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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赤爱杀手(杀手/警察)附番外(12.7.16更) BY 火狸 (点击:268次)

赤爱杀手(杀手/警察)附番外(12.7.16更) BY 火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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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案:
“早知道有这天,我当初就该杀了你……”他不甘的喘息,床头的手铐发出脆响,另一个男人渐渐逼近,深邃的目光露出笑意,“可惜你下不了手,一如我抓不住你。”
当国际超一流职业杀手遇上FBI特别行动小组首脑,当立场相对的两个人在险境中一次次相遇,这究竟是老天的玩笑还是宿命的安排?
一路相伴,斗智斗勇,他和他——
看谁先抵达终点,为爱服输!
关键字:强强温馨,杀手,警察,赤爱杀手,火狸
第一部
第1章:危险的初遇
微蓝的天空下,正在进行着一场凶杀。
子弹沿着既定轨道击中目标,风展诺没有表现出满意的表情,这对他而言就像呼吸那么简单。
“你……”枪口下的人胸前爆出一蓬血花,伸长了手臂也没能碰触到他的一片衣袖,和鲜血一起溢出的还有痛苦和不敢置信,“为什么……你骗我……说你爱我……”
黑色鞋底从血泊里踩过,在风展诺的眼里,这蓬血花就像雪花那样美妙,“我没有骗过你,但很可惜,我必须杀了你,对不起。”温柔的言语,就连那双漂亮的海蓝色的眸子里都泛出疼痛的余波,叫人不忍指责。
风展诺不是第一次杀人,确切的说,他不是第一次杀死自己所爱的人,子弹以每秒钟1380英尺的速度射进对方的心脏,他看着对方倒下,那瞬间的感觉总是令他呼吸困难,当满足和痛楚同时充满他的胸腔,他无法形容那是种什么感觉。
把手里的USP放在地上,他没有擦去指纹,没有必要这么做,这上面没有任何痕迹,这把枪会和这具尸体一起被人发现,警察会追查凶手的来历和下落,但他们最终会一无所获,就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
他是个杀手,没有去数自己杀了多少人的习惯。
记录在FBI高层档案里的文字也没有记述过数量,这对于做他这个行当的人来说是件好事,隐藏是必须的。
高楼的天台上,明亮的天色令风展诺略显苍白的皮肤变得如同透明,他身材瘦削,修长而不显得过分魁梧,他白的甚至可能会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但他是潇洒的,风度翩翩,就像此刻他离开他的爱人那样脚步从容,湛蓝的眼映照出地上的尸体,他静静的又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只要他顺利离开,任务就算完成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东南方角度传来一声开门声,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看到了风展诺,而那不是普通人的眼神,“你是谁?”他看着他。
那个男人穿的西服很合体,但并不是什么高贵的名牌,纯黑色,白衬衣,还有不太花哨的领带,从西服下摆略微掀起的状态来看,对方腰上配枪,风展诺毫不犹豫的走向他。
微风吹开茶色的头发,他走路的样子就像T台上的模特,就连那张脸也不遑多让,松散的头发在阳光下发梢有点泛金,一瞬间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了味道,那个男人眯着眼看他走近,眼神有了微微的改变。
这一丝改变没有逃过风展诺的眼睛,“嗨,抱歉伙计,我只是上来抽支烟,下面情况怎么样?”
此时此刻他和对方穿着很相似,相似的打扮,只代表一种身份,发现他杀人现场的是个FBI,这对他来说可不怎么好。
对面的男人眼神平静,但那是双猎手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的绝对是怀疑,风展诺若无其事的继续走近。
“我问你是谁。”那个男人拨开外衣,露出了腰上的配枪。
现在,对方的枪里只需要有一颗子弹就能将他击毙,心脏平稳的跳动着,他反而又走近了些,看清楚了对方的样子,笑了起来,“啊,原来是费斯顿组长,上面没和你说吗?我是新来的,提前了两天,可我等不及了,但是找不到你们,我只好先上来抽支烟。”
他友善的张开手臂,耸了耸肩,无害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名叫费斯顿的男人对着阳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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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那一个下午的安宁
章节字数:3616 更新时间:12-05-02 17:34
他感冒了。
七岁孩子的体质显然没有久经考验的杀手那么强悍,风展诺和费斯顿对视一眼,他们谁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希望他不会发烧。”怕什么就来什么,在风展诺说完这句话没多久,到了下午,感冒来势汹汹,发展的很快,尼尔非果然脸色泛红,本来话就不多的他更没声音了,精神萎靡的倒在沙发上。
“体温计,水,还有什么?”从来没有为感冒而困扰过的杀手对照顾生病的孩子完全没有经验,他把尼尔非放到床`上,费斯顿拧了条冷毛巾过来,“为他散热,最好是带去医院看看。”
一双小手抓住费斯顿的衣袖,“不要医院。”
尼尔非睁开无神的眼睛,因为发烧而涨红的小脸僵硬,他的话向来很少,除了他想说的时候,其他时间一律是沉默的。
“你怕见医生?”应该看出他的恐惧,却毫不在意的说出口的男人似乎感到有趣,尼尔非咬了咬嘴唇,放开手,没有回答。
他害怕医院,更不喜欢穿白大褂的医生,对经历过人口贩卖的孩子而言,白大褂和医生就意味着彻底的身体检查,就像玩具般被人摆弄,然后给出评价。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说的,他至今记得当初的那种畏惧又不想被人轻视的心情。
闭上眼,已经长大成人的尼尔非·格兰回忆到当初,忍不住笑了,他不确定当时的那两个人是不是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因为他们也笑了。
像是在嘲笑他的似的,风展诺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以为我想去?不如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你就哪里都不用去了。”
“最近是少出门比较好,从安全角度考虑,我也可以打电话去诊所找医生上门。”即使明了尼尔非的畏惧,费斯顿也没有改变他的决定。
人总要面对他的恐惧。
在他深邃的眼神里尼尔非似懂非懂的读到这种含义,但要他完全理解就太难了,尤其对一个病中的孩子来说,泪水几乎是立即的反应,尽管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我说过,你只能哭一次,你已经把份额用完了。”杀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尼尔非,你现在还可以哭,但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眼泪不起作用。”
“你就是这么过来的吗?”费斯顿突然的问,风展诺耸肩,似笑非笑的,像是一种挑衅,“你说呢?你已经知道我的很多事了。”
“恐怕还不够多。”有人不想回到过去,就连回想也觉得不必要,费斯顿不是不知道答案。
把一杯水递给尼尔非,他像对待一个成年人那样做出说明,“睡一觉,如果你醒来之后你还没退烧,我会把医生找来。”
这像是威胁,发烧中的孩子警觉的看着他,最终无奈的发现他无法改变任何被决定的事,除非他能尽快好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孩子。”看到尼尔非在费斯顿的威胁下躺下,风展诺兴味的揶揄,他应该是还没忘记某人曾经说过的话。
“我是不喜欢。”费斯顿这么说着,给尼尔非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风展诺看起来似乎想笑,这时候躺在床`上的孩子闭上了眼睛,但他心里有些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笑。
说着不喜欢,却尽责照顾他的费斯顿·凯达……
这个警察也没那么可怕,这两个人,好像都和表面看起来不一样。
还记得那时候心里的感受,尼尔非·格兰坐在自己的车上,随着回忆嘴角也忍不住扬起了。
他不是没有生病过,却是第一次感受到某种东西,就在他心上,热热的,闭上眼睛的时候能感觉到周围的气息,那两个人没有对话,但周遭的感觉并不沉重,空气在房间里流动,他们走动的时候地板上会有轻轻的响声。
床垫凹陷,有人坐下了,摸了摸他的额头,他不知道是谁的手,他只知道有人离开过,有什么东西塞到他嘴里,他在昏沉中被灌了几口水,那片发苦的东西就随着水一起灌了下去。
“这种退烧药有用吗?”站在卧室门口,风展诺研究手里的说明,费斯顿也没用过,“应该有用,是给孩子专用的。”
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人一边,拿着手里的说明书低头研究,这上面可不是罪案资料,更不是什么枪械性能简介,也许该庆幸,没有人看见他们一起研究儿童专用退热药片的样子。
吃过药之后尼尔非开始熟睡,出了几次汗,在这非常时期,谁也不希望尼尔非的感冒造成什么不必要的意外,不得不临时成为家长的两个男人时不时会去看看他。
因为来回太多次,最后费斯顿拉着风展诺,“今天也没什么事,别做你的运动了,过来吧。”
他向他伸出手,两个人一起躺到床`上,就在尼尔非睡的大床两侧。
感受到床垫的凹陷,发烧的孩子梦呓了几声,风展诺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午后很安静,已经用过午饭,除了尼尔非的感冒和发烧,眼前似乎没什么必须解决的大问题。
费斯顿的手臂从尼尔非的头上越过,“过来点。”
听到压低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震动,风展诺半靠在床`上,收回目光半闭着眼,“别在这里招惹我,你想把他吵醒吗?”
“他不会醒来的,他吃了退烧药。”费斯顿的手搭上他的肩膀,语调更加低沉,却笑着说,“还有,我只是想这么抱着你而已。”
看到费斯顿揶揄似的笑脸,风展诺猛的靠过去,捧起他的下巴,低语,“但我想的可不是一个拥抱。”
在尼尔非的头顶上方,一个温热的吻进行了很久,温暖而热烈,费斯顿收紧手臂,两个人都往对方那头倾斜着身体,这个吻就像发烧了般充满热度,却没有激烈的焚烧开来。
尼尔非就在他们中间,这点他们谁都没有忘记,所以只是延续着这个吻,延续唇齿间的感受,时钟慢慢走动,一个指针一个指针,像蜘蛛优雅的迈着长腿,一切都很安静,除了亲吻。
一个普通的午后,指的就应该是今天,暂时没有危险,也没有不知名的敌人的陷阱。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联调局,那时候如果你也不是杀手,你会想去哪里?”仿佛有看穿人心的本领,又或是默契这个词的可怕之处,费斯顿问出了风展诺刚才想的问题。
“地方太多了。”手臂靠在在尼尔非的枕头上方,放松的手指碰到费斯顿的,无意识的摩挲着,“我现在还不想去考虑。”
顿了顿,他轻笑,“我不让自己考虑。”
谁知道一个杀手能活到什么时候,费斯顿似乎从他的脸上看到这样的自嘲,淡淡的,无所谓的,将来那不是一个杀手需要考虑的东西,他们总是活在当下。
他只回答了一句,费斯顿也没有再问,他握住了他的手,像是占有般缠住他的手指,紧贴他的手心,皮肤在枕头上方碰到床单,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当时尼尔非还听不懂,也不明白这番对话背后有多少没有说出口的复杂情绪,他只听见轻轻的声响,现在回想到那天,他才懂得费斯顿当时的感受。
当时的他应该是睡着了,在睡梦中听见他们的对话,也可能是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能从周围感觉到人的热度,但发烧让头脑昏沉,他闭着眼睛,又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像在做梦。
他不该记得那么清楚,记忆里的画面却如此真实,仿佛亲眼所见,而事实上他只是听见而已。
风展诺翻身下床,床垫弹起,然后又恢复了凹陷,他回来了,有股威士忌的味道,还有杯子的玻璃声,“来一点吗?”
酒杯里倒了半杯威士忌给费斯顿,风展诺慵懒的靠在床`上,“我喜欢微醺的感觉,不过很少让自己这么做,那太危险了。”
“有我在你可以放心的去醉。”床垫动了动,费斯顿似乎在笑,很有厚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像是在天边,“反正今天你什么都做不了,我既然要看着他,再多看着你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举杯,风展诺笑着喝下一大口。
“是我说的。”酒渍从唇边淌下,费斯顿的手指从他唇上擦过,不错的威士忌的味道,还有一些来自风展诺唇边的余热。
他的酒量很好,好到除了起初佯装的醉意之外,费斯顿再也没有见过他喝醉的样子,保持清醒不是难事,难的是永远都保持清醒。
威士忌的辛香慢慢散开,杀手放松心情,倚着身旁的警官,慢慢的的喝着,他不急于让自己醉,而是享受这个过程,空调的温度早就被调高,酒精也发挥着作用,头上微微冒汗,整个人也懒洋洋的。
“够了,过来躺一下。”下了床,费斯顿绕到另一边,把微醺的杀手揽到怀里,拿走酒杯。
时钟还在滴答滴答的走动,床垫摩擦发出的声响细微,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安静里,尼尔非再也没有听见任何声音,那两个人似乎也睡着了,空气里只有平稳的呼吸声,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又要沉入睡梦中。
从没关紧的窗户里吹来一丝微风,午后的阳光淡淡的,时间是混沌的,一片安宁。
“我爱你。”有人闭着眼在床`上说。
“我也爱你。”有人这么回答。
就像一句问候的话语,他们的对话并不激烈,平淡的,没什么特别,但偏偏至今都令人难以忘记,那个午后,除了威士忌的香气,还有水果的甜味散布在空气里,尼尔非还记得当时他往被子里钻了钻,仿佛所有的噩梦都远去了。
真实还是梦境
章节字数:2889 更新时间:12-05-03 08:01
后来的日子很短暂,他没有在那个家里住太久,也没有更多的机会尝到那两个人一起做的晚饭,想想那个场景吧,在表面的宁静下,许多暗涌一触即发,就是在这种时候,他们还会有心情在家做饭,仿佛他们都对那可能要到来的风雨毫无感觉。
仔细回想,也许那是源于他们的自信,又或者只是出于某种简单的考虑,只为了让某个人多体验一下寻常的家居生活。
越是去回忆,当初留下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好像昨天才发生过,尼尔非·格兰坐在车里忍不住长长吸了口气,闭着眼,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儿时的记忆里。
记忆中,除了的样貌,他还记得在伊恩身边总有着紧张的气氛,只要长久的停留,就能感觉到。
那是不自觉的,即便是他安静的待在一个地方,看报纸或是躺着休息,也总会透露出一股紧绷感,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拔枪而起,只有在另一个人靠近的时候他的神情才会有明显的放松,当然这并不明显。
现在回想他才会从记忆中的画面中理解到那是放松,同样是微笑,但那是不同的。
而费斯顿·凯达呢,他也有大笑的时候,两个人在客厅切磋格斗技巧,看到伊恩被他暗中放的障碍物阻挠,没能及时作出反应,那一瞬间他把他的双手反拧按在沙发上,听见伊恩冷哼,那是充满威胁的,他却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是一个吻,他让他转过头,不让他反击,托着他的脸强硬的吻上去,仿佛要把他脸上的斗志全都瓦解,把那些杀手的残忍本性挖掘出来,通通用吻来融化。
而杀手并不就此妥协,他总是迎合的,用更浓烈的吻来回应,等钳制稍有放松,一个漂亮的侧踢就会令人措手不及,费斯顿抬起他的足踝顺势反转,他整个人就像某种姿态灵活的动物,一个翻滚之后半跪在地,然后从容站起。
“漂亮。”慢慢拍着手,费斯顿似乎也不再玩闹,眼神从欣赏变得专注,“想玩真的了?”
“一向不玩假的。”动了动肩膀,杀手悠闲的半靠在墙上,费斯顿对他抬了抬手指,露出锐利的目光,“那就来吧——看是谁笑到最后——”
随着话语声,凌厉的攻击猛的袭来,接二连三,让人疲于应付,但那个毕竟是伊恩,他接下了,虽然并不轻松,对他们来说最难的不是打败对方,而是如何让自己不输。
这不是搏命的打斗,没有人会死,这也使得他们必须谨慎的选择攻击方式,如何在这其中取得平衡,最后这成了一种考验,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法考验对方的应变能力,无法接招保全自己的人就是输了。
互相测试,摒弃了枪械,这是一场纯粹的格斗较量,客厅因此而凌乱不堪,沙发靠垫和茶几都翻在地上,拳头互相敲击原来真的会有声音,原来除了武器,人的手脚还能这么用,而且这么具有攻击力,原来水果刀也能当飞刀来用……这是年纪还小的他当时最大的几个发现。
车子经过坡道,一阵颠簸,也让沉浸在回忆中的尼尔非·格兰清醒过来,等他回过神,车窗外的天上暮色已经降临,两边的街道并不熟悉。
车子还在往前开,他很快发现他们正驶向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摩根?”他警觉的叫着前座上的专属司机,赫然发现对方并非他所熟悉的摩根,怀有恶意的眼神从后视镜中反射,尖锐的冷光。
心里一沉,明白是怎么回事,尼尔非很快做出反应,“是伯德议员要你杀我?!”
对方的回答也一如他的猜想,他没有推翻他的猜测,“我建议你别动,尼尔非·格兰先生……”
感受到对方的杀意,尼尔非不得不让自己镇定,车子还在行进中,对方假如想杀了他根本不需要带他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但也不排除是为了方便弃尸。
他在后座想着对策,暗中拿出电话。
最近有一篇报道揭发现任下院议员伯德在选举期间用钱收买选票,质疑结果的不公正,这份报道一出现就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出身银行业的伯德确实有那个能力这么做,而且这么做的人还不在少数。
这篇报道当然出自尼尔非之手,也让他的名字见了各大报章的首页,他的身世背景被人挖出,伯德不会不知道他背后还有某位在职的大臣,唯一能令他敢于这么做的原因,是他有自信不被人追查到他身上。
尼尔非和伯德曾在其他记者面前互相驳斥对方,他还记得伯德那张神情阴森的脸上闪过一阵怒红,不着痕迹的观察前面的“司机”,他已经预感到自己最后的结局。
“伯德请你是希望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他,你是个职业杀手。”尼尔非说出这句话,前方的人冷笑,“你说对了,如果还想多活几分钟,我希望你最好配合。”
“你要在哪里杀我?”尼尔非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是个杀手?”
他突然的这么说,对方明显很意外,就在这一刹那,他用拳头猛的给了杀手后脑一拳,车子方向失控,撞上路边的建筑,前座的杀手猛打方向盘,一阵急刹车,拔出枪,子弹就在尼尔非背后几英寸的地方嵌进车座。
“你跑不了的,尼尔非·格兰。”杀手下了车,追着他的目标,前面就是一个墓园,那里有他为目标准备好的长眠之地。
尼尔非拿着电话,他知道他必须报警,或者找人求助,即使他的身手练过,但他仍然不认为自己能与一个真正的职业杀手相比,何况对方还有枪。
这或许也是那个人对他造成的影响,伊恩·诺伊,那个仿佛已经成了影子,消失在世界上的幽灵杀手,是他让他知道杀手代表什么,假如什么都不知道,他倒是敢于一搏。
不禁苦笑,尼尔非拼命往前奔跑,看到墓园的时候,他刚拨通报警电话,这时候即使叫人来也没用了,完全来不及,唯一的可能性是就近的警局,要不是过于沉湎在回忆里,他应该早就发现不对劲的。
落日下墓园一片凄凉,在紧张的情绪下变得有些阴森,责怪自己为什么会走神,尼尔非经过一座座墓碑,他也看到一个挖好的坑,边上还插着铁锹,知道杀手带他来这里的原因,他加快奔跑的速度,希望穿过墓园能回到大路上。
背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有几次他甚至感觉到子弹就从他头上擦过,慌忙中他被别人在墓前放置的花束绊倒,一个声音忽然从头顶上响起,“好久不见,尼尔非小子。”
他不敢置信的抬头,连站起来都忘了,这个声音似陈相识,比记忆中的更深沉了一些,带着些笑意,悦耳的,轻快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乎,正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始终徘徊在脑海里。
“伊恩……”他睁大了眼,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什么,却听见自己像是梦呓般的声音,“伊恩!真的是你?!”
“不是他还能是谁。”浑厚的嗓音富有磁性,费斯顿·凯达一如他记忆中那样冷静,他站在那里,镇定的态度似乎在笑他的大惊小怪,对他摇摇头,要他站起来。
他们就在他眼前,尼尔非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还是这一跤摔的他记忆错乱。
从地上慢慢站起来,视线随之往上,没错,这两个人还在,他们确实就在他的眼前,就在那片平坦的草地上,背后的落日洒下金红色的光,天上的晚霞让视野中所有的事物都变得发红,一棵树就在不远处,随风摇曳,他们就站在树下。
“我……在做梦吗?”忘记了身后追击的杀手,尼尔非愣在原地喃喃自语,一股说不明白的感觉突然涌上,眼眶莫名的潮湿起来。
多年以后
章节字数:3950 更新时间:12-05-05 08:13
树下的两个男人并肩站着,仿佛只是恰好来散步,“我不记得有把他教成一个爱哭的男人。”金红色的光就落在费斯顿的肩膀上,他身边的人似乎也在回忆过去,“当年他可是个很酷的孩子,还很沉默寡言呐。”
他们向他走了几步,地上有他们的影子,他们确实存在,比记忆中更成熟的面容,依旧高大挺拔,十多年的岁月过去,时光仿佛对他们有特别的优待,它像刻刀在人的脸上雕琢,却偏偏给予了他们最有魅力的几笔,那几丝岁月的痕迹并没有让他们有太多的改变……
伊恩的微笑一如往昔,那潇洒的,令人感到温暖的同时又蕴含几分难测的笑容,他抬着手臂,靠在费斯顿的身上,那卓尔不群的气质里只是又多了几分内敛,而被他当做支撑物的那个男人,那个离开FBI十多年,行踪全无的凯撒,他以放松的姿态双手插着口袋。
那深邃的灰色的目光比记忆中更有压迫感,他是更沉着更冷静的费斯顿·凯达,那像铁铸的面容被岁月涂抹过,似乎连灵魂也变得像铁。
不,他们还是变了,变得更遥远了,尼尔非忽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没有追上他们的脚步。
再次见到他们,又是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他毫无准备,能在公开场合与议员辩论的记者好像突然之间忘了怎么说话,仿佛在一瞬间回到了儿时,他还是那个自闭的孩子。
“伊恩!费斯顿!”他忍住眼眶里的潮湿,嘴巴开阖,叫着他们的名字,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盘旋过无数次,但从没有真正叫出口过。
一声枪响来自身后,杀手追赶上来,尼尔非忽然被人扑倒在地,子弹从他手臂上擦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男人,似曾相识,“小心点!你死了就害老大白跑一趟!”
他教训完他,转身拔枪,却被人阻止了,“乔纳森,别动手,让他自己解决。”风展诺在那里摆了摆手指,像是准备看一出好戏似的兴味又期待。
“如果连一个对手都解决不了,他最好还是不要做这行,报道那种新闻。”打算旁观到底,费斯顿的语气像一位考官,他的眼神里似乎有几分期许,但更多的是严格的漠然。
即使出现,但他们不打算管他,读懂他们的意思,尼尔非忍不住大吼,“那你们来干什么?!”
“看看你,看你有没有长进。”风展诺在边上观望,挑着眉,“只有一个对手而已,别告诉我你只会逃跑。”
他的语气微冷,有些轻蔑,尼尔非恨不得大声反驳,要不是因为他,他才不会对杀手这么忌惮,尽管他自己也知道并不是每个杀手都有伊恩那样的身手,但他从未忘记杀手代表的含义。
“我们不可能照看你一辈子,尼尔非,你必须靠自己,不如你就当我们不存在。”扔下一把枪,费斯顿的话也在说明一件事,尼尔非不敢置信的停下了奔跑的动作。
“这么多年,你们都在看着我?”原来的危机感被诧异取代,被惊讶填满了。
他还没等到回答,身后的杀手再次举枪,发现多了几个人搅局,他显然是打算速战速决,尼尔非快速的把地上的枪捡起来,上前几个挥拳和侧踢让杀手倒退几步,风展诺点了点头,“这才像样。”
“他毕竟是格兰的儿子。”把风展诺倚靠的手臂拿开,改成牵住他的手,费斯顿直接转身打算离开,风展诺拉住他,“为什么不看到最后呢,再等等。”
他摸着下巴看着墓园里的打斗,尼尔非和杀手之间的较量,就像在看一出好戏,但费斯顿很确定,只要尼尔非有什么危险,有人一定会马上出手。
“这么不相信他?”他的指腹摩擦着风展诺的,和他一起看着墓园中的较量,“从现在的情况看他一个人也没有问题,只在于他有没有那个自信和胆量,他唯一的问题是过于小心了,不像你那么大胆。”
“他怎么会像我,他不是我的儿子。”也从没想过要个孩子,风展诺觉得荒谬,费斯顿却发出几声低沉的笑,“你不是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吗?”
他正要开口,费斯顿摇头,“别否认,你知道否认也没用。”
他早就看穿他了,看透了他所有的想法,有时候被人太了解也是件恐怖的事,“这么有自信,以为自己知道我所有想法?小心我半夜起来把你灭口。”他抬起握着费斯顿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吻。
“随时欢迎。”这种玩笑早就不具有任何杀伤力,费斯顿搂着他的肩膀,在他们轻松玩笑的时候尼尔非正谨慎的应对他的敌人,乔纳森拿出电话说着什么。
十多年过去,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热血莽撞的联邦探员,要问现在他是什么身份,他会回答自己隶属于一个非国家机构,至于这个机构是干什么的,位于哪里,有哪些人,他会说这是机密。
“再过十五分钟汉斯就到,不知道时间够不够。”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到时候这里该完了吧。”
“他们的子弹都快用完了,尼尔非现在就应该出手,最多需要五分钟。”没有打商量的余地,费斯顿略略提高话音,这句话让乔纳森回想起当初,曾经他们那些ST小组的成员就体会过老大的风格,现在轮到年轻的尼尔非了。
太阳西下,天色渐渐暗了,费斯顿的话尼尔非一定听见了,出拳的速度慢了一下,杀手发现情况不对,正在试图撤离,就是这一下迟缓,杀手朝远处奔逃而去。
互相射击,子弹用完,现在就只能看谁的身手好,尼尔非来不及询问他们怎么会出现,也来不及和他们交谈,要他们帮忙,他只能追赶着杀手,向那两个人证明自己的能力,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他不想让他们失望。
“那是谁?”突然出现的几个人给了杀手莫大的威胁感,伪装成司机的杀手无法再专心的对付自己的目标,“他们是谁?!”
眼看车就在眼前了,尼尔非拦住他的去路,“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问他们?”
那段短暂的日子除了带给他一段回忆,似乎在潜移默化下也对他的产生了别的作用,他知道他想变得他们一样,他已经付出很多,而且很有收获。
和普通的记者相比,尼尔非的动作明显很快,他学过各种格斗技巧,他还记得那间客厅里的打斗,记得那不可思议的较量,尽管他还做不到和他们一样,但已经接近。
“我抓住他了!”把杀手摔在地上,尼尔非大叫着回头,“我抓住他了!!”
“干得不错。”风展诺对结果一点都不意外,好像这是应该的,而费斯顿对他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你可以自己解决,是把他交给警察还是带去作为人证,继续你的报道,你自己决定。”
尼尔非还没回答,被抓的杀手面目狰狞的仰起头,“你们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有谁能给他这么大的危机感,出于职业的警觉,他知道要解决刚出现的这三个人超出他的能力,尤其是眼前的这两个。
“不过是路过的游客而已。”有着一双冷灰色眼睛的男人看了他一眼,他忽然有种被捕食的猎鹰盯上的错觉,打了个冷颤。
而另一边那个微笑的男人给了他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杀手这个行当里,有的人即使已经消失,但他还是没有被人遗忘,这标志性的微笑,洒脱的态度,和死神的阴冷。
“是你……”杀手的目光游移不定,忽然想起什么,激动的低叫,“是你?!他们说的那个人,那个消失的杀手,我们当中最好的那个,被FBI逮捕,最后……”
“拐走了他们最好的探员。”微笑的男人接着说下去,礼貌的好像在宴会上自我介绍,不容错认的却是眼底的冷光,“没错,是我,你可以叫我幽灵。”
幽灵。那另一个就是——杀手不甘心的瞪着把枪给了尼尔非的灰眼男人,“你是他们说的凯撒。”
费斯顿没有在意他的话,收回扔给尼尔非的枪,“你的枪法还要练习。”
“我不喜欢用枪。”尼尔非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从心里反感这个东西,虽然他能使用,但并不喜欢。
“你可以用任何你喜欢的东西,不一定是枪,以你的做法你需要好好考虑怎么自保,不会每次都有人来帮你。”淡淡说完,费斯顿拍了下他的肩膀,他想问前面的那句话是怎么回事,警车的鸣笛声从墓园外面传来。
算来尼尔非也属于出身名门,某位举足轻重的大臣家里的长外孙,也是唯一的血脉,警察接到电话赶来的路上遇到堵车,当时急的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就怕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发冷的尸体,更别说报案人还是知名记者,假如出事,不知道有多少报道会攻击警方的办事效率。
如今看到尼尔非安然无恙,苏格兰场的警员们纷纷松了口气,抓人的抓人,做笔录的做笔录,安静的墓园里顿时嘈杂起来,还有听见枪声闻讯而来的记者。
尼尔非被人群包围,想到这么多年来那两个人可能一直在关注他,他匆忙回头,他有太多话想问,太多事情想说,视线之内却已经没有他想找的人了。
草坪上的那棵树下空无一人,就像他们从不存在,他往四处张望,只看到一辆黑色轿车从人群外驶过。
他们走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像刚才所有的事都不是真实的。
尼尔非怅然若失的站在人群中,注视着车子远去,天黑了,晚风依旧吹拂,但他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绝不是梦。
原来有人一直在关心他,原来除了外公,世上还有两个人一直在看着他。
假如他再次遇到危险,是不是还会见到他们呢?尼尔非的心里浮现出这种荒唐的想法,随即被他甩开了,如果被那两个人发现一定会生气吧。
“是你抓住了凶手?!你真是太让我们惊讶了,要知道你可是一名记者啊!”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苏格兰场的警官惊异的赞叹,要知道在所有人的认知里,记者应该只擅长动脑。
“这得感谢两个人,是他们教会我所有的事。”不是父亲,不是外公,而是另外两个人。
“你说的他们是谁?”警员拿着记录本。
夜色下,知名记者尼尔非·格兰笑了笑,“我的两位导师。”
还有什么比这更贴切吗?一切的一切,都从和他们相遇开始,他的人生从此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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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乔纳森·韦伯的烦恼
乔纳森·韦伯,任何看到他的人都会说他是个大个子,肌肉发达,他有一副好似健美先生的外表,总是会让人忘记他也有思考的时候,好像四肢发达的人脑子一定不好用似的,为此他自己也深感困扰。
认识他的人都叫他乔纳森,他的人缘一向很好,即便是个陌生人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和对方称兄道弟,他曾经在联邦调查局任职,曾经对暴力犯罪案件有深入了解,他和帮派的人走的很近,他还有很多的线人……他曾经是一名称职的联邦探员。
当然现在他已经不是了,这十多年来他自己也很难定义自己的身份,是特别调查员?私家侦探?情报组织成员?恐怖分子?幕后英雄?还是个跑腿的?
端着咖啡杯认真思考,乔纳森忽然发现很难给自己的职业定义,近几年他好像什么都做过,恐吓、威胁、滥用枪支……这太糟糕了,有什么比干了十多年的差事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形容更糟糕吗?
事实上还真的有。
视线调转,他的面前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不是被他称为头儿的费斯顿·凯达,也不是头儿的另一半伊恩·诺伊,而是他多年来的搭档,汉斯·格莱瑞。
汉斯在联调局期间就是他的搭档,个子不高,中等身材,不说话的时候就和某些公司的白领没什么两样,这恰好掩饰了他头脑里的内容,他的脑子里装满了那些骗术,那些诈骗者惯用的伎俩,他和他一样曾经隶属于联邦调查局某个特殊的队伍。
汉斯很擅长察言观色,想事情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摆弄他手里的笔,清爽整洁的外表不会让女人大声尖叫,但相处久了很容易就会爱上他的细心,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有一头金发,非常醒目,在清晨就像阳光的反射。
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汉斯从文件里抬起头,乔纳森马上就把视线转移了,看向别处,避免对视造成气氛尴尬。
窗台上那盆仙人球开出了红色的花,那花的颜色极为古怪,就在他无意识的看着那盆花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发现汉斯对他看了一会儿,又低头回到了手里的文件上。
乔纳森喝了口咖啡,这就是他所说的最糟糕的情况,十多年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汉斯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很难形容的……微妙。
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的,那是许多年前,那天晚上他们在酒吧,一起和一位美女搭讪,但是他们都喝醉了……
“乔纳森,老大他们人呢?这里有情况。”对着电脑屏幕,汉斯专心致志的看着什么,乔纳森回过神,“可能出去买东西了,听说过几天要去威尔士……”
“可能去不成了,你来看。”用笔敲了敲屏幕,汉斯的座椅转向他,乔纳森刚好凑过身去,闻到对方的呼吸,两个人的动作都定格了几秒。
“别靠这么近,我可不是你的女朋友。”汉斯轻咳,往后退了点,听到乔纳森开玩笑似的回答,“是就好了,我就不会一次次让她们伤心了。”
汉斯目光一闪,没有接话。
这些年很难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这也直接造成某些后果,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和一个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男人长久交往下去,所以乔纳森年纪不小了,至今未婚,和他一样的还有汉斯,这也许也可以算是有那样两位老板的后遗症。
“谁会伤心?”提着采购来的各种工具,这间临时办公室的所有者听见了最后一句话,费斯顿·凯达把东西放在桌上。
和过去相比,现在的老大似乎没以前那么吓人,也时常和他和汉斯开玩笑,尽管办起正事来还是一副严格的面孔。
乔纳森摇摇头,“头儿,这里有情况,赫卡忒发来的消息,汉斯发现的。”
费斯顿脱下外套,被另一个男人接了过去,挂在椅背上,“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脚步悠闲,刚才就在费斯顿身后的男人叫伊恩·诺伊,要是告诉别人他曾经是国际超一流的职业杀手,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相信,如果再说就是他拐走了联调局精英,曾经的杀手和警察现在成了最佳拍档,不知道别人又会是什么表情。
“尼尔非·格兰。”汉斯只说了一个名字,似乎这已经能说明一切。
果然,那两个人的表情立刻有了一丝改变,“有人瞄上他?什么来路?”
情报来源是赫卡忒,国际情报组织,他们的老朋友,偶尔也是对手,但这并没有破坏他们双方之间的交情,追溯根源,还是因为十多年前的事,赫卡忒的现任首脑萨曼莎可以说是某些人看着长大的。
“看来那小子惹上了不该惹的人。”看完发来的加密邮件,费斯顿看了身旁的人一眼,“走吗?”
“那当然,看戏的机会我怎么会错过。”摸了摸下巴,伊恩把外套递给费斯顿,“收拾行李,看看几点的航班,我们明早就走。”
目的地,英国伦敦。
“我来订机票。”汉斯拿起电话,说走就走,他早就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临时改变行程,除了定期回美国看望家人之外,他这么多年来大半时间都在国外。
看向窗外,阳光灿烂,还有阵阵微风,西班牙的天气很不错,他们在这里待了几个月,足够让他们在工作之余享受阳光和沙滩。
伊恩是善于伪装的,这么多年来他虽然舍弃了杀手的职业,但很多习惯并没有改变,他依旧不喜欢长久的停留在一个地方,依旧热爱自由,他喜欢周游世界,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另一个人的生活方式。
费斯顿也曾经因为工作而在各个城市之间停留,但他更习惯有一个固定的居所,自从离开联邦调查局,他已经在许多国家购置了房产,当某个人累了,他们随时都能找到歇脚的地方。
在他们手下做事多年,要说不羡慕是假的,汉斯曾经很难理解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这样两个几乎相反的人走到一起,但后来他似乎看明白了,却更加疑惑,是什么让他们如此肯定对方就是自己的选择。
但有些事是说不清楚的,似乎从来都没什么理由,也许只是一种感觉。
他们在西班牙的某个小城里租用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这里有大片的海滩,只要走几步就能到海边,他有几次无意中眺望远处,看到在海滩边散步的两个人,费斯顿和伊恩,他们一前一后,慢步在沙滩上。
那是早晨,没有浪漫的落日,太阳已经升起,淡淡的阳光洒在沙子上,闪着金色的光,海风会吹乱他们的衣服和头发,但他们似乎并不在乎,在伊恩大笑的时候费斯顿拨开他额前的头发,就像十几年前那样看着他。
岁月在他们脸上都留下了痕迹,但远远望去,似乎什么都没改变,他们有时候会停下,和对方说着什么,也许是在谈工作,谈论最近有人委托他们夺回某样被骗的古董,又或是让一个孩子免于在遗产争夺中被杀……
当然,那件古董很可能本来成列在某个国家博物馆里,那个孩子本来也有专属军队给予,但这并没有什么影响,然后他们第二天下午就可能到了法国,或是站在俄罗斯下雪的天空下。
旅途有时候并不短暂,也可能很长,有时候在飞机上他们甚至可以不交谈,汉斯还记得当时自己的感觉,他以为他们在吵架,这不是没有发生过,但后来他看到了毛毯下交握的手,在他人看不见的角落,他们的手始终握着对方,没有放开。
那一刻忽然有种感觉,汉斯还记得当时他看向乔纳森,乔纳森一定也发现了毯子下的秘密,也看向他,气氛忽然诡秘,变得有些尴尬。
他和乔纳森有过一次非正常的亲密接触,都怪酒精作祟,事到如今回想起来,汉斯都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那天晚上本来是去酒吧放松的,顺便多认识几个异性,作为男人,汉斯不能否认自己也有欲`望,同时在家里人的关心下,他也认为是时候找人安定下来了。
但荒唐的事就发生在那天晚上,他和乔纳森都喝醉了,有个女人就在他们对面,穿着并不暴露,却非常性`感,身材匀称,微笑的时候很动人,他们同时选中了她,然后糟糕的结果就出现了……
酒精让他们头脑发热,他们都显得很热情,她似乎困惑于他们的动机,但也许直觉告诉她,或是他们表现的还算比较绅士和可靠,她很乐意和他们交谈,她似乎看上了乔纳森,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促使他没有就此作罢,而是跟了上去。
上帝,他竟然把那个女人从乔纳森身边拉了过来,吻了她,而乔纳森当然不会高兴,“她的吻应该是我的吧?!”
他怪叫起来,酒醉后的脸色通红,不由分说的靠过来,似乎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吻——从他的唇上。
嘴唇相贴的那一瞬间当时他们都傻了,酒也被吓醒,那个女人脸色怪异的看了看他们,嘴里不知道说着什么,走开了。
然后,酒吧的后门外只剩下他们,身体贴着身体,嘴贴着嘴,眼睛都睁的大大的,瞪着对方。
番外:直到那一天到来
想到这里汉斯就有抱头呻`吟的冲动,他在心里大喊停下,禁止自己再回想下去,但即使他这么下命令,脑海中的画面还是从他眼前闪过,仿佛是昨天发生的那样清晰。
“见鬼!”他咒骂着,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情况,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保证我不是故意的……”乔纳森讪讪的摸了摸嘴角,又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似乎满怀希翼的,又有点试探性的问,“汉斯,你觉得刚才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抿了抿嘴唇,突然靠近,发怒的声音低低的,“这是你做的蠢事!以后应该戒酒!还有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
“老大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他最多取笑我们一下。”伊恩才是那个他们应该担心的人,乔纳森发现他有时候会看着他和汉斯,笑的十分诡异。
“算了,我不想知道老大是什么反应。”汉斯的酒意彻底醒了,“你让开。”他推了下挡在面前的乔纳森,因为身高体型的差异,乔纳森站在后门门口就是个障碍物,挡住了他离开的去路。
“等等。”他刚走一步就被拦住了,乔纳森低头似乎要说什么,汉斯回过头,巧合就这么再次发生,他们同时停下动作,身体僵硬的站立不动。
尽管只是一擦而过,但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借口,是同事,又是搭档,他们认识了许多年,汉斯还从来没这么尴尬过,这次是他不小心。
“我……我先回去了。”他清了清嗓子,脚下有种漂浮感,被风吹散的酒气再次冲上来,他知道不能再在这里停留了,否则——
乔纳森再次拉住他,“要不要一起做个运动?”
“你在胡说什么?”汉斯的心跳加快,乔纳森左右张望了一番,像做贼似的对着他的耳朵,低声的说,“反正今晚没找到女人,我们互相帮忙一下也没什么吧,谁也不说就好了。”
身上涌起一股燥热,汉斯的心情左右摇摆了一阵,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他碰了碰乔纳森腰部一下的某个位置,“只是帮忙,应该没什么……”他像是在说服自己。
乔纳森的呼吸变快了,拉过他的手,他们都退开了一些距离,双手却像是有自己的意志,再次靠近,他记得衣料的摩擦,记得乔纳森的动作,还有夜风里浓重的呼吸声……
自从青春期以后就不需要自己解决了,更别说为别的同性这么做还是第一次,他们都觉得有些怪异。
酒后乱性这句话一定有它的道理,因为到后来他和乔纳森居然都十分兴奋,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孩偷吃到了糖果,而这颗糖果还意外的甜美。
是甜美也是禁忌,他们不像他们的老大,要知道他们原本喜欢的可是女人!
最后,当情`欲得以发`泄,看到对方手上沾上属于自己的体液,那一刻他们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一丝懊悔,看看他们做了多么荒唐的事啊……
他们相互道别,将这段不寻常的接触搁置在心里,但从那天以后很多事都变得不对劲,汉斯还记得自己曾经不止一次在乔纳森的注视下失手掉了自己的笔。
记忆中的画面就像昨天,而事实上那分明发生在十多年前。
而就在那件事发生后不久,乔纳森离开了ST小组,离开了联邦调查局,他当时很想问他一句话,问他离开的原因,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
但他没有机会问,乔纳森就这么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老大费斯顿来电话问他,是否有兴趣来帮他的忙,他几乎只考虑了几秒钟,就答应下来。
见到乔纳森的时候他本该离开把那个问题问出口,但乔纳森身后的一个金发年轻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乔纳森看到他似乎很意外,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老大叫我,我怎么能不来。”汉斯笑着,自然的上去打了招呼,“这是你朋友?”
“刚认识的。”乔纳森看了那个金发年轻人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非同寻常,汉斯察觉到了,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去找费斯顿。
就从那天起,从那个时候开始,很多事情变得不太对劲,他们还是同事,还是搭档,但有什么改变了,或者说,有什么应该改变了,却始终没变。
收起杂乱的心绪,飞机即将降落,目的地到了,汉斯重新回到现实,没有去看乔纳森,却接收到另一道眼神注视,在费斯顿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笑的奇怪。
英国伦敦,迷雾般的天色,希斯罗机场里乘客们大多行色匆匆。
下了飞机,拉起衣领,伊恩抓了抓睡觉弄乱的头发,“根据赫卡忒提供的情报,这个杀手会在晚上行动。”
费斯顿抬起手看了看表,“还有时间,我们先去酒店,汉斯,这次你做后援,先去找辆车。”
“没问题,头儿。”对解决诈骗案很有一套的汉斯认识不少这方面的能手,除了杀手之外,欺诈师这个行业里也有很多人擅于伪装,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来到了伦敦。
根据情报,他们找到了这次行动的主要关系人物,尼尔非·格兰,又跟着他的车来到墓园。
事情解决的很快,当汉斯驾车来的时候遇到很多记者,避开公众的注意,他等三个人上车,没想到刚关上车门,伊恩·诺伊就问了一句话,“这十几年你们不累?”
汉斯握着方向盘,“各个国家都去过了,就和旅行差不……”
“你看不起我和费斯顿的感情?”他看着汉斯,又转向副驾驶座上的乔纳森,“还是你,无法接受?”车子猛的停下来,汉斯踩着刹车,直直看着前方,似乎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费斯顿捂住某个人的嘴,也顺便盖住了他脸上的兴味,低声说,“嘿,这是他们的事。”
乔纳森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汉斯和他之间的变化当然逃不过某些人的眼睛,更何况这两个人的观察力惊人。
“怎么会无法接受,你和头儿之间,这么多年,我在旁边都看得到,只不过……”乔纳森的表情有些落寞。
“只不过什么?”这次居然是汉斯问的。
“我看到你后悔了,那天晚上,我想你无法接受,所以我……”乔纳森苦恼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汉斯,我觉得我们一定是被头儿的感情影响了,我们羡慕他们,所以我们也向往拥有这样的感情,还有,我知道我对你有感觉,但你不是那样的,我试过找别的男人,真荒唐是不是,可问题是我连和他们接吻都觉得恶心!”
一口气把话说完,乔纳森紧紧握着拳头,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他让自己看向窗外。
这下完了,他把话都说出来了。
“我不想破坏我们的感情,我们是搭档,我不想因为某些改变而影响我们的关系。”没想到乔纳森会当着其他人的面说出这些来,汉斯措手不及,他的反应在乔纳森的预料中,“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但那时候后悔的明明是你。”汉斯的声音却这么说,“我想你不过是一时冲动,你很快会后悔的,毕竟有那么多身材火辣的美女围着你转。”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后悔了?!我最怕的是我们的关系被其他因素破坏,我不想因为一时兴起让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们可是搭档!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乔纳森激动的为自己辩解,“我后悔那天太冲动,你以后会避开我,把我当成瘟疫!”
“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乔纳森,你怎么会认为我会把你当成瘟疫?!”汉斯一脸的不敢置信,“假如你看到我后悔,那也是因为我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我怕再前进一步会不会破坏我们的关系,和短暂的情`人关系比起来,我情愿要一个稳定可信赖的搭档。”
“所以你就眼看着我做蠢事,去找个男的来判断自己是不是出了问题?”乔纳森火大的瞪着他。
“我认为你是一时好奇,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没错。”汉斯平静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乔纳森才把这件事说开,但奇异的是当他提起他完全记得。
“什么没错,我以为找个金发的就会有感觉,可是完全不对劲,吻一个男人真让人受不了……除了你。”嘀咕着自己的奇怪之处,乔纳森苦笑,“汉斯,我们还是最好的搭档吧?”
“当然是。”他没有半点迟疑的回答。
“那……能不能再多一个选择?”乔纳森试探性的握住他的手,“和头儿他们一样,我可以保证不是因为好奇。”
汉斯笑了笑,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再提这件事。”
“十几年了,我想够我们分清楚了。”乔纳森不再是当年那个年轻人,他不再冲动和情绪化,成熟的面孔就在汉斯面前,非常真诚,“你觉得呢?我们是短暂的情`人关系,还是永远的搭档?”
“这是个好问题。”看戏许久,后排座位上有人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想起后排的观众,汉斯和乔纳森都有几分窘迫,不过毕竟比当年要多许多阅历,也没有太不自在,反正费斯顿和伊恩之间的亲密戏码他们也看过许多次。
车一直停在路边,汉斯回想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回答了乔纳森,“我想不论我们是哪种关系,都不会短暂的。”
在重新发动之前,他在乔纳森唇边轻吻了下,乔纳森有些惊喜,拥抱了他,两个人的笑容都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
车子驶回酒店,晚风从半开的车窗里吹拂进来,终于把多年来积压在心里的话说出口,汉斯和乔纳森之间似乎什么都没变,但又多了点什么,这么多年时间,他们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如今只是承认了一件事实而已。
找到共同的答案,也知道关系即将转变,但有些事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气氛变得柔和,再也没什么尴尬,似乎本该如此,现在终于步上正轨。
看着他们,风展诺靠着座椅,拍拍费斯顿的手背,“可惜你的手下没你当年的胆量,否则不会浪费这十多年。”
“我认为恰恰相反,用十五年时间去肯定一件事,确认一个人,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点。”他和他之间虽然开始的很早,但不也经历了十多年的时间,其中风风雨雨,时间并未让感情变质,反而比当年深厚。
所以,这怎么能算是浪费?从费斯顿的眼神里明白他表达的含义,风展诺笑了,忽然打开车窗,探出头去,对着夜色大声宣告,“我爱你——费斯顿·凯达——”
难得他这么疯狂,费斯顿顿时心潮起伏,一把将他拖回来,“太狡猾了。”他把他抱住,“那么现在我是你的了,我爱你!展诺,这辈子你哪里都别想去!我要用下一个十五年来向你证明——我有多么爱你——”
他是他的,他亦是他的,下个十五年,下下个十五年……
一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番外:假期琐事(上)
“这算是度假?我看是你想找机会练练手才是真的。”听见身后的说话声,风展诺耸肩,“度假不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动了动手指,几百码开外的人形靶子应声射穿,眉心和心脏部位的弹孔密密麻麻的排列着,像一个筛子般树立。
开枪的男人半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拍手声和赞叹声立刻在周围响起,“诺伊教官,快教教我们怎么学会你的枪法!”
“是啊!快来说说有什么窍门!”
2003年,瑞士。
在山脉之间坐落着一座占地面积十分可观的山庄,据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有位非常具有影响力的要人买下了这里,并将这座山庄改建成了设备齐全的SP培训机构。
这里是培养世界一流保镖的地方,专职保护要人的SP人员都是从世界各地网罗来的精英,再加以训练,他们是政要和名人不可缺少的安全盾牌。
要说一位前任杀手是如何到了这里,又成为临时教官的,那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费斯顿虽然离职,但在警界还有许多关系人,其中也不乏一些从FBI离职后加入其他机构的同僚。
联邦调查局,凯撒这个名号现在是人人皆知的,听说费斯顿·凯达离开了联调局,早就有许多个电话来询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明着是关心,事实上最终还是想拉拢他到某些其他机构任职。
比如这座山庄里的培训基地,要不是风展诺刚好表示想休整一下,听说了这次邀请,并且表达出兴趣,费斯顿恐怕不会答应到这里来度假,要知道山庄的现任负责人葛雷马特当初足足用了一年的时间,想方设法和他联系,可惜最后的回答总是一个不带起伏的NO。
试想在多年后,他再次记起这件事,试探性的再次询问,本来不抱希望,没想到回答竟然是“如果只是几天我可以考虑”,那瞬间葛雷马特怀疑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春季,瑞士白天的气候宜人,靶场上绿草如茵,大家叫他诺伊的男人穿着休闲的灰黑色条纹衬衫,动作熟练的摆弄手里的枪,他开枪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有些微微的冰冷,隐约能察觉到不可接近的威胁感,但只要微笑起来就变得十分迷人。
葛雷马特认为,假如这里有女性,一定无法抵挡这种笑容,幸好这里没有,这么想着不禁暗自庆幸,因为他是这里唯一知道这个男人真正身份的人。
邀请一个人,而来的时候是两个,这早就在葛雷马特的预料之中,不过传闻中的“杀手”竟然是这么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他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轮到你了。”把枪递给走上来的费斯顿,风展诺在人群里对他挑了挑眉,仿佛是挑衅似的勾起嘴角,“我只是陪同,教导他们可是你的职责。”
“借口。”接过枪的时候费斯顿捏了下他的手指,“你就是不想对他们说太多而已。”
“说什么,难道说要练成我这样就得多杀几个人?”轻笑回答,风展诺和他并肩站着,手背碰到对方,在低声交谈中手指下意识的交错,他不在乎这小动作被谁看见,而费斯顿显然也不。
他握住他的几个手指,上面有火药的味道,“他们学不了你的枪法,也没必要学,会的人自然早晚会体会到用枪的诀窍。
到了今年,某个曾经被人称为幽灵的男人已经三十多岁,到了完全展现男性风采的时期,成熟男人的内敛和他自身漂泊的灵魂特质完美的融合,不需要张扬和刻意显露,就形成了极具风采的个人魅力。
他本来就是个显眼的人,显眼到不适合杀手这个行当,“接下来看你的了。”他笑着,费斯顿看他走进人群里,这几年过去,在风展诺身上那种不安定的气氛似乎少了,他不再像一阵琢磨不着的风。
但这并没有让费斯顿感到满足,将来的变数还有很多,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牵住这阵风。
“如果赢了,我会向你要奖品。”宽松的黑色棉质衬衫,衣袖挽起,费斯顿举起枪,微阖的灰色眼睛看着还没撤走的靶子,那犀利的眼神令风展诺有了某种预感。
费斯顿要玩真的了,他兴味的期待结果。
接连几声枪响后,被使用过的靶子上没有多出一个弹孔,原来子弹是从原有的弹痕上穿过,费斯顿放下枪,等人把靶子拿上来,指着那几个弹孔,它们都像被灼烧过,变得更大,还能摸的出子弹留下的温度。
“这是你赢的证明?”周围的惊叹声热烈,风展诺指着它,笑容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好吧,我承认你赢了,给你的奖励是你来做解说员,记得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办到的。”
“好好教导你的学生,费斯顿教官。”拍拍费斯顿的肩膀,他潇洒的转身就走,还伸了个懒腰,“我去泡个澡。”
“给我回来。”从身后环绕而来的手臂扣住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后带,“答应过来的人是你,别想就这么溜走。”
扼住咽喉的手快速而有力,以为他们要示范什么格斗技巧的学员们还没来得及叫好,就发现紧扼的力量成了轻搂,费斯顿贴着他的脸,鼻尖在他耳边蹭了蹭,“就在这里等我,然后一起泡澡?晚上我给你按摩。”
风展诺考虑了半秒钟,“成交。”
他轻轻拍了拍费斯顿的侧脸,仿佛没看到其他人是什么表情。
这些年费斯顿越来越懂得怎么和他的意愿取得协调,作为交换手段的包括按摩、做一顿丰盛的午餐、一次他们都感兴趣的旅行、一场电影……
值得一提的是,费斯顿的按摩技术在某人的高要求下日益精进。
有所改变的还不止这一点,随着年龄的增长,那双灰色的眼睛更深邃了,身形轮廓更为明显,他变得更难以捉摸,更具有威严感,仿佛从一出生起就在学习如何成为一位指挥者,令人感到疏离和敬畏,尤其是在他不说话的时候。
但那是在别人眼里,对风展诺而言,费斯顿没有变,他还是像一块令人安定的岩石,像一块可以冷硬也可以发烫的铁。
学员们都是接受过训练的,保护要人当然要具有敏锐的观察力,才能提前防范危险,新来的两位临时教官之间的关系他们这才算是看明白,来自世界各地,他们见过各种人,各种感情,也不觉得太过惊讶。
比较奇怪的是他们同时具有如此神奇的枪法。
费斯顿很快满足了他们的好奇,不过是用教导加训斥的方式,当年在位于弗吉尼亚州的匡蒂科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里待过,那里训练高级特工和培训间谍,费斯顿对担任教官并不陌生。
学员们很快就没心思感到好奇了,几十分钟后他们就有了很大的飞跃——从称呼“教官”,到集体送给费斯顿一个“魔鬼教头”的头衔。
“这里的设备都是最好的,你们住的地方什么东西都一应俱全,其中必须要提的是我们新安装的温泉系统,从山里把温泉引进来,是人造池,但里面的水可是纯天然的啊,对放松肌肉绝对有好处。”在他们刚到的那天,葛雷马特就先把这个地方全面的介绍了一遍,着重夸奖了一番他们的新建造的温泉浴池。
对于享乐的东西,尤其是有益于身体的享乐,风展诺从不会拒绝,他喜欢大汗淋漓之后冲个澡再泡进浴池的感觉。
从靶场回来已经是下午,距离晚饭还有两三个小时,洗完澡泡进浴池,他闭着眼呼出一口气,手臂枕着光滑的浴池边缘,深绿色的浴池边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蒸气,水刚好到胸口以下,而这个浴池大约有小半个泳池那么大,十几个人同时进去也绰绰有余,葛雷马特的诚意可见一斑。
费斯顿腰上围着浴巾还没下水,半蹲在上面往他嘴里塞了颗青橄榄,又递来一杯酒,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风展诺的嘴角浮现出一个诡秘的微笑,用手指稍稍挑开那块浴巾,“什么都看见了。”
“我就不问你看见什么了。”在他挂着水珠的手上吻了下,费斯顿一手拿着方形酒杯,一手解开腰上的浴巾,下到水里,鼻尖贴着鼻尖,“要不要再看的更清楚点?”他低低的话语声在水汽里若有若无的。
风展诺的手摸上他的背,“你说呢?”喝了口酒,放下酒杯轻咬费斯顿的下唇。
两人的嘴唇在温泉的水汽中微微发热,费斯顿尝到了他嘴里那枚橄榄的味道,微微苦涩又莫名甘甜的汁液,加上酒精的芬芳。
番外:未完成的事(中)
辛辣又醉人的滋味,嘴唇摩挲,费斯顿摸着风展诺耳后的头发,湿湿的,就缠绕在他的手指之间,随着接触的加深,在水中发热的肢体摩擦,只有一个吻显然是不够的,就在费斯顿打算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电话响了。
皱着眉放开风展诺,他语气不满的在喉咙里低咒,“我应该告诉过乔纳森,过他们的假期去,谁也别打扰谁。”
“也许他搞不定汉斯,打算向你求救。”风展诺笑着伸手往后,摸到行动电话,笑容随即停顿下来,“不是你的电话,是我的……”
他的表情不太对劲,费斯顿看着他按下通话键,在短短的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几乎没有怎么开口,听对方说着,神情没有太大改变,但他们两个对对方的许多细微反应早就了如指掌,费斯顿还是察觉到了异样。
“发生了什么事?”等风展诺挂断电话,他拥住他的肩膀,“谁来的电话?”
“萨曼莎。”他淡淡回答,扬起眉,“她说鲍勃在监狱里病发,送去医院了。”深吸了口气,风展诺靠在浴池边上,安静了一会儿,转向他,“有烟吗?”
这几年鲍勃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好,他们料到这种情况早晚会发生,其实并不惊讶,但料到和知道毕竟不是一回事,它现在正在发生。
费斯顿摸了摸他的头,从扔在地上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他,“我让葛雷马特去订明天一早的航班。”
“嗯。”一点微红亮起,烟雾迷蒙了风展诺的眼睛,和水汽混合着,薄雾在空气里飘散,温泉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温度,皮肤上的温热却退了下来。
费斯顿把他拉到身边,从背后按揉他的肩膀,“你还是没原谅他?”
“原谅?”他重复着,轻笑起来,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说实话,我没有怪他太久。”他又摊了摊手,“这是不是有点奇怪,但我真的没感觉到什么恨意,一点都没有。”
他抽着烟,半个人都在水里,放松的倚靠着,视线对着不知名的方向,费斯顿的手环过他的胸口,“你是个习惯往前看的人,你讨厌被束缚,即使是仇恨也牵制不住你。”
“可是我现在就在这里。”要是讨厌被束缚,怎么会这么多年都腻在一起?
从他眼神里看到调侃的意味,费斯顿笑起来,“我不是束缚你的绳索,我是帮你飞翔的翅膀,你怎么会想要摆脱。”
“翅膀?”风展诺大笑起来,费斯顿却一本正经的点头,“翅膀。”
他的背部能感觉到费斯顿的心跳,耳边听到费斯顿的说话声,声音在水雾里变得很有穿透力,像男中音歌唱家,“好了,说说别的。”
“你不怪他,但这几年你都没有去看过他,你是怎么想的?”话题转回鲍勃身上,费斯顿撩起热水洒在他胸口,这些年风展诺身上的伤疤有很多都淡了,也添过新伤,但都不严重。
从水里抬起手,风展诺的手做着握枪的动作,手臂的肌肉慢慢收紧,水珠从他手臂上滑落,“是他还没原谅自己,我去见他只会让他更自责而已。”
他侧头看费斯顿,目光闪动,“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吗,所以你也没提过这回事。”
他们还真是有默契,费斯顿的手指移动到他的手臂上,恰到好处的力道令他满足的吐出一口气,费斯顿在他肩头吻了下,“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发誓不会让你再受更严重的伤。”
熟悉的触感,却还是热的好像能把皮肤都燃烧起来,“我不知道,因为我看到了。”
回过头,风展诺拉开费斯顿的手,突然的吻猛烈的袭上,一手把烟在池边摁灭,他抱着费斯顿的头,辗转的吻带着威士忌的余味,还有烟草的苦涩,费斯顿的手臂猛然收紧,本就贴近的身躯更加紧贴,他按着风展诺的后脑,像是在汲取他的所有味道那样吞噬着他的唇舌,吸咬着,咀嚼着。
“还是不行啊。”他像是在自语,下腹紧紧压着他的,嘴唇转向他的耳廓,低声耳语,“忍不住了。”
说完,他暗示性的把手伸向风展诺的后方,看到费斯顿眼底的灼热,风展诺的呼吸也变得急促,配合他的动作转过身,靠在池边,“先说好,一人一次。”
“没问题。”发热的气息从后面贴上来,费斯顿吻着他的脖子,潮湿的吻落在同样潮湿的皮肤上,他拍拍他的臀,身体磨蹭着,示意他放松。
这是他们之间的不知道第几次,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到他们知道对方的每一个反应都代表什么,也熟悉到每一个敏感地带被碰触就会立刻做出回应,他们一直是契合的,这方面一直都是,而其他方面,即使生活中有过矛盾,解决之后在这几年里也变得越来越合拍。
温泉的热气不断蒸腾,他们湿透的身躯在水里纠缠着,水波翻涌荡漾,流汗的皮肤摩擦发热,潮湿的头发不断滴下水珠。
风展诺抓在池边的手被费斯顿紧握着,男性的呻`吟在水雾里回响,急促的喘息回荡,肉`体的碰撞声,低哑的嘶吼声,还有水面的拍打声,在水雾中扩散回荡,一起演奏着最古老和原始的韵律。
当葛雷马特听说他们有事要马上离开的时候,可想而知他有多么沮丧,还有些生气,因为他们的离开太突然了,不过当他听说他们不久后还会回来,并且答应再多留一个星期之后,立刻就转怒为喜了。
“机票的事没问题,我马上叫人办,时间上来得及,不过回美国你可得当心点,那里有一帮人盯着你呢,凯撒。”在答应帮忙之后葛雷马特也没忘记提醒兼打趣费斯顿。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交代完毕费斯顿开始收拾行李。
风展诺笑着瞥了他一眼,要知道有人原来可是联调局的精英,不过现在至少有三个不同的身份,“这次用哪个?集团总裁?退伍军官?还是医生?”
“你想见鲍勃吧?”没想到费斯顿却这么问,然后没等风展诺回答,拿出一本护照,“这次我就以自己的身份回去,前任FBI探员,费斯顿·凯达。”
番外:爱的秘密(下)
美国,弗吉尼亚州,东海岸监狱。
监狱外的围墙上,天色一片蔚蓝,围着铁丝的围墙里很安静,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在进去的路上就能看到定时换班的狱警看守。
其实要见鲍勃并不容易,他是重刑犯,被判终身监禁,期间接受了一次肝病治疗,处于特殊时期,出于安全考虑,不接受外界访客。
费斯顿也许早就料到这点,在他们抵达美国的第一时间就打了几个电话,几个小时之后,风展诺已经和他站在了监狱的走道上。
这种地方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来,“准备好了吗?”会面是非正式的,甚至不会留下记录,在通往特别囚室的路上,费斯顿停下问他。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需要准备的。”双手插着口袋,风展诺像是来这里欣赏风景,“走吧,去见见老朋友。”
他的语气轻淡,但从他略显沉重的脚步来判断,费斯顿并不认为他的心情像他表现的那么平静。
“跟我来。”握了握风展诺的手,费斯顿在前面带路。
显然是早就打过招呼,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牢房门口,鲍勃就坐在床沿上。
和记忆中的样子相比,鲍勃显得憔悴了些,他花白的头发有点乱,似乎还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脸色微微发黄,看到门口出现的两个人,倏地瞪大了眼睛,“……是你们?!”
他从床`上跳下来,因为动作太大而有些踉跄,走到牢房门前隔着铁栏仔仔细细的往外打量,“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面前的两个人都不再是他记忆中的年轻人,岁月流逝,有许多都改变了,鲍勃的神情复杂起来,“……看来都是萨曼莎多事。”
“我可不想为你收尸,鲍勃。”和以前相比语气没什么变化,风展诺隔着铁栏注视里面的老人,对于鲍勃,他的感觉很难形容。
他算是他的仇人?还是恩人?或者是朋友?
“这些年还好吗?”牢房内外,他问,鲍勃搓了搓手,嘿嘿笑了笑,回答,“没什么好不好的,你都看见了,这就是报应,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就会打开一扇窗,我想的窗开的不是地方,我没死于别人的子弹,但应该会死于酒精吧。”
“这句话不是这么用的。”让人打开牢门,费斯顿让风展诺进去说,鲍勃却在里面摇头,“别进来了,不管你们是怎么来的,这里不是适合你们的地方。”
他摆了摆手,瞪着眼,“走吧,难道你忘了我曾经做的事?”
“我不会忘记,事实上如果不是这些你对我的帮助,我会直接给你一颗子弹,满足你的心愿。”毫无感情的说着,风展诺如他所愿的没有走进去,铁门已经打开,松动的铁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牢门之外窗口照进阳光,而里面则被一半阴影笼罩。
“但我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不如这么算,你欠我的慢慢来还,怎么样?”语调一变,他打了个响指,微笑着眯起眼,“在那之前别想就这么死了,鲍勃,如果你认为替我坐牢就能偿还的话,那我得说你错了,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自己好过而已。”
“果然是幽灵伊恩,不做赔本生意。”老鲍勃没有生气,反而笑起来,“不错,不错,这确实是我认识的伊恩,那个小子总是笑眯`眯的摆出一副冷酷的样子,其实根本就是个爱操心的家伙。”
风展诺似笑非笑的,“爱操心?别人我可不管他的死活,你想死的话最好也别死在这里,我讨厌来监狱为你收尸。”
“鲍勃,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出来?”费斯顿突然开口,这句话像是掀起一股气浪。
它让另外两个人都安静了,风展诺只是有点意外,而鲍勃却是十足的惊讶,“出去?”
他低声重复,随即看了一眼风展诺,“算了,我出去也是这么过,就在这里不错,有吃有喝,天气好的时候还能找人下盘棋。”
“我记得你的水平不怎么样。”国际象棋不适合鲍勃。
“是不怎么样。”鲍勃只能承认,粗声粗气的接话,回忆起当年无聊的时候一起下棋的情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他又看了一眼风展诺。
“你变得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他突然这么说,当事人无法理解。
“有什么不一样?更好,还是更糟?”他倾向于前者。
“最糟糕的是白鬼,和他相比,你选了另一条路。”看到面前的风展诺,就像看到当年的白鬼,鲍勃心里很清楚,假如不是费斯顿·凯达这个人的出现,伊恩·诺伊,这个年轻一辈中最出众的杀手,未必没有变成第二个白鬼的可能。
而现在,他的笑容下还是隐藏着威胁感,但有什么改变了,变得有所不同,也许另一个男人带来的影响。
“白鬼早就是个死人了。”听他提起白鬼,风展诺一挑眉。
费斯顿若有所思的看着地上,“别忘了他是我们的老师,展诺,我认为他的死过于简单了。”
“你是说他没死?”转向费斯顿,风展诺哼笑,“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我们早就确定那具烧焦的尸体是他的,他死了,死在我们的枪下,尸体毁在大火里,除非他还能死而复生。”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鲍勃轻咳了几声,“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听说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人,他的生命里不存在死亡这回事,说起来,那也是我小时候听过的传说了……”
“我们不是来听你讲故事的,鲍勃。”风展诺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相信我,永生可不是什么好事。”
“它只会让生命失去存在的意义。”他们的观点总是相似的,费斯顿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他不管鲍勃是不是愿意见他们,径直走进牢房,“你刚才提到白鬼,说伊恩选了另一条路,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他对传说不感兴趣的理由是那和他们无关,他更关注和风展诺有关的细节,“鲍勃,把你的话说清楚。”
“反正他已经死了,我想说出来也没什么问题。”在监狱里的伙伴可不会这么和他聊天,鲍勃看着地上费斯顿被拉长的影子,还有接着走进来的风展诺,明白“囚犯”是没有权利赶人的。
他皱着眉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过去,“我说过我和白鬼是认识的是吗?”
他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回答,“也许你们不知道白鬼是从哪里来的,那个杀人狂只提到一次,关于他的过去,你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
鲍勃低下头,也压低了声音,“其实,白鬼原先是被选中的战士,政府用来解决麻烦的最好工具,就像CIA也曾经聘请过你一样,伊恩……”停顿了下,他浑浊的声音多了些别的,也许可以称之为悲哀。
“白鬼一开始是为国家而创造的人物,隶属于政府某个特殊部门,但他永远不会得到承认,他是白日下的鬼,永远都不会有人证明他的存在,当年他这么说过——鲍勃,看着吧,我总有一天要让他们后悔!”随着追忆,鲍勃叹息。
“他办到了,脱离上层的控制,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合心意的委托一概不接受,他才是掌控者,是掌握力量的人,他想证明这一点,而他确实那么做了。”当鲍勃说到这里,费斯顿不禁联想到了某个人。
这听来和他身边的人是何其相似,费斯顿往后看,风展诺显然也想到了什么,湛蓝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白鬼那个人太自信了,他相信自己的力量,没有他杀不了的人,他的狂妄也导致了他后来的结果,记得我那时候对他的评价吗,他是个疯子,杀人狂,但他原先并不是那样的人,可以说那个杀人魔白鬼和我印象中的白鬼大不相同,我想他的脾气也变了,当然这是我猜测的,我认为他是渐渐控制不住杀人的欲`望,因为他喜欢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就像我喝酒上瘾一样,只不过他是杀人成瘾。”
“他迷失了,就像很多酗酒者,也许想自控,但停不下来,所以最终选择了那条路。”在监狱里想了很多,鲍勃得出结论,“白鬼,他是自杀的。”
囚室里安静的只剩下鲍勃粗重的呼吸声,风展诺和费斯顿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当听见鲍勃开始叙述,他们已经猜到了结局。
“他终结了他的历史,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到的,鲍勃从枕头下抽出一个扁酒壶。
感觉到两道视线扫过,他连忙又把壶盖拧上了,看向风展诺,“你做了不同的选择,伊恩,你的运气不错。”鲍勃的眼神转向费斯顿。
“杀人成瘾吗?我不确定如果没有遇上费斯顿,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白鬼,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了。”风展诺踢开虚掩的牢门,走出去,“因为一切早已发生。”
“但是我知道。”费斯顿还停留在牢房里,“你不会是第二个白鬼,永远不会。”
他向来走来,风展诺勾了勾嘴角,“比我自己还有信心?”
“我很确信。”费斯顿握起他的手指,在上面轻吻,“因为我们一定会相遇。”
离开监狱的时候还是下午,就像从没来过,两个人安静的出了大门。
风展诺在回到车上的时候看了眼身后的建筑物,“对你来说应该不怎么麻烦吧?”
“如果不去考虑鲍勃的反应,确实不麻烦。”关上车门,费斯顿发动引擎,打开电台开关,与音乐声同时,一声爆炸随即在围墙里面的空地上响起。
警报声不断,混乱中鲍勃发现有人带进一具尸体,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编号的囚服,随即他被两个人扛出了牢房,又一次爆炸声在他身后的牢房里轰然响起。
鲍勃顿时明白了。
“那两个混蛋小子!我不要出去!该死的我说了我不想出去!就让我死在这里——该死!该死的!”没人理他,鲍勃挣扎的面红耳赤,被人扔进一辆车里,嘴里还在不断叫嚷着。
“谁说我要出来的?让我回去!送我回去!见鬼!快停车!停车!送我回该死的监狱!”他大吼大叫,不断咒骂,那涨红的脸色却似乎也感染了眼睛,一边叫骂着,“该死的!”他一边用力抹了抹发红的眼眶,低喃,“该死,见鬼,那两个混蛋……”
老人捂着脸,有潮湿的痕迹透过手指,“那两个混蛋……”
窗外的微风吹进车里,那蔚蓝的天空上,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到他多了许多皱纹的脸上,他自由了,真正自由了,鲍勃又哭又笑,掏出酒壶,一道金属色的抛弧线划过半空。
“回去吗?”另一边的车上,握着方向盘,费斯顿的另一个手握着风展诺的,听到他的提问,有人笑着回答,“为什么不呢?”
“瑞士,还有温泉和靶场在等着我们。”抬起他习惯拿枪的手,费斯顿吻了吻他的手背,踩下油门。
阳光下拂来一阵风,汽车车轮滚动,电台广播还在播放麦当娜的歌,几年前就红极一时,风展诺抓开吹乱的头发,哼唱着,费斯顿笑着看他,不久也加入进来。
Things`haven‘t`been`the`same
Since`you`camein`to`my`life
You`found`a`way`to`touch`my`soul
And`I‘mnever,ever,ever`gonna`let`it`go
Happiness`lies`in`your`own`hand……
…………Something‘scomin‘over,mmmmmm
…………Something‘scomin‘over,mmmmmm
Something‘scomin‘overme……
(完)
不要在我的墓碑前哭泣,
我不在那里,我没有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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