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情史(一)
PUB里人头攒动，包厢里声色纵情。陈曦半靠在红色沙发上手里转动酒杯，离他两个位置处李少山正在与人猜拳赌酒，拍着口袋说“我是来着醒酒药来的，今天不醉不休。”引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陈曦也微微笑着，用眼角看他。
李少山这人很有点意思，当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拿着撂报表就敢坐在他面前和他谈投资，陈曦没让人把他撵出去，纯是因为自己当时无聊，看着他又像个解闷的。陈曦那时就已经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压根就不记得与李少山这号人有一面之缘，至于李少山说的那个介绍他过来的朋友，陈曦也没有多大印象。
李少山一穷二白还能做出副平起平坐的姿态着实有趣，从头到脚，从里至外，典型的小包工头气质，还敢一本正经和他大谈特谈国际经济气候，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笑。李少山的当然是聪明的，只是没有陈曦的支持再多聪明也是枉费。于是李少山的崛起成了行业内的一个奇迹，大家都想知道他是怎么搞定陈曦的，竟然能让这位大靠山青眼有加。
陈曦的说词当然是看上了李少山的人品，实在。其实是中意他狗一般的忠诚，别人不肯为不敢为的他都能为陈曦一一做到，而且陈曦觉得他是gay。
陈曦的性向是半公开的，表面上是男女通吃玩另类，私下甚笃的几个朋友都知道，他最喜欢干净漂亮的小男生。当初就有人盯着李少山惊诧的问陈曦“你口味变了？玩猛男了？”引得陈曦哈哈大笑，拍着腿暴乐了足有二十分钟，一边擦眼泪一边解释“他不是我的菜啦。”
李少山必竟不是家奴，也有表面迎合私下里搞小动作的时候，只是从不让陈曦知道，有些事陈曦也懒得问。就算有耳报神一般的狗腿们有旁边嘀嘀咕咕，陈曦对李少山还是相当纵容的。令陈曦疑惑的是，李少山这人表面上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却从来没见他有大惊失色的时候，城府很深啊。
这一点陈曦不太喜欢，便生出些坏心思，总想从那金黄色的面皮上瞧出惊慌失措的神情来。调戏温华华时，李少山的表情就很有趣。有一丝错愕然后嘿嘿傻笑着在旁边捧场，一副心里发急脸上不敢动容的样子，既尴尬又不敢解围，真生动。而温华华那种类型，也正对了他的胃口，陈曦自然玩得开心。
李少山从一个农民工晋身为钻石王老五，从一个黑乎乎在烈日下曝晒的劳动力摇身一变众人仰视的成功人士，陈曦是相当得意的，似乎被大家瞻仰崇仰的这个人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工艺品，他对李少山是有恩的，李少山也应当时刻怀着感恩之心，倾其所有做为回报。
陈曦倒不是真的想动温华华，他隐约猜到李少山与温华华之间的关系，时不时的逗弄一下就很有趣，搞回来倒很棘手，家狗欺负得狠了也会咬人的。更何况看李少山着急，比逗弄温华华来得更有趣，刚同他们开过玩笑，李少山晚间喝酒时就给他找了一包厢的少爷做陪，花钱大方绝不手软。
有看着李少山风光眼气的人私下议论，李少山侍候陈大少爷就像龟儿子一样，连裤裆都不放过。陈曦哈哈大笑，如果他想，估计让李少山本人钻他裤裆都不成问题，只是，他对李少山没兴趣。
想到这里陈曦看着李少山又露出更深的微笑，李少山没接收到老板爱抚家狗般的眼神，一仰头整整一杯伏特加全数落肚，莹亮的酒汗顺着嘴角微微下淌在还没落到脖颈时，李少山已经抬手擦掉了，就在那一瞬间，陈曦觉得自己下腹发胀。
暗叫一声不好，陈曦立刻起身去了厕所，在隔子间里一边郁闷的解决一边想起刚才的情景，该死的，怎么会对那种壮得像牛似的家伙感兴趣，一定是最近一段时间太自律了，都没做才这样饥渴。长长呼出一气，背靠着墙壁，陈曦对着墙壁上暗黄的灯光出神，李少山侧脸刚毅的线条再次涌进脑海。
陈曦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当他脚步虚浮的自卫生间走出来时，心理上的打击远远超出生理上的打击。李少山那是什么样的人？以前一起去洗浴中心的时候也知道，看着风度翩翩，脱了衣服一身结实的肌肉，纹理清晰下腹紧实，怎么看都像个1。陈曦靠着包厢外侧的墙壁郁闷，脸贴在手背上，在“忠狗”和“吃掉它”之间做着艰难的抉择。
陈曦很少动窝边草，如果可口动一下也就算了，万一咬了之后觉得味同嚼蜡，那就太糟糕了。
陈曦想出去透透气，重新整理一下思路，或者干脆在PUB里找个看得过去的男孩疯狂一夜就好，毕竟现在的李少山他用着还很顺手。
看见坐在吧台旁的男人时，陈曦真怀疑自己眼花了，竟然是李少山在那里一杯接一杯的牛饮。直觉他有问题，若不是事业问题的必是情感方面有什么差错。陈曦笑着坐在他旁边，抢过李少山放在唇边的酒杯，自己一饮而尽。
李少山一开始并不放手，及着迷蒙着双眼看清是陈曦时才沮丧的放手“你抢我的酒喝。”李少山说这话时一脸醉态，明明是普通的埋怨，听在陈曦耳朵里却好像在调情，似嗔似怨又眉眼含情，下腹一紧，陈曦调换了一下姿势，紧皱着眉头“遇到什么难事了？”
李少山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爱人不忠打死他都不能说，太丢人了。陈曦见他执拗的不讲，笑着凑到他耳边“你家温华华跟人跑了？”本来是在开玩笑，见李少山骤然抬起头，眼球呈放射状惊悚，陈曦也沉了脸，“是真的？”
李少山木然的转过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自以为掩示得很好谁也看不出来，没想到，陈曦竟然知道了，这种事情高位者有那是情趣，他这种人有那就是把柄。
陈曦一把搂过他肩膀用力拍了拍“早就知道了，有我在你怕什么？谁敢说什么？再说，温华华不要你，我要，跟着哥混包你吃香的喝辣的？”李少山大幅度的点头“对，老婆跑了算什么，只要兄弟在就好。”他的胳膊也搂住陈曦的肩膀“幸亏我还有你们，干。”
陈曦目光寒了下来，谁稀罕当你哥们，你配吗？
李少山成心借酒浇愁，陈曦故意灌他个水饱，喝了一摊又续一摊，直到这家伙像摊烂泥似的瘫软在座位上，陈曦才沉着张脸过来扶他。所有要送他们回去的人都被陈曦打发走了，扯过李少山一只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费力的把他领到28楼那个预订的房间。
好不容易把李少山扔到床，陈曦已经累出一身臭汗，用力扯开衬衫几个扣子，站在床边大口喘气粗气。陈曦与李少山身高相当力量相当，真没想到一个喝醉的男人会这么沉。冲着床上那个满嘴酒臭睡得像死猪一样的人生闷气，陈曦后悔死了。
本应该找个漂亮美少年过一个销魂的夜晚，怎么就鬼使神差的看上这个男的了呢？现在后悔还得来及，来得及。陈曦一边禁告自己可以后撤了，一边不死心的抻手却解李少山的衣扣，希望脱了衣服以后不会这么倒胃口。
李少山是痛苦的，酒喝得越多，便越痛苦。以前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些伤痛都一一涌现出来。
在乡下的时候，他处过一个女朋友，是村东头老赵家的二闺女，女娃心高不是他们穷门小户人家养得起的。李少山把每天省出来的饭钱都给她买了发夹和不干胶粘，放假砸石头挣的钱也给她买了漂亮裙子和红皮鞋，结果还是跟着市里的一个小子跑了。
李少山很伤心，发小二狗子说女的都没良心，不如老爷们来得实称。李少山觉得说太得对了，周围同学朋友里就二狗子对他好，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想到他，两人后来怎么滚到一起的，他倒不记得了。但是二狗子说过，李少山当他媳妇就一辈子对他好。结果就因为谁上谁下的事，闹了几回别扭，二狗子有一个月没理他。
李少山也是男的，总在下面挺疼的，其实二狗子哄哄他也就无所谓了，谁知道等他再去找二狗子时那个流氓竟然告诉他离远点，他要娶媳妇了。李少山真怒了，他可不是好欺负的。和赵家闺女那是他单相思一厢情愿怨不得谁，二狗子和他可是青梅竹马山盟海誓的，敢说了不算？耍他呢？
李少山和二狗子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打架，一天像红了眼睛似的，只要看着二狗子就追着他打。村里人都不知道他们那么好的朋友怎么就这么大仇，有来劝的也有看热闹的，二狗子的叔伯兄弟们劝不动就帮着二狗子揍李少山，李少山兄弟哥们也不少，两拨人愈演愈烈有打群架的趋势。
后来到底是二狗子表哥老成，私下里问二狗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几次三番终于隐约猜了个大概，主动要求把李少山带进城去学徒，二狗子才把李少山介绍给他表哥认识，两人算是一拍两散，从此不再有刮葛。
李少山是真伤心了，不想再谈情说笑一心学手艺。结果，还是认识了温华华。
刚进城时算过命，说他情路坎坷，李少山没当回事，不就是被甩了两回嘛，算什么啊？直到这次，他是真认命了，像自己这样的，无论多苦心经营多认真努力，也就是大餐旁边的配菜，电视剧里的配角，上龙虾后谁还吃咸菜啊？真命天子一来，他什么都不是，典型的炮灰命。
积压在胸口的痛苦与挫折让李少山不堪重复，也只有在无人时分意识不清时才可以放声大哭。
陈曦刚见他哭的时候，吓得怔住了，还以为是自己弄得痛了，后来发现他是心痛才这样，便由着他呜咽，该怎么摆弄一点都不手软。在李少山哭得厉害，快要醒过来时，陈曦就贴过去一边亲他的嘴唇一边安慰，不停的呢喃“没事，你还有我，他们不要你，我要。”
李少山做了个梦，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候，他看见那个与二狗子时常鬼混的草跺子上，他趴在温华华身上□律动，时而温华华的脸又变成了自己的，二狗子趴在他身上猛力的开合，时而又不知道是什么人，握着他的腰剧烈的摇晃。偶然那张在身上的脸变成了陈曦的，吓得他立刻瘫软，几乎就从梦中惊醒，而身上传来的温暖触感与轻声呢喃又让他的眼皮越发沉重，便一睡不起。如果这是个梦，也挺好。至少在梦里，被那么多人需要着，不再是配角。
炮灰情史(二)
陈曦醒得很早，昨天晚上的情事因为出乎意料的舒服便没怎么节制，醒来时后腰微微酸疼，精神上却相当惬意。怀抱里的李少山弓着身子，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脸上的表情竟然带着几分幼稚。陈曦好笑的看着他的睡脸，钻研李少山的表情，揣测他是不是做了什么美。
陈曦的视线缓缓滑向李少山后颈，那里皮肤十分紧实，一口咬下去韧劲十足。经过一夜的勤奋耕耘，已经种下大片的草莓，连结成片后，红肿得像是吃了水产才会有的过敏症状。陈曦微微偏头，李少山不是傻子,这样的现场会让人产生怎样的联想,根本就不用解释,如果说没发生过什么,实在交待不过去。
如果说需要负责的话，陈曦隐隐有点后悔。李少山这种擅于钻营的奸商，若是知道你对他动了心思，一定想方设法的从这里讨去若干好处。他陈曦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别人抓住把柄吗？更何况李少山这种常常露出那种贪小便宜嘴脸的人,陈曦不愿被这样的人盯住。李少行的作派实在让他看不上，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如今也是个有身份的人了，往往会计较十几二十万的蝇头小利着实不怎么地。
陈曦倒不知道，他不放在眼里的那十几二十万在李少山心中是个什么份量，只是觉得李少山从骨子里往外散发着一种乡下人的浅薄见识。虽然觉得李少山浅薄，又因为他太过能干，又不能忽视掉李少山的存在。
在陈曦研究着怎么应对李少山时，李少山悠悠醒转过来。他一向晚睡早起，心里有事更不容易入眠。和温华华在一起的这些年努力打拼事业，小心维系着家庭。温华华却从来不知道，他每天凌晨五点都要吸上一只烟，这一天才会精神饱满。
李少山的生物钟起了作用，虽然视线朦胧却直觉床上躺着的这个人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温华华，李少山惊讶的大张了嘴巴。看在陈曦眼里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还以为他时刻都像个警觉的猎豹，原来早起也会有这种低血糖的呆样。
陈曦的额头顶上李少山的太阳穴，轻声呢喃“亲爱的，你昨天晚上真是太棒了。”然后啵的一声在他脸侧亲了一口。李少山顿时被雷到了，不是因为这一个早安吻，而是陈曦和他拉开距离时，微微动了动身体，下方那瘫软的□便慢慢的自李少山体内滑出。
钝钝的拉拽感，让远离的记忆唆的一声回到李少山大脑中，瞬间清醒起来。喝酒的场景、与陈曦勾肩搭背步入房间的片断纷乱的挤进记忆里。李少山一颗心快要绽裂般难受，昨天一定是做了。不但做了，还是和最不可能的人发生了关系。
任由李少山在那里发呆，接受来自心灵深处的汹涌冲击，陈曦偷笑着起身“我去冲个澡，你要一起吗？”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李少山扯出一个极其僵硬的笑容“你先去吧！”陈曦高兴得差一点叫出声来，哈哈，这就是他最想看到的表情。
李少山的表现让陈曦既意外又兴奋，那张红得发紫羞愧万分的脸庞，硬是挤出酷酷的什么都没发生的表情，也只有李少山才能做得出来。陈曦在心里默念“这样才有趣嘛，真是可爱极了，为什么不坦率一点呢？李少山啊，我对你更有兴趣了呢。”
不知道自己被老虎惦记上了的李少山强做镇定坐起身靠坐在床头上，他不是不想离开这里，只是动得越多越提醒自己下方的疼痛。而且那讨厌的粘腻感，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李少山也感觉到自己可能是被算计了，但是纷踏而来的记忆又让他有配合过的觉悟。
这个早上李少山和陈曦的表现都相当从容，两个人分别洗浴后还共同起了个早餐，然后陈曦送李少山回家，并体贴的嘱咐他“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劳。”李少山瞬间涨红的脸，也在一个转身之后迅速降温。李少山这种知情识趣的态度，让陈曦暗喜不已，果然是见过场面的人物，拿得起放得下。时而露出害羞的表情说明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亲密的关系，而坦荡的态度而暗示陈曦不必太在意。
李少山越是这样，陈曦越觉得回味无穷，那个混乱的夜晚也就被涂上了暖昧色彩。糟糕的醉酒、李少山口腔里让人忍不住避头闪开的味道、还有陈曦最介意的健壮体魄，也在回忆里变得俊美无穷，风流潇洒。
唯一麻烦的是，陈曦再约李少山出来喝酒，他竟然敢推三阻四。在陈曦的预料中，李少山应该欲拒还迎，做一二次害羞姿态后就干净利索的献出自己的屁股，然后在激情过后满脸酡红的告诉自己，其实，XX工程是他一直最想要的。陈曦做为难状，李少山再撒下娇，然后陈曦就可以笑着顺水推舟给他点好处。
两人各取所需一拍即合的XX关系就此确定，然后一直到他腻烦为止，再给李少山点好处算是结束关系。再然后，他们又回复到先前的密切合作状态，陈曦指南李少山不往北，合作无间。这不是很好？
聪明如李少山怎么看不明白各个奥妙？陈曦还记得X市一个Y领导来考察，朋友有事相托，便找陈曦出面套关系，陈曦和那人也不十分熟，便把招待的事交给李少山办。李少山痛快利落的找了个学模特的女学生，先是领着丫头在新世界买了二万多的衣服、鞋和皮包，然后又去万豪狠K了一顿，一边吃一边给上“人生”课，短短几段话句句切中要害，无非是所有上层建筑都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没有钱和前途做辅垫，一切都是白扯，聪明的女孩不仅要勤力最重要的是擅于抓住机会。
“思想教育”课之后是在楼上三个人玩了场群匹示范，前方那块圣地陈曦和李少山都没有真正进入，陈曦是不屑，李少山当时的说法是留着晚上“招待”重要客人，现在想想，陈曦觉得他一纯gay看到那里就没有精神。果然，双管齐下的魅力就是晚上的女学生放得很开。
陈曦怕她惹事生非，死咬住对方不住，让那人“享受”过后，又三个人玩了一场，于是第二天一张金卡把女学生打发走，一顿海鲜宴和Y领导套上了铁关系。
陈曦过后夸过李少山有“想法”，如今李少山这些“想法”没用到自己身上，陈曦很生气。他也是高姿态的人，给李少山送来楼梯他不下，好，别怪自己摔得狠。面子已经给足了，是李少山不识抬举而已。
陈曦第一次约李少山出来陪客户，他推托身体不好，陈曦暖昧的安抚几句问他那里不是很痛，调戏一番后还能接受这借口；第二次让李少山验收给他装修的房子，李少山找了个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过来，陈曦开着睡衣去开的门，结果很生气，浪费了白白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和收藏了许久的红酒。第三次让陈曦怒火中烧的是，陈曦找温华华给自己公司设计重新装修的方案，久不露面的李少山竟然亲自出来打太极，左推右挡一脸皮笑肉不笑，先说温华华生病请假在家静养，陈曦要去看看，他又说是心情郁闷已经出门旅游去了。
陈曦气得后槽牙发疼，对着家里空荡荡物墙壁破口大骂“李少山，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不让你脱光了求老子上你，老子不姓陈。”
陈曦不承认自己对李少山动了火，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家伙，以为把自己捂白了就不是在工地上拣砖头的出身了？以为穿上两件好皮就可以挺起腰板做人了？做梦。李少山的一切是他陈曦给的，他能把他捧上来，也可以让他摔下去。
陈曦还没小肚鸡肠到给李少山使阴绊子，只是李少山求到他的时候，他也玩闭门不见而已。李少山的来电号码被设为自动拒接，秘书转进来的所有与李少山有关的文件，一切撂置。
令李少山焦头烂额的事不止矫大伟惹出的那一件，混凝土分公司那边也出了纰漏。应该C30的混凝土，被装上C13送到工地里，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并非调度下错单子而是司机搞错了物料送错了货，八十多万的赔额，司机早跑了，那点抵押金算什么，人家不要了。
可是留下的问题还需要处理，怎么办？李少山一时也没了什么主意。应该承力的柱子，现在用手指就能够在那上面捅出个洞来，这事李少山若是不担，就要建筑公司承担。
建筑公司有李少山的股份，混凝土公司是李少山自己独资，他自然是希望陈曦帮他遮掩解决一下。而陈曦的态度则决定一切，李少山失宠的传闻，在小圈子里已大范围的流传着。陈曦没有那么好说话，李少山只是在会议室枯坐等上几个小时就心软？那他之前说的那些狠话不是白说了？李少山托人送来的谢礼一概拒收，并且把中间的说客狠批了一顿。
当李少山终于在桌球俱乐部堵住陈曦时，陈曦也只是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别烦我。”然后自顾自的搂着美女的腰教对方打球，不时上下其手，在女人耳边嘻闹调笑。李少山便坐到一边枯等，陈曦玩乐过后，领着人去吃饭，李少山也是开着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陈曦不引李少山入座，李少山就尴尬的坐到一旁，桌上还有几个李少山也认识的人，谁也不敢招呼他入席，李少山便像透明人一样又被晾了四个小时。直到陈曦喝到意兴阑珊才算散场。陈曦新处的女朋友，只因为在席上多嘴问一句“那个跟着你来的，是你朋友吗？让他也过来吧！”就被陈曦当众扇了个不大不小的嘴巴！“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女人嘟着嘴把脸扭到一边去生气，李少山额角尴尬的滴下汗水，他确定，自己把陈曦惹到了。
陈曦散场时经过他身边时轻轻吐了一句“什么玩意儿。”声音不大，李少山听得清清楚楚。县官能为五斗米折腰，他李少山白丁一个，身上背着官司腰里缠着债务，还有同行们之间的纠纷，每一件都是以百万计的数目，别说让他折腰折什么都行。
陈曦越是表现得看不上他，李少山便越像是粘在他腿上一般，陈曦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所有侮辱的话他都像听评书一样，过耳就算，抬起一张笑脸讨好陈曦“晚上安排了节目，您千万要赏面子。”陈曦其实相当看不起他的奴才相，以前是走狗也就无所谓，如今要拉到床上，越看越碍眼，那点燃起来的趣味，因为多日不见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陈曦仔细端详李少山，想在他身上找到点可爱之处，越看越觉得李少山浓眉大眼喉结突出，怎么打量都是壮实得可以的纯爷们一个。那天自己是鬼上身了不成，对着这么个阳刚男兽性大发不说，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陈曦微微摇了摇头，今天架子拿得很大，李少山最近很苦他也知道，若是把他逼急了，真干出点什么事也说不定，必竟自己现在还不想完全把它踹掉，只是给点教训，让武器更称手而已。上不上床无所谓，只要他乖乖听话就好。奴才就该有个奴才相，可是如今邀请自己上床也是用这种嘴脸，不知道为什么陈曦心里就十分不舒服。
陈曦的兴趣当然减了不少，可是又不甘就此罢休，只好抬起手在李少山脸上煽起巴掌，力度不轻不重，足以让人觉得疼，又不疼得过分“你真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敬酒不吃偏爱喝罚酒。”
李少山微微点头，不说话，陈曦高傲的抬了抬下巴“走吧！”
李少山是既希望陈曦答应又害怕他答应。陈曦若是不答应，李少山就得求爷爷靠奶奶，找各种关系从各种银行里套现，至于矫大伟若是许诺和威吓都不管用的话，也只有铤而走险，送他早一点上路。陈曦若是答应，就说明自己还有用处，麻烦问题一定都能替他解决掉，也不用再去设想自己怎么杀人灭口了。唯一要操心的是，怎么熬过这番折磨。
李少山也是有经验的人，其后疼了若干开的□，对着镜子看到快要翻出肛口的肠壁当然吓得魂不附体，要怎样的力度才能操成这样，他不是不知道。他承认自己有的时候没有没有节制，让温华华难以承受，可是从来没搞到这种程度过。
那时候他没有意识，也就无所谓了，如今清醒无比，怎么才能渡过漫长一夜，真的是没有把握。
李少山心里发怵，手下动作还是流畅的脱了上衣解皮带，陈曦看他快速的把自己脱光，抱着肩膀嘿嘿冷笑“你说的节目就是这个啊？让我看你脱衣服？早知道这样，我把他们几个都叫来一起看好了。还是你想让我拍下来？”
陈曦假装去掏手机，李少山吓得腿软，立刻半跪在他脚下，隔着裤子去蹭陈曦的□，抬眼看向上方“我愿意，我真的愿意。”李少山急火攻心语速加快，说话间便带着乡音，陈曦本想取笑他两句，见他可怜巴巴的瞪着双水样的大眼睛看自己，一时心软。“我手机没有摄像头，你也是知道的。”
李少山尴尬的张了张嘴，陈曦买东西向来追求纯粹，只注重商务性能，用的便是没有摄像头的通讯设备，他一时着急，把这事倒忘了。李少山后悔自己在陈面前露出胆怯表情，一心要挑起陈曦的欲望，张嘴隔着裤子便含起陈曦的器官，冷不防被陈曦一脚踹倒在地上。
陈曦坐到一旁的座椅里，轻轻拉开拉链，冲李少山勾勾手指“爬过来~”
炮灰情史(三)
李少山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又不得不爬过去，若是换做几年前，他早一拳打塌陈曦那张烂脸，不管他长得多英俊，都让他变成柿子饼。可是现在的李少山，已经不再是冲动的暴力少年，更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平衡，不就是上床嘿咻吗？搞这么多花样干什么？李少山心里再不满，还是慢慢的爬过去，又嘴含住陈曦的□，不停裹弄。
陈曦吃饭时，李少山跟着他去过两次卫生间，陈曦都没理他，李少山亲眼见他那个东西撒出尿水后只是用手纸简单的擦了擦，李少山递给他手纸时，陈曦也只是用眼角瞄了他一眼。李少山记得陈曦洗过手，记得他喝了多少酒，甚至陈曦上厕所时李少山都闻到那里有酒精味儿，李少山确定自己没见他洗过那里。所以如今把嘴凑过去以后，尿骚味混合着过度的酒精产生一股股恶心味道，令李少山皱着眉头欲呕。
陈曦那里确实很漂亮，笔直一条线，如果单看开关实现没得挑剔，以前也在一张床上玩过，李少山多少有点羡慕，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产生过陈曦应该在下方的设想。陈曦俊美得让人平白就能生出许多好感，就算□的□也泛着粉嫩的光泽。
不过现在看到这个东西，李少山对它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尤其是与温华华相比，李少山觉得前者让他厌恶，后者令他兴奋，温华华虽然懒散但是每次给他□时都闻不到体味，好像那里不是排泄口，只是供人玩赏的装饰物。
温华华在床上也从来不强势，顺从得让人心疼，与陈曦这种只图自己快乐的家伙相比，李少山越想越觉得难受。硬着头皮含着陈曦的□，多少次恨不得牙齿用力咬下去，又怕因为一时激愤而搞得前功尽弃，他一再告诉自己，要忍，忍得住方为人上人，现在委曲求全为了是将来能全身而进。
李少山闭着眼睛，在想像里把陈曦砍了一千刀一万遍，在大胆的调想中它拥有了更多的财富，拥有更多的权势，而陈曦那个靠山爸爸退休了，陈曦也一败涂地“总有一天，我也让你这样跪在地上求我，还要在你屁股里插上狗尾巴让你学狗叫。”阿Q胜利法并没令李少山缓解多少痛苦，因为不久之后，陈曦就嗷的一声大叫着将他扑倒，然后架起李少山一条腿，往里面横冲直撞。
李少山条件反射的挥起拳头，自从在二狗子那里受过伤害后，他就对自己发誓，再也不要当弱者，再也不要被任何人压在身下欺凌，如今陈曦猛然扑过来，李少山的肌肉自动的调动起来，拳头冲着他的鼻梁正中就砸了过去。
陈曦恶狠狠的瞪着李少山，他不是不想躲避而是作威作福惯了，忘了如何闪开。虽然也害怕被打倒，但是惊吓只有一瞬间，陈曦便用瞪着狂吠的恶狗的眼神瞪向李少山，经验告诉他，只要他狠狠盯着谁，先胆怯的一定是对方。
李少山果然在他鼻梁前方一厘米处停下了拳头，陈曦刚才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惊吓，令李少山微微翘起了嘴角。
他不笑还好，一笑，陈曦更恨了，一掌拨开李少山的拳头，把他推倒单手压在李少山肩膀上，下身一用力就冲了进去。
绝对的强 暴姿态，陈曦用尽了方法玩弄李少山，自己筋疲力尽玩不动时，就随便操起能找到的物什往里面捅。李少山一开始还咬着牙死扛，可是那里毕竟不是钢劲水泥打造的，也是血肉之躯，而且是最敏感的地带，当陈曦把他弄得泪流满面时，李少山终于知道“报复”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了，而且是睚眦必报的报。
陈曦是小心眼的，李少山敢嘲笑他？不把他弄得求爹喊娘，陈曦胸口这团恶心就无法消散。一开始是恶意的欺凌，后来看着七尺男人打滚求饶，陈曦手下便慢慢放软。陈曦始终觉得自己在床上是个温柔多情的人，不是爱好凌虐这种重口味的家伙，但是对着李少山，就是忍不住的要动怒动火，嘴里杂七杂八的说侮辱他的话。
“李少山，你还真是天生的尤物，那里比出来卖的都棒。”看着李少山羞愧难当，陈曦就兴奋得□胀痛。
陈一次同陈曦做这档事，李少山是没什么印象的，即便有回忆也没糟糕到这种地步。而这一次明显的□，让李少山心生畏惧又憎恨不已，害怕陈曦把自己玩坏了，又担心他不尽兴便不消火，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陈曦让他背过身去爬在床上抬起腰，李少山便顺从的四肢着地。陈曦让李少山仰躺着自己摆成M型，李少山便两手抓紧脚腕将后方完全展开。极尽配合，又实现无法忍受，陈曦在身上每一次律动，李少山就忍住呕吐的欲望。
恶心的感觉一波波上涌，李少山无法形容自己目前讨厌的情绪。尤其是第二天醒来时，陈曦捧着他的嘴死命往里探舌头时，李少山更是难以忍受。若是完全不能忍受也不完全对，最起码陈曦睡熟的时候紧紧圈住他的手臂，让李少山感到一丝温暖。
“其实你挺不错的，我们以后常玩。”陈曦丢下这句话时，李少山忽然觉得压在身上的千斤重担轻松了许多，又为自己付出身体才能换来暂时安逸深觉愧疚不已。
盯着散落在地上的衣裤，温华华的脸忽然出现在眼前，李少山两手捂住面孔侧身缩成一团，躲在被子里微微发抖。当初那么对温华华，他是不是也非常恨自己？而同时又无可耐何，因为既无路可退又无法抵抗。
李少山的家乡是迷信的，他妈妈也常说“因果循环”这样的话，因为他事业得意了许多年，从来不把这当回事。如何生出这份心思，但不由得不信。那个混凝土工厂，他刚做的时候，就有人说这里邪得很，多少个人在这里开厂子做各式各样的买卖，从没见人挣过钱。李少山当时就说“我命硬，神鬼不惧，不要再说这样的话，生意是做起来的不是靠风水。”
温华华对他说过自己被苏钛抛弃是因为曾经背叛了江美丽的报应，李少山说“姻缘天定，不是你的报应而是你的机缘。若不是苏钛抛弃了你，我们怎么会相爱？”如果这套说辞温华华恐怕早就不记得了，可是李少山想起来，却觉得肉麻连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人类在遇到比自己强大的事物时，首先做的就是捡起那原本丢弃的信仰，不论有用没用，李少山开始虔诚的祈祷，希望陈曦发泄过就把他忘了吧！
心想事成四个字不是送给李少山的，陈曦最近有点上瘾，最近生出点恶趣味，每次一定要把这个小民工弄得鬼哭狼嚎才能心满意足。李少山越是希望他快一点腻味，他越是玩得开心。有一次陈曦甚至招来个男妓要一起玩3P，李少山黑着脸脱了衣服，陈曦一定要他在中间，三个人玩串糖葫芦。
屋里三个人，李少山是快要被气吐血了，出来卖的那个男孩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好奇，陈曦则抱着手臂在一边十分惬意。李少山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要忍，可是他真的忍不了了，气得钻进浴室里把门摔得咣咣响，屋里则传来陈曦哈哈大笑的声音。
那段时间是混乱的，诸事缠身，李少山不愿意与陈曦一般计较，强自镇定用水拍脸不停的降温，做出精神准备，在男妓面前对陈曦苦苦哀求，不要这么玩。结果等他出来时，只有陈曦一个人，在床上躺成个大字，冲他微笑着勾手指“你真帅啊。”
虽然过后李少山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贱，可是那一瞬间，李少山竟然感动得差一点流泪，他是真心觉得陈曦是个好人。
李少山生出过无数想法，如何才能扳倒陈曦，如何才能让陈曦阴沟翻船？他甚至想过要给陈曦吃迷药，然后拍下他和别人滥交群匹的场面。但是因为陈曦替他挡过一次含海洛因的香烟“他不玩这个，别害他。”李少山便把这计划搁置了。李少山觉得自己太心软，心里有无限的恨又不知如何发泄才好。
于是李少山不停的给温华华打电话，其实他记得自己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只是喝多的时候就抑制不住的要找人倾诉。他不能说自己的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他受不了温华华那同情的眼神。本来自己就是没人爱的家伙，就是做辅垫的过场人物，如今再扮可怜，他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虽然打过电话之后，李少山也觉得，这样的自己温华华更讨厌，可他就是控制不住“华华，求你了，回来吧！我爱你啊，我真的爱你啊！…你想好，你和那个他妈的破警察没有好结果，我限你24小时痛快的搬回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李少山说不出“毁你容”这样的狠话，只能一再强调温华华不回来他家里不得安生，“你也是有父母的人，苏钛也是有父母的。”“让苏钛出一次工伤太容易了。”“你爸不是天天出去遛狗吗？”李少山甚至想用他家的小鹿狗威胁温华华“我把鹿鹿勒死，挂你们门口。”得到的答复要么是默默挂机，要么就是“李少山，你喝多了，省省吧！”然后电话怎样都挂不通。
李少山承认自己变态，可他也是人，受了压力也要发泄，凭什么他们一而再再三而的都离自己远去，为什么没有人来爱自己？为什么？
李少山用力的捶着吧台大吼“温华华，你敢挂我电话”时，陈曦静静的坐到他身边，用力慢慢的摸李少山后脑“乖，别闹了。”
李少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果然，十五分钟之后陈曦把李少山送回家，拖到卧室里替他脱下衣裤后，就露出了丑恶的嘴脸“人家都不要你了，还死缠着不放，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好歹。”
陈曦趴在李少山身上一遍遍冲刺，让李少山把电话里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重新复述，错一个字就在他□上掐一把。李少山已经被陈曦撸弄得硬挺起来的□，因为这么一掐立刻便瘫软下来，然后再次被调逗撸弄。李少山哭喊着按照陈曦的要求，一遍遍复述，只是把里面的人名换成“陈曦”。敢说一句温华华，便换来更凄惨的对待，后来陈曦还用电线把他□缠了起来，令李少山一度怀疑自己下面不能再挺起来了。
最后因为频繁出错，再加上精神不震，陈曦只好冷着脸让他一遍遍说“陈曦，我爱你”才算通过考验。
炮灰情史(四)
太疯狂了！李少山清早醒来时，睁开哭得微微发肿的眼睛，瞪向室内的家俱，静静的发呆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太疯狂了！”
陈曦像八爪鱼一样骑在他身上，两只手紧紧搂在李少山胸前呈像交叉状。在李少山任何一种设想中，都没有目前的状况来得措手不及。隐隐约约，李少山生出一丝妄想，或许陈曦是喜欢自己的。
这突如其来的想法令李少山兴奋不已，甚至顾不得昨夜的疼痛与酸胀，心里就先微微的泛出层喜悦。
李少山回顾自己喜欢温华华时期，他就是这样，不喜欢温华华与别人交往甚至不想听他嘴里冒出别人的名字。而陈曦与他□时嘴里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令李少山心动不已。这之前他从未多想过陈曦为什么会和自己这样，一旦往这方面想，便有点欣欣然的觉得从前陈曦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包括陈曦调戏温华华时观察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他很早就对自己有意了？进一步联想到最初见面时，自己拘紧的双手紧紧抓住资料时陈曦瞟过来的眼神。“其实，他早就爱上我了。”尽管有点白日发梦的感觉，李少山还是放纵自己在这个温暖的早晨做这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陈曦温暖的胸膛就在身后，传来的徐徐温暖与自己的体温是那么契合，陈曦身上古龙香水的味道也变得十分诱人不再讨厌，李少山压抑住心中的雀跃，费力的侧转过身体看陈曦的侧脸。陈曦便将额头抵在他脸侧，手指滑向他胸膛“起这么早？要不要抽烟？”
陈曦闭着眼睛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李少山激动不已。
“陈曦。”“嗯？”陈曦闭着眼睛嘴角弯出一个弧度“又想要了吗？我昨天没有让你满足是不是？”李少山切的一声推开陈曦缠上来的胳膊，陈曦便双腿夹紧他，然后用膝盖一下一下顶弄李少山的□“很精神嘛！”
李少山被他弄得脸通红“别闹了，我想去厕所。”“我扶你去。”“不用。”果断的拒绝后，李少山立刻尴尬起来，陈曦吃吃的笑，“不用我你能行吗？”李少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自己确实是不行，腰都要折了，脚下一点力量都没有。
最让他羞愧的是，李少山忽然觉得，陈曦笑起来竟然十分好看。
有了希望接下来的日子便过得不太难熬，与陈曦时而单独吃饭时而一群人聚会，好似大老板生了一场气，而李少山又甘于低头，一场小风波便化为乌有，唯有李少山知道，有些东西不同了。
至少他看陈曦时的眼神有了变化，陈曦那么机灵的人当然有感觉，一旦李少山视线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陈曦便靠过来扳住李少山的头往自己怀里揉“爱上我了吧？是不是爱上我了?我就知道你这个闷骚男喜欢我。”
然后扯开李少山被揉做一才毛茸茸的头颅“不要爱我太久噢！”
陈曦是喜欢李少山的，尤其是见两手放在膝盖上顶着一头乱发坐在一群莺莺燕燕中，内心便为之一动。
李少山的母亲虽然口口声声说要同儿子们在一起过年，心里始终放不下家里那个小院子，记挂太久，无论如何也要回去看看。陈曦登门拜访时李老太太刚回家，只见到措手不及的李少山惊讶着把他堵在门口“你怎么来了？”
陈曦难得心情好来看他，一心想要展示炫耀自己的风度，也就不介意李少山紧张的态度。李少山的楼下他来过无数回，却一次也没上去过。以前是不屑来，如今登门，也是自以为给李少山的门庭增添了不少光彩。
可惜李少山家里大大小小的人都闪得一干二净，只有李少山一人接待他，非但不热情招待还像扎毛的刺猬一样满身戒备，陈曦心里十分不爽，看着室内的眼色便带了审视的态度“哟，这就是你藏娇的金屋啊，也不怎么样啊。”
李少山尴尬的给陈曦端来水果，陈曦自下往上的打量他，见他套着软绵绵的海蓝色室内拖鞋，便觉得这壮实汉子身上多了分违和感“脱了脱了，都脱掉，我今天不走了，和你睡。”李少山没想到在自己家里还能受到这种侮辱，气愤得以撕扯的力度脱掉自己的衣服，然后撇到陈曦脸上。
陈曦受到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招待，也就没同李少山客气，扯了衣服直接扑倒，酣战一场后咬着李少山耳垂想，其实他穿那脱鞋挺好看，不知道这男人扎上围裙会是什么样子。陈曦的热情来得没头没脑，李少山懒得同他计较，困倦得缩成一团也就睡了过去。
李少山走得早，陈曦起来时桌子上只留下准备好的早餐与字条一张，隽秀的字迹提示陈曦，这是曾与他发生关系的男人写下的字，站在静静的屋子里，满室的阳光披了一身，陈曦面带微笑，拿起字条手纸在那几个字间摸来摸去，连“碗里还有鸡蛋羹。”这几个平凡至极的词句，都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夜间把一个大男人压在身上蹂躏，日间还受到这种温馨照顾，虚荣感与幸福感同时到来，陈曦喜不自禁。
李明难得回家一次，本想取点东西就走，结果一进门就见陈曦穿着睡袍露出胸前一片肌肤，摸着字条一脸痴呆像，李明气就不打一处来。妈刚走哥就把人领回家，还不把嘴抹净，留着这么个碍眼玩意站在这里，看着就生气。
以前有个温华华在他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野鸭也登堂入室，李明是真的气不过。上去一把扯走纸条，冲陈曦批头盖脸一通骂，李明一激动说话就结巴，陈曦皱着眉仔细听都明白他是在骂自己。“你他他他妈妈的臭臭臭不要脸脸，”“给我闭嘴吧，你话都说不利索还骂人，舌头抻直了吗？”陈曦单手掐起李明两腮左右看了看，然后抬手就给他一巴掌“你他妈的瞎了狗眼，也不看看我是谁。”“我他妈的，管你你你他妈的是谁？”
李明是从小打到大的，陈曦也是个横的主儿，实战经验再少也是在练身房里锻炼过肌肉的，说势均力敌不恰当，因为李明打在中途忽然惊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自己好像把哥哥的一个重要合作伙伴给得罪了。就改攻击为防守，最后逃窜出门。
陈曦一口饭没吃，大清早就被人胖揍一顿，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一边穿衣服一边把李少山家里人大大小小全骂了个遍。李明是没心没肺的人，陈曦认得他他竟然敢不认识陈曦，陈曦不恼才怪。
陈曦是气呼呼走的，李明是后怕，跑出去两条街躲在朋友家里紧张了一上午才敢战战兢兢的给他哥打电话汇报这项“意外”。哥哥的那些朋友们他怠慢不是一次二次了，没人和他真的一般见识，唯独这个陈曦，他真的惹不起。
李少山不敢说陈曦现在和自己是特殊关系，只解释说他昨天喝多了，自己留宿一天。李明急得抓心挠肝，千忏悔万忏悔，一定要他哥想办法。李少山笑了笑没太当回事，这事若是发生在以前，他会恨不得把李明五花大绑送到陈曦面前让人负荆请罪，如今，他们的关系，不必搞得这么隆重吧？
陈曦受了委屈当然要哄哄，送他点什么好呢？极少逛商场的李少山，特意亲自去挑了根时髦的领带准备给陈曦一个惊喜，当做是补偿的礼物，想到那个家伙兴奋的笑脸，李少山不由自主的就笑了起来。视线扫到下方的咖啡室，那笑容便尴尬的停在脸上。
陈曦正与一个长相俊美光彩夺目的年轻人交谈，看样子谈得还很开心。李少山不是李明，就算见过一面的人也有印象，那人不就是曾和苏钛混在一起的年轻人吗？李少山与索亚松没交情也从未正面接触过，但是知道他是这人圈子里的人，心里倒倒抽了口凉气。
索亚松这种出色人物，在圈了里绝对是倍受追捧的，他和陈曦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已经同苏钛分开了，那苏钛是不是已经和温华华在一起了？就算他没同苏钛分开，只是和陈曦玩玩，那自己，在陈曦眼里究竟算什么？前一刻还觉得自己拿捏到陈曦的七寸，现在再看陈曦那暖昧的态度，李少山一颗心瞬间就凉了下来，原来我还是个配菜的名，就是给人家打牙祭的料。
陈曦的私生活有多乱，李少山不用多想也知道，而上过几次床便觉得对方是喜欢自己的想法也很可笑。现在想想，陈曦其实一直都是看不起他的，以前言语中就没有什么尊重，自己就是个高级跑腿的，而在床上的行为又相当粗暴，他以前那些相好的男生都说陈曦是个温柔多情的人，以前没多想，现在想起来，是不是自己这样的根本就不配让他温柔？也是，一大老爷们，身强体壮的，就算被压在下面，也不会激起任何怜惜之情。
李少山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如果看重一个人，绝对希望他开心舒服，自己对温华华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从来没有那么粗鲁过，一直都是发乎情止于礼，他不想要就不要，就算是煎熬自己也咬牙忍耐，他把生气和□那次给自动抹杀了。李少山觉得自己温情脉脉许多年，怎么就换来这样一个报应？虽然明知道床上的话不可信，还是不受控制的伤了心。
李少山没想到陈曦会来找他，本来坐在家里独自饮酒，刻意要灌醉自己，已经喝了一瓶半洋酒，陈曦来时，他的情绪早被愤怒和不满完全充塞。冲着陈曦挥手赶他走，现在不需要冷静，他也要发火，不想忍耐，就算平白忍了这么久得罪他也无所谓。
“这些年我尽心尽力打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点朋友情份都不念。对，在你眼里我不是你朋友，要不然你能那么待我吗？凭什么啊？我欠你什么了？我是出来卖的鸭吗？说甩就甩连个交待都没有。早晨还和我缠绵，下午就能和别人混在一起，你们都是没有良心的，我就是应该一个人过。”
陈曦上午还因为李家兄弟的事光火不已，哥哥永远是一张冰山脸，一辈子上不得台面的弟弟，还有那么一个糟糕的家境，陈曦看不上他家里看不上他弟弟，甚至连李少山的品味也质疑，可是他不得不承人，李少山是他周围最勤劳聪明的一个人，他没遇到过像李少山这样努力打拼的人，而自己确实是喜是了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一点缓击都没有，他也需要时间来接受。
可是不论他是否在犹豫期，李少山的态度都让他惊喜交加，李少山现在神智绝对不清醒，以往就算醉了也保持三分理智，可是现在的李少山就是让陈曦觉得无比可爱。“你下午看到我了？那只是我一个好朋友，你不要多想。”
李少山搞不明白，明明是自己发火，为什么滚在一起被压在身下的还是他，还被整整疼爱了一夜。早起的晨光中，陈曦咬着他耳垂呢喃，“李少山，其实我也是今天才发现的，我特别喜欢你。”
李少山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原来今天才喜欢他，不过也好，至少是喜欢的。不是吗？其实他的幸福点很低，容易被满足的人将来也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李少山闭上了眼，他和陈曦之间的关系，不想去多想，还是一切顺其自然吧！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老男友>的番外有点太长了,比<炮灰情史>还要长,所以打算独立成短篇,稍后发上来.至于<爱上一个吃白食的人>的番外则会做为赠送章节,放在<老男友>后面,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注,鞠躬~~~
老男友
作者：谷阳
第一章
李明也不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魏广楠的，从知道楼下有那个修鞋点开始？还是那次自己丢了钱包被这个老实人捡到之后？
李明舔了舔嘴唇，单脚踩在鞋凳上，看面前那个男人把他的皮鞋抱在怀里，费力的用铲刀沿着底边削鞋皮子。
魏广楠全神贯注的对付着那块皮子，深怕一不小心就在那价值不匪的鞋上留下刮痕，他根本就注意到这个颇有身家的老主顾是用怎样一种眼神打量着他。
魏广楠的手绝对称不上漂亮，骨节突出静脉曲张，手掌上长了厚厚的茧，指甲里还有一圈黑乎乎的泥。
其实李明以前的指甲也漂亮不到哪去，里面总有东西，他哥教育过他很多次，就是改不掉。直到有一次在高级餐厅里遭遇同桌客人的鄙视眼神，李明才认真的修剪了很久。
眼前男人的头发随着用力而左右摇摆，紧抿着嘴唇，深长的人中，下凹的眼框，永远挂着大大的眼袋。眼底掩示不住的皱纹，笑起来一点都不知道节约，眼角最起码堆起五层表情纹。绝对谈不上年轻，头发里已经有了白色的发丝。
就这么一个骨架粗犷生活邋遢的男人，就这么一个比他高上几厘米还总是哈着腰的男人，就这么一个别人取笑他“今天又骗了多少钱啊？”的时候只会憨憨的笑说“哪有骗钱。”的男人，就这么一个怎么看都与可口谈不上的男人，李明，竟然对他有了欲望。
狠狠把手压在裆下，借着大衣的遮挡，把那欲望掐走，在并不温暖的天气，并不适合的人面前，李明竟然犹如□的野猫，一发不可收拾怎样也抑制不住冲动的发情了。
他的鞋钉了前掌钉后掌，已经补到无从下手，便故意将鞋跟踢掉或者在哪里蹭坏，想尽一切办法找一切借口来这个男人的摊前坐坐。
早晨出门时温华华拿眼角挑了他一眼，然后悄声对他哥说“你弟弟又偷拿我们的鞋出去了。”李少山压低声音回应“快别看了，不要让他发现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李明不屑的在心里说“切～”。
哥哥宠溺纵容的嘴脸总是留给恋人，对着他的不是严厉的训斥就是皱着眉一副担心的样子。
家里这对奸夫淫夫他是懒得再看，哥哥却总是留意他的行踪，从侧面盘查。真讨厌，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都不行。
秋去冬来，男人在外面支了个塑料棚子，旁边烤鸡架的还有做盒饭的用大铁桶升了堆火几个人围坐着取暖，李明还是不想放弃任何和男人接触的机会。
男人憨笑着对他说“其实你这么多鞋，也不缺钱，再买一双呗。”
李明说“我念旧，和那些人模狗样的不一样，我舍不得扔。我对东西就像对人一样，我若是对谁好，就会一门心思到底，只对他一个人好。”
魏广楠宽容的露出招牌傻笑“等修好了鞋，我给你送过去。”李明犹豫着留下自己家里的地址。
男人的家他倒是去过的，就住在维修点后面那个普通住宅的三楼。前段时间男人嫌冷，在修鞋点挂了个牌子，上面大大的字“修鞋请上301”，可是没过几天又顶着寒冷下来出摊。李明开玩笑的问他“怎么？是不是在楼上办公扰民了？”男人憨憨的笑，李明知道，戳中他的要害了。
李明觉得魏广楠的笑虽然有点傻，但是他笑的时候最惹人疼，两颊上大大的酒窝深凹着，好像刻下两道划痕般。这样的人戴着套袖一身工作服走在办公楼里不得不惹人侧目。李明发现他的时候，他正被前台小姐拦住，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你找谁？”
男人紧张的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李明的人？”手垂在身体两侧，紧张的握成拳状。
李明还记得魏广楠还给他钱包时，特别认真的问他“你包里都有什么？多少钱？什么证件？身份证啊？号码是多少？”李明笑着一一回答，也任由魏广楠把身份证比在他脸侧做对比，这个男人老实得可爱。
李明刻意留意魏广楠的信息，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字里行间的情怀，别人嘴里的只言片语。李明知道自己给魏广楠的印象很好，便将这好印象越发泛滥的播散出去，周围小商贩们的评价十分一致“看他穿戴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而魏广楠常挂在嘴边的话就说“我儿子差不多有你这么大了。”
魏广楠今年四十五。在李明老家，四十五岁的人孙子都已经满地跑了，而魏广楠的儿子今年也才二十，比李明小四岁。
第二章
魏广楠这么一大把年纪，在最初的一段时间，确实给了李明不小的冲击。知道他老，没想到这么老，强忍着去看他的欲/望，找各种事情打发时间，最后又转到那个小鞋摊前。
经常在一起说话，男人的事他多少也知道一点。
魏广楠的妻子九前年离家出走，始终不提离婚，直到去年才和他办了手续。最开始魏广楠像疯子似的骑车去找老婆，而他老婆就像躲疯子一样东躲西藏，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女人红杏出墙，唯独魏广楠抓不到真凭实据。魏广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儿子拉址大，去年他妈带着美国巧克力和美国钞票，就把儿子迷走了。
留学谁不想啊？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孩子要有个好前程的想法，包括亲生父亲魏广楠。
魏广楠从来不说他儿子嫌家里脏不愿意在家住，周围的小商贩闲扯时告诉李明，魏广楠的儿子总冲魏广楠吼。
李明再看那个老实男人，就会带着同情的眼神。如果他有一个儿子，在屋里站了不到二十分钟，拿着他爸苦巴巴攒来的二万块钱丢下句“我先走了。”然后就去和同学朋友们花天酒地，李明非一巴掌抽死他不可。
魏广楠盼儿子这个假期盼得眼睛都红了，也只敢小声说一句“你怎么总往外跑？不在家呆呢。”
“家里乱七八糟的一股臭鞋股味，脑仁疼。”这是父子间最常有的对话。
知道他的事情越多，李明便控制不住的想要抱魏广楠，梦里无数次把那个老男人压在身下不停的侵犯，给他安慰，看着他在自己手里高/潮到失神，想到不能自抑。
李明想得都快□焚身了，还是不敢轻易出手。魏广楠这样的人他太了解了，看着老实可欺，被逼急了是会咬人的。他这事得慢慢来。
李明当然也和魏广楠说自己家里的事，他着三不着两的，对男人编出一套家族苦命史，自己父亲有病，在床上躺了十来年，前年刚刚去世。当年他和他哥出来打工的时候，妹妹正在念书，家累又重，一度逼得他去卖血。他捡过破烂、登过三轮，给人家装过铝塑门窗还刮过大白，真真假假，尤其是伙拼的事讲得血淋淋的像港产黑帮。他爸如果知道他敢这么编派，非揍死他不可。
可是魏广楠自从知道他的不幸经历后，对他便另眼相看了，不再觉得李明是个满嘴跑飞机没事以吹牛为乐的败家子，更同情这个穿戴时尚的公子哥，难怪像个精神病似的总在这里围着他转，然后露出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哎，是因为缺少父爱啊。
魏广楠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才真正对李明放下戒备心的。
刚认识李明那会儿，他是怀有戒心的。李明觉得自己的套路再自然不过，其实早就被那些抱团的商贩们质疑。这些人有些是魏广楠多年的老邻居，有些是挨着做生意的外来户，多年交道打下来，都是有情意的。于是大家议论纷纷“看他像有钱人吗？”
“不像，有钱人，总泡我们这小市场里做什么？”
“老魏，你小心点不要上当受骗啊。”
“我有什么可骗的呢？”魏广楠百思不得其解。
“还能骗什么？骗钱呗，反正你都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不能骗你卖器官啊。”
“谁知道呢？许或坑你点别的？你看着老实得就像头肥羊，盯着盯着，兴许就盯出点什么来。现在骗子的花样多了去了，吊包金戒指、捡个金耳环说和你对半分、陪你取钱把它都换成破报纸，整个手机模型假装卖你手机都不新鲜了，最可怕的是混得时间久一点管你借钱，这点得防。没看电视里演嘛，现在小偷上门偷东西，带车来，整得像搬家公司似的，把你屋里都搬空了，到时候别说鞋，连钉子都不留下一枚。”
“去去，真没正经，反正老魏，你一个人过，一定要小心啊。”
众人耳提面令，魏广楠这么多年人生阅历积攒下的经验，也告诉自己要小心提防，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李明那么大公司的经理，就图他人实在，要跟他交朋友，这雨点子也太大了吧？怎么全砸他脑袋上了呢？”
现在了解了，李明是吃过苦的，农村孩子出来闯事业不容易，于是他包括他周围的那些商贩们，心理都平衡了。
李明给他打电话，问他晚上能不能把鞋送过来？魏广楠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按地址摸过去，魏广楠又有点胆怯了，这地界的房价传说中已经飚得很高了，一平米相当于他半年的收入。如果不吃不喝房价不上调，他六十岁能买下一间卧室。
小区物业非常好，地势起起伏伏的草坪，大面积的人工河，丰富的健身设施，随处可见造型各异的回廊与凉亭，儿童乐园里的仅滑梯就有三座。只是需要刷卡才能进门、坐电梯。李明鬼画符一样的字体也让魏广楠头疼，虽然混水摸鱼毛随别的住户进了园区，无论怎样他都找不到那个B2-34，于是魏广楠让李明下来取。
李明下来的倒是痛快，只是接他来的时候一边讲电话一边说“你跟我来吧。”甩都没甩他一眼。
一路坐上去，魏广楠很疑惑李明让他上来做什么，果然李明很热情的款待了他，只是这种热情带着一种暴发户的气质“魏哥，进来，穿那双骆驼毛的拖鞋就行。”
“魏哥，别客气，坐这边的真皮沙发。”李明故意把脚架桌子上，袜子侧面的标露得刚刚好，正是那个满大街都被仿滥了的国际奢侈品牌，魏广楠知道，他穿的一定是真货，否则不能这么显摆。
“来，魏哥，吃水果，你一定没吃过，特别好吃。”虽然不喜欢，但是知道李明是真的想对他好，也就笑笑接受了，魏广楠拿起一颗放在嘴里“我儿子有带回来过，确实不错。”
李明向他夸耀房子，向他展示装修，恨不得把厕所里的马桶都拆开详细解说给水系统，李加正得意洋洋的时候，李少山和温华华回来了。
“你们不是看电影去了吗？怎么这么早？”李明明显变了脸“我们不在这里。”拉起魏广楠就往外走。
魏广楠连鞋都没来得及换，踩着骆驼毛就和他飘移到楼下，李明气喘呼呼，脖子侧面青筋一鼓一鼓的抽动着，刚才温华华看他的表情让他觉得自己又被算计了。
温华华肯定是看见他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洗水果的做准备，便半路杀回来特意看笑话，连盼了好久的大片都不看。李明被他气坏了，心里像堵块石头似的难受。
“你们处得不好啊？”魏广楠小心翼翼的问
“对，不好，很，很，很不好，那，那个，狐狐狸精总总欺负我，我哥哥哥哥哥还从来不不不像着我，我哥哥哥以前对我可可可可可可可可好了。”李明说话一着急就结巴，越结巴越急，逼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忽然一只大手摸上他的头发，魏广楠粗糙的手摸着李明的脸颊，用拇指揩掉他的眼泪“没事，没事。”满眼都是怜悯，李明像被雷击中一样，定定的看着他，下一瞬紧紧抱住魏广楠大声假哭，一颗心脏怦怦乱跳。
第三章
李明头部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喜的跳跃着。魏广楠一下一下摸他的头发，李明的心就像被孔雀毛逗弄着挠痒般，浑身
骚热。
这还是个孩子啊！魏广楠在心里感叹，“李明，你，要不要我和一起去吃点东西？”
李明高兴得直点头，魏广楠有点局促“不过我们是去吃小馆子。”
“没事，我最喜欢吃大排档了。”李明乐滋滋的跟在男人身后，满眼欢喜的看那半白的头发，满怀喜悦的看着男人
的半个后脑勺，硬生生的头发中夹杂着的白色毛发都显得那么可爱，他的魏广楠真是太善解人意、太体贴了，真是太太
太贤惠了。
魏广楠是个细致的人，也可以说骨子里是完美主意者，大商场里修鞋的专柜流行购置一体式电力设备，打磨钻孔专
业得不得了。魏广楠留心的去考察几次，自己备了手摇式钻头、小型电磨石，还专门采购了填充缝隙用的鞋线，各式各
样的鞋皮子剩料放在不同的格子里，小锤子小钎子排列得井然有序。
魏广楠的细致渗透在生活的每一个环节里，一场酒下来把李明照顾得无微不至，一看就是劳作的手却灵巧得很，李
明觉得指尖那黄色的茧子，手掌上厚厚的手垫都那么诱人，摸在脸上像砂纸一般，存在感极强。他爱死这双手了，哪怕
是指甲缝里还塞着说不清是油腻子还是黑泥的物什。
魏广楠找的是小饭馆，二十串羊肉串、几个鸡头，几个鸡爪子，几瓶啤酒，两人畅所欲言。
李明讲温胖子，魏广楠开始说他的儿子。
李明说温胖子当年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像头猪一样。
“那你哥喜欢他什么呢？”魏广楠问，李明张着嘴尴尬，喜欢什么呢？
他哥哥眼中的所有优点，在李明看来都是缺陷，但是不得不承认，温胖子早年操着把菜刀急红了眼的样子，让他心
有余悸。也不得不承认，一不小心闯进他哥办公室的时候，看到温华华压着李少山，他的世界彻底坍塌了，他那顶天立
地的大哥啊！
明明讨厌温华华这样的人，可是自己不自觉的就对魏广楠有了同样的想法，想像着那筋骨十足的男人躺在自己身下
喘息，噢～李明把脸砸在桌子上，手悄悄的伸到桌下在那里掐了一把，真不能想下去了，他会现在就想要了魏广楠的。
男人在桌子对面唠唠叨叨，儿子学习不好，别说念大学连普通高中都没念完，初二分流高二待业，前妻哭着数落他
把儿子带坏的时候，魏广楠真的自责。女人想法设法的要把孩子送到国外去读书，男人不愿意离开儿子，可也不想委屈
了儿子的人生，爷两含着眼泪在机场分手。
魏广楠说这些的时候叹了口气，吸吸鼻子，“那小子小的时候特别懂事，哎，”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去了美国
以后，还给我寄过照片。”照片就寄过一次，胖了不少半仰着头，脸上顶着一排青春痘。
魏广楠揉李明的头发“听累了吧？再过两年我儿子也和你一般大了。”
李明感受到男人温热的大手，抬起头迷恋的看着他，李明真的很喜欢魏广楠这样对他。亲切而又亲密，时而像个长
辈，时而又像是情人，多完美啊。
李明借口自己看到温胖子就头疼，不想回家睡觉，死皮赖脸的非要去魏广楠那里。魏广楠无可耐何，逼着他告诉家
里人他留宿在外面的理由，并且逼着李明当他的面给李少山打电话请示“你哥如果不同意，我押也要把你押回家里。”
李少山比他想得开通，批准得很痛快。
魏广楠晚上喝得不少，但是很高兴，尤其是他发现李明一毛病，就是他说话着急的时候，特别结巴，一个干净漂亮
的小伙结结巴巴的边说边哭，真有意思，魏广楠想想都会笑，
李明和魏广楠说他哥和温华华的事，说温胖子的最初和最后，然后担心的看魏广楠“你会不会瞧不起我？”魏广楠
是挺吃惊的，连忙摇着头说没有，并且好言安慰。
李明笑着抱住魏广楠“魏哥真好，我就怕你瞧不起我。”
魏广楠笑笑，视线瞄向李明搭在腰际的手，虽然有些不舒服，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侧身背对着他睡了过去。
李明把魏广楠给睡了，后半夜正是睡得熟的时候，他那爪子就不安份的把魏广楠身上大致的摸了摸，他并没有想这
么早就下手，一开始隔着衣服，但是越摸越是留连，怎样都觉得不过瘾，那紧实的肌肉，那眉眼，摸着黑，李加紧的靠
近魏广楠，把他探到他衣服里，试探着用手指尖那个小珠珠。
李明每一个毛孔都扩着留意魏广楠的动静，亲他后背亲他脖子，手指自后方绕过去悄悄的摸他胸肌。
李明再小心，还是把魏广楠惊动了，在李明隔着裤子在魏广楠屁月殳后面蹭JJ的时候，魏广楠半梦半醒的觉得有点不妥，条件反射的开始挣扎。
李明已经刹不住，他已经把带着润滑油的安全套掏了出来，那是专门为这种事准备的同性之间床第之爱的套子。李明三两下套上，一番颠鸾倒凤，当激/情退去，发现身下的身体绷得紧紧的，李明才知道坏菜了，魏广楠醒了。
他那么折腾，除非死人才没知觉，怎么办？李名急中生智闭着眼睛亲魏广楠的嘴唇，嘴里还不停的叫着“妮妮，妮妮你别走，我喜欢你。妮妮回来，让我揉揉你的大胸月甫。”魏广楠果然在那一瞬松驰了下来，“呼～”李明借机翻身而下，栽倒到一边假睡。
第四章
李明挺害怕的，黎明前的那一段时间尤其难熬，魏广楠就躺在他身后，每一个动作他都知道，虽然闭着眼，却仿佛看到那个男人坐起身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伸手到后面摸那里，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吃惊。
愤怒的喘息，压抑的氛围，又因为不太确定因为遭受打击过大，而缓不过来神。男人僵持着，然后慢慢移动，皮肤摩擦床单时发了的声响混合着轻轻的闷呼，这一切都显得那么惊心动魄。
李明将头慢慢扭转过来，眼睛微微掀开一条缝，看到魏广楠背对着他正姿势别扭的下床，男人手里攥着裤衩，光着屁/股，那两瓣之间隐约还有一片白，李明呼吸一窒，闭紧眼睛强忍住扑上去的欲/望，
魏广楠走路时不小心撞到了写字台，李明无声的咧着嘴替他害疼。
很快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视野里，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在那有节奏的水流伴奏下，李明竟然真的睡了过去。他太累了，直到一觉醒来张开眼迷蒙中看到一张憋到便秘的脸，李明还有点莫名其妙。
倒是魏广楠先不好意思起来，别开视线，闷闷的坐在那里生气。
李明心中一惊，魏广楠刚才看他的眼神，他们不是朋友也不是亲戚，只不过是一个老主顾和一个修鞋匠，不存在谁应该担当谁的事。如同生意往来，处得再像兄弟，也会因为多一个百分点还是少一个百分点而争个面红耳赤。像魏广楠这种闷骚型的小市民，非常有可能一怒之下抽把菜刀过来把他剁了。李明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太大意了，甚至觉得魏广楠打量他的视线里带着轻蔑和恨，立刻紧张得背上冒起一层薄汗。
床终究是要起的，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再装下去就显得太假了。床上的痕迹再说是梦遗就连小孩子都不会信，尽管对于李明来说那场景绮丽得好似一场春梦。李明紧张着惶恐着，一分怕表现成七分，更是不敢看魏广楠的眼睛。
可是魏广楠沉着脸的样子又让人难受，李明不得不有交待，“魏哥，对对不起，我是不是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我真真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明两手抓头发“我喝多了，我醉了，我对不起你。”李明左右开弓轮自己大嘴巴。
魏广楠第一次见到这样一来就哭，捶胸顿足的忏悔，好像哪里有点假，细探究每一细节又演得很逼真。
魏广楠就算历练无数哪里是李明那个滚刀肉老油条的对手，对方跪在床上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又是举手发誓又是涕泪纵横“魏哥，魏哥，我是真心结交你，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哥，我对不住你。”
魏广楠叹了口气，可能昨天真的是喝得太多了，难怪会有酒多误人的说法。他原本也是真的想交这个小朋友的，李明这人看似挑剔，其实没什么心机，虽然谈吐不敢恭维却为人大方又知情识趣，很是个做个忘年交的材料。
“我知道，你把我当成别人了。”李明真的哭出来了，魏广楠这一句出口，就意味着原谅他。他是不想承认的，想抱住魏广楠说哥，我真的喜欢你，我喜欢你很久了，可是他不敢说出口，怕把魏广楠吓到以后真的抡起鞋锤子给他那么一下。
“魏哥，我我，”
魏广楠已经过了发火气的年纪，可是终究不待见李明，也不想听他多解释，也不愿意看他在眼前晃，一直赶他走。
李明紧张的窥探魏广的表情，一脸歉意，却赖着不走总想做点什么，把小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还到楼下去给他买早点甚至还带回来消炎药。
魏广楠身体又不舒服，有这么个人在这儿特别碍眼，“魏哥，对不起。”李明反反复复这几句把魏广楠惹急了“我不是说了吗，没什么事。”看李明面红耳赤的站在那里低着头，如同自己儿了当年淘气闯了祸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魏广楠觉得很伤脑筋，也说不出什么狠话“你回去吧，我没事了。走吧，走。”怎么冲他挥手也赶不走他，魏广楠干脆爬起来把李明推了出去。
魏广楠把李明撵了出去，推到门外然后把门上了锁，又将底下的划钩挂上。
魏广楠心里憋闷得难受，许久看到沙发底下那双骆驼毛拖鞋，魏广楠才苦着脸叹息，找个拖着沉重的身子把它捞出来，找个塑料袋装好。魏广楠洗净手，点了三柱香在菩萨像前拜了又拜。怪不得自己晦气，人真的事不能有贪念啊，看到了吗？穿这双鞋下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魏广楠生出一种占有它的心思，反正李明也不在乎这点东西，他的鞋又落在李明家里，按李明马虎的性格是不会在乎的，如果他也不提醒，是不是就这样了？报应啊报应！
若说生活压力太大，有点精神寄托总是好事，可是魏广楠这人哪都好，就是专一这点有的时候用得不是地方，有一段时间念经念得都要走火入魔了，甚至还写了感想，自己做诗出来，好几个小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这些东西。屋里墙上门上到处贴着人体穴位图，没事还给人看看手相推推病理什么的，一度过修鞋的间隙给别人做推拿，搞得许多老顾客现在都不敢在他鞋摊前久坐，通常把鞋留下，然后说“老魏，我明天过来取。”
魏广楠那段时间是寂寞的是痛苦的，他知道别人不爱和他交流这些东西，但是他总要除了修鞋再找点事情做啊。直到有一回儿子看到这些东西，一口气连烧了几本书，魏广楠才渐渐不怎么写了。如今天降灾难，又翻起他那小册子，往手上吐了吐唾沫，翻到最末一页，找出钢笔，字体潇洒的把新感想做成诗写上去。
魏广楠平时生意挺好，说说聊聊一边做着鞋，一天就过去了。今天肯定不能出摊，便有熟门熟路的直接找上楼，把鞋送过来，魏广楠是个在意口碑的人，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勉强收下，告诉人家第二天来取。晚上睡不着，坐在凳子上屁/股又疼，魏广楠便半哈着腰发疯般的砸鞋，就算楼下快把暖气管子敲爆了他也不管。老实人有股子倔脾气，干完活发泄完了也就好了，控得头晕眼花，倒在床上，一觉便睡了过去。
李明三番五次来看他，约魏广楠出来赔礼道歉，魏广楠都推掉了。后来李明约了旁边烤鸡架的和卖盒饭的一起吃饭，这饭局魏广楠终究跑不掉了。找了个小酒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李明只说前几天说话得罪魏广楠了，魏哥别在意，你真是我哥。
魏广楠贴着李明的耳根告诉他“那事我没记着，你别有心理负担。”魏广楠是没心理负担了，但是李明在他靠过来的一瞬间，腾的热血涌，条件反射的想要摸摸他。
这酒喝得不错，魏广楠是大度的人，拿得起放得下也看得开，想着和李明解开这个疙瘩以后再慢慢疏远，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李明在桌上一直表达着他对魏广楠的敬意，说他身上有长者气息，对李明的宽容与宠溺，都是哥哥身上久违了的，哥哥依然疼他，只是如今这些已经不是他独享的了。
说到这些，李明带着幽怨的眼神，魏广楠忍不住又开始同情他安慰他，李明继续编瞎话越编越悬乎，好在魏广楠心思更多的在酒菜上，一口一个咕噜肉吃得开心，李明的话一半过耳就算。
几个人都是能喝的，一人踩一个箱套，一张嘴就半瓶。李明虽然表面上说一定要把他们的底探出来，其实心里很发虚，他的酒量在周围算是不错的，可是和这三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李明是刻意要灌魏广楠，找话茬把鸡架和盒饭都绕了进去，比如魏广楠说某某菜做得比盒饭好吃，李明就会问盒饭“哥，你能饶了他吗？”盒饭当然不能饶，馋酒馋得厉害，李明给这个机会展示才能他便发挥得淋漓尽致，和魏广楠连碰八杯，魏广楠是不惧这个的，一个人喝三个人，无所谓。
毕竟那是酒，上了几次厕所也不能完全顺尿道排出去，魏广楠累了的时候就会用手在半空抖一抖“我到量了，你们喝你们的吧。”李明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既然到量了那更要加把劲才行“魏哥，你这把我们三连扎三枪，一人攮一身血，然后你没事了，说我到量了那哪儿成啊。就像打架似的，你上来先给盒饭一电炮，再踹鸡架一脚，最后煽克一巴掌，然后说我累了，去歇会儿，你们等着，等我休息够了再来揍你们，那哪儿成啊？”
魏广机贫不过李明，只好再去趟厕所。回来李明就两手捧了魏广楠的脸左右端详“鸡架大哥你看到没，魏哥这是去吐了，还没吐干净，菜叶都挂嘴边上呢，您说您至于吗？顶多就跟鸡架大哥盒饭大哥服个软不就行了。”魏广楠真没去吐，连忙要抬手去擦嘴角“别擦，别擦，这是证据，咱得挂着。”坐在一边的盒饭笑着伸手扯魏广楠胳膊。
李明笑咪咪的捏了下魏广魏嘴角，假装是捡起一颗菜叶，然后手指塞进自己嘴里唆了一下“行了，菜叶没了，看我好不？魏哥感动得都要哭了。别太感动噢！”
鸡架与盒饭拍案大笑，魏广楠是哭笑不得，只能说“你小子真能作。”
魏广楠有这种千杯不醉的本事，年轻的时候喝酒就跟喝白开水似的，上了年纪了也不知道是酒的厂家换了配料还是怎样，喝多了就上头。
在他头晕的时候，是李明把他送回去的。帮着换衣服擦洗身体，魏广楠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满嘴酒气，肢体还不太协调，他下意里留意着李明的动向。
李明并不想马上离开，摸摸索索的帮他整理屋子，自然便看到了魏广楠的那个小册子。
魏广楠半天不见有声响，费力的睁开眼辨认，眼神迷蒙中，李明半趴在床边一页页的翻那小本本。从没有一个人是认认真真读他写的东西的，就算是拿给邻居和顾客们去分享，大家也只略翻一翻赞扬两句就算了，不像李明这样认认真真的读慢慢的翻看。
其实李明是看不惯的，他一这方面不喜欢诗，二不了解佛经，看魏广楠写的内容隐隐约约好像明白是什么意思，又猜测不准确。只是看着那字体便满心眼的喜欢，真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看不懂。
“魏哥，这是什么？你写得真好。”李明的赞扬是不带虚假的，真诚的，魏广楠很快便原谅他了。
提问：大意的时候会怎样？答：失荆州。BINGGO，打响指。
魏广楠原谅他了，便大意的享受着酒精的余韵。而躺在那里的魏广楠太有诱惑了，李明看完那小册子忍不住再去看魏广楠，于是忍不住又上了他。这一次比较注重技巧问题，让魏广楠爽得不得了，也让魏广楠惊觉李明是成心想要和他干那事。他并没有醉到人事不知的地步，于是夹紧菊花不想就范，李明偏偏也是个中好手，顺手摸了东西就来润滑，肌肤紧绷的屁/股也能给翘开，还抠他屁/眼，前后夹击，大棒子挤进来的时候魏广楠清醒的意识到，这小子就是变态，找什么借口啊，就算再不可思议，他还是看上了自己这么个老男人。
阿呸，难怪大家都说李明一定是图点什么，原来图的是他的色啊。
第五章
魏广楠不介意被人捅屁/股，但是介意别人拿他当白痴，被狗咬一次是倒霉，再咬第二次就是软弱可欺，从此以后和李明拉开了距离。李明再来找他明显推拒，躲来躲去，躲得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两人之间有问题。
“李明管你借钱了？”“李明坑你了？”“李明是不是想圈拢你买房子？”众人议论纷纷充分发挥想像力正面侧面全方位打探“老魏，到底是怎么了？”魏广楠是老实人，老实人欺负急了也要发飚，问一遍不答两遍不说再问就会吼“你们烦不烦？别问了。”
魏广楠很少有这种时候，大家一致认定李明必是做了什么，不然老魏不会这样，看来这小子只是长得亲切而已，骨子里坏着呢。再看李明来的时候一副嬉皮笑脸满嘴跑火车，大家就都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了，魏广楠总是摆着张臭脸对着李明，李明还笑得像朵花似的上赶着套磁，明显是做了坏事的样子。有人问李明“是不是把老魏得罪了？”李明一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样子“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这话听到魏广楠耳朵里更是来气，恨不得抡起鞋托子砸得他，哪远就滚哪儿去。
魏广楠是个糙老爷们，手上不动粗不代表嘴上不动粗，一副冷面的样子再加上“妈了个逼的”等一系列口头禅，饶是李明脸厚赛墙皮，也有点抗不住。
李明说话不着调时尤其被魏广楠嘲笑，揪住他话里的把柄不放，那副刚正的面孔再配上不屑一顾的表情，大伙讪讪的围观，看李明就像看笑话一样，李明也觉得无趣。
渐渐的，李明去找魏广楠就不那么勤了。魏广楠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摆脱掉一个大麻烦。
这天早上，李明又来找魏广楠，穿戴整齐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明显前一夜没睡好，眼下有黑眼圈，只是难得的在腋下还夹着小包，表现出一副庄重正式的样子。魏广楠刚出摊，一眼就看见李明，头疼得很，大买卖小买卖都是买卖，做生意人讲究个吉利，总感觉第一份生意顺这一天都顺，如果一上门就碰上破钱的，那是打死都不愿意找零给人家，如果找给对方，邪性得很，这一天都是乱七八糟的破事。
“我要修鞋。”李明一屁股坐下来，魏广楠拿眼睛瞪他也岿然不动，魏广楠拉他“起来，起来，别捣乱。”李明看着脸嫩，包裹在西装下的肌肉结实着呢，大小伙子比半大老头有劲多了，魏广楠拎着他衣领竟然没把他拉起来，李明用眼睛扫了一下魏广楠的手，魏广楠不自觉的就松开了，倒不是怕李明让他赔衣服，只是李明那气势一时把他震住了。“你踩到我报纸了。”魏广楠恶吼吼的嚷。
魏广楠不承认他怕李明，就是条件反射的屁/股疼。李明瞄了眼脚下的报纸，捡起来拍了拍，日期是昨天的，操在手里认真的翻了翻。魏广楠无耐叹了口气，李明于他是有心理阴影的，但是生意找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工具还没全拿下来，“我上楼去取鞋皮子。”
魏广楠去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下来，李明坐在椅子上酝酿得自己越来越紧张，东张西望一番发现有点不一样，虽然是早晨，平时周围好多摊贩早就出来了，今天一个卖水果的都没有。
李明觉得口渴，扭头看见斜对过的小超市的老板站在门口望天，就走过去说“给我拿瓶水。”李明走时顺手把报纸放在座位上，一阵小风吹过报纸哗哗做响，李明便把手包压在上面。超市的小老板看他这样直笑“你那包也不怕丢了，里面放的是砖头吧？”李明点头“嗯，放的是金砖，老魏马上来了，快，给我来瓶可乐。”
小老板故意逗他“你还喝可乐？平时不是都拿燕窝漱口的吗？”李明没理会他调侃，自己开冰藏门选了瓶凉的，拧开盖喝了两口就往外跑，“你还没给钱呢。”“我这就给你拿。”李明刚跑出来就看见魏广楠拎着一堆鞋皮子啪啪往地上掷“哟，这是发火啦？”李明笑嘻嘻的打招呼，见魏广楠阴着脸看他，也不等回应自己找地方坐，结果发现他的包没了“老魏，你把我包放哪儿了？”
魏广楠抬头看他，愣了足有一分钟，才炸了般的暴跳如雷“说什么呢？你瞎冤枉人！”
魏广楠要气炸了，李明一开始说他那包里有几十万，后来又说有表，那表就值一百来万“反正也是给你的，你拿了就告诉我一声。”魏广楠气得脸红脖子粗，旁边那么多人，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反正都是给他的，魏广楠真的很想揍李明。
不管他包里有多少钱，都认定是魏广楠给藏起来了，就你那破包里能放几十万？李明说有存折有期货有股票还有几份保险，几乎就是他的全部身家。魏广楠受不了这冤枉，报案了。李明说超市的小老板可以证明，他确实是夹着包来的，结果那小伙一问三不知“什么包？不记得了。”摇头否认就像得了失忆症般。
周围的商贩对李明的初始印象都不是太好，那是后来接触多了觉得他像个傻哥似的没什么心眼，现在又爆出这么一桩大事，这不是明显在栽脏吗？口碑几乎是一面倒的向着魏广楠。魏广楠拍着胸脯发誓“我是党/员，以前在单位还是先进生产者，家里奖状无数，国家教育我这么多年，我至于拿他一个破包吗？就算我是个大老粗也不至于这么贪小便宜，顾客几千块钱的靴子扔在我这都没一个丢的，怎么他坐这一会就丢了个包？在太阳顶下说话，那还有灯，老天爷看着哪，这事我没干。”
警方一开始也觉得李明像在报假案，前后矛盾漏洞颇多，虽然越圆越像那么回事，可信度还是不高。谁没事往包里放几十万的家当，还弄了两块男表在里面。然后去一个修鞋摊把那完意当镇纸，只要不是傻逼，就干不出来这事。
李明是个不会送礼物的，除了戒指就是表贵，贵的才是好的，他觉得再没有比这更能表达心意的东西了。他是诚心诚意来道歉，也是诚心诚意要对魏广楠好，想告诉魏广楠我不是跟你玩玩，我是拿你当回事。
结果，魏广楠像要吃了他似的态度，让李明暴躁，倒不是说不信任魏广楠的人品，他就非要在老魏家找出这个包不可。
两人吵得很厉害，魏广楠义愤填膺觉得李明就是臭大粪，沾上了躲开了还崩你一身。恶心着人呢！怎么和这种变/态扯上关系了？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些人谈情说爱，下了床就可以反目成仇，他们这种还没谈情爱呢，就跟冤家似的都惊动警方了。
魏广楠越想越不舒服，心里难受极了，他从来不干这事，李明怎么可以以为他是这种人？先不论还有肌肤相亲的关系，就之前的交往也能看出来他是多么正直的好人啊。白瞎了他一片心，还当李明是慧眼英雄识得他这块真金，结果就是一个睁眼瞎。
后来多方侦破，警方确定这事好像是真的，就开始认真起来，描画图形，多方调研追查，排查来排查去发现中间有个细节和他们说得不一样，按证人之前的说法是鞋摊始终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这条路过没过人肯定都知道。而现在事实表明，在魏广楠出来，李明进超市的那个时间段，是有十来秒的真空的。
这个市场那天接到通告整顿市容环境，不出摊，魏广楠也是知道这个消息的，那天偏偏鬼使神差的就出来了，他说是自己忘了，周围人都说魏广楠是个精细人，平时认真着呢，谁寄放的鞋哪一天发生的事都不会有偏差，而且这事自通知发出来已经谈论好几天了，他怎么就忘了？也有可能是真忘了，这种忘就像是和人约好了天天在哪里见面，然后习惯使然再次出来了一般。
就李明和魏广楠之间说话的神情和态度，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隐私。
从地理位置上分析，那里是个七字形的路口，魏广楠在下方的拐角处，再往里走就是楼区，十几秒时间虽然短，不代表就没有人经过，有可能是快跑也有可能是慢慢踅进小区里然后消失在某一个单元口。李明说他全看了，哪个路口都没人，民/警觉得还是有死角不在他视线范围内，于是全方面排察走访。
也是因为涉案金额过百万，是比较大的要案，出动不少警力，果然，附近工地的X某和XX某自那天之后就再也没上工，说是有事要回老家，连工钱都不要了，而工友却在去郊区的大巴上看到他们，还大手大脚的买了好几份快餐。
顺藤摸瓜，十天时间，本以为是无头公案就搞定了，原来那天早上两人是要去买早点，发现没人出摊，东张西望时瞄见椅子上有提包顺手就牵走了，X某骑自行车XX某坐在车后座上，从两人商量“哎，那有个包。”到XX某伸手再到X某快蹬几步然后转弯，就是几秒钟之间发生的事。就是这么巧，卡位准得离谱，却也是事实。
李除了损失部分现金，大部分财物如数追了回来，尤其是那些票据什么的，没有被当成废纸丢掉就是万幸。
这事当然是冤枉了魏广楠，可魏广楠万万没想到李明保险受益人上写的全是自己的名字。
李少山请魏广楠吃饭，这个面子不得不给，说是一定要赔礼道歉，拿出二千块做补偿，李少山讲得诚恳“因为李明让你受了不少委屈，这钱不是别的，你半个月没出摊，是劳务损失的补偿，多了我没给，怕你不要，这顿饭全当是赔罪。”
李明在一边急吼吼的说“魏哥，我是真的。”
魏广楠皱着眉往一边躲，李少山指着李明鼻了“你老实点。”冲他挑了一下眉毛，李明想起他哥头天晚上交待他的话，如果想拿下魏广楠这根木头，还真得听他哥那老油条的才行，于是李明缩了回去。
“弟弟不懂事，您大家不记小人过。”李少山一直说抱歉，又和魏广楠贴心的唠家常话，魏广楠的紧张渐渐平复，仔细看了看李少山还有旁边的温华华，之前听李明说过他哥和那人的事，魏广楠就留意了一下，发现李少山和那个人笑得默契，果然感情很好，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他们才是真正般配，这不是自己这样的人玩得起的游戏。
李明提着大包小裹的礼物去找魏广楠，在楼下就被邻居们一个一个的教育，从市场这头走到那头，几乎每个人都给他上了一堂课，李明的脸上都要笑酸了，心里腹议“我们家老魏幸亏只是个爷们，要是一女的也这么好人缘，我非得把自己泡醋缸里淹死不可。”
魏广楠没出摊，李明问别人，周围人确定他一定在家，前天还见他出来买药，好像是病了。
魏广楠是连急带气，一股火把自己给逼病的。
李明冤枉他，他只觉得人是翻脸以后最无情，但是和李少山吃过饭回来，偶尔听到邻居们聊天他才知道，原来有一段时间，周围的人也都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拿了李明的包。
尤其是在民警大力侦查，小超市老板改了口供以后，大家隐约都有这样的猜测，毕竟那么多钱。虽然多数都在存折和银行卡里，但是现在不是有那种拿着假身份证去取钱的人吗？
魏广楠觉得自己一生太不顺了，上着好好的班，单位说不行就不行了，大把的青春年华都贡献给那里，那里竟然让他下岗。一腔热血对妻儿，妻儿哪个跟他都不亲，看似铁哥们一样的朋友和邻居，遇到事一样有误解。
他贞操不保，前途灰暗，手上没钱，生活落魄，就连病了床前连倒口水的人都没有。
魏广楠觉得人活着太没意思了，什么时候死了，才是真的一了白了。
李明咣咣砸门，连敲了两个小时，邻居都受不了，硬是把魏广楠给敲出来了“你有毛病吗？至于病成这样吗？啊？”连忙给魏广楠头上敷毛巾，帮他穿上衣服，背着他去医院打点滴，回来后又是熬粥又是喂药，还不停的物理降温。
魏广楠窝在被子里，嘴唇暴皮喉咙冒烟，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李明趴他床头侍候着，稍微动一下手指，便立刻弹起来“要上厕所？不是，要不喝水？”见魏广楠没反应，便拿棉签沾了水一点点的润湿他的嘴唇。
第六章
魏广楠在最初是很气李明，因为他看轻自己而郁结于胸，后来才惊觉我为什么要和他生气呢，他算什么？难道就因为睡过两次，那小伙子又口口声声的说喜欢？
太不值得了，为了那样的人，魏广楠看得开了，于是在李明说“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那样的人。”时只哼笑一声，现在才知道早干什么去了？
魏广楠觉得很奇怪，李家有那样明事理的哥哥，怎么还有这样糊涂的弟弟呢。与李少山有了接触，才对物质商人有了更深的认识，也对同性恋有了别样的看法。以前会觉得变/态，但是现在心情很矛盾。
小区里有个假娘们，走路喜欢甩臀，魏广楠以前很看不起他的，常和别人一样，冲着他的背影发笑。这两天见假娘们挎着女朋友摇招而过，魏广楠如提壶灌顶般觉醒。
变/态这种东西，是专门给那些优秀的人预备着心理空虚时解闷的。魏广楠有了这种觉悟，便直言不讳的告诉李明，他没有那种资本陪他，让他换个吧，李明急了，嗑嗑吧吧的和魏广楠理论。
“哥哥哥，你怎怎么能这这这么想呢，太太太太狭狭狭狭隘了，谁说我们就不能正正正大光光明的谈谈谈恋爱爱爱爱了？谁说喜喜喜欢男的就就就就就是变变变态了？”
“我喜欢你，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屁股你的大腿你的肌肉，我还喜欢你的人，你待谁都特别真诚，对谁都特别好，那是因为你没有私心。如果你只是一个好人，我也不能这么喜欢你，我当然对你有暇想，没暇想那就是偶像是英雄人物是雕塑，我想要好好疼你照顾你，这也有错？”
“你看你把日子过的，就你这样的我看着心疼，我看不得你受委屈，你为了他们付出那么多，凭什么就得你吃苦你受累你可着劲的委屈啊？魏哥，我想让你摆脱这种生活，我是认真的，我觉得只有我才能让你幸福。你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值得你真心相待的。”
魏广楠惊呆了，李明虽然磕磕巴巴，但那话里的意思他都听清楚了，尤其是李明那么坦率真诚的看着他的时候，魏广楠知道，他没撒谎。
李明双拳紧握吐沫横飞，脸上红了一片，浑身肌肉紧绷。魏广楠忍不住伸出手，掐紧李明的肩膀。魏广楠知道自己过得苦，苦惯了也不觉得了，反而会苦中做乐，可是李明这么一说，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这种违背世俗的事，不在他接受范围啊。
“哥，你也不用应承我什么，你别撵我，你看我的行动，你看我是真的不，如果不是，你再把我一脚踢走。”李明都说到这份上了，魏广楠滚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咽了下去。
李明开始系围裙下厨做饭“我最喜欢魏哥的家了，这里有一种家的味道。”
“魏哥，我做的饭特别好吃。你等着看吧！小的时候我爸妈下地干活，我哥帮忙，家里的饭都是我做的，我小妹那时候那么大一点。”李明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吃我做的蛋炒饭，一吃吃两碗，胖得像头小猪。我不仅会做饭，家里的小鸡崽，小兔子小猫，小狗，全是我养的，我家几乎什么动物都养过，对了，我还养了两只八旗绿毛龟。”魏广楠好像看到小李明蹲在院子里玩东玩西，逗猫遛狗放大鹅。
“我爸去年包了个山头，就在丁香湖那边，夏天荷花开得满湖都是，哪天带你去转转就知道了，摇着船进去，一鼻子的清香，不比西湖差。我家山上现在养的都是野鸡，遛达鸡你看卖得贵吧？其实一点料都不用，漫山遍野的放养，就等它们长大了抓回来就行，山上什么都有，一抓一大把山榛子，拿到这边都十块钱一斤。我爸还说呢，以前没钱的时候，越是没钱便越挣不到钱，有了钱干什么都挣钱。”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爸带过来两只，说那鸡都学精了，抓的时候特别难抓，就像博斗似的。结果整来没两天被咱家那藏骜吓得，疯了似的满阳台乱飞。那鸡是飞惯了的，忘了脚上拴着绳，从阳台上飞出去以后，挂在那儿控得直翻白眼，呵呵，我哥看它可怜，说把这鸡逼得都自杀了，活着真遭罪，就给炖了吃了。”李明像个话痨似的没完没了的磨矶，说完嘿嘿大笑。
魏广楠也笑，没戳破他，虽然想问“你爸不是死了吗？”可是觉得现在的李明，才是真实的李明，挺可爱的，比那个装大象爱吹牛的李明好玩多了。李明说话不赶趟被魏广楠挤兑的时候，一副噎到的样子，然后摇摇头不和他一般计较，让魏广楠觉得舒服极了。
如果这是自己的亲弟弟该多好，魏广楠开导李明“李明，其实说你就是受环境的影响太多了，你其实并不是同性恋。”李明闭了闭嘴，别和他辩解，望着魏广楠的眼睛“魏哥，你放心，我绝不变心。魏哥你跟了我就别害怕，我不会让人说你一个不了。你太好了，魏哥，我我，我必须得照顾你一辈子。”
一辈子的承诺就这样轻易出来了？魏广楠张着嘴惊讶。
“哥啊，你那眼屎擦擦，天天都不收拾呢。”李明拿手绢给他蹭掉了，魏广楠略微有点尴尬，笑着接过手绢“我自己来。”他想起儿子看他的眼神，只有厌弃。魏广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别说他不喜欢这种事，就算是喜欢，他也知道，自己五大三粗的配不上李明。
魏广楠原来的单位下岗裁员一次性买断，他这年纪离领养老保险还有好几年，全靠那点修鞋钱度日，他一直想给儿子攒着钱，让他娶媳妇用。可是儿子每次都管他要钱，要完甩门就走，要来要去，那点积蓄就有点见底。
最近受了刺激，魏广楠干什么都觉得没劲，病好了以后，总也懒懒的不想出摊。李明安慰他“休息两天也行。”别人来取之前修好的鞋，根本就不用魏广楠动手，李明麻利的装好笑呵呵的送给人家。有新生意上门，也被李明给打发走了。
李明把魏广楠的小屋收拾井井有条，魏广栋那些工具什么的也擦得蹭亮。李明天天来看他，魏广楠不欢迎也不阻止，一天无精打彩的有这么个年轻人在眼前晃，也算解闷。这个年轻人讲的笑话虽然嗑嗑拌拌的还挺有意思，邻居们也上来晃晃，有时打趣的问这是谁啊？李明就会说，我是他弟。日子还得过下去，时间一久，魏广楠渐渐的找到点生活的信心。
魏广楠的儿子久未露天，这天一来看他爸第一句是问“听说你病了？”他爸啊了一声，第二句便问“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
李明来的时候正巧碰见两父子吵架，两人都是大嗓门，谁也让谁，吵得脸红脖子粗彼此说了很多伤感情的话。李明一开始默不做声，后来在儿子骂他爸窝囊的时候忍不住了“你爸窝囊？那你爸窝囊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你有本事你怎么不替你爸出头？你怎么不知道好好挣钱养活你爸别让你爸出去，你爸挣那点儿钱那么容易吗？”
魏广楠儿子仰着脸看李明，他比李明大一号，又宽又胖脸上还长着青春痘“谁啊？你管得着吗？”“我怎么管不着，我是谁你都不知道，告诉你我是他干弟弟，按辈份你得叫我叔，我教育你是应该的，你才多大点就这么虚荣，哪惯的一身毛？”
“你是谁叔？我还是你爷爷呢。”魏广楠的儿子伸手推李明，两人拉拉扯扯之间拳来脚往的彼此不客气，魏广楠夹在中间拉偏架，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条件反射的向着儿子，“李明，你别打他。”
李明被魏广楠拖着后腿，还是把他儿子给揍了，李明是什么出身？当年在工地扛活不是说虚话，和别人伙拼那几年练出现的身手，就算几年不用，经验还是有的。和他比起来，魏广楠的儿子嫩多了。
看着儿子挨揍后负气离去，魏广楠既伤心又心疼，儿子不懂事该教育，那也不该是李明出手，他当自己是谁？“还轮不到你教育他。”
李明咔巴两下眼睛“哥，你儿子不是去国外了吗？”魏广楠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儿子一共出国没几个月，受不了那边的气候和食物，趁着假期回来就没再出去。他妈妈给他的钱他全都挥霍掉了，向他爸要，他爸给不起他便说难听的话“总让我回家，回家干什么啊？你是能给我安排工作啊，还是给我钱花啊？”
一见魏广楠说出来的都是挑剔的话，要不就是我妈怎么样怎么样，我妈说什么了做什么了。
魏广楠哎的长叹口气，蹲在地上拿手揪头发，李明轻轻摸着那突出的指节“你养他这么大，现在回头指责你的不是。我怎么管不着？维护社会和谐人人有责。”
“魏哥，在我们家，我爸就是天，吐个唾沫就是个钉，老头再不讲理再不对，咱们也没有当面驳斥的时候。别看我哥本事这么大，在我爸面前，我爸让跪就跪，当初搞同性恋的时候，家里鸡飞狗跳的，那么大人了，跪在院子当间手里举着铁锹，光着后背，我爸拿棍子一通揍，我哥愣是一声也不吭，我爸揍不动了上牙咬，我哥别说骂我爸，你看他敢叫一声疼不？魏哥，儿子教育不成功，你有很大的问题。”
“魏哥，你不能总护着他，就算是小鸟也不能总在老鸟的翅膀底下呆着。你得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认清这个社会，我也是为他好。我打他你心疼了是不是？可我不是只想揍他一顿。魏哥，你能理解不？”
魏广楠心里很难受，李明说得在理，可是儿子就这么走了，他不放心，想出去找又拉不下面子。抬头看李明，见李明脸上也有伤，也被他儿子揍得不轻。魏广楠心里很惭愧，他比儿子大不了几岁，没怨自己偏向，却和他摆道理，真的很难得。
“我知道。”魏广楠用两个手心揉了揉眼睛，翻出药箱来给李明上药，精油棉蹭着那红肿的嘴角，魏广有点心不在蔫“可是那是我儿子啊”
李明安慰他，两手搂着他的腰，说着说着，便不老实起来，眼睛里的火也越喷越旺，“魏哥，我想抱你。”魏广楠当然不干，两个人撕扯间，李明被魏广楠给打了，李明也不还手肿头肿脸哭得委屈，“魏哥你当我是什么？就算是打牙祭的你也看看我的心，我是真的为你好。”
李明的理论是臭无赖理论，没有道理儿子打了人老子就让人顶屁/股的，可是他缠得死紧，魏广楠无耐只得让他抱了，他当然知道李明是为他好，李明这理论不对，可是他对李有狠不下心来，就像狠不下心去揍他儿子一样。
魏广楠虽然不喜欢这种关系，但是李明像上足了劲的发条一样，一而再再而三，每次都玩不同的花样。李明的战术是一天都不能让老魏闲着，就算他每天都像踩着棉花一样走来走去，也要夜夜按倒在床上，一边□一边撸动老魏的小弟弟，一定要两人同时冲顶，否则就算前面被锢得滴泪了，那个大老爷们哭着哀求了，也不释放，李明一遍遍亲着那刚毅的脸，舔掉魏广楠腮上挂着的泪痕，下面有节奏的进攻撤退，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放不下这个老男人了。
李明说想要和魏广楠在一起想要照顾他，便立刻付诸于行动当中，把魏广楠收拾得干净利整，家具也换了，总是大把大把的给他零花钱。魏广楠一开始不接，后来渐渐的也不推拒了，再后来，偶尔还知道管他要点钱，每一次都想借口说是买这个或者买那个，李明从来不问缘故直接就给，尽管他看得出来，魏广楠每一次都没把要买的东西买回来。
魏广楠的儿子回来得越发勤了，还知道带东西回来了，补品衣服鞋一拎就是一堆。两人窝在小厨房里悄悄说话时，李明明知道是管他爸要钱花呢，也再没说过一句。
儿子拿了钱就走，魏广楠担心他干坏事，害怕的追了出去嘱咐两句，不成想，儿子说了更伤他心的话。“难怪你现在花钱也大方了，原来是傍上金主了。”
魏广楠傻了，他千方百计从李明那里弄来钱私下贴补儿子，儿子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话，还是副洞察一切的样子。“爸，别这么看我，李明私下找过我，你真不知道？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管了，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趁着能捞点把他刮干净些。”
魏广楠气得发疯，原来儿子没有一丝反对，也全是李明拿钱砸出来的，李明是二百五，却是儿子得罪不起的二百五。他怎么养出这么个白眼狼儿子？魏广楠心惊的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变成他不认识的模样，像是一个有吸力的无底洞，怎样都添不满。竟然告诉他爸多攒点私房钱，也不看顾及一下他爸的脸面。魏广楠一直被当儿子的提款机当了二十几年，这是第一次这么伤心。
魏广楠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造了什么孽啊，养出这么个逆子。
魏广楠丢了魂般的回来，两只眼睛泛红，李明什么也没说。只是晚上给他洗脚的时候。魏广楠长叹，说自己老了，不能再陪着李明了，再过几年他更老了，让李明别在他身上投入这么多，不值得的。
李明才说“你别多想。”剪过脚指甲，把魏广楠的脚捧在怀里低下头认真的给他修脚垫“魏哥，你看你这脚垫长得多厚，你现在别撵我，我还要再给你修一辈子呢。你老吗？我也不小了啊，过了年就二十五，再过三十年，我也是老头子了，五十五岁，你才七十六。看你人中那么长，活到九十岁肯定没问题，你一定要等我，等到我七十多了，我们再一起死。不，你先死，我给你养老送忠，我把你送走再死。”
魏广楠用手挡住脸，泪水滴下来砸在脚盆里荡开一圈圈水花，有那么个人肯陪着他，给他养老送忠，有人承诺这么个念想。哪怕既当儿子又当情人，有这么一个男朋友，可以让他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些年，快快活活的，他就心满意足了。窗外树叶哗哗做响，楼下孩子笑闹邻人戏语，万家灯火每个窗口都上演着一个小故事，就算是再普通的蝼蚁就算肩负重担的老男人，他好像也是可以幸福的。
眼前的年轻人，能不能陪自己走到终点还是个未知，但是魏广楠愿意相信他一次。
有人陪伴真好。
我是短小精悍的番外
李明说他哥最近失恋心情不是很好，想回家看看。
魏广楠对李少山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那人亲切、自信，成熟而又有风度，就算是在最尴尬的场合遇到，也会缓解他的紧张。李少山也从某种意义上，让魏广楠改变了对同性恋的看法。但是陪李明回去却有种见家长的局促感，魏广楠非常犹豫。
“嗨，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哥，没什么好尴尬的。”
正是因为见过才不好面对。
魏广楠推辞不掉，只得陪李明去了，到了楼下怎么也迈不动腿。
李明看着害羞的老男友，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好，你等我，我速去速回。”
对于李少山和温华华分手，李明是非常开心的。温胖子那人，不能说不好，李明就是有一种感觉，他俩不合适。
李少山是他哥，李明自然而然的就觉得温华华配不上他哥。李哥哥那么优秀，温华华像个拖油瓶似的跟着他哥这么多年，竟然敢提分手，“操，如果是我老婆，非劈了他不可。”他们分开的最初，李明甚至有点兴灾乐祸。
“那你家魏广楠如果找了别人呢？”
“我们家老魏不干这事。”
李少山翻了他一眼，他现在最见不得别人晒幸福。
男人有的时候受了打击是宁可抛弃理智也要幼稚一下的。“你说，如果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取东西，他会怎么想？”
“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李少山的不幸称托得李明更加阳光灿烂。
李明左手拎着一大兜啤酒，右手拎着若干下酒菜，惦记着楼下的魏广楠，思量着见到他哥怎么厚道的安慰两句，再尽快撤退。
结果一开门，李明傻眼了“你谁啊？”
一男的站在客厅当间，手里开着罐啤酒，刚要往嘴里送。先不说他那长相，那身打扮就让李明有五雷轰顶的感觉。穿着白色细纹衬衫，就系了一粒钮扣，衬衫袖子一边挽到胳膊肘一边垂下来，米色袖扣有一粒还掉在地面上。
只是这位仁兄，下面什么都没穿，胯间的物什红里透着紫，胀成老大一坨悬在那里直晃荡。
李明愣了几秒，张大着嘴惊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动，歪着身子往里面的卧室看了一眼。
卧室门敞着，李少山偏着头躺在床上，□的脊背肌肉绷成一块块。
李少山当年和温华华在办公室里玩闹嬉笑时，被李明闯进去看到过一次，当时温华华正扑在李少山的身上。事后尽管李少山多次解释，李明还是疑心他哥被温胖子压过。
李明早就知道他哥身材好，就算忙着生意，每天早上还是会坚持练拉力器。
温胖子是个喜欢男人的，他哥是男人中的男人，没理由不想那个。
那二位，就算折腾出再多花样，李明也见怪不怪。他哥到底有没有被压过，其实也无所谓。
李明一直替他哥打抱不平的是，温华华有什么啊？凭什么他哥就得受委屈？将来找一个比温胖子强一百倍的，让他后悔死。
说归说，李少山的性格李明还是相当了解的，就算李少山同温华华之间的气场再不融合，就算同居多年仍然没有夫妻像，李明也不觉得他哥会同温胖子之外的人有交集，他比谁都了解他哥是个痴情的死心眼。
今天这事真把他刺激大发了，向来二百五的李明，凭着兄弟默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哥是挨欺负了。
李明艰难的合上下巴，下一秒手里的啤酒瓶子还有杂物就全砸在屋里那位身上“我□妈。”李明抡着拳头随后袭上那人下巴。
陈曦被打个措手不及，重重挨了一下后眼神瞬间变得阴狠。
陈曦的私人教练是国内排名前三的散打王，而且大富之家的小孩，年少时代就掌握一定防身术，拜过不少师傅，还是某宗师的挂名弟子。当初为防绑架，请过的几任保镖都是大有来头的。
陈曦杂七杂八的功底到底是经过系统培训练就出来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收拾李明这样的街头身手绰绰有余。
两人的较量，很快便从难解难分变成一面倒。
陈曦气得发疯，揪着李明的脖领子左右开弓猛扇巴掌，把他拖到屋里摔到床上“李少山，这又是你哪个情儿？还挺仗义，知道拈酸吃醋。我不过是几天没见你，就把你寂寞成这样？快手结新欢，好啊，正好我今天还没尽兴，我们一起玩群英会。”
李少山真急了用手捶床，“你敢？”光着屁股的大哥就算矮人一头躺在床上，逼急了还是迸出几分气势，“李明，你出去。”这话说得威严十足。
李明忽然想起他揍的这人是谁了。这不是他哥成天挂在嘴上的大救星大财神，他们公司的衣食父母，李少山白手想家时的大靠山吗？
他哥自从傍上这么个靠山，胆子变小了，人也虚伪多了。曾听见他哥压低嗓音急吼吼的同前任解释“我现在这情况看着风光无限，你也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陈曦。”
虽然李明跟着撇嘴腹议“那也不至于像狗腿子似的吧？”
也不知道李少山是天生聪明还是触类旁通，现在的生活圈子他浑得如鱼得水，练就了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李明不忍心见他哥堕落成那德性，有两个人在公司里，他是必躲的，一个是陈靠山，一个是温胖子。
好不容易送走一瘟神又来的这么个家伙，平时不着调的二老板飚劲上来了，管他什么靠山不靠山的，揍了再说，揍得过要揍揍不过也要揍。人说老虎屁股摸不得，那指的是上门挑衅没事撩嫌的人，这老虎都欺负到家里来吃人了，他不拿棍子打，他还是兄弟吗？
陈曦怔了一下，微眯眼睛再看李明时，目光就变得柔和许多。
李明挺起胸脯一鼓作气，利索的自床上站起来。下一秒就被陈曦拎着脖领子扯到门外，嘭的一声，卧室门关了个严实。
他哥让他走，他哥受欺负了。两人在里面那样，赤膊上阵究竟是殊死博斗还是风月无限不得而知，李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把自己臊了个脸通红，握着拳头在屋里气得呼呼兜圈。要不，他就走了吧？他哥比他的本事强十倍，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应该能对付得过来吧？
李明为自己打退堂鼓感到羞耻，可是更想立刻跑到楼下拉着他们家老魏问，老魏我该怎么办啊？就算老魏没有任何主张，他也能获得无限勇气。
就在这时，门开了，陈曦和李少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从容得就像刚刚开过一场会议。
李少山脚下不稳，绊了个趔跄，陈曦连忙伸手去扶被啪的一声打开。两个人目光对视间，电闪雷鸣，惊得李明离得那么远都能感受到低气压。
李少山侧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痛楚。陈曦看着李少山的目光越来越柔和，李明忽然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李明，你过来坐。”陈曦叫李明，就好像是在他们家面对手足无措的登门客。“你哥和温华华分手的事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有点唐突，但是现在和你哥在一起的是我。你哥是我的爱人，所以，你叫我哥夫也好，嫂子也好，我都不介意，你随意。有两句话要交待你，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之前有什么误会，希望你不要介意，咱们好好相处。你呢，之前因为是少山的弟弟，我也不好说你，以后要检点些，公司的事上点心不要只靠你哥一个人，看把你辛苦的，最近我们计划出去旅游，你要负担起弟弟的责任，把家看好。还有，你看你一天收拾得像个玻璃似的，能不能利整一点，别总让你哥操心。行了，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李少山至始至终没看李明一眼，只在陈曦说爱人两个字时身体轻轻一震，李明被陈曦教育得晕头转向，轻声叫他哥“哥，”李少山也没回头，李明咳了一声，“那，那我先走了啊。”
李少山一直没说话，好久才站起身，手撑在玻璃上向下面看，李明正飞奔出去，扑在一个高大壮实的老男人怀里。以他对弟弟的了解，此时定时在吐槽，而那个男人粗躁的大手摸着弟弟的嘴角，抬头看向这里，李少山向后躲了一下，因为姿势僵硬没躲开，22层的高度，明明很远，他却能清楚的看到那个老男人对自己露出安慰的笑容，意思是不用担心李明，有他在。
李少山心里一时五味杂陈，似乎每个人都能找到依靠的肩膀，而他却如浮萍一样默默承受雨打风吹。
一双手臂绕在腰际，陈曦紧紧贴在他背后，李少山挣了一下没挣开，就不再挣扎，顶在后面的部位明显感觉到膨胀，刚才一场因为他中途累倒，陈曦并没有完全尽性。李少山皱着眉等着他发难，默默承受着下一轮进攻，因为中间的插曲，几乎可以预见到陈曦要怎样蹂躏才会善罢甘休。
等了良久，身后的人都没有动作，李少山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耳后某人喟叹“看，他们多好，其实我们也可以那样的！”
[ 本帖最后由 流金岁月 于 2010-9-13 13:30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