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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重生之峥嵘 BY 缘何故 (点击:817次)

重生之峥嵘 BY 缘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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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前一世的蒋梦麟,死的不清不白,含恨而终。
哪知机缘巧合,他竟重回天真
那些辱他的、欺他的、欠他的,他要一笔一笔,慢慢追讨
那些曾经的、往后的、如今的,曾被自己错失的良机,
这一世,定要牢牢把握
本文承袭某缘一贯风格,YY、小白、轻松、甜蜜,金手指,感谢一直以来陪伴某缘成长的大人们,你们的每一句评论每一个一件无时无刻不在让我成长。
郑重声明,此文1v1,主受,CP宋清虚VS蒋梦麟
内容标签: 随身空间 平步青云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蒋梦麟 ┃ 配角:宋清虚 ┃ 其它:重生,报仇,经商,政界,起点YY风,1V1
【正文】
1、第一章
蒋梦麟的身体抱着母亲被砸成两半的灵位缩在地上,双眼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就好像冤魂索命般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浮在半空,看了看那个缩在地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又看了看自己半透明的手掌,有些虚晃——
就这样死了?
刘力扬吓得大叫,一转身扑到他母亲的怀里,嘴里嚷嚷着:“妈!!妈!怎么办!我们杀人了!”
刘雅脚一软,手上沾血的水果刀“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人也跌倒在地上,眼中含泪无助的抬起头盯着站在身边的男人……
蒋梦麟看到男人的表情,心中冷笑。
蒋方舟……自己的亲生父亲……
蒋梦麟觉得自己真的变成厉鬼了,因为心底一瞬间涌出说不出的怨恨——
他怨!他恨!他不甘心!
母亲劳苦半生,凭什么就被刘雅这贱人逼宫退位!?刘力扬又是什么东西,竟敢狂妄地砸烂母亲的灵位!
他最怨恨的,就是那个直到现在还在沉默的男人。
蒋方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静静地低着头盯着自己刚刚死去还留有余温的亲生儿子的尸体,缓缓开口:“报警。”
“方舟!!”刘雅吓得大叫,“力扬会被抓进牢里的!警察会枪毙他的!方舟你救救他,方舟我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方舟……”
刘力扬是刘雅上一段婚姻的成果,刘雅从那以后,失去了生育能力,这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无论如何,刘雅不能让他出事。
刘雅巴掌大的小脸上挂满了晶莹的泪珠,泪珠滚落到蒋方舟的鞋面上,肆意流淌开来。
蒋方舟心软了,这个他爱了半生的女人,现在这样无助地在哭泣。
他永远也无法拒绝刘雅的眼泪……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外如此。
蒋方舟叹口气,弯下身扶起刘雅,却对地上的尸体没有多看一眼:“你放心吧,刘局那里我会打好招呼,力扬这孩子实在是太莽撞了,得让他吃吃苦头,不过最多一个月,我把他捞出来,好不好?”
蒋方舟哄着美人欢心,却全然不知,刚刚枉死的那个孩子,就眉目狰狞地漂浮在他头顶。
蒋梦麟目呲欲裂,他知道蒋方舟对他没有对刘力扬那么重视,可他万没想到,竟然能到了这个地步!!
一个是亲生儿子,一个是继室的孩子,为什么要那么不公平?!
父子之情!父子之情!是个屁!
妈!你看到了吧?
蒋梦麟眼神倏地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那具尸体怀里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已经断裂的一行大字:生母李月玲位
蒋梦麟发现自己的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他窝囊的大半辈子,母亲一直教导他忍耐,教导他吃亏是福,教导他为人着想。
可到了如今,他一事无成,被低贱的第三者踩在脚下肆意侮辱!
蒋梦麟忽然忆起,自己幼时亲手掐死的那只狼犬。
那只想要攻击自己,反倒死于非命的恶犬。
修桥铺路无寿终,杀人放火倚高堂。
蒋梦麟终于明悟了。
他冷冷一笑,用尽全身力气,将怨气化作一股毒囊,分作两份倏然发力塞入刘雅和蒋方舟的后心——
你们这狗男女,我若有来世,必不念父子之情,要你们不得好死!
“你这小娃儿的脾气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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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番外
大门被哐的一声重重踢开,伴随着巨响后隐约的劝诫声,埋首于文件山里的蒋梦麟叹了口气,停下笔,抬头看向来人。
“宋先生!您不能现在进去……”
宋清虚身后的红裙秘书锲而不舍地跟着劝告。
“行了,”蒋梦麟揉揉眉心,对秘书挥挥手,“你先下去吧,帮我把门锁好。”
“是。”秘书朝他鞠了个躬,轻轻地拉上门出去了。
看着宋清虚气的快要扭曲的神色,蒋梦麟无奈的说:“说吧,又怎么了?”
“怎么了?”宋清虚咬着牙怒气冲冲地看着蒋梦麟,攥的紧紧的手指头上光芒一闪而过,那是他们的婚戒,现在婚戒的主人已经快要气的失去理智了,“你居然还问我怎么了?!蒋梦麟!你说实话!这日子你还要不要过了?”
蒋梦麟有点讶异,宋清虚很少会气成这样,这些年在部队越发混得开的男人早就磨平棱角学会了圆滑,三十出头就当上少将的宋清虚城府日渐高深,日子平淡如水过了十来年,很少会瞧见宋清虚这样失态。
蒋梦麟站了起来:“你怎么了?把话说清楚啊。”
宋清虚眼中含着说不出的委屈:“刘薇薇!她为什么会在寰球!?你这几天那么晚回家都是为了她对不对?!刚刚居然让她到家里来拿资料?!”
蒋梦麟神经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宋清虚这是发疯了么?
让刘薇薇去家里拿资料完全是个意外,她现在是自己的人力资源部主任,昨天带回家看的应聘信息忘记带来了,宋清虚那么晚才回家累得要命,总不能让他来送吧?
蒋梦麟可不是这么这么不体贴的人。
叹了口气,蒋梦麟毫无办法,宋清虚的醋坛子本性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虽然常常这样吃吃醋还是挺有益身心健康的,但宋清虚现在的状态可和平时不太一样,如果这种怀疑得到了滋生的土壤,总有一天矛盾会生长出更加硕大的果实的。
“清虚!”蒋梦麟推开面前的一大堆资料站了起来,绕开办公桌走向他,“我是同性恋,我以为你知道的,要怀疑也不该怀疑一个女人啊……”
宋清虚抿着嘴死死盯着蒋梦麟,看他走近了,一把拽进怀里揽住,力道大的让蒋梦麟险些喘不过气,“可是,妈说,你以前和她相过亲,如果不是我搅合,你们俩一定就结婚了,你和她很谈得来……”
李月玲?
蒋梦麟挑起眉,升起些怒气,有她李月玲什么事儿啊!?
蒋梦麟挣扎着拍了拍宋清虚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一些,然后主动揽住宋清虚的脖颈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唇舌。
亲吻一触即发,如同燎原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燥热的温度瞬间蒸发了宋清虚脑中的理智,他就像一头猎兽叼住了嘴里的猎物一般,立刻反客为主攻击起来,点火的蒋梦麟全无还手之力,只能微微呻.吟着挂在他身上,宋清虚比他高了半个头,如果不是腰间揽住的那双有力的胳膊,他坚信自己一定会软倒在地上的。
“唔……”
蒋梦麟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宋清虚短短的头发扎在他的脖颈上,起伏蠕动,又痒又痛,脖子上的一块皮肤被微微吸起啃咬,蒋梦麟揽住他的脑袋,轻轻地说:“晚点好不好……我还有工作……”
下一秒天旋地转,他被整个人压在沙发上,西服撩起了一半,内里的衬衫被暴力扯开,宋清虚不言不语地含住他胸口的粉点,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蒋梦麟脚都软了,那里是他的敏感点,只要被撩拨就会全身发软,变的毫无还手之力,宋清虚自从知道了他这个弱点之后就特别喜欢使坏,每次都要逼着他出一头热汗才肯罢休。
“混蛋……”蒋梦麟无奈地抱怨了一声,退而求其次,“那门关好……了没有?”
宋清虚嘴一停,皱着眉头抬起头盯着他,眼珠子圆溜溜的透着说不出的埋怨,“你怕被那个姓刘的看到了?”
蒋梦麟翻白眼:“说什么鬼话,我是同性恋!”
“谁知道了?你告诉谁了?”宋清虚挑眉不依不饶地追问,“说不定别人存了心思,然后你得意洋洋就顺势接受了,谁知道啊?”
蒋梦麟捏着宋清虚腰上的软肉掐了一把,眯起眼:“你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胆儿肥了?我看你才是日子不想过了吧?”
下一秒宋清虚的动作差点把蒋梦麟恶心的吐出来。
宋清虚撅着嘴,用一种从未有过也不该出现在他这个硬汉脸上的娇羞表情扭捏这细声细气问道:“那你说……你还爱不爱我的?”
蒋梦麟胃里一阵翻滚,忍住一巴掌愁死这个二逼的欲.望,嗓音中却忍不住带着一丝颤抖:“你被掉包了吧?宋清虚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还是摔坏脑子了……”
宋清虚表情一收,恢复成正经的样子,一把抱住蒋梦麟,“那我强势一点,你是不是更喜欢?”
“我一点也不喜欢,”蒋梦麟什么浪漫暧昧的心思也提不起来了,伸手就想把宋清虚的胳膊掰下来,“我还忙着一堆事儿呢,你要是没事儿边儿坐着去,要不快点去赚钱,家里肉都买不起了。”
他刚迈出一步,宋清虚立刻扭身再一次紧紧地抱住他,头埋在蒋梦麟的颈窝里,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蒋梦麟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宋清虚紧绷的肌肉和急促的呼吸,稍稍挪动一□体,坚硬灼烫的柱体摩擦到了西裤上。
“小麟……”宋清虚含糊不清地嘟囔,“做一次吧,昨天我太累了,我都一个星期没有摸到你了……”
他说着,就摆动著有力的腰部开始磨蹭蒋梦麟的大腿,蒋梦麟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会是当真的吧!?”
正当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同时细细的女声隔着门响起:“蒋总?你在里面吗?我有事情要汇报一下。”
是刘薇薇。
宋清虚一下子就怒起来了,这个刘薇薇是生来和自己作对的吧?
蒋梦麟只好推开他:“快点把衣服弄好,我处理完事情就回家,行不行?”
宋清虚只好不甘不愿地扣好衬衫的纽扣,蒋梦麟于是松了口气,朝外喊了声:“进来。”
门把手扭动的同时,宋清虚为难地低声凑到蒋梦麟耳边:“怎么办,裤子拉链卡住了……”
蒋梦麟慌乱地盯着宋清虚下腹看了一眼,紫红的柱身剑拔弩张地立着,裤子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动静的,但刘薇薇已经进屋快要走近玄关了,去休息室势必会和她撞上。
蒋梦麟咬咬牙,一把拽住宋清虚:“去藏在我桌子底下!!”
蒋梦麟的办公桌,中空实木,高大威严,宋清虚弓着腰蹲在里面还是够的,人才钻进去,刘薇薇就抱着一叠蓝皮封面的文件走了进来,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犀利干练,一头无一根乱发的马尾严谨肃穆,面对蒋梦麟的时候也显得一丝不苟。
“蒋总,”刘薇薇对着蒋梦麟点了点头,忽然挑眉,“你怎么了?”
蒋梦麟的西服纽扣开了一半,领带也挂在沙发上,经历过无数日光浴洗礼的麦色腹部肌肤无可避免地从奇怪造型的衬衫下摆附近果露出来。
真是不修边幅啊……
蒋梦麟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拉拢衣襟走到办公桌后坐下,给了蹲在里面的宋清虚一脚,对刘薇薇说:“睡了个午觉,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关于Z省投入的高速路,技术部已经统计出来了沿路需要开发的隧道和搭建的高架,还有途经乡镇,我送来给您过目。”
蒋梦麟接过来翻了两下,无非就是一些数据报告,这种工程怎么做都不可能会亏本的,更何况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出太大的力气,与鲍雄同级别的高管们分忧能力本来就是一流的,能送到他这里来,就代表事情已经没什么风险了。
“很好,”蒋梦麟点着头,翻到最后一页,在空格处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手一抖,最后一笔画出长长的一道弧线……
蒋梦麟趴在桌子上,忍住呻.吟出声的冲动死死咬住嘴唇,即便是没有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在开始发红了。
从胳膊的缝隙里看下去,眼前的一幕让他更加热血沸腾——宋清虚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跪倒在他的脚下,裤子褪下了一半,路出精致结实的臀和腿,军人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完美,如同雕像般健壮,他两腿跨开,拉开了蒋梦麟的拉链,正扶着半软的小蒋啜吸。
灵魂在那个出口飘出了一半,蒋梦麟开始浑身小频率地发起抖,这当然瞒不过正在探索他身体的宋清虚的关注,宋清虚得意极了,重重一吸后,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线,松开嘴,细细的在毛发上探舌品尝。
蒋梦麟狠狠地瞪他一眼,当然,红红的眼眶加上盈盈泪水,这像是撒娇还要更多些。
“蒋总?!”头顶的女声成功换回了蒋梦麟的理智,被偷窥的罪恶感与兴奋感让蒋梦麟的后背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疙瘩,他不动声色地用袖子揩去眼泪,闭起眼揉着太阳穴抬起头来,脸红红的,眯起一条眼缝看着刘薇薇:“有点累了……唔……”宋清虚又洗了一下,蒋梦麟几乎无法将话说的连贯,“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想再休息一下。”
刘薇薇踌躇了一会儿,怀疑的打量了一下蒋梦麟的脸色,有点担心:“蒋总您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我叫医务室的人来看一下。”
蒋梦麟皱起眉头声音有点不耐烦了,刚想要说些什么,一阵让他头皮发麻的快.感闪电般窜了起来,他几乎忍不住要惊叫出声,但幸亏还是伸手迅速捂住了。
蒋梦麟低吼:“没事情快点出去吧,我好几天没有休息了,我说没事儿就没事!”
刘薇薇吓了一跳,脸色立刻有点发白,她微微鞠了个躬向后退着:“抱歉,那我就先告辞了。”
“对了!”临近出门,刘薇薇扶着玄关的隔断犹豫地回过头,盯着地板不敢去看蒋梦麟,语速飞快:“虽然这样说很不礼貌但请蒋总和伯母说一声不要再试图说服我和您恋爱了我男朋友上一回不小心听到了气的要命我知道这样说很失礼但是您一定要原谅我!”
她说完拔腿就打算跑,蒋梦麟大声说:“帮我把门锁好!”
“哐!”的一声,大门锁上了。
宋清虚迫不及待地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没给蒋梦麟一丝喘息的时间抬头就吻了上去,他嘴里还有蒋梦麟雄性浓郁的气味,舌头软而滑润,在口腔里犯上作乱,又转移到脖子和锁骨,最后一口含住蒋梦麟的喉结。
蒋梦麟发出一声甜美的长长的呻.吟,理智几乎归零,被威胁着的雄性本能呼吁他干掉眼前这个男人,于是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命根子。
宋清虚呼吸一窒,眼神暗了下来,一把将桌面上的所有文件扫了下去,抬手将人抱在了桌面上。
窗帘拉起的电动声兹兹响着,屋里恢复黑暗,宋清虚草草开拓了几下,迫不及待地将自己埋了进去。
进入天堂的感觉让他窒息了几秒,随后……开始响起两个人毫无掩饰的呻.吟。
*****************
两小时后——
“我该在这里装修一个浴室的……”
蒋梦麟提着裤子,皱着眉头向后面摸了一把,宋清虚的精.液一股股冒了出来,明明刚刚已经引出来了,但现在还是剩下那么多。
因为很少在办公室留宿,蒋梦麟办公室内的设备并不算多,现在连洗澡的地方也没有。
宋清虚一把把他按在桌面上,半跪着掰开臀瓣吻了上去用力吮吸,蒋梦麟扶着桌子软倒在桌面上,无力地□着。
“再来一次吧……”摸着自己再次精神起来的半身,宋清虚食指不舍地抚摸着那个小口,浅浅的送进去一个指节又抽出来,粉色的内。壁因为充血变得艳红,在紧紧收缩过后会有片刻的放松,还未完全闭合的小口可以隐约看到刚刚接纳自己的地方——太诱人了。
“裤子都湿掉了……”
蒋梦麟烦躁地踩了宋清虚一脚,但随后自己将屁.股送了上来,“五点钟回家,洗好澡才可以做,这是现在最后一次了。”
但是直到六点半,办公室的大门也未再次打开,
作者有话要说:举报的上厕所只有辣椒酱和灌肠器
小小小栗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2-27 10:07:18
慕月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2-26 14:11:56
暖缓慢慢爬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三位的鼓励~亲~
120番外
夏季。
空气潮湿闷热,天空漂浮着阴沉的云。
窗口看过去,乌黑的云层黑压压地盖了过来,几道闪电过后,狂风大作。
蒋宅里,蒋母正接听电话。
蒋梦麟斜倚客厅的贵妃榻上,空调开的很低,一条薄毛毯盖住他的膝盖,他一手拿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抓着半个削了皮的苹果。宋清虚坐末端,拿着指甲剪正帮他修脚。
蒋梦麟看了眼蒋母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微微挑起眉给宋清虚递了个眼色:“她怎么了?”
宋清虚抬起头来,指腹蒋梦麟的指甲上来回磨蹭,发现终于没有缺口了,才朝着蒋母看过去,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宋清虚脸色有点微妙,“额……想过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蒋母很快挂掉了电话,坐原地搓了搓手,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来。
这是蒋梦麟房价大涨之前B市二环内阴差阳错买下的独栋别墅,蒋母的生意开始向着帝都发展,前段时间,她刚刚注册成立了自己的服装公司,有蒋梦麟有意无意的扶持,加上她自身的能力,公司的生意不错。
于是她也就顺势搬了过来和蒋梦麟宋清虚同住,家里请了两个钟点工,并不忙碌,李月玲逐渐习惯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精英士生活。
因为事业,她变得越发有魅力了。额发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扎着高高的马尾,面上施了淡妆,随时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但奇怪的是,这一刻的李月玲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张。
蒋梦麟缩起脚,坐直身子,疑惑的看着张口欲言的母亲。
“小麟……”李月玲搓着手,慢吞吞地他对面坐了下来,轻咳了一声脸色浮起粉色,“介不介意……再有个爸爸?”
蒋梦麟悚然一惊。
*********************
钢琴的键音轻忽飘渺,如同乳猫的肉爪心头骚扰。
一首《夜曲》弹尽,旋律悄无声息地换成另一首歌曲。
蒋梦麟垂着头,心不焉地往咖啡里加了三个奶球五块方糖,褐色的咖啡汤勺的搅拌下逐渐变得黏稠,蒋梦麟抽出勺子,放盘边,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嗡鸣。
他回过神来,抬起头,蒋母拉着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坐下。
蒋梦麟打量对方。这是个大约四十出头的男士,看得出是个生活精致的,满头的黑发被仔细地固定成了优雅的形状,光滑简洁。他穿了一身正统的深咖色英式西服,即使这样炎热的夏季,也没有缺少领带,如果是凉爽些的时候,他也许会加上一件配套的马夹或者背心。他的眼神坚定明亮,自信的直视着蒋梦麟的视线,嘴唇勾起一个礼貌的弧度,发现蒋梦麟打量自己,他伸出一只手笑着说:“就是小麟吧?是母亲的男友关伟,很高兴能够见到。”
蒋梦麟面无表情地与他握过手,收回胳膊继续忙着自己的事儿。
关伟大概也是紧张的,他手心出汗。
蒋梦麟心里飞快地分析着关伟的性格,凭借关伟的某些小动作,比如喝咖啡的汤匙他很随意地放盘子中间,可以看出他是个没有受过正统教育的富N代,也许是白手起家的,但是他的西服袖扣花纹却和西服的颜色搭配的非常和谐,一定是个具有特定审美观的男;虽然之前和自己说话,但关伟的眼神却从来没有真正离开过坐一旁的李月玲身上,虽然看起来不是很礼貌,但却能够从侧面说明,他对李月玲有着不浅的感情。
他没有真正把蒋梦麟看眼里,也许他以为蒋梦麟只是个普通的青年,而李月玲面前没有一丝弱势的情绪,则说明了他是个比起李月玲更加成功的商。
蒋梦麟眯起眼,浅浅地小酌一口,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关先生和母亲认识多久了?似乎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您。”
关伟接触到他的眼神,怔了一下,看了眼紧张的李月玲,心里琢磨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也没有多久,月玲因为之前要开公司,出席了几次B市几个大型服装企业的宴会,恰好和她遇到,聊了几句才慢慢接触起来的。”
他以前一直不清楚为什么李月玲对自己和她儿子见面的事情表现的那么抵触,现见到了,他才真正明白,原来气场强大和年龄真的没有必要联系。
蒋梦麟一举一动所散发出的无形上位者的威严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他的问话下,饶是关伟这个年纪的老狐狸也有种被胁迫的危机感,于是他也真正找到了为什么李月玲谈起这个儿子的时候,除了愧疚和关爱之外,还总是掺杂着一点不难被察觉出的畏惧。
发现自己轻敌了的关伟立刻转变了态度,变得客气起来,也不像刚刚那样随意,问答逐渐变得公式化。
这是两个都想要看到的。
对于李月玲要结婚的事情,蒋梦麟没有任何异议,但是结婚的对象却不是可以轻易凑合一下的,从家室到品行,蒋梦麟都不得不意。如果遇到一个心怀不轨的凤凰男,那么很有可能好不容易得到的安静生活又会被搅成一团乱麻。蒋梦麟有非常强烈的领地意识,对李月玲都不甚亲近的他当然不可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未来继父表现的多么热情孺慕,他最需要的是合理的空间,两之中只有李月玲这么一条纽带,井水不犯河水,分离皆可随意。
关伟则有着更多的考量。
李月玲提起这个儿子的时候并不少,字里行间的能够听出蒋梦麟是个非常独立并且有能力的孩子,并且对待父母的态度可以看出他十分冷情,这样的无疑是十分危险的。机智、有野心,并且有足够多的能力和耐心,如同伺机而动的躲藏黑暗中的狼,有时候出其不意的一口,就能置于死地。
关伟并不是孤家寡。
他都这个年纪了,不可能还是从未有过经历的,他曾经结过一次婚,有两个优秀的儿子,以及足够丰厚的家产。艺术设计领域独占鳌头的公司是所有都不能忽略的大肥肉,他已经年纪不轻了,也着手培养继承。刚刚从常青藤毕业的大儿子已经公司里担任总经理的职务,这次和李月玲的结合,实际上反对声最大的也是这个大儿子。
李月玲带着一个孩子,并且这个孩子是个事业心很强的。
这等同于为所有拉响了警报。
所以从一开始见面,关伟就表现出淡淡的疏离,借此来告诉这个继子,他们之间最大的关联就是李月玲,他相信,如果真的让这个孩子对自己的公司有了什么兴趣,那么三个竞争者们一定会三败俱伤。
所以关家的企业,只能有关家的继承。
然后蒋梦麟则用最明显的轻蔑当头扇了他一巴掌。
没有讨好、没有亲近,言辞之中还隐隐显露着不要来打扰的意味。
这是个被自己低估了的。
关伟有点担忧地想,也许自己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很讨厌的市侩商。
这真是太糟糕了。
谈话两个默契的平衡制约下还算是愉快,中年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散场之前,关伟表现出了想要近期跟李月玲领证结婚的意愿。
“这太早了吧……?”
李月玲有点害羞。
“们认识了快一年了,”关伟却一点也不这样觉得,“关家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一位女主了,已经订好了戒指,是十五克拉的定制版,会给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的。”
“这事情们自己商量就好了,”坐了一天的蒋梦麟无语的看着他们俩腻歪,男的情话对他来说一点意义也没有,当然,如果这话是宋清虚说出来的就又不一样,“先走了,有事情再联系。”
他对关伟点了点头,看一下表,已经是下午偏傍晚了,他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完成。
“等等!”关伟他起身的时候忽然开口,站起来慈爱地看着蒋梦麟,笑着缓缓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商量。”
蒋梦麟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不想和这个继父有多少交情。
关伟为难地笑了笑,抓着李月玲的手贴自己的胸口:“月玲从来没有亲口说过对的感情吧?她其实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她一直因为没有给一个完整的家庭这个原因对很愧疚,而又不太亲近她,想,借着这次结婚的机会,让她了一了心愿。”
蒋梦麟不说话,但李月玲却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泪汪汪的,一脸感动的样子:“阿伟……”
“蜜月旅行能和们一起吗?”关伟认真地请求着,“也许还有别的事情,但是,不会很久的,只要和月玲呆上一个星期就好了,她一直想要带着出国去旅行。”
蜜月?
蒋梦麟皱起眉头:“没空。”
李月玲立刻变得怅然欲泣起来,眼泪汪汪地盯着蒋梦麟。
“一个星期!”关伟紧紧地盯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去洛杉矶,或者旧金山,都是方便工作的地方,就一个星期好不好?”
蒋梦麟对上李月玲可怜兮兮的视线,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好一会儿才撇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
女真是麻烦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蒋方舟会在之后出现,接下去的几个大概会交代其他配角结局
哈哈哈,新文开了哟,喜欢的不喜欢的都去收藏一个吧,支持一下
地址戳一下,是重生娱乐圈爽文,配角重生
121番外
真是后悔死了!
蒋梦麟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着,一边看着走前面黏黏糊糊的新出炉夫妻二。
他是不习惯那么黏腻地表达感情的,即使和宋清虚结婚了,两个的相处模式也还是平平淡淡的,一夜之间转变为老夫老妻,相敬如宾。他们俩都是有自己事业的,平时不一起的时候,也就是通个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而已,哪像是这对夫妻……
李月玲本来内就是一个小女,即使是有了自己的事业,也还是喜欢依偎爱的身后的,关伟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但内心深处却不乏温柔,李月玲打拼了那么久,也学到些对付的招数,娇嗔耍赖,刚柔并济,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加上新婚,两个晒恩爱几乎到了天怒怨的地步,到了异国他乡,李月玲胆子也大了起来,即使儿子身边,也还是跟爱二十四小时不分离。
蒋梦麟瞥了一眼身边跟着的宋清虚,他看着前面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时不时地看向蒋梦麟。
蒋梦麟翻了个白眼。
伸出手来,抓住宋清虚的爪子,索性走到前面,两个相依相偎,这一下,纠结的就变成了关伟。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传统的,同志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重口味了,所幸蒋梦麟这一对是赏心悦目的,上回旧金山时,街头有一对胡子大汉,满手臂凶恶纹身,高马大却做小鸟依状的情侣,就当场把他吓得脸色发白。
“咳咳……”关伟咳嗽两声,眼神飘忽看着天边,开口提议,“南部也有一家分公司,如果可以的话,一起去玩一玩好了。”
关家主要从事海洋矿物开发,是暴利行业,现国内矿产关卡日益增多,关伟就开始着手逐渐将产业转移到国外,现美洲南部,就已经开始着手开采矿产,除了海洋领域,还有陆地的矿物开发,现也和合资中东地区涉足油田,总的来说,是个和蒋梦麟不相上下的成功士。
关伟指的就是加利福尼亚靠近洛杉矶的某块油田,此时的石油已经变成暴利行业,他也开始试图插手分食。
蒋梦麟正有此意,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要美洲投资部分产业,油田是个很好的选择,他只是愁于没有熟识的议员,加上寰球的企业性质,这种对外行业总是有着诸多不便,现有了关伟的帮助,也许事情会变得简单的多。
于是一行四个立刻出发。
加州南部,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各处油田,这里的矿产资源丰富,所以也聚集了各地的富投资,但从另一方面来讲,这里也是贫富差距最大的某些地区之一。
李月玲从未见过这样大的油田,巨大的钻机好像要戳破天空,看不见边际的高台上下都有忙碌的群。
这里的办公区非常简陋,铁皮搭建的临时楼,好有空调和舒适的地毯,李月玲惊叹了片刻,有点累了,躲里间休憩。
蒋梦麟扶着栏杆站二层,俯瞰着整片油田的全景。
宋清虚站他身后,张开手臂,结实的胸膛能够将蒋梦麟整个包裹其中,他手扶两边,看起来就像蒋梦麟依偎他怀里似的。
两个脸贴着脸,宋清虚体味难得的温情,蒋梦麟则是规划这一出的商机。
不管怎么说,要开采还是把开采地定国外比较好,华国的资源虽然丰富,但毕竟是不可再生的,这种损利己的事情还是不要祸害自己了。
身后忽然响起皮鞋踩铁皮上的沉闷脚步声,两个回过头去,关伟右手指尖夹着两杯细长的酒杯,里面晃动着清透的金黄色酒液。
“要来一口吗?”关伟站定,微笑的看着他俩,“正宗的香槟,虽然冰的不是很透,但味道不错。”
“谢谢,”蒋梦麟淡淡的道谢,宋清虚也点头接过,喝了一口,蒋梦麟看着天顶的入口挑眉,“妈妈睡了?”
“她大概累了,”关伟看了眼自己身后,满眼柔情,这个小妻子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可爱,虽然有些时候会患得患失,但却是非常能够满足于他的保护欲,这对大男子主义的男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感情调味剂。
但是看着抱一起丝毫不掩饰亲昵的继子和他的丈夫,关伟还是有点别扭,自从他知道了宋清虚的官衔之后,这种别扭表现的更甚,但是出于为对方考虑,他倒是没有开口问长问短过。
关伟看着自己的油田,想到妻子,和他这个很有野心的孩子,心里又是担忧又是无奈。
但关伟不是小气的,既然自己有钱,他不意分出一些来给蒋梦麟,只要底线范围之外,他很愿意出资为这个爱的孩子推进一下事业。
这一路来,蒋梦麟眼中的深思他都看眼里,关伟清楚蒋梦麟的胆色和眼光,虽然了解不深,但英雄之间总是有相同嗅觉和话题的,至少创业这一类问题的讨论中,蒋梦麟的见识和胆色就曾经让他惊叹,只可惜他姓蒋不姓关,否则关家的继承一定不会是自己的大儿子。
“这里很好吧?”想到自己年轻时因为怀才不遇,资金不足等等原因,事业碰壁落入低谷的困境,关伟眼中就有点怜惜,他看来,这个时候的蒋梦麟,应该是和曾经的他一样的,既然有能力,自己应该多多帮助他才对,他诱导性地对蒋梦麟介绍“这是全球最暴利的行业之一,只要有了油,世上的一切都是的!要是喜欢,可以出资帮助开发一块油田,算是和母亲结婚,包给的改口钱。”
蒋梦麟如何能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所以只是笑了笑,顺口问道:“这里还有未开采的?”
关伟自信地笑了起来:“的勘探队绝对是专业的,南部靠岸的那边,还有两处油田,一处要小一些,但是方便一口吃下去,另一块虽然很难拿下,但开采价值更加巨大,现正筹备资金,那一块是送不起的。要的话第一块油田能买下给。”
蒋梦麟挑眉:“价值巨大?连关叔都要筹备资金,要多少?”
关伟眼神一黯,抚上下颌看向远方:“如果能拿下那块田,叫当小股东都没关系,那里蕴含的资源到底有多少,连都是算不清的,可现也不是一家两家抢,手头只有二十亿,关家的流动资金拿不出太多,最近又借了一些,但到底还是不够。”
蒋梦麟沉吟了一会儿,觉得如果可以的话,自己入个股似乎是稳赚不赔的。这是门不亏本的生意,钱放银行里只是废纸,油田可是个比金矿更赚钱的行当。算了算自己手头能拿出来的资金,蒋梦麟和宋清虚对了个眼色,笑着对关伟说:“要是可以的话,关叔说的后面那块地倒是有点兴趣,不善管理,如果可以的话,倒是能投资做个股东,关叔意下如何?”
关伟以为他开玩笑,哈哈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胡闹,小孩子说话没个轻重,算了,到时候会培养们金钱概念的,手上的二十亿连那块田的三分之一都买不到,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成?这件事情会想办法的,不要逗开心。”
他说着,拍了拍蒋梦麟的肩膀,叹道:“趁着现年轻的时候,还是要奋斗一下的,那块小一点的田到时候就放名下,也学习一下怎么经营,关叔的公司虽然没法让做主,但现也是儿子了,做父亲的,总该为们的后来考虑考虑。要是没有钱的话,们俩……这种情况,以后年纪大了,会很辛苦。”
蒋梦麟心里觉得有点暖洋洋的,叹了口气,他把关伟的手抓下来,认真的说:“关叔,是说真的,说的那块油田,确实有点兴趣。虽然不是多富有,但投资一块田的钱还是拿得出的,但是现实是没有精力管理,所以当个股东就拿拿分红,是个稳赚不赔的好项目啊。”
关伟怔了怔,以为蒋梦麟没听懂自己的劝告,又不忍心打击他自尊心,只好劝他知难而退:“现说那些还太早,那块地沿岸,有一部分海里,虽然能够批下开采证书,但是开采费用比起陆地的就要大了,加上购买的钱和后期投入,一次性估计就要拿出上百亿,手里只有二十亿流动资金,加上后期能够贷款一些,也还差上五六十亿,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明不明白?”?
“要那么多?”蒋梦麟有点惊讶,这比他预期的要稍微多了一点,但拿还是拿的出来的。关键是,他要知道自己投资的风险有多大。
关伟无奈的摇了摇头:“是啊,这个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这样,”蒋梦麟心里一急,打断了关伟的话,“关叔您晚一点把那块田的资料什么的都给看一下,信得过您,如果真的有那么好的话,这里倒是可以拿出六十亿来,要是回本快,后期也许会有更多,但是事先说明,可是要拿大股的。”
二十一世纪的石油行业有多兴旺,蒋梦麟心里是清楚的,再不过几年,海洋开采就会很成熟了,届时不要说这种有一半陆地的油田了,就是全海里的,也不见得有多困难。难就难田难到手,资源最丰富的中东地区已经被垄断,其他世界各地,稍稍传出石油的风声就会飞来一群蝗虫,要是不手快,也许这块田转眼就易主了。
有钱不赚是傻子,更何况关伟的为确实可信,能和他合作,也让放心。
关伟傻了:“……哈?”
蒋梦麟却没来得及看他的表情,自己心里一个劲儿地换算未来收益,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心里如同烧起一把大火,恨不能明天就去把地里的油都掘上来卖个好价钱。一击掌,他严肃地搭上关伟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晚上们商讨一下细节,如果可以的话,们尽快去抢!”
“……不是……”关伟茫然地回过神来,蒋梦麟却掏出电话急匆匆地走了,他原地呆了片刻,然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恍恍惚惚地叹息:“真是老了……大白天的怎么把梦做得像模像样……”
关伟摇了摇头,摇摇晃晃地准备下楼去睡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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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那么慷慨鼓励!
122
群熙熙攘攘。
这个著名的金融之都旅游胜地,汇聚着世界各地任何国籍的游,长枪短炮瞄准着衔接曼哈顿岛与布鲁克林区的布鲁克林大桥。
因为密集的群,这里也滋生了多样的讨生活的群,扒手、强盗、拾荒者、流浪汉,还有手工业者。
一个中年男,脖子上挂了一个打开的皮箱,箱子的衔接角系腰带处,群中穿梭,逢便迎上去叫卖:“先生,买一包糖果吗?”
“上好的水果糖,给您的孩子来一包吧?”
他的生意不错。游们因为明媚的天气心情都十分好,也乐于花五十美分买一包红红绿绿色泽漂亮的硬质糖,虽然数量很少,但每个糖的包装袋上都印着纽约制造,可以当做纪念品拿回去糊弄小孩子。
中年卖了差不多半箱,大概累了,他收起箱子,桥尾的草坪处坐下来休息,一个胖胖的黑妇拿着一个三明治从桥底爬上来递给他:“吃一些吧,再过两个小时,们回家去做饭。”
中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低头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手里只夹着煎蛋和半块猪扒的土司,拍了拍手,又站起来去推销了。
他现的名字,叫做米森•吉安。
从旧金山逃离之后,他扒了一辆货车来到陌生的纽约,他没有护照,没有钱,也不敢回到祖国,因为那里一定有着数不清的希望他死去的仇。
刘雅的疯狂吓怕了他,刘父的能力几次被险些打进十八层地狱的时候早已被神化,蒋方舟想,如果他真的被遣送回国,一定会被刘父折磨致死。
所以他这个同样可怕的城市呆了下来。
他躲避警察,剃光了自己的黑发,生活的折磨下,皮肤变得越来越黑,不再是一个显眼的黄皮肤,倒是更像黑流浪汉,没有找到工作的情况下,他住布鲁克林大桥的桥体里,这是个没有知道的密室,有毛毯,避风,还有腐坏的压缩饼干。暂时找到安身之所的蒋方舟每天到一个码头做搬运工,直到桥洞被另外一群流浪汉发现。
他被打了出来,浑身是伤,贫民区诊所求救的时候,被好心的寡妇捡回家去。
蒋方舟和她结婚了,那之后,得到了居住证,正式定居了布鲁克林贫民区。
他的新妻子安吉尔和前夫租了一套破旧的平房,房租并不算很高,但悲惨的是她的前夫前不久死了枪战里,留下了安吉尔和一个只有两岁大的女儿,这个贫民窟里,如果不改嫁,安吉尔的女儿早晚会莫名其妙死亡。
婚后的生活比预料中的平静,蒋方舟是从农村里出来的孩子,当然有一些自己的手艺,他买来原料和香精,家里开辟出一个小房间做工坊,制作一些小糖果小面包销售给来旅游的游,利润非常高,他们的生活开始变得慢慢好起来。
安吉尔是一个很体贴的妻子,虽然又胖又丑,但温柔细心又能吃苦,对历经沧桑的蒋方舟来说,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刚到纽约的那段时间,蒋方舟曾经想尽办法弄到了一点钱,给那个魂牵梦萦的朱敏敏打去了电话。
朱敏敏把他约到了一个公园,然后让她的新男友暴打了蒋方舟一顿。
蒋方舟口鼻流血,静静的躺公园里,那个时候,几乎有了想死的心。
但他终究是坚持活了下来,历经了各种磨难的蒋方舟,终于快要步入晚年的时候组建家庭,知足地生活了起来。
他经历了各种女,美貌的、温柔的、恶毒的、柔弱的、冷艳的……
而现对他来说,皮相早已不那么重要了。
而唯一遗憾的,只有……
蒋方舟从回忆里脱身,已经快到下午两点了,现回去做饭、准备明天的糖果之后,要去接孩子放学。
他收拾了一下箱子里的零钱,今天运气很好,有五十多美金的收入,把钱塞到口袋里,下到桥底和认识的流浪汉打了招呼,蒋方舟扶着安吉尔爬了上来。
桥尾草坪旁边有个临时停车处,此刻刚刚驶入一辆黑色的,还冒尾气的路虎,高大的车身让望而生畏。
是不能得罪的有钱。
蒋方舟暗暗地警惕起来,拉着安吉尔打算躲开。
车门却这时候打开了。
里面传来少年的嗓音,让蒋方舟脚步顿住,是中文。
——“清虚,一会儿给拍一张全景,用的来快门吗?”
虽然时隔日久,但这样熟悉的声音,蒋方舟一辈子也不可能忘记。
那个他生命中占据了无与伦比重要意义的孩子,他的大儿子,也是今生唯一的孩子。
理智和自尊告诉蒋方舟,现立刻躲开,不能让这个孩子看到自己这样狼狈的一面。
蒋方舟想要挪动脚步,却浑身都是僵直的,如同沉浸梦魇里,想要挣脱,却有心无力。
他的眼眶很快红了起来,泪水被迫力逼了回去,收拾好东西的安吉尔看到他没有动静,奇怪的发问:“米森,还好吗?”
蒋方舟喉咙赫赫的滚动着声音,却没有说话,双眼朦胧渴望地看着打开的车门。
一双结实袖长的,被牛仔裤包裹的大腿伸了出来,青年身形矫健,稳稳地跃到地上,然后转过身看着大桥,嘴里喋喋不休地用中文抱怨:“真是的,昨天忙到两点多才睡觉,结果一大早出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蒋方舟一顺不顺地打量着他,眼泪无法自制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滚进衣襟里。
他长大了。
记忆中的那个清秀漂亮的孩子,变得高大优雅,高挺的鼻梁,眼睛长得和年轻的自己一模一样。
蒋梦麟……
连名字也是仔仔细细算了生辰八字托先生取的。
明明是那样幸福的一个家,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富足的生活。
风水轮流,自己却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的视线实太过灼热,蒋梦麟感觉到脸颊都发烫,不由得开始寻找。
他们的距离不过几步之差,很快对上了视线。
*******************************
蒋方舟失踪的这些年里,蒋梦麟不是没有想起过这个父亲的。
他对蒋方舟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拜他所赐,上一世他的生如同一场无法苏醒的噩梦,这个没有担当的男害了他的妻子和孩子,自己却生活的无忧无虑。
蒋梦麟一度认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他。上天赐予他新的生命,一定是对这个男的惩罚。
可是现,再次相见,而且是以这样难堪的方式会面,如果一定要用词语来形容蒋梦麟的心情,那么只有——
——平静。
“好久不见,”蒋梦麟看着面前这个眼泪沾湿脸颊的男,冷静地开口,“真巧。”
蒋方舟原地摇晃了两下。
蒋梦麟的生疏客套,第一时间,蒋方舟张嘴说话之前,打破了一切曾他脑内奢求过的大圆满结局画面。
“……啊,”好一会儿,蒋方舟才回过神来,窘迫地把挂脖子上的黑箱子取了下来,衣服上擦了擦自己的手,才试探性的伸出手掌来拍了拍蒋梦麟的肩膀,只不过是触碰了一秒,蒋方舟赶蒋梦麟皱起眉头躲开之前收回了手,把眼泪擦干,无不欣慰地点头,“是啊……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蒋方舟拉过胆怯地躲一边的安吉尔,和蒋梦麟介绍:“这是爸爸现的老婆,她叫安吉尔,家里还有一个小妹妹。现怎么样?”蒋方舟想了想,忍不住加上一句,“妈一起来了吗?”
蒋梦麟点点头:“她车上,不过她已经再婚了,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蒋方舟愣了一下,才摸着后脑尴尬的笑了两声:“是,就是问问……”
蒋梦麟打量他。
分离了那么多年,蒋方舟他脑海中的形象一直是那个冷酷肥胖的形象,五官突出酒糟鼻,眼眶凹陷的小眼睛,还有因为日益增多的应酬,开始吹气球般增长的肥肉。
然而现,因为劳苦的生活,和不断要日光下暴晒的工作环境的原因,蒋方舟变得结实了许多,看起来个子要比从前高了一点,皮肤黑黑的,和安吉尔站一起,虽然不同种,但模样真的相差不大。
显然一直生活的很辛苦。
两个都安静下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蒋方舟盯着自己的鞋子看了半天,忽然抬起头来,慌张的把箱子打开,捧出几包花花绿绿的糖果站起来往蒋梦麟手上塞,低着头喃喃的说:“吃点糖,吃点糖,自己做的……”
蒋梦麟接了过来,盯着看,指节大小的彩色硬质糖。
“呵……”蒋方舟看他不吃,有点难过,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笑着问,“快到晚上了,要不来家里吃顿饭?爸给做点好吃的,听就没见了……”
蒋梦麟看着他眼巴巴的模样,凭空心里升起了一股怨恨。
多可笑!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样卑微地祈求过蒋方舟的关爱,希望他能去一次自己的家长会,希望他能自己辍学的时候帮衬一把,希望他能自己辛苦打拼的时候,来一个电话。
孤寂的家里,冷冷清清,就像一座死宅!
而那时候的蒋方舟,却和刘雅刘力扬一起享受着天伦之乐!
如果没有上天的垂怜,如果生依旧是从前那样走……
蒋梦麟攥紧拳头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亢奋的情绪泄露出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也有今天!
“不用了,”蒋梦麟猛然撇过头,生硬地笑了一声,“们晚上还有地方要去,妈妈还等,本来还想留这里玩两天的,可是现还是算了吧。”
他盯着蒋方舟,一字一顿的说:“再—见—”
蒋方舟觉得自己喉咙口一定堵着一口浓痰,淹没了气管,让连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蒋梦麟深埋眼底的怨恨和冰冷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唯一的儿子,这是他今生唯一的孩子!
居然怨恨他!
蒋方舟僵硬的站原地,连话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蒋梦麟转身离去。
车门关上的同时,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
车里隐隐约约传来蒋梦麟不赞同的声音:“妈!”
李月玲却坚持下来了。
午后的阳光照射她身上,背着光,让看向那处的蒋方舟恍惚了片刻。
她变得越加美丽,苗条纤细,穿着一袭长长的白裙,头发清爽地扎脑后,高高的马尾,大方性感。
她也老了,脸上也有了皱纹,但却有一种超乎皮相的气质烘托周围,让不自觉忽略她的年龄。
李月玲走过来,冷淡地塞给蒋方舟一个薄薄的红包,对安吉尔点点头,轻声对蒋方舟说:“这些钱拿去给小孩子买点吃的吧,英语不太好,就不和夫问好了,毕竟是小麟的父亲,知道这个孩子,他本来就是这样,劝不要伤他了。”
顿了顿,看着蒋方舟苍老的脸,李月玲终究没有再说出别的话,微微点头告别后,李月玲垂着眼转身离开。
汽车开到了桥的那一头之后,蒋方舟才回过神来。
身边的安吉尔因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陌生前来亲近,表现的十分害怕,小心的从蒋方舟身后走出来,她眼巴巴的看着蒋方舟手里的红包,却没有去拿。
蒋方舟把红包递给她,随后痴痴地看着车远去的方向。
“上帝!”
安吉尔一声惊叫,随后很快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担忧的看了一眼四周之后,将手上的支票捂住递给蒋方舟:“米森!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给们那么大一笔钱!?”
蒋方舟恍惚地看了一眼,李月玲给了他一张二十万美金的支票。这足够他租下一个小店面,或者买下一间小小的房间,不受房租困扰。
安吉尔惊叹了一会儿陌生的慷慨,猛然吓了一跳,抬手去抚摸蒋方舟的脸,手忙脚乱地劝慰着:“米森!?还好吗?怎么哭了?!”
哭了?
蒋方舟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触手湿润,蒋方舟脸色苍白的笑了起来。
“没什么,”蒋方舟搂住惊慌的安吉尔,摇着头笑起来,眼泪却没有立刻停下,“回去吧,巴蒂要放学了,今晚吃鱼好吗?”
他拿起地上的水壶和皮箱,再次看了一眼曼哈顿岛的方向。
天色已经开始逐渐变得昏暗。
西方的太阳依旧灼热耀眼。
但不久之后,天地就会被黑暗吞噬。
如同他蒋方舟,此刻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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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3-03-04 21:44:30
小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5 18:32:44
谢谢三位的慷慨鼓励~番外继续~
123
关伟在曼哈顿的分部果然建造的十分大,占据了曼哈顿岛市中心某处高级写字楼好几层的黄金地段,现在金融危机刚刚过去,米国正好是百废俱兴的时候,建筑业和能源业非常赚钱,利润大到蒋梦麟都忍不住想要插一脚了,足可以看出究竟是多么大的暴利。
因为遇到了蒋方舟,李月玲的心情并不十分好,精神也可见的低落,蒋梦麟同她差不多,总提不起什么精神来,让宋清虚也十分担忧,众人自然也没有了再去玩耍的念头,回到家里梳洗休息。
蒋梦麟在这里也是有房子的,只是从来没有来住过,虽然存了鲍雄给他找的管家的电话,但由于平常用不到,也没有拨通过,他不知道地址在什么地方,索性就陪着李月玲一起住在了他们的蜜月婚房,李月玲很难过,曾经爱过的男人落到了如今这样落魄的境地,心肠软的女人感触良多。抱着儿子哭了半宿,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蒋梦麟下楼来,看到另外两个男人都坐在大厅里看着自己,关伟表情很焦急:“她怎么样了?”
蒋梦麟耸耸肩:“睡着了,她有点伤心,不过大概明天就会好了。”
关伟垂下头,眼神有点复杂,大概还是有点嫉妒的?
毕竟妻子因为前夫的生活表现出这样大的情感波动,男人的独占欲总是有点受不了的。
蒋梦麟没理他,事实上他也不是特别担心李月玲,李月玲虽然看上去很软弱事实也很软弱,但是对于某些她已经认定的事实总会更加豁达,现在的伤心只不过是一种偶然的圣母救世主情节发作罢了,抽筋过去就好了。
他挨着宋清虚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宋清虚木着脸满眼担忧的盯着自己,轻笑了一下,摸摸男人的头:“我没事,你别担心。”
眼神交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眼底滋生,蒋梦麟这一刻的温柔仿佛是虚幻的,宋清虚忍住亲吻他的冲动,重重的点了点头。
蒋梦麟眯起眼,坐正身子,看了眼佣人端上来的饮料,是咖啡,他不喜欢喝。
碰都没有去碰,蒋梦麟从篮子里掰了半串葡萄托在手上慢慢吃着,一边嘴里问关伟:“关叔,你前几天和我说的那块田,我觉得确实很不错,现在图和勘探资料在手上吗?”
关伟因为他们俩的“恩爱”表现显得有点别扭,听到蒋梦麟说起,皱了皱眉头:“小麟,关叔那天和你说的是正事儿,你不要胡闹。”
蒋梦麟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老实人可真够难缠的。
关伟看着蒋梦麟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来气。一开始说那块油田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要帮这个孩子一把的,蒋梦麟有头脑会规划,是个合格的领导者,现在既然他已经和李月玲成家,蒋梦麟也渐渐会成为关家的资源,以后虽然和关家的几个孩子不是亲兄弟,但到底会亲近些,互相帮衬着也是好事。
可现在看来,这孩子似乎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靠谱。
自己为了这次的工程焦头烂额,怎么是给人拿来说笑的呢?连正事儿和开玩笑都分不清楚,这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蒋梦麟的想法则不尽相同,他本以为关伟是信不过他,所以不敢把机密拿给他看的,多提几句还会发脾气闹别扭,。蒋梦麟也不想真的跟他闹别扭,油田这种东西,既然放出了风声可以买,那飞来的蝗虫肯定不少,在纽约附近的话,那么想要贷款走后门拍卖的自然也不少,关伟来到米国才短短几年,人脉急促薄弱,想要和土著们竞争实在是有点困难,可以说,脑子上那股劲儿过去之后,蒋梦麟就开始变得胸有成竹了。关伟想要在米国贷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没有另一部分的资金,这块油田就是百搭的。
他到最后,只能选择和自己合作。
于是他早早联系好鲍雄做准备,鲍雄的头发都快愁白了,寰球从金融危机开始到现在,居然活像毫不受影响似的,一日比一日兴旺,卖的越多挖的越多,几十个高管一齐也看不完大批的文件,现在蒋梦麟又搞来一块田……
天哪!杀了他们吧!!!
鲍雄咬牙切齿的声音听的人牙根儿都酸了:“老大!!!你什么时候才回来!这里要你签字的文件一大堆啊一大堆啊!!!!”
蒋梦麟对于工作狂状态的手下们都表现的异常宽容,当下谄笑:“我印章也放在你那里了,你看看可行不可行之后,给我传真嘛。”
寰球这么些年过后,人手也逐渐在缓慢增加,且不论那些奋斗在一线二线的底层中层员工,单只专门为几十个高层领导聘请的行动力就有上千人,鲍雄在自己的大仇逐渐窥见端倪之后,任劳任怨地放弃了进修的机会,留在寰球当牛做马,当然,蒋梦麟给了他更多的薪资,他手头也有了部分价值不菲的股份,现在他的任务已经从一线奋斗转变成人员开发,有近半数的高层人员在他的管辖之下,可以说是蒋梦麟的左膀右臂了。
鲍雄本来以为蒋梦麟所说的油田只是一场小打小闹,谁知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价值近百亿!国内稍微露出些迹象的西部矿区早已被塞的满满当当,这玩意儿比煤炭利润还要可观,对比嚣张大手笔的煤老板,鲍雄立刻心动了。三两句话过后,他拍案决定——亲自来曼哈顿洽谈!
他性格和蒋梦麟很像,说风就是雨,蒋梦麟心想反正没法儿阻止,也就顺势答应了,顺便让他去查有关这块油田的资料。
鲍雄很快给他带来了消息。
这块油田,虽然据关伟的话说,是他自己勘探出来的,但其实事实并如此。
事实上在早几年的时候,米国的能源部门就已经将这块地列入“疑似能源矿区”的那部分了,但由于当时的海洋开采技术还未成熟,而石油泄漏对海洋造成的污染会非常严重,这块地的开采计划就这样一直搁置下来了,但还是被那些熟知□的商家称之为“黑色明珠”。
想要对这块地下手的人并不少,但由于风险巨大、技术不过关、加上金融危机过后的经济萧条,大家都选择了观望。
关伟在这个时候出头,倒是个好时机,虽然当了出头鸟,但能够用最低廉的价格拿下这块地的可能性就大幅增高了。别人不知道,蒋梦麟心里却比谁都清楚,过不了多久,海上能源开发就会变得越来越热门,海洋石油开采届时也会变得更加简易,把地拿到手了,还担心拖个一时半会儿的开发吗?
反正寰球的那点流动资金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投入更有用的理财计划当中,华国的土地虽然还有很多,但经济发达的省会和城市早晚会覆盖完,正好趁着这次机会进军能源,等到工艺成熟了,再到中东区捞金,顺便盯住西部的矿区。
蒋梦麟这样想着,心里倒是有点犹豫,要不要将关伟从这次的计划里踹出去了,毕竟赚钱这种东西,如无必要,跟人分享成果总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想来想去,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对能源开发一无所知,拿到那块地如果没有足够信任的人指引,会不会跌跟头还另说。就是知道了,能够单打独斗了,那么真的将关伟踹出去了,他们家大概又要开始家宅不宁了。
李月玲好不容易才找到后半生的依靠,作为儿子,总不能拖她后腿不是?
蒋梦麟一夜没睡,皱着眉头尝试拟定注资证明。
他要股权,但不一定要将管理权掌握在手里,再赚大钱之前,这块地需要有人辛勤的管理,寰球现在可抽不出那么多的空子,不如就把它归纳到关氏名下,暂且观望,如果关伟对李月玲和自己没有二心,那么就这样平静地让他管理,如果他敢……
蒋梦麟有一千种办法能让他顷刻间倾家荡产。
万无一失,万无一失。
*********
关伟坐在沙发上,木然的拿着手里那本尚余油墨香气的文件,一张一张无意识的翻看着,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蒋梦麟在他对面点了一根烟,倚在宋清虚的腿上慢慢的抽,宋清虚手上蘸着薄荷精油慢慢的给他揉,抽空还抚摸他皱成一团的眉心,眼神专注祥和。
蒋梦麟拉过他的大爪子亲了一口,打了个哈欠,被扶着坐起身来。
他喝了一口温牛奶,看着关伟:“关叔,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关伟茫然的看了一眼文件最后的签字,抬起头来,声音飘飘忽忽:“……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钱?”
蒋梦麟一愣:“赚的啊。”
关伟盯着他:“什么渠道?小麟你听我说啊,你妈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可千万不能学坏啊……”
“关叔!”蒋梦麟沉下脸,“您想哪儿去了,我从到帝都上学开始就自己赚钱了,不信您问我妈,她生活费都是我出的。”
关伟又盯着从厨房里端来水果拼盘的李月玲:“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李月玲茫然的看回去:“什么?这有什么可说的?小麟本来就是个好孩子。”
“问题的关键不是好孩子!”关伟觉得自己有点想抓狂:“关键是他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怎么会……”
关伟指手画脚地指指文件又指指蒋梦麟,脸上写满纠结。
李月玲向来不搀和家里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油田的事情她到现在为止也一无所知,所以关伟突如其来的指责让她很摸不清头脑。
接过关伟给自己的一沓子文件,密密麻麻的打印字看的头都疼了,李月玲最怕看文件,随便糊弄着翻了两下,就点头:“唔……不错不错。”
看到关伟盯着自己,李月玲眨了眨眼睛,接收到蒋梦麟的信号,决定不管是对还是错,帮着儿子!
“关伟你什么意思啊?”
关伟被无故指责,顿时呆住:“啊?”
“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李月玲凤眼一瞪,凶巴巴的撅着嘴,“你没事情找小麟麻烦干嘛!?”
关伟看着发怒的妻子,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妻子是依附自己生活的。
李月玲有一个小小的服装公司,众所周知,虽然她的收入已经不低,但对于财大气粗的关伟来说,只是毛毛雨似的小玩意儿罢了,妻子离婚带着孩子,这孩子虽然聪明伶俐,但也算乖巧。
没错,蒋梦麟本来应该挺弱小的啊?
关伟是个喜欢掌控一切的男人,这是成功男人的通病,弱小的妻子和弱小的继子,可以激起他的保护欲,栽培欲,这世上七情六欲,第一重就是钱财,他有着足够所有人对他千依百顺的财富,理所当然的,他就讲蒋梦麟容纳到自己羽翼范围之内了。
可是……现在……
看着母狮般护崽崽的,难得一见凶悍的娇妻,关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不行……
关伟告诉自己,他必须问出点什么。
但是……到底应该问些什么?
“小麟……”期期艾艾地看着满脸无辜的继子,关伟小心翼翼的措辞开口:“你是做什么行业的?”
蒋梦麟被问住了,寰球现在做的算是什么行业?
房地产?好像不太像,国防?也不能这么说……
蒋梦麟严肃的点头:“我是挖地洞的。”
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挖了不少。”
真的是年纪大了……
关伟晕晕乎乎的站起来端着妻子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水果盘回身上楼,文件放在茶几上被他忽略了。
真是年纪大了啊,自己居然都不知道,果然青出于蓝,挖地洞也可以发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关粑粑这个继父做的不坏,就是有点自傲而已,所以不虐他,逗逗他,让他日后对李妈妈也因为有这么层顾及所以更平等体贴一些。
云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6 20:38
烤三观上抹下限,蘸着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6 21:17:25
谢谢两位的鼓励!
话说那个烤三观抹下限,是蘸着什么?
蘸着人品?
望天……
今天更新的是昨天的分,明天保持更新。
大概会是几个坏胚子的结局,其实看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我只是想要自己爽一爽而已
124
大门咯吱咯吱被拉开。
狱警手里拿着警棍,捅着站通道口发呆的女的侧腰:“快走快走!”
刘雅呆呆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粗糙的手掌,纹路散乱,有些地方被老茧遮住,乱七八糟的,透着难看的蜡黄。
她又抬头看天,腰间的棍子捅的她无意识的向前走,广袤无垠的湛蓝色太空悬挂头顶,她伸出手,想尝试着触摸,身后传来“咯吱咯吱”闸门拉上的动静,监牢的大门合拢了。
刘雅愣原地,身后背着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百元钱和她的身份证。
她缩墙边抱着膝盖发了一会儿呆,路边没有经过一个,她等了等,站起身来,直直的离开。
她被吴革命囚禁了近两年,无法接触外界的任何任何事,一个狭小的四合院里,四面都是遥不可及的高墙,所有的出口都有盯那里。
后来帝都的政局大动荡,张家塌台,吴革命自顾不暇,由于担心会被有心抓到这个把柄,吴革命用故意伤害罪起诉了刘雅,将她收监,判了十年的有期徒刑。
刘雅就这么监狱里等啊等啊,等待有一天,会有来给她个明白,等待有一天,刘力扬会来看看她。
偶尔发作一下精神病,被痛打一顿,醒过来之后,依旧满怀希望的等。
一直等到吴革命被双规的消息,然后有通知她,她被提前释放了。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破旧的布鞋地上拖沓拖沓,上面还有有时候被打留下的暗褐色的血迹,刘雅盯着这一块块的暗斑,心里就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监牢地处偏远,虽然道路坦荡,但来来往往的车子却很少,看到一个剃着监牢头的中年肥胖女拎着囚包孤零零的路面行走,大多数都是一踩油门快快溜走的,直到双腿麻木,刘雅才听到身侧传来“吱呀”的刹车声,抬起头来,一辆枚红色的轿车停路边,司机露出脑袋,对她友善的点头:“需要载一程吗?”
**********
闹市。
群。
久违的拥堵的交通。
刘雅几乎是眼含热泪地狂奔向市区住宅,父亲和母亲都那个地方!
大院却比她想象中要萧条,寂静无声,大门处的两个站岗的保安早已不见,荒废的保安亭立那里,积满了灰尘。
刘雅看到这些,险些一口气提不起来,她一步一步的,慢慢朝着里面走。
那么久那么久之后,原本就古老的房屋已经显露出破旧,有些窗口大敞,碎裂的窗帘飘出来,有些墙面的石灰早已剥落,围墙内侧,有用白漆画了一个大大的“拆”。
刘雅停下脚步,捂住嘴巴,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不远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背对着她,佝偻着背慢慢的清扫着地面上的落叶。
她又瘦又老,活像是营养不良很久的难民,手里拿着一把脏兮兮的竹扫帚,走动的时候显然没什么力气。扫两下,又要停下步子,撕心裂肺的咳嗽一阵。
刘雅盯着她,哆哆嗦嗦的张嘴:“……妈?”
扫帚“哐当”一声掉地上。
老妪的身躯可见的颤抖起来,好久之后,才背对着刘雅,不敢置信地张口:“……小雅?!”
“小雅!!”刘母猛然转过身子,浑浊的眼睛快要被泪水迷糊的睁不开了,却坚持着盯住一身狼狈的女儿。
——她分离了那么久的……那么久的女儿!
“妈!!!”刘雅再也忍不住,快跑几步一下扎进刘母的怀抱,撕心裂肺的嚎啕起来:“……妈!!!女儿不孝啊!!!”
“小雅啊……”刘母哭的差点厥过去,怜惜地拼命抚摸女儿早衰的,爬满皱纹的脸蛋,心疼的快要窒息,“这是去哪儿了!是去哪儿了啊!!怎么这么狠心,抛下妈和爸一走就是那么多年!!!!”
“搞什么啊!”里面一声闷响,侧屋的房门被踢开,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背心的男,剃着光头,凶神恶煞边走边骂,“大中午的还让不让睡觉了!哭哭哭哭哭哭丧啊!”
刘雅吓了一跳,伏母亲的肩膀上看过去,中年男不修边幅,邋遢的汗渍将白衣服染出一块一块的黄斑:“……刘德平!”
刘伟军的私生子之一。
刘德平睡眼惺忪站门口,眯着眼皱着眉头盯着刘雅看了一会儿,,倒胃口地翻了一个白眼:“谁啊?”
刘雅冷下脸:“为什么会家!?”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子怎么会这里?
余光扫到墙壁上那个惨白的“拆”,刘雅心中浮起一个不敢置信的可能:“……妈?家里出来什么事儿了?”
刘母痛苦地咬住嘴唇,撇开头。
“说是谁呢,”刘德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烟屁股点燃,深吸了一口,嘲讽的上下打量刘雅,“原来是大!姐!啊!”
“给住口!”刘雅凶悍的把刘母保护身后,恶狠狠的盯着刘德平:“爸呢?刘祖涛去哪里了!?”
“懒得理,神经病。”刘德平烟头一扔,翻了个白眼转身进屋,小木门嘎吱嘎吱的响,没多会儿里面又出来一个穿着淡色睡衣的胖男,边走边呐呐自语:“那死女真的回来了?哥骗谁啊……吓!”
盯着刘雅看了半响,刘祖涛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咳嗽了一声:“姐。”
比起刘德平,刘祖涛跟刘雅的关系要稍微和缓一些,刘雅的脸色也没那么难看,叹了口气,低声问他:“爸呢?”
刘祖涛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转身:“姐,进来吧。”
刘雅一头雾水看着他,原以为他是故弄玄虚,结果身后却传来刘母捂着嘴抽噎的轻微声音。刘雅张着嘴,一时间竟然不敢迈动脚步。
**********
家徒四壁。
真的是家徒四壁。
一张桌子,两条长椅,昏黄的电灯下,墙角小小的供桌上一个香龛,上面有一根点燃了一半的香,烟雾袅袅。
一个相框正对大门挂那里,黑白相片里的刘伟军严肃的皱着眉头,眼神阴郁,眉头皱着一个清晰的川,一顺不顺的盯着大门处,刘雅站立的地方。
刘雅就怔那里,头脑一片空白,耳边蚊呐般嗡嗡响,唯一的布包,静静的躺脚边。
即便是牢里,她也从没有一刻,心头像现这么荒凉。
刘祖涛给她拿过来一根点燃的香,从里屋取出来一个不太新鲜的苹果,放搪瓷碗里搁桌面上,双手合十对着刘伟军拜了拜,就用一块毛巾慢慢的擦着供桌,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
——“就不见了,哥之前说街上看到了力扬,但后面就没有消息了。姐夫也没有消息,很多说他偷渡了,也有将他携款潜逃的。公司里的事情们又不太清楚,几个老员工说要走,也留不住。工程拍也拍不了,也没有资金,然后就亏本了,银行来讨债,说之前还跟他们贷了款。”
刘祖涛叹了口气,声音低低的,泛着他这个年纪的男不该有的死寂:“爸单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反正提早退休了,还有递了匿名信说他贪污,爸想着,要不先把公司给处理掉,过个户,结果才发现,姐夫失踪之前,还去借了高利贷……”
“什么!”刘雅瞪大眼睛,“什么高利贷?!多少!”她居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两百万,”刘祖涛叹了口气,“姐夫也没还,算上利息,将近三百万了,家顺藤摸瓜的上门说要找,又不家,爸这个脾气倔,骂他们是畜生,结果被打断了脚骨,报警了,警察也不敢管,说是有后台的。咱们也没办法,就把郊区的那套房子抵了,结果才听说姐夫拿房子抵押银行贷了一百万,房子拍卖了两百多万,还了银行之后,就拿来还高利贷,结果还是不够,爸又把公司给卖了,最后还欠一点,他们就缠着家里,把爸的那点钱抠的差不多了,又搬走了电器。”
刘雅眼神呆滞,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
“爸当天就没挺过去,气的脑淤血,救护车里就走了。也没个本事,现和哥一起鼓捣了个摊位卖鱼,结果金融危机,什么事情都不好做,反而亏本了一点,妈天天就念女儿老伴儿,脑子越来越糊涂了。前段时间又有通知说这边的大院要拆迁,爸单位里说给们再住一段时间,到了拆迁之后,就自己去找地方。”
“哪儿去找房子啊,几口,”刘祖涛摇了摇头,叹息道:“这辈子没觉得那么苦过。”
刘雅膝盖一软,硬生生被这句话压塌下来。
因她而起!全部都因她而起!
如果不是她执意嫁给蒋方舟,如果不是她插足别的婚姻,上天怎么会这样惩罚她的家!
不用问也知道,刘伟军单位里的那些个变故,只能是吴革命为了报复她折腾出来的!蒋方舟借那么多钱是想干什么?投资?还是另创业?但现谁都不知道了!
是自己杀了他!亲手杀了他!!
被关狭小的地窖里,时隔那么多年,只怕早就成了一摊白骨!
报应不爽……报应不爽啊!
刘雅头一侧,脑门触到冰冷的地板,就这么晕了过去。
********
灯火通明的大厅,奢华的欧式建筑,来来往往衣香鬓影的正装男女。
这是一场盛大的派对……
刘雅恍惚的站阴暗角落中,看着那些记忆中熟悉的、陌生的,装模作样的举着细长的香槟杯,学着上流社会酌饮香槟。
这是什么地方?她恍惚见到过,却又离自己那么遥远……
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刘雅茫然的看过去,大厅中央的楼梯上,施施然走下来一对恩爱的情侣。
男方一身白色西服,打着严谨的领结,白皮肤、小眼睛,大蒜鼻。女方美丽优雅,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凹凸有致的玫瑰色长裙,脸上绽放着花一样高傲的笑——那是胜利者的笑容!
这是谁……
这是谁!!!
刘雅无声的瞪大眼睛,浑身剧烈的颤抖,她摸索着墙壁,绝望的贴冰冷的壁纸上,张着嘴想要尖叫,却因为太过恐惧,只喉咙深处发出“咕噜噜”的气音。
自己!?为什么会是自己?还有蒋方舟……他死了!他死了!这个蒋方舟是谁!!!!
刘雅抓着自己的脸颊,指甲深深地扣进肉里,猛然一震。
疤痕……
手指下高高凸起的狰狞的疤痕……那个刘雅,没有。
刘雅软倒墙根,像一摊烂泥。
他看到“蒋方舟”和“自己”默契的交换了一个甜蜜的眼神,贴的紧紧地,那种火一样炙热的感情燃烧两个之中,清晰的让旁明白他们之间唯一的牢不可破的羁绊。
“蒋方舟”高高举起手中的酒杯,张狂的大笑起来:“蒋方舟,今天终于娶到了爱的女!朋友们!大家今天不醉不归!!”
“刘雅”甜蜜的倚男身后,柔柔的看着场内的来宾,被深埋眼底的傲慢和自得抓挠到浑身发痒——
——李月玲死了,他的儿子也死了!笑到最后的,只有她刘雅!
这些来宾,各个身价不菲,对常来说,高不可攀,但这一刻,全部蛰伏她这个胜利者的脚下!
这才是像样的生!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大堂,心中满足的如同填进一吨蜂蜜,却扫过一个阴暗角落的时候,骇然失色。
一个衣着破烂的女蹲那里,蓬头垢面,脸上有一道醒目的可怕疤痕,她的手瘦的像是鹰爪,指甲肮脏,血渍斑斑,深深地扣进脸颊的皮肉当中!
她像是幽灵那样,由于没有光线的照耀,浑身灰暗,只有一双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发现到了“刘雅”的目光,她站了起来!
“刘雅”吓的花容失色,尖叫一声,踉跄的摔倒台阶上,毫无姿态可言,只是摇着头念念有词地向后爬。
宾客们只愣了一下,随后凑一起嗡嗡讨论起女主的异状。
然而“幽灵”却如影随形。
“不要!不要过来!!!!不是杀的!”刘雅一面哭泣一面向后躲避,高跟鞋踢掉了,妆容也化开了,头发散乱像是个疯子,她却一无所知,“李月玲!李月玲放过!不是做的!!!”
“刘雅”慢慢的朝着这个美丽的像是梦的自己走去,华服、锦衣、优雅华丽。这个刘雅,和她有着一模一样的血液,却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
她把自己当成李月玲了?
刘雅冷冷的笑了起来,仇恨的看着这另一个她。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做出这样的选择,未来的自己怎么会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刘雅的眼泪一颗颗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后脑处的神经扑通扑通的跳着。
都是她的错……对!都是她的错!
享受的听着满场宾客混乱的猜测,刘雅露出锋利的牙齿,朝着这个唯一能够看见自己的女扑了上去,狠狠一咬,叼走了她漂亮的鼻子。
女主无故喷溅鲜血的场面吓坏了所有,众开始尖叫逃窜,“蒋方舟”恐惧地看着一个自残挣扎的“刘雅”,不敢走近观察。
“刘雅”晕了过去,鲜血流淌的一地都是。
刘雅盯着那个只敢站远处担忧的男,凄凉的笑了起来。
脑中一声嗡鸣。
刺目的阳光。
刘雅恍惚着,扶着床板慢慢爬起。
是梦?好奇怪的梦……
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刘雅顿了顿,开始浑身发抖,她张开嘴,一块血肉模糊的鼻肉从嘴里掉下来。
“呕——”
作者有话要说:刘雅就这样吧,以后只能贫穷的生活,话说会不会写的看不懂?
云山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9 16:31:36
球球主人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3-09 17:34:26
zjnrnn扔了一个地雷
谢谢大家的鼓励!
话说有亲留言说看不到……
额,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情况啊,要不亲刷新一下?还是不行的话,留下地址和邮箱,我手动发放好了
真是抱歉
125
临近午夜。
刘力扬终于下班了。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和老板打了招呼,骑着自行车穿过大街小巷,H市郊区的一个农居房门口停了下来。
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他骑了一个半小时的自行车。
房子旁边的菜地里刚刚施过肥,刘力扬皱起眉头懊恼的想,今天晚上又要问着臭气入睡了。
透过肮脏的玻璃隐约还能看到屋内的灯光,刘力扬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脱掉鞋子,里面就迎出一个中年女来,有些微胖,皮肤黑,穿着一身单薄的旧睡裙,手里拿着一个削了皮的苹果:“回来了?”
刘力扬对她笑了笑:“说过了,以后自己早点睡,明天要上早班呢。”
女温柔的低下头,帮他把车子抬进来锁好,嘴里说:“反正也睡不着,饿了吧?锅里还有稀饭,热水也烧好了,洗脸洗脚吃了夜宵睡觉吧。”
刘力扬叹了口气,女脸上亲了一口,换来一句“讨厌”。
他这个破旧的农居房里生活了将近五年,那一次被房子里的死尸吓坏过后,刘力扬直接离开了W市,他不敢回到别墅里,去刘家寻求帮助时,讨到了几万块钱,干脆就到了H市图谋发展。
反正学业已经成空,刘力扬也不去奢求了,直接去找工作。
因为文凭不高,他看上的职位都看不上他,而他能胜任的职位刘力扬实看不上眼。
几万块钱虽然不少,但每天住着星级酒店顿顿下馆子,很快也就花掉了。
等到刘力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他连回到W市的车票都买不起了。
被酒店直接赶出来的刘力扬蹲街头冻了半宿,凌晨的时候爬起来,到临近的火车站去偷手机,被睡着的民工发现,围起来群殴了一顿。
他没办法,只好第二天到一家小餐馆去吃霸王餐,没有钱付账,老板娘凶狠的教训了他一顿后,压着他给饭店里洗了一星期的碗。
从那一天开始,刘力扬懂得了世态炎凉。
联系不到刘雅,联系不到蒋方舟,电话打到刘家,又被外公和几个舅舅破口大骂。
没有愿意无条件养着他,刘力扬只好自食其力,找来找去,被一家餐馆的老板看中了体格,雇用他去送外卖。
每天骑着车子来往穿梭于大街小巷,风雨无阻,甚至暴雨天也要披着雨衣准时到达。老板心肠不错,为他准备了免费的住宿的地方,餐馆后面的仓库搭了一个木板床,为他省下了房租水电。
但就算是如此,每个月零星的工资也是转瞬不见。
刘力扬连续半个月只能吃个半饱,抽不起烟,只好缩减生活开支。
进口烟已经抽不起了,中华烟也贵的可怜,他干脆逼迫自己戒掉。新衣服也不买了,干洗店也不去,学会自己洗衣服。空余的时间最多屋子里看看闲书,不再去酒吧找乐子。
就这样紧紧地过了大概一年,餐厅关门了。
刘力扬失业,抱着自己的被褥站街头茫然无措。
离开之前,老板为他介绍了一套郊区的出租房,很破烂很破烂,但是好歹能遮风挡雨,每个月也只要五十块钱。
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出租来补贴生活的。
刘力扬另外找了一家餐厅,洗盘子兼职送外卖,工资高了一些,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往返于市区和郊区,每天如此。
再后来,他和寡妇搭伙过日子。
寡妇是个性.冷淡,也没有孩子,和不举的刘力扬刚好互补。
但虽然没有爱情,生活一起几年之后,两也有了不浅的感情。
熄灯后,刘力扬叹了口气,把围上来的一双冰冷的小脚拢住,慢悠悠的说着:“过段时间,想自己开个小摊位。”
妻子笑着窝进他的怀里:“好啊,支持。”
……
……
早晨七点钟,刘力扬要准时起床,九点之前要到餐馆报道。
老板慌张的打包着饭盒,朝外面装箱的刘力扬喊着:“东西放整齐一点!千万不要洒出来了,这是寰球的单子!天哪,要是能拿下他们的午餐供应,们就发达了!”
刘力扬懒洋洋的应了一声,看了一下收货单位,是H市寰球分部,他暗笑了一下,嘲讽老板真傻,寰球的食堂物美价廉是出了名的,好几次都因为员工高福利上财经杂志,刘力扬曾经也因为这个很想进寰球,但寰球的员招聘几乎都不用上力市场,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前去自荐,更何况寰球的员流动非常小,招聘要求自然也高的可怕,一个小小的中层组长就要求硕士毕业了,其他更高的阶层更加苛刻,被要求吓到的刘力扬几年之后都记得那时候狼狈的自己。
打包好盒饭,从餐厅出发,大概半小时后,进入市中心流密集区域。
寰球的公司分部设立H市最繁华的中心商圈心脏处的写字楼,占据了从十五层开始到二十五层的超大空间,其中的一半都用于建造员工休息区,当时的H市造成了不小的轰动,要知道这个写字楼的价格高到离谱,能里面办公的也算是Z省数一数二的企业了,像寰球这样大手笔的从未有过。
叹了口气,刘力扬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奢望抛之脑后,打了个电话通知收货单位下来协助领餐。
由于数量太大,他这次是开着面包车来的,楼上下来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二话不说帮着提东西,其中一个男热情的邀请他一起去吃。
刘力扬惶恐的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东西送到,一会儿回店里去吃工作餐……”
那笑着拍他的肩膀:“哈哈,今天是们寰球建立十周年庆啊,见者有份,早就帮订好了,快点快点去把车子停好,上来参加。”
刘力扬对热情的越来越没辙,几次推脱过后,只好答应了。
这种写字楼他其实是不能进去的,给公司里送餐的时候,楼下的保安总会给他一个白眼,把他拦住,然后请公司里的职员们来几个带上去。
所以直到今天,刘力扬才知道奢华的办公商圈意味着什么。
他也是富贵过的,也曾一身名牌一掷千金,但和某些阶层相比,也只是个笑话罢了,就好比现他所的这个大厦底层,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面,奢华的水晶吊灯,美貌优雅的前台女士,还有各种各样高科技的各识别技术。
这都是他不曾见识过的。
商圈的顶楼是可以任意短期租赁的,现就被寰球包下来开员工聚餐,里头声鼎沸,摆放着精致的餐桌,落地的玻璃使得室内光线通透,刘力扬被光线晃花了眼,等到回过神来,就窘迫的拽着自己的脏外套想要离开。
这里一点不属于他,女们穿着或简约或华贵的礼服,男们则西装革履,都像是成功士那样优雅的细声低语,这里弥漫的是高阶层的追求品味的生活。
然而餐点送上来后,这些优雅的表现立刻剥落。
男女们欢呼着摆盘,自己动手,带着刘力扬上来的男捅了捅他的侧腰:“快来帮忙,一会儿集团老总要来,这是们准备的surprise,放心,聚餐结束后财务会给开红包的~”
忙碌着到了三点钟,餐厅的老板打来电话的时候得知了寰球的作为,通情达理的表示一点没有关系,还悉心嘱咐了刘力扬千万不要得罪任何一个贵,否则让他好看。
舞台上主持的电话响了,他接起来,表情立刻变得惊喜。
挂断电话,他高声嚎叫:“老大来啦!!!!!”
半分钟后,所有各就各位,盯着电梯的方向。
数字慢慢变化,终于到达顶层。
叮声过后,电梯门缓缓开启。
来参加的老总阵势不小,从电梯里跑出一排黑衣的保镖,随后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挂着冷肃的表情率先出来。
刘力扬远远的觉得这个男有点眼熟,然后看到了他肩膀上的一颗金星,不禁咂舌,心想着怪不得眼熟,电视上一定出现过这位将军吧?
见到以往都遥不可攀的物,刘力扬有点兴奋,很快的,电梯里又步出一条腿。
裁剪适宜的裤子,修长笔直的腿,一身光看布料都知道价值不菲的中山装。
来露出庐山真面的那一秒,刘力扬狠狠地踉跄了一下。
化成灰他都认得出来……那是蒋梦麟!!!
掌声却刹那响起,惊醒了不能自持的刘力扬,他看到蒋梦麟扫视了一眼所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和养尊处优出的懒散,说,“大家好。”
他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变化。
刘力扬就让自己安静的呆角落里,看着蒋梦麟舞台上发言,看着所有簇拥着他拍马屁或者是祝福。
看着大家兴奋的开始狂欢,看着蒋梦麟短短半小时后匆匆忙忙的离开,说是要去G省的分公司参加另外一场狂欢。
看着这群精英过着他遥不可及的生活,随手开启一瓶又一瓶他曾经不放眼里但现却看都不敢看价格的香槟。
还有他的妻子做梦都想要吃到的巨大的十二层的大蛋糕。
宴席结束之后,他到财务室领到了自己的红包和餐款。
于是也第一次见到寰球公司的原貌。不用看别的,一路走来将近十个宽敞的茶水咖啡间和母婴休息室就能够看出大概。
为他领路的小职员骄傲的任他打量公司内景,确实,能寰球工作,本来就是自身能力的一种肯定。
他拿到了五百块钱的小费。
不少了,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小叠。
市中心的车流湍急,刘力扬走到了街对面,才恍惚的想起自己没有把车开出来。
他蹲马路边上抱着膝盖流了一小时的眼泪。
然后走到身后的蛋糕店里,用新得到的五百块钱,买了一个四层的结婚蛋糕。
作者有话要说:御宅潴扔了一个地雷
亲么一个来
126
蒋妈妈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和关伟结婚十多年,两人早已白发苍苍。
他们感情和睦,相敬如宾,虽然偶有争吵,但生活大多平静,老夫老妻的生活直到持续直近期奥运召开,才泛起些波澜。
起因是关伟小儿子关雎的媳妇儿查出怀孕了。
关雎为什么会叫关雎呢?这个名字说起来给他的童年带来了非常多的阴影,常有不识相的小男孩抱着吉他朝他唱诗经,其中乐趣与好感五五平分,关雎其实是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的。
但由于是幺子,还是关伟将近四十岁才得到的孩子,加上孩子的母亲还为了这个孩子伟大的去了。这个幺子的地位就从不普通一下子飞跃成非常不普通了,不同于大哥关明和二哥关白,关雎的名字是关老爷子翻了半册字典突然灵光一闪想到的,他觉得这个名字深奥有内涵并且优雅,却忘记了这本来是一首诗名。
事实上,到如今关老爷子还觉得这两个字是自己凑出来的,和诗经没什么关系。
关雎是个幺儿,此事众所周知,那么很多事情就可以从其中分析出来。
其一,幺儿必定受宠。关家还是个大富人家,关雎受万千宠爱于一身,小时候是个小少爷,长大了就变成官僚式少爷。
何谓官僚式少爷?
独断专行,不按客观规律办事,主观主义地瞎指挥,有命令主义、文牍主义、事务主义等表现形式。
简单通俗的说,这就是个喜欢命令人,不求实务,独断专行的伪资本主义小少爷。
其二,幺儿必定中二。
关雎果然是个中二了将近三十年的老中二。
这个有着伪资本主义小思想的老中二少爷曾经对关伟第二次婚姻保持着非常强烈的排斥态度,但最终由于关老爷子少有的强硬举措,他的负隅顽抗被打入右.派,没能成功。但是中二到了一定的程度会变得异常可怕,这个老中二时至今日仍然认为李阿姨是个要来抢走粑粑关爱和财产的坏女人。
更别提她还有个儿子了,有后妈就有后爸,灰姑娘用亲身经历警示过世人,后妈带来的娃娃是比核弹更可怕的生化武器。
后者只从生存环境和身体外部开始侵袭敌方,而前者,则是三光式打砸抢后,再用无法抵御的精神攻击彻底摧毁对手!
阿门!
闲话另说。
老中二少爷的妻子怀上了,这是整个关家的大事儿。
关明和关白虽然都各自有了小家,生了娃娃,但关雎的孩子对关老爷子来说意义非凡,关雎的妻子娘家和关家生意上有来往,但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背景,虽然关家从老爷子退位大公子接掌以来一日不如一日,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点家底的,小儿媳看在遗产的面子上对公公婆婆异常孝敬,两个老人虽然明白她的用心,但年纪大了,计较的东西越来越少,这个小儿媳在家中还是颇受宠爱。
受宠爱的儿子和他的媳妇结婚将近五年才有了好消息,小儿媳立刻成了金贵的东西,捧在供桌上每日高香供奉,多多忍让,于是到了胎稳的时候,就被惯出了骄奢淫逸的坏毛病。
四个月胎的孕妇某天起来忽然说,自己梦到去观看奥运会了。
于是中二少爷提出,全家人一起去希腊,度个小假。
关伟和李月玲常年在世界各地旅行,虽然不把这个提议当做一回事,但出于孕妇第一的想法,还是表示同意。
李月玲年纪大了越来越粘儿子,于是盛情邀请蒋梦麟一同前往,顺带庆祝他与宋清虚的结婚十五周年。
蒋梦麟本来不太感冒,但被宋清虚亮晶晶的眼神打败,最后答应考虑。
关家四口人坐在一起开始商议。
关雎:“什么!他也要去!?一个同……”猛然闭嘴,警惕的打量着周围,被蒋梦麟狠揍过一顿后他的精神变得异常纤细。
关伟皱起眉:“诨话!小麟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强了一条河,他去有什么不好的,正好制住你!”
关雎不服气的想要讲话,被妻子掐了一把,妻子撅着嘴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把他的火气盯了下去。她比关雎要会算计的多,老爷子统共没有多少年好活了,现如今当然要少惹他生气,那个继弟如果敢打关家财产的主义,就用阴谋阳谋吓得他不敢登门,三兄弟总归不可能奈何不了一个臭皮匠吧?
李月玲这些年来越发强势,听出关雎的话里话,冷哼了一声,“我儿子我自然清楚,他虽然喜欢男人,但也没碍着谁的事儿,政府都没敢出面管,你啰啰嗦嗦的挂在嘴边干什么?你也别以为我们母子俩要你们关家什么东西,老大管家这些年关氏早就大不如前了,我们要是稀罕,早千百年已经下手,轮得到你今天对我阴阳怪气?”
关伟叹息了一声,抓住妻子的手:“小玲,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
李月玲翻了个白眼:“可真是‘小孩子’!”她在小孩子三个字上下了重音,关伟听得脸红,他确实羡慕李月玲的孩子出戏,他家三个儿子都不太成器,老大算是比较好的了,至少愿意辛苦上班,关氏被他们挥霍的快要成了空架子,如果不是他手上还有一块油田,恐怕也早就被几个儿子扫地出门了,媳妇儿们也各有心思,对比起来,蒋梦麟的对象除了性别,其他的几乎是千好万好。
关雎心里明显是不信的,李月玲从不在他们面前多说自己蒋梦麟的事情,他们也就以为关伟在暗地里养着这个继弟,但是嘴上还是大声的应了几句,表示想要结束话题。
李月玲撇过头去。
小儿媳撅着嘴撒娇,说看上了几件新款的孕妇装,关伟无奈只好给了信用卡让他们去买。
他心里不可谓不悲凉,儿孙不成器,老人就是这么个下场,他也只能把大钱紧紧地攥在手里,才能有好日子过,他早就想好了,假如自己先去了,一定要把大部分的钱留给李月玲,否则没了自己在家中的震慑,妻子还不定要多么艰苦呢。
他禁不住羡慕李月玲的好运气,生了个好孩子,晚年即便是没有自己,也绝对会过的舒舒坦坦,若这样的孩子给他关家摊上,估计大半江山的企业都得臣服于他脚下。
就好像业内闻名那些超级集团,娱乐业的皇英,纺织业的百盛,还有地产界的寰球。
叹了口气,关伟收回思绪,左右手上的钱还够他生活富裕,儿孙的福祸已经轮不到他操心了。
关家的拮据已经维持了一段时间了,至少从关雎的媳妇儿进门开始,关家的生活水平就显著的在下降。
关明虽然心有余,无奈力不足,只能守成不懂开拓,业务迅速缩水许多。
三个孩子都盯着老头子手上的私产,等着分遗产,关伟并没告诉他们油田的事情,但是老人家有积蓄是毋庸置疑的,到了这个年纪,遗产争夺变得异常激烈,三个人谁都不愿意坐以待毙,知道了弟弟要跟着父亲去度假,两个兄长媳妇儿首先坐不住。
老大媳妇儿闹了半宿,闹的关明对天发誓一定会跟着一起去,才肯罢休,老二家也相差不远,一阵鸡飞狗跳。
最让他们忧心的还不是小弟的优势,而是蒋梦麟的随同。
多一个人瓜分遗产,所有人都要少拿许多,实在是可怕。
三兄弟暂时达成共识,一致对外,再内部消化。
……
……
挂下电话,蒋梦麟低头继续看文件。
这是个小家,三室两厅,不过百平,灯光昏暗,贴着素净的壁纸,某些地方刷了清新的绿色图案,浅色的木地板和浅色实木家具,貌不惊人,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价值不菲。
厨房里的宋清虚探出头,身上穿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谁啊?”
蒋梦麟放下文件,揉了揉太阳穴,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抱着爱人的腰交换了一个相濡以沫的深吻。
唇舌分开,蒋梦麟摸着脸颊:“扎死我了,你几天没刮胡子了,好邋遢。”
宋清虚嘿嘿的笑,揽着爱人的腰,三十岁的蒋梦麟因为太懒,已经有点小肚腩了,但看去还是瘦。
“妈说让我们和关叔一起去看奥运。”蒋梦麟一下一下的刮着宋清虚的喉结,抱怨,“忙都忙死了,还那么多事情。”
宋清虚抱着他一起进厨房烧饭,往锅里倒进嫩绿的菜叶,放了香菇翻炒,油烟中的男人面目有点朦胧:“去吧,我也挺想去的,马上到结婚纪念日了,你当做度蜜月呗,零八年那次居然都没有来得及去看。”
蒋梦麟哼了一声,没有反驳,帮着在旁边剥了半颗大蒜,嗅嗅自己的指头,皱着眉头揩到了的宋清虚的围裙上:“臭死了!你少放点大蒜,一盘菜半盘都是蒜头!”
宋清虚不置可否的又拍扁几个大蒜,酱汁飞溅,蒋梦麟连忙躲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继续本剧情……话说自high番外居然有那么多人跟……真的好意外……
下章估计是虎躯一震之类的,自己爽一爽……爽到大家则更划算……
127
这些年寰球发展的越来越大,除了国内的房地产业,美洲的石油地也成了开山一局,使寰球,开始缓慢的蚕食全球的能源业,虽然山西的煤矿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但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待开采的能源,秉承不祸害自己人的原则,蒋梦麟将开发的重心都放在了别的国家,现在的寰球在阿拉伯已经拿下了两块产量丰富的宝地,虽然不多,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蒋梦麟还是清楚的,对于现在的寰球,这两块地,已经足够消化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几年来蒋梦麟都变得异常忙碌,忙碌到直到这一次蒋母邀请,他才想起过段时间希腊要开奥运会的事情。
华国的那一次实在抽不出空子,伦敦的那一场则直接被他忘记了,看了好几次转播,能到现场去观看一次也挺不错的。
顺便安抚安抚很长时间没能甜甜蜜蜜的爱人……
收拾行李的时候,蒋梦麟看着欢天喜地的宋清虚,无语。
好歹也是奔四的人了,平时在部队和军区也是人模狗样的,怎么一到幕后脑子就跟缺了根弦似的?
其实已经升任少将的宋清虚早就有了分配的房子了,在帝都军区里,占地面积很大,附送豪华装修,并且有武装部队保护,可谓是享受了首长级待遇,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要不出任务,他三百六十六天都要赖在蒋梦麟这里,做饭洗衣服拖地板全不假人手,说是不喜欢被外人侵占领地的感觉,久而久之蒋梦麟对着这个顽固的男人也没有了什么主意,随他折腾。
有时候蒋梦麟看着朝九晚五准时下班的宋清虚,还真的挺羡慕的,钱多事儿少,单位离家还近,基本上到了将衔,也不用接那些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行当了,每个月还有指定标配的,象徵着腐败阶层□制度的特供可享受,真可谓是金饭碗一个,捧着全家就不饿了。
饶是傻大缺的白少峰也看的哈喇子流了一地,隔天就找关系到机关里报道了。白家虽然开始越来越低调,但家底可一点没有少过,老爷子年纪大了,白父则是个秉承中庸之道的人,锋芒毕露之后能有这么个人守成也是白家的福分,白少峰的堂弟虽然年纪小,却已经能看出些杀伐果断的秉性了,一刚一柔,白家在暗地里的声望反倒扶摇直上。
也幸亏有了他们,否则宋清虚这种从来不肯应酬的人,想要往上爬不知道得猴年马月了。
蒋梦麟越到年纪大越扣,恨不能把帐篷也带个走,免得还要再多出一笔住宾馆的开销,宋清虚的公车太耗油他死都不肯多开,一辆又老又旧的低耗油大众坚持了十来年还没散架,两人索性将后座都给拆了,也就一如既往的开着。
后座拆了之后,行李放的特别多,宋清虚足足来回提了三次,最后抱着蒋梦麟出来,彻底锁好屋门,才屁颠屁颠的上车。
蒋梦麟着房子买的早,就在帝都的中心地段,转弯是地铁,门口有公交,方便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蒋母要求,鬼才会包容堵的跟黄鳝似的交通就为了走那么点路啊?
蒋梦麟跟关家人平时不太打交道,仅有的几次见面也是很早之前了,李月玲既然已经结婚,他就不太方便去打扰了,关家的那些儿女对他并不热情,可以看出是在防范他做出什么不利于他们的事情,经常上门说不定还会加深这种揣测,与其让他们因为担忧而对李月玲不冷不热,蒋梦麟认为还不如自己来做这个恶人。
反正他和母亲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见面也不太思念,用不着天天当连体婴。
对于关雎……蒋梦麟也只有很浅的一点印象,大概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比自己年纪要大一些,可惜性质相差太远。
有点类似上辈子象牙塔中的蒋梦麟,单纯,但是也有一点纨绔子弟共有的臭毛病。
如果放在以前,关雎也许会被人称赞“真性情”,但如今的关家早已大不如前,他还是这个样子,就未免可笑了。
宋清虚开车很稳,稳的副驾驶的蒋梦麟晒着暖暖的阳光有点想要午睡的冲动,天气开始转冷,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厚卫衣,娃娃脸,眯着眼睛像是个小孩子般打量窗外的人流,时不时抱怨一句不着调的话,比如早饭的稀粥没煮烂不好吃,公司里又要搞扩张很辛苦,或者车子里的味道真是难闻死了之类的。
宋清虚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笑眯眯的道歉:“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来打我打我。”
蒋梦麟翻了个白眼,推开他凑过来的脸:“撞了车扣你的分啊,别不当回事儿。”
在路上挤了一个来小时,才到了关家的小区外,一小群人站在大门口,前面放着少少的行李,旧大众在人群前停下。
宋清虚倾身给蒋梦麟解开安全带,打开门下车,扶着爱人出来,才掉头看着人堆里的蒋母和关伟:“妈,关叔叔。”
又和几个关家的儿子媳妇儿点头示意,态度有点冷淡。
关明和关白算是明白事理的,宋清虚的职业他们也听到一些,对待公职人员商家总是比较客气,当下笑着问好,也介绍妻子给宋清虚认识。
瞟了一眼蒋梦麟靠着的车子,几个人都忍不住皱眉,在这种小区门口,再不济也要开个大奔宝马什么的,大众……
这个继弟弟都这个年纪了,还是一副穷酸样,难成大器。
蒋梦麟懒洋洋的挡着脸,阳光有点强烈,帝都就是这一点不好,环境污染太严重了:“妈,你们就带这么点东西啊。”
李月玲夫妇。关家三兄弟连带他们的媳妇儿孩子,统共十个人,才带了四个行李箱出来。
李月玲拉过两个行李箱:“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是我和你关叔的,一个是你大哥他们的,一个是你二哥他们的。”关雎屁都没带。
关白主动的把两个箱子拎在手上:“反正也没去几天,小孩子的衣服放了一点,我和你大哥还有你嫂子一人带一套就足够了。”
蒋梦麟点点头,就听到被忽略的关雎昂首傲娇:“哼,要什么东西出门不会买啊?裤兜里放张卡什么都齐了,拎来拎去和民工没两样。”
蒋梦麟瘪嘴咂舌,真阔绰。
“小白白~(伯伯)”缺了门牙的关家三代小小姐扎着麻花辫抱着蒋梦麟的腿,她一直都跟蒋梦麟比较亲近,“我要和白白坐在一起!”
关白家的小少爷不甘示弱:“我也要和白白坐在一起!”
蒋梦麟给他们打开后车厢观赏了一下拥堵的行李,摊开手:“没地方坐了!”
小少爷皱着眉头苦思了半天,懂事的点点头,拉着姐姐的手:“我们去和爷爷奶奶坐好了,要不然会把白白挤死的。”
小小姐忧郁的叹了一口气:“白白软绵绵的,被挤死太可怜了。”
两个小孩子乖乖地跑回父母身边,严肃的表示不会骚扰白白,蒋梦麟攥着拳头笑眯眯的听着他们讨论。
宋清虚忍笑搂住越来越小的爱人,对李月玲和关伟示意了一下,率先开始出发。
十个人挤在房车里前往机场。
……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关雎懊恼的抓着地勤的衣领,眼睛瞪得老大。
关伟皱着眉头把他一把拉开,真是丢人。
地勤美女显然惊魂未定,摸了摸脖子,后退了一步,才带着哭腔开口:“真是对不起!耽误了您宝贵的时间,可是雅典机场被疑似恐怖分子袭击实在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还请您原谅。”
关白有点失望的说:“这次的行程我们策划了很久,也把手头的工作全部都安排好了,如果延误的话,会非常麻烦的,不能再想办法了吗?要不我们转罗马机场,可以吗?”
地勤垂下头,摇摇脑袋:“实在是抱歉……罗马机场的航班一小时前刚起飞……”
众人失望的大叹一口气,坐回椅子上,愁眉苦脸的。
为了这次的行程,他们专程安排了手头的工作,统共也就扣出那么一点空闲,哪里是说推迟就能推迟的?亏得他们还特意包下了头等舱,谁知道又是白高兴一场。
蒋梦麟和宋清虚带着两个小孩回来,一人抓着一根热狗吃的满嘴流油,看到众人唉声叹气,有点疑惑:“怎么了?”
关雎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泡汤了,我们可以洗洗睡了。”
蒋梦麟挑起眉,看着几个人中唯一平和一点的关伟。
关伟说完事情的原委,也叹了口气:“算了,大概是老天爷的意思,反正去不了看转播也是一样,大不了这几天休息我们放松放松精神也是一样,倒是小麟你……唉,算了,反正纪念日也不拘什么地方,你们倒是可以去别的地方玩一玩。”
几个人拿着单据站了起来,愁眉苦脸的打算去把托运的行李拿回来。
“你们着什么急啊……”
蒋梦麟抓了抓脑门,叫住他们,嘴里嚼着一口热狗说话含含糊糊的。
众人回过头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觉得无语,中二的关雎大发脾气:“你想干嘛啊!”
关雎气呼呼的抱怨:“又没有什么好主意,你拖延时间想要干什么!我们跟你不一样,我时间很金贵的!谁有空陪你在这儿耗啊!”
蒋梦麟挑起眉,不客气的冷哼一声:“那你快走吧,带上你媳妇,我也没打算留你,哪儿凉快滚哪儿去。”
他说完这话,不去看关雎瞬间难看的脸色,从裤兜里摸摸掏出张黑金色的卡片递给一直站在一边旁观的地勤。
地勤愣了一下,接过看了一眼,立刻脸色大变。
“蒋先生!”
地勤美女殷勤的笑了起来,躬身朝着贵宾室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心翼翼的问好:“这边请,之前不知道是您,实在是失礼,我是1773号,很荣幸能够为您提供地面服务。”
蒋梦麟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气。”回过头,对身后一众呆滞的家伙耸耸肩:“我以为你们没有买票的……走呗,我饿死了,买的泡面还没有吃,这里可没有开水。”
地勤美女对着耳机小声的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朝着蒋梦麟躬身开口:“七号驾驶员现在可以为您服务,蒋先生,介意随我去贵宾室出示一□份证明么?”
蒋梦麟嚼着热狗眯着眼睛跟着走了,宋清虚抱着两个小孩也随他一起,剩下的八个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小弟……”
关明媳妇儿看着关雎缓缓地开口,“你现在要先回去么……”
作者有话要说:有关装逼……
算了,不要揍我就好……
128
飞机嗡鸣声不大,平稳地云层上飞行。
这是寰球集团的私飞机,一架停帝都的机场,一架停魔都的机场,长期聘请了专养护,所以非常整洁干净,窗户都是一尘不染的。
关小少爷和关小小姐盘腿坐着打游戏。
李月玲和关伟有点累了,坐角落里听歌放松心情。
剩下的六个看起来有点坐立不安,虽然臀下的躺椅非常舒适,但总是忍不住要把眼神瞟向角落里呼呼大睡的蒋梦麟和宋清虚。
他们脚下踩着十足柔软的厚羊绒地毯,躺椅弹性适宜,温度也刚刚好适合体,还有漂亮的空乘殷勤地询问是否需要开红酒。
如果放平时,关雎肯定会冷笑着一挥手:“开一瓶82年的拉菲!”
可现,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甚至直到现,他脑袋还是觉得有点昏昏的。
机身上那个硕大的寰球实业大LOGO闪的要刺瞎眼,华国混的,稍微上点阶级,哪个不知道国内几大龙头的名声?帝都本来就是权贵云集的地方,可寰球愣是能那么一大群能中独领风骚!
寰球从建立到发迹也只有短短的十余年,比起国际上某些动辄几十上百年的老资历企业,就好像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似的,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敢说,寰球真的就是个软弱可欺的小孩子。
资历有什么用?关家资历够深,从建立到如今将近五十年,可照样难望寰球的项背,底蕴和资历那都是虚的,只有资产,才是实实放那里。
关家几个儿女都忍不住揣测,难道蒋梦麟是寰球的高层?
可这想法只要冒出个头,他们就忍不住觉得荒谬。
蒋梦麟才多大啊?顶多三十岁左右,寰球虽然资历浅,但用可比别的企业要实严格,不说别的,就单只寰球的一个三角洲总监,就将近五十岁了,家漫长的岁月中历练了无数的大中型企业,最后才一心一意的扎根寰球,其他的一些公众知道的高层,比如平时会代替寰球总裁参加各大宴会的副总裁鲍雄,四十五岁,众传言有黑道背景,还有平时与国际市场联系的总经理秋白桦,家也是奔五的,留学国外拿了多么光辉璀璨的学历,他蒋梦麟,三十上下,毛孩子一个,有什么?
可是如果不是高管,他怎么可能能够随时调动寰球的私飞机?
关家中最不解的反倒不是关老爷子,而是关明,作为一家上市企业的董事长,他比弟弟弟妹们更加明白这种权利代表着什么,年纪轻轻的蒋梦麟背后有着这样巨大的能量,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想到蒋梦麟开的那辆破国产,还有平时代步的公交车和那辆一只被他们看不上眼的红旗,以及蒋梦麟平时的不修边幅,关明忍不住叹气。
果然真的是缺什么炫什么,关家日暮西山,自己这群反倒将生活粉饰的歌舞升平,当年关家得势的时候,关父也曾经是如同蒋梦麟这样低调做的。
想到这里,关明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捅了捅带着眼罩装睡的小弟,脸都憋红了还以为别不知道他的想法,相比起年龄相当的蒋梦麟,城府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干嘛!”关雎跟被炮火点了似的,满肚子都是火气,他一把扯下自己的眼罩目光炯炯瞪着关明,幸好还知道要顾及睡觉的蒋梦麟压低声音。
关明被这样对待了也没有生气,一直被自己看不起的原来比自己要优秀那么多,从前不回应自己的挑衅也不是因为胆怯,而是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过眼里,这种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关明还是有点理解的。
关明沉思了片刻,拉过弟弟,低声耳语:“快告诉,雅典那边到底安排了什么东西?”
出发之前,三兄弟曾经商议过要如何给继母和继弟一个下马威,关明和关白都不是能想坏主意的性子,捉弄的事情反倒是关雎比较行,所以事情就交给了关雎去办。
关雎撅着嘴,垂下眼睛不服气的说:“也没什么,安排了一辆乘坐数不足的车子,想着到时候劝爸和们一路走,回头再接他们娘儿两,让他们认清楚一下自己的位置。”
关明叹了口气,也没脸说什么责备的话,这主意放之前他估计还觉得不够呢,可现,就活生生是打自己的脸了。
他赶忙掏出电话来悄悄开机,给雅典安排的助手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不要来接机。
关雎扭扭捏捏的躺了回去,关雎的妻子不服气老公吃瘪,搅着手指头愤愤:“有那么严重吗?还不知道家是什么来头呢,就怕的跟什么似的,说不定只是个会拍马屁的中层职员,寰球的福利谁不知道是一等一的好啊?能和公司借用飞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关明和关白都懒得说话,反倒是来给她换热水的空乘噗嗤笑了出来。
关雎妻子立刻就调转枪头气势汹汹地瞪着空乘:“笑什么笑!”
“真抱歉~”空乘眯着眼微笑的道了个歉,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抱歉的意味,“只是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了一下,请原谅。”
关雎羞恼的掐了老婆一把:“闭嘴!”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做什么说出来自取其辱?
关明一点也不放过这个打击弟弟的好机会,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弟妹,然后抱住了老婆:“娶妻娶贤惠,要不然祸事不断啊,老婆说对不对?”
关明老婆笑眯眯的应和。
关雎的老婆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捂着肚子缩一边。
飞机震动了一下,空乘立刻过来摇醒了蒋梦麟和宋清虚:“蒋先生,宋先生,很快就要降落了,请坐好系好安全带。”
宋清虚醒了过来,对他嘘了一声,抱着蒋梦麟坐好,系好安全带。
那下去后,蒋梦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几点了?”
宋清虚亲了他一口,笑着打开窗口的挡板看了一眼:“天还没黑,快到了,没几分钟的,别睡了。”
蒋梦麟眯着眼靠到他身上:“老婆。”
宋清虚表情微妙了一瞬:“哎。”
“老婆……”
“……哎”
蒋梦麟清醒的坐正身体,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怎么觉得那么冷呢……”
不远处的关老爷子恨不能自己没生耳朵,小两口打打闹闹倒是没什么……关键那被叫老婆的是一般么!
雅典的恐怖袭击果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由于奥运即,机场内的特别多。由于华国其中占的比重很大,乘坐寰球标机来的蒋梦麟不得不武装了一下,带着墨镜和帽子被宋清虚半抱着到贵宾室。
众打点了一下行装,这里比帝都要稍热一些,不过脱去外套也就差不多了,蒋梦麟刚站起身打算走,关明后面叫住了他:“小弟——”
蒋梦麟皱着眉:“叫名字或者跟妈那样叫也可以。”
关明臊的脸有点红,但还是腆着脸捅了捅关雎。
关雎撅着嘴扭扭捏捏的站了出来,“们……没有叫车子……”
蒋梦麟的眉毛一下子挑的老高:“没车子!?”他们带了那么多的行李,一大群还有两个小孩,关雎告诉他没叫车子?
鬼才会相信!不过看到表情微妙的三兄弟,蒋梦麟心里也清楚了。
冷哼一声,他看了□边足足放了三个车子的行李,雅典的出租车可没有国内那么能放。
当初叫辆车专门放东西?他可不放心。
叹口气,蒋梦麟掏出手机翻了一下通讯录,心想著有谁能帮到忙。
十分钟后,两辆加长黑色林肯慢悠悠的开进机场候车处。
前方警用摩托开道,后面跟着一长串的黑色保镖车。
车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一大串黑墨镜黑西装的白种壮男,齐齐对着站群前段的蒋梦麟鞠躬,开口是标准的华语:“蒋大少!”
大声浪把站蒋梦麟身后的关家几兄弟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车上慢悠悠爬下来一个精干的中年男,雪白的皮肤,脸上蓄着短短的却很精致的胡子,眉目清晰俊朗,带着白色的头巾,一身宽大干净的袍子,赤脚。不过没关系,早有脚下为他垫上了干净的毯子。
“肯……”蒋梦麟无奈的和他拥抱了一下,随后被宋清虚拉开。
肯白了宋清虚一眼:“吃软饭的男。”
宋清虚冷笑:“还是一样风骚。”
蒋梦麟无视他们,对着关家介绍:“好心来了,这个穆罕默德•肯•卡密恩•思达巴扎克,这几天们要借住他那里了。”
关明他们纷纷反应过来,跟肯握手问好。
等到上了车,三兄弟六被分到另一辆车上时,才有反应过来。
穆罕默德•肯!?
那不是阿联酋的大王子吗!?
借住他那里……
尼玛!
众心中愤愤不平的拼命吐糟。
一个王子不能好好的呆自己的皇宫里吗?没事情出来吓跑什么啊!吓死了知道不知道!
借住泥煤啊!
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终于赶出来了。
大家久等了~
129
宋清虚开了一个例行会议,预计七点钟下班,却在六点钟之前提早散会了。
路上在超市买了青菜。茄子和新鲜的香菇,肉末和五花肉,打算回家给蒋梦麟做酱爆茄子和香菇青菜。
公寓的保安对他点点头:“先生回来了啊?”
宋清虚笑笑:“辛苦了。”
到家门口时,宋清虚愣了一下,蒋梦麟的皮鞋摆在外面,人应该已经回来了,他很少那么准时回家。
宋清虚很高兴,打开门探头看了一下,屋里灯是暗的。
他愣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关好门,放下东西,朝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
房门紧闭,门缝里露出隐约的灯光。
说不出为什么,身边的空气一下子变得细密起来,令人几欲窒息的安静包裹住宋清虚的全身,他在原地站了几秒,慢慢的开始靠近房门。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蒋梦麟在忙什么事情,连客厅的灯都忘记了开?
他办公习惯了在书房,卧室里什么时候成了办公的地方了?
宋清虚轻轻地,屏住呼吸,将耳朵贴到了房门上。
屋里淅沥沥的水声。
“啪!”一声轻响,传来蒋梦麟的笑斥:“站好!不要乱动……”
不知道另一个人说了什么,蒋梦麟回答:“你担心什么,我怎么可能养不起你?乖乖的不要动……啧!腿抬起来一点!”
心脏一瞬间快的差点跳出喉咙,宋清虚木然的站直身子,恨不能自己今天从来没有回来。
假的吧……
怎么可能?
他捂着嘴巴,额头一下子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忍不住的想,是不是打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强势的将蒋梦麟压在下方?
有哪个男人不曾有过在上的欲.望?
宋清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看一眼……
看一眼吧,至于之后怎么办,也只有到时候再说……
门缓缓打开,屋里的两个人诧异的看了过来……
……
……
……
“清虚?”蒋梦麟挑起眉头,“你回来了?怎么不出声,吓我一跳。”
宋清虚站在门口,脸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好半天之后,才找回声音,颤颤巍巍的指着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问:“他是谁?”
蒋梦麟帮那人套好裤子,拍了拍手,将他拉过来正面对宋清虚,拍了拍他脑袋:“宝宝快点,问宋爸爸好。”
蒋梦麟怀里的……小男孩,撅着嘴巴,害羞的对着宋清虚说;“宋爸爸好……”然后立刻钻到蒋梦麟的怀里不肯露面了。
蒋梦麟安慰了他两声,把孩子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凑在他耳边小声了说了两句,小孩子软软的朝他摆摆手:“爸爸再见。”
蒋梦麟笑着退了出来,关好门,拉着宋清虚回到了客厅坐好,奇怪的问:“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宋清虚拉住蒋梦麟来探自己额头的手,摇摇头:“没什么,那孩子是谁?”
蒋梦麟叹了口气,小声对宋清虚耳语:“地震的时候妇幼医院抱出来的孩子,妈妈去世了,他爸带着他,到帝都来打工,现在再婚了,被丢到福利院里,刚刚被警察抓到,说是判刑也不肯养,跟王局长吃饭的时候讲到这件事情,孩子实在是可怜,我就带回来了。”
宋清虚拧起眉头,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乖巧可爱的男孩,恨声道:“这是什么父亲,太没有人性了!”
蒋梦麟翻了个白眼:“有天收他,我跟王局长他们说了要收养,户籍已经办下来了,我起了个小名叫宝宝,你要是不喜欢,我给我妈送过去带,她想孙子快想疯了。”
宋清虚连忙摇头:“一个小孩能碍着什么事,妈妈那边已经够多孩子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留下来好了,我可以从军区里拨两个会带孩子的人来。”
蒋梦麟笑起来:“我就知道,那我们现在这房子住的就小了,明后天找个时间搬到军委拨给你的大院里好了,治安啊什么也都更好一点。”
宋清虚点头同意。
……
……
一觉醒来,小朋友赤着脚小跑着跑到沙发边上,小心翼翼的看着正在看电影的夫夫两人。
蒋梦麟吓了一跳,立马抱起他:“宝宝怎么不穿鞋子?”
“蒋爸爸……”宝宝垂着眼睛小声的叫了一句,然后偷偷的打量了一下蒋梦麟的表情,才大著胆子抱住蒋梦麟的脖子:“蒋爸爸,我饿了。”
宋清虚已经端来了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小朋友抽了抽鼻子,一脸渴望的看着宋清虚手里的大碗。
蒋梦麟看他瘦的可怜,四五岁的小孩看去只有两三岁小,不敢让他自己动手,慢慢喂他吃了一小碗。
宝宝吃饱了,抓着碗跳到地上:“宝宝去洗碗。”
宋清虚连忙拦住他,一把抱了起来,把小孩吓了一跳,哆哆嗦嗦的却不敢叫出来,只是紧紧地把碗抱在胸口。
宋清虚心里闷了一口气,这孩子小的还说不清楚话,却已经乖巧的像是一个大人,他从前的生活究竟是怎么样的?
直到回到蒋梦麟的怀里,宝宝才稍稍放松了一点,盯着蒋梦麟:“要洗碗。”
蒋梦麟把碗拿出来,递给宋清虚,严肃的看着宝宝:“这不是宝宝要做的事情,告诉爸爸,谁教宝宝要洗碗的?”
宝宝以为自己犯了错,小手背到背后,低着头软软的道歉:“对不起……”
蒋梦麟亲了亲他,有点无奈:“宝宝,爸爸没有生气,宋爸爸也没有生气,我们只是在谈话。”
宝宝抬起头,眼神像是瑟缩的小兔子,眼睛红彤彤的:“爸爸不生气?不打宝宝?”
蒋梦麟笑容有点扭曲,险些没有忍住心中的怒气:“当然……”打孩子?看起来之前那个男人,犯下的似乎不止是遗弃罪?
察觉到蒋梦麟的情绪,小孩吓得话都不敢说。
宋清虚快手洗好碗筷,拍了蒋梦麟一下,把孩子接了过来,蒋梦麟回过神,连忙安抚:“爸爸没有生气,爸爸……从来不打人。”
宋清虚皱起眉头:“打人?”他把小孩的衣袖卷起来,看到一些经年的旧烟疤,立刻大惊,“TMD!”
宝宝吓了一跳,立刻瘪着嘴吧哭了起来,哆嗦着要挣脱宋清虚的怀抱躲起来,嘴里含含糊糊的求着饶。
蒋梦麟心缩成了一团,抱过小孩,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语无伦次的哄着,好半天之后,宝宝才抽噎着睡着了。
夫夫俩大眼瞪小眼一阵,宋清虚了然的拨通了蒋母的电话。
两个老人家很快赶来。
关雎的老婆已经六个月了,跟着一并赶了过来,大肚子孕妇有点浮肿,看到蒋梦麟立刻谄笑着问好,蒋梦麟对他点了点头,对上母亲关心的目光,点了点头:“小孩在里面。”
看到睡的小脸红彤彤的小孩子,李月玲的眼泪差一点就下来了。
“天哪……”李月玲捂着脸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小一些,却还是忍不住伸手缓缓地抚过宝宝的脸庞,“居然跟你小时候长得那么像……小麟,这不是你亲生的我都不相信……”
宋清虚坐在床边,闻言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小孩衣袖撩起来,让蒋母看到那些伤疤,“要真是小麟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些……”
蒋母倒吸一口凉气,关伟的表情也万分惊诧,老人家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容易把小孩看成命根子,更别提没怎么见过阴暗面的李月玲了,她怎么也想不住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人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
蒋梦麟叹息着把前因后果对李月玲说了,老太太一边听一边痛心的流眼泪,老爷子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狠狠地跺拐杖:“畜生!当真是畜生!”
另一个准妈妈听着也心惊胆战的,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床上水灵可爱的小孩子,眼里满是怜惜。
“妈,”蒋梦麟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我已经收养他了,以后他就是我儿子。”
蒋母点着头:“应该,他那个畜生父亲呢?有没有绳之以法?”
蒋梦麟点头:“有他一壶喝的,你对这事儿没异议吧?”
“你这孩子!”蒋母红着眼睛瞪了儿子一眼,掏出手帕抹了抹眼睛,“你把你妈当做什么人了,你□这是好事儿啊,怎么以为我会不同意?这孩子给我带吧,你们小孩子没有经验,我带了不少孩子了,也能细心一些。”
蒋梦麟微笑:“不用,过几天我们把住处搬到军区大院里,里面也有一些宝宝的同龄人,他也该有一些从小长大的朋友。您不用操心,如果喜欢他的话,平常多来看看他就好了。”
蒋母刚想说什么,小孩子眼珠子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床边坐了那么多人,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蒋母立刻慈眉善目的取下自己手上的金手镯,拉着宝宝的小手:“宝宝好,我是奶奶,宝宝叫一句奶奶~”
宝宝瑟缩了一下,看到蒋梦麟对他点头,才软软的开口:“奶奶……”
“哎!”李月玲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狼狈的伸手捂住眼睛。
宝宝吓了一跳:“蒋爸爸……”
蒋梦麟俯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在宝宝脸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眼神温柔。
他拉过宋清虚的手,两人都目光柔柔的看着床上的小孩。
蒋梦麟轻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姓宋,大名叫宋平生,平平安安过一生,好不好。”
宝宝抓着蒋梦麟的手,茫然的歪着头。
蒋梦麟摸着小孩的脑袋笑了起
作者有话要说:蒋家这个姓没必要继续了,给他们一个后代,日后老有所依
我说真的……大家别追了啊,现在都是在灌水……我都是自己YY的……你们看了没意义啊……浪费……
130
周五,蒋梦麟下班的时候顺便去幼儿园接宋平生,路上给宋清虚打了个电话,让他回家的时候买个葫芦炒羊肉,蒋梦麟今天忽然特别想吃清真菜。
这是全帝都最好的幼儿园,里面的孩子家长更是非富即贵,幼儿园门口随便点一辆车就能拉到广场上开车展,在这样的场合下蒋梦麟从来都是不给孩子掉份儿的,于是借了鲍雄的玛莎拉蒂,也算比下有余。
宋平生板着脸被老师抱了出来,小孩子脸蛋白白净净的,偏瘦,穿着一套板板正正的墨绿色小西服,因为天气偏冷,里面还配了合身的褐色小背心,以及一条幼儿园统一标示的银绿条纹小领带,俨然一个英伦小绅士。
小绅士被老师放下地,立刻稳稳地走爸爸,被蒋梦麟抱起来后,才挥挥小手对着幼儿园老师说:“李老师再见。”
“宋同学再见。”李老师笑的合不拢嘴,在这种幼儿园接受教育的孩子基本上都接受过家庭式启蒙,但是能像宋平生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实在是少数,明明家境殷实,小孩子却从来没有眼高于顶的傲慢性子,懂文明讲礼貌,长得那么可爱,偏偏喜欢像个小大人似的板着脸,被同学欺负了,也更喜欢引经据典的讲道理绕晕对方,实在受不了了才会动手打架,并且知道手下的分寸。
这样可爱的小孩,简直是世间难寻,更难得的是,这样可爱的小孩子背后,居然还有个年轻有为的爸爸!
简直是完美极了!
李老师原地目送玛莎拉蒂离开,才笑眯眯的回到幼儿园,车上的蒋梦麟转头看着端正坐在椅子上的宋平生,笑着说:“宝宝在幼儿园里听不听话呀?”
宋平生板着脸:“爸爸,我今天和C班最不讲卫生的王小妞坐在了一起学绘画,回去以后我要用消毒液洗澡。”
蒋梦麟失笑:“王小妞?”
“是的!”宋平生看起来很不高兴,“爸爸,我不报绘画班了,每次都要和王小妞坐,她不但不讲卫生,还喜欢吹牛皮,老是告诉我他爸爸在山西的煤矿挖出了一千克拉的金刚钻,我跟她坐在一起,会变成傻瓜的。”
蒋梦麟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拍打着方向盘,只好停在路边把宋平生抱了过来大大亲了一口:“爸爸的乖儿子!”怎么会有那么可爱的小孩!
宋平生皱着眉头推拒着他的脸,嘴里连声拒绝:“爸爸回家再亲,我还要洗脸,今天王小妞也说要亲我一口,我差点要打她了,这个女孩子好不害臊。”
蒋梦麟乐了一阵,看宋平生的样子是真的不高兴了,也不再逗他。这孩子从上幼儿园开始就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大人,并且逐渐变得非常有主见,蒋梦麟索性将车子开回了寰球车库,换了自己开顺手的那辆,带着宋平生去商场:“爸爸重新给你买一套衣服好了,王小妞的鼻涕有没有擦到你身上啊?”
宋平生张了张嘴,脸色变得很难看,蒋梦麟于是知道了答案。
板着脸的严肃小绅士被导购姐姐们轮番调戏了许久,终于找到了符合自己心意的一套奶白色休闲西装,宋平生有模有样的对着衣服比了下自己的小领带,确定颜色不冲突了才同意买下,蒋梦麟在店里抱着孩子慢悠悠的转着,想给他买一双大一码的小皮鞋,宋平生的脚长得很快。
后背忽然被人撞了一下,蒋梦麟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连忙抱紧了宋平生扶着墙壁,才避免小孩受伤,蒋梦麟安抚了一下吓到的孩子,愤怒的扭过头去想要找个说法。
撞人的是一对夫妇,男人穿着合身的西服梳着大背头,发面油光水滑,啤酒肚酒糟鼻,跟蒋方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腐败。
女人则更是奇怪,在初秋的天气穿了一身厚厚的貂皮大衣,从脖子到脚踝都包裹了厚厚的皮草,眉毛细成一条线,眼睛画着浓重的眼影戴了假睫毛,一副盛装打扮的样子。
蒋梦麟没说话,撞人的胖男人反倒恶人先告状:“你们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路的啊!”
蒋梦麟挑眉,冷笑一声,“真有趣,我停在这里被撞了,反倒是我不看路了?”
他身边的女人跳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
蒋梦麟瞥了他们一眼,忽然觉得有那么一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个。
啤酒肚男人却一把将女人拽到了后面,眯着眼睛打量着蒋梦麟许久许久,忽然惊讶的大叫起来:“你是大姐家那个……蒋梦麟!”
蒋梦麟皱起眉,后退了一步,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李大刚。
李月玲那个极品的娘家大舅,或者说是极品离家的某一员。蒋梦麟死都不可能忘掉那一家混账王八,只是上辈子的事情他已经不想再过多去追究,才没有继续去找李家的麻烦。
呵……看起来,祸害遗千年果然有道理,李家似乎发达了?
李大刚却以为蒋梦麟不认得他,急急地指着自己:“我是你大舅啊,你记得吗?你妈妈的弟弟,你小的时候还记得我呢!”
他很激动的上前想要拍蒋梦麟的肩膀,蒋梦麟抱着宋平生后退了一步,才皱着眉头道:“舅舅。”
“哎!”李大刚激动的大声应了下来,踌躇了一会儿,大力把身边的那个女人拉了过来:“这是你舅妈,你没见过吧?”
蒋梦麟打量了表情惊异不定的女人一眼,果然,早已不是那个坐在李家楼梯口乘凉的女人了。这女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和已经开始衰老的李大刚就像父女似的。
蒋梦麟没打算叫人,反倒是那女人被掐了一把之后乖巧的问好。
李大刚搓着手,忽然回过神来,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坚持要替蒋梦麟付账。
宋平生乖巧的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奇怪大舅公问好,乖巧懂事的小模样立刻征服了在场的众人,李大刚说什么都要给孩子包个红包。
蒋梦麟没有收下,刷卡自己付了帐,抱着宋平生就要离开。
李家的亲戚他一辈子没打算走,不如就这么断了反倒更好。
李大刚追了出来,眼看蒋梦麟就要离开,终于大喊了一句:“你妈妈到底去哪里了!你外婆病的很严重,有时间的话,让你妈妈去见一面吧!”
蒋梦麟翻了个白眼上车启动离开。
留在原地的李大刚叹了口气,心中明白蒋梦麟还在记恨从前刻薄的自家人。
李大刚其实挺无辜的,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生在了李家,有一对重男轻女自私自利的爹妈,也把他教成了目光短浅的性子,但周瑜打黄盖,李月玲之前也是心甘情愿的在供养弟弟的,这也导致了直到蒋梦麟跟李家撕破脸,李大刚才知道自家姐姐一直以来过的日子不仅仅是锦衣玉食。
对这个外甥,李大刚心底里是有点畏惧的。
这种畏惧在蒋梦麟大闹过李家之后就埋藏下苗头了,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心机诡秘城府高声,加油添醋的几句话就毁掉了李家父母在外经营了一生的老慈善形象,那天李月玲和蒋梦麟离开后,村子里就一直在流传李家两老将外孙驱赶出去的流言,下午村党委就来了人,要撸掉李老爷子的党纪,说这件事情在党内有了非常不好的反响。
李老太太当时就被气病了,几经周转花了大钱才得以治好,后来虽然缺心眼的姐姐又回来带走了外地来的那个拖油瓶,李家人却是再也无法轻易欺负这个寡妇了,谁都之后她背后有个不好商量的儿子蹲守。
结果小白眼狼回来大肆传扬李月玲过的奢华日子,李家那时候因为李老太治病花了不少钱,手头有点紧张,老爷子气不过女儿一个人享清福,就带着老伴儿和小白眼狼一起去打算找麻烦。
结果谁也未曾料到,那才是噩梦的开端。
再次回到家乡的老两口已经全然不见从前的嚣张,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那个以为自己成了城里人变得眼高于顶的白眼狼都不敢在关上门的屋子里睡觉,只要一到天黑,李家的卧室里就变得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很好奇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但三个人却好像被一种巨大的压力包裹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顶多被问的难以躲避的时候,哆哆嗦嗦的蹦出一句:“那个恶魔!”
哪个恶魔?
只能是蒋梦麟了。
李大刚于是知道,他打算和李家彻底撕破脸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即便是如此,舆论也还是不青睐李家。
这个黑锅也只能是李家默默地背了。
一开始的时候,李家人还在心中有着怨恨。
然而渐渐地,随着经济的匮乏,大家都不得不出来大城市打拼生存,眼界越来越宽后,才明白那时的自己一家人,究竟是怎样的令人生厌。
唯有寄生虫能够形容。
然而回首却再也无法寻找到李月玲和蒋梦麟的影踪了。
房子换了主人,派出所无法查询,大江南北的城市里,都曾有过李家人的脚印。
两个老人却异样的长命,双双活过百岁,至今仍然在家中思念几十年不见的女儿。
是了,他们终于悔了。
但谁又规定了,被伤害的人一定要接受加害者的道歉呢?
&、……
……
李大刚遥遥的站在原地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默默记下车牌,心中嗟叹不断。
身边的女人鄙夷的看着同样的方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什么嘛,一辆破红旗老爷车……刚刚你怎么会有这种穷亲戚啊,不要被抓到了天天来家里讨米吃啊……”
李大刚回身赏了她一巴掌,不去看女人伤心震惊的眼神,冷冷的丢了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新章……好累啊,去睡了,大家晚安
131
    虽然很不情愿,但回到家之后,蒋梦麟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月玲。

    李月玲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很久,才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蒋梦麟于是知道,她心里还是放不下。

    其实那么多年来,蒋梦麟还是摸不透母亲的想法。他自己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在交往中也更喜欢以心换心,李家那一家人把他恶心的够呛,如果没有这一次的巧遇的话,蒋梦麟也许一辈子也不会想起他们。

    但李月玲是不一样的。就算是已经和娘家撕破了脸,但这些年来,蒋梦麟还是时常能听到她念叨家人的身体是否安康,只是因为再婚的原因,加上深知到李家人吸血蝗虫的本性,她才压抑住心中的思念没有跟娘家联系,但这也仅仅是压抑而已,负面的情绪被积压在了心中的最深处,使得这些年来李月玲虽然生活富足,却常常会显得抑郁寡欢。

    人近中年的蒋梦麟早已不是从前的那个死板的孩子了,所以他将选择题抛给了李月玲这个当事人,让她自己抉择该不该去。

    不管是什么样的决定,李月玲的心结从这之后一定会少上许多。

    三天后,李月玲给了他答复。

    ……

    ……

    帝都中心医院的长期护理区。

    蒋梦麟搀扶着李月玲慢慢的走了进来。

    李月玲再如何保养,也已经是个老人,无可避免的有了皱纹。

    她烫着新潮的复古卷发,头发灰白掺杂,一身合体大方的印花丝绸旗袍,姿态优雅,常年的富足生活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太太。

    她神情肃穆的跟着蒋梦麟到了三楼一级病房。

    李家二老的年纪已经非常大了,蒋梦麟查到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半年,医院里有专业的护工和医生照顾他们的身体,虽然孤单一点,但生活并不清苦。

    也对,李家的儿女早已凭借李月玲那里拿走了最后一点钱发家致富,这么一点住院费当然不被人看在眼里。

    临近门口,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一个三十来岁的穿着白色洋装的妇女骂骂咧咧的端着餐盒走了出来,看到迎面来的气度不凡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3888号在病房区末端,走到这里的人多半都不会冲着别的病房来,除非是走错路了。

    于是她小心的开口:“你们找谁?”

    李月玲看了她一眼,因为并不认识,也就不多热情,只是淡淡的开口:“李叔芥是住在这个病房的吗?”

    那正是李老爷子的大名,妇女困惑的皱起眉头:“我是他二儿媳妇,您是哪位?”

    蒋梦麟心里冷笑一声,他那个二舅原来也换了个老婆,跟他差了二十来岁,亏他能咬的下口。

    李月玲显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对面前这个女人也没了好感,只是点了点头:“我是他大女儿李月玲。”说罢就越过她朝里走去。

    女人手上的饭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眼看李月玲离开了,她连忙大步跑到走廊拐角掏出电话打给了自己的妯娌:“嫂子!你前几天说的那个小子果然带着他妈来了!”

    那头李大刚的媳妇儿冷笑一声:“我就知道,发现了有我们那么一门富贵亲戚,全跟蝗虫似的飞来了。”

    “那怎么办!”二媳妇慌了神,“老爷子老太太念叨他们多少年了,他们一回来,老不死的东西不是全给这个外孙了!”

    “哼,”大媳妇冷哼一声,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只好说,“你盯着他们的动静,别让他们跑了,等我回来再说。”

    二媳妇赶忙答应。

    蒋梦麟推开门,发现这是一间非常豪华的病房。

    入目是奢华的欧式装修风格,这里大概是个客厅,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电视机和几个不小的沙发,华丽的金红色花纹遍布房间的每个角落,正对大门的阳台窗帘和玻璃门都开着,外面是医院里用作休闲的草坪。

    进门后左手边是漂亮的隔断,从镂空看过去,另一侧有很多的房间,这个病房相当于一套居家的套房。

    李月玲的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大概是李家二老的生活水准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在那之前,她一直愧疚着家人或许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

    “谁啊!”阳台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喊声,过了一会儿,那人大概是没听到回答,便有些奇怪的探出身子,手上还拿着用来铲泥土的小花锄。

    看到了神色平静的李月玲,他手中的花锄“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玲……”

    李月玲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儿,垂下眼盯着地上的花锄,缓缓开口:“爸。”

    李叔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小玲!”手上的东西一抛大步就走了过来,步子颤颤巍巍的,嗓门儿却奇大:“你这些年都到哪儿去了!”

    屋里忽然传来一声碎响,随后屋门被刷的一下打开,里头的老太太滚着轮椅出来,嘴里不停声的颤问:“老头,你喊谁啊?谁来了啊?哪个小玲啊?咱们家小玲啊?”

    李月玲看了过去,果然是满头白发的母亲。

    李老太太早已经是满脸皱纹了,全身也开始浮肿,推轮椅的动作因此显得有点缓慢,但却因为激动的心情而显得很有精神,她把车推了出来,看到站在客厅里的李月玲,立马呆掉了。

    李月玲叹了口气,幽幽的叫了一句:“妈……”

    李母张了张嘴,眼泪成串从浑浊的眼中流了出来。

    李月玲看着苍老的父母,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这些年的分别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拉远了她与家人的距离,此时此刻,她居然什么话题也找不出,只好别开脸低声问:“这些年,你们身体还好吗?”

    李父走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浑身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李母显然还有点畏惧蒋梦麟,接触到他的视线,浑身一个颤抖,赶忙招呼:“坐!先坐!从哪里来的啊?累不累?妈去叫人买点吃的,想吃什么?医院里的生煎包还不错……”

    “妈,您别忙了……”李月玲赶忙开口拒绝,“我吃过了来的。”

    “可是……”

    “妈!”

    李母话还没出口,大门就被拉开了,方才出去的二儿媳端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笑容满面,“我刚在门口碰到姐了,赶忙去买了点吃的……”

    李母立刻哦哦哦的答应着,给李月玲介绍:“小玲见过她了?这是二娃的媳妇儿,第四个了,前年结的婚……”

    二儿媳僵在门口,笑容都变味儿了。

    李月玲只好对她点点头:“弟妹。”

    二儿媳表情僵硬了一下,还是慢慢的走了进来,脸通红:“妈!你说这个干什么!”

    李母显然是看不起她的,连眼神也没施舍一个。

    李月玲在两个老人的盛情下也只好夹了一个包子慢悠悠的吃,李母嘘寒问暖:“这些年都在哪儿呢?过的什么样?结婚了吗?”

    李月玲笑了笑:“一直在帝都,结婚了。”

    “哦哦……”老太太连连点头,“人好不好啊?干什么的?”

    李月玲微笑:“人挺好的,老实,我和他都退休了。”关伟如今退居二线,可不是退休么。

    二儿媳在一边思量,原来是个体制职员,早早地退休,在帝都这种地方,说不定是个官儿呢?

    她连忙开口:“姐夫是哪个单位的啊?处级还是局级?”

    李月玲皱了皱眉头:“不是公务员。”这个弟妹的功利问话让她觉得有点不舒服。

    二儿媳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了许多,笑了笑就撇开了头,眼神里还带着那么点鄙视。

    原来只是个小基层……怪不得看到个有钱的亲戚就跟苍蝇似的贴上来了。

    李母瞪了她一眼,对李月玲说:“你别理她,吃饱了撑的以为自己是金凤凰呢。你家那个,条件怎么样?”

    李月玲点点头,不想多说:“还行吧。”

    李母摸了摸李月玲身上旗袍的料子,又看到她脖子里那串浑圆的散发著淡淡光芒的东珠项链,点了点头,也算是放心了。

    二儿媳却没有这样的眼力,被李母这样一说,不服气极了,就要发怒:“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以为自己是金凤凰了?我不是大明老婆啊,您怎么老对我这样?”

    李母在许久不见的女儿面前被刷了脸面,顿时态度就更不好了:“你给我闭嘴!”

    二儿媳气呼呼的瞪了李月玲一眼,嘴里嘟嘟喃喃的说着:“也不知道谁以为自己是金凤凰呢……几十年没见面现在发达了就贴上来……”

    蒋梦麟冷笑一声:“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二儿媳看了过去,发现是李月玲身边带着的小子,立刻胆子肥了:“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妈!你看他!”

    李母可不敢教训蒋梦麟,于是更气了,对二儿媳直接骂道:“闭嘴!李家的事情要你一个xxx唧唧歪歪……”

    也不知道那个xxx是什么意思,总之二儿媳一听这个表情立马就不对了,脸涨得通红,猴子似的就跳了起来。她又不敢跟李母发脾气,只好指桑骂槐地叉着腰骂骂咧咧,俨然一个泼妇。

    ——“……哪儿来的亲戚一个一个的往这带,要骗走你们的钱还帮着数名堂,媳妇儿就不是人啦?我帮着大明辛辛苦苦那么多年,到头来还叫别人来分一杯羹,这是哪儿来的打秋风的……”

    蒋梦麟心头一股火就起来了,抬手一个玻璃杯朝着她脑门儿砸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跪地道歉……窝错了

[ 本帖最后由 echo6011 于 2013-3-26 2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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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番外

    一声脆响,二媳妇捂着额头当时就呆了。

    蒋母吓了一跳,赶忙去拉蒋梦麟:“小麟!你怎么能砸人呢?她要说你就让她说两句好了……”

    蒋梦麟要是能忍他也不叫蒋梦麟了,蒋母念的他难受,他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

    李家二老被他突如其来的暴力举动吓得不轻,骇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原本蒋梦麟这回跟着李月玲过来,全程都低眉顺眼不说话的模样让他们放松了一点警惕,可是知道现在他们才发现,这依然是那个笑眯眯断人后路的疯子!

    想当初蒋梦麟对付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何曾表现出那么一点征兆?前一秒还笑的和和气气将底盘让了出来,转过身就毫不犹豫地将人填在了屋里!那噩梦般的三天纠缠了他们几十年,而那个时候的蒋梦麟,才十多岁!

    李家二老不寒而栗地盯着自家的外孙,想要喝止二儿媳放肆的举动,却吓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二儿媳回过神,立刻炸开了锅!

    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开始大骂,从李家的上十八代骂到李家的下十八代,指桑骂槐地暗喻着两个老不死的还不肯入土,一脚把蒋梦麟用来砸人的水杯踢得远远的,挥着尖利的指甲就要上来抓花对方的脸。

    蒋梦麟站起身干脆利落一脚踹在她肚子上,把她踹出了两三米远,捂着肚子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蒋梦麟冷笑一声:“我敬君子不敬泼妇,不想找死就哪里凉快死哪里去,再在老子面前晃悠我他/妈找人让你看看真泼妇长什么样子!”

    二媳妇被吓得缩了一下,随后开始低低的呼痛。

    大门在这时吱呀一下打开了,蒋梦麟瞥了一眼,上次在商场里见过的大舅妈好巧就来了。

    这女人一脸的精明相,凤眼薄唇窄鼻子,笑起来脸都拉不开,典型的王熙凤型人物,一天到晚就知道机关算尽。虽然画着浓妆显得年轻美艳,但蒋梦麟一辈子都看不惯这样的人。

    她穿了一身露出半个胸脯的红色连衣裙,裙摆断到大腿根,踏着哒哒作响的细高跟鞋,扭着腰慢悠悠的进来,却似乎没想到看到的会是这一幕,在门口就盯着地上那一坨二媳妇发呆。

    “弟媳妇怎么了……”

    “姐……”二媳妇呻吟着开口,指着蒋梦麟恨恨地告状:“他打我!”

    大媳妇儿眼珠子一转,立刻义愤填膺地瞪着蒋梦麟:“你这孩子怎么回事?那么大人了还不懂尊重长辈吗?你二舅妈虽然比你大不了几岁,但到底是你二!舅!的老婆!轮得到你来踢她!?”

    蒋梦麟真是懒都懒得理她,反正这屋子里没有需要他来讨好的人,他也就无需给任何人面子,于是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呢?我二舅妈大舅妈轮得到你们来当?你要是不怕折寿就尽管继续说下去,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大媳妇儿本来只想讨个嘴上的痛快,没想到蒋梦麟这么不给她面子,立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半响说不出话来。

    蒋梦麟悠哉地给自己冲了杯茶。

    大媳妇反应过来,立刻呜咽着掏出手机:“你给我等着!我收拾不了你!我让你大舅来!”

    蒋梦麟厌恶地皱起眉头,口袋里忽然一阵震动,掏出来一看,居然是关明打来的。

    关明小声说:“小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爸找了妈一个上午了,一直找不到人,妈在你哪儿吗?”

    他着问题问的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就把蒋梦麟惹恼了似的。

    蒋梦麟看了李月玲一眼,李月玲小声地对嘴型:“我-忘-记-告-诉-他-了-”

    哦,蒋梦麟明白了,刚好也想走,于是说:“我们在中心医院住院区这边,关叔要过来你就送他过来吧,我们反正要走了……”

    想了想,他觉得假如一会儿要动手的话正好拉个帮手,于是加上一句:“我们在3888号这边,你也一起过来吧。”

    关明受宠若惊似的哦哦哦了好几声,才挂断了电话,显然是立刻去找关伟通知消息去了。

    大媳妇儿这段工夫也讲完了电话,抽了抽鼻子,立刻一改脸上委屈的表情,得意地哼了一声:“作为你长辈,我是真的不想看你就这样下去,你这性子不改改,早晚有你吃亏的。”

    李月玲最听不得其他人这样说蒋梦麟,立刻不高兴地说:“我觉得小麟这样挺好的,要真的变成大弟那样的人,我哭都来不及。”

    大媳妇儿涨红了脸,瞪着李月玲好一会儿,忽然冷哼了一声,不阴不阳地笑了起来:“是啊,多好的儿子啊,我要是到了你这个年纪还只能坐大众带假珠宝,我干脆不用活了!”

    李月玲疑惑地挑起眉头。

    大媳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瞪了一眼喝茶的蒋梦麟,又瞥了眼眼神诡异的李月玲,轻轻地拿小指头勾起李月玲脖子上的那串鸽蛋大小的东珠项链,一脸嘲笑:“我说大姐你可真是,连买假货都不会买,没带过珍珠难道也没看过珍珠吗?这么大的珍珠可不是你这种人带的起的,有些人拎着LV看起来也像菜市场卖鱼的妇女,大姐我不是说你啊~”大媳妇直起腰来,挑衅地瞪了蒋梦麟一眼,“不过是了,像你们这种开着低档车的人,恐怕也不知道LV拎在手里是什么感觉吧?”

    蒋梦麟简直无语了,他很少遇到在他面前这样炫富的人,一时间居然找不出话来刺她。

    李月玲根本不知道她的自信打哪儿来的,又不太会吵架,于是也沉默着,只拿诡异的眼神打量他。

    李家二老终于找回了声音,颤颤巍巍的大骂:“给我住嘴!”

    老爷子更是气得站起来就要收拾她。

    大媳妇儿柳眉一竖:“你打!你打!打死我好了!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你们住院的钱买衣服的钱吃饭的钱哪个不是我家大刚赚来的?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要收拾二媳妇!看我跟大刚说了,他还认不认你们!”

    老爷子捂着心口喘着粗气,气的直翻白眼儿。

    老太太倒是真被他镇住了,瑟缩了一下没敢开口说话。蒋梦麟挑起眉,似乎有点明白这个大媳妇儿为什么那么无所忌惮了,原来肚子里居然怀了个孩子……难怪李家的两个夜叉对她这种态度,二媳妇似乎也很以他为尊。

    这种畸形的家庭关系他是不屑去关心的,眼看大媳妇捂着肚子哼了一声继续要拿他开炮,蒋梦麟连忙摆摆手:“别来和我说话,你是不是李大刚的老婆跟劳资一点关系也没有,我虽然不太打女人,可也不是从来不打的,你小孩被打掉了到时候不要怪我。”

    大媳妇以为他只是嘴上说说,压根儿不当一回事儿,伸手就要挠蒋梦麟的脸。她可是记着呢,李大刚前两天还为了这个小子吼过自己,这口气怎么着也得出了,她可是孕妇,晾着小子不敢真的动手打人……

    谁知道蒋梦麟居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一巴掌就挥过去了,力道把握的刚刚好,伤不到人却又让她清楚的听到脆响声。

    大媳妇儿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后退了几步,牙一咬,觉得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给这小子吃个暗亏,于是冷笑一声,捂着肚子就蹲在地上开始哀叫:“哎哟……我的孩子……”

    蒋梦麟冷眼挑眉看着她,只觉得这女人的小动作实在是好笑。

    李大刚却在这时赶来了,一头的大汗进门就气喘吁吁地左顾右盼,一眼看到李月玲立刻惊喜的大叫起来:“姐!”

    “小刚……”李月玲回过神,温柔的笑了笑,招招手,“多少年没见了,成了大人了啊。”

    李大刚嘿嘿笑着,摸了摸后脑勺,刚想要说什么,余光瞥到蹲在地上的媳妇儿,眉头一皱:“你怎么了?”

    “我的肚子!”大媳妇儿赶忙做戏,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哀哀叫着,“我的孩子……都是你的好外甥……”

    李大刚虽然不在意这个老婆,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比起久不见的外甥来说孰轻孰重一目瞭然,立刻冷下脸色:“小麟?这是怎么回事?”

    李月玲立刻把事情经过跟他说了。

    谁知道李大刚反而沉下脸:“小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舅妈说你两句是为你好,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他又看着李月玲,脸色和缓了些,显然对蒋梦麟有成见,“姐,不是我说,小麟都那么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以前就是这样子,这都多少年了!现在居然动手打人了?”

    蒋梦麟一听这话就觉得有意思,李大刚直接忽略了自家老婆出言不逊和蓄意打人的前提,直接把责任推到他身上来了。

    ……原来还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了,加上上次见面时李大刚的态度,这个人该有些长进的。

    哪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家人果然全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他冷笑一声:“你也别跟我妈说,有什么意见直接告诉我呗,你现在不就怪我没包容你家智商低下的宠物呗,普天之下皆你妈啊?全都要忍着你让着你?”

    李大刚脸皮子一抖,面色也有点涨红。

    蒋梦麟两句话就把他心里对李月玲**的愧疚说走了一半,大媳妇儿看出点苗头,立刻添油加醋:“小麟,你要是真的生活困难,舅妈没理由不资助你,你舅舅别的没有,钱还是拿得出来的……舅妈就是气你那么多年连个电话也没往家里打,现在的小孩子心里都有点算计,舅妈不怪你,但你也不能……唉……”

    她垂泪低下了头。

    二媳妇有了精神,唧唧歪歪的跳了起来:“姐!你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啊!不就是看着李家现在发达了要上门来分一杯羹吗?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我就看不惯他那个清高的样子,明明目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还搞得自己很不稀罕似的,爸妈的钱咱们谁没想过啊?他们要是有点诚意,肯安分点做人,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他连样子都不做一下,是不是太恶心了点!?”

    李家二老眉头一挑,虽然气二媳妇说话口没遮拦,但免不了承认,蒋梦麟被人这样羞辱,他们心里还是挺爽的。

    这样一爽,眼睛里就免不了带上了一点。

    李大刚本来对蒋梦麟就有点成见,眼神立刻就变了。

    李月玲看着他们的态度,心里一阵又一阵的发凉,最后失望地低下了头──

    ──也对,是她奢望过高了,居然一次又一次抱着希望,现在还拖累着孩子跟着被羞辱……

    李月玲拉了拉蒋梦麟,低声说:“咱们走吧。”

    “姐!”李大刚慌了一跳,“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在跟小麟讲道理,没有针对你……姐你别生气啊……”

    李月玲疲惫的摇摇头,既然知道了他们到底是什么性子,她还有什么可期望的?

    “小麟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用不着你帮忙教训,不跟你说了,我累得很,先回去了。”

    她说罢,抬脚就要走。

    大门却在这时又一次被推开。

    李大明站在门口,看着一屋子的人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对着门外笑的谄媚:“关总您看,您大概是听错地方了,我爸妈真的住在3888,您要不再给老夫人打个电话?再问问?”

    门口探进了一个头,是关明。

    李大明立刻对着屋里的人挥手:“快打招呼!这是关氏的关总,我现在就在关总手下谈工程呢,人家可是个成功人士,大哥!”他对李大刚使了个眼色,“关总啊!”

    李大刚赶忙凑了上去,伸出手:“哎呀关总您好,怎么那么巧今天碰到了啊……您看我上回跟您说过的那个工程……”

    关明摆摆手:“我来找人的,不谈工作。”态度傲慢无比。

    李大刚却连连答应:“哦哦哦,是我的疏忽,关总来找老夫人?您大概是听错房间了,先请里面里面坐,打个电话再问问老妇人具体地址吧……”

    大媳妇儿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扭着腰跑到李大刚身边,也是满脸的笑容:“对啊对啊,关总里面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关明刚想说不用了,二媳妇也开口:“屋里有几个不懂规矩的,关总您还要多包涵一些,都是乡下来的亲戚……我是大明的媳妇儿……”

    一个一个争相介绍自己的热情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李月玲看到他们的丑态,一时间更加失望,揉着额头叹息着说不出话来。

    关明被缠着愣了半天,才皱起眉头有点不高兴地说,“想要自我介绍以后有的是机会,我现在还有事情,你们先让一下不行吗?”

    李大明把媳妇儿拽着拉到了墙角,小心翼翼的笑着:“拙荆没什么文化,您多包涵……”

    “阿明……”屋里的李月玲打断他的话,叹息着开口,“我们回家吧,我有点累了。”

    李大明皱起眉头,以为喊的是他,瞪了眼屋里的李月玲怪她插嘴,刚想出声教训,却忽然看到傲慢的关总猛然变了脸色,看着里屋。

    李大明吓了一跳,想要出口解释,但下一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关明表情一变,居然有点讨好地跑了进去,扶住了李月玲的手,嘴里说:“妈,爸在屋里扭了脚了,我只有一个人来,咱们回家吧。”

    一屋子人都:“……”

    李月玲点点头,揉着太阳穴一脸疲累。

    关明对蒋梦麟点了点头,笑的和蔼:“小弟今天怎么会陪着妈?”

    蒋梦麟一肚子的火气,于是也没有搭理他,抬脚就走了。

    关明不以为意,扶着李月玲跟了上去。

    李大刚哆嗦着嘴唇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好半天之后,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

    真疼!

    大媳妇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李家二老已然是看呆了……

    只有李大明跳了起来,骇然地大叫:“姐他居然改嫁了关老太爷!她什么运气啊!?”

    二媳妇捂着额头愣愣的看着自己丈夫。

    李大明没有看到之前屋里的冲突,只是高兴地一击掌,“这下好了!有了姐这层关系,关家的那笔合同可不是到手了?老天爷真是开了眼了,那么大的合同要是能拿下来,咱们家就真的彻底发达了,居然能和关家攀上关系……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李大刚看着自己的弟弟,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媳妇见状弓着腰飞快地逃了,生怕会挨一顿痛打。

    ……真是报应啊……

    李大刚悔的肠子都青了,觉得满嘴都是苦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差不多就到这儿啦~再写就是灌水啦!~以后要是有什么灵感我会写上来滴,大家拜拜啦~

    看到最后给我专栏一个收藏呗~还有新文,欢迎前去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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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很过瘾 最后还是恶人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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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番外看的太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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