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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三分之一情歌 BY 椰子椰子掉下来 (点击:183次)

三分之一情歌 BY 椰子椰子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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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一个普通的小民警,阴差阳错中,一个十几岁的未成年人变成了他不得不担下的责任
他也不过是二十多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小愣头青呢,却不得不开始学着给这个叛逆期青少年当起爹来……
绿JJ时而抽时而不抽,抽的话就请暂时移步山寨和红J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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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年下 强强 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晴天,唐锐 ┃ 配角:程远,谢飞,程明 ┃ 其它:
第一部分
第 1 章
下课铃响,老师前脚刚出了门,后面学生就哄一声炸开了,说话的嬉笑的呼朋引伴的,三五成群往楼下走。这是星期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绝大部分学生到了周末都要回家。
在小办公室里改作文的班主任抬头看了看经过的学生们,眼尖看见了一个人影,扬声叫道:“唐锐,你先别走。过来一下。”
叫唐锐的少年站住了,回转身瞥了她一眼,慢慢吞吞蹭过去,站在门口也不进去,班主任按下一口气,耐心说:“唐锐,这次家长会你妈妈怎么又没来?”
少年懒洋洋地说:“我告诉过她了,谁知道她要不要来。”
班主任叹口气,“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次家长会很重要,你一定要让你妈妈过来一下。”她又说:“你的成绩是不错的,但马上高三了,要还是这样漫不经心的可不行。”
她这套老生常谈很显然少年已经听得耳朵出茧子了,他低头打量着墙边贴的瓷砖花纹,根本没留意听她说话。
班主任看他那样子也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她带着惋惜看着眼前的男孩。正处在发育巅峰期的男孩子总是心不在焉,脑子充满了荷尔蒙的冲动和不切实际,甚至是愚蠢。至于什么时候终于才能从男孩长成男人,就看他们自己的进化速度了。她看得太多,也从不担心。
反而是眼前这种更让人操心一点。这个男孩子脸上总是没太多表情,半长不短的刘海下,一双漂亮的黑眼睛,冷冷地看着任何想接近他的人——这种过度的自我防卫在家庭出现问题的孩子身上很常见。太冷静,太冷漠,什么都无动于衷,这样的过度早熟从另一个方面其实也在拒绝成长。
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说:“好了,我也不说了,你回去让你妈妈有时间过来学校一下,你们家的情况是比较麻烦,我想和她亲自谈一谈……哎唐锐——”
唐锐没等她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她看着已经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同在办公室里的另一个老师这时候插嘴说,“陈老师,你们班这个唐锐,脾气挺怪的,不太爱和老师打交道,同学间也不太和群,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孤僻啊。”
陈老师说:“他嘛,是不太爱说话,主要是他家里情况比较复杂。经济条件不太好,父母经常闹不合,平时又没人管他,搞得孩子也受影响。”
那个老师也附和说:“就是,现在的家长是太不负责任了,以为把孩子往学校一送就没自己事了,等孩子出事了吧又怪学校……”
下午快五点半时,林晴天还窝在自己的电脑前面看小说,正看到□部分电话响了,他腾出一手接起来,眼睛还盯着电脑:“喂……”
没声,电话还在响,他愣了愣,抬起头来,他身后的老程伸手接起了电话,没几句就挂了,伸手过来一拍他:“别看你那小黄文了,走了。”
林晴天立即反驳:“什么小黄文,我这是新武侠!”又说:“去哪里?”
老程说:“棠丰小区那边有人报警,说7栋三楼有一家人好像打起来了。”
“棠丰小区?7栋三楼?”林晴天觉得耳熟,想了想说,“这个我有印象,前天才闹过一次。是赵成过去的,回来说是夫妻吵架。”
老程说:“这次好像闹大了,都往楼下丢菜刀了。”
他们赶到棠丰小区,到了七栋楼下,吵闹声已经停了,楼前不只是菜刀,什么椅子啊碎玻璃杯啊都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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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  记得当时年纪小
  
  不管好人坏人,妙人贱人,都有个小时候,而且无一例外,都写过长大要干什么的作文。
  
  举个例子,程远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开个小卖部,因为有很多很多吃的,想吃多少吃多少。他这个理由被比他小几分钟但脑子比他会算计个几倍的程近彻底鄙视了:没有长远目光,要做就做个有钱人,有钱了要买什么就买什么。
  可想而知,这哥俩的作文是被打红叉退回来的。家长还被请学校去教育了一通要好好引导孩子培养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家长回去就把两兄弟拎起来到院子里面壁思过,快开饭的时候才叫回来。
  问:想清楚错在哪里没?
  答:想清楚了。
  问:那以后还开不开小卖部了?当不当有钱人了?
  答:不开了(不当了)。
  继续问:那以后要干什么?
  答:以后我要当校长,专门管老师!
  
  欧阳小朋友的理想可比程家兄弟要体面多了。他想当警察,为什么,因为警察帮助好人,还可以打坏人。把所有的坏人都干掉,全世界就只剩下好人啦。
  虽然语言表达略显幼稚,思想内容也有点暴力倾向,但总体上属于积极向上的,过关。
  
  林晴天的理想,介于实际和远大之间。他想当农民,然后把家门口那座山买下,种上好多好多的果树。
  其实这理想没什么不好,但因为他们全家就是农民,所以这约等于没有理想,但是这个愿望又透着点朴素的植树造林的意思,所以老师一时斟酌不定,不知道该批评他还是表扬他。
  最后老师把他叫过去了,问,除了种树之外,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啊?比如说,科学家,警察,还有医生?
  林晴天坚定不移地说,我要种果树。
  为什么呀。因为种了果树,以后不管春夏秋冬天天都有水果吃。我才不要当警察呢,当警察又不好玩,还没有水果吃。
  ……
  
    
  啥,你问第一男主唐锐?他根本就没交作文。
  
==================
我严肃承认
这番外是卡肉了只能临时挤出来卖萌的……



番外二 生日礼物
  
  杜晓伟上到图书馆四楼,从A区找到F区,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他最好的朋友,还有他的女朋友,两人正面对面坐着,端的是男才女貌,养眼登对。杜晓伟本来一丝欢喜,见着这情形便化为怨愤,忿忿地走过去把唐锐耳朵里的耳塞给拔下来。后者慢慢悠悠地瞟了他一眼。
  “来了啊。”
  什么叫来了?!杜晓伟怒了:“我打你手机你怎么都不接,短信也不回,搞什么?”
  唐锐闻言翻了下兜,恍然:“哦,刚才调静音了。你不是说你晚上才过来吗?”杜晓伟的学校就在不远,也便利了他勤来勤往,上大学后这一年半的时间终于把苏曦给追到手了,可追到手的待遇和没追到之前也差不多。这时候他女友淡定地合上书,小下巴一扬,娇俏得叫人心里一软,但有张嘴说的话则气死人:“那你是怎么混上来的?”
  “在楼下遇见你们学校篮球队的人,把卡借给我了。”要说那人和他也不过是在球场上遇见过几次,还懂得雪中送炭,看看这两人,一个比一个不把他当回事,不,是全然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了。
  他正悲愤,胳膊肘被拉了一下,是苏曦,杜晓伟不由感动,正要挪过去卿卿我我一下,苏曦说:“别站着,挡光。”
  ——他还是找个高点的楼跳下去算了……
  唐锐还算厚道,拍了他一下,站起来收拾东西准备给他挪位:“好了,我也差不多走了,你们俩就在这里吧。”
  “走什么呀,”杜晓伟把他拉住:“我就是来找你的。”
  这下连苏曦都看他了,狐疑地哼了一声,杜晓伟翻白眼,才说没享受到有女朋友的待遇,马上就吃起干醋来了。
  “你真忘了还是读书读傻了,今天不是你生日吗?过了今天你终于总算是成年人,大日子啊兄弟。”他挤眉弄眼。
  唐锐淡定地哦了一声,“谢谢记得我的大日子啊,礼物放我宿舍楼下就行,没准备东西送现金也行——”他把双肩包甩过肩膀,继续要走,杜晓伟说:“喂!”
  他声音大了点,顿时周围一片侧目。唐锐手摁住他肩膀,将他牢牢摁定在椅子里:“坐着别动,闭嘴,看对面。”他呆呆地依言看去,苏曦拿着书挡着脸,只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大眼睛,杜晓伟回过神来:“喂,不是,你去哪里?我专门跑过来给你过生日,你就放我鸽子?!”
  “我这不是安排有专人陪你吗?”唐锐说:“知道你记着我,谢谢,很高兴,心领了,我真的有事,约了人,现在差不多人都到了,我现在去西门接人。苏曦,他就交给你了。”
  “约了人……”杜晓伟云里雾里的还转不过弯:“谁啊?这种时候谁来找你?”
  唐锐已经走得连影子都没有了。
  
  
  学校大门人进人出,林晴天退到花坛边上,又看了看时间,十分钟前唐锐回了他三个字,就出来。然后到现在都没动静了。他换了下两脚重心,保安已经好奇地看了他好几眼,也不怪他,是林晴天一身警服太惹眼,赶时间过来就没换过另一身,也不知道唐锐这边打算把他怎么安排。
  林晴天本来没预定要过来见唐锐,他这一次来是去办事,没想到事情很顺利,半天不到就搞定了。林晴天打电话回去向谢飞汇报,谢飞说顺利最好,没事就回来吧——哦,你是不是还要去看看唐锐,他学校不是就在那边?林晴天说对,谢飞痛快地说,那就别急着回来了,正好元旦,在那边好好玩几天吧。
  老大都这么说了,林晴天也不客气了。他从公安局出来就给唐锐打电话,还有点担心唐锐不在学校,幸好没有。唐锐接到电话倒不惊讶,以为是例行的生日电话,听说他就在附近才愣了,反应过来便指示他怎么坐车,说到时候校门口接他。
  然后他就在这里了。
  X大这个校区位置算得天独厚,大门望出去就是一片海,海天相交处,橘红色的夕阳正缓缓浸入水中,大半的天空都是渐变的粉色。另外半边的天空已经有一弯月亮出来,浅浅的一个白色印子。海风吹得树叶沙沙响,从他身边走过的女孩们在这样的季节还穿着裙子,她们走过的路上,几只胖胖的麻雀一步一飞地寻觅着草籽,丝毫不受惊扰。
  林晴天想起唐锐对他说过,在学校里实在太风花雪月了,有时候会恍惚觉得从前就像很久之前的梦似的。因为很容易过得太舒服,甚至都有点罪恶感。当时唐锐只是自嘲,林晴天也便听听,直到他来到这里,才明白唐锐是什么意思。
  在那样泥泞的世界待久了,这一个干净、美好的新世界就像童话里的东西,好得你觉得自己是不是跑错了舞台。
  其实唐锐也根本没像他自己说的那么舒服,林晴天有一年没见他了,就因为唐锐上大学之后就一直坚持半工半读,从大一开始,他就不再问林晴天要钱,一切开销都靠奖学金和做家教,连着两个暑假都没回应城,林晴天上一次看见他还是过年的时候,两人一起回了一趟老家,也就待了那么几天,回应城之后林晴天又被叫回了队里。唐锐也开学回校了。
  林晴天曾经担心,以唐锐那没有安全感,会不会寒假暑假都黏着他不放,结果这小子没安全感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等笃定他不会跑了之后,就自信得让人受不了,一年不见面也悠哉悠哉的。说实在的,林晴天都有点怀念那个会羞赧,脸红,手足无措的那个唐锐。可惜在那之后就再没有了。唐锐在各个领域的适应速度都远胜一般人,哪怕是在爱情这一项。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是那种有人在看着他的直觉。林晴天回过头,几步外,唐锐站在那里,对上他的眼睛,嘴角弯起浅浅的弧。“我才在猜你要想多久才会发现呢。”
  他们都短暂而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对方,和一年前比,唐锐又高了一点,头发剪得短短的,透出一股和年龄不太相符的精悍,眼神却是收敛平和了不少。林晴天想着他该说什么,一时讷讷,唐锐便笑了,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林晴天正想说不用,感觉唐锐轻轻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掌。
  林晴天反应过来,抬头对上了唐锐的视线,那双深深的黑眼睛里有他熟悉的暖色流过。然后唐锐淘气地眨了眨眼。
  “你是想先去住的地方,还是先吃饭?”

  
  林晴天差不多是睡到自然醒,睁眼后有那么一会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房间里光线熹微,白墙一侧是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他在温暖的被窝里蠕动了一下,这才发现有一条胳膊从他身后伸出来,横贯过他的腰,将他牢牢紧抱着,林晴天僵硬了一瞬,转头看去,唐锐正贴在他身后,睡得很沉,眉头可爱地皱着。林晴天看了他一下,好像在确认,过了一会,才小心地把他的胳膊拿起来,下了床。
  他从厕所解决了生理需要回来,顺便找到了自己的手表瞄了眼,才六点,林晴天拉开了一边窗帘,不远处的山坡在雾里若隐若现,更远处灰蓝色的海面上密云层层,看不见太阳的影子。在他脚下,整个校园还被笼罩在一层淡蓝色的晨曦里,迷蒙未醒。
  光着脚站了一会就冷了,林晴天又爬回床上去,再按照刚才的步骤,只不过是反着来,小心翼翼地钻回被窝里,继续睡回笼觉。这一番动作也没把唐锐弄醒了,只是不耐烦地动了动,把脸更深地埋进他后背里。林晴天没回头,却忍不住笑了。
  昨晚唐锐把他带到学校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之后,就带着林晴天去吃饭了,全程里气氛都不错,虽然没有戏剧性的出现久别之后你侬我侬的黏腻,但大庭广众之下,能好好坐一起吃顿饭林晴天也就知足了。何况,唐锐大学里的这一面对他来说还是新鲜的,林晴天光顾着把记忆里的唐锐和眼前的人调整重合就够忙了。
  唐锐在学校里似乎人缘挺好,他们吃饭的时候有几个人过来和唐锐说话,其中一个林晴天还有印象,是唐锐在高中关系就不错的杜晓伟,看见他杜晓伟似乎也有些惊讶,挺有礼貌地问了他好,然后就和唐锐说跨年舞会的事,问他还去不去,唐锐回说不去了,晚上还要去做家教。
  “今天还去?”杜晓伟不敢置信:“你没搞错吧。”
  唐锐理所应当地答:“和人家说好了,总不能临时爽约。”
  杜晓伟说着无药可救之类的话,被女朋友拖走了。林晴天眨着眼看他,唐锐还是一脸淡定。“你晚上还要去做家教?”
  “就在附近不远,大概九点多我就能回来了。”唐锐这么说,“我有你房间钥匙,到时候我直接就过去找你。”
  他既然都这么安排好了,林晴天也提不出什么反对的意见,但总觉得怪怪的,这一顿饭剩下的时间就这么食不知味地过去了。吃完饭,林晴天还想着要不要让唐锐顺便带他小逛一圈,或者就直接上楼?还没开口呢,就见唐锐从树荫下拉出一辆自行车,很自然地跨了上去。
  “我从这边直接骑车过去,你还记得怎么回招待所吗?”林晴天还在发愣,只能顺着他点头,唐锐就说好,骑上车,真的就那么走了。留下林晴天在后面看着,半天合不上嘴。
  这下子,是真的有点怪了。
  林晴天直到进了房间,都还没完全回过神来。房间里地下还放着他的行李,四壁空空,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林晴天想着要不要跟队里打个电话,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谢飞都明白说让他放假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无端就是觉得空。电视开着也没什么可看的,林晴天走到浴室打开水,一边漫不经心地脱衣服,一边试着水温,浴室的镜子大得吓人,灯也太亮了,把他整个都照得苍白,两眼茫茫,像丢了魂似的,怎么看怎么奇怪,他皱着眉端详自己,忽然间一个念头就挤了进来。
  唐锐,该不会是,不太想他过来吧。
  
  这个想法一旦有了就立即生了根不走了,林晴天竭力不想,但克制不住阴暗的另一面就是要跑出来,最后把自己搞得越来越烦。他洗澡之后就草草上床,电视也开着,本来想等唐锐过来,可也不知道怎么的,看着看着就这么睡着了。连唐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都不知道。
  尽管林晴天有点耻于承认,事实是,直到看见唐锐在这里,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远距离恋爱这档子事,林晴天不是没有过,就是他和唐锐提起的那个女同学,只是细节的东西没说得太详细。他和那女孩的所谓恋爱,更像是懵懵懂懂的试探,然后作为一种习惯保持下来。等他上了警校,两人之间隔了漫长的空间距离,就有问题了,从一开始的电话联系,慢慢的越来越生疏,直到有一天林晴天忽然想起,上个月是女孩生日,才发现他们都已经一个多月没联系了。
  这段小孩子过家家的恋曲就这么结束了,林晴天都没胆子打个电话直接做个了断,想来对方也是一样,他们就这么演绎了一个不那么浪漫也不那么忧伤的无言的结局。
  当时的林晴天和现在的唐锐差不多大,都是十□□岁,将心比心,以己度人,林晴天也知道这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确定,新鲜感维持不了多久的年纪。特别是从高中到大学,什么事都不同了,就像换了一个世界,对唐锐来说,更是如此:这个新的世界,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不会再有任何负担。只要他足够优秀,他完全可以抛开过去的一切,去享受他的新的生活,这都是他自己争取得来的,他值得这些。这对唐锐来说,其实是好事。他妈妈,包括林晴天,他们所做的一切,对他的希望不就是这样?
  人是会变的,一个承诺、一个约定,在当时可能是绝对百分百的真心,也并不能限定一个保质期,甚至要求它能管用一辈子,再说他们之间就根本没有到承诺那一步,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林晴天始终记得,他是成年的一方,不说承诺或者责任,就算唐锐真的决定把他连同其他的过去一起甩到一边,林晴天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就算能理解,还是不可避免地会觉得难过。
  但现在唐锐就在这里,贴着他睡得安稳太平,眉毛眼睛,无一不是他熟悉的那些,就像他们之间没有一年半的分离,仍然还是挤在小出租房里的单人床上,必须挨在一起才能躺得下。就像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


    身后唐锐动了动,手臂收紧了一分,林晴天知道他要醒了,果然后面那颗脑袋挨着他磨蹭了几下,准确地找到脖子后面最敏感的那处突起亲上去,伴随着懒洋洋的声音:“早啊。”
  林晴天想转过去看他,但唐锐还是那么抱着不让他动,鼻子懒懒地蹭着他的后脖子,“我昨天回来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他说,声音低低的,是情人间亲昵的呢喃,林晴天不觉为这熟悉的亲密放松了。“我都没问你要礼物。”最后的尾音低哑得像秘密的埋怨。
  “你不是说不想要礼物?”那是去年的事,唐锐十七岁生日照样是在学校过的。林晴天本想提前寄礼物过来,结果唐锐拒绝得很干脆,说他又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给他送礼物。林晴天想也对,他本来就想破头都想不出要送什么才合适,唐锐这么说正中下怀,就随着他去了。他怎么现在又想起来变卦了?
  唐锐贴着他耳朵笑,很显然知道他在嘀咕什么。“昨天,我宿舍里的几个家伙撺掇着要给我办一个难忘的生日,毕竟是大日子嘛。”他说,忽然转了话题,“十八岁,已经到了干什么都合法的年龄了。对吧,林警官?”
  随着每说一个字,他轻柔而暖热的鼻息喷在林晴天的耳廓上,林晴天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
  “难说,”他竭力保持平静,回答:“要看你想干什么,结婚肯定是不行的。”
  唐锐又笑了,林晴天能感觉到他胸口的震荡。“唔,谢谢提醒,那我们就说回礼物的事好了。那时候他们说生日嘛搞得特别点,本来我也是觉得没什么必要……”
  “现在改主意了?”林晴天说,压下一声轻喘:唐锐的手滑进他衣服底下,那件随便套上的T恤很轻易被拉了起来,温热的掌心现在按在他右胸口位置,同时掌握着他逐步加快的心跳。
  “嗯,”唐锐的鼻音又乖又可爱,和他肆意地浏览着林晴天身体的动作截然相反:“你不是来了嘛。”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一口咬住林晴天红透了的耳垂,林晴天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弯起身,本能地想缩起来,但却更方便了唐锐已经探手入怀的动作。那只手往下滑去,握住他已经半勃起的下体,干脆地几下撸动,林晴天喘息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想转身,去亲吻、去抚摸、或者别的什么都好,但唐锐再次压制了他不让他动,反而顺着他后颈一路亲了上来,再次将他的耳垂含住了,刻意加上的尖利牙齿的碾磨,让林晴天抖得更厉害了。“唐锐?”他不解,想回头看看唐锐到底想干什么,唐锐却又把他按了回去,在他耳根处小小地咬了一口,湿热的舌尖舔过皮肤,像过了一道电流。
  “别动,你现在是我的礼物呢。乖乖别动。”
  
  他很快就被剥光了,林晴天转成了正面,眼睛余光看见自己的睡裤被甩到床下,这种小事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唐锐正半跪在他前面,脱掉身上最后一件衣服。接下来就是赤诚相对的时刻了。他们互相望着对方,同时带着惊奇地一点一点把对方的每一个细节吸收进眼中。
  
  他们很少这么彻底的完全赤裸地面对面,就算在互相坦诚之后也没有。那时候的林晴天还有点顾忌,而且一忙起来也没时间想这些。另一方面,唐锐也有自己的事要忙,高考、学校,他们还真没多少能毫无顾忌地厮混在一起的时间,至多不过就是短短的亲吻、拥抱。不可思议的是,在正式转为恋人关系之后,他们之间反而比之前都还要纯洁。在林晴天那边,非常庆幸他们没有搞得像青春期少男少女一样陷入恋爱狂热。唐锐一夜之间就像换了一个人,冷静自持,不用他说都知道该顾着自己当时最重要的事。
  学业第一,恋爱其次,成了他们俩默认的模式。
  高考之后,事情就更说不明白了。唐锐还是老样子,同时做着着三个兼职,一个夏天就黑瘦了一圈,林晴天纵使心疼,但看他似乎忙得很充实,也就忍了。然后他到外地出差了差不多半个月,差点没赶上唐锐开学——连报到唐锐都是自己去的,没让林晴天跟着来,说他自己能行。这么独立自主固然是唐锐的性格,也让林晴天有点挫败,他也只能接受了那个热情地需要着自己的唐锐已经被更成熟更淡定的另一个唐锐代替的现实。
  后来,可想而知了,唐锐上了大学就更忙了,林晴天也是。这一年半里唯一一次见面,还是他们一起回林晴天的老家过年,众目睽睽,亲友环伺,两人连牵个手都偷偷摸摸的,只能靠着心知肚明的眼神交流。林晴天有时想,这恋爱谈的,比牛郎织女都淡寡啊,起码人家还天天在河两岸对望着呢。
  总之,就好像是有一个他们都知道但是谁都不去提的线,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它。好像他们都在等一个恰好的时间,把最后这一道屏障打破。
  
  林晴天搞不清是自己先拉着唐锐倒过来还是唐锐先一步压倒了他,他只知道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顺着唐锐的脊背摸上去,这个小动作让唐锐喘息着深深地吻着他,然后往下,温热的唇舌一路舔吻过他的下巴,脖子,胸口,腹部,当他再往下的时候,林晴天吓了一跳,坐起来。
  “嗯?”唐锐抬头看着他,他就趴在他两腿之间,脸上满是不解。两年的时间其实并没有令他比之前更老成一点,他还是那个唐锐,只是长开了一点,更加干净、漂亮,同时还是残余着几分稚气未脱,眼神直接得无法直视。林晴天屏住呼吸,看着那双从来没变过的眼睛。
  唐锐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低下头,将他整个吞入。林晴天向后仰面倒下,不能自己地抬起腰。这没有持续太久,可能几分钟都不到,林晴天就再也坚持不了了,唐锐把他吐出来,用手重重地几下撸动,林晴天立即就丢盔卸甲,呻吟着射了。
  他浑身发软脱力,同时汗水黏腻,唐锐重新爬上来,双臂撑在他头两侧,执着地在他的锁骨处徘徊轻咬着,林晴天一手伸入他业已汗湿的短发中,温柔地抚摸着他,唐锐凑过来亲他,把慵懒的余韵带入更腻腻乎乎的吻中。
    
  凭经验(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已经完全足够),林晴天知道他乖不了多久,果然过不了一会,平和的亲吻就变得更有侵略性,唐锐捧住他的脸,再次期身其上,当唐锐完全把自己覆盖到他身上,林晴天也没出声抱怨,只是顺从地握住少年柔韧漂亮的腰部,凝视着像打量猎物一样俯视着自己的唐锐。
  “你还没有尽到身为礼物的义务啊。”他说。

  林晴天大概知道这事要怎么样做的,他不知道的是,真的发生了感觉会这么奇怪。
  他光着,躺着,身上凉飕飕不说,还有唐锐毫无保留的目光一寸一寸看着,然后,还有那些试探性的入侵进他身体里的手指,一点一点扩张着,以其说疼痛,更多是心理上的不适,身体被入侵的感觉甚至比没穿衣服更暴露,更无助。林晴天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按倒剥皮的兔子,光溜溜地躺在手术台上,正在任人宰割。而唐锐就是那个正在衡量下嘴的人。
  唐锐跪在他两腿之间,专注于自己的工作,当他增加到第三根手指时,带来的是更多的奇怪的充盈感和不适,林晴天不由喘了一声,他往下瞄了一眼,其实根本不用看,紧紧顶在他大腿上的热度说明,唐锐也早就进入状态了。忽然间他就再也感觉不到房间里的冷意。
  “唐锐……”林晴天下意识叫道,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唐锐从喉咙里哼了声,都算不上回答,但有一个柔软的吻贴在他大腿内侧,那些正在扩张他的手指进入更深,动作更大。林晴天向后随便抓去,反手撑在了床头,他呻吟着挪动了一下腰,一半像是在挣扎另一半像是难以忍耐,比较直接说明情况的是,他已经释放过一次的分身又稍稍抬起头来。
  唐锐抬起头,从下往上瞟了他一眼,唇角滑出一丝笑意。下一秒,在他后方的手指都退了出去,带出一点滑溜溜的液体——那是之前作为辅助的润滑剂,唐锐安抚地按了按他的腰部,抬起他的腿。
  “我要进去了。”唐锐说。
  这预告还真不如不说,林晴天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唐锐才进入了一点点,那股撕裂感立即让他痛得抽气,整个人都往后缩回去:“我艹!等等!!等下!”
  唐锐也没好到哪里去,这一吓搞得他本来硬梆梆的挺立的家伙都半软了。他们就那么卡在半中途,林晴天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差不多缓过一口气,唐锐贴着他沉重地喘着气,看起来也难受得很,林晴天伸手撸了一把他汗湿的额头,唐锐勉强挤出一个笑,把头抵上他肩窝,在那里难耐地蹭着。林晴天顺着这个动作摸着他的后背,少年柔韧的身体,在他手下舒展开的细腻皮肤,这一番折腾,两人都出了一身汗,黏糊糊地,又尴尬又异样的色情。唐锐适时地呻吟了一声,绷紧了身体,他又硬了。
  “行了,来吧。”林晴天对着他的耳朵说,“就是,再慢一点……嗯……再慢点……”
  唐锐顺着他的声音,一点一点慢慢进入,这过程又漫长又磨人,长得像过了几个世纪,当唐锐终于全部进来时,他们俩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口气。
  “……真是,”林晴天说:“上个床也太难了。”
  在这样的情境下,唐锐都被他逗笑了,贴着他浑身直抖,林晴天说:“我说真的……等等,你还是别笑了……”他一笑,两人之间相连的部分也在动。林晴天咬着牙,尽力适应着被撑开的感觉,唐锐半压在他身上,又沉又重还热乎乎地出着汗。现在回过神来,开始不耐地,试探地小小抽插着。
  “……别,等等……”林晴天想推开他一点,至少再缓一阵子。但唐锐已经渐得乐趣,反而推开他的手,期身而上,扶住他的腰,几下顶撞,林晴天便只剩下一个单音词了。
  唐锐继续抽送着,双手牢牢握住他的腰,似乎要防着林晴天跑开,他的动作毫无章法,只剩下生理本能般的狂热节奏。每一下顶撞林晴天都要往后挪一分,然后又被他拉回来。林晴天被顶得眼前摇摇晃晃,在他视线里,唐锐的脸满布潮红,眼中是赤裸裸的情欲,滚烫滚烫,两人的目光交缠一瞬,林晴天呼吸一窒,几乎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几乎是同时,唐锐低低地叫了一声,身体僵了一下,射了出来。
  他们湿乎乎地缠在一起吻着,唐锐狠狠地抚摸着林晴天身上每一寸,用这样的方式传达自己的感情。林晴天搂抱着他,放纵他为所欲为,直到两个人贴在一起沉沉地睡过去。
  

林晴天再醒过来,房间里已经大亮。他懒洋洋地伸了一下腰,扭过头就和正看着他的唐锐四目相接,一瞬间哑然,然后笑。
  “早啊。”他继续伸着懒腰,觉得浑身又酸又软,都要化在床上了:“几点了?”
  唐锐挪动过去从床头柜上摸到手表瞟了一眼:“不急,早餐供应到九点半的。”
  这么说他们也没睡多久。林晴天打了个呵欠:“没关系,要是赶不上了到学校外面吃吧,我请客。”他说,又补充:“今天你生日嘛。”
  唐锐忽闪一下眼睛,林晴天本以为他会做点什么——虽说确切来说这也不是做完之后的第二天早上,但好歹也是第一次之后刚醒过来——但唐锐就那么安静待在他那半边床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林晴天倒被看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翻身去拿到自己的手机,也看了一眼时间,顺便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是谢飞打来的,估计正好是他睡死了没听见,也不知道为什么唐锐没叫他。担心着谢飞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林晴天正要回拨,回头看唐锐还半躺在那里,大大方方裸着上半身,被单掩盖着的部分反而却更引人遐思,见他望过来就动了动,坐起来抱着手似笑非笑看他。
  林晴天不由自己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犹豫了一下,胡乱抓起床下的裤子套上,握着手机溜进了浴室。
  “队长?你找我什么事?”
  结果谢飞只是临时想起还有点事让他回来前再去找找人,林晴天几句话就挂了电话,正要出去,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唐锐穿着齐整站在那里,林晴天愣了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呃……?”
  “我懒得回宿舍了,昨天过来前就把毛巾牙刷带过来了。”唐锐从容地举了一下手里的毛巾和牙刷,林晴天哑然,眼睁睁看他就那么挤过去,打开水喉自然而然地开始洗脸刷牙。
  ……刚才才觉得是自己想太多的那些诡异气氛,这时候又再次跑出来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晴天两眼放空地刷着牙,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是唐锐在和他说话,赶紧把牙膏沫子给吐了。唐锐清清爽爽地靠着门,又是那付似笑非笑的模样。
  “还没呢,”林晴天实话实说:“其实我一开始都没想到能有时间过来——”灵光一闪,他恍然大悟了:“哦,要是你已经有安排了,你就忙你的去吧,没事,我自己随便走走也行,我又丢不了。”他挤出一个笑,自己都觉得脸上的肌肉有点僵硬,赶紧低下头把水往脸上拍。
  唐锐停了一会没回答,林晴天忍耐着没去看他,专心拧干毛巾,当背后一暖,被从后面贴上来的少年抱住时他就彻底僵住了。
  “我没有安排。”唐锐贴着他耳朵说,“我是想问你想要怎么样,不过既然你没计划,那就都听我的啦。”
  林晴天抬头,从镜子里和身后的唐锐对视,唐锐安然对他龇开一点笑,那种熟悉的讨好的意味又回来了,林晴天只能点头,竭力让自己不要反应得那么不自然。
  他这一次来,也许不是时机不对,根本就不关时机的事。问题似乎出在他们之间。唐锐也许还是在意他,但问题是过了这聚少离多的两年,林晴天怀疑,他其实已经渐渐弄不明白唐锐在想什么。
  他们需要消除的不止是身体上的距离,比那更重要的补上是各自成长的两年。
  “唐锐?”
  “嗯。”唐锐懒洋洋地答,挂在他背后像个抱住骨头的小狗——大狗,林晴天纠正——那样心满意足,林晴天怀疑他现在说什么唐锐都会说好。
  “我们需要谈谈。”
  唐锐的眼睛闪了一下,林晴天心就一跳,正要补充几句,唐锐已经凑过来咬住他嘴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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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晴天的谈谈,指的是,孤男寡男,同处一室关起门来慢慢商量,以防万一要是谈得不好,还可以打掉重来。反正那什么,两个人关起门来的事么,总是有办法好好谈得通的。
  但唐锐二话没说就把他拉了出去,说谈什么都好,先吃饱再说吧。林晴天想想也是,就出去了。这个时间偌大个餐厅就零零散散几个人。餐厅的一面临着湖,养得肥肥的锦鲤在绿波荡漾里甩着尾巴游来游去,阳光掠过湖边的一排树荫,碎碎地落在桌椅上,林晴天坐着坐着简直要舒服得睡过去。
  餐盘落在桌面的轻响把他惊醒,他眨眨眼,看着唐锐还有跟着他一起走回来的漂亮女生:“呃,苏曦?”
  苏曦笑着露出一排雪白牙齿,“林警官,好久不见。你来看唐锐?”她理所当然似的拉开椅子坐下,唐锐又走开一下,回来拿着几瓶饮料:“杜晓伟怎么还不来?”
  “管他呢,来晚了没吃的算他活该。”苏曦满不在乎地,林晴天看看她又看看唐锐,唐锐挨着他坐下,在桌子底下一只手仿佛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膝上。林晴天僵了一僵,苏曦笑吟吟地望着他,面对面的距离,她也看见了唐锐的动作,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林晴天只好在尴尬里努力找话题:“杜晓伟?他不是X大的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唐锐咳了一声。“他昨天没回去。”
  林晴天明白了,同时也更尴尬了。幸好这时候杜晓伟出现了,大咧咧地过来先搂了苏曦一把,苏曦连眼皮都不抬,他也没在意,自己笑嘻嘻地坐下。
  他们四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这里那里漫无边际地话题扯着,林晴天插不上嘴,只是跟着听,杜晓伟则是眉飞色舞,一个人就把热闹都包办了。
  “你昨天没去真是错过好事。”杜晓伟对唐锐说,“跨年舞会上一堆人问你哪里去了,还有你们那个系花,这辈子就一个十八岁生日啊大哥,放着有妹子不泡你还去什么家教,”他说着忽然意识到林晴天也在,到底没忘了林晴天的监护人身份,对着他咧咧嘴:“小林哥,这个没关系吧,反正唐锐今天都成年啦。”
  林晴天失笑:“没事,又不是高中那时候了,大学嘛,我也是过来人,我懂的。”
  “就是,”杜晓伟一下子找着同道,更振奋了:“我就说你不会那么老古板的,可这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什么美女示好都视而不见,简直是——”他啊了一声,苏曦的筷子狠狠打在他伸出去夹最后一颗小笼包的手上:“干嘛打我?”
  苏曦瞪他一眼,没回答,手却一松,筷子哗啦掉地,杜晓伟更加莫名,低下头去捡。
  他起来的动作比正常速度要慢了好几秒,一副气管被谁掐住了出不了气的呆愣样,林晴天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杜晓伟怎么了:唐锐的手经过一段时间的移动以及林晴天的纵容和无视,已经跑到了他大腿根上,不安分地画着圈。就算坐在对面的杜晓伟之前眼神再差看不见,低下去时也看得一清二楚了。
  “呃——”杜晓伟努力挣扎着想吐出个清楚句子,失败了,他无辜又绝望地来回看着唐锐和林晴天,等着谁把他从深深的困惑里救出去:“唐、唐锐……”
  “去帮我换双筷子过来。”苏曦出声,见他还不动,便轻推了他一把,杜晓伟这才茫茫然去了。她叹了口气,看回二人:“好啦,你们吃好了就先走吧,不是还要带着林警官在学校里转转么?这里待会我来收吧。”
  林晴天想说什么,但唐锐已经拉着他起来,道了声谢就半拉半拽着他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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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要谈谈,没说要你……出柜啊。”林晴天说,说到最后两个字,底气不足地弱了下去。
  “我知道,不过早晚他们也要知道的。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唐锐没当回事似的,赶上放假,校园里空空的只剩下几只麻雀,唐锐说要带他去图书馆,取了从山坡上过去的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已经被来来去去的学生踩出一条明道了。唐锐拉起横斜里长出来的一枝三角梅,让他过去:“从大一开始他就老拿女朋友的事烦我,这下正好堵住他嘴了。”
  林晴天好笑又好气:“说得你理由还挺充分的。”他忽然警觉:“所以你是算好了才这样干的吧?”
  唐锐居然承认了:“差不多。不过之前打算是过年的时候回去才说开的,没想到你过来了,索性提前了。”他看着林晴天,第一次显出有点不确定的样子:“你应该,不介意吧?我就是想叫杜晓伟知道我有人了,没要你也要去告诉别人。”
  林晴天捏了他肩膀一下,“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其实暗暗有点高兴的。之前想要谈的那些不安定的情绪,现在都想不起来想说什么了。“呃,我就是有点惊讶,我昨天还觉得你可能不太愿意我过来……你知道,你上大学之后一直也没怎么提这些事,然后我过来了,你还非要去做家教,一般人都会想到不好的地方去。不过我也理解,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也会有自己的人生计划,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怎么样都行,别觉得一定要顾到我,咱们的事,呃,慢慢来没关系。真的,我都能理解。”能一次把这些话都说出来,林晴天自己也觉得轻松多了。
  唐锐动了动嘴唇,眼睛四下里飞。“嗯……这个嘛……”
  “唐锐?”
  “……我是不想你觉得,我太黏着你。”唐锐承认道,他的脸一点一点红了,“我之前老是想和你黏在一起,后来看见杜晓伟和苏曦,就觉得,那样其实也挺惹人烦的,杜晓伟和苏曦是老拿打打闹闹当情趣,我要是那样,你肯定也不好说我什么,不过肯定也觉得我特别不成熟,呃,”他瞄了林晴天一下,林晴天已经是彻底呆住了。“所以我想,多留一点空间和距离,可能我们之间会发展得更好。”
  林晴天嘴张了又合,说不出话来。“所以……你是故意……”他已经有点被搞晕了。
  唐锐动了下头,像是点头又像摇头,他们俩站在这半山道上头顶已经开始发散热力的太阳,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知所措。对林晴天尴尬来说更甚,就像第一次他用行动表示接受了唐锐的告白时的手足无措,可那时有黑夜的掩护,而此时天日昭昭,连几个小时前一丝`不挂地真刀真枪地搞上的时候的震动算上,也不过如此。
  ——又一次,唐锐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对他的感情,是这样小心翼翼,珍而重之,唯恐哪里做得不对。他以为唐锐的淡定,其实只是唐锐努力用自己最笨拙的方式想做到最好。
  “林晴天?”
  林晴天没法回答,他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唐锐,唐锐已经恢复了之前平静的样子,只有紧盯着他的眼眸深处还有一丝犹豫。
  “我有一些关于以后的计划,”唐锐说,“我是想了挺多的,有些现在说还太早了,不过我既然想了,就会努力做到。”他停了停,看向林晴天,“但你是一直在我的计划里的,从来没变过,我就想说这个。”
  林晴天还能怎么回答呢。
  “好。”他说,以为自己的声音会抖,但一点也没有,稳定得他自己都惊讶,也许他其实也一直都知道会是这样的:“行,怎么样都行。只要你觉得好。”
 
  


番外完




这一对写下去也就是那种总结式大事的番外了,暂时就打算这样先停一停,等我开始搞欧阳和程远那一对,也许把他们也夹进去交待一下后来的事。
欧阳和程远是打算新开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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