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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教主与盟主不得不骂的故事(KUSO文) BY 哈啤1900/空印 (点击:414次)

教主与盟主不得不骂的故事(KUSO文) BY 哈啤1900/空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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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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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则总要找个有号召性的人出来当领头羊,虽然这只羊经常变成替罪的。
替罪羊的人选倒不需要十分慎重,脾气好够糊涂者为佳。
冷盟主被推选前,人称“笑先生”。他整日亲切温和满脸笑容,走路在笑,吃饭在笑,发呆在笑,蹲茅房的时候据说也是笑着。
后来他当了武林盟主,没人继续叫他笑先生,但笑容摆惯了换不掉,就有人偷偷叫他“笑面虎”,说他是笑里藏刀。
冷盟主的确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天生一张笑脸非他所愿。不过今天,他三十六岁生日的早上,笑脸不见了。
最初有人提议给他做三十六岁大寿的时候,他就已经非常不悦。三十六岁即“大寿”,这些人盼他早死也用不着如此明显。但冷盟主一向不驳人情面,没反对,这寿宴就操持起来了。
近几日,由于堂堂武林盟主做大寿实在够排场够铺张,负面新闻也铺天盖地。
昨晚,冷盟主亲自抓获自己唯一徒弟宣扬他早年不堪回首往事的瞎编乱造版本,包括曾经被魔教教主强奸未遂这等子虚乌有之事。在他怒不可遏的逼问下,徒弟从怀里摸出一本装桢朴素的小册子,里面是对冷盟主的各种编排。
还没开始追问册子来历,徒弟抢先招供:有人特别守在庄子外面发。不只他有,现在庄园里人手一本。当然,冷盟主本人例外,谁敢往他手里发。
冷盟主铁青着脸回屋把小册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怒发冲冠。
太真实了!
徒弟乱喷吐沫讲起来不靠谱,真正写出来的内容却与早年发生一切完全一致。
谁写的?
冷盟主死攥住小册子一步一个沉重脚印走出庄园。不出意料,身后有人蹑手蹑脚跟了上来。
找了个荒僻且空旷的地方,冷盟主幽幽回头,森然一笑:“有胆子写,不敢出来见我?”
懒洋洋仿佛八百年没睡的声音从草丛传来:“怕你看见我自卑。”
冷盟主一甩衣袖,卷起大石砸向草丛。
这一砸不是无效,那声音立刻换了个位置,“无情无义……”
冷盟主只是不出声等,那边唏唏唆唆从草里一点一点爬出来,灰头土脸一个人,站都站不直,头垂到胸口。
冷盟主一晚上没睡再加看了非常气人的东西肝火上升,恶狼样扑过去揪住那人后脖领子往溪水那拖,没费什么劲,按住那颗沾满草屑泥土的脑袋一阵狂洗。
拎出来看,还没见本色,按下去继续洗。
那人从头到尾不配合也不反抗,假人似的。冷盟主的怒火烧得更旺些。
终于洗刷干净,揪到近处看。白白嫩嫩水豆腐似的,忍不住想咬一口。
冷盟主舔舔嘴唇,把那张过分年轻貌美的脸推开些,准备说点什么。那人却主动贴近,气得他一巴掌招呼过去。瞬间,半边水豆腐仿佛洒了辣椒面,清晰明了五指微分的掌印。
那人被打了也不管不顾,趁冷盟主打完人自己发蒙当口,飞快在他嘴上轻点一吻……
“啪!”
辣椒面洒上另外一半脸。
这次有了反应,他捧脸作娇羞委屈状对冷盟主发嗔:“看见我自卑也用不着下手这么狠。”
冷盟主大脚踹过去:“四十岁老男人别装闺中少女!”
老男人继续捧脸,“谁能看出我四十岁?谁能?”
冷盟主痛苦地将脸扭向一边,“商成,好歹你也是一教之主有身份的人,别干这么没出息的事。”
捧脸动作不改,眼皮扑扇扑扇有泪盈框,“被打疼了还不能摸?”
冷盟主大力把小册子摔到他脸上,总算连额头鼻子也红了。
“别说不是你写的!”
商成翻开扫到最后,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对冷盟主说:“还真不是我写的。”
小册子讲述了冷盟主与邪教教主商成的往事。开头一段,是关于冷盟主的身世背景。
那时候冷家还有有财有势的大家,可惜钱越来越多江湖地位越来越低。只因冷家成名绝技飞天剑法素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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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甲X孟南柯——番外]
一脚踢开
魔教峰会上,商成问黄金甲:“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黄金甲看了看教徒们充满莫名期待的脸,疑惑地回答:“不相信。”
“你对冷玉洁是一见钟情吗?”
“不是。小姑娘特有精神,打人有劲,骂人有谱,瞪人都那么风情万种。日子久越看越顺眼。”
“老孟说他对你一见钟情。”
“他鬼扯,睡糊涂了梦还没醒。”
“你说你不相信一见钟情,还说喜欢有精神的人——那么请问为什么整天游魂一样半死不活的老孟一直跟着,你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为什么我们开个教内保密会议他也要来掺一脚!”
黄金甲默默扭头,看老孟酣眠未醒,食指竖在嘴前示意商成小点声。
商成愤怒咆哮:“我一天也忍不了,有他没我,有我没他!黄金甲你最好现在就做个决定!”
老孟悠悠转醒,睡眼迷蒙地瞧瞧噪音来源,晃荡到黄金甲身边,张开嘴,话没说出来又睡过去了,头就搭在黄金甲肩上。
商成暴怒,气急败坏指着老孟那颗耸拉的脑袋叫嚣:“你今天不把他解决了一辈子别让我看见你们,否则大家谁也别活了一起死!”
说完风风火火在一干大气不敢出听正、副教主吵架这会脸都憋紫了的教众拥簇下派头十足地离开。
老孟的头还是搭在黄金甲肩上,不解地问:“他怎么了?脸青白,眼圈黑,眼内黄,嘴角还有火泡。”
黄金甲搂住他轻松回答:“最近没睡好肝火旺。你没看他带一群人去买凉茶吗?别理他。我先问你件事,怎么看上我的?”
老孟闭眼睛又要睡,黄金甲使劲拧他耳朵,算是给闹清醒了。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
“为什么呢?虽然我的确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趣幽默温柔体贴,总得有个具体理由,你一大男人当那么多人面前大声说喜欢我,多大勇气!”
老孟被逗乐了,跟他实话交代:“那天我睡糊涂了,做梦还没醒……”
黄金甲立刻得意万分,“就猜到你是睡蒙了”,傻乐着搂老孟要去喝酒。
老孟苦笑,他没撒谎,只是话说一半。
说睡就睡别人听起来没什么大不了,可随时倒地就睡,谁试过谁知道苦。
从小就有嗜睡的毛病,遍请名医也没治好,日子浑浑噩噩过着,说是习武强身,结果武功练好开始梦游。梦里四处游荡,遇着人就砍,伤了不少无辜旁人,干脆离开家和一干江湖朋友混,总归他们还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他一直很怕,不怕睡死,怕陷在噩梦里醒不来。
直到那一天,他正跟人说话不知怎么又睡过去了。梦里自己被大石头压住,无论如何都挪不开,乱蹬腿瞎挥手,石头纹丝不动。
胸闷憋气以为自己马上就被压死了,最绝望的时候,石头被某人轻易搬开——同时他醒了,在不远处发现了和梦里拯救他的人有完全相同脸孔的黄金甲。
正是武林大会那次,他一时冲动跳起来直扑黄金甲,当众表白。后来更不明不白跟在黄金甲身边,如影随形。
尽管这个男人没把他当情人也不曾说过当朋友,还整天张口闭口提到一个他所谓深爱的女人,更有个比自己命都重要的好朋友——他仍旧着魔一样跟在其身边。
黄副教主对于孟南柯的确没下过任何关系上的定义,他一向是以貌取人多过以钱结交或日久见人心。孟南柯在遭遇他这天生克星前,以两件事闻名——有财,武艺高强。其中有财是重点。
黄金甲爱美人,不爱财,但是最能够左右他的商成爱财。
老孟这绝对身家清白的大少爷,得以没名没份跟在两个知名黑道风云人物身边,完全出于穷酸教主商成对人家财产的无耻惦念。
可惜美梦易碎,孟大侠出格的举动导致继承权被剥夺,一夜之间从豪富变赤贫。商成从这个时候起有点想赶他走,黄金甲却始终乐呵呵半是亲热暧昧半是礼貌待客和他混在一处。
商成犹豫了。
不过孟南柯很快就犯了老毛病,睡到三更半夜,梦里发疯出来砍人。
毕竟是高手,魔教教徒们跟他纠缠得很苦,每每惊动商成出来解决危机。一夜、两夜、三夜……许多不眠之夜过去了,商成忍无可忍,向黄金甲下了最后通牒。
可副教主根本没当回事,搂着孟南柯去逍遥。
半夜,梦游者再次引起骚动。
商成肝火旺盛,满身大汗揪着孟南柯踹开黄金甲房门二话不说丢他床上。
黄金甲惊醒过来一时不明白状况。
“要么现在一刀捅死他,要么以后你看着他睡。”
黄金甲张口反驳:“跟他睡岂不是对不起玉洁!”
商成恶狠狠踹在床边,充血的眼睛在暗暗的灯光下闪出凶残的红色,“老子再不睡个好觉活活累死了你就是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大小姐玉洁会让你怎么死都不知道!”
黄金甲猛一哆嗦。
冷玉洁再加上商成俩人把大小姐宠上天了,假如商成真有个好歹……自己会被下锅煮还是炖或者清蒸,真难说啊。
立刻扑到孟南柯身上死死压住。
“你放心吧,以后他到哪我跟到哪!绝对不打扰你休息。”
商成满意地回去睡觉了。
黄金甲抱紧孟南柯也睡了。
孟南柯偷偷张开眼睛,看着黄金甲近在咫尺的睡颜,很满足。
但很快就明白,怨妇、弃妇、下堂妇最经常叨念的那句:“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是怎样的绝望悲凉。
黄金甲每夜抱着他睡,偶尔睡不着,两个生理健康的大男人很容易天雷勾地火做点互利互惠的事情。即使已经这样亲密,冷玉洁这个名字仍然挂在嘴边三句不离。
“玉洁约我们见面!太难得了,她不是一直威胁你不许勾搭大小姐,见一次面就刺你一剑吗?”
商成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我不去见他又不是被玉洁吓着。”
黄金甲激动了,口没遮拦了,冲动地追问:“你究竟把大小姐当什么啊!因为你们搞得不清不楚,害我都没脸追求玉洁。”
商成也不客气:“管我之前先打算好你那位怎么办?带着他一起见玉洁,恐怕这辈子别想娶她。”
黄金甲拉过孟南柯,相老鸨推销手下花姑娘一样指着他说:“玉洁才没那么小气,我和老孟是清白的。”
商成和孟南柯同时在心中说:清白的,鬼才信。
当然,这次见面,黄金甲的求婚再次失败。
而孟南柯也不好受。
冷玉洁问了黄金甲一个问题,一个让他胸口好似被钝刀子割一样闷痛的问题——
“我和商成同时有生命危险,而你只能救一个,没救那个必死无疑,你救谁?”
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与他无关。
他连被拿出来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那次见面后不久,商成突然得了怪病。身体不灵活,像是门轴缺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一下动不了,木雕一样。
黄金甲也没瞒他,直说是偷学冷家剑法,报应到了。
商成身体不能动舌头保持灵活。
说你才报应!这是不能避免的。大小姐他爹当年就告诉过我,男人练飞天剑法从大成之日算起,十年内必然僵硬而死。
黄金甲掰掰手指头,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照这样说我岳父应该不在了?他不在了谁做主把玉洁嫁我呀?”
商成冷哼:“你以为那天玉洁说的话都只是闲聊吗?那丫头机灵的紧,这么多年我没听她说过一句废话。他问你联络过你爹没,当然有深意。”
黄金甲立刻悟了:“感情她不许你见大小姐,是怕你死了大小姐受不了打击殉情!哎呀,我爹不会已经跟冷大叔殉情了吧?”
商成直接无视他的咋呼,重复大男人做派的那句老话:“不是因为她不许我见,是我自己不想见!”
孟南柯在旁边听着,生出无限的羡慕和嫉妒。商成的爱,已经不是自私的占有,也并非贪图所谓相思相守。为了所爱之人的幸福,他选择放手。
孟南柯自问做不到。或多或少,也是因为黄金甲并不爱他。
他不奢望得到黄金甲全心全意的爱,不指望对方宁可制造误会被痛恨也要编制善意的谎言欺骗他,可是很想问问:“我死了你会不会有点伤心?”
“老孟?老孟我叫你好几声了发什么呆呢?”
“啊?”黄金甲拍他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问他究竟怎么了。
“你上次不是说你家有什么好药材能续命的吗?看我兄弟这么惨,年纪轻轻的就要死,贡献出来吧。”
黄金甲如歹人欺骗无知路人般的黏腻笑容,看在孟男柯眼里就莫名其妙的打动人。他一句废话都没,自觉跑回家翻墙偷人参去。
这还没算完,动用人脉四处打听有没有治人浑身僵硬的方法。后来干脆为了黄金甲一句“皇宫里药材又多又好,听说医书也是成堆摆的,能混进去就好了”直接找上在太仆寺当少卿的幼时玩伴通过非正常手续把魔教的副教主弄进去当太医了。
也难怪冷盟主打人海战术几年都找不出商成他们,躲皇宫里,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这段时间,为了方便出入皇宫,孟南柯竟然给自己寻了个官职——鸿胪寺万年不见人影管事人,和一进太医院就拼命学习研究遍阅典籍五年内自学成才的黄金甲以一种脱离江湖的状态般配起来。
黄金甲还真不是一般人,竟给他找到办法治好了商成的僵硬。可惜少年身形没法治,堂堂魔教教主只能以学徒的身份跟在自家副教主身后。
现在,他是鸿胪寺卿,黄金甲是首席太医,终于可以毫无间隙地并排走在一起了,并且,商成只能默不吭声地跟在后面一个身位的距离。
商成退后的一小步,是孟南柯攻破黄金甲的一大步,接下来,他将挑战那清心寡欲的女子,完全占有黄金甲的身心。
一边盯着黄金甲,一边暗暗给自己鼓劲,却听见了一声惊呼。
抬头先看见黄金甲整张脸乐歪的傻样子,然后才是冷玉洁,笑容深不可测。然最深不可测的是:为什么这个混迹江湖的女人可以大模大样走进皇宫?

没敢问,或者说没机会开口,黄金甲见了那女人跟蜜蜂扑向鲜花一样,嗡嗡着打圈奔过去,热泪盈眶。老孟不自觉恼怒起来,可有火撒不出。谁都没错,是他错。
倒是商成那不厚道的老男人在他身后以极细微的声音阴阳怪气絮叨着:“阿甲你个丢脸的,她不要你,她从来也不想要你,要不是有个比你更丢脸的我早撕了你的脸。”
老孟十分清楚,比黄金甲更丢脸的人是谁。
当晚商成难得出手,和冷玉洁联手灌醉自家副教主当今首席太医,指着老孟鼻子说:“你要么今天放下我家阿甲以后都不招惹他,要么现在出去和我妹子拼了!谁赢,阿甲归谁!”
老孟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冷玉洁随手泼了碗汤过去,商成堪堪躲过,正预备还手,一个小宫女风风火火冲进来,拉起他就跑。
桌面上只剩主动的情敌老孟和被动的情敌玉洁,以及趴桌子睡死的情感纠葛根源黄金甲。
老孟酝酿发言词的时候,冷玉洁无聊得开始敲碗。瓷器和木器碰撞发出半脆不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闹,又略显悲凉。
“你怎么进来……”
“我来送贡品,家里产的棉花。”冷玉洁停止敲碗撇开筷子,抢在老孟问完前打断他并且正确回答还没出口的问题,“我不想和你抢,虽然早年若不是你出现,黄金甲已经是我的人。”
“你的人?”
老孟看她那张淡定又充满自信的脸,突然就明白了:这个女人赢在哪,自己又输在哪。
连忙拱手道谢,扛起黄金甲一路小跑回房间落实谁是谁的人这件人生大事。
他一直想当黄金甲的人,忽略了可以让黄金甲当他的人。先下手为强!
第二天,他和黄金甲在屋子里武斗整日。商成蹲门外随时注意里头情况,准备什么时候要出人命了再冲进去拉架。冷玉洁陪他蹲了一刻都不到,就告诉他:没事,阿甲一向哭哭啼啼的,只要你还能听见他哭,就是没真发火,不用怕他把老孟打死。
商成一声哼唧:“我是怕老孟被他哭烦了不认帐不负责不要他!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再不要,难道你捡去?”
冷玉洁嗤之以鼻:“你们男人没个干净的。”
商成乐了:“连你哥都骂进去,他早被我煮了,你还当他是黄花小男人呢。”
冷玉洁没和他争执,幽幽地说:“赢到最后,笑到最后的,一定是我哥。”
“为啥?”
“因为他是我哥。”
商成撇撇嘴,装成不谙世事少年的蠢样子,蹦蹦跳跳在屋子前面转来转去。回头再看,冷玉洁早走了,根本懒得看他表演。
无论怎么装,还是老了,不只他,大家都老了,心境早已不同。
后来黄太医给鸿胪寺卿孟大人连扎三个月银针并辅以极苦极苦的汤药,商成每天伺候孟大人喝药,乐得嘴歪眼斜。
他,老孟,冷二小姐,都以为这事算是成了。所以剩下的遗憾集中在他想不通扭捏着不肯见大小姐整天一派等死的找揍姿态以及二小姐看不上任何男人打算独身一辈子。
黄金甲的悲痛却是看不见的,同样是大男人,酒后误事被“煮”了,有苦说不出。
幸而老孟不急进,反正人已经是他的,心的问题慢慢掰。有事没事找茬就说:“改天冷家姑娘答应嫁你,我保证安分退回朋友的位置,绝不反悔。”
黄金甲说:“反悔你就是一坨狗屎。”
可是谁都知道,冷玉洁永远不会嫁给黄金甲,就算她真愿意接受这位爱好哭鼻子的男人,也是八台大轿娶回家——她家,大大的庄园,种了绵延百里的棉花。
冷二小姐有钱到什么程度,没人知道;可商成穷到什么程度,一目了然。
在皇宫里闷得无聊,商教主收了个徒弟,每天份内的活不做了,找地方教孩子去。这孩子当真算得上他的财神,几年后即赚了大钱给他。
可黄金甲和老孟之间仍然别扭着,商成自己整个快变木头块了,懒得调和,任由他们折腾。直到有天在外赚钱的徒弟急冲冲回来通知他,一直在找的东西有了着落,西北千金山庄的主人得了,正往中原运。
商成问小徒弟:“没听过那地方,什么人?运了给谁?”
“种棉花的大户,产的棉花叫‘千金白’,专作贡品的。东西送给谁不清楚,进关的路线倒是打听出来。”
商成摆摆手:“不用抢,往皇宫送棉花的人我认得,老相识,什么东西找她要,必然给。”
徒弟立刻五体投地膜拜他:“师父真了得,那个有钱到可怕的女人也认识,娶回来做师娘吧,省得我每天涂脂抹粉在外面抛头露面。”
商成猛敲他:“你这辈子别指望了。”
彼时一路宫女路过,看水嫩嫩的太医院小学徒商成和漂亮得招人嫉妒的杂役亲密站一处笑笑闹闹,各个开心胜过过年拿赏钱。深宫寂寞,看男人调情便是最大的消遣。
商成一开始真打算厚脸皮找自己亲眷冷二小姐去讨那棵树,后来又一琢磨,干脆让阿甲和老孟去抢。他俩再碰上冷玉洁,三方对话,估计能把拖了许多年的事解决。
可他算错一点:一个高手对战一个同等级的高手,输赢天定;两个同等级但是貌合神离的高手对战一个心狠手辣的同等级高手,二对一,优势在一那方。
于是,老孟和阿甲一同被冷玉洁打趴下了。商成只好派小徒弟出手。
“记住,那个女人很厉害,引开她就行,千万别真招惹他,否则师父我也不能善后,大家会死绝,血舞大地知道吗?”
徒弟拖泥用余光瞟了眼自以为藏很隐秘实际谁都知道他急不可耐的某男子,“师父,一直偷偷观战那个怎么办,你解决?他不会是那女人的姘头吧?”
商成抽他:“不是那女人的姘头是我姘头——不对他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子向全天下宣布婚约的时候你小子还没长牙。”
但是商成今天不想见某人,只因为,“头发没洗,衣服没换——可即使我自己看起来够邋遢,大小姐一定不习惯我这么年轻可爱玉树青葱的模样。这地方找不着草灰涂脸,真要命哦。”
不过最后他还是跟大小姐走了,即使形象太年轻也要和错过了几十年的爱人共度人生终末——毕竟那棵树是假的,不能救命。
黄金甲与孟南柯的问题没能得到解决。不知道是冷玉洁下手太重或者老孟的好日子本来就到头,他一睡再不醒。
商成走了,黄金甲不需要逗留在皇宫那样沉闷压抑的地方。魔教后山建了小屋,老孟睡着,他守着,手下奔波辛劳寻觅民间良方。
试过千百种办法,自号南柯的老孟一梦不醒。
起初,黄教主在他耳边嘀咕:“起来吧,我心甘情愿当你的人,别人谁也不想了。”
后来,黄教主一边在屋里转圈一边恨恨地说:“知道后山是干嘛的不?再睡我把你丢去喂狼,没狼也有一群一群饥渴半辈子的人等着拿你开荤。再不醒,我真扔!”
因为烦闷,因为教中无聊,也因为要找个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黄教主终于忍不住躲到外面去。踏遍中原后才知道自己当年做了首席太医还真不是靠老孟的人情关系,而是本事够了。这个消息很不幸,医术大成天下一流的他不能弄醒沉睡的病人,还能指望他人吗?
黄金甲仰天狂吼:“姓孟的,一切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他不小心走到西北,再加一个不小心走到了产棉花的地方。最后不小心想起,初遇老孟,他原是心心念念参加婚礼。
年轻时,大家都向往热闹。老了,想热闹找不到人陪。
趴墙偷看的时候,冷玉洁正指导两个半大孩子武功,男孩子不平她只教姐姐剑法不教他,小嘴嘟起老高。
冷玉洁竟然不显老,和善笑着跟男孩子解释:“练起来辛苦,你不学不知道,真要你练,一定又不愿意。人总是把得不到的东西当好的,得到了,不以为然,一旦失去反而义无返顾要去寻回来珍惜。”
“姑姑你说什么?”小男孩没听明白。
冷玉洁扫了眼墙头,淡淡道:“现在不明白,到明白的时候就晚了。”
黄金甲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这个女人从来喜欢神神道道讲些似有若无的话。可她说再多,老孟难道会醒吗?
归途一路走一路惹是生非,看人不顺眼就打。他是魔教教主,不用做好事,坏事多做点无损名誉。
路过一座山头,乱打人不小心打跑山贼救了个落入贼窝的小寡妇。
寡妇未老不轻佻,可谓年轻漂亮。亡夫的尸体藏在山下稀矮树林,黄金甲问她不怕被狼叼去么?寡妇拜着死去的男人,对他道:“该去的留不住,我原想手刃山贼,你出手,真多事。”
黄金甲不禁气闷,“我一救了你,二帮了你,没点感激,还要埋怨。”
寡妇问:“怎样算感激?以身相许吗?”
黄教主愣了,莫名忆起老孟早年那句话:“我喜欢你,你和冷女侠办喜事,我定去讨喜酒喝。”
冷女侠不嫁他,但这不影响他摆喜酒,只要他想。
思衬着,便把小寡妇的话当了真,“你如今死了男人,孤苦无依,跟我回去做教主夫人,我不碰你,只图个虚名,保你一辈子不愁吃喝。”
寡妇轻笑:“且不说我才死了男人,你这连姓谁名谁都不问就要娶回家的做派当真胡闹,何况做假夫妻。”
黄教主苦笑一声:“我就是爱胡闹,胡闹了一辈子。”
寡妇看着死去丈夫的墓碑说:“我叫莫七问。你愿意要我,便跟了你。胡闹,我也爱。”
黄教主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下去当晚成婚,可他压根没记自己新夫人的姓名。其实他有很多事情都是过耳即忘,比如冷大小姐工作多年的蓝带老板姓什么,他第七个女儿叫什么,这个女儿曾经在冷家二人二十岁生日的夜晚说过什么话——“掉筷子就得挨打,如果没打,一定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不幸发生了。
回到专门建给老孟安眠的僻静小屋,满室洁净,空气清新,可缺了个人。躺在那一动不动睡着的人,不见了。
有个什么人躲在门外向他汇报:“教主走后不久,屋子里传出腐臭,兄弟们合计着,搁着烂更快,不如埋了,入土的话,即使教主回来晚了,大约还能见个全尸。”
黄金甲眼泪含在眼眶里,总是不够溢出去。浑浑噩噩跟着走到一处开阔的草地,无字石碑孤零零任风吹。
“埋在这,教主您回来了,看是迁葬还是题字。若是开棺的话……”
“你去看看喜宴准备的如何?老孟说过要喝我的喜酒,他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可不想太寒酸让他笑话。”
说着踢飞了那块石碑,“干净平整的一块草地,只多这么块石头。”
黄教主转身离去。他是新郎倌,他的好朋友老孟,要来参加婚礼。
很多年前,还不老的老孟对他说:“我喜欢你。”
黄金甲以为他开玩笑,习惯主动的他,被人表白,还是第一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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