的唇角下巴亲吻,手也抚摸上他的胸膛,道,“这几天都没在一起,你把唯唯抱过来睡,我们怎么亲热?”
白树搂着曹逸然的肩膀在他的胳膊上抚摸,含笑着在曹逸然的唇角也回吻了一下,道,“忍一晚也不行?”
说着,转过眼一看,发现本来要睡的小唯唯居然睁开了眼睛,黑眼睛骨碌碌地盯着两人看。
白树一把将曹逸然推开了一点,扯过被子盖住他露出来的胸膛,又坐起了身,道,“唯唯在看。”
曹逸然看白树去抱孩子,自己就没趣地爬上了床,靠在床头看白树将孩子抱了过来。
小唯唯转着黑溜溜的眼睛看曹逸然,曹逸然一拍自己的旁边,白树就笑着把孩子放到了床上去。
孩子夹在两个大人的中间,他咿咿呀呀地叫“爸爸”,只是叫,也不知道是特定叫曹逸然,还是把白树也叫成了爸爸。
曹逸然呵呵笑,伸手触摸儿子的脸蛋,低声逗他说话,小唯唯和他玩了一阵,实在是累了,就睡了过去。
白树看着满脸温柔的曹逸然,撑着上半身倾身越过小唯唯在曹逸然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曹逸然抬起头来看他,对他笑,眼里是温柔的光,白树控制不住地又亲了他的唇一下,被曹逸然伸过胳膊揽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压了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黏湿的热吻持续了好几分钟,曹逸然的手沿着白树的肩膀向下抚摸他的背脊,凑在他的唇边声音低哑性感,“把唯唯抱走吧。”
白树热烈的目光看着他,又低头看睡得香甜的小孩儿,手掌在曹逸然的脸腮上摸了两下,道,“好吧。”
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
赵臻和张洹的婚礼,是在赵臻新准备的一套豪华的别墅里举办里。
这套别墅为后现代的建筑设计,在外面看一面墙全是钢化玻璃,让里面的光线非常充足,走进去,发现沿着这面墙里面就像个花房一样种植着不少植物,还都是名贵品种。
而正门绕过一个小弯进屋便是大客厅,从客厅可以看到那个花房,花房比客厅矮了一两米,由玻璃墙和栏杆相隔,花房成了客厅里的一景,客厅里其他的摆设异常地随意,全是浅色调,这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像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似乎只是为了让主人生活便利和愉悦。
因为它太缺少郑重和隆重感。
别墅并不小,从外面看有点像个大大的螺蛳,三层的建筑,顶上还有个不小的泳池,泳池旁边是两间外墙为玻璃的房间,房顶还可以自动打开一部分。
曹逸然到这里来,最喜欢的就是这个顶楼的设计,在这里借宿必定就要把这个房间占为己有做客房。
房子的左侧面还有一个大泳池,被簇拥在绿树繁花间,右边却是房子延伸出来的一个弧线建筑是车库,前面是路和草坪,屋后又是宽阔的草坪和花园,因为房子新,所以除了树木显得不够高大茂盛之外,其他都非常地美丽完美。
婚礼就是在这套别墅里举行的。
因为是两个男人的婚礼,所以按照赵臻的意思,根本没有要伴郎,只要了两个伴娘,一个是赵臻的掌上明珠赵昶,一个是张洹的如双生一般的表妹薛露。
两个小姑娘,赵昶穿着黑色的礼服裙,薛露穿着粉色的蓬蓬裙,年轻漂亮,靓丽夺目。
腿伤已经好了的赵臻一身黑色的修身西服,张洹却是一身白,正好黑白配,两人都是精彩人物,从房子里走出来便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叹和鼓掌。
这场婚礼办得奢华,却并没有邀请特别多人,多是两家的亲友,而这个友,也只是很亲近的朋友,赵臻生意上的一些朋友都是没有邀请的,毕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给予一对同性夫妻以真心祝福,那么,就邀请那些能够理解他们的感情的人。
小唯唯睡了一觉在赵臻新家的客房里醒来,醒来之后也许是觉得环境不对,就一直闹腾着不安生,吃奶他也不吃,蹙着眉要哭,嘴里嘟囔着叫“爸爸”。
曹逸然这才没回家几天,也许是父子天性,小唯唯很离不得他,对他比对赵悦他们还亲多了。
婚礼热闹而光鲜,但是事情也真是多,邀请的国际著名的婚礼摄影工作室来做婚礼拍摄,曹逸然作为一个专业的业余摄影师,对这方面既有天份,到现在又有很高造诣,于是,和摄影工作室的整个沟通过程都交给了曹逸然来做。
虽然对方是非常专业的,而且成绩斐然,但是想要把这场婚礼里的经典尽数拍下来,还要让赵臻满意,婚礼这边和摄影工作室这边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
曹逸然自从接了这份活,就非常忙,幸而他和白树在外面旅行的这一年多英语有突飞猛进,才能够和对方的主摄影师交流无碍。
被一个佣人来叫他,说小少爷睡醒了没看到他不吃东西还哭,他只好和摄影师交代了两句,就又跑去看儿子,忙得脚不沾地。
在路上遇上一身深色正装的挺拔利落的白树,白树看他忙得似乎喘气的功夫也没有,就过来道,“又出什么事了么?你看你这么忙,也歇口气吧。”
曹逸然道,“奶妈说唯唯在哭,我上楼去看一看他。”
白树听闻是这件事,就道,“你去婚礼现场吧,我去把他抱下来。”
白树对于照顾小孩子比曹逸然细心和耐心多了,曹逸然一听,就应了,道,“你去把他抱下来吧,要是他老哭,你让人去请一下医生来看看,他是不是又病了,身体哪里不舒服。”
曹逸然是已经习惯成自然,小唯唯总是病,家庭医生三五天就要到他家住一晚,有时候还要大半夜把孩子往医院送。
白树应了就往楼里走,房子实在是大,而且有的地方还像迷宫,被领着走捷径上了二楼,小唯唯在的客房是间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面一张单人床,床对面还有梳妆台之类的东西,沙发,矮桌,还有电脑桌,小孩子就睡在单人床上。
奶妈正坐在床上安抚他,一个年轻保姆也伺候在旁边,白树走过去,奶妈就道,“白先生,你来了。宝宝不吃奶,还哭,要抱他,他也不愿意。”
白树走过去,问道,“是不是病了不舒服。”
奶妈道,“应该不是,估计是没睡好,他在闹小脾气。”
奶妈带了小唯唯这么长时间,对他是很了解的,白树也信她,但还是接替了奶妈的位置,在床沿坐下,看到小唯唯躺在那里,抿着粉嫩的嘴唇,蹙着眉毛,眼睛里闪着泪光。
白树伸手去要托起他的身子,他就拿腿蹬来蹬去,还嚷嚷,“让……让开。”
白树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接过保姆递过来的柔软温暖的小披风把他裹好,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道,“估计的确是没睡好,这个床太软了,怎么不找个硬一些的床,他睡软床不舒服。”
奶妈道,“这边房子里的床都软,这个床已经是硬的了,本来要铺件硬点的大衣在下面,但铺上了宝宝还是觉得不舒服,不肯睡还闹,只好把衣服拿开了。”
白树哄着小唯唯,把他抱着出门,道,“你这个小家伙,比你爸爸还矜贵娇气。”
小唯唯嘟了嘟嘴巴,开始还闹腾,被白树抱好之后,就停歇下来了,奶妈把装着温热的奶的奶瓶递过来,白树给小唯唯,小唯唯就握着奶瓶半闭着眼睛开始吃奶。
小唯唯除了吃奶,也吃一些别的东西,不过,戒奶却一直戒不掉,不给奶他就也不吃饭,还闹,所以两岁多了依然以奶水为主食。
白树摸了他的脑袋一下,小唯唯的头发有点黄,非常软,奶妈边跟着白树走边给他把帽子戴好,小唯唯喝了一阵奶,就吸了吸鼻子,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里挤出两滴眼泪来,靠在了白树的胸膛上,不要捧奶瓶了,白树就把奶瓶给了奶妈。
和他说话,“你爸爸忙着呢,叔叔抱你玩。”
他抬头看白树,小手去扯白树的领带。
领带上有领带夹,白树怕把孩子的手扎到了,还让奶妈帮他把领带夹给取下来了。
他们一行人是从侧门出来的,这边正是车库的后面,要走几步路才到后院的婚礼现场。
正要走,就听到从车库那边往这边走传出来的别人说话的声音,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
“听说这套别墅是专门为他那小情人买的,直接是在那小情人的名下,这样的豪宅,为讨佳人欢心,他还真舍得下本。”
“都办婚礼了,已经是名正言顺。不过,那小伙子,做老赵的儿子都正好,亏得老赵什么都不在乎,完完全全什么都由着性子来,还办这个婚礼。”
两人转过来,正好看到了抱着孩子的白树,还有风韵正盛的奶妈,看奶妈在给白树取领带夹,以为这是一对夫妇加上孩子,两人也没有太在意,就又走开了。
白树则是多看了走远的两人几眼,估计是赵臻的朋友,以前没见过的。
他皱了皱眉,之后又想,赵臻和张洹在一起那般相爱融洽,即使外人不看好,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夫妻的生活只是自己过日子罢了,别人的言语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许,他和曹逸然办婚礼,也有人是面上祝福,心里并不看好的吧,但这其实也没什么。
他抱着孩子往婚礼现场走,曹逸然看到了他,就几步跑过来,盯着儿子看了一眼,小唯唯看到是爸爸,就眨了一下眼,曹逸然低头亲了他的额头一下,道,“小坏蛋,就知道闹腾。”
说着,就毫无顾忌地搂上了白树的腰,道,“过来,让雷恩给我们照张相。”
他叫了一声雷恩,雷恩是摄影师的名字,听到曹逸然叫,就过来帮忙拍了几张,照片里小唯唯是最亮点,曹逸然手指伸过去触他的脸,他正打了个大哈欠,眼泪都流出来了,曹逸然则是看着白树哈哈笑。
白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就揽上了他的肩膀,小唯唯也正好向镜头看过去,一脸不满意的神情,像是在挑剔什么东西一样,眉毛都皱起来了。
正要照的时候,换了一身白色礼服裙的赵昶就跑了过来,往曹逸然身边一站,道,“哥,你又在偷懒。”
正是发恼的时候,就被拍了下来,她一看居然是在拍照,就惊了,道,“不要随便拍我了。”
曹逸然则把孩子从白树怀里抱过来,递给赵昶,“来,让姑姑抱着。”
赵昶一边嚷嚷,一边只好把孩子抱在了怀里,她那好不容易长长了一些的头发则被小唯唯给扯住了,扯得她痛得眉毛都皱起来了,赶紧让曹逸然来救命。
曹逸然看到,笑得非常得意。
他刚回家的时候头发也有点长,因为忙,他最开始还没想去剪头发,没想到之后头发只要没扎好,小唯唯的手就伸过来了,狠狠地抓着扯,让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去把头发剪了,而且是剪得比他以前的头发还短,不过,这个样子显得清爽精神得多。
99
99、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二)
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二)
婚礼进行到最高/潮,新人从洒满玫瑰花瓣的□上牵手走过,两人眼里都是幸福的笑容,看向对方的时候,站在两人旁边的伴娘都能够感觉到,他们的世界里即使在此时也只有对方,所有别的人都在他们两人的那个世界之外。
在众人的祝福声里,赵臻将婚戒戴在张洹的左手无名指上,温柔而深情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他,抬起他的手,如同敬拜神灵一般地虔诚一吻。轻声对张洹说道,“我爱你。”
司仪的声音似乎隔得很远,观礼的客人们似乎也在此时全都安静下来了,只有风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吹来,这人间大地,此时只有他和赵臻两人。张洹将另外一枚戒指戴到了赵臻的手指上,不过,他却没有像赵臻一样亲吻他的手指,而是手臂一勾,就将赵臻的颈子勾住了,凑上去就吻上了赵臻的唇,偏偏还故意用手臂阻挡住了前面观礼的人群的视线,他温情地吻了赵臻的唇,回应他,“我也爱你。”
众人开始热烈地鼓掌,两个人头微微靠在一起,眼里满是笑意地凝视着对方。
这时候有三台摄像机同时工作,本来曹逸然想上前给搞笑一番调节一下气氛的,而且和赵昶都商量好了,但是,看到两人那般深情地靠在一起,外界都被两人隔离在外,他们便什么也做不出来了。只是觉得不要去打扰两人地好。
白树走到曹逸然的身边来,一手抱着小唯唯,一手环过曹逸然的腰将他搂紧,在这明媚而温暖的秋阳里,他在曹逸然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曹逸然被他亲得一笑,侧过头看他,看到白树带着温柔却热烈的爱意的眸光,他心有所动,伸手搂住了白树的颈子,偏着头吻上了白树的唇。
白树本以为他只是一触即离地温情一吻,没想到曹逸然含着他的唇舔吻个不断,舌头挑逗着他的下唇,又抵开他的齿关深吻起来。
曹逸然简直是旁若无人,白树一手还抱着小唯唯,小唯唯瞪着大眼看着他的爸爸亲着他的白叔叔。
本来大家都在注意新人,站在前面的赵昶和薛露最先看到躲在人群稍后亲吻的白树和曹逸然,薛露眼睛瞪大了一点,发现赵昶也发现了,便摇了摇头,低声笑道,“这两个真是太大胆了,光天白日里哦……”
赵昶也笑了,几步跑到一台摄影机处,让摄影机赶紧去拍白树和曹逸然。
因为这个小插曲,有好几个人都发现了赵昶的行为,于是一致朝赵昶的目光所在处看过去。
对于赵家的亲友,并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白树,但是却是所有人都认识曹逸然的,因为已经接受了赵臻和一个男人结婚,赵家的亲友神经已经磨练起来了,而且也比较豁达,于是对于曹逸然和一个男人接吻,并不是那么震惊和抵触,但是依然有些无奈地想,真是舅舅不正外甥也歪了。
周延因为有事,来参加婚礼迟到了,堪堪赶上之前的高/潮,此时正紧紧牵着早早到来的逸宁的手,本来目光是在赵臻和张洹身上的,此时两人也看到曹逸然和白树以及小唯唯身上去了。
逸宁抿嘴笑着,周延也是摇了一下头笑起来,都是一脸祝福的神情。
而发现被众人围观了的曹逸然对此并不以为意,亲了白树之后,又低头去亲了小唯唯一下。
赵昶这时候跑到三人身边去,道,“你看你们,在我爸爸的婚礼上抢他的风头啊。”
赵臻和张洹也发现了曹逸然这里的事情,赵臻一手牵着张洹的手,一手拿过司仪的麦克风,道,“逸然,看大家都被你们吸引了注意力过去,那么你们也说两句吧。”
曹逸然只是笑,白树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赵家的老爷子老太太,还有赵悦他们都无奈地看着两人,曹逸然拽着白树往台上走,接过赵臻手里的麦克风,道,“今天是小舅你的大喜日子,我能说的话,便是祝你们夫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幸福安乐,你们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
一向神色冷清的张洹这时候也笑起来,看了赵臻一眼,又看向曹逸然。
赵臻笑道,“很好,谢谢。”
曹逸然接着就转向了白树,对着下面所有人一挥手然后一笑,然后对白树说道,“今天,借着小舅的场子和大好日子,白树,我向你求婚,你答应了吧。”
底下一群人开始起哄,赵昶最先道,“赶紧答应了吧。”
小唯唯的目光四处扫了扫,最后定到曹逸然的脸上去,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感觉。
白树也被曹逸然这突然的求婚弄得有点哭笑不得,但是非常配合地倾上前亲了他的唇一下,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场子,道,“好啊。我答应了,我们结婚吧。”
本来应该撒给赵臻和张洹的花瓣,赵昶让给台上的两对新人撒了过去。
小唯唯趴上白树的肩膀,曹逸然笑着搂住了白树,又转过身对赵臻道,“小舅,我刚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要问你们了。”
赵臻道,“问吧。”
“你对张洹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是什么?这个恐怕是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你一定要回答。”
赵臻和张洹对望了一眼,赵臻道,“做得太多了,一时说不完。”
大家都笑起来,曹逸然也笑,“你这是不想说吧,你总要说一件。”
赵臻于是看着张洹,道,“亲爱的,你来说吧。”
张洹明亮的眼睛看了看赵臻,又盯着曹逸然,曹逸然不怕死地只是对他绽放笑容,“说吧,说吧,我们也好跟着取点经。”
张洹想了一下,道,“太多了,不好说。”
下面开始起哄,“不好说也要说一件。”
曹逸然于是接着道,“看,大家都想知道。”
张洹气质斐然,风度翩翩,笑容也是恰到好处,道,“那就说吧。只是一件小事而已,送花,花总是要枯萎,所以,他就送了我盆栽的花,是月季,现在我还养着,而且可以一直养下去。”
下面的人一听,很多都笑起来,觉得的确是很浪漫的事,曹逸然却是脸僵了一下,回头去看白树,白树脸上只是温柔的笑容,看不出别的来,他松了口气,然后道,“的确是很浪漫的事情啊。”
下面坐着的赵老先生,则是愣了一下,心想,我不是丢过两盆月季吗,还是日本那边的棋友专门送给他的,他养在那里,突然就不见了,难道是被赵臻端走了。
他的神色变了变,被赵老太太看到,说他道,“你走什么神?”
赵老先生赶紧道,“没事,没事。”
之后曹逸然和白树下台,曹逸然就凑到白树跟前去道,“送你那盆月季花,的确是我看小舅他端着去送张洹,我才想着可以端去送你一盆,你千万不要多想。”
白树道,“我哪里会多想,只要是你送的,我都觉得好。那盆花一直在我爸妈那边,现在正在开花呢,我把它端回你那里,我们一起养吧。”
曹逸然笑道,“哦,好啊。”
仪式完了之后,大家端着香槟祝福新人,赵臻和张洹走在一起,赵臻酒量惊人,别人的敬酒,大多都是他喝了,谭允文走过来祝福两人的时候,张洹便问了一句,“怎么师兄没有来么?”
谭允文笑了一笑,道,“他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已经和他的老师一起出差好几天了。他还让我一定要向你道歉,说不能来参加。”
张洹笑道,“没有关系的,我知道师兄的心意。”
谭允文风度翩翩,儒雅稳重,他的敬酒赵臻没有帮忙,是张洹喝了。
谭允文一直待到婚礼完全结束才离开,而且还和赵臻约定之后一起打球和玩乐,张洹还道,“师兄什么时候有时间,也到我们家来玩玩吧,我从毕业,就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谭允文应了,两人送他上了车才回身招待别的客人。
谭允文坐在车里,神情温和,司机先生道,“赵先生和他的爱人真是挺般配,一看就知两人很恩爱。”
谭允文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道,“是啊。”
说着,又拿出手机来,看看时间,觉得卫溪在会议上也许还没得空,便只好忍着不打电话,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发了短信,将刚才赵臻和张洹戴婚戒时候照的两张照片也给卫溪发了过去。
他等了好一阵,卫溪没有回短信,就知道他果真还在会议上,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他们这会议总是开到很晚,不知道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司机听到了,就安慰他,“卫溪能够好好照顾自己的,先生您不要太担心才是。”
他才说完,谭允文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一看是卫溪打过来,就眉目含笑地接起来。
卫溪那边背景还有很热闹的声音,想必是会议刚刚结束,卫溪的声音传过来,“我看到照片了,两人站在一起真是般配。我这里会议才刚完,要去参加他们举办的晚宴,允文,你还在婚礼现场么?”
谭允文声音温柔,“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你去吃饭的时候,要把风衣带上,晚上会很冷,不要冻到了。”
卫溪笑着回答,“我知道的。我们明天上午会议就完了,这边主办方邀请大家出去玩半天,晚上还有个宴会,我想我就不去参加了,已经和导师请了假,我下午的飞机就能够回去了。”
谭允文道,“你多陪陪你导师也是好的,不用着急着回来。”
司机听他这样说,从后视镜里看了谭允文一眼,心想先生你想他都想得坐立不安了,还要说这样的劝慰的话。
卫溪却是到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低声道,“我想你了啊,我想早点回去。”
谭允文因他这话握紧了手机,低低地笑了,道,“我到时候去机场接你。”
卫溪却道,“算了吧,我自己知道回家,你工作挺忙的,就不要来接我了。”
因为有司机在,谭允文也不好说太私密的话,虽然心中爱意翻涌,简直要控制不住,却只是沉声道,“我能抽出时间来,到时候我去接你吧,你把航班告诉我。”
两人又说了一阵,这才挂了电话。
和卫溪讲过电话的谭允文心情明显变好了很多,似乎车里的气氛都一下子变成了夏天了一样。
刚才看到赵臻和张洹情意绵绵站在一起,而他家卫溪却远在千里之外,他心里不压抑是假的,比之前更想卫溪,现在得知他能够提前一天回来,他的心情就彻底变好了。
想着回去把第二天要处理的一些事情先处理了,正好空出时间去接卫溪回家。
100
100、番外之赵臻与张洹的婚礼(三)
番外之赵臻与张洹的婚礼(三)
举办婚礼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张洹觉得自己在这一天将这一年的笑容都笑完了一样,回卧室里,他就深吸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笑僵掉了的脸颊。
赵臻随他之后进来,看他半睁半闭着眼睛拍脸,就从他身后将他搂住了,道,“怎么了?”
张洹侧过头看他,道,“我脸都笑僵了。”
赵臻愣了一下才含笑伸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轻柔地抚摸过,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道,“这下好些没有?”
张洹眼睛微微眯着笑,道,“你以为你是哄小孩子?亲一下就会好。满身都是酒气,先洗澡吧。”
赵臻依然将他搂着,“这几天的确是辛苦了,新婚旅行,我们正好可以好好放松放松。”
张洹转过身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道,“昨晚没怎么睡,太困了,我洗澡了就要睡。”
赵臻搂着他的腰,在他的脸腮上轻轻啄吻,故作委屈地道,“今晚是洞房花烛夜,难道就要纯睡觉啦?”
张洹没好气地抬起手将他推了推,道,“都非法同居了几年了,现在来和我说洞房花烛夜。我要睡觉了。”
说着,就要往浴室走,赵臻上前一步就将他拉住了,本来没想做什么,但地上却撒了很多玫瑰花瓣,满室的玫瑰浓郁的花香,张洹踩在花瓣上,差点滑到了,于是就栽进了赵臻的怀里,赵臻笑道,“看看,这是你自己投怀送抱,先亲一口再去洗澡。”
张洹嘟囔,“都是酒味。”却由着赵臻亲他。
这时候房门却被敲响了,两人都是一愣,赵臻炙热的目光看着张洹,低声道,“我去开门。”
张洹心想你要去就去,却把这句话用这样性感的声音说出来,像是邀请他上床去一样。
张洹将他推开一些,往浴室里走了,赵臻去开了房门,原来是赵昶在外面,赵昶脸上带笑,手里捧着一个盒子,盒子还挺大,她往屋里瞄了一眼,就道,“没有打搅你们吧?喏,之前忘了放进房间了,现在拿来给你们。”
她说着,笑得古灵精怪,赵臻把盒子接过去,道,“又是什么东西,不要又乱出主意。”
赵昶被他这样说就故作生气了,道,“爸,你真是不厚道,我都是为你好啦。”
说着,就转身跑掉了。
楼下还有热闹的声音,有些客人还在,是赵昶他们在招呼,张洹实在是太累了,又喝了不少酒,就要坚持不下去,赵臻看到,就以他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扶着他上楼来,虽然赵臻的一干好友觉得他和张洹早退目的是众人皆知,而且起哄,但是赵臻没有理睬,说了几句就和张洹上楼来了。
新房是赵昶布置的,大红的富贵牡丹地毯,大红的床褥被套,连沙发的沙发套都是红的,香熏灯的光朦朦胧胧的,是玫瑰的香味。
赵臻觉得房间里的红色很扎眼,但是感觉幸福,喜气洋洋,暖暖的。
他把赵昶给他的那个盒子在梳妆台上放下,拆开来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两件暗红色丝织的薄睡袍,看样式,应该是男式的,只是,这依然让赵臻笑着摇了摇头,睡袍的旁边是几盒安全套和一瓶润滑液,赵臻心想他这个女儿啊……
赵臻拿着睡袍去了浴室,浴室宽阔,不下于别人家的一个客厅,超大的按摩浴缸可供两个大男人使用,人稍微小点,就能够在里面游泳了。
赵臻进去,看到张洹才把浴缸里的水放满,衣服都还没来得及脱完,他就说道,“叫个人进来做这些就好了,你不是累了,还自己在这里忙活。”
张洹一边脱衬衣,一边说道,“这种时候了,还让人进来收拾浴室,只有你想得出来。”
赵臻把睡袍在一边用毛巾铺好的篮子里放好,走到张洹面前来,手抚上了他手,然后帮他解衬衣扣子,道,“我来吧。”
张洹目光柔柔地对着他笑,真就撒了手让他帮自己脱衣服。
赵臻看到他的笑容,就倾身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道,“不是说脸都笑僵了,怎么又笑?”
张洹道,“我现在是想笑就笑,你要禁止。”
赵臻已经在给他解皮带,手指在他的腰上轻轻地抚过,感受到张洹肌肤的光滑和柔韧,低声道,“你笑得这么好看,我倒想时时都看着。”
张洹轻声哼了一声,捧着赵臻的脸在他的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裤子从胯上滑了下去,他脱了裤子,赤着脚站在那里,问赵臻,“要不要一起洗,要一起,你也赶紧脱了吧。”
等泡进浴缸里,张洹舒服得叹了口气,赵臻从浴缸边架子上的一排精油里挑了一瓶出来,拿了精油抹在他的后颈和背上,张洹趴在那里,由着他给自己按摩,嘴里低低的叹息十分诱人,赵臻低下头亲吻他的耳朵,问他,“舒服些了吗?”
张洹点头,“嗯。”
赵臻从他背后抱住他,道,“虽然办婚礼很辛苦,不过,今天是我非常高兴的一天,一生不忘。”
张洹嘟囔道,“你敢忘!”
赵臻笑道,“是,我不敢。”
张洹从浴缸里欠身伸长手从控制面板上调出音乐放映,轻柔的音乐声更是让人精神放松,他转过身来将赵臻抱住了,道,“我也给你按摩吧。”
赵臻道,“算了,你不是累了?”
张洹目光柔柔地凝视着他,“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赵臻的身材实在不错,张洹给他按摩着颈和肩背,又伸手去掐他的肌肉,又向下摸他的腹肌,道,“花时间在健身上面还是有用的。”
赵臻握着他的手在水里一遍遍地抚摸,摸得张洹身子发软,要把手抽回去,赵臻道,“我们该去海滨住一段时间,好好过过两个人的日子,你说呢?”
张洹在他的肩膀上亲吻,“好。”
赵臻突然在水里转过身来,搂着他接吻,张洹由着他亲,又盯着赵臻那有反应的部位看,却是笑而不语。
洗完澡,张洹拿着那暗红色的性感睡袍看,不由对赵臻挑了挑眉,道,“你先穿?”
赵臻也从水里起来了,“这是昶昶的心意,我们都该穿。”
“啊?”张洹惊讶了,笑眯眯地把大一个码子的递给赵臻,看他穿上后,才把自己那件穿好,对着镜子看了看,他把领口拉得更紧一点,道,“这真是太……”太风骚了,不过他没说出来。
赵臻看他把领口拉紧了,又给他撩开,道,“看看,这多勾引人,偏偏你要纯睡觉。”
张洹只好在他的唇上狠亲了一口,道,“明天补偿你。”
赵臻笑起来,和他一起去洗漱。
张洹实在是累,这么累的情况下,他才不想给赵臻留个感觉不好的洞房花烛夜,所以,还是先休息好了,再——大战三百回合吧。
床上也有玫瑰花瓣,张洹将被子扯起来一扫,然后就翻身上床躺下了,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赵臻也上床睡。
赵臻手里还拿着擦头发的毛巾,看张洹躺下了,依然追过去给他再擦了擦头发,道,“你头发还没有全干。”
张洹拉着他倒了下去,道,“没事。”
赵臻也跟着躺下睡了,张洹伸手将他的腰抱住了,脸埋在他的肩颈窝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低声喃喃道,“今天,我也非常非常高兴,它是我一生中第二重要的日子。”
赵臻的手捧着他的头,亲吻他的头发,“那第一重要的日子是什么时候?”
他其实不想这样问,觉得张洹也许是要说他爸爸妈妈和他一起的某个日子吧,但是,却又想知道,即使是与自己无关的某个日子。
但张洹却将他抱得更紧了,道,“是和你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我还记得那一天是赵昶的生日,我到你们家里来,在门口见到你。”
这让赵臻有些吃惊,他没有说话,只是手指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皮,听张洹继续说道,“我之后也时常想起那时候,而且越想越觉得你那时候挺有魅力,说不准,我那时候就对你有不一样的感觉了。”
赵臻这才笑了,道,“原来是一见钟情。”
张洹将头从他的颈窝里抬起来看他的眼睛,又在他的下巴处亲昵地亲了亲,“那你呢?”
赵臻道,“也许也是一见钟情,我那时候见到你,就想,这个小伙子,长得真是好。”
张洹闷闷地笑,道,“缘分真奇怪,是不是?”
赵臻将他抱住,房间里的芬芳的香气让他觉得甜腻如爱情,但是却永远不可能像张洹给他的一样,那种柔软的爱意在胸中汹涌,让他觉得,和他在一起活着,是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张洹在赵臻的怀里睡着了,赵臻却睡不着,他在微弱的光线里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精神亢奋,他不愿意睡,睡着了,梦里也许不会梦到张洹,那么,就永不会像看到张洹的时候这样高兴和幸福。
101、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四)
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四)
婚礼上,赵臻和张洹都没有喝醉,酒量一向不错的曹逸然却喝醉了。
谁叫他在婚礼上向白树求婚,于是,被赵昶和薛露一起故意让大家对求婚成功的他敬酒祝福,白树在旁边劝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女人的笑语和祝福的迷汤都太凶残了,连曹逸然都招架不住,只得喝。
而且其他人也来敬酒,闹到最后,赵臻和张洹这一对正牌新人倒是很是有礼有节地招呼了客人之后率先退场了,留下曹逸然和白树被大家猛攻。
曹逸然不得不想这是赵昶故意的,为了让赵臻和张洹可以早点解脱。
曹逸然喝醉了,白树比他好不少,于是可以扶着他,抱着他,安抚躁动的他。
小唯唯则是早早地被奶妈和保姆带着跟着爷爷一起回去了,因为他在赵家这边的床上都睡不好,他要睡觉,就必须把他抱回家去睡。
曹逸然醉了,有时候就直接睡了,有时候就要闹腾一场,这一次白树运气非常不好,曹逸然没有直接睡,而是不断地闹。
而且还闹得非常荒唐,他唱歌跳舞,而且还是跳钢管舞,自己脱衣服,把白树气得把他抱着又拖又拽地制止住了。
赵昶这时候也发现不该让曹逸然醉了,只是,谁知道他醉相这么不好,家里的好些客人都是长辈,虽然大部分已经或者回家了,或者送去了定下的酒店安歇,但依然还是有长辈在,看到曹逸然那个样子实在是不好,幸好有白树在,白树高大,而且有力气,最主要是他知道怎么样把曹逸然制住,这才没让曹逸然的跳舞得逞。
曹逸然本来已经把赵臻这栋房子的顶楼的一间房定为了自己的房间,还在房间里让人放了自己喜欢的洗漱用品浴盐香水等私人物品,甚至还让送了几套他乐意穿的衣服在衣柜里挂着,他要到楼上去睡,而且赵昶也对白树建议,说可以扶曹逸然上楼去睡,但白树依然坚持带着曹逸然回去了。
回去是回白树的公寓,他的公寓长时间没有去住,回来了这几天,在他的要求下,而且白太太认为儿子大了,又是和男人在谈恋爱,和父母住一起的确是对他和曹逸然的关系发展不大好,所以,就带着保姆一起去把忙碌的儿子的公寓给收拾出来了,一切恢复了白树以前住在那里的状况,有了生活的气息。
车是曹逸然家里的司机开的,是个老司机,估计见曹逸然的丑态也见得多了,所以,白树也没有忌讳是他开车送他和曹逸然回去。
曹逸然醉得实在是厉害,他面颊绯红,眼睛水水的,眼睫毛又黑又长,眼睛眨的时候就一扇一扇,上翘的眼尾让他的神色带上了一种凌厉,凌厉之外却是勾人的魅惑。
他被白树强制性弄进车后座的时候,曹逸然还在唱歌,而且唱得很大声,只要白树不制住他,他还要做狂野地弹吉他的动作,还准备脱衣服甩掉,别人看到,都是忍笑忍得胃疼了,偏偏这个家伙毫无自知之明。而且赵昶还用手机照了几张照片出来,等到时候赵昶发给曹逸然一看,白树不用想也知道,曹逸然恐怕又会戒酒好一段时间了,毕竟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曹逸然在车上的时候还在闹腾,所幸老司机是个很能忍且极有礼貌的人,他只是在不断建议制着曹逸然的白树,问要不要喂少爷喝些水,并没有笑曹逸然醉酒后的荒唐。
白树道,“他没有说渴,现在不用喂,等回去了,喂他喝些醒酒药吧。”
曹逸然闹腾一阵就累了,所以就靠在白树怀里睡了过去,白树搂着他,闻到他身上满是酒味,酒味甚至掩盖了他身上本有的香水味。
睡了的曹逸然让白树总算是能够松口气,司机先生到最后还在确认,“回少爷的房子去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有人一起照顾他。”
白树却道,“不用,我家里也什么都有,而且我比较熟悉。要是回了他的房子,他又闹起来,到时候更多人看到了他那个样子,他恐怕要郁闷更长时间。”
白树这样说,即使是沉稳的老司机也笑了。
白树力气大,也是和司机一起把曹逸然弄进了他的房子,司机先生在白树的家里没有多做停留,就放下曹逸然的东西离开了,说回去后会和太太他们说曹逸然的情况的。
白树对他道了谢,没有送他出门,让他帮忙把门带上,就扶着曹逸然进了浴室里。
给曹逸然洗澡也是个大工程,他洗着洗着就醒了一阵,半睁着眼睛,眼睛黑幽幽的,盈着一层水光,盯着白树看,还对他唱歌,唱着唱着就又睡了。
等把曹逸然弄上床去,白树满身都湿透了,全是被洗澡水打湿的。
光溜溜的曹逸然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身材修长,在外一年多的时间,让他身上有了一层薄薄的漂亮的肌肉,有种既健美又柔软的美,白树看着他,低下头去亲了他的唇一口,拉过被子把他盖严实了。
白树洗过澡换过睡衣,去煮了醒酒汤来,自己喝了一大碗,又端来喂曹逸然。
他已经给自家和曹家都去了电话,说了曹逸然在他这里的事情,还问了小唯唯的事,得知他已经睡了。奶妈说到家要哄他睡的时候,他发现爸爸和叔叔都不在,闹了好一阵,但是闹过之后就睡了,这时候正睡得酣。
曹父曹母估计也是从某人处得知了自家儿子醉酒后闹出的大笑话,他们也是哭笑不得,知道白树把他带回了家倒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候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曹逸然被白树一口一口地灌了一碗醒酒汤,喂到后来,曹逸然已经有了点意识,白树亲他,还回应白树和他热吻,亲完了,他又倒下去睡死了。
白树拿他没有办法,之后也上床睡了,在微弱的光线里,曹逸然的脸庞暧昧不明,但他依然看得很专注,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下巴上抚摸,道,“你这个家伙,今天还和我求婚呢,现在就睡得像个死猪。要是不睡,我们正好商量一下也赶紧把婚礼办了吧,一直拖着我妈时不时就要提醒我,麻烦。”
曹逸然只是被他的手指摸得发痒,微微动了动头,根本没有回应他。
曹逸然半夜憋尿,爬起来上洗手间,以为这是他父母家里他住的房间,于是赤着脚没走两步就踢到东西摔进了沙发里,白树也醒了过来,赶紧开了灯,爬起来把曹逸然扶了起来,又扯过睡袍给他披上,曹逸然靠在他身上,微眯着眼睛打量四周,他大约酒醒得差不多了,认出了这是白树的房间,就嘟囔道,“这是你家嘛,我以为在我爸妈那里。”
白树看他摔伤了没有,曹逸然却不在意,继续往洗手间走,白树问他,“没有摔到哪里吧?”
曹逸然摇头,“我没事。”
白树和他一起进了洗手间,一路扶着他,就怕他又摔了。
放完水,曹逸然洗手的时候才彻底醒了,从镜子里看白树,又看头发凌乱的自己,他扒拉了一下头发,道,“这是你家嘛,我们回来了。”
白树道,“我把你带回来的。”
曹逸然“哦”了一声,“我醉了是不是?我不记得怎么来的了。”
白树简直想把他闹腾出来的那些事告诉他,但是还是忍住了,心想让他好好睡一晚吧,第二天赵昶那丫头一定会拿出证据告诉他的,到时候有他怄气的时候,看他以后还肆无忌惮地喝酒。
回到床上,曹逸然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早上五点多了,他吸了口气,手脚并用地抱住白树,又在他的脸颊和脖颈处磨蹭,像是只忠诚的狗在磨蹭主人一样,白树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和耳朵,又摸他的肩膀,道,“还早呢,睡吧。”
曹逸然嗯了一声,却不怎么睡得着了,在白树身上磨蹭了一阵,暖暖的,全身软绵绵地,有种甜蜜的酥酥的感觉,于是,他凑过去亲了白树的唇,道,“睡不着,我们来做吧。”
白树将他抱着往上托了托,然后亲吻他的嘴唇,又亲了亲他的鼻子,道,“昨晚上才做过,受得住吗?”
曹逸然的腿缠着他,道,“来吧,来吧。”
102
102、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五)
番外之赵臻和张洹的婚礼(五)
大清早进行了一场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曹逸然觉得神清气爽,根本没有去想前一天晚上他醉酒后可能会出现失态的情况。
白树看他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地开始新的一天,实在不忍心提醒他昨天晚上在众人面前出的丑,于是就只好瞒着。
两人去曹家吃了早饭,早餐桌上,赵悦说到晚上赵臻和张洹在酒店里的宴请的事,曹逸然便认真地听着,道,“我知道,我下午就过去帮忙。”
赵臻和张洹的婚礼是前一天就举行了,然后是在赵家新的别墅里举办的野餐自助一般的餐会,因为不够正式,于是在这一天在酒店里还有一场宴会,请的人比前一天的要多一些,算是感谢亲友们的祝福。
曹逸然这样说后,赵悦满意地点点头,但是说道,“你不要再多喝酒了,你昨天……”
她说到这里,正准备说曹逸然昨天醉酒后胡闹,白树就截住了她的话,道,“的确是不要喝太多酒,连续几天都这样喝酒,再好的身体也受不住。”
曹逸然对着白树和赵悦笑了,道,“我知道,我会控制的。昨天还不是昶昶故意灌我,不然我哪里会醉。”
刚才白树截赵悦的话,赵悦大约明白了白树的意思,她看了白树几眼,又看曹逸然,然后笑了,心想还是不要告诉曹逸然吧,看白树这么护着他。
早餐之后,曹逸然和白树一起陪了一会儿孩子,然后就先去了赵臻那边,因为那边还有事情,有他们过去帮帮忙也是好的。
他们到的时候,发现赵臻和张洹都还没有起床,是要到中午的时候,赵臻才起来了,但张洹还没起。
曹逸然于是和白树咬耳朵,道,“他们昨晚上在怎么折腾,怎么现在还不起来?”
正好赵昶经过,耳朵尖的她听到了,于是凑过来对曹逸然道,“说人坏话是不是?”说着,拍了曹逸然的腰一把,曹逸然被白树往旁边带了一带,才没被拍到要害上,曹逸然对赵昶板脸道,“不要打打闹闹,大姑娘了,庄重一点。”
赵昶对他哼了一声,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比起某人,我真是非常庄重的。”
白树知道赵昶要说什么了,于是赶紧打断她,道,“不要在这里闲话了,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安排正事要紧。”
于是赵昶就先放过了曹逸然,去叫厨房管事来问午饭的一切安排好了没有。
而且从荷兰空运过来的玫瑰,前一天用过的全都要收掉,这一天全要换新的,她又让管家来问玫瑰的情况,怕玫瑰不够新鲜香味不好让人扫兴。
赵臻午餐只是草草吃了,就上了楼去,还另开了一份食单让厨房准备然后端上楼去。
曹逸然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动声色,便也不好和他直接相询,只是对白树小声嘀咕道,“你说是不是张洹被弄得狠了,起不来啊。比起不出门,叫个医生来是不是更好一些。毕竟晚上的时候,他不得不出现去招待客人吧。”
白树给了他的背轻轻一巴掌,道,“不要乱说。”
曹逸然从他身后抱住他,在他耳朵上吹了口气,道,“我才没乱说。我是真担心,你没在下面受过,不知道痛起来是真痛。”
白树侧过头温柔地看他,“嗯,对不住,以前让你受过不少痛。”
曹逸然一笑,“现在说这些有屁用。我是习惯了,想你不习惯,而且你身体硬,在下面肯定更受不了,算了,我是大公无私,才总是让你上我。”
白树心里柔柔的,笑着就想亲他,不过有忙碌的佣人经过,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后白树和曹逸然分开行动,白树抽到时间就去找了赵昶,很温和地劝她把拍的曹逸然醉酒的照片删了,而且说曹逸然知道了他肯定会后悔不迭,因为他其实蛮好面子的,知道自己出了洋相一定会最近心情都不好,他还有各种事情要忙呢,心情不好会影响他的工作,于是让赵昶能够不要把他醉酒出丑的事情告诉他。
赵昶面对白树这样的劝慰,开始是惊讶的,之后就笑了,在白树面前把手机里的照片删掉了,道,“没想到你这么护短啊,不就是几张照片。既然你这样说,算了,我就删了吧。我不会把哥出丑的事告诉他的,只是,我不说,不代表别人不会拿这件事和他开玩笑。到时候,别人和他用这事开玩笑,恐怕他会更加恼羞成怒吧。说不定,还不如先告诉他,他有个心理准备,别人再和他说笑的时候,他能够好好应对呢。”
赵昶这话提醒了白树,白树觉得很对,于是说道,“好吧,我会去和他说。”
白树一直想着先把这事和曹逸然说,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和机会,曹逸然去了酒店帮着赵臻迎宾,而且安排重要人物的位置,他穿着正装,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谈吐得体,很是耀眼。
白树即使之后去了酒店,看他这个样子,又无法把他前一天出丑的事情告诉他了,毕竟,那简直像是在一只骄傲美丽的孔雀面前提醒他,他屁股露在外面一样,实在让人不忍心说出口。
前一晚,赵臻和张洹的确只是纯睡觉,而且睡得很酣,清早张洹醒来还和赵臻说枕边私语,之后不知怎么就让眼底深处的欲火燃到面上来了,赵臻开始还控制地好好的,但张洹实在是太会勾引人了,比以前每一次都要放得开,甚至可以用“放荡”来形容,于是,赵臻一个激动,就没控制住了,让张洹受了伤,张洹腰疼,屁股更疼,上了药才好了些,然后赵臻又喂了他吃医生开的药,他吃后就睡过去了,赵臻在床上陪他,一直陪了一个上午,吃中午饭的时候,他才起床洗漱收拾,又交代厨房里特地为张洹另做了饭菜,张洹在午后才醒过来,身体好了一些,吃了一些东西,赵臻又陪着他在床上说了一阵话,在四点多钟,张洹才起床来,在家里吃了东西,又试了几套衣服,以掩盖颈子上被赵臻弄上的痕迹,然后才和赵臻一起去婚宴的酒店。
这次婚宴要比前一晚的正式很多,所有都是按照程序来,赵臻甚至没有带着张洹每一桌敬酒,他只是坐在那里,张洹精神倒是挺好的,看不出有什么事,不过每一位前去敬酒的人,都是赵臻喝酒,他说张洹身体不好,就不喝酒了。毕竟赵臻是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四十多岁的二婚,即使别人想说两句开玩笑的话,看他即使笑,也只是笑得得体,没有过分,所以,大家也不好对着他说什么超过限度的话。
反而席间敬酒是赵昶和曹逸然在做,赵昶端着一杯鲜果汁,打遍天下无敌手,一桌一桌每一位都照顾到了,曹逸然也是笑意盎然地端着一杯酒,但是他喝得少,理由是昨晚上喝得伤了胃,今天无论如何不行了。
在酒席上,赵臻也不断地和张洹说悄悄话,看神情,是在关心他的身体的样子,这让看过去的人都不得不相信新人果真是生了病,在中途,赵老太太还和赵老爷子换了个位置,坐在张洹身边问他到底是怎么了。
张洹可不好回答,赵臻则对母亲笑道,“没什么事,就是昨天宴会上喝酒伤了身,今天一天都不舒服。”
赵老太太于是就叹道,“我就说要少喝酒,即使香槟和红酒也不行。”
赵臻只是附和地应了两句。
倒是张洹很是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只要走路必定让人看出来是什么问题,所以,他觉得别扭极了,幸好他不说赵臻也明白他的心思,于是,赵臻就装大牌只是坐在那里,让他也不用起身。甚至那些有分量的长辈,也是拜托父亲帮着敬了酒,因为赵昶和曹逸然在这种长辈面前还是不够分量,要老人家出马才行。
而赵昶也实在是善解人意,作为女儿,父亲和一个男人结婚,她高高兴兴地帮着张罗酒宴,还一桌一桌地敬酒。
不过,这也让大家知道,她和她父亲以及她父亲的爱人关系好得很,根本不需要别人操闲心说闲话。
这一顿形式主义的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赵家还有专门安排司机和车子送客人,曹逸然忙完这里,已经是凌晨了,他直接在酒店里开了房睡觉,佣人把他一应要用的东西都拿了来,白树在酒店里陪他,坐在浴缸里,白树给他按摩肩背,心想这时候告诉他吧,他前一天醉酒出丑的事。
他的话只开了个头,曹逸然就微微睁开了眼看他,道,“你从早上就不对劲,一直像是欲言又止,我原来还不知道你要说什么,现在可是知道了,你不说,我自己知道。”
白树惊讶地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是什么?”
曹逸然又闭上了眼,趴在那里感受着白树手掌的力道,觉得很舒服,懒洋洋地道,“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喝醉了酒闹了笑话的事。”
白树惊讶道,“你知道?”
曹逸然哼了一声,“今早上延哥就告诉我了,我以前也出过这种事,不过,那时候我人本来就是那样的,大家也不以为意,但延哥说过我几次,他说我不该喝醉了,喝醉了酒会乱来。”
白树没想到他早上就知道了,心想昨晚上周延难道不是早早就走了吗,他怎么知道的。却是没想到周延本是早就走了的,但是因为逸宁丢了个重要的东西在赵家,让别人来找不合适,于是他把逸宁安顿在家,自己跑来找东西来了,正好看到闹腾的曹逸然被白树拖进车里去,进屋后,便被刚才看到全过程的几个人对他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遍,他皱眉把几个刚才看笑话的小辈教训了一顿,把逸宁丢的东西找到后就回家去了。
回家之后就直接给曹逸然发了短信,说了他丢人的事,让他以后注意不要再喝醉了。
因曹逸然手机没了电,他第二天早上充了电才看到短信,所以什么都知道了。
因为是周延说的他,所以他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比这个更丢丑的周延都知道,于是他也就接受了这事,只是这天晚上注意着没有再多喝酒。
白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担心你从别人处知道会难受呢。”
曹逸然道,“我都这么大个人了,不就是耍了一次酒疯,谁没有真性情呢,我即使知道了也不会难受的。倒是你,居然因为这么点事一整天心神不宁的。”
白树在他的肩膀上半啃半舔地咬了一口,道,“看来我真是小瞧你了。”
曹逸然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笑了一声,“所以你要高看我一些,我才不是在乎那些小事的人。而且,谁他妈敢当着我的面笑话我醉酒的事,老子不把他扔江里去,看谁还敢笑话。”
白树听他这么说,哭笑不得。洗好澡后,曹逸然就爬上床去睡得酣沉了,白树亲了他的额头一口也睡了,心想他的确是应该再高看曹逸然一些。
103
103、番外之陪孩子上海洋公园(前)
番外之陪孩子上海洋公园
彼时曹逸然和白树已经结了婚,在加拿大办过婚礼之后,又回国办了一次,两人本来不准备回国再办的,觉得太麻烦,便想趁此机会新婚旅行的时间长一点。
但是,他们的这个提议被曹白两家的父母否定了,让他们回家办婚礼,而且之后也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两人做。
两人本还想再回澳洲野生动物保护组织里去继续和偷猎者斗志斗勇,但是实在没时间回去了,只得把这里的工作给辞掉了。
曹妈妈赵悦以曹逸然已经结婚,那么也算是成家了,成家了就该立业,所以,他该好好工作来养儿子和白树了,以此让他进了公司里开始做事。
曹逸然开始是觉得很无奈的,他挺想和白树一起出门去过逍遥日子,但是,也不得不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只得收了心,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在母亲的公司里任职。
开始还是从分公司做起,将下面的事务和形态都了解了个遍,他才调回总公司来,任一个部门的总经理。
从事商业活动之后,做得顺手,他觉得这也不是无法忍受的事,而且其中自有让他觉得好的事,至少他很有成就感,每做成一单生意,每季度营业额上涨的时候,他都觉得特别高兴,而白树也从来不吝啬夸奖他,让他干劲满满。
而白树,他一边要接手父亲手下的事务所,一边还要继续写作,然后还和澳洲那边联系做起了进出口生意,又资助野生动物保护协会在国内发展……,一天到晚也是非常忙,不过他是忙起来才精神满满的那种人,没事做倒让他全身不舒服。
他和曹逸然两人自从结婚就理所当然要住在一起,本来是想住白树那个小公寓的,因为小所以两人觉得特别温馨,不过,小唯唯要跟着他们去住,所以要带一干奶妈保姆女家庭教师一起,所以,那个房子太小,两人只好去了曹逸然的房子里住,但曹逸然的那栋别墅是栋老房子,其实也不算老,只有二三十年而已,不过相比较城市里一栋栋的新楼,他们那房子也算有些年纪的,上了年纪的房子容易闹老鼠,很不幸,这栋房子这段时间闹起了老鼠,小唯唯别的东西不怕,就怕老鼠,毕竟他人还小,老鼠在他的眼里便是很大一只,他看到过两次就吓得不行,谁也劝不过来。
家里养了猫,但效果不显著,于是,一家三口又搬家搬去了曹父曹母的新房子里住,这栋老房子要彻底装修一次,而且还准备开辟一楼的一间房出来修室内游泳池,这样,可以在家里教小唯唯游泳。
这一天正好是上贵族幼儿园的小唯唯放假,前几天大人就商量好了,这一天曹逸然和白树要抽出来陪小唯唯出门去玩,毕竟陪孩子玩也是一件大事。
曹逸然和白树还挺重视的,早早把这一天要做的事安排到了其他时间,就专门拿这一天陪小孩儿。
因为小唯唯才四岁,还小,去玩游乐园里的刺激项目是不行的,便预订了先参观海洋公园。
头一天晚上,知道爸爸和叔叔要陪他一起去海洋公园,小唯唯就亢奋了,硬是不睡觉,他不睡觉,保姆也就不能睡,于是要让两个父亲去安抚,曹逸然和白树便也没法干自己的事,只能去陪儿子。
小唯唯的房间就在他们的隔壁,同样是一个大房间,一边是他的小衣帽间,一边是他的床,沙发,穿衣镜等等,再过一个小拱门,就是他的游戏室加书房,里面矮矮的书架书柜全是他的儿童书籍,还有架子上摆着他的玩具,一半边的地上都是火车轨道,还有他自己拼好的航空母舰和大恐龙放在宽大的矮玩具桌上……
小唯唯已经洗好了澡,那天然带点黄的柔软的头发也吹干了,保姆要给他梳顺,他没让,于是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
曹逸然和白树进屋的时候,穿着睡衣的他正在自己收拾书包,还把他的滚轮鞋放在旁边要往书包里塞,但那书包就那么大,哪里塞得进一双滚轮鞋。
白树走过去,就把他抱了起来,道,“唯唯怎么还不睡,这是在收拾什么?”
小唯唯由着他抱着,但是要伸手抓书包,嫩嫩的声音道,“我收拾书包,明天早上要和爸爸阿树出门嘛。”
曹逸然伸手把小唯唯的那个书包提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在旁边的矮沙发上坐下了,白树也坐下了,也去看那个书包。
曹逸然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发现手绢、文具盒、一本公园介绍书、小望远镜、小帽子等等东西都在里面,距离小唯唯平常去公园玩的装备的确只差那双滚轮鞋了。
曹逸然打了个呵欠,盯着儿子看,道,“好了,睡觉去了,这些东西明天爸爸给你收拾,放在大包里,好不好?”
小唯唯“哦”了一声,把脸往抱着他的白树的颈子里埋了埋,还在那里蹭了蹭,又抬起头来打了个小呵欠,白树看到他连打呵欠的样子都和曹逸然如出一辙,不由就笑了,大手摸了摸他头上柔软的头发,给他揉顺,道,“叔叔抱你上床去睡好不好?”
小唯唯道,“好。但爸爸要给我讲故事。”
这时候才九点左右,对小唯唯来说,时间已经晚了,但对曹逸然和白树来说,时间还早,不过曹逸然不断打呵欠想早点睡,便说道,“你平常不是要阿树讲故事吗?怎么今天要我讲了。”
小唯唯攀着白树的颈子,又回头去看曹逸然,道,“阿树也要讲,爸爸也要讲。”
小唯唯最开始是叫白树叔叔的,但是听到白树的父母,也就是他的大爷爷大奶奶叫白树“阿树”,他以为是和叔叔一样的称呼,于是也就一直叫白树“阿树”了,还一直没有改过来,之后大家就纵容他了,没有让他改,他就这样把白树叫阿树,他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叫出来,又柔软又可爱。
两个大人都笑,曹逸然凑过去在白树的脸上亲了一口,小唯唯就指着自己的脸颊,意思是他也要亲,曹逸然笑着也亲了他一口,道,“睡觉去吧。”
小唯唯的床并不大,是怕他在床上滚来滚去踢被子,而且床沿很高,是怕他掉地上了,将他放上床后,白树给他把被子盖好,又低下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哄道,“唯唯,闭上眼睛睡觉咯。”
小唯唯乖乖地把眼睛闭上,曹逸然用遥控器将房间里的灯调到非常暗,但是不是彻底关,要有一点点光线他才能够看到白树。
小唯唯闭着眼睛动了动身子,道,“爸爸要讲故事。”
曹逸然去找了一本童话书过来,道,“好啊,爸爸讲故事。”
他和白树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开了一盏不会把灯光照到床上的台灯,两人就着台灯光开始看书,然后开始讲书上的故事。
白树去专门研究过不少幼儿心理学,这些书都是他和一个这方面的专家老师给挑选出来的,故事里讲一个小男孩儿的历险记,其实就是他在生活里遇到各种困难,他是怎么坚强地克服困难并且交朋友的。
曹逸然读的这一篇是小男孩儿打坏了奶奶的花瓶,最后道歉,然后帮着奶奶整理草坪的故事。
他的声音低低的,十分温柔动听,白树将他的身子搂住,也跟着小唯唯一起听着,觉得这个声音,就是世间最动听的乐音了,连他听着都精神彻底放松昏昏欲睡了。
而闹腾了这么一会儿的小唯唯也彻底困了,曹逸然的故事还没有讲完,他就睡过去了。
眼睫毛安静地覆下来,小脸蛋又白又嫩,粉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一点,曹逸然把书递给白树,又摸了摸儿子的头发,然后小声和白树说道,“走吧。”
白树应了,就和他一起出了门。
专门带着小唯唯的保姆睡在小唯唯房间里沙发过去的单人床上,再等小唯唯长大一些,他就该一个人睡一间房了。
回房之后,曹逸然对着笔电本还要处理公务的,但是刚才小唯唯的睡意感染了他,他又打了两个呵欠,就去洗漱了,然后去书房里看白树,发现白树还在电脑前做事,穿着睡袍的他从白树身后将他抱住了,道,“阿树,睡觉了。”
白树被他这个声音一激,哭笑不得地转头来看他,因为曹逸然是学的小唯唯的声音叫他的,故意软软糯糯。
白树只得关了电脑和曹逸然回了房,在床上,曹逸然趴在白树的身边,一只胳膊横过他的胸膛,道,“平常这时候精神很好,不知为什么,今天怎么会这么困。”
白树道,“应该是突然之间精神放松了很多,所以就容易犯困吧。”
曹逸然又挪了挪身子,在白树的下巴处亲了好几下,道,“也许是这样的,明早上还要早起去海洋公园,早点睡吧。”
白树搂着他的腰,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是啊,唯唯那么期待呢。”
104
104、番外之陪小孩儿上海洋公园(后)
番外之陪小孩儿上海洋公园(后)
要陪小孩子出门玩,必定要两个人一起才行。
小孩子的精力之旺盛,即使是一般成年男人也难以招架。
出门时,白树和曹逸然都穿着休闲装,而且也是情侣装,都是同款的衬衫外面一件同款的藏蓝色毛线背心,本来曹逸然是要穿皮夹克的,但是白树提醒他穿硬的衣服,到时候抱小唯唯,小唯唯会觉得不舒服,于是,最后只好穿柔软的衣服了,以免磕到矜贵娇气的儿子。
小唯唯则是穿着一身小运动衫,头上还戴了一顶帽子,脚上也是小运动鞋。
白树抱着小唯唯上车,曹逸然走在后面,挎着一个背包,还有一个保姆跟着,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要上车的时候,赵悦还过来提醒道,“注意天气变化和给唯唯加件衣服。”
曹逸然点头应了,又接过保姆提着的袋子,里面是小唯唯的一应物品,到时候说不得他要用。
上车了之后,白树开车,曹逸然就抱着儿子坐在车后座,车开动时,唯唯还趴在车窗上对赵悦摆手,“奶奶,拜拜,我们会好好玩的。”
赵悦被他装大人样的方式给逗笑了,道,“拜拜。”
车开出了门,曹逸然就把车窗关了,和小唯唯说话,问起他在学校里的事情来。
小唯唯趴在他的怀里,和他说道,“我有要好的朋友啦,我旁边的安鹏就和我要好。”
曹逸然搂着他小身子,笑道,“哦,是吗?什么时候邀请他到家里来玩吧。”
小唯唯嘟着嘴巴道,“不邀请。”
曹逸然问,“为什么啊?”
小唯唯蹙了蹙颜色浅淡的眉,“他就不邀请我去他家里。”
曹逸然道,“那你可以先邀请他嘛,你邀请了他,他就不好意思不邀请你了。”
小唯唯把脸埋进曹逸然的怀里,闷闷地道,“不要,我家里没妈妈,只有阿树。”
这下让两个大人都愣住了。
曹逸然都不好怎么说了,有点惴惴地去看开车的白树,白树却只是笑了笑,道,“那你是喜欢阿树呢,还是喜欢妈妈?”
曹逸然看着白树,又看了看儿子,小唯唯童言无忌,“我又没有妈妈,当然是喜欢阿树了。”
曹逸然把他抱了起来,道,“既然喜欢阿树,那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你这样会让阿树伤心。”
小唯唯蹙着眉毛把曹逸然望着,又去看白树,然后道,“阿树别伤心啦,我不说了。”
在车上的这点插曲让曹逸然有点惴惴,他不想要白树难过。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在海洋公园里玩乐的好心情。
停好车,两个父亲先抱着孩子去看了雀鸟剧场,白树知识渊博,给小唯唯每一种鸟都能够讲出故事来,小唯唯趴在他的肩膀上看,然后看到别的孩子坐在父亲的肩头,他就眼睛闪闪地望着白树,道,“阿树,我也要像那样。”
白树问,“像哪样?”
小唯唯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小朋友那样。”
白树看过去,才知道他是说的要骑在肩膀上。
曹逸然在旁边道,“那不要摔了。”
小唯唯赶紧保证,“不摔。”
于是白树就把小唯唯放在了肩膀上,小唯唯的视野一下子变得很高,他高兴地哈哈笑,曹逸然拿着水壶喂他喝水,又把手绢递给他让他自己擦嘴。
从雀鸟剧场出来,又去坐高空缆车,小唯唯趴在缆车里的窗户上看下面的景色,大片大片的蓝色水域让他高兴地不断叫白树,“阿树,你看,好高啊。”
白树在他的脸上狠亲了一口,“是的,你不要乱蹦,小心摔了。”
曹逸然坐在白树旁边的椅子上握着他的手,看着外面的景色,也觉得心旷神怡,道,“要不是陪唯唯来这里,我恐怕都不会来玩,你以前来过吗?”
白树道,“这里也是近几年才全部修好,我哪里有来玩。不过,要是你喜欢,我们以后还可以抽时间经常来。”
小唯唯趴在白树身上,笑呵呵地道,“要经常来。”
曹逸然笑着伸手拧了他的脸一把。
从空中缆车下去,又去了海洋世界,蓝幽幽的海底世界让小唯唯欢快地在白树怀里蹦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来,一直兴奋地不知所以,两个大人看他这样,也高兴地笑。
在隧道里,人不是很多,曹逸然伸手握住了白树空出来的那只手,白树的手很暖和,他把他的手扣紧,又盯着他笑。
小唯唯看到两人默默相对,就赶紧把脸埋进白树的肩膀里,道,“爸爸和阿树亲亲,我看不到的。”
把白树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曹逸然拍了小唯唯的屁股一巴掌,还真在白树的唇上亲了一口,看到一边有人看过来,他也毫不介意地回看回去,倒让人家先不好意思起来,赶紧走了。
从海底世界出来,父子三人也早就饿了,便去餐厅吃饭,餐厅里人挺多的,白树带着孩子找位置,曹逸然就去点了餐,然后又去卫生间。
别的桌上,要么是情侣,要么也是一家三口,不过,别人家的一家三口当然是父母和孩子了。
小唯唯盯着别人家的孩子和父母看,旁边一桌的小孩儿不知道因为什么在哭,扑在妈妈的怀里不断叫“妈妈”,父亲则是严肃地在道,“再乱跑,我还打你。到妈妈怀里撒娇也没用。”
小唯唯盯着人家家里的孩子和母亲看,白树摸了摸他微微有点湿的头发,又摸了摸后背,觉得要给他换件里面的衣服,不然他要感冒,又问小唯唯道,“在看什么?”
小唯唯回过神来看白树,又攀着白树的肩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道,“我知道妈妈是女人,阿树是男人。不过,我喜欢阿树,我不要妈妈也没关系。爸爸说,我要是要阿树,就不能要妈妈,我要是要妈妈,阿树和爸爸都不要我了。”
他说得很是委屈,又把脸埋进白树的颈子里,道,“我要阿树和爸爸,我不要妈妈。”
白树突然有点心酸,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逸然骗你的,我们都会要你,一直要你。”
心想必须教育曹逸然一下才行,他这样会让小孩子有心理阴影的。
小唯唯盯着隔壁桌的小男孩儿看,对方哭了一阵就不哭了,但眼睛湿漉漉的,也朝小唯唯看过来,小唯唯对他眨了眨眼睛,道,“男子汉才不会哭呢,你不是男子汉。”
把人家小男孩儿又逗哭了。
白树和对方的父母都哭笑不得。
这时候曹逸然也回来了,去服务台点餐比坐在桌上等服务员前来要快得多,等他回来,服务员也就把餐点端过来了。
曹逸然坐下后,就伸手在儿子红红的脸蛋上摸了摸,道,“这个样子,倒像是要发烧。”
白树让他把孩子抱着,从包里把小唯唯的里衣找出来,道,“他出了汗,要给他换件衣服才行。”
曹逸然也早会照顾孩子了,一边应了一边对小唯唯道,“来,给你换衣服。”
小唯唯看到餐厅里还有很多别人,还有很多别的小朋友,就道,“可是有女孩子看着。”
他这样一说,曹逸然和白树对视一眼,都笑了,道,“好吧,我们去卫生间换。”
两人去给小唯唯换了衣服才回餐桌坐下吃饭,小唯唯被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是专为孩子设计的,他坐得稳稳当当,自己拿着勺子像模像样地开始吃起来。
白树不时给他夹他喜欢吃的菜,曹逸然又把三文鱼蔬菜汤舀好放到他面前,他一边吃得津津有味,还一边提醒曹逸然,“爸爸,你也给阿树舀汤吧。”
曹逸然道,“会的。”
一家人吃得很是愉快,旁边不少桌的看过来,也许是大多数人有些发觉,这是一对同□侣带着儿子。
从餐厅里出门的时候,小唯唯刚吃了东西不要抱,就一手牵着曹逸然的手,一手拽着白树的手指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踏步走了出去,但是走到楼梯的时候,他就犯难了,又抬头看白树,“阿树,抱抱。”
白树笑哈哈地把他抱起来。
下午又去看了海豚表演,坐了旋转木马,看了大熊猫等等,这才在夜幕即将降临时带着孩子离开。
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著名的观景顶层旋转餐厅,这里一般是情侣来用餐,两个男人牵着一个小孩子来,恐怕很少见。
不过,曹逸然很有面子,经理亲自来接待,给安排了最好的位置,还为了孩子的安全,为孩子找了个垫子来垫着让他坐。
曹逸然手把手教小唯唯切全熟的牛排,小唯唯吃得酱汁满嘴都是,白树赶紧拿了餐巾给他擦嘴。
一家人吃完回家,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唯唯累了一整天,已经在曹逸然的怀里睡熟了,而且还打小呼噜。
白树回头看同样在打瞌睡的曹逸然,心想,这样经常出来玩一玩还是挺好的,不仅是对小唯唯,还有对他和曹逸然。
番外之王与王(一)
李唯和周横是同年所生,但李唯要比周横大月份。
不过,即使李唯出生要早那么几个月,但因为从小病弱,吃饭挑食,睡觉挑床,因此,根据乖宝宝定律,挑食的孩子长不高,不好好睡觉的孩子长不大,由此可知,他比周横看起来倒要小不少。
周横是周家里的矜贵的第一个曾孙,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也是唯一的一位孙子,可想而知,他的身份有多么地贵不可言,含着白金汤匙出生,想必从小的生活也会是相当地滋润吧。
不过,完全不是大家想的这样的。
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佣人倒是有好几个,家庭教师甚至也是好几个,看了红楼梦之后,他觉得身边生活起居伺候他的人的规格,也和贾宝玉差不多了吧。
奈何,奈何,他身边不仅没有很多姐姐妹妹,疼爱他的奶奶,宠着他的嫂嫂,真实情况反而是,他的身边大多数都是男人,他不知道自己家里被什么诅咒了,出了这么多同性恋。
他既然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自然对同性恋没有任何成见,反而在他小的时候,他甚至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才是正常的,是更好的组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如他的三爷爷和三奶奶一样,倒让他觉得怪怪的。
渐渐长大了,他就知道,不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正常,而是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是社会上的常态,是他家里太不平常了。
因为家里男性成员多于女性,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无限制宠着他,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办法像贾宝玉一样地无法无天地玩乐。
他最敬爱的dad是大学教授,还是数学教授,最是严肃认真,他从小不得不很听他的话,而爸爸工作又特别忙,很少拿时间陪他,两位父亲对他够爱但不够宠暂且放一边,再说他的爷爷,绝对是家里的独一份的独裁者,而且总是不苟言笑,他从不敢在他面前撒娇;爷爷的那个伴侣,漂亮的小齐叔叔倒是很好的,但是,却是愿意宠着他的时候他出什么要求都行,不过他也是一翻脸就完全不认人了,所以,一切都要看他的心情;大伯周延,想到他,周横就叹了口气,被他欺负倒是经常的事,他宠自己的时候,周横使劲想使劲想,硬是没有想到有什么;反而是大伯周延的爱人,也就是他最最喜欢的逸宁叔叔是最疼爱他的,疼爱到他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给他弄到手,虽然大约也只是端一盆水放月亮下让他去水里看,但是,这种心意,周横觉得自己可以感动得上表于天下表于地;而家里的三爷爷和三奶奶,三爷爷倒是很慈爱的,但是,从来不会答应他一些特别的事情,反正就是求他没用的意思了,三奶奶也是一样,只会说一句话,你dad同意了吗,同意了我就帮你。周横只能背地里吐槽,要是dad同意了,我还来求你们吗?
他们说完了,再来说一直住在周家主宅里的两位漂亮的姑姑,周横觉得自己认识到女人的可怕完全是因为她们两个,而且,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一直对她们有心理阴影,而且影响了他的一生,不然,他为什么会每次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觉得她们包藏祸心。
当他要两位姑姑对他做精神补偿的时候,被两位姑姑要求穿女装,他彻底抓狂了,愤而出走,但也只走到了大门口,在大门口,他正好遇到了路过来家里看看的周延和逸宁。
逸宁看到愤愤不平的周横,就叫住他,“横横,这是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周横于是蹭到逸宁的身边去,手拽住了他的手,道,“逸宁叔叔,你们要在这里住下吗?晚上我和你玩。”
周延凉凉地反驳道,“我们不在这里住,要去朋友家里做客,再说,即使在这里住,你现在也不小了,难道还要哭着让逸宁陪你睡觉你才能睡得着吗?”
周横被他最后一句话说得脸都红了,觉得自己颜面扫地,道,“我什么时候有哭着让逸宁叔叔陪我睡!我才没有!是逸宁叔叔愿意和我睡。”
逸宁看周延又要打击周横,就拉了他的胳膊一下,道,“嗯,横横一直很男子汉,小时候就自己睡了。”
周延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周横也对周延哼了一声,道,“看吧,逸宁叔叔都说没有。”
周延和逸宁在家里坐了一会儿,看了在家里的双胞胎,还有老管家,就要开车离开了。
双胞胎问,“这么急是去哪里呢?不等爸爸还有二哥他们回来吗?”
周延道,“今天是逸然家里儿子的生日,邀请了我们过去庆生,就不等三叔他们回来了,不然我们会迟到。”
双胞胎听说是逸然家里,就不怎么感冒,她们小的时候有吃过曹逸然的亏,就对他有些顾忌,虽然周延和曹逸然的关系很好,但她们两个却和曹逸然不亲,也几乎没去过他家里做客。
但是周横听到却来了兴致,道,“是那个叫李唯的生日吗?”
逸宁便笑了,道,“是小唯唯的生日,时间过得真快,他今年是十岁了。”
周横道,“我今年还不是十岁。”他不喜欢逸宁夸奖任何其他孩子,虽然逸宁的话里并没带夸奖的意思,但是在周横听来,他和那个李唯太亲了,于是就心生嫉妒,还道,“居然叫小唯唯,真像女孩子的名字,哼!”
周延看周横挑着眉很是傲气的样子,就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道,“你也是十岁了,不过还要等几个月才到呢。嗯,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过去,毕竟同年,做哥们正好嘛。”
说起来,周家的曾孙周横和曹家的宝贝疙瘩李唯,虽然两家关系不错,两个小孩子居然并没有什么交集。
也许是因为周横被周家管得很严,从小就是精英教育,没多少时间出门玩,他的亲生父亲周念和曹逸然关系又并不特别亲近,而dad楚慕更是很严谨认真的人,一心做学术,和曹逸然那边也没有特别的联系,介于此,周横便和周念的好友的子女关系好一些,还有就是一些世交家里的孩子有交往,却偏偏和因为身体差而总是喜欢自得其乐的李唯关系很一般。
不仅关系很一般,还很少有交集。
即使两人都经常从周延和逸宁嘴里听到对方的名字和事情,属于神交已久,但是都对对方没有怎么高看也不愿意高看的那种状态。
周横因为要去和李唯比个长短,所以,就说,“嗯,那我也去吧。”
逸宁笑眯眯地牵着他的手,他才反应过来,“我爸爸和dad回来看到我不在,怎么办?”
逸宁道,“不是星期六吗,出去玩玩应该没有关系吧。”
他说着,就看向周延,周延搂住他的肩膀,道,“我给周念打电话说一声就好了。”
于是,周横就这样跟着周延与逸宁一起去了曹逸然家里。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不断听逸宁在说“小唯唯”,总是小唯唯长小唯唯短的,听得周横一直冒酸。
逸宁却还在说,“他就是太挑食了,所以很瘦,孩子那样瘦根本就不好。看横横,习惯就要好很多,所以要长得健康多了。”
但即使这里逸宁是在夸奖自己,周横还是觉得酸溜溜的,总觉得因为自己健康,而那个小唯唯太瘦,所以逸宁就要更疼爱小唯唯一样。
从周家到曹逸然家里,周延开车,花了近四十分钟才到,可见的确是有些距离。
车开进曹逸然家前院,院子里已经停了几辆车了,看来,已经有些客人先来了。
曹逸然和白树带着李唯这些年还是一直住在曹逸然之前的那栋老房子里的,房子其实非常宽敞,加之之前才重新全部翻新装修过,后花园里也整理了,从房子外面看,非常古雅,进屋之后,里面也是非常温馨而温暖的感觉。
李唯虽然是十岁的整生,但曹家没有大办的意思,毕竟是小孩子,老人们都觉得小孩子过生大操大办容易折寿,于是只是亲友们来聚聚,然后小孩子请朋友们来玩一玩就好了。
周延和逸宁带着周横到达曹家,得到了主人家里非常热情的接待。
曹逸然迎出来,对着周延笑道,“来得还算早。”又对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了牵着逸宁的手的周横,道,“哦,这是周念的那个儿子是不是?”
周横对于他对自己的这个称呼有些不满,便道,“我叫周横。”
曹逸然笑着道,“我当然知道你叫周横。”
说着,转过身邀请大家进屋,又看着周横道,“我知道你是和唯唯同年的吧,他现在在楼上,我叫他下来陪你玩,谢谢你来给他贺生。”
听曹逸然这样说,周横才没有生气了,高高兴兴地答道,“好的。”
番外之王与王(二)
一行人进屋,大客厅里已经摆了一桌麻将,白太太和赵悦以及赵家老太太她们在打牌,有说有笑,非常热闹;除了她们,白先生他们则嫌弃她们太吵,另辟了窗口的一个光线非常好的角落围在一起下棋,佣人端着水果和茶水在伺候着。
白太太最先看到周延他们,她是一个非常慈爱而好热闹的人,一边将牌打出去一边对着周延他们招呼,道,“你们来得还算早,要打牌么?”
周延还没答,曹逸然已经说道,“我和延哥说点事情,你们玩吧。”
然后又问旁边的逸宁,“我舅舅和张洹他们都还没有到,你要怎么办,看妈妈她们玩牌,还是玩玩别的?”
逸宁道,“我没什么,我陪陪横横他们就好了。”
周延和逸宁以及周横说了两句话,就被曹逸然拉上楼去了,曹逸然还说自己去把李唯叫下楼来陪小客人,白太太她们就道,“这个小家伙,这么晚了,还在睡觉么,这么睡可不行啊,让他起床了。”
周横听闻李唯居然这个时候还在睡觉,不由得很是惊讶,心想这个孩子没得救了,居然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睡觉上面,家里人也不教训他么。
周横穿着深蓝色棉衬衣配蓝红格子毛衣背心,下面也是一条暖和的藏蓝色裤子,脚上一双运动鞋,继承了父亲周念的一副好相貌,酷酷地站在那里和奶奶们问了好,把赵悦她们逗得一个劲问他问题。
逸宁坐在旁边的沙发里剥水果皮,然后问周横要不要吃,周横赶紧借着要吃水果坐到逸宁身边去,这才摆脱了奶奶们的热情。
白太太看着他,打麻将也不专心了,隔得老远还在说道,“以后要多过来玩,知道么?”
周横一边应了,一边吃进一块西瓜。
这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一个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朝目光射来的方向看过去。
李唯正从楼梯上下来,他还穿着一套软软的印着泰迪熊的套头衫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拖鞋,头发也有点乱,眼神甚至带着点迷离,懒洋洋地往楼下看,看到端正坐在沙发里的周横时,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就那样一直盯着打量,这也难怪周横要感受到他那存在感极强的视线了。
周横不服气地也回看过去,见他还真是毫无形象,也不把自己打理好,太不像样子了。
李唯打量了周横一阵,就把目光转开了,慢慢往楼下走,走到打牌的白太太赵悦她们那里去,白太太看到他,就放下手里的牌,伸手给他顺了顺头发,道,“头还痛吗?怎么穿着睡衣就下来了,去换身厚点的衣服,这样不是又要感冒?”
李唯眼神倦倦的,还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头还有点痛。手背上扎针的地方按着也痛。”
他说着,还把左手递给白太太看,白太太最无条件宠他了,握上他扎过针的手,在那还有点印子的手背上摸了摸,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明天就该不痛了。”
赵悦则让女佣人赶紧带李唯去穿厚衣服,又道,“逸然把你叫起来,就没让你好好穿衣服么?”
李唯道,“爸爸和周延叔叔有事情要谈。”
赵悦催他赶紧去加衣服,又道,“明天还要再输液一次。我就说还是吃中药好,你偏偏不喝中药,那吃药丸也行,你连药丸也觉得苦,你这身体这个样子,还想明天出门去玩,看来还是算了。”
李唯道,“明天会没事的。”
赵悦道,“那也等明天再说。快去加衣服,要是感冒更严重了,你更不能出门了。”
李唯一边应了,又跑到逸宁这里来对逸宁打招呼,“逸宁叔叔,你来了。”
逸宁摸了摸他凉凉的手,道,“快去换衣服,这手怎么这么凉。”
李唯笑着对他点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又对着周横点了点头。
周横看着李唯又上楼去了,见他果真是瘦瘦的,头发软软的,还有点黄,皮肤白得剔透,眼睛大大的眼尾有点上翘,是比自己大,却肯定没有自己高,周横觉得自己没有在哪一点上输给了他,不过,听他刚才和长辈们说话,知道他居然是生病了,心里感觉就有点怪怪的,那是一种觉得这个人值得他保护的心情。
李唯上楼去换了一身衣服下来,白色的高领毛衣,毛衣前面也是泰迪熊的图案,穿着绒绒的厚裤子,头发也梳得很顺了,精神似乎也好了点,跑下来先和奶奶们打过招呼,又坐到了周横的身边来,看着他道,“你叫周横,是不是?”
周横点了点头,其实,他和李唯之前是见过几面的,只是没有特别亲近的说话。
李唯对他笑了笑,道,“爸爸叫我来陪你,你想玩什么,我带你去。”
周横在外人面前都是教养特别良好的典范,所以只是礼貌而矜持地道,“我陪着逸宁叔叔就好了。”
逸宁道,“你和唯唯去玩吧,去吧。”
于是,周横就只好和李唯一起去玩去了。
李唯走在前面,对周横道,“我家后面院子里有秋千。”
周横心想秋千是女孩子玩的好不好,嘴里却说道,“哦,秋千很好玩,我家里也有,姑姑喜欢坐在上面看书。”
李唯回头对他一笑,道,“哦,是吗?下次我去你家,你带我玩吧。”
周横看着他的笑容,不知怎么,居然有点脸红,心想,他不止名字像女孩子的,连笑起来也这么像。
李唯所谓的秋千,是在房子后面延伸出去的走廊尽头的轩榭里,轩榭四面都是玻璃窗户,里面有一个吊下来的大秋千,秋千非常宽大,还铺着垫子,简直就是个大沙发。
看到这么个秋千,周横不知道该怎么表示才好,于是只是说道,“真漂亮。”
李唯笑着坐到了秋千沙发上去,对周横道,“你来推秋千吧。”
周横心想为什么是我推,但是对上李唯带着笑容的纯真目光,他就只好绅士风度地道,“好吧,不过,过会儿你也得帮我推。”
李唯答道,“好啊。”
于是周横就只好去担任了推秋千的苦力。
李唯坐在上面,因为沙发宽大,他一手抓着一边的绳子,将整个身子都陷在了里面。
周横毕竟还是个孩子,力气不是很大,加之沙发很重,他根本无法把沙发推得荡高,李唯坐在上面很不尽性,就道,“你力气怎么这么小,阿树可以让沙发飞起来。”
周横于是只好加大了力气,秋千慢慢地荡得高一些了,李唯眯着眼睛坐在上面享受,自言自语道,“这样才好,这几天一直感冒人都要闷死了。”
又问周横,“你读几年级?”
周横气闷地担当苦力加劲推秋千,道,“六年级。”
李唯“哦”了一声,“我也是的。”
周横推了一阵,热得冒汗,就不推了,道,“你下来,该我了。”
李唯依然坐在上面,道,“我还没有坐够呢。”
周横站到旁边去,看着随着惯性还在荡着的秋千,“该我了,你不能因为你没坐够就总让我推。”
李唯对着他眨了眨眼,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周横哼了一声,“即使是你的生日,你也不能这样子一味让我做事。”
李唯道,“可我在生病。”
周横道,“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在生病。我说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起来推秋千。”
李唯不以为意地道,“我还没长大呢,还不算男人。”
周横要对着他抓狂了,道,“果真,你这种人,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说着,转身就走了。
李唯看着他要走出轩榭了,就从秋千上往下跳,但因为秋千没有停稳,加上他病重身体绵软,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他惊呼一声,周横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只见到往下摆的秋千就要撞到来不及跑开的李唯身上去,他惊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把李唯拉开,两人都跌在了秋千边上,李唯趴在周横身上,看着他的脸,道,“我又没说我不帮你推秋千,你怎么就要走呢。”
周横板着脸,道,“你这个家伙……”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周横坐在沙发上,看着李唯深吸一口气一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样子要推沙发,但是却只把沙发轻轻撼动了一下,他就只得完全无语了。
看李唯实在推不动,周横只好让他算了,让李唯来坐沙发,李唯问他,“你来推吗?”
周横骂道,“怎么可能。我们两个都坐在上面不行吗?”
“哦。”李唯淡淡地应了,慢吞吞爬上沙发去,和周横两个一起坐在里面,又问,“以后你还来我家玩吗?”
周横瞥了他一眼,道,“你邀请我的话。”
李唯道,“我会经常邀请你的。”又问他,“你玩XX游戏吗?”
周横摇头,李唯就道,“怎么这么流行的游戏你都没玩。”
周横道,“我很忙。”
李唯道,“能比我爸爸还忙?”
周横小大人地点头,“是吧。”
于是李唯就笑了,道,“这么忙的人,我是不会和他做朋友的。”
周横惊讶地问,“为什么?”
李唯道,“都没时间陪我啊。”
周横道,“你呀,还真像个女孩子。是男人就不要说这种话。”
李唯道,“我说过了,我还没长大呢,还不算男人。”
周横于是完全拿他没有办法了,道,“不做朋友就算了,你以为我想和你做朋友?”
番外之王与王(三)
李唯和周横窝在沙发秋千里,李唯正生病,又吃过药,所以一味打瞌睡,靠着周横的肩膀就闭着眼睛又要睡过去了。
周横倒没有太在意他,他仰着头望着屋顶上面的屋梁结构,李唯靠得他的肩膀都麻了,他才轻轻推了李唯一下,道,“你让开一点。”
李唯只是含糊地“嗯”了一声,并不动作。
周横于是也拿他没有办法,轻声问李唯,“你爸爸姓曹,你怎么姓李呢?”
李唯根本不回答他,于是周横又推了他一下,李唯才把头往旁边靠了靠,声音软绵绵的,“我妈妈姓李,我跟着我妈妈姓,爸爸说我姓李是为了纪念我妈妈。”
周横“哦”了一声,“你妈妈在哪里呢,你见过吗?”
周横是知道的,李唯是和自己一样的情况,家里只有爸爸和dad,但是没有妈妈。因为家里的情况,他要比一般十岁的孩子早熟很多,什么事情都明白一些。
李唯长长的眼睫毛已经覆下来把眼睛遮住了,淡淡道,“没见过,我出生的时候我妈妈就死了。这是我爸爸说的。”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不过,没有妈妈也没什么关系,我有阿树,阿树比妈妈要好,他对我很好,从来就不打我,爸爸打我他也把爸爸拉住,他还教我画素描画。告诉你,阿树可厉害了,他以前是做警察的,我看到他能够把沙包踢得非常高,我们现在坐的这个沙发,他轻轻推一下就能够推得荡很高,他还写小说呢,是小说家哦,而且,他画画可好了,还会说几种外国话,反正是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我敢肯定,你爸爸都没有他好。”
周横对于李唯之前赞扬他嘴里“阿树”的话并不怎么以为然,觉得他是在夸张,不过,他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孩子都非常喜欢争强好胜,他就不满意了,道,“我爸爸也很厉害好不好。我爸爸管理我家里很大的公司呢,他下面要管很多人,我现在好好学习,以后要接替我爸爸做事的。”
李唯哼了一声,“管理公司算什么事,我爸爸都在做。还是阿树比较厉害啦。而且,阿树可好了,我说管理公司很累,阿树就说以后我想做什么,先就可以去做,以后不管理公司也行。我也不想像爸爸一样管理公司,我将来啊,我要做小说家,像阿树一样,还能够拍电影呢。”
周横道,“拍电影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唯看周横总和自己对着干,就不高兴了,道,“那拍电影没什么了不起,你去拍试试。”
周横道,“要我去我还不去呢。”
李唯道,“那是你不行吧。”
周横不满地争辩,“会有我不行的事情吗?我怎能可能不行。”
两人争到后来,几乎就要打起来了,原来李唯还在打瞌睡,这时候也睡意全无了,他要把周横往沙发外推,道,“不要你和我坐一起,我才不和你做朋友。”
周横回道,“你以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吗?你少自以为是了……”
周横气鼓鼓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又带动沙发往后荡,正好李唯是跪起来的,一下子就被荡得摔倒了,摔在沙发里估计不会痛,但是他却一时没有站起来。
周横回头看李唯,见李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又有点担心,心想他可是个病秧子,不会怎么样了吧,便要伸手去拉李唯,但是跪起来的李唯却把他的手推开了,他这一推,又让沙发荡了起来,差点又摔倒。
这时候,白树正好回来,听了女佣人的话知道李唯和周家来的小客人两人在后院轩榭里玩,便找了过来。
过来正好看到两个小孩子一人在吊椅里一人在吊椅旁边拉扯。
周横还在说,“你别乱动了,我把沙发扶住,你坐好就没问题了。”
李唯气闷地道,“不要你管。”
白树走过去,一把将李唯从沙发里抱了起来。
李唯被抱起来,才发现是白树回来了。
周横也朝高大的白树看过来,他是认识白树的,但是只是见过几面,跟着大人一起的时候,和白树并不是非常熟识,他对着白树礼貌地问候道,“叔叔好。”
白树将李唯放到地上,然后非常和蔼地对着周横笑道,“是周横是吧?欢迎来我们家玩。”
说完,又摸了摸站在地上已经做出很乖巧模样的李唯的额头,又低头看他的脸蛋,道,“看来已经退烧了。不过,头还痛吗?”
李唯牵着他宽大而温暖的手,道,“还有一点痛。阿树,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啦,你都不早点回来陪我么?”
白树在他的头上摸了一把,道,“有朋友陪着不行么?要和朋友好好相处啊。”
李唯一边嗯了一声,一边转过头去看周横。
周横看他对白树这么依恋,不由得感觉很不舒服,心想他怎么能够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父亲这样撒娇呢,自己都没有这样对dad撒娇过。
之后李唯甚至要白树抱,他已经是十岁了,虽然还没有长开,看着很小,但是周横觉得这么大了还要父亲抱在怀里真是太过分,偏偏白树还一只胳膊把他抱在怀里,白树抱了李唯,还对周横伸出手来,道,“听逸宁叫你横横,我也叫你横横吧,来,我们去楼上唯唯的游戏室,看看唯唯的生日礼物。”
周横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心里别扭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手伸上去由着白树牵住了,被牵住的时候,周横就想,他的手真暖。
来到楼上李唯的游戏室,周横看到里面还算正常,和自己以前的游戏室有些像,并没有像女孩子那样的粉色或者洋娃娃什么的,他就觉得,李唯也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像女孩子了。
白树说的生日礼物,是两只大大的盒子,一只包着包装纸,一只没有包,上面还有好几个洞,但是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不过里面似乎有点动静。
李唯看着礼物,对白树笑,“阿树,是什么?”
白树笑道,“看看吧。左边的是你爸爸给你的,右边的是我的礼物。来,先看哪个?”
周横坐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见李唯站在两只盒子面前,似乎有点踌躇,他就觉得挺有意思的,虽然这不是自己的生日。
李唯看了看,还是先把没包包装纸的那个白树送的盒子拆开了,才刚拆开,里面就传出一声狗叫,李唯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周横看到,心想他连狗也怕么,自己家里可是有好几条不同品种的狗呢。
李唯盯着里面的小博美,又看了看旁边对着他微笑的白树,道,“是狗狗啊。”
白树道,“喜欢吗?”
李唯认真地点了点头,把狗狗从盒子里抱了出来,狗狗还小,被他抱着先抗拒了几下,但是却被他抓得跑不掉,就只好任由他抓着了。
白树道,“你身体不好,以前不能让你养狗,现在你可以养一条小的了。”
李唯目光专注地把狗狗看过去看过来,还扯它的尾巴看,然后还对白树道,“阿树,它是生病了吗?这里有长东西?”
白树看了一眼,就哈哈笑起来,周横也过来看,对李唯道,“这是它的蛋蛋好不好,你难道没有吗?”
李唯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才面红耳赤地瞪着周横,道,“你才没有!”
白树适时地劝两个孩子不要吵架,李唯也不想着拆另外一个大礼物盒子了,把狗狗抱下楼去喂它吃东西,周横和他走在一起,和他讲起养狗经来。而白树则去找曹逸然去了。
李唯听周横侃侃而谈,就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周横很是骄傲地道,“我家里有很多条狗啦。你什么时候带你这条小小来我家里嘛,让你见识一下我家里的狗。”
李唯不满意地道,“什么我这条叫小小,你怎么乱给他取名字?”
周横道,“这么小一只,不叫小小叫什么?”
李唯想了一下,道,“要叫亚瑟王。”
周横一脸不以为然,道,“你看电视看的吧,这么小一只,你也好意思叫亚瑟王。”
李唯道,“要你管。我又不和你做朋友。”
周横却笑道,“阿树说让你和我做朋友。”
李唯瞪了周横一眼,“阿树是我的阿树,你不准叫他阿树。”
“啊?”周横奇怪地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你都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李唯道,“他是我的爸爸我当然能叫,又不是你爸爸。”
周横斜着眼看他,“你真是个小气鬼,和女生一样小气。”还对他做了个鬼脸。
李唯被他气坏了,道,“你才是女生。”
周横道,“我是完完全全的男人好不好,要不要看嘛。”
李唯道,“看什么?”
周横看走道里没有人,就把他拉到一边来,把裤子往下面一退,道,“看到了吧。”
李唯愣愣看着他,凉凉地道,“你是流氓啊。”
周横把裤子捞起来,道,“我才不是流氓,只是向你证明一下而已。倒是你,你敢不敢让我看,不然你就是女生。”
李唯皱了皱眉,道,“你无聊啊。”
周横笑着居高临下看他,“看吧,不敢了吧,你是女生。”
李唯道,“我才不是,谁不敢啊。”
说着,就把狗狗递给周横,把裤子拉了下去,周横看到,非常流氓地伸手摸了一把,李唯被他摸得一声大叫,然后抬腿就给了他一脚,因为自己的裤子是拉下来的,自己也摔倒了,幸好地上是地毯才没有摔痛,而周横倒是被他踢得痛得往后退了几步,手上的狗狗也挣脱跑掉了。
李唯一把拽起裤子,爬起来就去打周横,但是他比周横瘦小不少,简简单单被周横制住了压在地上,还没有开打,刚才听到李唯那声大叫的佣人就跑过来了,把两个孩子拉开。
李唯气得眼睛发红地瞪着周横,骂道,“流氓。”
周横不以为意地扬起头笑,心想李唯指使自己给他推秋千,现在总算是收回欠账来了。
108.番外之周家(一)
周横过十岁生日的时候,家里一干亲人能来的都回周家主宅来了。
除此,因为上次周横去给李唯过过生日,他这次生日的时候,便也给李唯发了请帖。
这个请帖,还是他自己设计和画的,用了硬壳纸,正面画了房子鲜花和狗,背面写了邀请李唯以及他的父亲们来参加自己生日会的事。
做得很是像模像样,除了送李唯的这个,还有他另外几个朋友的,也是他自己画的,而且每一张的风格还不一样。
可见他的确是非常用心。
不过,要说这个请帖,他会这么做,还有一段来历。
正值暑假,天气炎热,他早早地在家里将要学的东西安排着在暑假的前一段时间就好好做了,只除了每天的钢琴练习必须做之外,他之后就没有了大件要做的事情了。
留下这么大段大段的时间,他本来是要和两位父亲一起出门去避暑旅行的,之后被逸宁拉去说道,“横横,要不,来我家里玩一玩,然后我们去你小齐叔叔家里避暑怎么样?”
周横没想那么多,答道,“我也想去逸宁叔叔你家里,不过,已经决定了要和dad他们一起了。”
逸宁于是对他说悄悄话,道,“我看你爸爸和dad一直都很忙,两个人好不容易有一段时间出门,也许,是想两个人好好处处呢,你就来我家嘛。”
周横被他提醒,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点头道,“我明白了。我也这么大了,不该再打搅爸爸和dad两人之间的私人空间了。”
逸宁笑着亲了他的脸颊一下,道,“嗯,的确是长大了啊。”
周横被他亲得很不好意思,摸了摸脸,想说自己已经长大了,不要再这样总是亲脸蛋了,但是又觉得被漂亮的逸宁这样亲也很不错,所以就没法反抗了。
当天晚上,周横于是就去和他爸爸说了,说不和他们出门避暑旅行,让两人自己好好玩就行了。
当时周念正在书房里对着电脑看文件,听他这样说就抬起头来,道,“之前不是一直嚷着要去吗,怎么突然又说不去了。”
周横笑着对周念眨了眨眼睛,站在周念的身边也看了看电脑,道,“嘿嘿,我不去当电灯泡了,你就和dad好好在一起嘛。”
周念愣了一下,在打字的手也停了下来,好笑地看着周横,道,“没想到你还能想这么多,小屁孩儿也长大了嘛。”
周横得意地笑,周念就又道,“谁教你的?”
周横笑得没那么得意了,但还是很欢喜,“逸宁叔叔告诉我的,说让我去他家里玩,然后一起去小齐叔叔家里避暑,这样,就可以让你和dad过二人世界。”
周念“哦”了一声,心想果真如此,继续处理公务,说道,“你也去给你dad说一声吧,不过,你千万不要多说,就说是不想去了,知不知道?”
周横赶紧点头,“我知道,dad容易害羞嘛,害羞了就恼羞成怒,是不是?”
周念伸手拍了他的背一巴掌,道,“你在我面前说你dad的坏话,小心我揍你。”
周横赶紧笑着跑掉了。
周念看着他飞快出门的身影,在心里笑了,心想他不去也好,正好过和慕慕的二人世界,而且,两人的确是很长时间没有做二人旅行了,这下,可以好好享受一下。
周横跑到楚慕那里去,楚慕暑假也有忙不完的事情,他的研究室的一个与航天相关的模型运算的课题要结题,最后的报告够他忙的,前段时间一直在教研室里和学生忙这个,现在接近尾声,他就放了学生的假,自己在家里做最后的整理。
周横敲开门,看楚慕戴着眼睛对着电脑不转眼,书桌上是一堆堆的书和资料,他就叹了口气。
其实,他最为楚慕感到骄傲,因为楚慕被认为是家里最高学历最厉害的人物,因为他的专业,说个小点出来,大家都一片迷茫,没人能够理解。
这在周横眼里,就是他dad最厉害的证明。
不过,看楚慕总是忙,他也挺心疼他的。
于是,他转身出门,去让佣人泡了参茶他专门端上来,先端去给了周念一杯,然后又给楚慕端了一杯进去。
楚慕把杯子接到手里,出了口气,才喝了一口茶,笑着让周横坐到自己膝上来,周横不坐,他觉得楚慕太瘦弱了,而自己已经长大了。
他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了,问楚慕道,“dad,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忙完?”
楚慕端着杯子,道,“今天的就差不多了吧。”说着,又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就问周横,“你怎么还不去准备睡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周横笑道,“爸爸和dad不是都还没睡?”
楚慕道,“你是小孩子,怎么能和我和你爸爸比呢。谢谢你的茶,不过,你该去准备睡觉了。”
周横笑着蹭到他身边去,给他揉肩膀,道,“我马上就去准备睡。不过,dad,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楚慕微笑着问道,“什么事?”
周横从楚慕背后将他的肩膀搂住了,趴在他背上道,“dad,我不想和你们一起出门去旅行了,我想和逸宁叔叔一起去小齐叔叔家里玩。”
楚慕愣了一下,道,“之前不是说得好好的,你和我们一起的嘛,怎么现在又要去你爷爷家那边,你过去打搅了他们的生活,这多不好。”
周横在楚慕身后磨蹭,道,“dad,就让我去嘛,我就想去他们家,我不会打搅他们的。再说,逸宁叔叔也要过去,我和逸宁叔叔一起去而已。”
楚慕想了好一阵才答应了,周横笑嘻嘻地在楚慕的脸颊上碰了一下,道,“那我就和逸宁叔叔去长夏了。你和爸爸好好玩。”
亲了那么一下就赶紧跑了,楚慕看着他,心想这个孩子啊。不过,他能够和周念两人旅行,似乎,也很不错。
孩子长大了,总是有自己的要求了,没办法。
周横去给周念说了dad已经答应了,他就高高兴兴地回屋去洗澡睡觉了,心想,自己的确是长大了啊,以后,也不能再总是粘着两位父亲一起了,当然,要和他们一起睡这种事情,周横想,自从读书开始就没有过了。而以后,更要给两人更多的空间,不要再做小电灯泡了。
楚慕收拾了资料,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关了电脑出门,往周念的书房来,看周念还在忙事情,他就走过去看了看,低声问道,“事情还有很多吗?”
周念拉过他的手,将宽大的电脑椅往后退了退,拉着他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楚慕靠在他身上,温柔地望着他,道,“刚才横横来说,他不和我们一起去旅行了。”
周念在他唇上亲了亲,“我知道,他也来和我说了。”
楚慕道,“他要去长夏,希望不要打搅了你父亲他们才好。”
周念道,“不会的,放心吧。”
周念还有事情要做,楚慕就坐在旁边帮他整理文件,周念道,“没有多少了,完了就可以出门了,再有事情,到时候再说。”
楚慕笑着道,“我的报告明天下午就可以交上去,也就没什么事了。”
周念做完事情就关了电脑搂着楚慕的腰一起出门回卧室,道,“真是期待,我们很久没有两个人出门做一个长点时间的旅行了。”
“是啊。”
收拾好之后上床,楚慕靠在周念怀里,手臂环过他的胸前,低声道,“转眼间,横横都长大了,感觉好奇妙。”
周念的手轻柔地抚过楚慕的耳朵,又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是啊。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总觉得过得太快,快得似乎看不到是怎么过的,不过,这就是安心吧。”
楚慕道,“是啊,也许再一晃眼就要成老头子了。”
周念笑了笑,动了动身子去亲他的唇,低声问他,“今天累吗,要不……”
楚慕的眸光在微弱的光线里温润如水,动了动腿勾上了周念的大腿,主动凑上去和周念接吻。
周念一边亲吻他,手已经伸下去一颗一颗地解他的睡衣扣子,手指碰到温润细腻的肌肤,他满足地叹息一般的在楚慕的唇角亲吻,低声道,“慕慕,和你这样过一辈子,时光转瞬已过,我觉得也是最幸福的了。”
楚慕只是捧着他的脸亲吻他,衣扣都被解开了,柔韧的腰肢被周念挽着,感受着他的手掌的热度,楚慕低低地道,“是因为你,我的生活才有了色彩,还有什么比遇到你更幸福。”
周念笑着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手掌向下抚摸他的臀,道,“等横横接手家里的事了,你也退休了,我们就住到海边去,过只有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
楚慕低低喘了一声,“嗯……,好……”
109.番外之周家(二)
送走了出国旅行的两位父亲,周横也被逸宁接走了。
逸宁至今不会开车,于是是让周家的司机送的他和周横,司机把装着周横的衣服和用品的箱子放到后备箱里,然后等着逸宁和周横上车。
周横坐在车上,就和逸宁说起话来,说了一阵两人什么时候去长夏之后,就说,“逸宁叔叔,等我十六岁了,我就开车载你,你不用学车也没有关系。”
逸宁笑得眉眼弯弯,“好啊。到时候你生日,可以让你大伯送你一辆车,正好你就开。”
周横觉得这个建议非常好,“是啊,到时候就这么办。”
两人一路之后就围绕着周延说了一阵,到最后,周横才问逸宁,“逸宁叔叔,大伯知道我要去你家里住吗?要是他不知道,他又要说我。”
逸宁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心想肯定不敢和他说,和他说了,他定然不答应,说不让周横在周念他们两口子身边去当电灯泡,就接回家来在他们之间当电灯泡吗?
所以,逸宁其实是没有和周延说的。
一大早他来接周横,还是和周延说他来送送出门的周念和楚慕呢,当时周延就不乐意,硬是要拽着他还要他陪他睡,但奈何逸宁不愿意,趁着周延又睡过去了,就偷偷摸摸爬了起来,来把他喜欢的侄儿给接回家去。
逸宁看着周横,就想,还是让周延去要一个孩子吧,要是自己家里有了孩子了,他就可以给他做好吃的,给他选衣服,给他讲故事,送他上学……
对着周横询问的目光,逸宁不好意思地把脸转开了,道,“你大伯不会说什么的,再说,我们明后天就去长夏了,他要说,由着他说去吧。”
他说着,还笑了起来。
周横只好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他大伯那个小气鬼,只要他缠着逸宁,他总要斤斤计较,他觉得自己没见过这样子没器量的人了。
虽然在心里这样腹诽,但他也知道,那是他大伯疼老婆。
他盯着逸宁看,心想,要是他以后也遇上逸宁叔叔这样又漂亮又温柔,有爱心,能做好吃的点心的人,即使对方是个男人,他也娶他了,也像大伯紧张逸宁一样紧张他。
两人回到逸宁家里,这时候还没到十点,周延还在楼上睡觉没起来,保姆才刚来没多久,正在整理客厅,见到逸宁带着周横,还有周家司机进来,就赶紧来问了好。
逸宁让司机帮忙把周横的箱子放进客房里面去,自己则进了厨房,端了绿豆冰水出来,邀请司机喝冰水,又把另一杯递给周横,问周横道,“昨晚上熬好的,糖够吗?”
周横喝了一口,觉得整个人从头到脚都舒服了,点头,“很好喝,不是很甜,但是刚好。”
又问逸宁,“逸宁叔叔,你不喝吗?”
逸宁赶紧摇了摇头,道,“你大伯说我不要喝多了这些,不让我喝。”
周横心想他现在又不在,偷偷尝尝又怎么样,偏偏逸宁就是这么听他大伯的话。不过,想到每次大伯不让他来他家,逸宁还是总把他带来,他又觉得自己在逸宁心目中的地位比他大伯的话要重要多了,于是又有些得意。
逸宁又进厨房里拿出了烤好的饼干出来,饼干装在专门的漂亮小篮子里,他把小篮子让司机先生带回去吃,并且说道,“真是麻烦你了,特意送我和横横回来。”
司机先生受宠若惊,“苏先生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本就是应该的。”
司机离开了之后,逸宁又去周横住的客房,帮他整理他带来的衣服和用品,他去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在别墅区内遛狗的保姆正好带着狗狗回来了,周横就扑上去逗狗玩去了,又去游戏室,开了游戏机打拳击比赛。
等逸宁收拾完他的东西出来找他,他已经和狗狗一人一狗在游戏室里蹦蹦跳跳玩得非常high了。
逸宁还去给他端了水果和茶水来放在一边,对他道,“不要玩得太累,出汗了要注意去洗澡换衣服,不然又在冷气房里,你会感冒哦。”
周横“嗯嗯”地应着,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逸宁在旁边看了他几眼,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周延也该起床了。
于是又上楼去卧室里看周延。
周延还在睡,他最近挺忙的,昨晚上因为有重要的事回得也晚,他回来的时候,逸宁在边写稿子边等他,写得都瞌睡连天了,被周延押去睡了,但周延却没上床,他在睡梦里似乎都听到周延站在走廊里电话骂人的声音,他也不好问周延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吗,因为问了周延也不会说,反而让他想起烦心事。
逸宁手臂撑着身子在床上看周延,又给他扯了扯毯子给他盖好,又摸了摸他的脸颊,没想到手才刚放上去,就被周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将他一拉,毫无防备的他马上就跌到了床上去,周延睁开眼看他,又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几下,声音低沉带着刚睡醒特有的性感,“一大早就跑出去,我刚才醒过来摸人也摸不到。现在总算是摸到了,你得让我好好摸一摸。”
他这样说,手已经摸上了逸宁的腰,还捞起他的T恤摸他的后背,逸宁被他逗得又羞又痒,眼睛都泛了水意,“我睡够了不起床多浪费时间啊。”
周延笑了笑,一把将他拖上了床,翻身虚压在他的身上,已经沿着他的下巴亲上了他敏感的颈子和锁骨,“这样就不算浪费时间了吧?”
逸宁轻呼一声,一边蹬掉了脚上的拖鞋,一边轻声抱怨,“已经这么晚了,十点半了。”
周延的手已经扯下了他身上的长裤和内裤,沿着他的大腿内侧向上摸,又亲吻他的唇,“没关系,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说着,已经抚上了他有了些反应的器官,“这几天,我都在忙,一直没什么时间陪你,现在赔罪,好不好?”
他在逸宁的耳边轻轻地吹气,逸宁被他惹得全身冒热气,脸都红到了耳根,眼神也柔媚得要滴水,声音也柔柔媚媚的,“什么赔罪啊,明明是你想要。”
周延睡的时候本就不着寸缕,这时候贴在逸宁身上,逸宁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和那已经完全进入状态的器官,他不由得吸了口气,想说周横来了,要是周横不玩游戏了,跑上楼来看到了,那该多不好。
但是,想到这样说,周延一定又要不高兴,说自己怎么把电灯泡给接来了。
周延的呼吸早粗重起来了,声音低哑,“嗯,是我想要,呐……宝贝儿,你要不要给……”边说边用□磨蹭他的腿根。
逸宁控制不住低低呻吟出来,却看向刚才没有锁的门,知道这种状态下是不可能停下来,于是搂着周延的肩膀道,“要给……,不过,你……你去把门锁上吧……”
“她们知道规矩,不会上楼来的。”周延说的是保姆。
逸宁被周延舔吻着敏感处,想说话却只剩下低低的呻吟,聚了好一阵气,才颤颤悠悠地道,“你……关门吧,周延,你关门。”
周延看他眼睛水水的看着自己,简直要哭了,于是,飞快地跳下了床去反锁了门,这才又回来。
一番云雨,两人在床上缠缠绵绵了一个多小时,之后逸宁全身酥软地靠在周延的怀里,柔柔地问他,“你饿了没有?”
周延搂着他,把空调被给他搭好,又吻了吻他微带汗意的额头,“说起来,还真有些饿了。”
逸宁便道,“那我们下楼准备吃午饭吧。”
周延却笑着摸他的背,“即使饿了,我也只想吃你。”
逸宁于是给了他的肩膀柔柔的一拳,道,“就知道说这些,我们起来了,吃饭了,我也饿了。”
听逸宁说饿了,周延才搂着他坐了起来,然后一起去浴室里洗澡。
等两人收拾好了下楼,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周延一眼望过去,就看到周横趴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看到,就转头看了逸宁一眼,逸宁有些心虚地不敢看他,几步走下楼去,问周横,“横横,饿了吗?”
周横这才看到逸宁和周延,他刚才玩完游戏,上楼去看过两人的,虽然保姆让他不要上楼去,因为这房子的隔音效果挺好,他没听到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不过,看到紧关着的门,他大约知道不能打搅,所以就又下楼了。
他对着逸宁露出灿烂的笑,看逸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是刚洗过澡的样子,就知道,果真两人刚才在“恩爱”么,他一边装作自己不明白,一边说道,“吃了很多水果,不饿。”
又对周延问了好,周延这次倒没有说他什么,只是坐到周横身边去,道,“你不是要和你爸爸他们出门吗,怎么没去?”
周横道,“我都长这么大了,当然要给爸爸和dad留一些两人的私密空间了。”
周延于是笑了,道,“你这个小屁孩儿,也知道要给两人留私密空间了?当年你在我家里,还要和逸宁睡觉呢。”
周横红了脸,道,“我长大了就没有了,再说,那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好不好,我记事起就没有了。”
周延也不再逗他,看饭厅里已经摆上了保姆做好的饭菜,就把周横一把抱了起来,道,“走,吃饭去了。”
他刚才看到周横的时候,就知道了为什么逸宁一定要反锁了房门,心想,这个小屁孩儿,不去打搅他爸爸了,就来打搅自己。
周横被他抱起来就开始反抗,道,“我已经长大了,自己能走。”
周延却不放开他,道,“等你能抱得动你老婆了,你就是长大了。”
逸宁正好走过来,听到周延这句话,就红了脸,过来瞪了周延一眼,对周横道,“不要听你大伯乱说。”
晚上,逸宁和周延在床上说话,说前段时间周延说的这段时间能够抽出些时间来,那么,去长夏避暑怎么样?
周延道,“我爸在家呢,过去他会高兴吗?”
逸宁蹙眉想了想,不确定地道,“但是小齐和我说了很久了,让我一定要去,要是我再推辞,他都要生气了。”
周延道,“那就去吧。”
逸宁笑了笑,亲了周延一下。
周延却故意叹了口气,道,“即使不去那边,周横这个小电灯泡在家里,咱们日子也不好过,我敢肯定,你会围着他转。”
逸宁抱歉地亲了亲他的下巴,道,“横横到我们家来的时间也不多……”
周延笑了笑,“我知道,我又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你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小屁孩儿。”
逸宁的手指在周延的手掌里轻轻摩挲,“是你不去要孩子的嘛。”
周延被他摸得心里都痒了,一把握住逸宁的手,又起身来,在逸宁的惊讶里,他低头把脸埋在了逸宁的平坦的腹部,在他的肚脐眼处亲了亲,道,“这里怀一个我的孩子吧。”
逸宁被他逗得眼睛都红了,道,“我又不是女人。”
周延抬起头来柔柔地看着他,道,“嗯,我不要不是你的孩子。”
周延又躺回他的身边后,他就伸出胳膊搂住了周延的颈子,将脸埋在他的肩颈里,低低地道,“我下辈子一定做女人。”
周延亲吻他的头发,轻声说道,“说什么傻话,要是有下辈子,那多难得,你是男是女,我还是爱你。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我的全部,没有孩子来分走。”
逸宁说不出话来,只是感受着周延身体的温度,感受他的手掌抚在自己背上的让他安心而依恋的温柔。
110、番外之周家(三)
因为天气炎热,要去长夏,想睡懒觉的周横一大早就被逸宁给叫了起来。
周横睡眼惺忪地坐在床上看着穿着白衬衫米色长裤的逸宁在给他收拾衣服,周横还想睡,于是坐在那里没有动静。
这时,周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道,“周横起来了没有?吃点东西了就出门,不然过会儿太阳太烈,一会儿就烤得厉害,在路上也不敢开快车。”
周横被周延的声音给震得彻底醒了,回了一句,“我起来了。”
逸宁听到他的回答,正把他的东西放进箱子里,也回头来看了看他,对他笑道,“赶紧洗漱去。”
周横趿拉着拖鞋进了洗浴室里洗漱去了,很快就收拾完了,逸宁给他收拾好了东西,进来看到他的头发睡得有些翘了起来,就拿梳子给他梳好,但是,顶上还是有些头发不顺,最后,他只好说,“就这样,这样看着也很帅气。”
周横于是也只好算了,就任由头顶的一撮头发翘起来。
草草地吃了早餐,周延提着箱子放进车的后备箱,逸宁将鲜榨果汁用水壶装好放进车载冰箱里,又提了几样点心放进车里,还有好大一提书,他要自己往车里放,周延就过来接了过去放进后备箱,只有周横还站在旁边打呵欠,打得眼泪水都出来了。
周延看到,走过来拍了他一下,道,“上车,昨晚上十点钟就睡了,现在还在打瞌睡?”
周横没有和他争辩,爬上了车去坐好,逸宁也坐在了后座上,周延开车,就此出发。
本来是要让司机开车送的,但是周延说他开车就好,于是,就没要司机。
车从城里开出去,周横开始还在打瞌睡,之后就彻底精神了,一个劲和逸宁说话,逸宁拿出鲜榨果汁出来,倒给他喝,又问,“早饭吃得少,现在饿吗?”
周横还没有回答,周延就道,“这才吃多久?他怎么可能饿。”
周横哼哼两声,又笑道,“这就像电视里一家三口出门去野餐,逸宁叔叔,你看像不像。”
逸宁看看周延,也笑起来,道,“像,挺像的。”
周延道,“是很像,告诉你爸爸说,把你过继过来给我们家。”
周横靠着逸宁撒娇,道,“不过继过来,逸宁叔叔也够爱我了,是不是?”
逸宁被他逗得一个劲笑,周延心想这个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甜言蜜语讨人欢心了,以后还不成一个花花公子。
车在高速公路休息站停了一下,周延下车伸展了一□体,逸宁下车把水递给他喝,道,“这样子出门,感觉真好。”
周延喝着水,又把水喂到逸宁嘴边去,逸宁颇不好意思地喝了,又四处看了看,看到旁边一个大巴士上下来的人,很多人都在看他和周延,不由就有点不自在,这时候,去上完卫生间跑回来的周横,就伸手直接挽住了逸宁的手,对着打量他们三人的人笑了笑,对逸宁叫道,“妈妈,我也要喝水。”
逸宁被他叫得惊呆在当场,脸瞬间全红了,于是周延给了周横一个栗子,骂道,“自己不知道去车上拿你的水壶。”
周横委屈地嘟起嘴巴,去拿水壶喝水去了。
三人上车离开后,刚才打量三人的年轻女孩子们还在讨论,“刚才那一家长得真好看。”
“那个孩子没有来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一对同志呢。没想到是夫妻?”
“同志?的确是挺中性的,不过,很温柔好不好?”
……
坐在车上,逸宁就说周横,“你怎么乱叫啊?”
周横委屈地道,“我过来的时候,有人说你们,我就叫一下妈妈而已啦。”
逸宁还是面红耳赤地道,“真是胡闹。”
周横只好摇他的胳膊,“逸宁叔叔,别生气了嘛,我下次不敢了。”
周延道,“你还有下次呢。”
周横被周延骂得低了头,逸宁只好安慰他,道,“好了,没什么事。”
因为出发得早,到长夏县城才九点钟,长夏要比S城凉爽很多,车之后开在山道上山的时候,逸宁就要求周延关了空调开了窗户,风呼啦啦地吹在脸上,几人都深吸了口气,这里的空气里带着茶的香气,清泉的凉意,太阳透过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树叶漏下点点光斑,明媚的阳光是调色板,让一切生命都带着欣欣向荣的鲜亮之色。
逸宁道,“这里真是漂亮,都想唱歌了。”
周横星星眼地看着他,“逸宁叔叔,你唱,我给你伴唱。”
周延就在前面笑,道,“我关了音乐,听逸宁唱。”
逸宁刚才只是随便说一说,现在被两人这么一说,就红了脸,道,“算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唱不好。”
车很快开上了长夏山庄前的私人道,这里比下面还要凉爽更多,逸宁甚至已经感受到了冷意,周延放慢了车速,拐过一个弯,就见前面有人在路上走过,车开近了,才看到是林小齐手里提着画笔桶,周骥走在他的旁边,给他拿着画板,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都拿着凳子,还有钓竿水桶之类的东西。
他们也听到了车开过来的声音,于是停了下来,周延把车停在了林小齐他们旁边,逸宁开了门,下了车,先是对着周骥又客气又拘谨地行了礼,道,“周先生,您好!” 以前周延是要他叫周骥“爸”的,但逸宁和林小齐好,林小齐比他还小很多,于是,他实在对叫周骥爸爸存在压力,加之周念的爱人楚慕就从来不叫周骥爸爸,只称呼为周先生,于是,他也就叫他周先生了,反而对于周延的大伯三叔之类能够毫无压力地叫大伯三叔之类。
周骥对着他点了点头,又看到周横也从车里爬了出来,周横见到周骥赶紧恭恭敬敬地问了爷爷好,又蹦蹦跳跳地跑到林小齐身边去拉住他的手,道,“小齐叔叔,我帮你提。”
林小齐笑着把装着画笔和颜料等东西的桶给了他,周横像个卖力的苦力把桶两只手提着往前走。
周延也下了车来,给父亲问了好之后,就让保镖把东西放车上帮把车开回去,他跟着逸宁他们一起慢慢走回去。
这时候其实太阳已经不小,不过,一路上都是树荫,地上只有风吹动树叶而晃动的点点光斑,很是凉爽。
一行人慢慢地往家里走,周延和周骥走在一起说事情,慢慢就落到了后面,周横提着画笔桶走在最前面,林小齐和逸宁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边说边笑,笑声传到后面的周延和周骥耳里,两人都朝前面看去,只见林小齐把脚上趿拉的拖鞋也脱掉了,提在手里,就赤着脚倒着走,笑容似乎能够凝固成光阴里最美的画卷。
周骥走快了几步,对林小齐道,“把鞋子穿好。”
林小齐只好停下来把拖鞋又穿好了再走,却对逸宁嘀咕道,“其实赤脚走很舒服。”
逸宁只能对着他笑,道,“脚会磨破的,还是穿着鞋比较好。”
几个大人都走得慢吞吞的,提着桶的周横已经跑到了大门口去了,对还遥远的大家喊道,“我到了,你们快点嘛。”
林小齐道,“哦,你拿了第一,进屋去,让管家奖你吃一个大西瓜,你能不能吃完?”
周横道,“吃不完。”
林小齐道,“是我种的,结了好几个大的。”说着,又对逸宁道,“周念他们出门了,要不也叫他们来,我一直把西瓜留着等你们来了才吃呢。都是我种的,按照书上写的,就在后院里种了,居然结了瓜,现在熟了的就有四个,还有好几个小的。”
他说得兴致勃勃,逸宁就道,“那一定要好好尝尝,我觉得西瓜不要放在冰箱里,能够冻在井里就好了。”
林小齐马上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里的井是深井,根本没法放西瓜进去,只好算了。不过,我从山上面引了泉水下来,特别清冽好喝,而且做了矿物质检测,说很营养健康呢,用来冻西瓜也很不错的。”
等周骥和周延到家,问起管家,管家说林小齐和逸宁还有小少爷已经跑到后院瓜地里看西瓜去了。
周骥就叹了一声,“自从种了这么几颗西瓜,他一天到晚都要去看,这有什么好看。”
周延只在心里笑,道,“自己的劳动成果和买来的很不一样。”
逸宁和周延住在二靠近天台的房间,周横就住在他们隔壁。
山间的生活就是悠闲静谧,吃过午饭,林小齐就和周横待在了琴房里,周横在林小齐的指导下弹钢琴。
虽然周横弹得定然称不上棒,但是在这乐音和着蝉鸣的声音里,逸宁就觉得这是山中岁月静好了,静好得他不得不上床去睡午觉。
周延陪着周骥在书房里说了些话,也进卧室里来,看逸宁睡得沉沉的,便也爬上了床,躺在他的身边,半搂着他的身子,睡了过去。
这么一睡,就睡了大半下午过去,没有人来叫醒两人,等周延醒过来,看看时间已经三点多钟了,把整个人睡绵软过去的逸宁叫醒,逸宁整个人都没精神,只好去洗了个澡才好些。
111、番外之周家(四)
周骥和周延说完事情,从书房里出来,还听到周横在弹的咚咚咚的钢琴声,他只好去了琴房里,看到周横坐在林小齐的钢琴前面,端正的坐姿,但是,却不专注的神色,他弹了几个音,又抬手去碰坐在他旁边琴凳上的林小齐,“小齐叔叔,还要弹吗?”
林小齐叹了口气,道,“你的钢琴老师怎么教你的,我十岁的时候可不是你这个样子。t”
想到什么,他又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这样其实也不错。”
周横嘟着嘴巴正要说什么,就看到了从门外走进来的周骥,于是,他想,自己解脱了,就对林小齐道,“爷爷来了。”
林小齐转过头来看周骥,周骥过来握住了林小齐的手,对周横道,“去睡会儿午觉。”
周横高兴地跳下琴凳对林小齐和周骥说自己回房了,然后飞快地跑了。
林小齐往里面坐了坐,让周骥坐在旁边,他把手放到琴键上,开始弹奏《梦中的婚礼》,优美的琴音飘扬出来,他边弹边对周骥说道,“看到横横都十岁了,时间过得真快。怎么说呢,真有种山中无岁月,世间已千年的感觉。我现在都还能清楚地想起来,我当年十岁的时候,我也是坐在这里,坐在这架钢琴前面,每天都要练习两个小时的钢琴,那时候,我觉得我距离长大还有很久很久,久远到似乎永远也达不到,我想象不出自己长大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却特别期望着长大。现在回过头来看看,那时候却距离现在这么近,近得似乎触手可及,却又无比遥远,遥远得永远也回不去。”
他说着,声音就像是柔软的乐音,和着大自然的风声,融入时光里。
周骥坐在他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林小齐将一曲弹完,他才伸手将他拥抱住,在他的耳边温柔地亲吻,道,“在这样的山里,一瞬间老去,我也不觉得后悔。”
林小齐柔柔地看着他,道,“是啊。我知道我不是很聪明的人,做事情不会做得很好,也做不出什么大事,所以,这一辈子,只用来做一件事,那就是和你相爱,就够了。”
周骥满眼柔情,吻上他的唇……
之后林小齐一直坐在钢琴前弹琴,周骥坐在旁边。
在逸宁的梦里,一直有优美的音乐环绕,似乎他被带到了一个仙境,他化作蝴蝶,在连绵花海里翩翩起舞,直到醒来,他似乎都还在那个梦里缠绵。
山中太阳落得早,到六点左右太阳就要落山了,周延说要带周横去河沟里抓螃蟹,周横高兴得要跳起来,拉着周延带他去。
周延其实也没有什么抓螃蟹的经验,但是这却是很有吸引里的,反倒是逸宁,他也要去,还说道,“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倒是去抓过螃蟹,还是我爸爸带我去的。”
于是,逸宁也被他们抓着一起去了。
林小齐不甘落后,也准备前往。
于是一行人没吃晚饭就赶在太阳还没全落下去前往河沟里跑了,周延提着一只木桶,手里牵着逸宁,周横则跑在前面,林小齐戴上一顶大草帽,要跑出前庭大门的时候,周骥也走出来了,没说要一起去,但是走到了林小齐身边去,林小齐顺势就把手挽上周骥的胳膊。
下山只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溪边,溪水清冽带着凉意,溪边的大石头被太阳晒暖了,林小齐把拖鞋脱在溪边石头上就往水里跳,先下水的周横被他跳进去溅起的水溅湿了满身,周横一边说林小齐不小心,一边往周延和逸宁看过去,逸宁在溪边蹲着,周延说河沟里水凉不让他下水,逸宁把水桶在旁边,指导周延怎么掰石头找螃蟹,没想到这里螃蟹居然不少,周延掰开第一个石头就看到了两只螃蟹,逸宁睁大了眼睛,道,“小心小心,别被钳了手。”
周延出师就大捷,把两只螃蟹拿起来给大家展示,道,“居然一来就抓到了。”
周横道,“怎么这么小?”
周延也觉得,“的确有点小。”
看来逸宁和林小齐都是懂行情的,逸宁道,“河里的螃蟹,这已经算很大的了。”
林小齐也道,“是啊,你们难道以为这是海蟹吗?河蟹就只有这么大了。”
周骥站在岸边看水里的几人忙碌,林小齐在水里就只是玩水的,根本不抓螃蟹,而周横也只是跟着周延转,只有周延一人是抓螃蟹的主力军,周延又抓到两只,让周横去把水桶提过来,但周横要自己把螃蟹拿到岸边桶里去,于是周延只好给了他,才刚拿到周横手里,周横没拿稳,螃蟹就钳了他的手,他一把将螃蟹甩掉了,逸宁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朝他喊道,“横横,快上来,我看看你的手,没事?”
周横怕被剥夺继续在溪水里玩的资格,于是赶紧摇头说没事,而且把手举给他们看,说没有流血。
抓了一潭之后又转战另外一潭,等太阳完全下山了,大家依然意犹未尽,周骥在旁边催促让回去了。
林小齐道,“还抓一会儿。”
周骥道,“风已经冷了,你要冻病了,要去海边度假就取消。”
“啊?”林小齐不满地道,“你真。”
周骥朝他伸出手,“来,起来。”
林小齐只好慢慢地走上岸去,周骥握上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凉透了,把他拉上了岸,又蹲□去摸了摸他的小腿和脚,果真也是非常凉,他就不高兴地道,“医生说了让你好好护着脚,已经冷成了这样。下次再不许来了。”
林小齐笑嘻嘻地趴到他背上去,道,“好,好,下次不来了,你背我。”
周骥并不介意地把他背了起来,还另一只手提上了他的拖鞋。
周横爬上岸来之后蹲在木桶前看战利品,回头见周骥背着林小齐往公路上走,他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心想小齐叔叔居然是敢让爷爷背着的,真是值得敬佩。
之后周延就一手提着一桶螃蟹,一手牵着逸宁,而逸宁又把周横牵着,三个人真像一家三口一样地往家里走。
周横边走边兴致勃勃地道,“怎么吃螃蟹呢?”
逸宁道,“做油炸螃蟹,我记得我小时候,我爸爸就吃油炸螃蟹下酒。”
周延道,“那就做油炸螃蟹。”
一行人走回家,已经天黑下来了,管家已经派了人在半路上来接他们,回到家,将螃蟹递给厨房,让做成油炸螃蟹,厨房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寒碜的螃蟹做食材,不过,不敢怠慢,赶紧处理。
林小齐是让周骥背了一段就自己走路了,但他们还是比周延他们先到家,到家后,他就拉着周骥去后院他的瓜地里挑西瓜,问周骥的意见先吃哪个好,周骥心想随便哪个都是一样,不过,却做出很专心的样子,给出意见,挑了最大的那个。
西瓜被林小齐摘下来自己抱在怀里往客厅里走,道,“把西瓜泡在冰水里,我们吃了饭,就正好吃西瓜,还吃螃蟹。”
晚饭之后,大家坐在顶上,天上的月亮明亮,星空绚烂,林小齐高高兴兴地切了西瓜让每个人都尝,其实中午已经尝过一个了,味道自然是一般般,不过,因为是林小齐种的,又是在这风景优美的长夏山庄里,自然就觉得要比平常吃的好吃一些。
当螃蟹被佣人端上来,周横是最高兴的一个。
虽然只是山溪里的小螃蟹,但是被高级厨师做出来,看起来还是挺美味的。
周横端了小盘子,拿了筷子夹螃蟹,却不知道该怎么吃,因为怎么看怎么小,还是逸宁过来夹了一个最小的,直接吃进嘴里,脆脆的,他赞了一声,“味道不错。”
于是周横也像他那样吃,觉得没有他在家里吃过的好吃,不过,这时候也不好说出来,慢慢把一只吃完了,因为夜色实在是美,山风实在是好,还有亲人们说话的声音,觉得不吃螃蟹实在是浪费了大好时光,就又夹了两只吃起来。
而林小齐则去拿了白葡萄酒上来,四个杯子,一人一杯,周骥只是勉强尝了一只螃蟹,就只慢慢喝酒去了,倒是逸宁非常忘形,多吃了几只螃蟹,酒量本就不好,还喝了两杯葡萄酒下肚,之后就昏昏沉沉的靠在了坐在躺椅上的周延身上,周延将他半抱在怀里,觉得这样的日子,简直就像是神仙生活,不过,这样的神仙生活,过一两天他也就该回去。
周横在上跑着叫着玩了一阵,就趴在躺椅上睡了过去,还是周骥让管家把他抱回了屋里去让他睡觉。
番外之王与王(四)
周横生日这一天很快到来了.
除了李唯,另外几个小伙伴都是早早来了,而且还有大姑姑家里的两个小孩子,他作为孩子王,带着一群小孩儿在家里玩,楼上楼下地跑,最后还因为小表弟摔地上哭了,他挨了骂,这才消停一些,一群孩子坐在影音室里看动画片。
大人们则是借着孩子的生日聚一聚,都坐在一起说话,或者玩牌。
白树和曹逸然带着李唯来的时候已经挺晚了,算是最后到的一拨人。
周念接待了这一家三口,然后让佣人到影音室去叫周横出来迎接李唯,李唯牵着白树的手,一身小白衬衫深蓝色短裤,看着像个精致的洋娃娃,他先跟着两位父亲去和周家的长辈们问了好,然后周横就跑过来了,周横在还有好几米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看着牵着白树的手的李唯,李唯除了皮肤更白一些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李唯给他的感觉总是很脆弱的,因为他知道李唯总是生病,所以,觉得李唯是狠狠碰一下就会坏掉的那种脆弱生物。
李唯被他打量,就瞪了他一眼,道,“你看什么?”
周横道,“你不是去庙里面了吗,怎么……”他说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怎么没有剃光头吗?”
李唯道,“你才剃光头呢,我只是在山上去避暑而已。”
周横这下便笑了,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他跑到李唯身边去,和白树曹逸然问好之后,就拉过李唯的手,道,“没有剃光头就好,我还担心你要出家当和尚呢。”
他这样一说,所有人都看过来,李唯被他这句话都气红了脸,道,“我怎么会当和尚呢,你才要当和尚。”
周横只好赶紧道,“好吧,是我想错了。”
李唯还是气鼓鼓的,被周横拉走的时候一直数落他,“你再敢这样想,以后我不和你当朋友了。”
周横赶紧解释道,“我以后不会这样想了,真的。不过,你也不要真的去当和尚,你去当和尚了,就不能吃好吃的了,我也不能去找你玩。”
李唯哼道,“我说了我不会去当和尚,你再说,再说我就走了。”
周横立马保证,“好,我闭嘴,我不说了。”
李唯被周横拉进影音室介绍的时候,李唯心里便不大爽快了,心想还以为他是特地邀请的自己,没想到他还邀请了这么多朋友,真是让他火大。
在周横介绍其他朋友的时候,李唯还挺温和地和大家问了好,还做了自我介绍,但是招呼打完,他就甩开周横的手,转身就走了,看得大家很是奇怪,一人问周横,“他怎么了,怎么就走了呢?”
周横也是觉得很奇怪,心想难道他还在生刚才的气不成,但是却说道,“也许他是不喜欢看动画片吧,或者,是去洗手间?我去问问他。”
周横说着,就跑出去追李唯去了,李唯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周横飞快地追上他拉住了他的手,道,“你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李唯甩开他的手,倨傲地往楼下走,道,“不要你管。”
周横跟上他,“怎么不让我管呢,这是我的生日,你来做客,我应该让你觉得高兴嘛。”
李唯道,“你的生日,应该是我让你高兴,但是,我不想让你高兴。”
周横觉得太苦恼了,苦兮兮地问道,“为什么不想让我高兴啊?”
李唯瞪了他一眼,那明亮的眼睛里却带着委屈,道,“就不想让你高兴。”
说着,已经跑下了楼,他跑去热闹的棋牌室里看了看两位父亲,看到两人正和叔叔阿姨们说得非常开心,他知道自己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不听话不懂事,就转过身来,又往后花园走。
周横苦巴巴地跟在他的身后,道,“我哪里惹到你了吗,你说了,我道歉不行吗?”
周家主宅的后花园不可谓不大,李唯一头扎进去,走进了绿绿森森的蔷薇花道才停下来,对身后紧跟着的周横道,“你就是惹到我了。”
周横很是莫名,“那到底是怎么惹到的,你不告诉我吗?”
李唯道,“这难道不应该是你自己去想,你居然要我来告诉你。”
周横愁眉苦脸仔细想了,道,“难道还为我刚才说你要当和尚生气?”
李唯道,“闭嘴,说了不让你再说什么和尚。”
周横只好闭嘴了,苦思冥想,又盯着李唯看,李唯黑亮的眼睛在暮色里像黑宝石一样漂亮,整张脸白嫩得像是他吃过的最嫩的杏仁豆腐,最后,他只好投降了,伸手抱住了比他矮一些的李唯的肩膀,在李唯的推拒里告饶道,“求你了,你告诉我吧,我想不出来。”
李唯推他道,“你放开我。”
周横道,“不放,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
李唯气得要喘不过气,“热,我热,放开。”
这下周横才把他放开了,李唯倒没走掉,只是说道,“我的生日的时候,我就是陪你一个人玩,你的生日的时候,你居然请了这么多人过来。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朋友。”
周横有点傻眼,心想,居然是因为这样的事,他只好赶紧解释道,“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啊。好吧,你今晚上留在我家里玩怎么样,明天也在我家里玩,这样,好吗?”
李唯说了一句“不要”就走掉了,周横只好像只哈巴狗一样地跟着他向他道歉,虽然他自己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错,不过,他看李唯这么漂亮,又很脆弱,家里爸爸惹了dad生气了也是无条件地哄人的,大伯惹了逸宁叔叔生气了也是毫无尊严地求他原谅,自己这样做,也不算是没有大男人气概……吧?
生日晚宴之后,因为玩得已经有些晚了,周横的另外几个小朋友都跟着父母回去了,只有曹逸然和白树还和周延他们在说话,李唯则在白树的怀抱里打起了呵欠,周横走过去拉了拉李唯的手,道,“唯唯,到我的房间里去睡好不好?”
李唯想说不好,但是看这样一直赖在阿树的怀里也不好,而且也不好嚷着要父亲们赶紧和自己回去,于是只好一边打了个小呵欠,一边答道,“好吧。”
李唯从白树的身上下来,对大人们说了一声,就由着周横牵着他的手带他到他的房间里去。
周横的床挺大,两个大人睡也够了,更何况是两个小孩子。
周横非常乖巧地做起了保姆做的工作,他自己进衣帽间给李唯拿睡衣和鞋子,还问李唯,“我去放水洗澡?”
李唯站在旁边看着他忙,道,“好吧,我要洗澡。”
周横平时自己都很少做这些事情,全赖着佣人,此时却干得很是得劲,放满了浴缸之后,还试了水温,而李唯已经站在旁边把自己脱得光溜溜了,很是熟练地开了淋浴开始洗,周横正问,“我有海豚,你要不要玩?”转过身就看到了李唯光溜溜的样子,李唯回头瞥了他一眼,“你多大了,还玩海豚吗?”
周横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微红了脸,还把脸转开了,道,“不玩就算了,是逸宁叔叔送的,很漂亮。”
李唯洗着澡,看周横穿着衣服站在一边,就道,“你不来洗吗?看着我做什么,你又要做流氓吗?”
他说着,还拿毛巾挡了挡自己下面。
周横想到李唯生日的时候自己故意摸他的事,脸就更红了,一边转过身脱衣服,一边说道,“我是怕你又生气,不想和我洗澡。”
李唯道,“我又没说我要生气,你以为我那么小气吗?”
周横心想你本来就很小气,不过不敢说,赶紧脱光了也到水下面去洗,然后还说要帮李唯擦背,李唯看他自告奋勇,很是受用地转过身把背对着他让他擦。
两人淋浴完之后,周横就跳进浴缸里去凫水,还高兴地对李唯道,“你也进来吧,很好玩。”
李唯才不进浴缸,还很不屑地道,“你果真还是个小孩儿。”
说着,就擦干身体穿了睡衣出去了,周横叹了口气,也从浴缸里起来了,擦干身体之后才发现自己忘拿睡衣进来了,刚才只拿了李唯的。
他只好学着大人的样子用毛巾把下面裹了裹,然后飞快地窜出去,被李唯看到了,李唯问他,“你干什么?”
周横去旁边衣柜里取了自己的睡衣穿上,道,“我忘了拿睡衣。”
李唯已经坐到了床上去,正拿着毛巾擦头发,道,“你说一声,我可以帮你拿的。”
周横心想真的会吗?他实在是对李唯的性格拿不定,总觉得他是高深莫测。
睡觉的时候,李唯闭上了眼睛,还对周横道,“你讲个故事听吧?”
周横心想他还说自己是小孩子,他才是的吧,这么大了,还要听睡前故事吗,但他还是搜索枯肠想故事,然后讲了之前看的《狼王梦》的故事,他侧身静静把李唯看着,轻声讲故事,李唯已经紧闭了眼睛,他讲了一会儿,叫李唯的名字,李唯只是轻声嗯了一声,他就只好继续讲下去,又讲了一阵,又叫李唯的名字,李唯便没回应他了。
他于是不再讲故事,而是在昏暗的光线里继续盯着他,自言自语道,“你真像个女孩子一样难以理解。”
说得很是感叹,倒像个大人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就此完结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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