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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江甯 下部 BY 豆腐娘 (点击:234次)

江甯 下部 BY 豆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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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22日补完)

江甯素来不大喜欢英语,他没有很多的时间去背单词和语法,还要大量做阅读培养语感。当他在高一期末考试勉强通过,能够保留重点班的名额,便毫不犹豫选择理科。当然,比较郁闷的是,理科里也有英语,但总体来说,还好有别的科目可以弥补这个缺陷。
比起学习,小太子更关注的是道上的变化。白漆竟然在壮年之时,传位给白少,自己退居幕后做太上皇。与此同时,黑道上开始刮起一种风潮,更多的年轻骨干和继承人被推上重要位置,至少某太子关注的帮派和势力都是如此。某太子很疑惑,然后决定跟潮,自家的继承人也不能输人。招来三位继承人的心腹,分别是辅佐江驰的原龙懿门帮主奥凛、辅佐江淮的李家族长李势、辅佐江可雯的郑芸舫,某太子放下手中的笔,视线从英语练习题上抬起,张口第一句话让三人无法理解。
“我希望你们尽量打压继承人,只要他们有一点没做到完美,你们要立刻提醒并推动他们变得更强。”
太子一直对继承人很器重,不断的放宽继承人的权利,在继承人无法处理的问题上,也会及时提供帮助。太子很少代表异龙出席公众活动,包括谈判、宴会等等,他的低调虽然无法磨灭他的功绩,却能让三个继承人对外代表异龙,没有被前辈的光环遮蔽,在黑道上大放异彩。
“在强大中得到某些东西,必定会失去某些在弱小中得到的经验。我必须承认,你们也知道的,正如我曾经设计的危及状况,他们做的不够好。异龙之所以能够发展至今,归结到底有两点,一是有野心,二是足够沉稳。没有野心的帮派,只会沦为别人眼中的猎物,我们野心勃勃,他们不敢轻易吞并我们。异龙跟旗云、雷帮的差距还有很大一截,我们很稳的打基础,这要渡过很长时期,对他们算不上威胁,所以他们会容忍我们存在。异龙不能挑衅旗云和雷帮,就算我们的确难以弄垮,若几个大帮派联合起来,异龙的毁灭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小太子直接指出继承人的缺陷。
“淮哥足够有野心,但不够沉稳。可雯正好相反,而阿驰两方面都不够突出。在遭遇没有预料的灾难之时,小帮派灵活应变,总处于忧患中的他们或许能逃脱,而大帮派凭借他们的基础也能,最容易毁灭的就是中等帮派,自大而容易迷失自己真正的定位。异龙不是黑道最强帮派,但继承人却总是自我感觉很好,以强者自居,这并不是好事。我更希望他们把自己看的低些,不知疲倦的追求自身的提升,这就是我需要你们帮助的最终目的。”
“继承人未必会听得进我们的话,太子您亲自跟他们说明你的期望,我想……”
“我说他们可能会听,可是这不是听就能懂得的。淮哥仍然容易被附近帮派的挑衅激怒,或许正是觉得对方弱小而更加难以容忍,这是强者的自尊心使然。可雯总喜欢多管闲事去帮她的那群朋友,她觉得她有责任有能力去帮助他们渡过难关。阿驰对刚出道的小帮派和新人仍不屑一顾,他认为不比他强的人,都会被无视。当然,你们也觉得他们这样很理所应当,但你们也会同意我的观点,因为你们比他们多的多的人生经验,有着更为成熟的心态。”
奥凛三人虽然都有些为难,还是答应江甯的提议,送走三人,小太子继续做英语考题,岑海镇接着中断的英语辅导。
“海镇哥,我不希望淮哥他们成为别人眼中闪亮亮的强者,被众人认为高不可攀,很容易养出高人一等的意识。我更希望他们把自己看的低些,更加警觉。异龙不是NO.1,把自己摆的低,重心低,人更容易稳,不容易出现危险。大象会被蚂蚁放倒,我宁愿他们是蚂蚁,自然界里蚂蚁的生存能力可比大象强的多。每个人都有别人不可匹敌的优势,而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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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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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甯
作者:豆腐娘
番外-苑音(囧,加音乐中,表理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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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前夕,我大概也患上婚前综合症,未婚夫随口问我,初恋是谁。我勃然大怒,也不顾及明天就要结婚,放下筷子就从酒店里冲出去。在街上随意的漫步,未婚夫电话打来赔罪,随意的安抚几句,让他自己去最后确认酒店、礼堂等事项,而我,需要静一静,整理一些回忆。
别人说,初恋总是记忆犹新,让人难以忘怀。的确,我的初恋,未曾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结束,现在回想起来,他与我相处时,每个一个不同的表情,我都还清楚记得。
青春期时,看着女同学为电视剧里,男主角英雄救美而吱吱喳喳,发着花痴,有些嗤笑。我自小就知道,每个人只有靠自己,才能真正度过任何危险,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我,还是不免俗的,爱上救我的英雄。
第一次与小甯相遇,那时他比我还矮一点,白净的脸庞,比我还纤细的身躯,竟然随手,就将四个远比他高大的多的男生揍到在地。
“你没事就好。”
奇怪的是,整个事情,在我记忆里,并不那么清晰,我只记得小甯离开前,对我说的这句话,和他脸上带着的笑容。那个笑容,很干净很美好。我从未见过,还有男生能够笑的……这般天真无邪。
小甯看似是个不容易接触的人,也并不爱说话。实际上,只要缠着他,他都不会拒绝你的接近,是个很温柔的人。他人很聪明,总是能够轻易的想出,非常简洁明了却又很实用的方法。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成绩并不好,现在才明白,他把更多的时间用在别的地方,学习成绩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第二次被小甯救,远比第一次来的惊险,而我,竟然也只记得,小甯苍白的脸上,望着我的温柔笑容。哥哥事后,心有余悸的对我说,若非小甯胆大、运气好,怕是我和他都会在这次事故里,被炸的粉身碎骨。在我知道小甯真实身份后的几年里,我曾经无数次回忆这件事,倘若当时,我跟他都死在这场事故里。我跟他就不会站在对立面,更不会痛苦的看着他,活生生的出现在我面前,却无法靠近。
喜欢他,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他那么干净、温柔,不表露,却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我们。无论哪个女孩子,只要真的靠近他,知道他。真的,喜欢他,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喜欢看他,无可奈何帮助我们,却口口声声概不负责的说话。实际上,但凡有些危险的事情,他总是看起来,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我们身后。在真正遭遇危险的时候,站在我们前面。
他总是安静的坐着,看着教室里的同学吵闹,嘴角却抿着微笑。我看的出来,他喜欢这些场景。那时的我,总是不懂,这些到底有什么吸引他,不过是很普通的校园生活。但是,他那时的神情,跟他平日里有些许差别,显露出他本身的性格。我很喜欢,透过这些小细节,探究他更深一层的个性。
家庭生活,他总是也很有兴趣。无论是我,还是蒋进如,还是后来的展昭,只要邀请他去家里作客,无论当时他的表情再为难,届时也会很高兴的拜访。他喜欢吃家常菜,无论是炒青菜,还是妈妈的拿手菜,他总是吃得很香。也总是说,跟他家里的味道,就是不一样。他不偏食,什么菜都吃,但他有段时间从家里带饭的饭盒里,菜的主料从不会变,只是做法有变,比如清炖、红烧这样变化。
“我喜欢吃这些,家里厨子就只做这些。”
“你不会吃腻吗?”
“还好。”
后来,从展昭那里得知,小甯爱吃的那些菜,并不只是菜那么简单。比如排骨,比如甜食,它们都有着自己本身的存在的寓意。
小甯很少谈及他的家人,除非我们问道,才会说些情况。通过这些小细节,我和蒋进如拼凑出的,是一个生活在庞大富饶的家族里,并不是很重要的继承人,却很受宠的形象。这才符合他,单纯、睿智、安静、出行不便的形象。
那时我就偷偷的想,如果只做警察,小甯的家人,会认同我吗?为此,我对早已想好的道路,困惑不已,想要改变,而被姐姐发现。姐姐笑着说,原来我也会暗恋,我颇为生气,我也是女孩子,为什么不会喜欢别人。
而小甯的理想,竟然是成为律师,这让我窃喜不已。律师和警察,很好的配对,不是吗?
而后平淡的生活,偶尔有些惊险的小插曲,小甯一直就在我身边不远处。我们也渐渐长大,有些不同的变化,而小甯,却与我最初见他时,没有丝毫改变。展昭曾笑着说,小甯是固执的不肯改变的人,而他自己也笑着承认。
“就算我的目标是错的,是痛苦波折却只有贫瘠收获的,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至于其他的,等事情了解后,我再自己想想。”
“然后后悔?”
既然是错的,做了应该会后悔,我跟蒋进如都这么想,而小甯却笑着。
“既然是我做的,就不会后悔,但是要找出经验教训,以后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后悔又没有用,只会影响自己前进的脚步。存在过的,是不可能抹灭掉的事实,就该承认,而后悔,也是否认的一种做法。”
我和展昭,对小甯这种想法,持反对态度。在我们看来,错的就是错的,早知道正在做错,就必须停止,回到对的道路上,以免造成更大的错误。小甯也不与我们争辩,只是笑着。
或许,早在我们相识那一刻,小甯就知道我和展昭,与他的立场相对。他明知道与我们相交,是错的,却还是温柔的任由我们靠近。虽然他曾经拒绝过,但终归,他……果然还是不忍心。
他是无论对错,决定了,都会去做的小甯。
身份未暴露的时候,他就决定与我们绝交,为了保护我们不受影响。
而展昭潜伏进入的那一个晚上,展昭曾苦笑的说,只要小甯敷衍他一句,甚至不说话都行,他都会逼迫自己忘记这件事。而小甯竟然毫不自责,没有任何负担的承认。展昭说,那时的他,以为这段他珍视的友谊,小甯根本不看重而勃然大怒。而几年之后,展昭喝着啤酒,苦笑着,说小甯从未变过,直到最后,只要他们问过的事情,小甯总会认真回答。一如曾经年少时光,只要问道家人,小甯从未直接挑明,但他说出的家庭情况,没有一丝掺假。
我们好友里,从未欺骗过我们,总是真诚的、直白的朋友,只有小甯一个人。
他从一开始,身上本该就有一个要隐瞒我们的秘密,但他,只是不提,而我们问,他却会回答。
这样的小甯,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真的从未变过。
温柔、强大、贴心、无微不至的保护。
异龙与旗云等三帮混战,引起警局的重大警惕,我却是在很久之后,才知道小甯失踪,下落不明。我很担忧,或许只有异龙那些人,和我还有展昭,才有着同样的担心。因为熟识小甯,他并不是一个能够单独生存的人,或许,他最大的敌人,就是寂寞。
警局那段时间,就连我这个小小的实习生,也忙的天昏地暗。夜深人静时,从警局回家,我总会先绕到小甯住的地方,站在门外,说不定会看到他。而我,只等到他的哥哥,或者说,贴身保镖。
他说小甯不会见我,也说,我呆在这里,会有麻烦。
我换了无数个地方,被他们轮流警告,或许是看在我是太子朋友的份上,他们倒没真的对付我,只是在警局里,有给我添些麻烦。我却是在次次被警告中,终于找到一处他们监视器的死角,离大门也很近,我有空就呆在那里,希望能够见到小甯。
而后,在忙碌中,我又是通过警局内部消息,才知道异龙内乱,江驰登位,而小甯,只不过是他们手中的弃子。我更难过,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只要我比他们更早找到小甯,说不定,小甯就会回到我身边。或许警方知晓情况,永远比帮派动手慢,等我知道异龙与旗云问题解决的时候,小甯早已经回到异龙,却仍是江驰当权,而他,没有任何消息。
我想救小甯,但我不能擅自行动,他那么聪明,或许能够发现等在门外的我,然后跟我提出有效的救他方法。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更加长时间的等在门外,还是姐姐发现我越来越多的时间失踪,问我,我没有回答她。
痴儿。
姐姐这么说着,抱着我,我眼眶有些红,却没有哭。
或许是上天可怜我,在一次凌晨,有些许响动惊动我。我抬头,小甯穿着普通的衬衫牛仔裤,背着包,警惕的靠近大门。我努力按捺住自己的激动,朝他小声呼喊,只是刚开口,小甯震惊的视线就与我对上,而后,他温和的笑了。他张开口,没有喊出声,我知道,他在说。
苑音……苑音……
我四肢发软,脑袋里乱哄哄的,我知道,小甯这副打扮,是要逃离这里。我很激动,冲到他附近的栏杆旁,跳着脚,无声的喊着。他安静的看着我,嘴角的笑意,从未消散过。我大脑一时发懵,急切的伸出手,想透过镂空的栏杆,抓他的衣服,警报器此时却拼命作响。小甯立刻使眼神,让我朝一个方向躲。这么多年的习惯,我傻乎乎的看着自己的手,还是立刻照他说的做。
那天月光很亮,我清晰的看到,我蹲坐在矮墙后,月光将我的影子倒影在前面。而另外一个身影出现,遮蔽住我的影子,而后吵杂的人声,离我最近的影子说着话,是小甯!无论何时,都会保护我的小甯!嘴拼命咬着手掌,不要出声,小甯会回来,他会回来!
不知等了多久,有脚步声出现,我激动的心渐渐熄灭,不像是小甯。我警惕的抬头,是小甯的保镖。
“这是太子让我给你的,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的监视系统会重新换掉,没有任何死角,万一是别的兄弟看到,你性命不保。太子让我转告你一句,他不会再见你,你也不要再到这附近来。”
“你说谎!”
我很大声。
“明明是你们监禁小甯!”
“没人有能够忤逆太子,我会先杀了他。太子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担心。你只会添麻烦,不是给太子真正的帮助。”
只是添麻烦……
我若没有在门外守候,没有伸手想去触碰小甯,他是不是就能顺利逃脱?
我抱着盒子浑浑噩噩的离开,回到家,不顾家人担忧的望着我,回到房间,关上门,打开盒子。
里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天鹅水晶雕像,和一张信纸。
“苑音,还记得我们之间,有关目标的争论吗?无论对错,我决定的都不会更改,早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确定好的道路,也不会因你而改变,对不起。很感激,我们曾经走在同一条道路,而现在,是时候该跟你分道扬镳。对不起,没能跟你走到同一条路。但你,还是我的朋友。非常抱歉,这么说,你肯定会生气,我已经不够格当你的朋友。但是,请允许我,自己单方面,还是把你当做朋友。人若在自己忌惮的对立面,还有可以视为朋友的人,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谢谢你。
江甯 ”
眼泪,从见到小甯那一刻就忍住的眼泪,拼命的流着。我的暗恋,我的初恋,在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破灭。而后的日子,心里空荡荡的,对他的恨意,犹如野草般疯狂增长。而与他,同在一个城市,身为对立面,我更是无时无刻都能知道他的动向。
异龙社长么……
江甯,你干得好!可怜那时的我,真的以为你被监禁。
卧底在肮脏、仿若鬼界的夜晚城市,P市又一大毒瘤的生日宴会,诅咒这群手沾鲜血,在可怜人痛苦哀嚎时寻欢作乐的人们,希望他们离开,换取社会的平静。我不顾上级阻止,擅自的混入这场众鬼的宴会,脑海里,不停的闪现受害人悲凉痛苦的容颜。
“waitress,这边。”
毒枭在鬼嚎,放肆的眼神瞄着我的身体。这场宴会里,服务员无论男女,都有做玩物的准备。我僵硬着身躯,还是走到他身边,毕竟他旁边,就坐着我这次的目标。他叼着粗大的烟,搂着还没成年的少女,跟毒枭放肆大笑。忍耐身上游走的毛手,我努力赔笑,妄图套出一丝线索。那些可怜被拐卖的少女,现在都在哪里。
“这个waitress,太子看上眼,假若李先生不介意,是否可以割让?”
我瞪大的眼,尽量不让我眼里的恨意,扫射在这个外表美丽的男子身上。他说话很尊敬,但口气一点也不,而我的目标和毒枭,连这人都害怕万分,很快站起来,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我被毒枭像烫手山芋般推开,被那男人死命抓着,带着我走到一处热闹地区,而那里竟然有一个很安静的角落。我最憎恨的人,却一如我记忆里那样,穿着白色的毛衣,淡色系的裤子,身边围着他的众保镖,温柔干净的笑着。
他这样双手沾满血的人,怎么可以有这般纯净的笑容,他的双眼应该布满血腥,而不是一如我刚见到他那一刻,如同晴空里的蓝天,漂浮着洁白的云朵般那样。
“苑音。”
“不要叫我。”
我气愤的吼道,他身边一个穿着清凉暴露,妖娆的女子站起来,很倨傲的想走过来,似乎想给我教训。
“可雯,她是我朋友,别闹。”
“谁你是朋友!”
“哥!”
女子生气的给我一记警告,不甘的坐回去。江甯宠溺的看着她,笑着。
原来是他妹妹江可雯……
而他,对他妹妹笑着,竟然跟对我笑的时候,一模一样!
“以后不要鲁莽行事,这种地方,不要孤身来比较好。锋滕哥,麻烦你送她出去。”
江甯竟然对那男人眨了一下眼,恶心!
我推开那人妄图抓我胳膊的脏手,黑着脸离开。
“碍于江湖道义,太子不会直接提供给你们证据。这些是成家名下公司,与李家公司的交易里有问题的。至于你们怎么弄,我不想管,这是太子吩咐我,一定要给你的。”
我非常不想要,但是为了那些女儿失踪的可怜父母,我咬牙,还是接了。
“你以后最好不要胡乱闹事,还有那个展昭,你最好也转告下,总是让太子时刻为你们收拾残局。”
“我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假好心。”
那男人冷笑一声,突然把我掐在墙上,我痛苦的挣扎,以为他真的要杀死我。
“你以为,你多次不听长官命令,单独行事,是谁把你保住,让你继续披着那层条子皮。成杨不过一个小角色,太子根本不用给他面子,来参加什么狗屁宴会。若不是担心你出事,你以为太子会在这里。太子要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但我警告你,滥用太子好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男子松手,转身离去。我无力的倒在路边,抓着文件夹痛苦咳嗽,心里卷起的巨浪,也让我无法冷静。
“苑音,你没事吧?”
警局里同队的一同事赶来,丢开摩托车就扶起我。
“你怎么会来?”
“我打电话去你家,你家人说你出任务,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这里。下次不要在这样单独冒险,我可以跟你一起行动。”
“……谢谢你。”
还有另一个人,在我孤单的时候,会想起我,不仅仅是江甯!是的,不仅仅是他。
结婚,到了年纪,有了一个感情不错的男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那日夜里丢下摩托车赶来的男子,变成我的未婚夫,很浪漫,不是么。我的心里,却又种什么情绪在发酵,难受。
结婚当天,化妆室里有很多亲戚朋友送来的花束,我无聊,一一看着。一个警局好友,抱着两大束花进来。
“我刚才看你姐漏拿了这两束,花还真的挺漂亮的。不过谁那么笨,连花语都不弄清楚,杂色康乃馨是能在婚礼里送的吗?这可是拒绝告白的花,代表着“拒绝你的爱”。另一束香水百合倒是送的合情合理,“纯洁、婚礼的祝福、高贵”。送康乃馨的人,真该跟送百合的人学学。不过看花纸,应该是同一家花店,怎么店主也不说说。”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冲过去抢过两束花,没有卡片。姐姐进门,看到这两束花,有些惊讶。
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声吼着。
“卡片!卡片被你扔哪里了?”
整个化妆室里所有人都瞪着我,姐姐扭开头,不理我。
我冲出门,找遍整个酒店的垃圾桶,都没有看到卡片。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冲下楼去,在酒店门口四处寻找。我看见江甯身边的人,站在一辆车前,我在路人讶异的视线里,冲到那边,那人看着我,没说话。车门开了,江甯从车内出来。
我抓住他的衣领,吼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
“对不起,我太迟钝了。”
江甯笑着,还是那未曾变过的笑容。
“还好,现在还不晚。”
他正色道。
“对不起,苑音,我不喜欢你。”
而后,再度笑起来,很温柔。
“他是个不错的人,我私下里调查过他,对不起~苑音,结婚幸福。”
我不想哭,可我清楚从自己颤抖的话音里,听到自己的哭泣声。
“为什么不给我留有余地,让我自欺欺人也好。”
那样我就不会真正对他死心,只是想着,他是无奈才跟我分开,他其实对我有感情。让我继续因爱而恨着,而不是简简单单的讨厌着。只要他不清楚说出口,我就能这么想的,就算再跟男友,因他觉得我心里还有另一个人吵架也没关系。为什么要直白的说出口,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江甯搂着我,就算在以前关系好时,也未曾这样过。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扬,软绵绵的声音,跟记忆里一模一样,为什么还是一样的!为什么!
“苑音,我不是你朋友,只是你要抓捕的人。我,只是单方面把你当做朋友的坏人。而现在,我只是一个不受欢迎的,没有被邀请参与宴会的宾客,跟你说一声,结婚幸福。我们之间,就是这样的关系,没有别的。”
他一遍遍重复着,我哭得无法自拔。
“展昭,麻烦你。”
不知多久,他推开我,展昭接住我。他笑着,转身进入车内,离开。
“展昭……”
“我知道。”
这就是小甯,我桌上的档案里,不少血流成河的事情,都与他有关,却苦无证据。他从15岁起,就能支撑一个濒临死亡的帮派,在血雨腥风的黑道里,一步步长成黑道霸主。但他在我面前,从未变过。而实际上,从我认识他第一天起,我们都在变,而他一直未曾变过。
直到现在,他还是那个温柔的,明明一副为难表情,却会默默跟在我们身后,保护我们,遇到危险,站在第一个,那个拥有干净笑容的人,只是换了一个方式。
而这般温柔的人,却会直白的说出那种话语,毁灭我美好和痛苦共存的幻想,只因,他觉得我已经找到下一个幸福,害怕我受幻想困扰,没有努力抓住。
他还是这般温柔……而残忍。
其实,我有话,一直埋藏在心里,没有对他提及。
……我从未后悔过,与你相遇。
再回首,已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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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了,只知道,當人啊,年紀大了,年少輕狂過的每一件事,反而記得清清楚楚。不是在后悔,而是在回味,回味當年的點點滴滴。
現在知道苑音的人,誰也沒想到當年的她,是如何的在巿警局叱吒風雲。
習慣性地伸手撫了一下鬢邊的頭髮,已經灰白灰白的了,縱使是當年的霸王警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享受著寧靜午後,每天在家逗弄孫兒,享盡天倫之樂的老人了。
現在老的,是心境。
兒子跟媳婦去了蜜月旅行,留下了小孫子給自己照顧,也是體諒了她這老人家的寂寞。不知為何,這麼多孫兒孫女當中,自己就最疼愛這才五歲大的小孫兒,長得圓圓潤潤,小巧精緻,臉皮也薄得很,說句話也是軟軟糯糯,像極了那害羞的小姑娘。
彷彿間,時間像倒回了二三十年前,也曾經有過一位少年,長相清秀,性格靦腆,卻是笑起來讓人如沐春風。
“奶奶、奶奶!”小孫兒拉著衣角,軟糯的嗓音撒著嬌,“奶奶您累了,我們去坐坐!”
苑音伸指點了點鬼靈精的小鼻頭,笑得慈愛,“好好,奶奶就帶你去吃糕糕,好不?”
小鬼靈精在苑音臉上親了一下,討好地說,“奶奶最好了!”
苑音牽著小孫兒來到附近一家小咖啡店,幫小孫兒叫了一個小蛋糕一杯果汁,看著小孫兒張著紅豔豔的小嘴兒吞著奶油,笑了。
曾經也有一個認識過的人,也是這麼喜歡這種甜膩的東西,聽聞越喜歡動腦筋的人,對甜食的需求量也越大,他那樣的人,喜歡甜食,似乎,傾向於性格多一點?
“奶奶,您在想什麼這麼高興?”小孫兒咬著湯匙,抬眸看著苑音。
苑音搖搖頭,幫孫兒抹去嘴邊的奶油。
大家立場不同,背景不同,本來命中注定,是對立的;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風風雨雨,那人在自己的工作上,的確幫到了自己很多;他始終還是沒變,對敵人,他可以心狠手辣,但對於他認定的人,就算作了什麼甚至傷害到他的事,他卻始終難以放下對那人的關心與體貼。
這似乎又與道上的傳聞不一樣?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毛毛細雨,苑音收回目光,卻見有人不知何時坐到了自己的位置對面。
苑音怔了一下。
儘管這麼多年,大家都歷盡風雨,可洗盡鉛華,對面那人仍是一身溫柔舒服的氣色。歲月似乎對這人特別眷顧,那人的眉眼依然是那樣溫暖柔情,只要被他的目光看著,就像是被他溫暖的懷抱包圍著、保護著,依然是那一身合身的衣服,他看起來,只是氣質更內斂、皮膚依然是那樣光滑細緻,眼角留有幾條細細的笑紋。
苑音稍稍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雖然保養得宜,但終究,還是難擋歲月痕跡。
我們,都老了。
“好久不見了。”他的聲音是那樣的陌生,卻也熟悉。
苑音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聽到他的聲音,是在那遙遠的幾十年前,此時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彷彿從那當年的結婚典禮會場的外邊,直接倒回了現實,彷如隔世。
“奶奶、奶奶,您怎麼了?”小孫兒擔憂地扯了下音的衣角,一雙眼怯怯地打量著坐在對面的男人。
男人笑了起來,越過桌子摸了摸小孫兒的髮頂。
“這是你孫兒?真可愛!來,叫江伯伯。”
苑音不知為何衝口而出,“他跟你年輕時,長得很像!”話剛出口,又不禁懊惱,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少女,為何還越活越回去了?
男人似是呆了一下,隨即孩子氣地咟唧下唇。
那是男人年輕時,每當苦惱時最愛做的小動作,這麼多年,一直未變,只是,現在做起,也沒覺得有幾分不合,還是那樣的,能把苑音逗樂。
男人伸手拉了拉小孫兒的臉皮,像是满意地看著小孫兒紅了一圈的臉頰,淚眼汪汪的大眼,才滿意地撤手。
“叔叔,為什麼捏我?”小孫兒委屈地躲在苑音身邊,倔強地瞪著男人。
苑音還是忍不住噴笑出聲。
一大一小兩雙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苑音。
苑音失笑,搖了搖頭。
接下來,男人點了幾款蛋糕跟果汁,與小孫兒分著吃,苑音坐在一邊,有些恍然。
年輕時的自己,是否也曾幻想過,有一天,能與對面這個男人一起,帶著自己的孩子,在那小小的咖啡店裏,過著溫馨的下午茶?
可始終,我們都站在不同的點上,無論怎麼走,兩條路上,沒有接洽點。
就算是相見,也只能在線上,平行兩邊,遙遙相望,最后錯身而過。
苑音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掩蓋住嘴角那苦澀的笑意。
如果當年──
如果我那時──
很多很多如果。
但現在,我很幸福,他,也很幸福,這就夠了。
有時候,所謂幸福的定義,並不是為了愛、為了情,不是嗎?
還記得那一年,那人背光中那瘦弱的身影保護著自己,那軟軟糯糯的口吻,叫著自己的名字……再也沒有,再也沒有人能以這種嗓音喚自己,再也沒有,一個瘦弱卻堅定的背影,站在自己的身前了……男人卻選擇了用不同的方式,一直的守護著自己。
那時的感覺,將會永遠留在自己心中,人的一生,有無數個不能道出的真貴的秘密。
心中對現在的另一半道歉,對不起,這才是我心中最寶貴、最重要的秘密!
“雨停了。”
恍惚間,對面的男人輕道,那嗓音,沉穩了不少,卻還是自己記憶中的聲音。
“苑音,你很幸福。”男人再次笑了,依然是那樣柔柔軟軟,溫暖人心。
男人身後不遠處,站著幾個等得不耐煩的男人們,苑音知道,那也是男人的幸福。
雨的確停下了,苑音望著男人在其他幾人的保護下,坐上車離開。
男人沒有說“再見”,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還有機會再次相見?
“奶奶,怎麼哭了呢?”小孫兒擔憂的聲音自身邊響起,一直望著玻璃窗的苑音回過神,透明玻璃上反映著一張淚痕狼藉的臉。
孫兒伸出軟軟的小手擦著苑音臉上的淚。
我其實也得到過你的愛,是不是?只是,這種愛,卻不是你跟那些男人們的愛。
我都知道,所以我很幸福,真的很幸福。
番外—— 林绍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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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所有贴身保镖里,是最不合格的一个,不仅我自己这么认为,高层也是,对我意见最大。我的脾气是火爆,但遇事也不会被情绪影响,这是我被堂主推荐给太子做护卫的原因。但是,凡事跟太子有牵扯的事情,我一般很难平静下来。
在危急万分的时刻,当我全副心神都在判断敌方行动,借以保护好身后的太子。而太子却是个喜欢四处溜达,而且够聪明,无论多紧密的保护网,也能被他神不知鬼不觉溜达出去。或许等我们占上风,喘口气去看身后太子,却发现早无影踪,焦急中,敌方那边来电话,话筒里传来太子的声音,比如说:“绍焱哥,这边我搞定了,你们过来吧。”
……你想不想吐血,想不想撞墙!反正,其他护卫或是拧着太子衣领,脸皮直抖,目露凶光。但凡高层赶来,就会看见我,把太子吼的一脸委屈,当然,或许那时还被某个护卫提溜在空中,免得他再到处乱跑。而后高层虽然气太子,但更多的还是护着,反过来就会批评我,但是太子这时,总是站在我这边,当然,我是不会被小恩小惠迷惑的。故而,太子最怕我,而原因只不过是,我会克扣他的甜食,仅此而已。
“妖虎太子”这个名号,即便在太子正式登上异龙社长位之后,仍在沿用。它代表的,是太子享誉黑道的传奇,即便是异龙社长之位,也不能掩盖。近年来,效仿太子处事的人不少,或成功或失败,都没有达到太子的一层功绩。更多的人对太子产生崇拜之情,每个异龙人在外,都会深刻的感受到这点,回到异龙,还没感叹,就会发现一个捂着脸颊,拼命吃甜食,然后被众人喝止的太子。
在这只有血和斗争的世界,头脑、手段、力量很重要,但是在异龙,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自从相继拧出科维家、旗云在异龙的内奸,各堂口清洗内部数遍,被怀疑的人不多,但也有将近三十几人,薛敬文也在其列。这些人一直被各堂口冷冻,但太子并未下诛杀令,也不准任何人动他们。毕竟,别人信奉宁可错杀一百,而太子素来是赏罚分明,绝对不冤枉任何一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
以南蒂史?科维死亡而告终,异龙又躲避一场灭顶之灾,而后太子成为社长,有关叛徒的处理事项,才被排上行程。太子先是全帮会议,再次重申,忠心是异龙人的根本。然后给任何心怀鬼胎的人,一个机会,要么踏踏实实成为异龙人,别再搞鬼;要么现在离开,但前提是不允许危害异龙,他不追究这些人的责任。而后,陆续有将近十人离开,有些在名单上,有些则不。过了半个月,有些不在名单上的人,被太子直接点名,而后被白龙堂人带走,自此后再没出现。离开的十人中,有些突然回来,而有些就离奇死在外面,有些就真的脱离异龙与其它帮派,平凡生活,而后消失无踪。
没人怀疑,这全是出自太子嘱咐。那段时间,异龙内部并不不是人心惶惶,也不是所有人,都害怕被冤枉,突然被带走。太子本该什么都知道,无罪之人不会被牵连,而亏欠异龙的人,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
“相信身边的兄弟,不管你们之间关系多么糟糕,他都会是在你危险时,冒着生命危险,拉你一把的人。”
这就是太子要的,信任!
薛敬文所在堂口,清洗次数最多,光是他直隶属下,就扫出五人,而其中就有两人,与他是八拜之交。就连堂主都不相信薛敬文的清白,而太子从最初知道他有嫌疑,都没有动过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太子终归什么都知道,所以异龙全体,便对薛敬文打消怀疑。毕竟,太子是最不能容忍背叛的人。即便是我们,一旦背叛,他绝对也不会手软。
这就是太子,我们都很清楚。但我们不清楚的人,是在太子认知里,与我们的关系。
太子曾经对这段关系,下过定义。不能结婚的情人的关系,相信喜欢就好。我只是不了解,对于这句话,太子的理解,与我的理解,是不是有很大的差别。我想……应该是有很大差别,才对。
“敬文哥和朱家少主都是美人,站在一起很养眼。”
扒开太子的嘴巴,小心翼翼的检查完他的牙齿,递水杯给他漱口,边漱口,太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见我望着他,还特意呲牙给我看,表示牙齿很干净,不会被蛀牙。
薛敬文和朱央的桃色传闻,就连异龙高层都听过无数遍,并许多次警告他,不要乱来,丢太子的脸面,而太子自己竟然毫不在意。我原本以为他私下里,有跟薛敬文谈过,不然某日他从太子房间出来,脸色不会那么奇怪。而后与朱家少主的交往,变得大方许多,也不遮掩。
“不介意?”
问出后,我有些后悔。太子笑着趴到我背部,要我背他,自然顺他意。
“不介意,敬文哥找到真正喜欢的人,不是很好嘛。”
靠近床,太子跳下去,笑嘻嘻的转身,挽着我的脖子往下压,亲了几下,放开,滚到床上,拍拍他身边的床铺,示意我上去。
不介意么……果然……
很想转身离开,心中有怒火在酝酿,却只能克制。脱衣服后,躺倒在床上,太子一骨碌,跨坐在我腹部,笑着。今天的太子很奇怪,心里虽然还在生气,但是态度已经软下来。我无可奈何的,任他继续低头亲我。太子很喜欢亲亲,却不习惯亲吻,主动按压下怀里的脑袋,深吻。放开时,就看到满脸通红的太子,头陷在我的脖颈蹭,没过多久,已然进入梦乡。
苦笑……
我经常自嘲自己,竟然会有恋爱神经,会为了怀里的这个人,经常变得不像自己。而太子对我们的感情,就如同他为了保全异龙安宁而留下,逼不得已才坐上社长之位,也是一种顾全心理使然的行为。我承认,太子对我们有感情,但那感情,我想,没人会当做~爱情,而只是依赖之情。
睡梦中,有种沉重的无力感,身上有东西在蠕动,抓住,睁眼。黑暗中,太子呆呆的盯着我的右肩,用手用力的搓揉。我低头看,那里有些痒,红红的一片。意识到我醒来,太子又闭上双眼,胸膛贴着我的,竟然装着没事发生接着睡。太子的心思,我是猜不透,叹气,把太子扭动而歪掉的被子拉上,继续睡觉。
隔几天,轮到我守卫太子。那天阳光很舒服,太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跟两个刚从幼儿园下学的小少主,聊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爸爸的哥哥叫伯伯,爸爸的弟弟叫叔叔,爸爸的姐妹叫姑姑。二叔,我和翎尔应该叫您伯伯,不是叔叔。”
小少主里,比较有主见的江翎异,摇头晃脑的说道。太子微愣,笑了笑。
“我啊,还是比较喜欢你们叫我为二叔。因为你们爷爷,就是我的二叔。我从小就想着,要在你们眼里,成为二叔在我眼里那样的叔叔。所以,你们还是叫我叔叔吧。”
两个胖娃娃,也不知懂没懂,上下摇摆着脑袋。
“叔,哥哥今天在学校里,被老师批评了。”
“哦?哥哥做坏事啦?”
“今天老师让我们介绍自己的家人,哥哥在小朋友面前,说叔的配偶,比三妻四妾还多一个,被小朋友们笑了。老师说,叔的妻子,只能有一个,超过一个是不对的。”
“老师说叔是不好的人,我就跟她吵起来。”
“叔是好人,是好人。”
两个娃娃一同激动的讲着,我愕然,而太子是无语的呆滞状良久,而后把两个小少主抱在怀里,笑了。
“我身边的叔叔们,不是我的三妻四妾,他们是我喜欢的人,都没有与我结婚。所以叔叔我,是一个配偶都没有哦。老师说的没错,一个人就只能有一个配偶,因为感情是自私的哦。”
“啊,那叔只能跟一个叔叔结婚?”
“不,叔不会跟任何叔叔结婚。怎么说呢,叔叔们不是叔的三妻四妾……还多一个,而是他们都拥有一部分的二叔。因为每个人都没有完整的二叔,所以叔也不会与他们任何一个人结婚。就是这个意思。翎异,以后再也不要把叔叔们,当做叔的三妻四妾,更不能再说还多一个这类的话,是错误的哦。”
“耶!那么说,叔和叔叔们都不结婚?”
“不,只是叔不会结婚,而其他的叔叔,或许遇到某个,能够把自己全部给他的人,而不是像叔一样小气,只能给一部分。那么他们就可以结婚,然后说不定就生下小弟弟小妹妹,跟你们一起玩。”
“那些叔叔结婚了,就不会要叔的那一小部分,叔……”
“别难过……别人不要叔叔的一部分,叔叔可以捡回来再给另一个人嘛。毕竟,是叔叔先小气的,不给全部的叔叔给他。就像翎异,你只给翎尔一小块苹果,翎尔肯定不愿把一个大苹果给你。没有全部的付出,就不要期盼全部的得到。叔说的有没有道理?”
两个娃娃也不知懂没懂,愣愣的看着太子,点头。
“啊,那八个叔叔,一个不要叔叔了,叔叔就把一部分的自己给另外的人,这样,七个叔叔结婚后,这样叔叔就能跟第八个叔叔结婚了。”
小孩子很喜欢算术,把切开的苹果并拢在一起,就会变成完整的苹果。我看着太子的后脑勺,他轻笑着。
“不能啊,除了八个叔叔,二叔还把自己给了你们、你们爸爸、大伯、姑姑,还有很多叔叔阿姨。八个叔叔是怎么拼凑,都不能得到完整的叔叔,二叔很小气,对吧?”
两个小娃娃疑惑的在身上摸索,大少主甚至爬下太子的腿,傻乎乎的站在他旁边,望着我。
“叔有给我吗?那我能不能把二叔,在我这里的这部分,给那位叔叔?”
太子转身,笑着看了我一眼,低头拍拍大少主的小脑袋,故意哭丧着脸。
“原来翎异不喜欢叔叔。”
“ 不是!”
大少主急的圆圆的脸通红,似乎还想哭,被太子笑着搂在怀里,亲了几口。他怀里的两个娃娃,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叔不是小气鬼。”
太子惊讶的看着他们,抬头眯着眼,笑着看我。
太子还小的时候,就能精确的察觉每个人的情绪变化,我不敢否认,太子这番话,是在知道我最近繁杂的心绪后,借机对我说的。看着阳光下,一大两小三个娃娃,我心里泛起的,不仅仅是苦涩和无奈。
“等我有了完整的别人,就不要叔了,我就把他给你,你别不要叔。”
两个娃娃跑到我脚边,一人扯着我的一个裤管,很认真的说道。面对两双快要哭的红眼睛,我只能说好。而太子,或是当做一场对孩子们的恶作剧,笑瘫在椅子上。见两个娃娃回头看他,连忙振作精神,接受两个娃娃的安慰。
朱家少主跟太子的关系,也是道上一直八卦的,毕竟他光明正大的抢太子的人,社交场合也只是点头,然后各自离很远。以为他们都是故意避开对方,免得公众场合撕破脸皮。而太子,实际上跟朱家少主的交情,也只是公众场合点头。虽然两帮有生意往来,但是异龙这边负责人是薛敬文,太子根本不管这种小事。
突然有一天,太子接到万鸿电话,黑着脸,带着我跟薛敬文出门。来到一幢别墅,万鸿帮主嬉皮笑脸的迎上来,太子和他几句话不合,差点又黏在一起,被我们和万鸿帮主的情人撕开。太子跟着万鸿进去,看见里面的场景,我和薛敬文不约而同的去蒙太子的眼睛。万鸿帮主噗哧大笑起来,太子涨红着脸,怎么扒都扒不开我们的手。太子不肯离开,万鸿帮主也就让我们这样,带着太子一起走。无奈,也只能跟进去。到一个包厢,服务员打开门,里面的场景,比外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里面有个熟人,就是朱家少主。
薛敬文的表情瞬间变的惨败,我有些怀疑,难道他跟朱家少主的感情是真的?朱家少主狼狈的穿好衣服,吼着让其他人也穿好,等他们人模人样后,我才发现,朱家不少高层之子都在,还有跟朱家关系不错的帮派继承人,也都在。
“敬文哥,我可以拿开吗?”
朱家少主想靠近薛敬文,仍捂着太子的眼睛,薛敬文大步后退,准备把太子带离,我正想跟上,太子突然出声。
“我本来就是为了算账来的,敬文哥,我不想就这样回去。”
薛敬文的脸色更糟糕,他放开手,呆呆的看着太子。太子似乎不大习惯这种场合,弥漫在空气里的奇怪腥臭,加上灯光不明不暗,太子眨巴了一阵眼睛,这才看向朱家少主。
“太子……”
朱家少主的一声喊,惊动他身后的所有人,视线全部落在太子身上。
“嗨!朱少主,为了一点私事,我擅自打扰你们玩乐,先说声抱歉。”
太子笑的一如既往的温润,而后忍不住打了几下喷嚏。
“咳,这味道……”
“其他事情可否以后再说,我想先跟薛护卫私下聊聊。”
“啊!我口中的私事,就是想告诉朱少主你,以后不要再以任何名义,无论公事私事,都不允许去找敬文哥。否则,异龙跟朱家,以后没任何生意谈。”
“薛护卫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有什么资格……”
听到太子的话,朱家少主口气也恶劣起来,而太子却难得的,打断别人的话。
“敬文哥是我的爱人,我当然有权利,保护他不被人欺骗和陷害!”
“胡说!我怎么会陷害他!我全心全意爱他爱了这么多年……”
“太子,除了欺骗,他还陷害过我?”
我明白了些事情,走到墙边,看着处于两人中间的太子。
“首先,请不要说你爱敬文哥,这让我感到很恶心。”
我挑眉,太子无论再生气,他一句恶词也不会说出来,无论是否对敌人。恶心这种词,怕是我们听到过的,最出格的词语。
“其次,朱家少主,请你不要再用你的感情,和你家曾经对敬文哥母亲的恩情,还有你自编自导的可怜境况,逼迫敬文哥不得不去管你。甚至背负着叛徒的流言,也想爱护,曾经在他眼里纯洁的弟弟。而这背叛的流言,还是你设计和放出的。你设计的还真巧妙,让敬文哥无法对我们辩解,因为啊,解释的原因都跟你有关联。为了顾及你可怜的自尊心,敬文哥什么都忍耐着,连我问也不回答。当然,我也只问了一次。”
“你胡说!你胡说!他设计我,我是被逼迫来的!薛大哥,你知道太子的为人,他那么恶毒会算计的人,最会颠倒是非黑白。我是……”
“够了!朱恪,太难看了。”
薛敬文冷冷的说道,我失笑。看来薛敬文跟朱家少主的关系,也仅限于一般关系。若真的是情人之间,他怎么连太子的一丝半点的性格都不知道。
“薛大哥,你被太子骗了!你知道他的,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他城府那么深的人,他是嫉妒我抢走你。”
薛敬文越来越糟糕的脸色,显示出他完全忍不下去。若他不行动,我想我下一刻就想捏碎朱家少主的脖子。
“……真是超乎我想象,你难道就不会认知到,自己做错事情?只会一味的,把责任推给别人。”
太子在我们行动前,突然出声。太子冷冷的看着朱家少主,出乎意料的跑上前去,跟对方扭打起来。朱家少主,不管怎么说,打架能力比太子本人强百倍。即刻把两人分开,太子捂着脸庞,在薛敬文臂弯里,似乎被打的有些傻乎乎,先是抬头看薛敬文,被吓到,看到我,再度被吓到,低头反省中,姑且当他反省。
“走吧。”
一场闹剧,我懒得理其它的人,薛敬文显然与我想法相同。
“薛大哥,我爱你啊!”
朱家少主突然撕心裂肺的吼道,太子明显怒了,还捂着腮帮子,就想冲回去,被薛敬文给架住,结果冲出去的动作,变成扭动扭动,差点还摔倒。薛敬文无可奈何的看着太子,头也没抬,只是淡漠的回道。
“不用再说了,你所谓的爱,我已经不敢相信了。另外,我再重复一遍,我不爱你。以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
“凭什么!我是滥交,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他呢!他只是把你当做男宠,还同时好几个,你不是也很讨厌这样!而你!根本没有资格拥有薛大哥,你根本不爱他,只会让他痛苦。我欺骗他是因为爱他,而你,根本没资格插足我与他之间的事情。”
太子率先在薛敬文之前说话,他的回答,让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有些恍惚。
“你说的没错,我很赞同。我一直担忧着,总有一天会有人在我面前,直白的指出这点,然后大方的带走他们。但那个人,我曾经以为是你,但很抱歉,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话毕,太子率先走出门。刚进车内,就甩开薛敬文的手,背对着他,趴在我身上赖着。薛敬文几次想跟太子搭话,对方都不理他。良久,太子这才嘟囔着。
“朱少主比我想的还糟糕,我真后悔把敬文哥带去,这样……”
太子转过头,看着薛敬文。
“敬文只需要记得以前的朱少主,就不会过于难受,都怪我……”
太子转过头,垂下眼帘,接下去的话,我跟薛敬文都没听清楚,只知道太子一直在嘟囔。当晚我有任务,出去的时候,才知道当晚陪睡人选,竟然是薛敬文。第二天中午回来,太子还没醒来,后来饭还是被端进房间,半迷蒙中被薛敬文喂饭。两个人的感情,很明显深温,我也好,其它保镖也好,只是看着。
又是某个归我陪睡的夜晚,太子又突然折腾,一直嘟囔。我没有睁开眼,假装继续睡着,就感觉太子的手一直在我身上游走,时不时用力往空中某处拍动。
“……蚊子,害我多想……”
突然忆及上次,太子鬼鬼祟祟研究我的肩膀……
还有之后稀奇古怪的举动……还有薛敬文那件事,他在车上的嘟囔……
突然很想笑,心里盘旋的怒气消散。我明显不太容易控制情绪,太子感觉到我身体的震动,立刻扑下身装睡。我只是翻身,把太子搂紧在怀。
我懂得太子的意思,我们任何一人,都可以离开他身边,只要找到他所谓的真正幸福。他虽然爱我,但在他眼里,没有资格一辈子拴住我。当然,他的这种爱情感觉,在一般人眼里,并不觉得深刻。
但是,会不时的嘟囔,偶尔趁我们不注意,闹些不为人知的小别扭。
我想,这应该,叫做吃醋……
……
恩,没错,就是吃醋。
……
我还有什么不满足,足够了……
番外——江淮(加图)
举报色情反动信息
举报刷分
看见江甯,我总是觉得有些不爽气,也没最初眼中钉肉中刺的地步。看着跟着我叛离异龙的李家,被江甯力排众议召回,就冲这点,他也算是个有道义的兄弟。除了他脾气娘们兮兮,手段怪异到经常让我后背冒冷汗。大部分时候,我都觉得,他比见那个臭小子和丫头,要顺眼的多。当然,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顺眼的多。
当初推他上位,也没半点别扭。反正我已经是放羊的孩子,那群老头子也不敢再把异龙放我手上。给那臭小子和丫头,我肯定是不服,光是为了我手下兄弟不受委屈,我也不能容忍他们登位。江甯这人,也不好说,但我承认,我和手下兄弟,都很放心他。至少在异龙,我没感觉是为他在做事,就是作为异龙的一份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也鲜少插手,只是偶尔会帮忙,还不错。
忙碌,是必然的。除去堂口琐事,维系地盘当地势力,不时有堂口兄弟海运压货,都是日常事务。作为江家人,还要代替爱搞神秘的社长,跟各派势力打通关系。比如即将来到的,科维家新的第一继承人——摩纳?科维。
不得不佩服科维家主的韧劲。
当初,他亲手逼死最中意的继承人后,受到打击不小,原本不健康的他再度病倒,差点死掉。科维家那段时间,继承人之间的斗争,光是拉拢异龙这一条,就让我清楚的看到斗争激烈度。而江甯对整件事情,也只说过一句话,“难怪科维家主对继承人事情这么上心,万一他真这么走了,科维家也没合作的必要。”
当然,我对这一论调,是完全不赞同。
我在意大利那几年,虽然跟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主,没见过几次面,但还是多少知道他的秉性。科维家每个人,都把他当做神看。他的面相就是很刻薄的那种,性格也很阴阳怪气,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南蒂史那件事,让他自尊心受损,差点气死我相信,但真气死,那就是笑话。而且,科维家的继承人,都是经过残酷考验的精英。他们继承人的顺序,完全是根据他们的功绩,不停的调换位置。就算科维家主去了,最后登位的继承人,也不容小觑,江甯太小看他们了。
“好久不见!”
摩纳?科维浓厚的本土意大利语发音,隔这么久再次听,有些怔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重重一抱,忍着没推开,他倒是很识时务的先放开。
在意大利,我与另一位科维家继承人诺尔司?科维关系交好,而那人很信任摩纳?科维。我倒觉得,这个长着女人脸,有着所谓英国绅士般优雅的男人,并非善茬。如他成为第一继承人,就是应证。在意大利时就敬而远之,回国后,我与那位继承人多少有些联系,间接跟摩纳?科维也有零星几句交谈,倒显得的确关系不错,被他这般打招呼,我想了想,还是忍了。
“几年没见,你的顺位窜的还挺快,能够做到第一继承人,不一般。诺尔司也才是刚升到第七位,当初他的排名,可是比你高出十几位。”
“诺尔司也就上周才升到第七位,你竟然知道,你们之间联系比我想的频繁。怎么到我这儿,这几年里,除了我主动打你几个电话,你可是半通电话都没给我打过,太伤感情了吧。”
靠!说的我好像跟他关系多好似得。不过当初在意大利,也常见这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跟个陌生人讲话,口气熟络的像是十几年好友。想来如今两帮的合作关系,他对我,比当初在意大利,表现得热络的多,我是明白的。虽然让我很恶寒,还是得硬着头皮跟他周旋。
好不容易叙旧告一段落,我跟他开始商量,接下来几年的两派合作事项。其实就只要讨论最新合作事项,前几年合作过的模式早定好了。谁知摩纳?科维是全部推翻,重新商定。
“我不喜欢前人遗留下来的痕迹,凡事属于我的,我就要完完全全属于我。”
我忍不住,还是直说。
“你以前野心可没这么大。”
摩纳?科维明亮的双眸死死盯着我,野心如岩浆般滚动。他轻笑着,突然前倾,我就坐在他对面,他的膝盖轻撞开我的,长驱直入,整条右腿挪到我双腿之间。他还故作神秘,嘴巴靠近我的耳垂,说话时吐出的气息,我都感受的到!
“我的野心……一直都在,当初势单力薄,我只能忍着……欲望。现在,该是我的,我就要让它完完全全属于我。”
“哈哈,不错,好好干!”
我干笑着站起来,借故破坏他造成的诡异姿势。他见我的离开,又是诡异的笑容,后仰靠在沙发上,而后用手指摸他的下唇。
我最反感的,就是他这个手势!以前也是,我跟诺尔司聊天,不小心瞟到他,而他都是静静坐在一边看着我,时不时的做这个手势。让我感觉非常糟糕,就像是被暗地里的敌人盯住,超级讨厌。
可惜再讨厌也没办法,与科维家的事项,无论新旧,都是全部推翻了再来,我是得天天跑到他暂居的别墅商议。好不容易,最重要的合作基本情况拟定出来,很多事情可以交给别人。而一天不去见摩纳?科维,他就打着故友招牌,让我带他出去逛逛。为了尽地主之谊,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竟是连着大半个月,日日见到这家伙。
又是新的一天,在异龙祖宅吃过早饭,我就去几个堂口视察,正想开车回祖宅休息一下,追魂电话再次响起。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不停跳动的“摩纳?科维”,忍着……忍着!
“你今天有空吗?”
“还有些事,你有什么事?”
“哦,那太可惜。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空带我出去玩玩,顺便把拖了半月的运输协议签掉。家主昨晚打电话过来,追问我谈判进程,觉得我太慢。”
我咬牙,究竟是谁为了点小事情,拖来拖去,不提签约的事情,言下之意是怪我咯!可是……的确太慢了,于情于理,我也应该乘此机会,立刻赶过去跟他签合约。
“那好,半小时后我就到。”
“等你……甜心!”
我还没反应过来,摩纳?科维很识相的先挂断电话。我用力的锤方向盘,真想大叫,理也不想理这精神有问题的人。可还是转了车头,往他别墅方向开。
今天真的不是什么好日子,电话没隔几分钟又响起,屏幕上的“江甯”跟打了鸡血似,乱蹦乱跳。
我真想把手机从车里扔出去。
“淮哥。”
这小子软趴趴的声音,即便是透过电话,也没改善。我真不知道,当初,那些被江甯只是一通电话,就搞定的各帮大佬,到底是从这声音哪儿,听着是觉得可靠,可以投机合作。
“恩?”
“我在南洋街125号,对面是KFC,你到这里来接我。”
“……你搞什么鬼?”
“……我一个人。”
“你该不会!”
我眼皮突然一跳,我想起来这人,非常擅长无声无息的四处溜达。
话说这也是异龙灵异事件之一,纵然是我,放在他的位置,被那群护卫眼皮盯着,暗处还有人即使保护又是盯梢,也不可能像他那样,无声无息的在保护圈消失。他又不是被风给吹跑了!
“啊……是的,今天阳光很好,我想逛街。”
“靠!你就算想找打,也不要拉我当垫背!你呆在那里不要动,我联系祖宅,让他们派人接你。”
“不要,要是来的人不是你,我就再换地方,还是只打给你一个人。”
然后祖宅那群爷们,怀疑我对这臭小子下手,还不折腾死我!万一这祖宗独自在外,磨破半点皮,我知情却没及时赶去救人,也要被这群爷们口水淹死。
“等着,就到。机灵点,别被坏人骗了。”
跟摩纳?科维打电话,说有急事,可能今天就不能去,派心腹带他出去玩,顺便签合约。他确认数遍我的话,都快把我弄火了,好似很惊讶的同意。不管怎么说,拜江甯这祸害的福,听到这人惊讶,我还是蛮爽的。
我开到所谓的KFC对面,没见这小子,我开车门出来,这小子跟幽灵似得,在跟前冒出来,笑的跟花似得。
“淮哥。”
“你要去哪?”
我打开车门,让他进去,江甯竟然盯着我,很认真的说。
“淮哥,你把车停到这里的地下车库吧。我们俩坐公交车去。”
“……”
他是社长!是社长!是社长!
我在所谓的地下车库停车,在驾驶室里跟自己默念数遍,这才喘出胸口闷气。回到地面,江甯坐在道路边的公共椅子上,玩我的手机。刚才我去停车,他要去了,也就给他。见到我,他小跳一步下了椅子,蹦跶过来。
“淮哥,你别担心,我用你的手机跟哥哥打过电话。他们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肯定就能放心了。哦,还有,我把你手机关机了,免得有人打扰。手机就先放我这里吧。”
“……”
他是太子!是太子!是太子!
跟着他去所谓的站牌等车,好不容易等来,一堆人跟饺子似得往车里跳,我正想跟江甯说,干脆坐出租,就见这人抓着我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状往里冲。司机很欠揍,竟然冲我嚷着“上车请投币”。你以为我高兴上你这破车!
被人流挤到车中间的江甯,高举着一只手,在人群中很吃力的喊着。仿若一个白馒头,被一群黑蚂蚁围着,这种场景,我看着很高兴。
“淮哥!我手里有硬币,来,拿去投币!”
“……”
在众人诡异视线中,我破开一条道路,江甯递给我四个硬币,还指点我应该投到,司机身边那个张着嘴的小箱子。
我不想去想车里人的视线,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反正!我不是弱智!!
我是一路憋气,江甯站在我身边,人又多,他们还算识相,我们这边还算空。车开的很快,江甯站不稳,先是抓椅背,后来干脆抓着我的胳膊,整个人也依靠过来……算了,就让他粘着。终于出公交车,我第一次觉得P市空气好!身边的江甯额头都是闷汗,下公交车后还直喘气。我想也是,什么苦我没吃过,而这小子在物质上,完全是被群老头子放在显微镜下安排的。带我挤公交,活该自己吃苦。
“淮哥,这里东西很好吃。”
指着一家只有一层的破餐厅?江甯这般说道。
我忍。
店内很吵杂,有小孩子跑来跑去,还发出尖叫声。我完全不觉得这里有多好!江甯径直走到窗边位置,我旋即在他对面坐定,他抬头看见我,竟然还很不解。
“淮哥,你不去点餐?这家东西很好吃,你给我点什么都成,我不挑食。”
“……”
就算这店面很小,数来却有几十张桌子,服务员竟然只是几个,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我叫来一个,说点餐。那服务员诡异的看着我。
“先生,请到那里排队点餐。”
“噗~”
我立刻转头看江甯,他一脸放空状望着外面。
我忍着气,绕过服务员走到收银台点餐,我说了几遍要点的,她竟敢呆愣的看着我!视线跟那服务员竟然一样!
“先生,请排队点餐。”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这人面前有一溜不知道干什么的人群。我往后望,这群人吵杂着说着话,有些还很气愤,什么“插队”这类。我挑眉冷哼,这群人全部安静。江甯这臭小子冲上来,把我拖到这些人末尾。
“淮哥,这里不是酒店,是要我们自己去收银台点餐的,就要排队。”
“你排!”
“我没钱。”
“我给你钱。”
“我不要排。”
“……”
他对李家有恩!有恩!有恩!
看着臭小子开心的吃食物,叼着个南瓜饼,还问我怎么不吃。我当然吃!这还没陪这小子逛街,就快要气死,说什么也不能先被饿死。东西味道……还行,就是吃个新鲜。这祖宗半道竟然还要奶茶,还说要两杯,我只能再度排队,还好这次比较快。
“哥,这个奶茶很好喝,你尝尝看。”
“我不喝奶茶。”
我只喝水、喝酒,连自己血的味道都尝过,但娘们兮兮的奶茶……才不要。
“淮哥,我喝不下。很浪费,这杯要八元钱,而且你都……”
“够了,我喝!”
实在是太唠叨了。
我忍着抖动的嘴,几口把奶茶喝光。那小子才心满意足的擦擦嘴巴,说去逛街。臭小子在前面走,也不进去,就在橱窗看,我跟在他后面,相距三步。就这么硬生生走了半小时,靠!他娘们啊,逛个街竟然只看不买!
“淮哥,这家店!这家店好!”
我都快睡着,他才找到一家想进去的店,我振作精神,跟着他进到店里。
……童装店?
服务员没水准,有客人上门,竟然三三两两聚在角落,对着我和挑选衣服的江甯,像是在什么。我瞟了她们一眼,还知趣,全部住嘴。
“淮哥,你觉得这套衣服,适合翎异和翎尔吗?”
我真不知道这粉红色,帽子上还有两只兔耳朵的衣服,到底哪里配异龙新生代继承人。江甯脑子肯定有问题,给那对双胞胎光买稀奇古怪的衣服。这个月我就见到双胞胎四五次,每次都穿着不同的动物装,好了,这下连兔子装都被江甯给找到了。
“还有这套!也很可爱!”
我真不知道,这套白衣外套,肚皮处一只毛绒绒的猫脸,到底哪里有可取之处。
没到一会儿,这人就抱着十几套衣服,犹豫的挑来选去。
“全部买好了,犹豫个什么劲。”
臭小子想买什么,我赶紧带他去,去去完就送他回去。
“翎异和翎尔最近长得很快,三个月前给他们买的,现在就不合身。买多了穿不到,太浪费了。不过衣服也不错,要不有几套买大一号,恩,可是哪几套买大一号比较好……”
天啊!天啊!天啊!我想撞墙。
“还有,淮哥,你觉得这些衣服,他们会喜欢吗?前段时间翎异还跟我闹别扭,不要穿大红色的背带裤,翎尔却很喜欢那件。小孩子的心思真难猜,我都不大敢给他们挑衣服。要不,我再看看别的,免得买回去……”
靠!这人也不看看,他买的衣服全部是粉色、大红色、嫩黄色之类,那两只可都是男的!还是异龙江家的种!怎么可能喜欢他买的衣服,全是给女孩子穿的。
我看看挂在墙上的衣服,随手挑了几件男生穿的,丢给江甯。
“很酷的小衣服,淮哥眼光真好。”
江甯这才心满意足招来服务员,包好后,我结账。然后江甯拧着两包看着我,再看看柜台上的另几包。
……
而后,我提着包装袋,上面贴着大大嫩黄色小鸡商标,跟在再度只看不买的江甯身后。
“啊,这家店。”
我抬头。
……女装店?
江甯让服务员把橱窗里的白色毛线长裙拿下来,还让她推荐几款流行的衣服。
“哥,你觉得哪些适合可雯,我觉得都不错!”
哪里不错!我几乎要抓狂!他几时见过那臭丫头,穿过布料还算多的衣服。裙子长一寸,她都嫌弃打架的时候累赘,长年累月皮质短装。这人竟然给她买长裙,买连衣裙!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我突然知道,那丫头某次酒会,难得穿了一身白色丝质小礼服加高跟鞋,别扭了一整晚,该不会就是这小子买的吧。
不出所料,这小子又再度开始犹豫,明知道丫头很少穿,还是想买。
我只好拿了一堆她可能会穿的短装,丢给江甯,让他快点决定。
“淮哥眼光很高呢,挑的衣服都很好看。”
江甯留了一件他挑的衣服,然后把我挑的全部给服务员。
“这些全要。”
我去付账,而后他自己提了一包,剩下的几包放在柜台上,看了看它们,然后再望着我。
……
我手上多了几包袋子,它竟敢还大红色亮皮,还把把商标,尤其是“女装”二字,写的那么醒目!
“啊,这家。”
男装店,终于……正常了。
他竟然想给我挑衣服,还指着红条衬衫,问我喜不喜欢!靠!
连带着江驰,我给他几件衣服做参考,不要让他留恋那件人妖才穿的衣服。这次他还算上道,很快决定要买。我去结账完毕,他又抱着几套西装过来,然后从牛仔裤口袋里拿出银行卡。
“你不是有钱。”
“不是很多,只够买这几件。”
江甯对我咧嘴笑。
……
不能揍他!不能揍他!会被那群老头子烦死!
“不买了?”
江甯接下来完全不看店面,好像再找什么。
“恩,就只剩下跟淮哥去拍大头贴。”
大头贴……大头贴……
“什么东西?”
“那个就是大头贴!”
街边摆着一溜串粉色的机器,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照片,而我眼神很好。我要是再忍下去,我就不是江淮!
“要拍你拍,我懒得跟你胡闹!”
“可是,我就是要跟淮哥合照,才要拍大头贴的。”
那臭小子不肯走。
“爱走不走,我自己先走,让那群老头子收拾你。”
我走了一段路,回头。这下是完全忍不下去。那臭小子提着花花绿绿,好大几包袋子,就站在那堆粉机器的老板面前,也不说话。那老板和其它等着拍照的人,皆看神经病般看着他,而他就是站着,瞪大着眼睛,就远远看着我。
太丢人了!太丢人了!靠!要是被哪个认识他的人认出来,异龙还要不要在道上混!
我是完全忍不下去,大踏步冲过去。
“你们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再乱看,我揍死你们!”
那群好事者老实了。我先喘口气,努力压低音调。
“走!”
“不要,我要拍照,还要和你一起。”
……
“靠!你都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东西,你要不要脸面!你不要,我还要!”
“骂脏话不好。”
“靠!靠!你管我骂不骂脏话!你到底走不走!”
江甯竟然蹲下来!就这么蹲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仰起头坚持说道。
“不走!”
“我是招你惹你了!今天你是想活活气死我!你要逛街要拍这种玩意,你不会找你保镖他们,找那丫头和小子,他们就会顺从你。你找我,你是给我添堵,还是给你自己找麻烦!”
“他们肯定不让我出来逛街。”
“你既然跑出来,你就自己逛街,这种玩意儿,你爱怎么拍就怎么拍,拍多少你随意!你干嘛非得拉上我!”
“我没钱!”
原来我就只是一个移动钱包!我认命的抹脸。
“那你快拍,我付钱总可以了吧!你干嘛非得拉上我!”
“我不管,就是要跟你拍。”
“你这样太难看了,起来,我们走。”
“不!”
这弱智的对话,真的我有参与?真的我有参与!!!
靠!
黑着张脸,跟着那小子到粉色机器面前,很快就弄好。
“洗两套照片。”
臭小子笑的很开心,我付钱,老板打着哆嗦很快切好照片。
终于,这小子愿意回去了。
在车上,臭小子翻看每个包装袋,认真点的是给谁的,突然往我口袋里塞东西。
“干嘛!”
经过一天折腾,我还能跟他好口气说话,我就不是人,是神!
“淮哥那份照片。”
……回去我就把它给撕了。
果不其然,刚进客厅,一群黑煞神坐在沙发上,竟敢警告我,我也是受害人!
“好饿好饿,可以开饭没!今天和淮哥逛街很高兴。阿驰,可雯,这些是你们的衣服,淮哥送的哟,还有不少是他挑的。翎异、翎尔,快来看新衣服。翎异很喜欢这套?是大伯给你挑的,很帅气的牛仔装呢。翎尔喜欢兔宝宝衣服?是大伯付钱买的哟。”
抱着翎尔,让翎异拽着他的裤子,臭小子又把几大包递给严锋滕。
“我买的,哥哥们的。”
然后这才抱起眼巴巴看他的翎尔,兴冲冲去餐厅吃饭。
我完全无语……没想法了。
隔几天,早起,见双胞胎穿着我挑的牛仔装,很是精神的被保姆牵着,往餐厅里走。碰到我,大伯喊得还挺响,蹬着小肥腿跑过来,一人抓我一边裤管,竟然跟我讲起幼儿园小朋友。以前可是见我就躲保姆背后,怕我怕的要死。
……
我走路速度习惯很快,只好抱起他们,附和他们奶声奶气的话语。
那臭小子和丫头,倒是也有穿我挑的衣服,而且穿的次数,比江甯送的多。那小子的眼力劲,比我还差点。
而且这群家伙,倒真的比以前顺眼的多。
“你原本就是异龙社长,现在却屈居太子之下,很不甘吧。若有需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摩纳?科维这个瘟神,带了两个月,终于可以滚回意大利。走之前,竟然在我耳边偷偷说道。我挑眉,也不明摆回复。
“再说。”
别说我现在压根没这想法,就算有这想法,我也不会跟他合作。异龙的事情内部解决,扯上外人,异龙就变成目标,当我傻子么。
“太子来了。”
手下刚通告,就见那臭小子进门。
江甯出现,我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他的状态。用臭丫头的话说,是发飙,用他本人的话说,是女王受。话说,女王受是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哈哈!太子这般匆忙,该不会是怕我,把淮绑架到意大利。”
“科维先生猜的真准。”
江甯眯着眼勾着唇笑道。
完全把站在他们旁边我的,当做不存在是吧!开玩笑也别扯上我,还是这种弱智玩笑。完全是对我的侮辱。
“太子对下,管的还挺宽,连私事也管,实在是……太过了些。”
“那倒也真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家没长辈方面的压力,不少牛鬼蛇神就以为江家好惹,以为江家人可以随便玩玩。那倒是天大的误会,我这关,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太子话未免说的太满,我们拭目以待。”
“好啊。”
江甯这人软骨头,没说句话,就跟公车一样贴在我身上,也只能让他靠着。他跟摩纳?科维用意大利语讲话,也就只有我在内几人听得懂。但我觉得,他们真的是再讲意大利语?
“那再见。”
摩纳?科维朝我这边走了几步,顿了顿,看着我说道,转身离开。至少有一个倒霉鬼可以滚蛋,我感觉还是很好的。
“不送。”
另一个倒霉鬼,这才不黏我,转过去黏他的保镖。
“他看上那臭丫头?”
我数次被江甯安排别的工作,摩纳?科维的事务,重要的都跟我谈完,剩下的细节处理都是可雯那丫头接手。没想到摩纳?科维竟然盯上臭丫头,这人以前常说,感情是浪费时间的玩意,我想,怕是他想借联姻,让异龙做靠山。还想让我篡位,这人果然也是盯着异龙的坏鸟。此人不提防着点,我不放心。
“不管他看上谁,我都不会允许。淮哥,以后尽量少与他接触。”
哼!怕我真和他篡位!”
“知道,啰嗦。”
还有那大头贴,蠢死了,丢在钱包里,就怕臭小子将来问起来,我不好应付。
靠!
这人生过得……就这样下去吧。
番外——当双胞胎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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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江翎异,今年五岁,小白鸽幼儿园草莓班的学生。我有个双胞胎弟弟,叫做江翎尔。我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大家庭,每天很都快乐。喜欢吃蛋糕,最讨厌吃青菜和胡萝卜。二叔说,挑食的孩子长不高。大伯说二叔就是挑食,才会跟姑姑一般高,我要长的比二叔高,以后不会挑食了。我要给大家表演的节目,是小提琴,曲目是《小星星》,希望大家喜欢。”
明天早上就要正式上舞台,今晚是最后一次预演。江翎异挺直着小身板,站在沙发上,一脸严肃的背台词。沙发前,江甯搂着江翎尔,最初是拍着手鼓掌,煽动气氛。等娃娃发言完毕,其二叔咬着唇,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
“我比可雯高2公分……”
江翎异认真的表演完,还很绅士的弯腰鞠躬,江甯笑着,再度热烈鼓掌,连声称好。
“翎异,你的介绍词,是谁帮你写的?”
二叔很关心很关心这个问题。
“我自己写的。”
“那……能不能让二叔改一下呢,不会变动很多。”
“我要自己写介绍词,不要叔帮忙。”
江翎异自小就是有主见的娃娃,其二叔从他三岁起,就尊重他的意见,也不管对错,这次也不会例外。
“那好,就依你。”
又低头笑着问怀里的娃娃。
“翎尔,你以前跟翎异小提琴合奏,叔觉得可好听了。怎么不跟哥哥一起参加活动,在幼儿园小朋友面前展示一下。你以前不是说,要把小提琴带到幼儿园,表演给小灵看么。”
江翎尔很害羞,红扑扑着小脸,把头拱到叔的怀里,摇着小脑袋。
“翎尔是胆小鬼。”
江翎异跳下沙发,大声叫道。
“我不是胆小鬼!”
江翎尔立刻从江甯怀里拱出来,跟哥哥大吼道。
“你就是!你就是!”
“我不是!我不是!”
江翎尔吼着吼着,竟然哇哇哭起来,吓到江翎异不说,江甯也被吓到。要知道,他们家娃娃,被江淮这群人熏陶,秉着男孩子掉血掉肉不掉泪的信念,从小到大,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翎尔不是胆小鬼,谁再敢这么说你,叔揍他。乖~别哭了。”
“我不怕当众表演,但是……明天学园会,小朋友们的爸爸妈妈都会来,跟他们一起表演节目。以前,我和哥哥没有爸爸妈妈陪,每次学园会都不表演节目。大刚和济济他们说,我和哥哥是爸爸不爱、妈妈不要的小孩子,都不能在学园会上台表演。”
“你干嘛要听他们的话!就算没有爸爸妈妈,我们也可以自己上台表演。你不愿意,也不要在这里哭。我们说好的,这种事情不要跟叔叔说!你不守约定,你是坏孩子。”
江翎异气的直跳脚,而后竟然也嚎嚎大哭起来。哭声如牛叫,没有江翎尔的一半秀气。
“就算哥哥自己表演,大刚他们还是会说,我们……我们是没人要的小孩。反正……我不要参加,我也不是胆小鬼,更不是坏孩子。”
江翎尔哭的直打嗝。
江甯是一手搂一个,非常心疼的哄着两个小祖宗。娃娃们的鼻涕眼泪,哗啦啦全擦到他干净的衬衫上。气力很“大”的二叔,将两个娃娃抱到自己房间,在自己床上哄睡后。轻手轻脚的出门,开始打电话。
“今天晚上,我一定要见到你们!。”
幼儿园的学园会,放在学校放假的最后一周,一般是春节前两个月。正是异龙生意进入淡季之前,最后一个繁忙的峰谷时段。一堆高层都在外面跑,江淮等人也多半不着家,江甯身边的保镖也都在忙,他自己要看的文件资料,也是堆满书桌。一家大小,也没太关注娃娃们的学园会。
在今天之前,江甯还以为,所谓的学园会,跟初中、高中的文艺汇演似得,不是所有娃娃都要上台,走走过场就好。没想到,自己的心肝宝贝,竟然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们欺负!
江淮、江可雯、江驰气喘吁吁的赶回江家祖宅,似笑非笑的莫白,已经坐在江甯对面的沙发上。两人在灯火通明的客厅,都没有半丝困意。
“我们明天都去参加翎异和翎尔的学园会。他们在幼儿园里被小朋友欺负,我要去算账。”
本来听到前一句话,就想转身离开的江淮,噎了半天,忍不住问句。
“你找谁算账?”
“欺负翎异和翎尔的小朋友们。”
众人囧!你还说的那么理直气壮。江甯似乎觉得给他们的冲击不够,还主动加了句。
“我搞不定小朋友们的爸爸妈妈,要你们对付。”
江氏三兄妹脸皮直抽。
“那我可以不用去!”
莫白咬牙切齿的说道。
“万一他们家来了爷爷奶奶之类,莫白叔你正好派上用场。”
江甯一锤定音,不容任何人拒绝。
双胞胎们从甜甜的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二叔挂在帅叔叔身上,一副睡眼迷蒙的样子。娃娃们很聪明,在幼儿园已经学会自己穿衣服,早就不要阿姨帮忙。黑着脸的江家兄妹和莫白,推开江甯房间门,就见两个娃娃认真的扣衣服扣子,娃娃们的二叔,目前还处于半梦半醒状态,还被哄着才肯动一下胳膊,让毛衣顺利套在身上。
“翎异、翎尔,你们先去吃早饭,吃晚饭,爸爸、姑姑、反正屋里的所有人,跟你们一起去参加学园会。”
迷糊的叔叔,还是很可靠的叔叔,也没忘记今天的大事。
“真的?”
双胞胎明显很吃惊,他们很乖很乖,知道大人们都很忙,所以从来不吵着要大人参加学园会。
江甯笑着点头。
“当然是真的。”
“不工作?很辛苦的赚钱,给我们买蛋糕?”
“很巧哦,爸爸、大伯、姑姑他们今天都休假,而且都很想参加你们的学园会,高不高兴?”
“高兴。”
两个娃娃异口同声的大叫着,扭着小短腿,飞快的冲向餐厅。以前每次学园会,这两个娃娃都不想去上学,也不肯吃早饭,江甯都不太明白,现在这才知道原因。也笑开花的江甯,见两个娃娃出去,表情一变。
“阿驰,你没有不露胸肌,或是不太紧身的衣服么,换些柔色的衬衫之类,你是准备去酒店吗?你是翎异、翎尔的爸爸,第一次与幼儿园老师见面,要留下好印象。淮哥,你能不能不要穿的这么……酷,我们不是去谈判,是参加学园会。可雯,现在已经很冷了,你就只穿皮裙不太好吧,也不适合去幼儿园。给你们二十分钟,立刻换掉。莫白叔……这个季节不流行带墨镜,麻烦你……”
在众大人手忙脚乱换衣服之际,娃娃们很开心的把早餐吃光光,江甯把大人的早餐全部打包,牵着两个娃娃的手,见大人们都上车,他才把娃娃们扶上车,自己也坐进去。陪着他的严锋滕,关上后座车门后,转身走到副驾驶位置就坐。
三辆车停在繁忙的幼儿园大门,江甯率先牵着翎异、翎尔下车,接待处双胞胎班的老师,立刻认出自己的学生,赶紧走过来。
“叔,叔!程老师……”
双胞胎第一次带大人见老师,乐的直蹦。江甯笑着点头。
“是!是 !你们最喜欢的程老师。”
“您是?”
“程老师,我是翎异、翎尔的二叔,孩子每天放学回家,总会跟我说程老师您很照顾他们,翎尔是小朋友中最后一个学会系鞋带的,要不是有您,他也不会学会。他们在幼儿园每天过的都很快乐,多亏您的细心照顾,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当面感谢,真是不好意思。”
程老师是位年轻的女老师,听到江甯夸她,脸还有些羞红,只说是自己应该做的。
两人聊着,江淮等人也下车,站在他们身后。一溜挺醒目的人站在校门口,来往的行人和家长,也不免往他们这边看几眼。两个小家伙很兴奋,“柔弱”的江甯,还要费力抓住他们的小手,以免他们到处乱跑。
“我想把翎异单人表演,换成他们俩合奏,可以吗?”
“当然可以。”
幼儿园的节目单并不正式,随时都可以改掉。
摸摸翎异、翎尔的头,程老师笑着回答。两个小家伙更加闹腾,翎尔吵着要自己的小提琴,江甯拽着他。
“翎尔乖,不止你的,哥哥的小提琴也由锋滕叔提着,先找到位置坐,再让叔叔给你们,好不好?”
“好。”
一行人在老师的引导下,穿梭在卡通墙壁、滑梯这类物件中,来到小剧场。这所幼儿园的规模挺大,设施也不错,江甯在心里评价。双胞胎奶声奶气的,跟叔说他们在小剧院里,看过灰姑娘、白雪公主的动画片,叔很认真的听着。剩下一圈从未进过幼儿园的人,穿着也不似平日,颇为局促的坐在他们身边。到处都是娃娃和娃娃的家长们,这一幕对他们而言,太过陌生。
“大刚和济济在哪里?”
目的明确的某位不良叔叔,见剧场差不多快满,用温软的音调,问自家娃娃。翎尔趴在叔怀里,嘟着唇,翎异则是大方的指出来。位置是按照班级排的,那两家也不远,还是坐在一起,不良叔叔嘴角微勾,自家众大人无言以对。
“哥,小孩子吵架很正常,你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竟然找小孩子麻烦,很丢脸。”
江驰小声的说。
江甯斜瞥他一眼。
“我们家孩子,被小朋友们说是爸爸不爱、妈妈不要的娃娃,你也有责任!小孩子心理很脆弱的,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对他们产生深远影响,何况是被说没妈妈。而且,作为孩子家长,我们竟然一次都没来过幼儿园,老师们的印象也不会好。”
江驰虽然不赞同哥哥的言论,但害怕哥哥一生气,再找他算未婚生子的帐。回家后,再用鸡毛掸子揍他,那太丢人了,便也不再说话。剩下的那几只,害怕被牵连,也是默不作声。
“翎尔,你喜欢的小灵在哪里?”
江甯突然想起幼儿园里的某位娃娃,翎尔回家总会喜滋滋告诉他,他今天跟小灵一起吃饭,一起玩游戏之类,这位娃娃不能不见。
江翎尔红着脸,指给江甯看,无良叔叔再度摸下巴。漂亮的女娃娃穿着古典小旗袍,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红色的古扇,不停的变换POSE。她家爸爸妈妈,正开心的给自家女儿拍照。
抱着害羞的江翎尔,牵着大方的江翎异,江甯走到小灵一家跟前。
“小灵今天真漂亮,可以跟翎尔、翎异一起拍照吗?”
小灵的父母明显认识双胞胎。
“灵灵,翎尔和翎异今天真帅,是吧?”
小灵的大眼眨巴眨巴,点头,还加了句。
“但没有我帅!”
江甯和蔼可亲的笑着。
“小灵像白雪公主一样漂亮。”
小灵看着江甯,板着小脸说道。
“漂亮是形容女孩子的,我是男孩子,也是小白鸽幼儿园最帅的男孩子。”
见众人呆愣的看他,还有些着急。
“爸爸妈妈说的,我是幼儿园最帅的!不信,你们问我爸爸妈妈。”
江甯的笑容没有变,只是嘴角有些扭动。江淮等人听到这句话,皆看小灵的父母,这对无良夫妻,已是忍笑忍的很辛苦,拼命颤抖着身躯。
“小灵最帅,比我帅,比哥哥还帅。”
江翎尔很“狗腿”的奉承,江翎异酷着一张小脸,站在小灵另一边。
江甯也不再计较小灵的性别,掏出自己准备的数码相机,对着三个小娃娃就是一阵乱拍。DV放在严锋滕那,数码相机是江甯自己带着,反正整个祖宅也只有他,会想到去学园会时带着。当然,也只有他会溜达出去买这种东西。
三个娃娃摆着POSE,三个无良的家人拍照,剩下的黑道人士,无言的抽着嘴角。与其看到处乱跑的娃娃们,还不如就看自家的娃娃,的确……比其他娃娃可爱多了。
拍完照,江甯从严锋滕的背包里,掏出两块包装的很漂亮的小蛋糕,递给小灵。漂亮娃娃很有礼貌的,先是道谢,才高兴的接过小蛋糕,小心翼翼的看着。沦为蛋糕搬运工的严锋滕,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却被一堆被蛋糕吸引的娃娃们,用希翼单纯的眼睛盯着。严锋滕在最危险的情况下,被敌人用枪指着脑袋,也是一副镇静自若的表情,在一堆娃娃渴望的注视中,额头有些虚汗,很不自在。
江甯把背包拿下来,解决严锋滕的困境,让双胞胎把蛋糕送给同班小朋友,一人一个。双胞胎点点头,小胖腿来回的跑,每位小朋友,都很有礼貌的说谢谢,双胞胎也是很有礼貌的说不用谢。众家长们就看着,乐不可支的笑着。无良叔叔拽着严锋滕的胳膊,让他快些录下来。
送大刚和济济时,两个娃娃明显不乐意,看着叔叔。江甯拿着蛋糕,牵着娃娃们的手,一同过去。那两个娃娃,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江甯手中的蛋糕,明显也是想要。对方家长似乎也是知道,自家小孩和双胞胎关系不好,有些局促的笑着。江甯跟家长们点头示意,蹲下来,与众娃娃平视。
“你叫大刚,你叫济济,对吗?我是江翎尔和江翎异的叔叔,那边是他们的爸爸、姑姑、大伯、莫爷爷和严叔叔。我们都是陪他们来参加学园会的。我们像你们父母疼爱你们一样,疼爱着翎尔和翎异,他们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听到你们说这话,翎尔和翎异回家都会哭很久,大家可心疼了。答应江叔叔,以后不要再说,好不好。答应的好孩子,叔叔就把蛋糕给你们。”
两个觊觎蛋糕已久的小鬼,自然称好,江甯就把蛋糕给他们。
听到江甯的话,原本想带孩子离开的两家家长,看到双胞胎站在远处的一堆江家人,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也不大敢动。谁知江甯也没为难孩子,还是好言好语的说着,自家孩子拿到蛋糕也很高兴,这才放心。
“以后,江叔叔每天让翎尔和翎异,多带几个漂亮小蛋糕,只有做他们朋友的人,才能分得到哟。大刚,济济,要不要做翎尔和翎异的好朋友,一起吃蛋糕,好吗?”
两个娃娃点头。
“好。”
“来,大家都拉钩上吊,做个好朋友,以后不要再打架,每天都得小红花。”
江翎异还有些不愿意,迫于叔叔的威严,还是跟两个讨厌鬼拉勾勾。孩子们的矛盾,也不会记很久,对于拉勾勾的承诺,看的也很重。江甯让大刚和济济,帮双胞胎分蛋糕,四个娃娃送着送着,就玩闹起来。
别说两家父母松口气,他们原本以为江家就是来算账的,还带着一堆人。异龙这堆人也是放下心中大石,就算能轻易摆平这堆家长,真闹矛盾,他们也未必能拉下脸。因小孩子之间的矛盾,引发家长双方打架,这种丢脸的事情,想想就觉得恐怖。更别提,刚才他们真的以为,江甯会找娃娃们算账,幸好不是。
双胞胎的小提琴合奏,非常出色,不仅拿了蛋糕的小朋友们,拍的小手都红起来,家长们也很给面子。双胞胎一下台,红扑扑着小脸,就冲进叔叔怀里。连江翎异都埋在叔叔怀里,害羞了好久。江甯要跟程老师了解双胞胎日常生活,让江翎异坐在江驰怀里,江翎尔坐在江淮腿上,莫爷爷坐中间,一边牵一个娃娃小手,姑姑出去上厕所,到现在还没回来,位置给她空着。双胞胎的兴奋劲没消,坐在大人身上,看小朋友们的表演,特别激动,总喜欢扭来扭去。三个大男人,为了不让两个娃娃乱动掉下来,可是手忙脚乱,还要注意力道,以免弄疼孩子们。
江甯坐在程老师身边,远远见到这一幕,笑的乐不可支。转头看着身边的严锋滕,眉毛也是一抖一抖的。
严锋滕对异性的诱惑力,即使到了幼儿园也没半丝打折,只是某太子的情敌,都变成五短身材、最大不过五岁的女娃娃们。严锋滕对这些小豆丁的“骚扰”,也不能继续装冰山,会惹哭小朋友的。只能任由一个又一个小女娃娃吃豆腐,用小手抓抓他的手指,摇啊摇。或是陪着奶声奶气的娃娃们聊天,实在不行,就用蛋糕忽悠离开。女娃娃们的家长,则是笑嘻嘻的看着,反正自家女儿没长大,只能她们调戏帅叔叔,帅叔叔不能调戏她们。
最猛的是,某位穿着花裙子的女娃娃,走过来,就很认真的说道。
“我叫萌萌,是小白鸽幼儿园苹果班的学生,我六岁了。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
可能是萌萌小朋友的家长,不远某处爆出大笑声,而后恢复平静。明明都出声了,还拼命忍着,怕也是无良家长啊无良家长。
小太子闻言,噗的一声,背对严锋滕,肩膀不停的颤抖。
严锋滕的俊脸,微微抖动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有些暖意,回答道。
“不行。”
女娃娃眼睛顿时湿润,嘴巴就要张开,小太子立刻转身救场。
“严叔叔已经有情人了哟,不能做萌萌的男朋友,好可惜……萌萌喜不喜欢江翎尔和江翎异,叔叔知道他们没女朋友,萌萌可以考虑下他们。”
女娃娃竟然很认真的考虑,也不哭了。
“我都喜欢,能不能做他们俩个的女朋友。”
如此生猛的女娃娃,江甯也有些抽了。
“只能做一个人的女朋友哦,不能同时做两个人的。”
女娃娃也没哭,嘟着唇说道。
“我要回去跟爸爸妈妈讨论,在决定选哪一个。还有……我不要做叔叔的女朋友了,但要叔叔亲我一下。”
江甯快速的瞟了眼严锋滕,对方的脸色……不好说啊。这算不算锋滕哥被占了便宜,他是要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女娃娃见两人都不回答,嘴巴一瘪,眼睛一红,竟然又是要哭。
“严叔叔不习惯亲别人呢,怎么办。”
江甯打岔,萌萌不哭了,立刻回答道。
“那我亲叔叔。”
“……”
江甯只好抱起小情敌,让她在严锋滕脸颊啵了很重的一下,然后蹦跶着肥肥的小腿,害羞的跑回妈妈怀里。被小朋友占便宜的严锋滕,抽动着嘴角,帮助小色狼行凶的无良情人,拽着他就往外跑。
“小孩子有样学样很厉害,避免更多的小朋友要亲……我们还是先出去。”
出了剧场,幼儿园很安静,没什么行人,大概都在剧院里。走到小树林某偏僻处,小太子搂着严锋滕脖子,往下压,先是亲亲脸颊,然后亲吻唇瓣。
“我要把豆腐讨回来。”
江甯眯着眼笑着。
“要不我去亲萌萌。”
严锋滕俊脸微抽。
两人回到剧院门口,江可雯正在跟一个年轻男子讲话,见到他们,跟男子说再见,一起进了剧院。
“他是?”
“翎尔和翎异的体育老师,跟他了解一些孩子们的生活情况。没想到现在幼儿园老师也有男性。”
江可雯漫不经心的回答,突然扭头看自家哥哥。
“哥,你这个诡异的笑容……”
江甯正色。
“看表演,别说话。”
而后……当天的晚饭时间,异龙众人皆在。
“翎尔、翎异,你们幼儿园是不是有位男老师?”
“是~”
两个娃娃明显很喜欢这位老师,争前恐后的讲着老师的情况。
“大程老师,是程老师的亲哥哥,可厉害可厉害了!可以把苹果分成两瓣,在小朋友们摔倒之前,就能扶住。还会功夫,打起来很帅!”
异龙众人继续吃饭,不评价娃娃眼里,非常厉害的程老师。
“他有没有女朋友?你们幼儿园的小朋友不算。”
“没有……”
江甯笑眯着眼。
“想不想大程老师当你们姑丈?”
两个娃娃对视,激动的叫着。
“要~”
等等!姑丈?姑姑是谁?只有一个人选……
江可雯不淡定了。
“哥!你别开玩笑!别说我只会找黑道的,就算我喜欢普通人,也不会挑他!”
“我看那程老师挺好,既然是幼教,肯定是温柔又细心,人品也很好。下午的时候,你们聊的不是很愉快么。”
“他再好,跟我没半点关系!”
江甯奇道。
“你讨厌他?”
谁会讨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又不是道上具有威胁性的对手。
“怎么可能讨厌他!”
“那就是还算喜欢咯!感情这种事,多见见面,培养培养……”
“等等!”
江可雯有气无力的,打断江甯的话。
“哥,你到底看中他哪一点?”
大不了她在道上找个相似的,先把哥哥的心思打消。
“嗯~不知道呢。就是今天看见你们两个在一起,他帮你挡掉飘落的树叶,走路的时候,会有意无意的引导你避开。觉得你们要是结婚,肯定生活的很幸福。”
江可雯真想一头磕死在桌前。
完全不明所以的众长辈,听闻是有关江可雯的婚事,还是有些上心。莫席君低声问弟弟,那位男老师有没有别的家庭背景。
莫白翻白眼。
“就是一普通幼师。”
莫席君默然。
而后江可雯,总会突然接到江甯电话,要她去接双胞胎。不免遇到那位大程老师,也会被两个小家伙拉着,跟他讲几句话。江可雯可以相信,双胞胎的“小红娘”身份,是江甯赋予的。而甯哥,正是居心叵测的让她跟大程老师,培!养!感!情!而且,她还估摸着,甯哥肯定私下里跟大程老师说过什么,不然对方不会一见到她,白净的脸颊就有些红。
姑且不论困扰江可雯的乱点鸳鸯谱,江甯去幼儿园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双胞胎跟小朋友们的关系,是越来越好。其它不同班的小朋友,也认识了许多。因为小蛋糕的吸引力,翎尔每餐都很幸福的与小灵一起吃。可能翎异会比较困扰,他被无良的叔叔卖掉而不自知,天天被萌萌小朋友缠着。当然,小酷哥还是很喜欢萌萌的,只是不太好意思表达。更不知道萌小朋友,跟家人商量后,已经决定由他当自己男朋友,早以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当然,某位天天听双胞胎,报告幼儿园事情的无良叔叔,早就猜到。
但是呢……他才不会说呢。
双胞胎在学园会上的照片,全部被洗出来,放在相册里。领到奖状的那张双胞胎合影,还有和小灵弟弟的一张照片,被放大洗出来,用框裱起来,在双胞胎房间的墙壁上挂着。与普通儿童无异,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双胞胎每天过的都很快乐。
番外—莫白(上)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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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才。
自我记事起,学任何事物,不需要全心全意,也不需要别人那么久,我展现出的能力,也是他人无法比拟的。
我知道我有一个哥哥,比我大三岁,在我出生之前,是义龙堂所谓的神童和希望。当然,自我出生后,他就变得一文不值,毫无疑问,我比他强得多。父母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及他,外人经常会对父母说,两个儿子都很出色,我是不赞同的。当然,他们都不免在后面跟着一句,你小儿子不是池中物,我也就懒得纠正他们。
讨厌与普通人作对比,也是降低我的层次,即使他是我的兄弟。罢了,我总对自己说,何必跟普通人一般见识。
莫席君?跟我父母和所有人一样,不过就是些平庸的人,我从未正眼看过他。不过一个少年老成、不知变通、迂腐守旧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挂着我哥哥头衔的普通人。
在我眼里,所谓的哥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但随着我越长越大,对他褒奖的传言,渐渐取代有关我的。
很可笑。
渐渐长大,我越来越觉得,我是错生在水洼的金龙,与一堆很容易被人抓去吃的鲤鱼,生活在一起。他们希望能够一跃龙门,可惜他们实力不够,便把希望寄托在幼鱼身上。很无奈,我本身就是龙,他们却要求我作为鲤鱼去努力,做些不知所谓和没必要的事情,然后抱着必死的心去跃龙门。
无聊!无趣!无知!
异龙所谓的首领——江家,盛产莽夫,子嗣既单薄又无人才。还有一群自私无趣的高层,守着指甲面大的地盘,做着一份陷入瓶颈的小事业。他们的眼界都太低,自以为很厉害,除了对付些小兵小虾的骚扰,就是没完没了的勾心斗角。
虽然不屑义龙堂继承人的称呼,但是它能让我对异龙进行改革,还算方便。可是我没想到,这群愚笨至极的废物,畏首畏尾。放弃一个鸡肋地盘,换来的新地盘,虽然小,但是有大用。而江家这群无知的莽夫,口口声声祖业不能丢,还怀疑我有意篡权,而父母只顾洗清嫌疑,其它堂口也只会落井下石,趁机打压义龙堂。
没过多久,我被剥夺义龙堂继承人,由莫席君代替。虽然我不屑这个称呼,但是我不允许本属于我的,被无名小人得到。
也是在这个时期,我才注意到莫席君,与我血脉相通的同胞兄弟。
当时我处处受限制,抱负无法实现,整日恼火苦闷,他便成我发泄郁闷的对象。时不时设计些小麻烦,让他焦头烂额的忙。至于异龙,我才懒得管,明知道他们生意有隐患,我也不会提,反正他们也不相信。
从很小的时候,在我眼里,唯一能与我为敌的,就是旗云的白漆。我无数次幻想,要是我作为他的兄弟存在,我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状况,而是与他斗的你死我活,肯定非常有趣。那些有关他的事迹,我都能做到,甚至做的比他还好,可惜……我没他的好运气,出生在一个大帮里,作为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存在。仅仅是身份之差,我却沦落至此,处处被无聊的人、无聊的事务限制。而我唯一的敌人,眼里竟然没有我的存在!这是我最介意的!
我的痛苦,只有我知道,异龙所有人,都当我疯子,他们认为我的想法和言论都是谬论。
除了……莫席君。
他竟然能从一个小漏洞中察觉到,是我处处干扰他,气愤的跑来质问我。我不屑与他争吵,敢做也敢当,他竟敢动手打我,自然狠狠反击。没想到他打架能力不弱,我需要全心全意才能将他打倒,着实有些讶异。
也是在这时,我才第一次正眼瞧他。
他挺好玩,明明年纪不大,却偏偏集合了所有高层的特质,古板守旧、忠心不二等。他声称顾念兄弟情义,不会揭露我,但是会紧盯着我,警告我不要轻举妄动。后发现我给异龙使绊子,又警告我不要拖累义龙堂,但也没告诉任何人。其实也挺好,他聚集了我最讨厌的一切特质,只是针对他,就足够让我很开心。总比玩弄无聊的异龙和其它人,有趣的多。
久了,发现这人也还算聪明,能够明白我的思维,也是……第一个能稍微懂我的人。可惜他过于守旧,注定要守着异龙这个毫无前途的烂摊子。老帮主临终后,我决定离开异龙,叛变也罢、吃里爬外也罢,我不允许自己,浑浑噩噩过下去。我要白手起家,成就一番事业,追上白漆的步伐,作为对手,好好的斗一次。哪怕失败,我的人生也不算白过。
我问莫席君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他并没有要求我留下,但他很坚定的回答,留在异龙。
在他回答之前,其实我早就知道他的答案,但我以为,他会跟着我离开,毕竟,我以为我在他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得到答案,我没来由的生气,转身就离开。利用我自己早年投资的一些钱,在金三角地区,开始我新的人生。虽然很辛苦,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在血拼中死去,但是,我不后悔,这才是我要的人生。
异龙对我的追杀和打击,在大哥掌管义龙堂后,很大程度上收敛。而后是江淮那小子上台,惹祸能力不弱,异龙也陷入争斗中,自顾不暇,也不能控制逐渐壮大的我。
我再一次问莫席君,他要不要来我这里。按我对他的了解,他对江淮的所作所为,该是很失望的。可是他再一次拒绝了我。
很恼怒,我不会再给他第三次拒绝我的机会,绝不!而后,跟莫席君断了联系。
异龙遭遇摧毁性攻击的隔天,我才得到消息。忘记当时是何心态,我很艰难的按下熟悉的号码,一阵令人发狂的嘟声后,传来他的声音。那一刻的心情,我至今还记忆犹新。我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没有直白的拒绝我,却是展现出我从未见过的激动,跟我说着一个名字。
江甯。
我甚至不知道江家有这个人,但是大哥对他满怀希望。
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人在大哥心里的地位。如同得不到认同的千里马,遭遇了伯乐。又如圣贤等来了明君。鞠躬精粹死而后已,我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但是对大哥,意义却完全不同。
我每次跟大哥打电话,他总会兴高采烈的,跟我说那个小屁孩又做了什么。不过是个小屁孩,还算有点小聪明,但是性格太幼稚太可笑,坚决不继承异龙,就是很好的证明。我一直很担心大哥,但是他最终,还是坚持要支持小屁孩登位,不惜以义龙堂为代价。
本不想管,但我清楚地知道,大哥有多重视义龙堂,比他的生命看的还重。竟然为了那个小屁孩,不顾巨大的风险,为了必败的结果,赌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我再也不能坐视不管。
不可否认,小屁孩是扮猪吃老虎的绝佳代表,连我大哥也被他的表面所欺骗。带着兄弟回到异龙,我渐渐了解到,这个孩子的城府,远比我以为的深的多。旗云在短短的五年内,从异龙不可动摇的庇护和合作对象,最终变成平起平坐的同盟,光是我看见的,白漆从小屁孩那里吃的闷亏,不下二位数。我想白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但他们两人之间的斗争,总是隐藏的太深,我也只能察觉一星半点,而异龙和旗云绝大部分人,始终是没有察觉过。
我曾经直接挑明问小屁孩,而他也只是笑笑,说不想让大家担心,反正他能摆平。
“万一你摆平不了,你想让异龙所有人,到阎王殿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死因?”
“还有莫白叔你啊。有你在,就算我出事,异龙也不会有任何威胁。至于白叔,就算我死,定是要拖上他的,这才公平嘛。”
……或许是这小屁孩的性格和做事手段,我才会容忍大哥和我自己,在他手下做事,也非常放心。
我与小屁孩不合,整个黑道皆知,不少心怀鬼胎的帮派,言语里,常常想挑起我跟小屁孩的事端。其实他们思考的方式没错,功高震主、不听命令、恣意妄为的高层,往往会被首领忌惮,容忍不下后亲手除掉。可惜,在精于计算的小屁孩,也不过是个小屁孩。
虽然不仅仅外面的人误会我,小屁孩是不管我,或者他认为我还在掌控中,但是异龙那群高层,如同外人一样,从未放下对我的警惕,包括我的大哥。
因为我对小屁孩的意见,没有他们全心全意的赞同,而是质疑和反对,大哥为此跟我吵架,也不是第一次。我们两人关系恢复至零点,也不是第一次。
我很习惯的,再度又被义龙堂堂主,剥夺了参与事务的权利,在异龙面临再度开战的前一刻。跟着我的来异龙的兄弟,早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帮派,我也指望不上他们,对我的近况有任何帮助。反正,在众人皆忙的时刻,我就坐在江家祖宅的客厅看电视,虽然很郁闷和闹心。
其实,我也并不是江家祖宅最闲的人,小屁孩双手各牵一个江家三代小崽子,经过客厅,问我。
“莫白叔,我带翎尔和翎异区公园玩,你能不能陪我们去。”
“找你护卫去。”
“锋滕哥他们都有事,我本来答应他们今天不出门。”
“……”
万一这三个崽子出了事,我没跟着出去,大哥怕是要剁了我。无法,也不能放任三个异龙“重要人质”出去乱跑,我也只能穿上衣服,跟在他们身后出门。
……
“你就是王家帮赖冠宇?”
海华帮的帮主黄佩平如是问我,自然答是。
“你投奔我们帮不久,却在数次火拼中重创陈平那混蛋的手下,果真是个人才。要不要到我身边做事,只当打手,实在是大材小用。”
“黄帮主,你也该清楚,老子为什么离开王家帮。老子只能打,阴谋诡计这种玩意,老子不会,也不屑干。把老子该的该有的,不要扣一分,老子也不想要什么帮主位置。要么是兄弟,要么就是敌人,老子最讨厌明里说兄弟,暗地里捅刀的人。什么名称地位,老子不稀罕,你只要给老子钱,就给你卖命。到你身边,省了吧。”
“赖大哥果然是真英雄!王家帮贪念权势,失去赖大哥这位英雄,日前被他帮吞并,也是自找的。但是,我黄佩平不是这种人。再说了,海华帮形势,赖大哥也知道。陈平联合附近众帮派,把异龙丢的那些货,全赖到我们头上。我原本想,实在说不清,大不了咬牙赔偿,求个平安。没想到异龙也是狼子野心,借机想吞并我帮,借此把漕运生意在西部推广。异龙那边,据说已经在做准备,也是迟早会打过来。陈平还三番两次的骚扰我帮,火上浇油。”
黄佩平拍拍我的肩膀。
“赖大哥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我帮生死与共,我非常感激。只希望赖大哥不要拒绝我的好意。”
“你给老子钱,老子给你卖命,至于其它的,老子不想要也不想管,你的好意,老子心领了。”
我懒得搭理这人,继续装出一副莽夫的样子,但是我心里明白,他怕是要耍手段,逼迫我留下来。幸好,那一大两小的累赘,被我藏在安全的地方。
“那么就得罪了。”
他似乎做了一个自责的表情,然后挥手。一大两小的笨蛋加白痴,被他的手下押进来。
“爸爸。”
那个大的,很会装,哭丧着一张脸,这般叫我。两个小的,应该是被吓的,眼睛里都闪着泪花。
我百分百的肯定,肯定是这个大的,带着两个小的,从藏匿的地方跑出来,故意让人抓的。就像他骗我去逛公园,实际上是让我,带着三个拖累,顶着赖冠宇这种莽夫的名字,做些野蛮的活动。
偏偏我气到内伤,还只能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暴怒的质问黄佩平。
“你竟敢抓他们!”
“赖大哥,我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你愿意留在本帮,你的儿子和孙子,我都会当做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对待。”
莽夫遇到这种事情,最终也只能被别人捏在手里,我完美的展现了这一情绪转换,黄佩平这才放心,让手下带那三个累赘去休息,又跟我说了些感染力极强的话。我要是莽夫,说不定会被他的诚意感动,不过我是莫白,这种小角色,还不在我眼里。
回到那三个小子的被“关”的房间,两个小的正在吃鸡腿,笑的很开心,大的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小的吃东西。
“爸爸,你回来了。”
大的很快发现我,软软的笑着,如是叫到。我用眼神警告他,再叫我爸爸,我就跟他翻脸。臭小子还算是识相,闭嘴,只是两个小的,这才看见我,很高兴的喊着爷爷、爷爷。
其实……我还没那么老,正是壮年。
房间很差,本来就是小帮派,没什么钱,这页难怪。就这么小的房间,挤两张单人床,一张沙发,一个衣柜,就没别的家具。也好,检查监视装备、窃听器也很方便,五分钟搞定。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实在搞不懂这个臭小子,当时他说要去公园,实际早就算计我,就是要混进海华帮,最后竟然还是如他意。
“我们有可能要跟海华帮要开战。”
“这种小帮派,随随便便就能灭掉。陈平狡猾了点,吞下他也是迟早的事,也没多麻烦。你也没必要来这里,尤其是还拖上这两个小的。”
不管怎么说,身份暴露后,这三个姓江的筹码,足以换回异龙大半江山。我其实也很紧张,即便对手如此弱小,我也从未到过孤身一人,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何况还拖着三个大累赘。
臭小子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扯开话题,问我。
“莫白叔,你评价下黄佩平。”
“算是个聪明人,还算些手段。可惜,他要是肯跟着陈平,虽然身居忍下,凭他的聪明,混到老年退休,还是有可能。可惜他实力不够,背景不深,资金不足,也只能撑出一个小帮派。不被我们吞,在陈平眼皮底下,也撑不过两年。”
臭小子点点头,也没说什么。把两个小的嘴巴擦干净,带着他们到脸盆那边刷牙洗脸,又牵着回到床边,抱在一张床上,唱着儿歌哄他们睡觉。
我懒得理他,躺在另一张床上睡觉,最近光动粗,机械的摆动手臂,又无聊又没劲。没过多久,有人撩开被子,一个人也坐上床,我立刻起身,臭小子无辜的望着我。
“一张单人床,睡不了两个人!你跟两个小的睡一张。”
“床太小,我会压到他们。”
“我体积比他们大的多,你跟我一张床,你不怕压到我!”
“你压不扁啊。”
……
“明天别人进来,看见两个大人一起睡,会想歪的。”
他跟他那群情人,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出事的。我真搞不懂,那群小子挺爷们,怎么就看上这个臭小子了。
“爸爸~爸爸~爸爸~”
“别叫了!”
他一叫我爸爸,我全身汗毛直竖,别提多别扭。
让开一半床,这小子也才停口,钻到被窝里。他没过多久就睡的很死,睡相很差,床本来小,他原本侧卧着睡就很勉强,睡熟后竟然展开,还拼命蹬我。
臭小子!
我最后也只能下床,在沙发上坐着闭目养神,任由那小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接下来的日子,平凡无奇,就是械斗、休整、械斗。凭莽夫的智慧,黄佩平对我可谓是百般信任和倚重,该是感激涕零。但我清楚,他不过就是有求于我。反正我要什么他都会答应,先把房间里给我加张床,他还算老道,立刻给我换了一个房间,值得一提的,是有三张床,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小的,跟黄佩平的女儿儿子,玩的挺起劲,还教他们唱儿歌,学算术。几个小屁孩经常到处乱跑,臭小子跟在后面,以防出事。不过,我想他趁此机会,应该进过不少屋子,跟不少人聊过天,他想知道的,怕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我每天问臭小子,他何时玩够,愿意回去。虽然异龙习惯他走丢,但绝对不能容忍他失踪!
“莫白叔定吧,我都成。”
臭小子终于松口,我得找机会把三个人弄出去,可惜被无聊的人坏了大事。
我铁青着脸,看着被枪指着的臭小子,两个小的也被人挟持着,拼命的大哭。
“黄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黄佩平也拿枪指着我。
“你根本就不是赖冠宇。”
我有些惊讶,赖冠宇已经消失很多年,在这一带有名气,但是应该无人见过他,不可能会露馅。我一如往常,凭借莽夫的姿态回应,先抵死不认。
“老子就是赖冠宇!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不要动他们!”
“你最好把你的来头和意图说清楚,否则……先从他儿子下手。”
通过这段时间相处,其实我还算欣赏黄佩平的狠劲,但用在我身上,就不是那么愉快。
不可否认,我很着急。按理说,人质对我不起作用,成大事必定要有牺牲,但是这臭小子,是如论如何都不能有事的,哪怕是那两个小的出事,他也不能。
“老子警告你,你动他一根寒毛,老子……”
事已至此,我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把大的弄出去。
“爸爸,我怕!”
臭小子打断我的话,也开始哭起来,表面上看起来,是吓的哭都不敢哭。我突然有种觉得,这小子该不会是哭不出来,拼命哭吧。他一闹,我这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黄帮主,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是赖冠宇。之前就跟你说过,老子最讨厌背地里的阴谋诡计,更不想做大被人惦记。你既然不相信老子,现在就开枪,放了老子的儿子和孙子,他们都是软蛋,不会对你有任何威胁。”
黄佩平盯着我,表情讳莫如深,却真的扳动扳机。
番外——莫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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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有九成不会装子弹,根据海华帮的近况,损失赖冠宇这一得力下属,就是自掘坟墓,黄佩平不会那么蠢。
但我也不敢肯定,在海华帮如今濒临灭亡的形势下,他还有所谓的冷静存在。
我的确是拿命在堵,不错,堵赢了。黄佩平放下枪,我活着的,他情绪恢复。被挟持的一大两小哭的稀里哗啦,被人带走。我顺利通过考验,真正得到黄佩平的信任。
“赖大哥,并非我不相信你。说实话,海华的现状不容乐观,我不能忽视任何隐患,尤其是帮内的。陈平与异龙丢失的货,定有牵扯,海华做了替死鬼,我多次希望跟异龙高层说明事实。但,海华太弱了,异龙不屑跟我们谈,反倒跟陈平来往。王家帮也是异龙扩张下的牺牲品,赖大哥也该清楚太子的手段。今年为止,全国只剩下我们地区,没有让异龙运输业渗透,是众帮派的合力抵制。拖到现在,异龙准备动真格的,陈平就把我们抛出去,作为牺牲品,减缓异龙的施压。附近帮派自顾自己,根本没有一帮愿意帮助我们。不久之后,只能硬抗一场必输的仗。”
黄佩平这番话,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表示出了巨大的诚意。
我也有些感慨,其实嘛,他在当今道上,算的上是一流角色。在这块斗争最激烈的地盘上,顶着陈平皇帝式的暴力压制,鲜有外援,一个弱小的新生帮派能撑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可惜的是,在这道混的,不会等你变强再攻击是,遵循的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的残酷法则,不会等你长大了再吃。
“黄帮主大可带着心腹和家人,到外国躲避一阵。只要命留着,等时机合适,再卷土重来,总比白白送命好。”
“我也清楚你的意思,但是,过去我的兄弟不因我弱小而倒戈,我也不能在危难之时,舍弃他们不顾。家人会送走,但我要留下来,战死到最后一刻,也算是不枉此生。赖大哥,既然你不是陈平派来的奸细,我仍要以礼相待。这是条送死的路,我不强留,由你自己决定。现在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儿子和孙子离开,你之前对海华的贡献,我铭记在心,可惜没办法回报。”
我心知肚明,他定是要我留下来,就算明知海华很可能要死,他也希望多留些实力,期盼胜利的概率增加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没人会真愿意放弃抢来的江山,尤其是自己靠血拼出来的。再说,作为莽夫,定是很热血,黄佩平这番外虽然说得实实在在,但说出来的目的,也就是感动赖冠宇这种莽夫,凭着兄弟义气,为他卖命。莽夫也是有点智慧的,他现在孤立无援,走出大门就被做掉,也不是不可能。
说到底,答案也只有一个。
“老子当然留下,忘恩负义不是老子的风格。”
“赖大哥果然真英雄!”
黄佩平自然很高兴,又絮絮叨叨跟我说了些具体的形势。作为莽夫,我只要作为人形武器就行,不需要提出意见。黄佩平也很清楚这一点,他需要我出现的地方就跟我讲明,至于计谋什么的,也没多提。但是我通过他一言两语,已经拼凑出他的整套方案。还不错,是个人才,我看的上眼,可惜就要见阎王了。
谈完公事,他问我,要不要把儿子和孙子,跟他家人一起送走,还保证会让他们衣食无忧。我其实蛮想跟他说,他真这么干,他的家人,肯定要被臭小子拐到异龙去。而且,臭小子就是想混进海华帮,才会勉为其难带上我。万一他误会是我把他弄出去,没让他继续自己的潜伏计划,我回去后,他绝对也会找我麻烦。
可赖冠宇这个莽夫,明摆着是要答应,还感激涕零。而黄佩平更会定下心,不管怎么说,人质还是有的,赖冠宇也不会临场偷跑。而后就是无聊的谈心,表示出其的信任,把赖冠宇当做心腹,我自然也要硬着头皮听,虽然很无聊。
“我一生的心血,眼看要毁在异龙之手,其实我的心情很复杂。在此之前,纵观整个黑道,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异龙太子和莫白。”
黄佩平感叹的说道,我有些讶异。
“太子,他奇迹般支撑起濒临灭亡的异龙,发展到如今,让异龙与旗云这类帮派平起平坐。道上常用神话来形容,但我觉得,这个词并不适合。它完全不能反映,这个过程的痛苦和压力。现在道上能闯出名号的,全是已经传递几代的帮派,他们怎么会明白,接手一个从零开始的帮派,面临的困难和辛苦。但是,我作为新帮派帮主,我觉得我能懂他,他被人诟病的残暴和奸诈,是弱者保护所爱人的唯一武器。不是被逼到绝路的弱者,是不会懂得这条变强之路。无论被陈平打压的多惨,我也没有半点向他投靠的意思,无论多辛苦,太子就是我的目标。可惜,我没有足够的实力,让我的兄弟像异龙人那样生活。”
“太子也罢,莫白也没多大成就。异龙弱小的时候,叛出异龙,在金三角玩票性质弄了个帮派,最后还不是投奔异龙。丢掉义龙堂堂主之位,也只能靠血缘混个副堂主当当,还经常被打压和限制。如今混的高不成低不就,以前在异龙和金三角非常横,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如今在异龙,头上顶着太子和莫席君,横也横不起来。”
说真的,说出这段道上对我的常见评价时,我的心情非常糟糕,但是我的口吻里,还要表示对自己的蔑视,真是有够无聊!
黄佩平有些惊讶,我敢保证,他只是对于我知道莫白,而感到惊讶。而不是我对莫白的评价,感到惊讶。
“我并不赞同这个评价。在白漆那一代,出现一个可以跟他抗衡的人,就是莫白。我特地了解过他的事情,比起太子,我更崇拜他。我在陈平手下的时候,处处受约束,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欺负,那种感觉非常煎熬。莫白在当时的异龙,跟我一样,犹如困兽之斗,满腔抱负被现实禁锢。他选择叛出异龙,我选择自立帮派,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越深入了解他的所作所为,如果把他换成我,我也会做同样的决定。莫白与太子都是很厉害的人,但是太子从未尝试过求不得。而莫白,与我一样,有能力,没条件,也没太子厉害,只能不断在放弃和得到中选择。他真的是个英雄!”
……
我突然觉得,他应该是我的知音。可是,他太弱了,不是吗?
“这些年,无论多辛苦多危险,我会想到莫白。纵使我没有太子的能力,我也能像莫白一样,放弃一些,得到一些。却没想到,一生心血,会毁在原本尊重的人手里。也难怪,海华帮太弱了,异龙不会注意到我们。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随手可以捏死的蚂蚁。”
……
我推开房间门,两个小的已经睡着,小手都被臭小子裹着。
“你不想走,也罢。先把两个小的送回去,海华帮也不安全,真出事,我们两个也不能完全顾得上他们。”
“不是莫白叔你说的,他们是异龙的继承人,不能只让他们在幼儿园跟小朋友们玩。”
臭小子蹲坐在地上,很认真的回答。这么说,他拐带两个小的出来当人质,还是听我的话咯,荒谬!
这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懒得跟他耗。
“他们能懂什么!跟黄佩平孩子玩游戏,就是吃饭睡觉,要不就是哭。连当人质的自觉性都没有。”
“他们还太小,所以不能直白的把道上的事,摊开给他们看。孩子的心灵很脆弱的,必须要保护好。但是,孩子们也很敏锐,虽然被大人们护的严严实实,但是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对外界下一个定论,并且会有自己的主意。?”
我深深的看着那臭小子的后脑勺,他没转头,加了一句话。
“至少我年幼的时候,是这样的。”
“当初刚接手异龙,你是不是经常担忧会被强敌吞并?”
当初他才十五岁,就算再狡诈再厉害,面临压力,也不过是个孩子。黄佩平面临这种状况,也非常疲惫。
臭小子转头,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很疑惑问道。
“不是担忧,是时时刻刻要注意的。”
“……难怪你头痛久治不愈,还好,你现在可以放松点。”
“异龙现在又没成为NO.1,不需要警惕吗?”
我很想重复我上一句话。
洗洗睡,臭小子爬上自己的床,突然出声。
“黄帮主单独跟莫白叔你谈了很久,他果然很欣赏你呢。”
“溺死之前的人,总会拼命抓着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即便只是一块碎木屑。”
“我以为莫白叔了解黄帮主后,会对他大为改观。”
“虽然他这个人还算不错,但海华帮太弱,被吞并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就像白叔觉得异龙太弱,看不到莫白叔的厉害。现在莫白叔因为海华帮太弱,忽略黄帮主的能力。”
我警觉问道。
“你想说什么?”
“白叔犯的错,莫白叔你也再犯,为什么不会试着改变。在乎每一个有能力的对手,哪怕他所处帮派不强。”
“你该不会是想教育我,才拉我出来?我告诉你,真是这样,我现在就带你走。我没什么需要你教的!”
臭小子沉默。
“好吧,我就当你带那两个小的胡闹,是为了锻炼他们。我存在意义,就是让你顺利混进海华帮,而不是你想通过这些经历,让我做出改变。”
臭小子用被子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一张脸,他笑起来。
“莫白叔果然很聪明呢!”
……
“莫白叔你明明很欣赏黄帮主,异龙跟海华帮结盟,你肯定会赞同吧。”
什么!什么!什么!
“他跟陈平完全没得比。更重要的是,海华帮目前的势力,即便是归顺异龙都还不够格。”
陈平在这带的势力是最强的,其它帮派或多或少,都要听他的话。这带之所以放在最后啃,正是因为在对待异龙问题上,他们是空前的团结。想把运输生意扩展到这里,必须从势力最大的陈平啃起。照现在形势,陈平表面上,还是会跟异龙结盟,其它的帮派只能顺风。如果选择海华帮,陈平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阻碍。利与弊很明显,异龙必须跟陈平结盟,而不是海华帮!
“你别告诉我,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你同情他们!”
臭小子坐起来,很认真的解释。
“这也是原因之一,但最主要原因,是这样做对异龙最好。虽说这些帮派的规模,对异龙而言,不算什么。但是他们就异龙问题上,很团结。就算暂时跟陈平结盟,他也会想方设法,阻止我们的进程。既然他们注定是阻碍,不如从一开始就除掉。假若我们亲自出手,先不提兄弟伤亡,地盘相隔甚远,就算攻下来,难道派兄弟守着。还不如扶植有能力的小帮派做大,我们提供所需帮助,他们去打地盘。地盘归他们,但运输地区,我们必须有主控权,他们也不会拒绝。这样,异龙不费一兵一卒,就是用过剩的金钱和武器,完成全国运输网的事业。”
我竟然忘记了,这小子最会算计。
这带地盘纵横数十个帮派,单论每个帮派的势力,最强的陈平也只是中等帮派规模。多的是斗狠逞凶之辈,真正上台面的能人,没几个。但是旗云这样的帮派,也鲜少与他们牵扯。这是一群疯狗,虽然经常互咬,但是外人介入,他们会共同咬人,非常麻烦。
喂养还没长大的藏獒,去咬一群疯狗,不用损耗自己的兄弟,还……不错。
“你既然早有这个念头,当初在会议上就该提出来,而不是自己跑到这里。再说,海华帮目前紧急准备,就是为了与异龙一战,你早说清楚,也不会弄成敌对状态。就算我们现在说结盟,他们也未必相信。”
“投入就要有回报,我不自己亲自进来,怎么能知道海华帮到底能不能胜任。我掌握的黄帮主资料,也没有亲自在他身边观察,来的具体和准确。”
“既然要合作,黄佩平肯定会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的行为……不地道。此外,黄佩平经过这段时间,被异龙压着都快疯掉,我们突然说结盟,他未必愿意。他也不是傻子,你明白的是想把他当枪使,他更不可能答应。”
我反驳道,臭小子点点头。
“你说的对。但是,我通过现在的形势,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和态度,才让我更加确定,他想壮大的渴望已经非常强烈。跌倒低谷的时候,跟他说,我帮你实现你的抱负,我想,他百分百会回答。毕竟,他没路可以选。黄帮主也是聪明人,不会自取灭亡。”
……
黄佩平接到异龙的结盟信息,虽然很怀疑,但是,他的确是积极回复。很快,我哥、江驰,还有臭小子的八个保镖,全部出现在谈判会议上。这种架势,远比与旗云结盟还来的吓人。黄佩平最初还有些紧张,在他惊讶和我哥愤怒的视线中,我坐到大哥身边。臭小子牵着两个小子也进来,从他八个保镖和我哥的态度上看,他今晚应该会屁股朝天睡觉。
得知我们的真实身份,黄佩平完全震惊,不过恢复冷静还算快。希望在今后合作中,他能更加习惯臭小子的不按理出牌的行为。
“我想知道,太子最终决定与我结盟,究竟是何原因?否则,我不能够答应这项提议。”
臭小子笑着说道。
“黄帮主实现抱负的过程中,恰好能满足异龙的需求,互利合作,自然适合结盟。最重要的原因,是黄帮主,你这个人,我和莫白叔都很欣赏。你的能力,已经达到我们的要求。”
黄佩平已经很努力克制,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千变万化,偏偏我竟然都能明白。
“合作愉快。”
黄佩平先开口,臭小子笑起来。
臭小子回去后,他身边一米之内,必有一贴身保镖守着。而我,因为帮助臭小子,罪加一等,跟大哥大吵一架后,继续无聊的在江家祖宅发霉。真可悲,黄佩平现在都比我强的多,至少他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去做。蹲在祖宅里,我宁愿去继续血腥的机械运动。
坐在沙发上无聊的换台,臭小子小心翼翼的靠过来。
“坐远点。”
他靠近就没好事发生。当然,臭小子从来不听我的,这次也不例外。
“莫白叔,你又跟莫叔吵架。”
“你要不要问我们为什么吵?”
还不是因为这臭小子,而这人竟然反过来说我。
“我知道,肯定是莫白叔不体谅莫叔。”
我无语的瞪他,要不是有一个保镖站在不远处,我真的想揍他。
“莫白叔,你明明与黄帮主共同经历过,面临帮派灭亡时的不甘和伤心。那也该明白异龙出事的时候,莫叔的想法和感受,并且稍微接受莫叔的决定。而不是把这件事,当做莫叔愚忠的又一铁证,再每次吵架的时候,指责莫叔不知变通。”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很不耐烦的丢开遥控器。
“没,我只是不高兴,莫叔为异龙劳心劳累的时候,莫白叔却不在,所以想让你尝一下这种滋味。而且,因为莫叔对异龙的全心全意,让莫白叔你很不赞同,觉得是愚忠的表现。并多次私下篡改莫叔的决定,让莫叔忍无可忍,导致吵架频繁。”
臭小子突然一反常态直白道。
好啊,他现在不七拐八拐设计我去做事,赶直白的把他内心所想跟我说。哼!我的拳头现在也很直白,别顾及,直接揍,我听命于我的意志,立刻站起来。
“莫白叔,黄帮主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扮演的角色,与你一样,被身份和环境限制,空有实力和抱负不能实现。但是他在帮派面临覆灭的时候,他的想法迅速的转变,与异龙出事之前,莫叔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都做到转变,为什么莫白叔你不试着去转变。 还记得以前我跟莫白叔说过的话吗,当初要你假装叛变,莫叔始终坚持你不会这样做。不要让这种信任,被你的自以为是毁灭。”
臭小子拍拍屁股站起来,朝他的保镖走去。
“明明莫叔对你的观点不苟同,但他能够接受莫白叔你。而你根本不会从莫叔的角度看问题,只从自己的观点,对任何事情任何人下定义,并且想做就做,也不跟莫叔讨论。莫白叔你足够聪明,也知道莫叔的行为准则,可你就从自己批判的去看,一点都不接受。多想想黄帮主当时的情况,你应该会更明白莫叔,并且赞同莫叔,哪怕只是一点。这样,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陷入无休止的争论中。”
……
他说的没错。我知道大哥的思考和处事方式,但并不意味着我赞同。实际上,我是强烈反对的,不仅表现在语言中,还表现在行动中。我真做错了吗?我不知道。
主动跟大哥打电话,他恢复了我的职务,很简单,一个道歉电话而已。
依旧是对同一件事务,我跟大哥有截然相反的意见。好吧,我不会全盘否决,会留下一些主干部分,恰好是大哥会坚持的。
“你出去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你改变很大。”
“有吗?”
“我没想过你有一天,在会议上,不是反驳我的提议,而是补充提议的缺陷。好兄弟,不错!”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笑着准备离开,我叫住他。
“周末我们一起喝酒?放松放松。”
大哥想了一会。
“好,确定地方打我电话。”
“恩。”
勉为其难留下大哥肯定要坚持的骨架,再填上我认为需要的。我既不用于大哥吵架,也不会提议被驳,更能把大哥哄的开心。就只是学着去认同我大哥嘛,非常简单!
一想到海华帮覆灭之前的黄佩平,我对大哥,突然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感。也不再执着于他有两次拒绝投奔我的前程往事。我也真不知道改变是好是坏,但我跟大哥之间的关系,明显变得融洽许多。
那就算好吧。
“不管怎么说,你改善了我跟大哥之间的关系,我可以满足你的一个要求。”
我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欠这个小子的。
“不需要,反正我最初也没安好心,只是想找莫白叔你的麻烦而已!”
……我的拳头又痒了。
欠扁的臭小子!!
话说,那两个小的,虽然在做人质的阶段,除了吃玩睡,也没别的。但是他们回来后,竟然要求学习武功,而且一反娇气,非常努力。
“当时他们两个哭着回到房间,还跟我说,以后要学武保护莫白叔你哦。要不是你回来的太晚,他们哭着睡着了,他们还会亲自跟莫白叔你说呢。”
我有些小感动。
“我今天在小灵面前打拳,他说我很帅~我就问他愿意不愿意做我新娘子,他说可以考虑让我做他新娘子。我答应了。”
江翎尔笑的牙齿全部露出来。
江翎异拍拍胸口,很自豪的说。
“全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听我的话,我是老大。”
……
臭小子很无语的看着两个娃娃,似乎再烦恼如何纠正。
我和两个臭小子,总有一个不顺着臭小子的意,这才好玩嘛。
这两个小鬼留给臭小子烦恼去吧,我是懒得理会。
番外——展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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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我希望从未见过江甯。作为朋友,我全心全意的信任他,作为敌人,我却无法忽视他。异龙,是我眼中无法除去的刺,成为警察后,这根刺越来越痛。满眼的罪恶,看着暴力下痛苦的无辜人们,我无法相信,异龙主脑,是我曾经自认为熟悉的江甯。
“作为警察,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而不是光针对异龙,针对江甯。”
父亲对我说道。
我明白他的意思。
“父亲,你能容忍异龙继续壮大?”
父亲沉默了。
是的,他也不能忍受,因为他也是警察,仇恨罪恶。
我的执着,或许,是继承父亲的志愿,对本地最大的恶势力无法容忍。或许,是我的私心,不想再眼睁睁看着江甯作恶,我要亲手了解他,这是我作为朋友的责任。
我对友谊的理解,不被苑音和蒋进如认可。他们,一个因爱而恨,一个根本不能明白的善恶的不能共存。
最初两年,我一门心思扑在异龙有关的案件上,渐渐知道,江甯的可怕。他休学后没两天,我去查他的相关资料,却连张出生证明都没有找到。他从幼儿园读到大学,所有学校都没有他的档案备份,包括他的照片,一张也没有。仿若我记忆里,在高中校园,总是在我身边淡然笑着的江甯,只是我脑海里的幻想。
所有见过江甯的警察,除了我与父亲、苑音,谁都不愿意提及。父亲曾经执着的,想从江甯身上顺藤摸瓜,探出异龙内部,找寻证据。还特意把我与江甯的一张照片,一同交上去。而这份档案,也不知道在哪个途径,消失无踪,连记录也没有。
那张照片,是我唯独仅剩的一张证据,他曾经存在的证据。四个曾经年轻的我们,站在雕塑前,笑的别样开心。江甯站在我身边,侧着脸,笑着看蒋进如扮鬼脸,苑音趴在江甯背上,笑的很开心。
我也是……很高兴的笑着。
这张照片,伴随着我们已经消失的青春和友谊,一同消失无踪。
也是江甯,让我知道黑白勾结最丑恶的嘴脸。
江甯的长相,是所谓的机密,任何见过他的警方,都不能向任何人提及,否则就会受到处分。异龙洗黑钱的公司,一家一家的开,而市长等人,竟然会出席他们的开幕典礼。兄弟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拿到一丝证据,都会在运送途中,突然消失。而局长,经常是异龙高层的座上宾。
我不会放弃,必将他绳之于法。我是他朋友,我不会坐视他作恶下去,这是我的责任。
“展昭,我们之间,非得斗得你死我活吗?”
突然接到陌生电话,江甯的声音,从那一头传来,一如记忆里一样。
“警察抓贼,无关你我。”
“……我懂了。”
他这么说着,挂掉电话,我久久的看着手机,无法言语。
警院一位熟识的师兄,在某日突然喊我去喝酒,他说这次任务,很有可能有去无归。
“在我之前,已经有三个卧底在异龙失踪,我很有可能是第四个。卧底不是人干的,听我一句劝,如果上头真看不惯你,去做卧底,千万别去异龙。”
一语成真,他再也没有回来。
“有个任务,需要你去做。去临东组做卧底。”
“是。”
这是机密任务,我连父亲也不能提及。一纸调令,母亲的眼里和父亲的沉默,永远记在我的心里。
“调到外面也好,你才会放弃对江甯的执着。”
“在外面,要多注意照顾身体。”
他们都以为我只是调到外地警局,我突然想,如果我跟师兄一样下场,父母是否抱着无望的等待,等着我某天回来。
这个想法,只在我脑海里闪过一秒。我不能软弱,只能坚强的走下去,这是我的责任,让所有的罪恶,得到它应有的惩罚。
做卧底的一年多,我每日都提心吊胆,所幸临东组里还有另外一个同僚,最寂寞和痛苦的时候,有他与我一同承担。咬紧牙,我还是能够坚持下去。但搭档的一个失误,让临东组察觉内部有卧底,我设法想保住他,却不想……反被搭档出卖。
我懂,当情况到了必须有人牺牲的时候,需要有一个要站出来,保护剩下的其它卧底。我只是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会是从未被怀疑的我,会被推出来。
严刑拷打,自然少不了。这次泄密,惹怒了临东组现任的当家程峻迪,他亲自对我实施酷刑,逼我告诉他,究竟我向警方透露了多少秘密。
我自然不会多说半句,虽然受了许多皮肉之苦,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
但我知道,程峻迪的耐性已经被我耗尽,我怕是不能活着出去了。
偶尔痛醒之时,有些后悔,告别父母之时,应该多抱抱他们再走。
恐怕,今生已经没有机会了……
偶尔不知为何,会想起师兄。我总是忍不住幻想,当师兄身份暴露的时候,江甯是否也是如此对待他。
我……不能亲手终结他罪恶的生命,我该说对不起,我们的友谊吗?
“展昭!”
又是一轮严刑拷打,我昏厥过去,突然清醒,江甯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见我醒来,他开心的笑着。
怎么会是他……
我已经没有力气完全睁开眼睛,全身疼痛如针扎似得,当江甯解开我双手的绳子,掉在半空中的我,无力的摔倒在地。江甯惊恐的冲过来,把我毫无知觉的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费力的扛起来。
“人已经交给你了,你回去后,请别忘了让太子完成对我的允诺。”
不知为何空荡的牢房里,除了我和江甯,竟然还有蔡孟儒。他是程峻迪最信任的心腹和兄弟,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和异龙有牵扯。
“我和他安全回去,太子自然不会违约。但你若耍手段,我们回不去,你也别妄想太子会帮你。”
江甯用力的支撑着我虚软的脚步,他看着蔡孟儒说道,语气里的警告和威慑,是我从未听过的。
“我只负责帮你们搞定逃跑路线,至于你们是否能顺利逃出去,还要靠你们自己的本事。程峻迪跟老爷子一样多疑,在太子帮我之前,我还是要留着命才对。东边的仓库刚才失火,兄弟们都赶过去救火,你们可以乘乱逃出去。路线图已经给你,机会只有一次,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
蔡孟儒带着我们来到屋外,如他所说,中途没有看到任何一个人。江甯深深的看着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我的手紧紧抓着,扛着我离开。
程峻迪远比前组长老爷子的疑心更重,他必定是很快察觉不对劲。江甯背着我没走多久,意外的就遇到临东组几个兄弟。他背着我,本来就有沉重的负累,又势单力薄,很快就被逼开原本的逃生路线。慌忙中,他一时力气不济,在攀岩到假山背后寻求遮蔽时,与我一同从高处摔到地上。
一阵天地旋转,我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但那只紧紧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展……昭……展……昭,我……可能会晕倒,你……不用管我,快跑。”
江甯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而后没有声息。
我挣扎许久,才勉强支撑起身,江甯在我不远处,脸上都是灰尘,痛苦的闭着眼睛,没有清醒。费尽周折,我才爬过去,怎么推他,也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双手都是创口,衣服有些地方已经勾破,额头滚烫,脸色苍白。
我怕临东组追兵赶来,一点一点的把他拖到假山后面,希望能够拖延一点时间。虽然,我不确定,是否会有救援。我也不知道,江甯是否与我隐瞒父母一样,隐瞒异龙的众人,偷偷地跑出来救我。但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说明身为异龙之首的他,独自一人跑到临东组来救我。
无数的脚步声靠近,我死死抓着江甯的衣服,他靠在我胸口,面色痛苦。我突然想,如果我们两个被发现,一同死在这里,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毕竟,江甯虽然不是死于我之手,却终是死了,会有多少无辜百姓免于罪恶毒害。但我又不愿意他死,不愿他受我牵连而死。那时,我百感交集,只能紧紧的抱着江甯,将背部留给那些人可能出现的地方。
蔡孟儒的声音,适时传来,那些人离开,一个单独的脚步声走到我背后,我转头,他依旧冷漠的看着我。
“你们暂时出不去,先跟我到安全的地方躲避一阵,有机会,我再送你们出去。”
与异龙相似,程峻迪最信任的人,都与他住在程家宅在里,蔡孟儒也不例外。他带我们进了他的房间,把江甯放在床上,他丢给我一堆纱布和药水。
“程峻迪肯定会搜查每个角落,但你放心,我的房间没人会进来。你就在这里安心养伤,我的任务是把你安全弄出去,你大可对我放心。”
“我需要医生,他在发烧!”
江甯整个脸都烧红了,额头滚烫,我压抑不了恐惧的吼着。我不愿他为我而死!不愿!
“我去拿些退烧药。”
“他从假山上摔下去,需要的是医生!”
摔在地上的时候,他还不忘做我的垫背,腿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没有医生。”
蔡孟儒警告我。
“我只答应太子留你活口,没答应接应人也必须活着。不会有第四人知道你们在我这里。就算你不担心被程峻迪抓到,丢掉小命。我还顾及我的命。你也清楚,你惹出来的事情可不小,程峻迪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不相信,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根本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在临东组一年多,我深刻的清楚,程峻迪对蔡孟儒全心全意的信任。他那么多疑狡诈的人,就算有人指着蔡孟儒,说他有二心。所有证据都表明,蔡孟儒瞒着程峻迪,做了些不利于对方的事情。而程峻迪会除掉所有的可疑人员,非但不动蔡孟儒一根汗毛,还会把说他坏话的人,全部杀掉。
敢把我们藏在他房间,蔡孟儒也是很清楚一点。就算现在这种情况,程峻迪丝毫也不会怀疑他半点,更不可能让兄弟搜查他的房间。
“哈!我承认程峻迪不会无缘无故的怀疑我。但是,我可不是他真真正正最信任的那一个人。否则,你说我为什么要背叛他,和异龙勾结呢。至于这人,是死是活,就要看他命大不大。”
蔡孟儒似乎是听到很有趣的笑话,激动的笑着,又瞬间恢复面无表情,重重的摔门出去。
接下来三四天,江甯一直昏迷着,稍微有些意识的时候,也张不开眼睛,不停的痛苦呻吟着。他身体很虚,我也不敢给他吃太多的退烧药。这些药在白天还能起点作用,温度还能降下来,晚上的时候,尤其是凌晨时分,体温是居高不下。
江甯的腿部伤口,远没有我身上的伤口好的快,有些地方总是不结痂,或许他的高烧,就是这些伤口被细菌感染所致。更多的时候,江甯总是沉睡不醒,与我交握的手,也只有在体温最高的凌晨,才会有意识的抓紧。
最让我担心不已的,是他稍有意识后,总忍不住抓着额头颤抖。不知缘由的头痛,是折磨他最大的病症。退烧药和消炎药,我已经不清楚,饱经折磨的江甯还能不能受的住药性,何况是对身体损伤很大的止痛药。
我不敢给他吃,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
蔡孟儒对江甯的生死一点也不在意。看着江甯这样,我的内心挣扎不已。如果告诉蔡孟儒,江甯就是太子,说不定他肯冒险去找医生。但是,江甯身份暴露的话,蔡孟儒很可能会大做文章。
在我内心饱受煎熬的时候,蔡孟儒带着一个男人回来。那个人我见过一面,是江甯所谓的哥哥之一。
“我已经安排好,你们准备一下,三天后我送你们出去。”
蔡孟儒对那男人如是说着,男人给了他一个东西,他很小心的放在口袋里,走了。
男人激动的推开我,抱起江甯喊着他的名字。而江甯,仍旧毫无意识的沉睡着。
“不要吵醒他,一旦恢复意识,他就会被头痛折磨。”
我木木的说着,男人狠狠的看了我一眼。眼神我很熟悉,是那些疯狂的毒贩发狂的恨意,却又远比恨意来的更深沉。男人听到我说的话,僵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枚药丸,似乎要喂给江甯。
“他已经烧了五天还没退,身体已经很虚弱,你的药如果药性太强,我怕他受不了。”
长久的沉默,男人收回药,坐在床边,目光未曾离开过江甯苍白的脸。又是半夜时分,江甯的温度再度上升,又一次恢复神智却张不开眼睛,男人将手掰开江甯紧咬的唇,紧紧的抓着他的双手手腕,不让他去抓头。
“把药给他吃!我说!把药给他吃!”
沉默了一天的男人,在这一刻愤怒的吼着。已经喂了退烧药,看江甯那么痛苦,我也只能把小药丸掰成两半,犹豫的再度喂给江甯喝掉。或许是药效发作,江甯比往日夜里早些熟睡。
我和男人都知道,不能再让江甯这样烧下去,迟早熬不住的。蔡孟儒只有送饭的时候才出现,整日就只要我与那男人,沉默的守着江甯。三天终于过去,再度出现的蔡孟儒,却苍白着脸,把我们藏于暗室,透过监视孔,我看见蔡孟儒整理房间,消灭我们造成的痕迹。
而后他离开。
再度推开门进入的,是程峻迪为首的临东组高层,蔡孟儒也在其列,脸色没有比江甯好看到哪里去。几个临东组手下草草的搜查房间,就回到程峻迪身边,自然不会发现什么问题。
“冠宏,你还有话要说吗?”
程峻迪冷眼看胡冠宏,沉声问道。
“蔡堂主早让我搜查,我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胡冠宏冷静的笑着,蔡孟儒哼了一声,当着程峻迪的面,态度极为恶劣的坐到沙发上,还端着杯红酒。他们两个素有嫌隙,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狗咬狗。
程峻迪自己培养出的三员大将,也是他最忠心的心腹——蔡孟儒、胡冠宏、林圣易,他最信任蔡孟儒,最提防林圣易,最依靠胡冠宏。在卧底之时,经常听到临东组的成员戏言,蔡孟儒那么讨厌胡冠宏,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把他杀了,然后跟程峻迪说,不是他杀的。
程峻迪也百分百的相信蔡孟儒,而不是其它兄弟,更会去抓个莫须有的凶手去报仇。
这次也不例外,程峻迪依旧站在蔡孟儒身边。
“你搜查完孟儒的地方,是不是也想去我那里查查。毕竟,我和孟儒是唯二没有检查过的地方。”
“帮主说笑了,我怎么敢这么做。”
一堆人来的快,去的也快。蔡孟儒,直到傍晚时分,才再度回房的,把我们放出来。
“我觉得程峻迪在怀疑我,今天不能送你们出去,要等一段时间。”
或是下午的折腾,江甯晚上再度上升的温度,吃了退烧药和消炎药,还是没有降低下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他的病拖了那么多天,我怕继续等下去,他受不了。而且,蔡孟儒口口声声程峻迪怀疑他,我觉得是无稽之谈。
“不,就今天。”
男人也不相信。
蔡孟儒突然笑了,是种说不上来的诡异笑容。
“收起你们可笑的想法,若我真的受程峻迪信赖,我也不需要为了保全性命,跟异龙合作。更不会救条子!”
再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危险,更何况江甯的病情也不能再拖,我和男人还是坚决要求当晚走。
“没关系,我们可以再等三天。”
在我们双方僵持之时,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是发烧的江甯。靠在男人怀里,江甯认真的看着我,轻轻的笑着。而后注视着蔡孟儒,语气恢复冷静和果决。
“最多三天,没有更多。我想蔡先生也应该明白,你担心的事情,很快就要发生,你也没时间继续等下去,不是吗?”
“成交。”
蔡孟儒的表情很奇怪,我觉得他是不是猜到江甯的身份。而后的三天内,他对江甯表现出极大的善意,很多我要求很久的药,很快被带来。
那一晚,发生很多事情,回想起来,我记忆犹新。醒来的时候,江甯已经烧到38°,整个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他的手很冰,手心还有汗。表情却很舒服,说自己神清气爽,却更让我和男人更加担忧。
“锋滕哥,展昭,对不起,吓到你们了。我身体本来没这么弱,只是很不凑巧,之前不是刚接了几笔大生意,没休息好就跑过来,加上头疼又发作,一点小伤就演变成这样。不过睡了这么多天,精神真好!你们完全不用担心我。”
他絮絮叨叨一堆,时而跟男人说话,时而笑着看我,临睡前,江甯对我笑着说。
“展昭,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平和的说话,真好。”
我无法回答他,站在床边,呆呆的看着他再度熟睡。而后,他的体温一路飙升到40°,呼吸微弱的几近没有。我慌乱的换冷毛巾,没放上去一分钟,整个毛巾就变得温热,没几次,整盆水也变得暖起来。男人的脸极度扭曲,一点点的喂药,一点点的烦躁起来。很多时候,我看见男人如同石头般沉默,可是他周身蔓延的狂暴,让我总以为,他一刻,说不定就会抱着江甯从窗户上跳下去。
所幸,江甯的温度一点一点的下降,到清晨时分,已经恢复正常温度。我看着江甯第一次松开眉毛,平静的熟睡着,心突然一轻,整个人疲软的坐在地上。
还好,他没事。
接下来三天,没有意外发生,有男人的帮助,我和江甯顺利逃出临东组。途中,男人一直抱着江甯,他从那晚清醒后,剩下的三天,也没有睁开眼睛。跟着男人回到P市,他就带着江甯消失在人海中。
我回到警局,找到当初让我做卧底的长官,他似乎知道我的事情,似乎又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让我打了份逃出报告,很快就把我调回P市,整件事情,就此了结。偶尔梦醒时分,我总会感到害怕,怕江甯就这样死去,为了救我而死去。终日惴惴不安,越发的神经质起来。
“展昭,要不要一起看场电影?”
依旧是陌生的号码,依旧是熟悉的声音,我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按照约定时间和地点,我看到江甯,他穿着牛仔裤和白衬衫,依旧干净的笑着。午夜场,放映着老电影,整个电影院,只有零星几个人,各自坐的很遥远。
这部电影我曾经看过,还是在警校的时候。是一部警察片,里面讲述三个兄弟,为了让老年痴呆的老母亲过上好日子,加入黑帮势力,杀了不少人,做了许多恶。片中的警察,在与仅剩的二哥赤膊搏斗的时候,双方累趴在地上,凶犯的老母亲出现,挨个问凶犯和警察。
“我有三个儿子,他们不见了,你能帮我找回来吗?”
问凶犯,凶犯喊了声妈妈,没有继续说下去。
问警察,警察没有说话。
“展昭,以前看这部电影。我觉得,我能理解那三个儿子的想法。后来我才明白,我不是片中的三个儿子,我是那位痴呆的老母亲。假若三个儿子为了母亲,已经开始犯罪,痴呆的母亲突然清醒,你认为,她会站在警方那边,还是儿子那边?”
“江甯……”
“展昭,你放弃我吧,我是绝对不会回头的。”
我激动的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的声音说道。
“你明明知道什么是错是对,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不去赎罪,而是继续做恶!”
“如同那位老母亲,她是儿子们坚持的信念。正因为她是被坚持的,所以她要更坚定,我也一样。对不起,展昭。而且,我明白你为什么,执意要我绳之于法。不能看着朋友继续错下去,这是你对友谊的诠释,我赞同,但是我不接受。”
江甯看着我,认真的说道。
“老母亲若死去,那三个儿子的信念就会化成灰烬。你说,倘若那警察直接杀死老母亲,就能轻松灭亡三个罪犯,他的那些同僚也不至于惨死。你是那警察,我是老母亲。正因为我不痴呆,所以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命,对他们而言的重要性。对不起。”
“江甯。”
他站起来,背朝着我,直直的往外走去。我颤抖着双手,好半天,从口袋里摸出枪,指着他。却在一下刻,被其他人的枪指着。原来影院里的其它人,都是江甯的保镖。
“我们回去吧。”
江甯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展昭,我不说再见,希望以后不要再见,请保重。”
……
生活依旧继续,父母和朋友们,都不知道曾经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那段记忆,仿若又是我的一个幻想,无人提及。尘封的记忆里,被我刻意遗忘的一幕,却总在梦里反复上演着。
江甯最开始昏迷的几天,梦中呓语。
“展昭,你没事,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但我同时也深深的记得,他清醒的那一刻,却放开了我的手,却紧紧抓着那男人的手,再也没有放开过。
……这就是他的选择。
我依旧没有放弃收集异龙犯罪的证据,苑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坚持,我没有回答她。
答案早已经在我心中浮现。
作为朋友,将他绳之于法……是我耗尽毕生,都必须要完成的责任。
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做,这是我,对自己与江甯友谊的解读。
番外——史霄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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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做梦,我知道,现在看见的和遭遇的,都是很久之前的过往。虽然我时常忘怀,它却不甘寂寞,时常在梦中回放。并不是美好的记忆,也不是会很痛苦和惊险,我只是曾经年幼过,或许,至今还无法对那些记忆忘怀。只是每回梦醒时分,内心有些失落,如此而已。
被闹醒,身上压着的人,正对我……毛手毛脚?捏捏我的耳朵,亲亲我的嘴巴,脑袋拱到我的脖颈蹭,比划着他与我手掌的大小,要不就小声笑着,然后咬我的喉结,乃至其他的地方。我想,就连异龙长辈们也不知道,那个有着瘦弱肩膀却让每个异龙人无比信任的太子,在床上的时候,就像是睡在婴儿床上的小孩子,时常孩子般恶劣而淘气。
睁开眼,太子红着脸呆呆看我,立刻伸手捂着我的双眼。
“霄灼哥,不要看我!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会软趴趴使不上劲。”
无所谓,即便在黑暗中,我还是隐约看的清太子掌心的纹路。掌心突然顶着一个毛绒绒的脑袋,轻笑的抚摸,不似几个月前,还有些小刺猬,长至耳后的头发,摸起来很舒服。我不由得想到几个月前。
当时,太子造访万鸿帮主,正逢他请来泰国的算命师,顺道给太子算命。说太子是神魔皆惧,一步可成佛,一步可能魔的命运。整个一生凶险万分,险恶中暗含生机,却隐约有短命之相。太子不以为意,但,在得知异龙在三代内,会有大变,才稍微多问了一句如何化解。算命师则让太子留长发,越长则庇佑后代越久,但是会损太子的寿命。
太子虽然不信,却是留起长发。但各堂长辈们,还有大少他们,都反对太子做这种损命之事,对算命师的话很是忌惮。而太子却不以为意,包括算命师说出的另外一句,“江家三代内,会有妖祸诞生作乱,轻则伤祖宗根基,重则克死全部江家长辈,毁灭家业。”
算命师还着重指出,太子的短命之相,一是后代有此妖孽,命里要克江家所有长辈,而太子命理是长辈之首,损伤最重。二是太子身后,仍福泽后代,与此妖孽正好相冲,而两者相冲,往往是后人有益,前人受损。而这句话,除了太子不在意,我想,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这一辈子都要耿耿于怀,我也是。
“霄灼哥,我们……做吧?”
在我身上摸来摸去,太子突然趴到我耳边说,噗笑。想事情想的太深入,竟然忽视太子的惯常动作,他以往不好意思说出口,都是蹭来蹭去当暗示。扒开太子放在我眼前的手,起身翻滚,把太子压在身下。睁着眼睛,太子笑眯眯的挽着我的脖子,咬了一口我的耳垂。
……我无奈的叹笑,太子果然次次骚扰万鸿帮主,看来还是有所收获。
……事毕,把太子放进浴缸,他喜欢泡澡。我直接淋浴,一只毛手突然抓着我小腿肚,而后迅速放开。侧眼望去,太子趴在浴缸边上,脸通红,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洗澡。
“霄灼哥的身材,真的很好看。”
太子如是说,还很赞同自己的点头。
“……”
我无言以对,继续冲澡。太子学会调戏……或者是调情,但我还不会如何对应这样的太子。冲干净身体,把浴缸上的喷头取下来,调好水温,递给太子。他……竟然不要,伸开双臂,我无语。把光溜溜的太子拉到身上,我身上也沾满泡沫,只能重新一起冲干净。
“霄灼哥。”
“恩?”
“我爱你。”
“哦。”
太子在我身上不安分,擦干身体花了很久,抱到床上用毯子把他裹好,我随意的擦拭身体,穿衣服。
刚才,太子好像说了……我回想刚才的对话,立刻往床上看去,太子正裹着毯子趴在床边,在打开的衣柜翻衣服。忍不住嘴角弯起来,却也不仅仅是因太子别扭的样子而笑。
早饭时分,太子把两个小少主叫到身边,大少脸色变了变,才肯让出位置给他们。依旧是零星几句帮务的交谈,太子置若罔闻,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双胞胎吃饭,时而夹菜给他们。大小姐和三少们闷不吭声,人精的长辈们也不多说话,这几日早餐时间,气氛也都是这样怪异。
“甯哥,我……”
三少突然开口,太子瞟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我想休息几天,各堂的报告不用给我看,各堂主自己决定就好。可雯,打电话给幼儿园,替翎异和翎尔请假一周,我顺道他们一起出去散心。我想去F市泡温泉,顺道看看F市堂口负责人,那是霄灼哥你的老家,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微愣,点头,太子笑的很开心。
吃完饭,先去交代手下,在我暂时离开时,他们需要注意的事情。立刻回房收拾衣物,交代司机几点开车到门口。手机突然响起来,号码很陌生,但是我清楚对方是谁。接起,对方沉默一会,比记忆里显得苍老的声音传出,依旧很严厉,却隐含着淡淡的温情。有些意外,我已经习惯他冷漠的命令声,年幼时候惯听的那种——严厉中夹杂着温情的声音,现在重新听见,倒是别有感触。
“史长老,有何贵干?”
“据说太子要来F市,并且由你陪同?”
“是的。”
“我已经把别墅空出来,让人收拾好了,你把太子带回家里住。我想,依照你……的身份,太子不会反对。”
“住哪里由太子决定,我不会多言,况且,有秦堂主准备太子的住宿问题,本不是史长老您需要担心的问题。”
“史霄灼!就算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我也把你当做亲儿子养了十几年!连这种小事你都不愿意做!真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
我也不多言,立刻挂掉电话。几年不给我打一个电话,只有在用到我的时候,才记得有我这么个儿子。哦,对了,我不是他儿子,他也不是我的父亲。不过,我的确欠他一条命和养育之恩,我会回报他,但绝对不会把太子牵扯进来。
太子和双胞胎坐在后排,我坐在副驾驶,根据GPRS确认周围的车队,是否有可疑的人或车出现。
“翎异、翎尔,告诉叔,爸爸带你们去见医生,打针针疼不疼?”
透过前镜,我看到太子扒开双胎的衣袖,盯着他们肉呼呼胳膊上一个红点,眼睛有些红。果然,太子早就猜到。我赞同众人的警惕心,毕竟,太子太爱双胞胎,我们必须更加慎重。
“不疼。一点都不疼。”
双胞胎很乖巧,反而安慰太子,还给太子唱儿歌,一大两小非常开心。我希望,几天后出来的结果是好的,不然,就算太子再喜欢这两个孩子,他们都会被送走,而太子,必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一路无事,两个半小时后,车队驶入F市,又开了半小时,周围陌生的景色,我却越发感到熟悉,直到一栋别墅前,我终于确认,车队竟然开到史长老家前。
“太子,这……”
“霄灼哥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的吗?”
太子搂着双胞胎,笑眯眯的问我。
“恩。”
我头脑有些错乱,看着大门打开,里面熟悉的景物夹杂着小时候的记忆,一下子钻入我的脑袋。太子兴趣盎然的在车内往外看,两个小的也趴在车门上,摇头晃脑的看着。
“霄灼哥有几年没有回来了?”
“十五年左右。”
“那么久!那么这次我们就多留几天,霄灼哥可以跟家人重聚的久一点。”
我不想忤逆太子的好意,却又真的不愿多呆在这里,只能沉默。车队停下,太子牵着双胞胎下车,我跟在他身后朝接待的人走去。一眼望去,就看到那个人,与我记忆里不同,他真的老了,虽然还很精神,但耳鬓处已经有了白发。我出生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多岁,就算他再不服老,也敌不过岁月。
“史长老,您好。翎异、翎尔,叫史爷爷,他是霄灼叔叔的爸爸哦。”
双胞胎跳着小短腿,大吼的喊史爷爷,两张小脸因用力过猛,通红一片。
史长老诚惶诚恐。
“帮主,老朽万万承担不起,小少主们喊我一声史老,已经愧不敢担。”
“史长老您是异龙老一辈人,就是我也得喊您一声史老,何况是小娃娃们。不过,称呼换亲昵点也好,毕竟,你是霄灼哥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咳咳。暂住的这段时间,势必要打扰您,谢谢您愿意接待我们一行人。”
“这是应该的,霄灼是我儿子,回F市不住家里住在外面,不像话。”
“史老说的很对。”
太子笑眯眯的,在史长老的带领下,到附近逛去了。F市多山多温泉,史家以前很风光,老宅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太子喜欢,也是好的,他最近心情,实际上并不太好。我留下来安排车队的人,同时,跟史大少确定太子暂住期间,史宅的安全防护的人员安排。
“大哥。”
事务安排完毕,我准备回到太子身边,史大少突然这般喊我,立刻反驳。
“史大少,我不是你大哥,请不要乱喊。”
史长老年轻时野心勃勃,一直想进异龙高层,不再小地方困着。即便年迈,我相信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天知道他把太子引诱到这里,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原本把我当做不存在的史家人,现在又突然一个个我跟攀关系,我竟然看见他们,还有些……罢了。
傍晚时分,太子终于泡到心心念念的温泉,趴在边上吃土特产。两个白白胖胖的小豆丁,穿着小白裤衩,在热腾腾的雾气里跑来跑去玩,过一会跑到太子这边吃特产。
“霄灼哥,我真希望他们两个小的,永远这样开开心心。”
走过去,太子的脸色被雾气围绕,而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口。
“我,果然不是万能的。”
搂紧太子,我继续沉默。我想跟他所,他非常厉害。但是,太子现在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个可以舔伤口的安静地方。很多时候,他为了异龙和总体利益,必须放弃私人意志,做出痛苦的决定。
是夜,太子已经睡熟,今晚不仅我陪他,小心翼翼穿衣服离开房间,回头看,床上两小团子压着太子,睡的正酣甜。出门,示意周围的兄弟提高警惕,任何人,包括史家人都不能靠近,我才离开。
史长老有话跟我说,也好,我也想跟他说清楚一件事,我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帮主。恩情我会报答他,但不会让他搅浑我对太子的感情,绝不!虽然一切已经很陌生,我偏偏清楚的记得去他房间的路,或许是小的时候,太常常缠着他玩。推开门,他坐在房内,挺直着背,旁边是拐杖,看见我,他依旧沉默抽着烟斗,没有说话。我做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也沉默不言
两人都沉默,我的思绪又一次被回忆侵占。记得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常常说,“你跟你父亲的性情一摸一样,死倔。如果,这能一模一样,那该多好。”
小时候,我不懂母亲话里的意思,现在却很明白。
“史长老,有话请直说!”
史长老重重的把烟斗摔在桌上,朝我大吼,而后咳嗽不止。
“有你这么对父亲说话的吗?”
“那么,义父,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这个养子说。”
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我进来的时候就在屏风后面,见史长老咳嗽不止,连忙跑出来帮他拍背。这个女子我认识,还是熟悉。
一直沉默,思绪有些混乱,胸口似乎还有太子流泪时滚烫的触觉。
“霄灼哥,血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是的。
当史长老当我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我以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当他知道我不是,我便成了小偷和强盗,是他眼中的刺和耻辱。
如同史长老亲手培育我长大,得知我不是他亲生儿子,就害怕我跟其它史家人夺权,逼得我为了活命,抱着母亲的牌匾跑出去,差点死在外面。
对江家而言,算命师的话已经如鲠在喉,而双胞胎是否是三少亲生子的疑问,已经不允许太子再拖下去。因为,双胞胎是江家现在仅有的第二代,他们在太子的培育下长大,若与江家没有血缘关系,就是会抢夺家产的祸害。
太子他可以毫不在意,但是,很多人,不行!
番外——史霄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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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史长老没有要求我,在太子面前说好话,比如把史少爷这代人送到P市总部效力这类。倒是中气十足的批判我,竟然去做太子的……玩物和保镖,不娶妻生子,又把我母亲拉出来,说他死后,在九泉之下,根本没脸见母亲。最后,他竟然要将他的小女儿嫁给我!
与年轻的争强好胜不同,史长老越老越精明。在外人眼中,我已经是半个史家人,如果娶了他的小女儿,就根本挣脱不开史家这条锁链。尤其!他不该牺牲小妹,她是唯一会把我当做真正大哥,让我对史家得以保留最后一点温情的人。他明知我不会帮他的忙,就采取迂回战术,用养育之恩逼我娶小妹,让我带着她和她名下史家人回总部。有这关系网在,其它的史家人调到总部,太子看在我的面子,根本不会拒绝。
老头子算盘打的很精,我想,若非是强大的利益召唤,他绝对不会忍受我出现在他面前,甚至成为真正的史家人。毕竟,他亲手把我养大,知道我的实力,忌讳我的存在。
就是他把我母亲搬出来,我也不会答应他这种可笑的念头。离开之时,他一声声“孽子”传入我的耳朵,震的耳膜生疼。十几岁的时候,他这般吼我,我总会直白的吼回去,“你根本没把我当做儿子,凭什么喊我孽子”,之后,我往往被他打的奄奄一息,关在暗室里,不给饭和水。
站在走廊上,我望着清冷的月亮,心里很苦闷。到了熟悉的地方,连心硬如我,也总躲不过回忆的袭击。回到房间,身体立刻温暖许多,侧身就看见黑暗里那双明亮的眼睛,迷糊的看着我。
“霄灼哥……”
我脱去被潮气弄湿的外衣,触碰到太子干燥滚烫的身体,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跟心一样冷。太子似乎没有感到我与他的体温差距,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他就抱着双胞胎,三个蜷缩成一团,拱进我怀里,倒头没几秒钟,就听到他睡熟后平稳的呼吸声。我感到很暖,或许是被子,或许是怀里的三个天然暖炉,胸口处也暖烘烘的。
早上起来,太子竟然不见了,我急忙想起身,才发现胸口粘着翎尔少主。他似乎被我惊醒,心情很不好,眼圈很快红起来。就在这时,太子牵着翎异少主进来,见到此刻有些狼狈的我,噗哧的笑起来。
“翎异饿了,我带他去找吃的,才离开不到五分钟,霄灼哥你就醒了。”
拍拍翎尔少主的脑袋,压在我身上的小团子移到太子身上,我得以迅速穿衣。有人敲门,太子让他们进来,是送早餐的下人,还有……小妹。我想,史长老并没有放弃,但我也不会如他所愿。果然,他无时无刻想创造与太子单独相处的机会,都被我破坏,即便我不在太子身边,总部跟来的护卫,也不会让他靠近太子。
当然,为此我跟他的斗争,一直没有断过。
所幸,一周时间过的很快,太子也决定回P市,史长老等人送行,还有秦堂主等人也在。太子跟几个长辈告别,最后才轮到史长老,他刚想说话,史长老抢先开口,我感到不对劲,拉回太子转身想走,就听见那人说。
“帮主,卿卿只有霄灼一个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绝后。您让他把小媛带回去,不给名分都成。等小媛生了个儿子,你就把她送回来,老头子泉下去见他母亲,也算是还有点脸去见她。”
我怒极,他不要用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他的私欲!还把我的母亲搬出来,用小媛的幸福做陪葬,就是为了让史家有人在异龙总部这种无聊的事情!老头子倒是掐准太子的性情,他这样说,太子根本不会拒绝。
我正想警告老头子,却被太子拉住。太子笑眯眯的,腔调一如既往,软软的,一字一字清楚的说。
“不要。”
史长老颓败的老脸,还想说什么,被众人止住。史大少扶着他准备回去,太子拉着我的手也走过去。
“史老,需要跟我谈谈吗?”
“太子!”
我立刻阻止,太子却笑眯眯的看着我。
“经过这段时间,我发觉史老跟霄灼哥真的是父子,脾气一样倔!明明错了,也都不知悔改。让人看在眼里,急的想各自咬一口,看能不能咬醒。”
我无言以对。
“史老,您要补偿霄灼哥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您老也不要强塞给霄灼哥。您觉得是完成了心愿,好受了点,可是却霄灼哥感到负担,那就您老的不对了。还有,霄灼哥,你有什么话就直白的跟史老说,你不说,他怎么明白你要什么。一个固执的给,一个固执的不要,两个人就越发别扭。”
太子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说。
“史老,霄灼哥能到副堂主的位置,完全是凭他的实力,与我无关。我的生活花销,还有以前念书欠长辈的钱,都是霄灼哥他们帮我出的。我整日宅在祖宅,又不会出去赚钱,还要靠霄灼哥养我。霄灼哥将来若真遇到喜欢的人,他要是结婚,我也不会反对。但是他若真的觉得我好,我们在一起一辈子,自己觉得挺好那也就够了。孩子这种事情,我生不出来大可去领养。多的是父母生出来不要孩子,也多的是孩子不要父母,血缘这种事情,没有感情来的重要。就像史老您一样,就算血缘观念根深蒂固,亲手养出的儿子,没血缘,还不是照样当做儿子看。”
史长老似乎有话说,但没有说出口。太子刷刷在纸上写下他的手机号,双手递给史长老,认真的说。
“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史老想知道霄灼哥的近况,可以问我。还有对我的要求和抱怨,您全部都可以直白的说出口。找到合适的领养孩子,到时候,我带着霄灼哥和小孩一起回来见您。希望您老纠结血缘关系,不要再像纠结霄灼哥那么久了。毕竟,孩子是很脆弱的。”
“本来,我应该留在这里,直到您接受我为止。但是,我必须赶回去处理一些私事,不能留下,真的非常抱歉。”
太子毕恭毕敬的给史老行了礼,我惊骇的想拉起他,太子没有理会我。礼毕,直接拉着我离开。
回去的车上,很安静,我思绪繁杂,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霄灼哥,史小姐名下有四成史家财产,是我们来的前一天才有的。史老虽然还是过不了血缘这道坎,还是把六成留给自己的子孙。但是,你是他亲手养大的骄傲,却没有血缘关系,但有父子亲情。他自己跟自己别扭了十几年,想出一个折中方法,让你娶史家人,他会觉得好受很多,顺道给你,他能最大程度上给的帮助。不管怎么说,他表面上看不出来,我想,他内心肯定以你为骄傲。”
太子边逗着两个娃娃,边笑着对我说。
“刚见到史老,我就深深地感觉到,史老很不喜欢我。其实嘛,霄灼哥把我这个男媳妇带回去,史老有灭了我的态度,真的一点也不稀奇。咳咳,当然,史老还是挺顾及我的,要不是太子这个身份,我真觉得,他煮了我的心都有。而且翎异和翎尔到处乱窜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史老对他家人批评我,批的很凶悍咧。我当时就在想,史老果然是霄灼哥的父亲。后来听老婆婆说起你们父子的恩怨,我才知道……”
对我眨眨眼,太子换了副口气,我一听,笑了,原来是在模仿杨奶奶的声音。她是位非常温柔的老人,史家所有我这代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不过,我十岁那年,她因为摔了一跤,换到内宅祖宗祠堂工作,随便养老。那里外人不能进,太子竟然能混进去,而且,他是什么时候混进去的?
“作孽啊!我亲眼看见,大少爷抱着他娘牌位,几天没吃饭了,就这样一步步爬出宅子,老爷就跟在他后面,那个心疼的紧啊,却又不敢留。大少爷走后,老爷硬生生三天三夜米水未进,跑到祠堂里,抱着新的卿卿牌位,直到晕倒后被抬出去。自那时以后,老爷就老的快了,现在跟老婆子没两样啊!哎!两父子都这样倔脾气,都有错偏都不认错,闹到现在这副境地。作孽哦。”
迟疑的拍拍太子的脑袋,他笑眯眯的在我脸颊亲了一下。
“现在我才知道,史老骂我的时候,一直在喊‘卿卿’这名字,原来是对霄灼哥母亲数落我。希望霄灼哥母亲泉下有知,知道那是史老造谣,我根本不像他说的那样,什么花心又奸诈,长的不好看却是张狐狸脸……”
我只能沉默,这段时间老头子对太子的确不算太殷勤,是让我有些意外,但是我没想过,他在私下里会这么看待太子。有些……气愤?好吧,只是有点气愤,把这种幼稚行为按在史长老身上,怎么突然有些好笑。
恍惚中,一个湿润软软的唇印在我嘴角,不像是太子的,侧眼望去,太子无语的看着翎尔少主,而后悲愤的看着我。下意识摸摸嘴角,湿的,继续沉默。大男人不应该跟五岁的小孩子计较,包括被吃豆腐。
“霄灼叔叔笑起来,好看!”
翎尔少主肉嘟嘟的爪子捂着双颊,很害羞的挤在太子臂弯里。太子眨了半天眼睛,怀里搂着一个团子,旁边牵着一个团子,很努力的前倾,亲了我一下,然后笑着说。
“好吧,我的确是连小孩子的醋也吃的坏叔叔。”
我想,我身边的司机的脸色,应该不会很好。眼神警告他,不许乱看。
回到江家祖宅,太子一直在房间奋斗,三少拿着一个文件进来,递给太子。看封面,是医院的报告。太子接过,没有看,但我感觉的出,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阿驰,我知道,你今年才二十二岁,却有两个五岁的儿子,你很难让自己进入父亲的角色。就算这份报告白纸黑字写着,翎尔和翎异是你亲生儿子,你真的就能像父亲爱护孩子一样,去爱护和关照他们吗?我们四个,翎尔和翎异除了我,最喜欢可雯。我们两个都不在,就算淮哥黑着脸,他们也敢爬到他身上去玩,绕着淮哥玩躲猫猫。他们最怕莫白叔的恶作剧,但是只有你在家的时候,他们宁愿跟莫叔玩,也不想跟着你这个爸爸。孩子的眼睛其实是最利的,他知道谁真的对他的好。希望这份报告,不只是让你少了一个推卸责任的借口。出去吧。”
三少点头离开,太子嘟着唇,转动着椅子跟我诉苦。
“霄灼哥,你瞧!阿驰离开的时候,明显松口气,他就是怕我骂他。根本没有思考过自身的问题!”
摸摸太子的头。
“世上有很多不成熟的爸爸,三少会成长的,太子别太忧心。”
“可是……孩子们等不及啊。”
“……”
两位小少主不知道,在太子带他们出去的玩的这一周,他们曾经面临过怎样恶劣的环境。我想,若结果不理想,太子应该是另有一套计策,把他们送到最合适成长的地方。所幸,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洗好澡,打开浴室门,就听见翎尔和翎异两位少爷的声音。或许上周一直跟太子睡一起,现在每天都往太子房间跑。
“今天晚上不是敬文叔叔吗?”
翎尔少爷语气里的,是失落,是失落吧。
我擦头发的动作一僵,沉默。
“敬文叔叔白天工作很辛苦,他需要好好休息。霄灼叔叔不好吗?”
“我去找薛护卫。”
我准备换上衣服出去,翎尔少爷抱着我的腿,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我要霄灼叔叔。”
“……小孩子真容易变心。”
太子抱着翎异少爷,笑眯眯的对我说,继续沉默。
又是三团子入怀,太子跟两位少爷聊天,我沉默的听。
“翎尔,你最近跟小灵的感情还好吧?”
翎尔少爷不说话,翎异少爷叫着。
“翎尔不喜欢小灵了!”
“啊?翎尔,告诉叔,你为什么不喜欢小灵了。”
“小灵……没有叔叔们好看。”
翎尔少爷害羞的说着。
“……啥?”
……我想,我还是继续沉默比较好。
又是周一早上,众人还算和乐融融的吃早饭。突然有人进来通报。
“太子,蔡孟儒要见您。”
番外——史霄灼(下)(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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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气氛顿时急转直下,在太子休息的这一周里,蔡孟儒与程啸合谋,背叛程峻迪的事情,迅速在道上传出。程峻迪为此迁怒不少帮派和人,也几乎是倾整个临东组之力,追杀逃跑的蔡孟儒与程啸等人,闹得道上人人自危。没想到,蔡孟儒竟然在风口来找太子。我的一个念头,竟然怀疑太子与蔡孟儒叛变之事有牵扯,不止我一个这样想,可能在场所有人也都在怀疑。
“让他进来。”
把小少爷的嘴巴擦干净,太子不在意的说道。
此刻的蔡孟儒很狼狈,却依旧挺直着背脊,神情倒与往日无异。
“你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
他开口说道,我下意识瞪着太子,他拿起叉子叉盘子的鱼,左划一刀右划一刀,然后放到身边人的盘子里,示意自己盘子里没剩菜,然后喜滋滋的叉了一块香蕉面包吃起来。呃……这种时候,长辈们不会为了块蛋糕,轻易说话,虽然他们有满腹疑虑。
“我只是答应保你的性命,也只帮你安排出逃帮助,不包括程小少爷。是你违约在前,我当然也只完成一半约定。”
蔡孟儒脸部局部抽筋,表情开始变化,这是人被逼疯时惯常的情绪,我们见的太多。他想冲过来,被早有防备的大少踢飞,撞到墙上摔下来。太子在大少动手前,起身挡在两个小少爷面前,等蔡孟儒好半天才撑起自己上半身时,太子正在训斥大少。
“淮哥,不准在小孩子面前使用暴力!”
大少不在意的啧了声,回到自己座位。
“你帮我送走程啸一家,我可以给你……”
擦净嘴边的血渍,蔡孟儒艰难的站起来。
“临东组的内部资料?”
太子微笑的问。
“我与程峻迪只是意见不合,不想在他手下继续做下去。现在做杀手也讲究职业道德,我没那么贱。想从我这里探听临东组机密,我劝你别白费力气。”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是你帮助我逃出临东组,我把这件事捅到程峻迪那里,你不怕他找异龙的麻烦?”
“虽然他现在见谁咬谁,让整个黑道都不太平。但对我而言,就算是把你们老爷子搬出来,我也无所谓。你捅出去倒也无所谓,很可能惊动老爷子,你猜,他会站在哪一边?”
蔡孟儒沉默良久,捅出去真的没关系,对上异龙,惊动老爷子,他会阻止程峻迪找异龙麻烦。但惊动老爷子,就代表蔡孟儒和程啸全无活路,老爷子比百个程峻迪还可怕。他突然撕开上衣,沙哑着声音说。
“我……求你。送程啸一家到安全的地方,我以后就是你的人。”
太子立刻通红了脸颊,转开头盯着他身边的严锋滕,两只耳朵也红红的。
“我不比他们差,这么久,太子应该觉得有些腻味,尝尝新鲜的。我上下都可以,随便你。我请求……”
“胡闹,把他拉出去。”
莫堂主不想继续看这场闹剧,挥手要人进来。小太子红着脸迅速跳下位置,双胞胎正着急着跟他们心爱的叔叔喊着,“要迟到啦”。
“可雯,送宝宝们上学。阿姨,带他们从墙边走,不要靠近陌生人。”
“是!”
蔡孟儒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他的嘶吼声很吵,我护着太子想离开,一个微弱却嫩嫩的声音突然叫到。
“叔!不要赶他走!”
是翎尔少爷。
太子惊愕的回头,只是一瞬间的功夫,翎尔少爷经过人群的时候,突然挣脱阿姨的手,往蔡孟儒那边跑去。或许是蔡孟儒意志强烈,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挣开禁锢他的兄弟,往前凌空一跳,抓住翎尔少爷的同时,自己摔倒在地上,所幸,他不敢伤害翎尔少爷,少爷同时摔倒时当了他的垫背。
兄弟们都不敢动,翎尔少爷变成人质,太子也会紧张。
翎尔少爷坐在蔡孟儒的腹部,双手挽着他的脖颈,蔡孟儒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放在翎尔少爷下巴处。他的意图很明显,如果太子不同意他,他就对翎尔少爷动粗。
“叔,可以要他陪我吗?”
翎尔少爷果然只是个孩子,对自己的情况毫不知情,他红着脸问太子。
“翎尔,在幼儿园,还有小灵他们陪你玩,在家里有翎异和姑姑陪你。这位叔叔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不能缠着他,知道吗?”
太子深呼吸好几次,才能保持正常的神色,温笑着对翎尔少爷说道。
“可是,可是……我想晚上的时候,这位叔叔陪着我睡觉。”
“翎尔不是最喜欢敬文叔叔,晚上要他哄你睡觉,好吗?”
翎尔少爷害羞的瞟了眼薛护卫,把头埋在蔡孟儒胸口,小幅度摇头。
“叔叔是专门陪叔的,我不能要。”
“……那么,淮叔和姑姑陪你?”
“不要,他们都没有他好看!”
太子抽了嘴角,我也抽了,小孩子的心思太容易懂了,尤其他又是三少的亲子。
“翎尔,这位叔叔,真的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乖乖去上学,放学时候,我带个比这位叔叔还好看的叔叔,晚上陪你玩小火车,好吗?”
翎尔少爷迟疑了。
惊魂未定的蔡孟儒,看看太子看看怀里的人质,他弄不懂,太子为什么不理他。我想,他现在应该明白,在太子眼里,他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已经只是死人。太子顾及的,是翎尔少爷的感受,一旦少爷想要离开,狙击手的枪会打爆他的头,而小少爷却不会发现这点,就被人立刻抱走。
“很少有人比我好看,你叔叔在撒谎,他找不到比我好看的人。”
蔡孟儒果然不笨!
翎尔少爷摸摸他的下巴,迟疑的看看太子,再看看抱着他的陌生人,然后笑着搂着他的脖颈。
“叔,我就要他。”
太子认真的问。
“翎尔,你确定?”
“恩。”
“那好。蔡孟儒,你的请求我答应,程啸一家的安全,你大可放心。但是,一旦翎尔不喜欢你了,我们的约定就作废,程啸一家的死活我也不管。”
太子顿了顿,笑着走到蔡孟儒身边,我紧紧跟在太子一步之遥,警惕蔡孟儒的行动。太子抱起翎尔少爷,蔡孟儒双手掐着少爷的腰,不敢放。还是大小姐上前强制拉开他,太子才完全抱住翎尔少爷。
“翎尔,这位叔叔以后会陪你,高兴吗?”
“高兴。”
“翎尔,叔叔是放弃工作陪你玩,所以啊,看见其它漂亮的叔叔,也不要随意抛弃这位叔叔哦。不然叔叔会难过的。”
“恩!我知道。”
“还有,翎尔,这位叔叔不认识回家的路,很容易走失。千万不要让他离开你两米范围内,不然的话,这位叔叔就会不见了!”
太子最后一句话,是看着蔡孟儒说的。意思很简单,超过安全范围,异龙不管他生死,也代表异龙有可能,在小少爷见不到的地方,亲手除掉他。
“你放心,我还想活下去,不想就这么死掉。”
蔡孟儒冷声说道。太子低头亲亲翎尔少爷脸颊,亲手交给蔡孟儒。
“翎尔,由新叔叔送你上学,高兴吗?”
“高兴!”
翎尔少爷很高兴的在蔡孟儒臂弯里跳着。
翎尔少爷经过刚才的事情,衣服弄脏,阿姨牵着他们回房间换衣服,蔡孟儒跟着离开。见他们离开,长辈们立即向太子表示强烈反对。
“不用担心,异龙跟临东组的恩怨,不差这一点。而且,蔡孟儒来异龙,老爷子那么多疑的人,肯定怀疑临东组内部资料泄露出来。他对异龙肯定更加忌讳,忌讳挺好的,他倒更不敢动我们。而且,蔡孟儒倒是还蛮有用的,我心里现在有个计划,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跟长辈说。”
既然太子如此肯定,大家也没有坚持。
“阿!驰!”
太子笑眯眯的走到三少身边,突然揪住他的耳朵。三少比太子高20多公分,又不敢反抗,只能弯腰任太子揪耳朵。众人装作视而不见,太子偶尔发脾气的时候,挺可怕的。
“甯哥!”
三少装可怜,似乎很乖巧的喊着。我沉默,摸摸手背,凶狠的老虎当猫,不习惯。
“翎尔那么乖的孩子,竟然遗传了你的花心!你这个当爸爸的,怎么好的不传,光遗传坏的!一天到晚在外边骗女孩子,不对,男孩子你也骗!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看你大了,也就没好意思训你。你竟然把这种恶习遗传给翎尔!”
“哥,小孩子教教就好了,你纵容他,把我耳朵揪掉也没用啊。”
“我也这么觉得。你都遗传给翎尔了,我把你砍了也没用。”
“哥!”
“你跟我到房间里去说,翎尔这事该怎么办!你这个当爸爸别想逃!”
众人准备流窜,太子走了几步,突然往后望。
“淮哥!”
“干嘛干嘛干嘛!我没孩子!”
已经不知何时摸到门口的大少,吓的有些脸色发白。
太子盯着他半天,默默的说。
“摩纳?科维要继续骚扰你,来一次打一次,淮哥你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靠!我是那种会听人摆布的人吗?”
“很好,淮哥你就要坚持这副态度。摩纳?科维要是不听,我会帮你提醒他的。”
然后又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可雯!”
“哥!我还赶着送翎尔和翎异上学。有事我回来再说。”
离门还有一米远的大少姐的脸色,也很好看。
太子笑眯眯。
“那好,有机会,千万记得让程老师邀请你去他家做客。”
“哥,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不可能的啊!”
太子又走几步,突然又停,回头。
“对了,莫叔,以后您跟莫白叔吵架,别动不动卸掉他的职务,莫白叔只能蹲在家里整娃娃玩。翎尔和翎异老被莫白叔恶作剧,我怕他们成长受影响。”
莫堂主和莫副堂主都沉默不言。
“还有,阿驰在我二十岁的时候,就能让我见到翎尔和翎异。”
说道这里,太子又瞪了眼三少,众人小心的后退一步,我……也后退一步。
“我觉得,照着趋势,江家下面三代我都能睁着眼睛看到。若真像算命师说的,会有那种后代出现,我倒要看看,是我克他,还是他克我!所以……”
太子笑眯眯的,软软的说道。
“你们真的不用太在意。”
……
或许是缘分,几个月之后,我在出任务的时候,无意间遇到一个男人,后来,他走了,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把孩子带回去,太子带着他洗白白,然后祖宅多了一个叫宝宝的四岁男孩。他的智商有点问题,做什么都慢一拍,讲话最初口齿不清。别人看到他的时候,经常是见太子牵着他的手,在花园里散步,两个人都笑眯眯的。
而后两位少爷的幼儿园多了一位小朋友,我的名字在爸爸那栏,太子的名字也在,虽然不在母亲那栏里。孩子的名字不叫史宝宝,因为上幼儿园前,太子跟史长老说了,结果大名就变成史鹏鹰,是指他长大后,能成为坚强、勇猛、有才干的男子汉。
“像他爸爸一样,史长老的原话。”
太子在解释孩子名字的时候,笑眯眯的跟我说。孩子的小名还是叫宝宝,他现在会叫我父……气(亲),叫太子爸爸,一个音的孩子比较好学,这也是太子抢着也要‘爸爸’的原因。宝宝的智商经医生检查,说是没有问题,或许是年幼的时候缺乏与人交流,所以现在大了开始学习,就比正常孩子满一点。以后大了,表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还是有些小影响,比如反应比正常孩子慢。
那也无所谓。
宝宝在幼儿园里有两位少爷保护,其它孩子根本不敢欺负。其实,也没孩子欺负宝宝,据说小少爷以前最喜欢的,幼儿园第一美人小灵,最喜欢就是跟宝宝玩。翎尔为此还可怜兮兮跟太子说过。
当然,太子事后会去找三少麻烦,毕竟,吃在碗里看在锅里,花心这个问题……
两位小少爷时不时会找太子一起睡香香,这是小少爷的原话,至于香香这个词,我们每个护卫都不想弄清楚意思。
自然,事后太子会去找三少……遗传这个问题……
“史老是不是接受我了,我打电话过去,虽然他的口气听不出来,但是偶尔还会跟我搭话。”
太子某次跟我说,我想,我要不要告诉他,每次他跟史长老打完电话,对方就会打我电话,暴跳如雷的批判我这做的不好,那做的不好。
而后,某次太子和宝宝玩搭拼图,当日我负责守卫。太子去厨房给宝宝拿蛋糕,我在房间里看宝宝玩,他有一块拼图找的是错的,把拼图转了360°,当然,没有按进去。他还是不放弃,拼命扒着那块拼图,当然,拼图也不会变成正确的那块,所以他再怎么放,也塞不进去。
我蹲到他面前,把正确的那块递到他面前,他不理我。我把正确的那块放在空缺上,正好填进去,他把那块扒出来,丢开,继续塞错的那块。我捡回来,把错的从他手里拿掉,把正确的那块塞到他肉肉的手心,他瞪我,扔掉手里的,跟我要错的。循环几次,他愤怒的拍拼图,我瞪着他,不错,他没哭。
太子回来,我站起来,他接着看宝宝玩拼图。宝宝依旧要把错的塞进去,太子要来,捂在掌心中,说了三个字变变变,把正确的给宝宝,宝宝傻乎乎的接了,塞进去,正好,然后他满眼崇拜的看着太子,我……沉默。
“宝宝跟霄灼哥一样,倔的很。不用这种方法不行。”
见我盯着他们,太子眯着眼,笑着对我说,我……沉默。
遗传这个问题……
“果然宝宝是霄灼哥的儿子呢……”
太子笑眯眯的说,挖了一勺蛋糕,放到宝宝面前,啊呜一口,小腮帮子鼓起来了。
我蹲下,犹豫的把手伸到宝宝头顶,摸摸,他玩自己的拼图,没反抗。我再摸摸,他抬起头,看着我,放开手。他说,“父亲”,然后笑起来。我应该,会是好父亲,对吧?
番外——蒋进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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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校友会,你们两个除了散发冷气就是吃东西,太没劲了。”
跟在展昭和苑音身后,蒋进如不满的唠叨着。
“刚才是你自己非要跟我们提早离开,现在却反过来怪我们?!你回去吧,说不定还能跟学妹要手机号码,我们绝对不拦你。”
苑音摊手,无所谓的说道。闻言,蒋进如蠕动嘴唇,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要不是担心他们两个心情不好,他才不会提早离开宴会。哎,都怪在宴会上,那些不识相的人见到他们三站在一起,第一句话就是……
“你们小团体里少了一个,那个人在哪?”
想到这里,蒋进如更想叹气,明明谁都不记得江甯,却都清楚的知道,高中时期他们是四人小团体。而且,还不止一个人问,频频让这两个人冒冷气,最后让忍无可忍的他们决定提早离开。
何必呢……毕竟以前也是朋友啊。
看着面前两人的背影,蒋进如在心里叹气,却也不能把话说出口。江甯这个名字,他不能提,一提这两人就会爆炸。想起高中时期,形影不离的四人如今形同陌路,蒋进如心里就有些难受。而回忆的大门打开,轻易关不上,沉溺在回忆之海,大脑恍惚的蒋进如,突然听到苑音的尖叫声。
“蒋进如,小心车!”
迷茫的看着前方越来越亮的灯,突然被人扑倒。眼皮越来越重,挣扎着睁开眼,蒋进如看见展昭铁青的面容,就在他脸的正上方,却只能嘿嘿一笑,而后彻底昏睡过去。
……
“蒋进如,醒醒。”
熟悉却陌生的声音,不停打扰着他的睡眠,烦躁的睁开眼,蒋进如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笑容,眼睛骤然瞪大。因为,江甯的脸就在他面前几厘米之外。
背后被突然重击,蒋进如疼痛的侧望,就看见苑音生气的面孔,还在他耳边吼道。
“九点之前回旅馆,你再磨蹭我们就不用出去逛了!要不是小甯执意喊醒你,我和展昭才不管你呢。”
“什么逛街?!我刚才差点被摩托车撞到,你不带我去医院,还带我到旅馆……等等!江甯,你怎么会出现!还跟苑音……”
看见苑音越来越扭曲的面容,江甯也伸出手掌盖在他的额头,蒋进如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也终于察觉到面前好友们不正常的地方!他们的面容都很稚嫩,尤其是苑音,还是学生头。而最多几小时之前,他见到的苑音,有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
“撞车?!小甯!他很奇怪啊。”
“没发烧,大概是做梦了。”
听见好友们的交谈,蒋进如飞快的下床,赤脚走到窗边。古朴的建筑夹带着往日的回忆,从人生长河中慢慢浮起。古镇?!旅馆?!
“高二修学旅行?!”
时光倒流?!怎么可能……
不可置信的朝好友们吼道,蒋进如满头黑线,听见苑音对江甯无奈的说道。
“他终于清醒了!”
“你们还没好?”
门被推开,展昭靠在门框上笑着问道,闻言,江甯笑着走到他面前解释。而如被苑音压在床上强制换衣服的某人,眼角瞟到门口相视而笑的两人,突然愣神。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跟江甯再度碰面之时,就是我将他绳之于法之日。”
“展昭是兵我是贼,我们的目的不同观念相反,没有办法融合。”
这几年,他见惯了这两人的争锋相对,都快想不起他们关系没破裂之前,是如何相处的。突然重温这幕,震惊之余,蒋进如却忍不住微笑起来。
“展昭、江甯,蒋进如真的很奇怪,他竟然在傻笑!”
苑音语调诡异的吼着,蒋进如努力蠕动身体,想把身上的人弄下去。
“我才没傻笑!苑音,你很重,快从我身上下去!”
“你说什么!”
“啊,疼、疼!小甯救我,苑音,别抓我头发。”
“呵呵,苑音,蒋进如知错了,你别抓了。”
江甯爬上床,用上半身隔开蒋进如和苑音。躲在好友身下的蒋进如,看着门口忍俊不禁的展昭,趴在床单上,笑意更甚。不管是做梦或是某种神秘力量让时光倒流,能够重温当初四人在一起开心时光,真的很好,很好……
把头埋入床单,蒋进如觉得眼睛有点痛,揉了揉,几滴眼泪落下。另外三人,其实都有看到这一幕,相视间都是满眼疑惑不解,却都没有开口去问。
等拖拉的某人收拾妥当,四人笑闹着走出旅馆大门,望着黑幕下的灯火辉煌的街道,蒋进如突然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他记忆里,整个旅行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江甯第一天晚上并没有跟他们出去逛街,而是留在旅馆休息。
难道他的记忆出了差错?
如果真的时光倒流,那么这些改变,意味着将来也随之变化?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够让他们四人,在长大之后,仍然能保持着现在的感情而不改变?瞟了眼讲笑话的苑音,蒋进如转头看微笑的展昭和软软笑着的江甯,心里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整个晚上,蒋进如的精神似乎过于亢奋。路边的KTV他要试试,鬼哭狼嚎的歌声让三个好友远远逃开。打气球只能得到安慰奖,看不下去的展昭出面,得到的娃娃给了苑音。掏金鱼掏到最后,店主不让蒋进如乱折腾,还是江甯眼明手快的几下,抓到所有苑音想要的金鱼。
而且四人随意组合拍照,不停的喊着茄子,最多的还是全体合照。
看着数码相机里四人灿烂的笑容,依旧是让人觉得游离在外的江甯,蒋进如挨次把照片放在三人面前,低头笑着说道。
“要记住!我们感情很好。”
“蒋进如,你今天真的很奇怪。”
苑音笑着摊手,接着信心十足的说道。
“而且,我们的之间的友谊根本不需要照片证明!”
“展昭,小甯,你们觉得呢?”
蒋进如看着两人,展昭微笑点头,而江甯清亮的眼睛直直看着他,软绵绵的语调说着。
“蒋进如,你为什么会担心我们感情破裂?”
“……小甯。”
这个问题让蒋进如感到心惊肉跳,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江甯,对好友的敏锐也感到不知所措。与记忆里不同,总是沉默微笑的江甯,竟然会让人感到凌厉,这让他迅速联想到异龙太子,内心突然升起一丝恐惧。脑海中,同时回荡着姐姐对江甯的一段评价。
“前几天异龙旗下公司的洗钱案开庭,我去旁听,看见江甯。他竟然还有一个身份,是该公司的律师。重案组数月整理的证据,似乎他都知道,一一击破后,被抓的人全部无罪释放。通过这场官司,我才将记忆里,背着书包站在你身边软软笑着的小甯,和卷宗上描述的太子重合成一个人。一个十五岁就能撑起帮派的小鬼,道上盛传其做一件事,至少要达到三个目的。这样的他,却花费大量时间在学校,结交的朋友跟警察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学期间也念法律系。这样想来,觉得有些事情,果然不能光看表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将数码相机递给苑音,蒋进如看着前方,状若无所谓的笑着解释。江甯没有追问,被苑音拉着到别的小摊看首饰,展昭笑着跟过去,只留蒋进如一人,站在路中央,面容模糊不清。
“蒋进如,你也过来。”
最先发现他不在附近的江甯,转头软软的笑着说道。
“这边可以制作名字手机链,蒋进如,你喜欢哪种石头?”
苑音捏着五彩斑斓的光滑石子,在空中比划着。缓缓走过去,蒋进如任由苑音介绍,随便选定一种,成型的名字手机链摊在手心。握紧拳头,细腻的石子在手心摩擦,蒋进如一路沉默,并排与三人回到旅馆,钻进房间就不肯出来。
明知半夜要出事情,本来就很烦恼的蒋进如自然睡不着。虽然记忆告诉他,失踪的苑音和展昭都不会有事,但是,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好友出事。时间差不多,他偷偷窜出房间,没过多久,就看见几个老师挨个敲学生的门。急忙跑到苑音和展昭的房间,却都发现这两人先于他一步离开房间,急的抓耳挠腮的蒋进如,转身冲进电梯,希望能在一楼接待大厅遇到这两人。
转悠了几圈,没找到展昭他们,却差点被老师抓回去,追赶中跑到花园,蒋进如停下脚步喘气,突然肩膀被人轻拍,他惊愕的回头,江甯呼吸急促,好半天才喘匀,这才开口。
“蒋进如,你今天很奇怪,心事重重,还无故跑出房间,大家都在找你。”
“江甯,你有没有见到展昭和苑音?”
焦急的抓着江甯双腕,蒋进如焦急的问道。
“他们刚才跟我一块找你,现在应该在前厅找工作人员求助。”
“什么?!他们找我?”
不是应该找失踪的学生吗?
蒋进如刚想问清楚,寂静的花园突然出现重物掉地的声音,他和江甯两人迅速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几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木中出现。还没来得及反应,蒋进如发现自己被江甯挡在身后,听见对方低声说道。
“等我指令,你就拼命往外跑,他们由我拖住。”
“江甯。”
手掌贴在好友僵硬的背脊,蒋进如低喃出声。
“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记得拼命跑。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大敌当前,江甯却转头看向自己,一如记忆里,给予人安宁的淡然微笑浮现。
番外-蒋进如(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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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进如突然惊醒,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乱抓的手终于触碰到阻挡物,瘫软的双腿蠕动到墙壁,他咬着嘴唇想借力站起,手背上突然快速爬过某个多脚动物,尖叫声顿时响起。
“蒋进如。”寒毛直竖的胳膊被滚烫的掌心盖住,江甯温软的嗓音随着重复次数不断的拔高。“你没、阿嚏、没事吧?”
紧紧抱住身边人的腰部,蒋进如在喷嚏声中渐渐冷静,耳边也多了一道轻微的呼吸声,快跳出胸腔的心脏慢慢恢复稳定。”江甯?“
“阿嚏,是我,这间房很久没用,到处都是灰。”江甯说话的同时,也不停摸索周围的阻挡物,才会有不时有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我顺着你的叫声跑过来,撞倒一些东西,声音很响你都没发觉。放松,不要自己吓自己。”
蒋进如不自然的脸红,回到过去的他内心明明是成年人,还不如十多岁的江甯冷静。不过……也不奇怪,十四岁时就能扛起帮派的江甯,毕竟跟普通人不一样。这般想着,嘴里却不受控制的说出。“你从来没有害怕的时候,总是很冷静。”
“阿嚏、嚏,我现在并不冷静。”江甯沉静的声音中有着某种特殊的情绪。“遇到计划外的事情,尤其是威胁到生命的,我就会变得很敏感和烦躁。很多事情要活着才能做,我不能随随便便死掉。可是……冷静才能把伤害避免到最小,阿嚏。”
“对不起。”冷静后才发现江甯手心的温度高的吓人,蒋进如回想起昏迷前好友被打出鼻血。“要不是我被当做人质,你也不会轻易被抓住。”
眼见江甯被两三个大汉围攻,他又害怕又不肯离开,才会被人抓住,眼睁睁看着好友被打趴在地上。“你的伤……”
“阿嚏、鼻血早止住了,就是不能马上消褪的淤青比较麻烦。”江甯的叹息声在寂静中很清晰,但他很快振作。”我摸到的都是些陈旧家具,还有小孩子的积木类玩具,很久没人进来所以到处都是灰尘。虽然没窗户但墙壁很干,房间格局也不大,唯一出口是只能从外打开的铁门,应该不是地下室,而是别墅里留作仓库的房间。阿、阿、阿嚏。“
”啊、哦。“愣愣的听江甯分析,蒋进如的脑袋里却如同浆糊,揉碎很多想法。
”把这些人的信息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忍了很久的喷嚏没打出来,江甯很不高兴的把脑袋顶着好友的肚子,似乎在那里,空气里的灰尘会少很多。
蒋进如摇头,不管身边人是否看的到。“我也没想过会遇到他们,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信息。我想,我们应该是很倒霉不小心撞到,才会被抓住的。”
江甯沉默了一会儿,又不停打着喷嚏,带着听起来像是哭腔的语调软软的开口。“你今天一整天魂不守舍,晚上又有目的性的往外跑,我以为他们是冲你来的。”
蒋金如苦笑。他的确是早就知道有坏人出现,但完全没料到自己和江甯代替与原本”该失踪“的苑音和展昭。虽然他记得好友们最终又无缘无故的被放回来,但是他也不敢肯定,这会是他和江甯的最后结局。
毕竟当年统计人数也不在的江甯,虽然说是被家里人提早接回去,但现在想来,跟这件事情未必没有牵扯。
“没有这些人的信息,他们把人丢在仓库不闻不问,阿嚏,对如何处理我们的态度也不明显。我们扯入的事情、阿嚏、也不清楚,后果根本无法估计,没有任何可行性的办法。敌我双方差距太大阿嚏、阿嚏……”
“江甯!江甯!也不知道要被他们关多久,你少说话,保存体力。”身边好友低声不断的说着话,蒋进如听的耳根发麻,却也突然明白一件事。“我放松,你也放松,我们会安全出去的。”
“真的吗?“不停打喷嚏的江甯艰难的抽吸的空气,说话很像带着哭腔,未必不是真的……难过。
意识到这点,蒋进如的恐惧和紧张,还有整天对江甯的不信任带来的憋屈感受,一下子烟消云散,却笑着回答。“真的。”
“阿嚏、阿嚏、阿嚏,就算我们可有可无,这些人就不能把我们关在干净点的地方嘛。”
软绵绵的抱怨声让蒋进如狂笑,像记忆中那样吐槽好友。“江甯,你真娇气,果然是大少爷。“虽然出乎他意料之外,不是单纯豪门里的大少爷,确是黑帮的一帮之主。”
“为了一双球鞋跟家里人冷战,闹着要离家出走的人,我不觉得他很成熟。”伴随着喷嚏声的回复,狼狈却很有力。
“喂!有钱人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想起高中时唯一遗憾,蒋进如痛心疾首的叫着。 ”那不仅仅是一双乔丹限量版球鞋,对我而言是很有纪念价值的。价格是稍微贵了,我透支一年的零花钱去买,他们也不肯。”在那个夏季,他眼睁睁的看着一双双被卖完,却没有自己的份,现在想来心还是痛的。
“要是你的那些叔伯哥哥们,多少双都给你买回来,要什么有什么,哪像我。”想起展昭曾经怒斥江甯的帮派,从运军火中牟取暴利,蒋进如的愤愤不平感瞬间消失,视线往下看,自然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但心里却有很多感悟。至今,他还是无法把干净微笑的江甯,和黑道大佬结合起来。这种矛盾的感觉,在现在尤其剧烈。好友的头还压在他的腿上,聊着高中生的日常话题,怎么就跟黑道扯上关系呢。
“很多钱能解决的问题,还有其它的方法解决。”沉默中江甯的声音有些闷。“但需要感情和信任解决的问题,是用钱没办法改变的。”
“就像钱买不到苑音做的便当,虽然难吃,但是……阿嚏,心里却很高兴。”话锋一转,江甯笑着说道。“阿、阿嚏,很开心。”
蒋进如失笑,那么难吃的便当,展昭都吃了几口就找理由跑掉了,也就江甯认认真真的吃光,还夸苑音做的很好。就像他们之间的友谊一样,对江甯而言不是是好事,他却总是很认真的对待,从最初到现在到未来。
可是,为什么姐姐的话又一次回到耳边。
自己和苑音常常吵架,展昭很多时候也固执己见,江甯经常游离于讨论圈外,但当他们摩擦时总是充当润滑剂。还有很多状若不经意的举动,让他们三人在心里默认,小甯是最重视四人间友谊的人。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江甯的背叛那么直接和果断时,对展昭和苑音的伤害才会那么重。
明知道未来的他,身边是跟记忆里丝毫没有差别的江甯,蒋进如心里忍不住有些发虚。“你是真心跟我们做朋友?”
“啊?”江甯柔软的语调夹带着惊愕。“你为什么问这种问题?”
蒋进如慌乱的眼神被黑暗遮掩,他吞了吞口水,连忙圆话。“不是豪门电视剧里,继承人只跟对他有利或者同等身份的人做朋友。我、展昭、苑音都是普通人,还经常把你带到危险的地方,靠你的聪明收拾烂摊子。不仅没帮助还经常带来麻烦,你却……我不是怀疑你啦,只是有些好奇。真的只是一点点,哈哈,你不用理会我啦,随便说说而已……”
在蒋进如笨嘴拙舌的圆话时,江甯毫不犹豫的给出答案。“只有你们愿意跟我做朋友。”
“哈、哈哈,最初你真的很不上道,要死不活的温吞样子,看了就想揍一顿。"蒋进如拍着腿笑着。“要不是苑音缠着你不放……”然后有了后来半推半就的熟络,再后来认识展昭,才有他们四人圈的诞生。
“我的生活只有两种模式,在家和在校期间。要是没有遇到你们,在学校里我只是独来独往,就算读完大学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江甯停顿片刻,继续软绵绵的说着,但蒋进如却百分百认定好友在笑着。
“有三个好友,在没学可上的长大后,生活变成唯一的模式,我还有很多惊心动魄的回忆去想,这是任何事物都换不来的。”
“嘿,我知道了。”
……后来他们还谈论了些话题,蒋进如却宛若在梦中,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但心里很放松、很开心。江甯却跟以往可靠的形象有些不同,随着时间的推移,喷嚏声越来越有气无力,平静中裹着无法消散的烦躁,时不时念念碎着。
“我讨厌未知的敌人,陷入死胡同的劣势,没有蛋糕的……”
“小甯,原来你也会害怕。”
笑闹着,逗趣着,突然很近处传来剧烈的重响,似乎是铁门被撞击。蒋进如迷迷糊糊的望向声音传来处,突然门大开,光线顿时射来……
好刺眼……
“阿、阿嚏,蒋进如。”
江甯的声音在耳边不停重放,蒋进如几次试着睁眼后,终于适应了光线。他咧着嘴,刚想取笑好友在密室中的表现,却发现对方的头发长了许多,面容却没有太大变化。惊讶中,耳朵收集的声音也多起来,视线也更加宽阔。才发现所处的环境是……医院。
“医院的味道好刺鼻。”背着病床连续打了几个喷嚏,鼻头通红的江甯半坐在床沿,低头靠近发懵的好友面容。“同学会后回家路上出车祸,还是你闯红灯造成的。幸好只是皮肉伤,住院观察几天就好,你以后过马路要注意安全。”
脑袋里打结的思绪渐渐解开,蒋进如也不知什么滋味,在心里对自己叹道:回到过去,原来只是一场梦。
好友没在意他的情绪,不紧不慢的拿出一个鞋盒放在病人枕边。“我不知道买什么送你,路过鞋店,导购小姐推荐这双。说是乔丹限量纪念版的白金质量再版,不知道……我想你应该很喜欢。”
见好友抱着盒子磨蹭,江甯笑眯着眼,从口袋抽出一张卡片。“导购小姐给我的抽奖券、阿、阿嚏,头奖是什么NBA的门票,哇!你不要急,又不是那么容易……中奖了!”
迅速站起身挪离病床,江甯笑着对病房门口笔挺的身影打招呼。“展昭,真巧,竟然会碰上你。”
“前几天在码头让你跑了,今天不会重蹈覆辙。”展昭把饭盒放在床头,袖子已经挽起,面色凝重。“小李的仇,我要你血债血偿,跟我去警局。”
“喂!喂!展昭,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能不能别一见江甯就上火……喂!都没听到我说话是吧?!江甯,你的保镖呢,喊他们出来,展昭是玩真的!”虚软的蒋进如只能趴在床沿吼着,眼前上演着能跟电影媲美的打斗场景。
“我偷溜出来的。”迅速撇头,展昭的拳头贴着脸颊滑过,江甯气喘吁吁的笑着,对缠着他不放的某人开口。“没想到会遇见你,真危险。”
话音刚落,再度退到窗户边的江甯手一撑,整个人翻越跳出。
“展昭,你太过分!逼得小甯跳楼、楼,呀,才二楼。”连滚带爬的冲到床边,蒋进如的尖叫声突然掐断。地面的江甯笑着朝他招手,背影渐行渐远。没多久,几个熟悉的高大人影突然出现,好友的身影陡然变曲,被夹在中间,很快消失不见。
展昭触碰嘴角的淤青往回走,把饭盒打开装盘。“我妈炖的汤,你多喝点。”
“展昭,幸好是二楼,万一小甯被你逼的从十楼跳下去……”蒋进如还是有些生气。
打断蒋进如的话,展昭语气很坚决的漠然说着。”不要小看他,而且他很重视自己的命。在窗边晃了几次才确定跳下去,要是十几二十楼,他肯定能在打斗中靠近门,伺机跑掉。”
“你们两个……”都那么懂对方,却偏偏是对手。“明知道有可能会遇到你,小甯还偷溜出来看我。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当他是朋友。”
“随你。”展昭也不多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喝着鲜美的汤,蒋进如看着枕头上的鞋盒,爽朗的笑出声。
十几岁就扛起帮派的江甯,真的很怕死。对他而言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随随便便死掉。但是,从他们相遇开始,江甯总是被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拖入无法估计的危险中,却从来没有离开过。
姐姐想太多,江甯跟他们的交往,从最初就只是因为……
“只有你们肯跟我做朋友啊。”
谢谢你,蒋进如,愿意跟我做朋友。梦里江甯的低喃,究竟是现实,还是他的幻想,这无从考证。
但是,蒋进如看着窗外,在心里默念。“谢谢你,江甯,愿意和我们做朋友。”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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