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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愿为君受 BY 木叶萧萧 (点击:294次)

愿为君受 BY 木叶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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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攻倔受。
锦宣——东陵国皇帝。性格冷鹜霸道邪魅,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却可以温柔如水。唯一不能容忍的事就是别人的背叛和欺骗。
欧阳彻——萧楚云萧王爷手下的一名杀手侍从,武艺一般。被命令喝下迷情丹潜入宫中以博得皇帝锦宣的信任,然后将其杀死
发生在皇宫中的故事啦!嘿嘿!亲们慢慢看吧!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强取豪夺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主角:锦宣、欧阳彻 ┃ 配角:雪尘 ┃ 其它:虐恋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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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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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君受
作者:木叶萧萧
第1章 无理的要求
打算也第二部了.
每一章节会分两次写,也就是说,一个章节2000字,一次写1000千,写二次!反正就这么说啦,每张洁不够2000,一定会不够!每日更新!不知道我这个小白讲清楚了没有!郁闷啊!
日子转眼飞逝,可皇宫中的景致却无太大的变化。
这也许就是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吧!
欧阳彻托着腮,望着窗外已经枯黄飘落的残枝,不觉得有些出了神。
自雪尘和银雕离宫之日算起,如今也有两年了吧,连宣儿也都有五岁了。
一想到宣儿,他的眉头便不由得深深凝成一团。本想着宫中规矩礼数多,可以好好的让宣儿规范一下举止,可那小东西成天没事干就跟在锦宣屁 股后面,反而越发的调皮了,就连他,现在也拿他没辙了。
如今,唯一能喝斥住他的人估计也只有锦宣一人了。
思念到这儿,欧阳彻眸色突然黯淡了几分,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右肩。
也不知道,雪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也不说回宫来探望他们,只是每到月末会托人捎来一封信件,报各平安。
不过,只要知道他们现在安全,就已经足够了。
“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连我走到了你身后都没发觉!”一道柔声响起。
欧阳彻被这声响惊动的猛然转身,却看到自己的情已然立于眼前。
虽然过了两年,可锦宣那冷峻坚毅的外表丝毫没有改变,如果硬要说哪里变了的话,或许比从前更过稳重和从容了吧!
“我能想什么!”欧阳彻柔柔一笑,却伸长脖子向他身后望去,“咦!宣儿去哪儿?不是从早晨他就跟你出去了吗?现在人呢?”
看着欧阳彻越来越阴沉的脸,锦宣赶忙赔笑道:“你别担心,我刚才去皇兄那儿了,你也知道,
宣儿和玉儿关系一直不错,我说要他回来,他死活都不从,还赖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我也没了办法!”
欧阳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怒道:“都是你惯的,平时什么事儿都依他,我看再等他长大些,看他不爬到你头上!”
“他敢!”
“哼!怎么不敢,看你怎么收拾!”欧阳彻撇了他一眼,就起身朝床榻走去。
锦宣深情地望着欧阳彻的背影,也跟了上去,“你别成天瞎操心,小心头发白了!”
“要白也是你先白!别扯开话题!”欧阳彻停住脚步,弯身坐于床沿,可却不理会已坐在身侧的男人。
“好好好,不扯开话题!”锦宣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臂将欧阳彻一把拦入怀中,凝视着那洁白无瑕的脸颊,“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宣儿本性并不坏,只是调皮闹腾了些,况且,我看那孩子机灵聪明,学东西也快,日后一定会做一番大事的!”
欧阳彻本不想理他,可现在枕在他的大腿上,那份温暖,那种亲切,却逼得他不得不开口。
“就你有理,我说什么都错,行了吧!”欧阳彻埋怨着,一张俊脸微微泛起了两片淡粉。
锦宣抬手用指尖轻轻的按压着他那可爱的脸蛋,带着些许戏谑的笑意调侃道:“我说彻彻啊!你都跟我一起睡了两年了,怎么如今跟我说话,还会脸红啊!”
欧阳彻只觉自己耳边好像突然炸响一道惊雷,激的他猛然坐起了身子,可锦宣脸上那抹邪笑显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从自己的掌心中逃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伸手将他揉进自己怀中,这次做的倒是彻底,干脆直接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
“是不是又背着我想雪尘了?”
欧阳彻被他压着胸口,急喘了几口气,愤愤道:“我是不是想他,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是我的人,不关我的事,那关谁的事!”
欧阳彻根本就吵不过他,在他面前,自己就从没赢过一次,这次索性也不与他争辩,干脆撇过头,不去理他。
锦宣望着他这付模样儿,心里直觉得好笑。无论他有多大的烦心事,只要逗逗他的宝贝,所有的烦恼就立刻烟消云散。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锦宣笑着,伸手轻柔的将他的脸扳过,是他仰望着自己。
这么肆无忌惮的直视他的眼睛,欧阳彻还是觉得有些不习惯,于是,垂下眼睑,可目光却始终找不到焦点。
“彻儿,还记不记得你三天前曾经答应过一件事!”
欧阳彻就好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作答。
锦宣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俊俏的脸颊,伸出手指缠绕着散落于床榻上的几缕黑发,邪邪一笑,道:
“你该不会是想不起来了吧!那,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他说着,将脸又沉下了几份,此刻,他们两张脸的距离只有几毫,这越发暧昧的气氛让被压之人不觉吞了一口唾液。
可锦宣却没继续下去,只是突然侧头,将唇贴上了欧阳彻的右耳垂,挑逗般的先吹了口气,热乎乎的,痒痒的,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觉浑身轻颤了一下。
“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三天前,你曾答应我,说会无条件的答应我的一个愿望,我想我的彻儿的急性应该不至于很差吧!”
经他这么一说,欧阳彻仿佛想到了什么,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猛地抬眼望着那付讨债般的表情。
锦宣得意的轻笑了两声,用指尖勾起欧阳彻柔滑的下巴,嘴角的笑意又浓了几分,“看你这付样子,该是想起来了吧!那也就省得我多费口舌了!那,接下来,我说什么,你就按我的话,照着做,听到了吗?”
欧阳彻轻抿了一下唇,额上紧张的已经沁出了几滴汗水。
天知道这个毫无分寸的家伙会让他做什么事情!不过,十有八九没好事!
“那、那如果我不听呢!”尽管不安,欧阳彻还是问出了口。
“不听?”锦宣故作惊讶,随后捏紧了那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更是不安分的已游走到欧阳彻的后腰处,然后惩罚般的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那我的‘手段可就多的数不胜数了,要不我现在先给你说说!”
锦宣像个说书先生般晃动着脑袋,悠哉游哉的讲道:“首先呢,我会先点了你的穴道,让你不能动弹!然后,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不要说了!”欧阳彻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只要要求不过分,随便你!”
“真的?”锦宣的反问道。
“真、真的!”
锦宣尽量抑制住自己想要狂笑的冲动,说道:“当然,我怎么会提彻儿办不到的要求呢!”
“那好,你说吧!”欧阳彻说完,深深的吸了口气,可紧张的身体还是放松不下来。
“你先闭上眼睛!”
欧阳彻立即提出反抗意见,“为什么要比眼睛?”
锦宣眉头立即纠结成一团,停在他后腰处的大手又开始继续向下游走,绷着脸警告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就——”
没等他说完,欧阳彻便赶紧将眼睛闭上。
锦宣停下了手,满意地笑了笑,像欣赏无价珍宝般凝视着自己的情人。
欧阳彻紧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动作,甚至慌措到连他的呼吸都感觉不到,那种忐忑不安的焦躁,他从未如此深刻的体验过。
半晌后,锦宣仿佛观赏够了,这才开口,声音柔软的命令道:“把嘴张开,然后慢慢的将舌头吐出了,记住了,是慢——慢——的!”他特地将最后三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暗示他,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会有更加‘可怕’的事发生!
第二章 恩爱
欧阳彻紧张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湿湿的。
“快点,我可是没有耐性!若是——”锦宣坏笑了一声,提醒道。
他的这句话足以让欧阳彻心跳加速,此刻,他的脸涨得通红,两只手像小猫的爪子般不安分的揪扯着被单。
男人的每一次的呼吸铺天盖地的席卷在他脸上,让他身体的每一条神经都变得更为敏感,甚至连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都似乎在蠢蠢欲动。
可是,尽管他用尽一切办法说服自己按他的要求去做,可到最后,他还是做不到。
欧阳彻急促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张开眼睛,伸手扶着锦宣的肩膀,稍稍用力。
由于锦宣完全没有料到他的小宝贝竟会这么做,所以很轻易的就被欧阳彻推倒在了一边。
“你的要求,我办不到!”娇羞的口气中带着些许赌气地意味。
锦宣吃惊的看着他,然后从他身后将他的腰环住,故作委屈的询问,“怎么了,生气了!”
“——”欧阳彻只是不住地喘着粗气,喉咙就好像被一块石头堵着似的,说不出话来。
“真的生气了?”锦宣一边追问,一边爬起身子,将头揉进欧阳彻的肩窝中,“真的不打算理我了吗?你知不知道,我天天早晨要上早朝,然后就去御书房批阅奏折,有些时候连午膳都顾不上吃,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欧阳彻挪动了一下身子,将头撇向了一边。
“彻儿,我只是逗逗你,你怎么能当真呢!”锦宣终于说出了实话,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这一说不要紧,可着实将欧阳彻气的半死,脸骤然间阴了下来,嘴唇的颜色也由红变紫,猛然转身,扯着嗓子像头小狮子般怒吼道:“你、你在逗我玩!”
他这么一吼可把锦宣吓得差点连魂都给丢了,赶紧收敛起方才的那道嬉笑,一本正经的看着欧阳彻,“好了好了好了,我在这儿给你赔个不是,行不行!”
欧阳彻瞪着他,料想着他是真心,心里的怒气也就消了一半。
“你看看,我一个堂堂的皇帝这么诚恳地向你道歉,你也不接受啊!”
“你还没吃晚膳吧!我刚才已经吩咐了德桂公公,叫他去准备些点心,算算时辰,一会儿也该送来了!”欧阳彻说着,就起身朝卧房外走去。
锦宣像个孩子般抓着欧阳彻一条手臂不放,“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你如果不饿,就继续在床上赖着,我可是饿了!”
见他这么说,锦宣知道他已经不生自己的气了,赶忙从床上爬起,然后一把将欧阳彻揽进怀中,冲着那圆润的脸蛋就是一口。
这动作立即遭到了欧阳彻的一记白眼。
“平常总是我宠着你,你——难道就不能宠我一回啊!”
欧阳彻仰看着锦宣那付鬼脸,忽的噗嗤笑出了声。自从他们生活在一起,他就从没真正的怨过他,生过他的气!
锦宣看着他,陡然间皱起眉来,“彻,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容易害羞了,你是不知道,你刚才的脸又多红,简直是能将一头小猪烤熟!不过,也怪了,你这身子天天被我看个精光,怎么还会害羞?”他故作不解,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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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彻不理他,立即从他的怀中挣出,然后朝卧房外走去。
锦宣笑了笑,也起身紧跟了上去。
出了卧房,欧阳彻在一张朱色的圆桌前坐下,双手扶上桌沿,锦宣望着他,走到他身边坐下,还
没等凳子暖热,就听到了德桂公公在门外禀道:“欧阳公子,您要的点心奴才给您送来了!”
“送进来吧!”欧阳彻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只是口气显得有些疲倦。
锦宣瞅着他,心里念叨:是不是自己方才真的做的过分了!
话音刚落,德桂公公的就端着几碟点心走了进来,忽的,脸色一变,很显然,他没有料到皇上竟然也在,若是照以前推算,这个时候,皇上应该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吧!
“皇上!”德桂公公尖声恭敬喊了一声,将点心放到了桌上,就准备下跪。
“行了,免了,我和欧阳公子有些事要谈,你先退下吧!”锦宣一见外人来,冷俊的脸上瞬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威严和冷鹜。
“是,皇上!”德桂公公说完,就慢慢向后退出了寝宫。
待德桂走后,锦宣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将目光集中在那一小盘的玉米酥上。
他知道,这些点心是欧阳彻特地为自己准备的,都是自己最爱吃的!
忽的伸手拿了一小块儿玉米酥,递到了欧阳彻的眼前,“吃吧!不是饿了吗?”
欧阳彻看着眼前那只手,然后撇过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吃吧!我现在又不饿了!”
锦宣不死心,又将手伸到他嘴边,“胡说,我刚才还听见你肚子咕咕叫,怎么可能不饿!来,张嘴——”
欧阳彻一双瞳仁在眼眶子里转了好几圈,看着那块一直在眼前晃动的美味儿,不由得眉头一蹩,转头直盯着锦宣的眼睛。
“你——要去带兵打仗?”他的口气中带着微微的愤怒。
锦宣的悬在半空中的手猛然间一抖,愕然望着眼前的人儿,“你、你是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只管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欧阳彻搁在桌上的手不安的攒动着。
锦宣看着他那双澄澈的双眸,知道就算自己想瞒也瞒不了多久了,于是垂下了手臂,充满神采的眸子也顿时变得黯淡无神。
“没错!”
当这两个字传进他耳中的时候,欧阳彻只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被千万把利刃割裂,痛得窒息。
他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可是还是被锦捕捉到了眼底的那丝脆弱。
锦宣将手中的玉米酥丢在一边,然后伸手紧紧地包裹住欧阳彻的手,“我只是在后方营地指挥军队,不会有事的!”
“——”欧阳彻没有说话,可一颗心却在狂跳不止。
第143章 讨价还价
“怎么会没有事,就算我欧阳彻再怎么无知,也知道战争又多么残酷,战场上又多么危险,刀尖无情,如果一个不小心,你要是——”欧阳彻说的有些激动,甚至有些恐惧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两只手也紧张不知该放在哪里,只是双手十指缠绕在一起,不安的搅动的。
锦宣看着他这么的担心自己,又怎么会不心疼,他更紧地握着欧阳彻颤动的十指,安慰道:“彻儿,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只是在后方指挥战斗,又不会亲自上带兵打仗!再说,你以为我是谁啊!那么轻易就会被人杀了吗?”
一听到‘杀’这个字,欧阳彻更是害怕的连心跳都漏了一拍,抬起蒙着薄薄雾气的双眼,斥责道:“什么杀不杀的!知道人家担心你担心的要命,还竟挑我不爱听的说,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啊!”
锦宣轻小了一声,一手抚上了欧阳彻的头顶,轻柔的抚弄着,“我怎么舍得让我的彻宝宝担心呢!你知不知道,人要是经常闷闷不乐的话,是不生皱纹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彻儿先我一步变成个‘老太婆’哦!”
欧阳彻撇了他一眼,拿起碟中的玉米酥就冲他脸上砸去,“你才是‘老太婆呢!”
“好了,好了——”锦宣将他那只危险的手臂拦截在半途中,而后将他的手钳到自己嘴边,张嘴
一口将那块美味的玉米酥吞入口中,一付极为享受的神情。
欧阳彻见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气得猛然甩手,从他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赌气般的拿起一块儿桂花糕就塞进口中。
锦宣爽朗的大笑,目光甚是柔和,但隐藏在柔和背后的却是一抹淡淡的忧伤。
“听说——”欧阳彻刚刚咽下食物,就转头望着锦宣,有些犹豫的问,“听说,这次你们交战的对象是西楚国?”
锦宣敛眉看着即将送入口中的玉米酥,良久,才幽幽开口,“没错!是西楚国!”
“原来——是真的啊!”欧阳彻默默地呢喃道,忽的,他又激动的开口,“可、可是我还听说这回西楚国领兵打仗的是那个曾经帮雪尘治好腿的鹤风?”
锦宣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挑眉疑惑的质问,“这个,你怎么会知道?”
欧阳彻满脸的急切,双手猛然扯上了锦宣明黄色的袖袍,“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管告诉我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许久的沉默过后,锦宣略带冰冷的两个子惊破了一室的寂静。
在听到答话后,欧阳彻明澈焦躁的双眸渐渐变得黯淡下来,明知道开口会惹眼前的男人生气,可还是忍不住低声问,“你、你——能不能不要杀他!”
“你说什么?”锦宣紧紧盯着欧阳彻的眼睛,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口中说出。
“我是说,如果——”他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只是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生擒了他,能、能不能不要杀他,给、给他一条活路啊!”
锦宣深沉的眸光中掠过一丝愤怒,“你让我放了他,是不是因为他曾经救过雪尘的腿?”
欧阳彻想了想,点点头,心中的不安又加剧了几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被他们生擒了,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你方才口口声声说担心我,怕我受伤,怕我战死沙场,难道——全是假的吗?”
“没有——”欧阳彻凝望着锦宣的冷冽的眼神,声音颤抖的道:“我是真的担心你,怕你受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只是说——”他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
“好了——”锦宣慢慢的平息了心中的怒火,一把搂住他的腰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柔声说道:
“别说了,我都明白!”
他轻抚着欧阳彻柔滑的发丝,“你也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么的愚蠢!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眼中所能看到了——只有敌人,只有杀了攻向你面前的敌人,才能保得住自己的性命,你明白吗?”
“嗯——”欧阳彻低低应了一声,如小鹿般在他胸前蹭了蹭脑袋。
“所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了,知道了吗?朕是一国的皇帝,保国护家便是朕的责任,所以,这场仗惟有胜利,才能使国家平定,百姓安居啊!”
“那、那我也跟你一起去!”欧阳彻仰头,有些任性的提着要求。
“不行,你不能随我一起去!”锦宣果断的拒绝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不会吵也不会闹,我会乖乖的呆在营帐里,陪在你身边,我保证,如果没得到你的允许的话,绝对不会多说半句话的!”欧阳彻信誓旦旦的说。
锦宣绷着脸,断然给出了两个子的答案,“不——行!”
“那——如果我坚持呢?”
“那也不行!”锦宣不留半点余地的回答。
欧阳彻顿时涨红了脸,双手用力一推,就挣出了他的怀中,“如果你不叫我陪你去的话,那我就在宫里绝食,不吃不喝,直到等你回来!”
他这么一说,锦宣有些沉不住气了,斥道:“什么不吃不喝的,那样的话,还没等我回来,恐怕
你就已经去见阎王了!你又不是宣儿,怎么还说这么任性的话!”
“是,没错,我就是这么任性,我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我就是要跟你去!”
锦宣看着他,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败给他了。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没我的命令,不可以离开我的身边半步,听明白了吧!如果敢违令,我就叫侍卫把你绑回皇城!”
欧阳彻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讨好般的缠上了锦宣的臂膀,“只要你让我陪在你身边,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你这个小东西,真拿你没办法!看来真是平日你把你给宠坏了,竟然敢跟我讨价还价,看我几晚怎么‘收拾‘你!”
锦宣说,就打横将欧阳彻抱起,朝卧房走去。
“今晚给我乖乖的,要不然,就不让你随我去了!”锦宣警告着,嘴角溢出一道邪笑。
欧阳彻闻言只是将脑袋往锦宣的怀中拱了拱,微微的扬起唇角,竟是甜甜的笑了!
第 144 章
终于到了出兵征战的那一日,皇城前兵马浩荡,为首的是一名叫林卫风的大将军,他身裹重甲,身材魁梧,一付饱经风霜的样子。
只见他骑于一匹栗色的骏马之上,双腿夹于马腹,轻轻地用力,手中牵着缰绳便掉转马头朝身后的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行去。
马车的右侧也立着一匹黑色的骏马,马背之上同样也坐着一身披铠甲的人,只是这人看上去身形瘦弱,连握着缰绳的手都白皙如玉,纤细如葱,全然没有半点粗糙之意,怎么看都不像是打过仗的士兵!
再看那一张俊逸清秀的面孔,细皮嫩肉的,要想在他脸上找一道细纹恐怕都难!
林将军在距马车还有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颔首恭敬的禀道:“皇上,所有军队都已整备完好,随时可以准备出发!”
锦宣泰然坐于马车中,神情严肃,眉宇深凝。
“出发——”在听到林将军的禀报后,刚毅的唇中吐出了苍劲有力的两个字。
“是——”林将军语气刚烈的应了一声,就立即调转马头朝队伍最前端奔去,随后,厉声喝道:“出发——”
高亢的声音似乎连皇城都震的抖了一抖,话音一落,整队人马便开始向皇城之外行进,从人数上看,足足有十余万人。
听到了马蹄踏地和车轮旋转发出的声响后,锦宣才慢慢的掀起了旁边车窗的帷幔,向窗外探去。
看着一直随行于旁侧的欧阳彻,锦宣的心里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再看看他这身打扮,更是有一股强烈的笑意直冲向脑门,但碍于身份,也只得强忍着。
他想来想去,觉得如果让他与自己同乘一辆马车的话,多少会惹来一些流言蜚语,但如果让他办成士兵的话,又怕走的路多了他的脚会痛!最后,才让他办成自己的贴身侍卫,既可以让他呆在自己身边,也可以不用太过劳累!
“彻儿,彻儿——”看着自己的宝贝就在自己眼前,锦宣心里实在是有些痒痒了,终于还是轻轻叫出了声。
欧阳彻离马车也不过一米的距离,完全能够听到锦宣在叫自己的名字,可是旁边有那么多双眼睛,谁知道有没有一双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看。所以,喉咙咕隆这一下,也便没有去理会。
锦宣见他没有反应,以为是他没有听见,于是又将嗓音放大了几分,“彻儿,彻儿——”
欧阳彻绷着一张脸,握着缰绳的手又紧了紧!心里不由得怨道:真是的,没事干老叫我的名字干嘛!早知道,就该事先用针将他的嘴给缝起来!他轻哼了一声,仍旧没有半点要回应他的意思。
锦宣冷峻的脸上顿时浮出了一抹不悦,厉声喝道:“欧阳彻!”
这如同狂风暴雨的吼声,估计连十里之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骑于马背上的欧阳彻也因这厉吼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猛然转头便看到了锦宣唇角处的那一丝坏笑。
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皇帝在故意捉弄自己,可是他却只能强行压住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因为,此时,整队人马已经全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皇上,有何吩咐?”他深呼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缓!
锦宣淡淡一笑,望了望头顶的烈日,道:“你去告诉林将军,就说让兵马休息一下,半个时辰后再重新出发!”
欧阳彻瞪了他一眼,也没再反驳什么,双腿一夹马腹,就向前冲去。
锦宣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柔柔的笑了。这个彻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通报完之后,欧阳彻骑马再次返回马车前的时候,已见锦宣走下了马车,明黄色的锦袍在阳光的刺射下甚至还有些晃眼。
见他此刻也望着自己,欧阳彻不自觉地敛眉低下了脑袋!虽说他们自相识以来已经过了四年,就连同床共眠也有两年有余,按理来说四目相交时不应该感到羞涩,可是毕竟在外,而且周围还有
这么多人,他说少还是有些不习惯。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下马!朕饿了,给朕拿点吃的!”锦宣压低声音说道。
欧阳彻光顾害羞,竟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锦宣已走到了自己的马前,正抬头仰视着自己。
他赶紧下马,正准备双膝跪地向他行礼的时候,便被锦宣制止道:“你这是做什么,干嘛要下跪?难道是因为刚才朕大声呼喊你的名字,而跟朕赌气?”
“我、我没有!”欧阳彻低声说着,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的眼睛,振振有词的解释道:“你是皇上,我、我也算是个臣子,理应向你下跪,要不然的话,会被人说闲话的!”
锦宣轻笑,“行了行了,以后这套东西就免了,朕看了也碍眼!快起来吧,不听话的话,小心朕对你施手段!”
欧阳彻心下犹豫了一下,于是起身。
“瞧你这脸被晒得,热不热啊?正好,朕从宫里带了几盒你最喜欢的桂花糕,你去车里取来,先吃一些!”
“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锦宣眉毛微皱,不解的问。
“你也不看看,你带的这么多士兵,哪里有人吃东西啊!就我一个人吃,岂不是太奇怪了?”欧阳彻说着,就扭过什么,一手抚了抚马柔滑的皮毛,不再说话。
锦宣明白他心里那点小心思,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好了,去车里把桂花糕取来,就算你不吃,朕也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这样总行了吧!”
欧阳彻抚在马背上的手微微滞了一下,虽然仍有些不情愿,但仍听从了他的吩咐,转身走向马车。
锦宣轻拂了一下袖袍,眉宇间不禁笼上了一丝淡淡的愁云,抬眼望着远处葱葱的绿茵,战争啊——
第 145 章
不一会,欧阳彻就端着一个暗红色镶着金边的锦盒来到了锦宣的身前,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锦宣身边的仆人,没有那个人的命令,不敢擅自打开,怔怔的站在那里。
锦宣无奈的叹了口气,压低声音斥道:“真是的,早知道你这样,就不应该带你出来,你看看你现在,完全把朕当成了个陌生人,跟朕说句话脸都能红成这个样子,像个害羞的小媳妇似的!”
“你才是小媳妇呢!我、我哪里像了!我、我只是不、不太习惯而已!这里有人这么多!”欧阳彻反驳着。
“行了行了,咱不说这些了!快点把锦盒打开,尝尝看好不好吃,要知道,这可是我专程为你准备的!”锦宣满脸期待的神情让欧阳彻有些招架不住。
“快点!你若是想让我安心,就吃了,免得一会再上路的时候还要叫我担心你是不是饿了!”
欧阳彻看了看手中的锦盒,“知道了,我吃就是了!”
锦盒被打开之后,就看到十几块酥脆可口的桂花糕整齐的摆放于其中,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光是看着就叫人口水直流。
“快吃啊!”锦宣看着欧阳彻不禁催促道。
“干嘛要我快吃啊!你也吃——”欧阳彻撅着小嘴,已取出一小块递送到了锦宣的手边。
锦宣眸中倏的闪过一道邪意,半张着嘴,“我手痛,喂到我嘴里!”
欧阳彻知道他是在故意的刁难自己,于是收回手,干脆放进了自己嘴里,嚼了起来。
锦宣顿时不悦,从欧阳彻手中夺过锦盒,“我叫你喂我,你怎么自个儿吃上了!”
“不是你叫我吃的吗?再说,我刚才给你,是你自己不要吃得,所以我就自己吃了!又不怨我!”欧阳彻装出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可心里却坏坏的笑着。
“我哪里说不吃了,我是叫你喂我!”锦宣低微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孩子般的埋怨。
欧阳彻仿佛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一脸满足的模样,吧嗒吧嗒嘴,“嗯!确实是味道不错!”说着,将目光移到了锦宣手中的锦盒上,“你到底吃不吃啊!不吃得话就给我,我可是想吃!”
“彻儿,我现在是越来越摸不透你的性格了!刚才还满脸羞色,现在却一付不以为然地样子,还跟我撒起娇来!”
“谁跟你撒娇了?”欧阳彻不满的看着他质问道。
“那你现在不是在向我撒娇,是在做什么?”
“我——哼!爱给不给,我不吃了!”欧阳彻说着气话,扭身就要朝旁边的一棵大树走去。
“唉!好了好了,你把这都吃了!”锦宣说着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
欧阳彻偷偷的咧嘴笑了一笑,转回身子,盯着锦盒中的桂花糕,又抬眼看了看锦宣那抹宠溺的笑容,“那好,我一半,你一半!”
锦宣无语,柔笑着点了点头。
待他们二人‘缠绵’完之后,半个时辰也已经过去了,锦宣有些不舍的钻进了马车中,掀开窗子的帷幔向骑于马背上的欧阳彻看去,却不料他此时也望着自己。
欧阳彻脸色刷的一白,赶忙转过头,将视线移到了前方。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凉意激增,锦宣喝令整队休息,可正当锦宣掀开帘子准备走下马车之际,却见欧阳彻突的从马背上向一侧猛栽下来。
锦宣见情况不妙,飞一般的抢身上前,将即将跌落在地的欧阳彻小心的抱于自己的怀中。
他一手扶着已经有些失去意识的人的肩膀,完全顾不得他身上所穿的铠甲铬的自己的生疼。
此时,欧阳彻的脸色极为苍白,额头间布满了冷汗,眼睛虽然睁着却无半点神采,嘴唇也微微的泛着青色。
“彻儿,彻儿——”锦宣心里甚是着急,但也不敢剧烈的摇晃怀中的人儿,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喊着,
欧阳彻似乎听到了些什么,眼皮蠕动了一下,随后就又没什么反应了。
锦宣赶忙握住欧阳彻的手,可是手心却攥满了汗水,锦宣的眉头凝的更深了,几乎要陷入眉心!他笃定,欧阳彻出现这种状况不是一会半会了,这小子一定是害怕耽误了行程,而硬忍着不肯说。
“皇上,怎么了?”闻声而来的林将军也一脸风尘的从队伍前面急着跑来,一见锦宣怀中的人的唇色,脸上也浮出一片慌色,紧张道:“这,这是中毒!”
“中毒?”锦宣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林将军究竟是什么时候到了自己身边,只是这中毒两个字他倒是听得清清楚楚,赶忙转头,语气冰冷带着怒意质问,“人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林将军单看皇上这付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他怀中之人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但也没有多想,就解释道:“皇上,请您细看此人的唇色,红里泛着青,青中还略微带着点白,这明显是中毒了!不过好在毒中的不深而且毒性也不强,如果及时救治应该没什么大碍!”
锦宣听完,就厉声喝斥道:“军医,军医在哪儿?快给朕把军医叫过来!”
喝完,就打横将欧阳彻抱起送入了马车之中,将其平仰着放在了一张硕大的明黄色貂皮上,一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脸颊,口中低唤道:“彻儿,彻儿!”
没过多久,就见一个胡子微微发白的医者肩挎着一个白色的药箱匆匆的钻进了马车,由于年纪比较大了,走路也有些不利索,正要跪地行礼的时候,却被锦宣急声喝道:“行了,行了,免礼了,你快点给朕过来看看这人到底怎么样了!”
“是,是——”医者早就急出了一身冷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二话不说,就赶紧行至欧阳彻身侧,就开始为他把起脉来。
锦宣急不可耐的问道:“怎么样了,难道真的是中毒了吗?”
军医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良久,才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将欧阳彻的手轻轻的放下,“皇上所言不错,从此人的脉象来看,确实是中毒的迹象,不过,这毒毒性不强,对生命无碍,微臣为他开几付药,喝上三天调养一下就没事了!”
“毒?”锦宣似乎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话,“怎么会中毒呢?”
被这么一问,军医也是一脸的茫然,支吾道:“这、这个微臣就不太清楚了!”
“他从未离开过朕的身边的半步,别人也没有给他下毒的几乎,连食物——”一说到食物两个字,锦宣染满怒色的眸中忽的掠过一丝冷茫,随即摆手,冷声道:“行了,朕知道了,你快点去弄药去吧!”
军医仍是有些糊涂,但皇上下了令,也不敢违抗,于是就走下了马车熬制解药去了。
锦宣静静守在欧阳彻身边,沉眉看着欧阳彻有些痛苦的神情
在他将欧阳彻抱上马车之后,就将他身上重重的铠甲卸下,却发现底下的衣衫也潮湿一片,可是
因为担心他的身体,急得让军医诊断,也便没帮他换下。
现在,知道他的身体已无什么大碍,心里的一颗石头也算落地了,便命人将欧阳彻系于马背上的包袱取来,亲自将干爽的衣物给他换上。
而后,扭头,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曾经摆放桂花糕的锦盒上!
解毒
一双好看的剑眉突然凝于眉心,眸中的冷色渐渐的凝固,最后化成一道无形的冰刃直直的刺入锦盒之中。
今日欧阳彻一直骑马随在自己身侧,而且也从未见任何人近他身,也没与别人说过半句话,就算是再精明的人若是想要毒害他,也不会有半点机会。
想来想去,唯一接近过他的人就只有自己,他所吃过的食物也只有自己随身带的桂花糕而已。这么想来,定时那点心出了问题。
他又将视线转移到欧阳彻身上,不禁也纳闷起来,这桂花糕自己也吃过,如果真是它的问题,那么自己也应该出现同样的中毒症状,可现在自己好好的!
就在他沉思之际,那名为欧阳彻诊断的军医却在帘外恭敬的禀道:“皇上,微臣已经将解药熬制好了!”
锦宣闻言,想着先救彻儿再说,也就没有再继续想下去,冷声命令道:“进来吧!”
紧接着,那名军医就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液体掀帘走进了车内。
液体呈暗绿色,粘稠如泥,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恶臭。
锦宣忙伸手接过那瓷碗,同时向军医摆了摆手,道:“行了,朕来喂药就可以了,这里你什么事了!”
“是——”军医拱手应后,正准备退去的时候,锦宣突然开口问道:“朕有一个问题不明白——”
“皇上请问——军医听到锦宣的问话,立刻停下了脚下的步伐。
“如果说同一种毒药一样的剂量给不同的人服用的话,中毒的症状会不会一样——”锦宣说着,
顿了一顿,继续道:“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军医沉眉想了一下,答道:“回皇上,即使是同一种毒药一样的剂量,如果给不同的人服用,体质好的那个人中毒轻微甚至不会呈现任何中毒的迹象,而体质较弱的那人则相反,中毒严重甚至会死亡!不过,前提是这种毒药并没有剧毒,如果是剧毒的话,就与体质的好坏无半点关系了,
哪怕只服用一丁点,都会在顷刻间多人性命!”
锦宣反复捉摸着他的话,而后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异彩,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那微臣告退了!”
锦宣目视着军医走后,才将手中的瓷碗放在一旁,双手轻柔的抚上欧阳彻的肩头,然后将他小心的抱入自己的怀中,使他舒服的躺在自己的胸膛上。
当一切准备好,这才用瓷勺舀了一勺药汁,先送到自己唇边吹了一阵,才递至欧阳彻的嘴边,
“乖,把药喝了,喝了药就好了!”
怀中的人儿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微微的开启双唇,锦宣见状将勺子慢慢的送入,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锦宣犯愁了。
勺子刚刚送入嘴中一点,药汁只进入口中一半,就见欧阳彻猛然咳嗽了一下,将口中的液体又全部吐了出来,还不停的摇着头,“好苦,我、我不要喝!”
锦宣顾不得自己满身的脏污,看着怀中的人,慢慢的吐了口气。
傻彻儿,还知道苦,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看来,这下毒的人并不想真的治他们于死地,更确切地说,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提醒和警告而已。
看来,自己这回还真是命大,如果那人真的放了什么剧毒,那么自己还不一命呜呼?
他想着,索性将药碗端起,喝了一口药汁,却没有立即下咽,而是慢慢的低下头,先是小心的伸出舌尖将欧阳彻闭合的双唇分开,而后将药汁一点一点地推送进去。
当欧阳彻感觉到那两片熟悉的唇瓣时,紧皱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神情也不像一开始那么痛苦,可是当舌尖一触及到那苦涩难闻的液体时,喉咙本能般的滚动了一下,下意识的要拒绝它的继续侵入。
可锦宣绝对不允许他这么做,他紧紧地将欧阳彻的唇封住,用舌尖来帮他放松着口中的每一快肌肉,似乎在告诉他把药喝下去。
渐渐的,欧阳彻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乖乖的将口中的液体吞咽了下去。
可是当下一口液体再次推进的时候,欧阳彻又开始了本能的抵抗,锦宣只能再用同样的方法强硬的使他喝下。
当瓷碗液体见底的时候,大约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此刻的锦宣额头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再看看怀中的彻儿,青白的脸色慢慢浮出了两抹淡淡的绯红,嘴唇也不似先前那般苍白,就如无忧的孩童般安然的躺在他的怀中。
锦宣看他这付乖巧的模样,不由得轻声笑了一下,而后伸手在他的鼻梁轻轻一刮,“你这个小可爱!”
可刚说完,顽劣的眸间顿时又被一道阴郁惆怅所笼罩,他轻抚着欧阳彻的柔发,呢喃道:“幸亏你这回没什么大事,如果真要怎么样的话,那,你叫我该怎么办?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就不把你带出来了!”
锦宣一刻就没有让欧阳彻脱离自己的怀抱,就那么紧紧地抱着,竟一夜都没有合眼。
翌日清晨,马车车轮的碾压声再次响起,毕竟,战事告急,他们得抓紧时间赶路。
整整一宿,锦宣的神经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时不时地会摸摸他的额头,生怕他夜里面会着凉,病上加病,现在到了早上,困意如同排山倒海般侵入他的大脑,可他硬是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怀中的人儿,直到感觉到欧阳彻身子动了动,这才恢复了神气。
“彻儿——”他小声地唤了一句。
欧阳彻眼睛刚睁开一条缝,却因为刺眼的光亮又闭了起来。
锦宣见他有了动静,不觉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彻儿,你醒了吗?”
温热的脸颊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任谁都会禁不住浑身打一个寒颤,欧阳彻也不例外。
他倏的张开了眼睛,虽然视力还很模糊,但他仍是认出了那张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有些惊慌的想要喊叫,却不料用尽全力也只是发出了几个沙哑断续的音节。
锦宣见他醒了,浓重的睡意也在顷刻间消失殆尽,赶忙将手移到了他的喉间,慢慢的揉搓着想让他舒服一些,同时说道:“你刚醒,不咬说话,等一会我叫人送进来点水!”
欧阳彻这才觉得自己口干舌燥,难受得不得了。呼扇着两排长而密的睫毛凝望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问我到底怎么了?
第 147 章
“没什么,你只是太累了,突然昏倒了,休息休息就没事了!“锦宣柔声道,并没有将他中毒的事情告诉他,怕他担心。
可就在此时,欧阳彻一双秀气得眉毛突然蹩在了一起,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睛紧闭,样子有些痛苦,口中还溢出了微微的呻吟!
锦宣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得几乎慌了手脚,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
“彻儿,彻儿,怎么了!”他轻拍着怀中男人的脸,不停的唤着他的名字,试图让他睁开眼睛,同时伸手撩开左手边窗子的帷幔,急声冲旁边马背上的身穿重甲的人命令道:“快点把军医带过来!”
说完,就将撤回手,抚着欧阳彻微微发湿的面颊,眼睛却向他身下扫去,不由注意到他的一只手放在小腹上,不断地揪扯着衣衫。
“是不是肚子痛?”锦宣心急如焚的开口问。
欧阳彻勉强的撑开眼皮,无助的望着他,慢慢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那好,我帮你揉揉,你先撑着点,一会军医就来了,乖!”锦宣尽量放缓自己说话的口气,使之听上去不那么焦急。
他说话的同时,已经将手轻揉得按压在了欧阳彻的小腹上,一圈一圈的揉着,眉头皱了又松,松了又皱,也不知道自己的力度是不是合适,心下却还骂着这军医怎么还不来!
马车车轮的滚动声慢慢小了下来,渐渐的停靠在了一旁的路上,方才派去叫军医的人此刻下马跪地恭敬的禀报道:“皇上,军医来了!”
军医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两个字可以形容了,他一听到皇上传他,就料想到一定是那个中毒的人又出现了什么问题,他气喘吁吁的双膝打着颤跪在了地上,“皇上——”
“行了,快点进来!”锦宣不耐烦地喊了一句。
军医虽是有些害怕,但也不敢拖延,赶忙掀帘哆嗦的走了进去。
“快给朕看看他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有,他肚子疼,难道你开的——”锦宣本想说难道你开的那种解药没效,但是一想到彻儿听了会胡想,也便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是目光冷然的盯着军医,似乎在警告他,如果你若是治不好他,小心你的狗头!
军医早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连礼都忘了行,就小跑到欧阳彻的身侧,伸出两指探向了他的腕间,眉间也是一阵紧色。
锦宣一时也不敢追问,生怕扰乱了他的诊疗,只得强逼着自己沉住气。
欧阳彻额头的汗珠不断地流着,一颗脑袋还时不时地在锦宣的胸前蹭一蹭,仿佛这样,自己就可以不那么难受了。
过了大约十几秒钟,军医紧锁的眉头才慢慢松开,表情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紧张,“皇上请放心,这位公子的身子并无大碍!”
“怎么会什么事都没有?他都疼成这个样子了!”
“皇上,这正是药力在起作用,和他体内的毒素在作斗争,自然会产生一些不适,不过,这种会慢慢的减轻,待三日之后便会消失,皇上请放心!等一会过些时候,微臣会亲自送来今日的药汁,只要坚持服用,就会没事!”
“真的吗?”锦宣反问。
“臣所言句句属实!”
“行了,出去吧!”锦宣摆手示意他出去,但就当军医拱手告退正准备走下马车的时候,他却似又想起了什么,转头喝道:“对了,一会你亲自给朕送碗清水来,记住,看看里面有没有其他东西!”
‘其他东西’?军医明显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反应了过来,道了一声是后就赶忙下去取水熬药去了。
“徐忆,你去前面告诉林将军,让他先行赶路,告诉他朕有些事要停下来一会,就说等事情一完,就会赶上去!”锦宣抬高声音冲跪在帘外的男人命令道。
“是——”徐忆应道,起身翻上马背就朝部队的最前方奔去。这个叫徐忆的年轻人从相貌上看也不过二十五六岁,可为人处世却极为冷静沉着,人又聪明,武功也不错,是锦衣卫中难得的人才,这次出战,锦宣特地将他选作了自己的贴身侍卫。
没过多久,军医就端着一碗水送来,锦宣小心的给欧阳彻喂下后,见他神色稍稍缓过来了一些,才将碗放在一边。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几十名侍卫团团围坐在马车的周围,赶了一天的路,就算是铁人也该累了,可是他们却始终不敢合眼,毕竟,这马车中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皇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是要丢脑袋诛九族的!
而徐忆则将自己的马拴在了旁边的一棵树上,而后走到了在一旁熬制药汁的军医身前,盯着不停向外迸溅的火星问道:“皇上叫我来问问药还有多久就好了!”
军医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继续摇动着手下的扇子,道:“好了,就好了!”他说完,就拿起脚下的一块干布垫在手下握起砂锅的锅柄,将其中的药汁倒入早已放在一旁的碗中。
倒完药,他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被徐忆拦了下来。
“这药还是我送过去就行了,你先回轿子里歇会儿吧,夜晚风寒,您要是病倒了,谁来给我们这些人看病啊!”徐忆说着,冲老军医淡淡的咧嘴一笑,从他手中接过碗就朝马车的方向走去。
“皇上,您要的药!”徐忆恭敬的禀道。
“端进来吧!”
徐忆闻言,钻进了马车,便见一男子正躺在皇上的怀中,样子甚是亲密,他早就闻言皇上有断袖之癖,以前他一直不相信,不料今日见到这种情景,竟有几分相信了。
第 148 章
徐忆将药碗交给皇上之后,便知趣的下了马车,而后来到自己的马匹旁,摸着马光滑的皮毛,虽然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可那一对机警的眸子却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锦宣刚将药端在说中,还没来得及喂欧阳彻喝,就见他眉头一皱,将头撇到了一边,很明显他是不想喝着又臭又稠的破东西!
锦宣不由得生起气来,但也不便大声斥骂,于是小声劝道:“乖,把药喝了,喝了肚子就不疼了!”
“我不喝!”欧阳彻像个孩子般吐道,还试图想从锦宣怀中挣扎而出,但最后因为身体实在没什么力气,只能作罢!
“为什么不喝!是不是因为药苦啊!”锦宣强力的将自己的怒气压在心底,扯出一付笑脸,“行了,你若是乖乖的将药喝了,一会我就给你糖吃!”
“什么糖不糖的,你别想骗我,我刚才都听到了,那个大夫说我体内残留有毒素,我是中毒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欧阳彻刚刚能开口说话,但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可现在竟然还带着些许的哽咽,“你、你说,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锦宣感觉到欧阳彻的身子又朝他的怀中拱了拱,知道这小子在害怕,于是心中的气焰也浇灭了一半。
“你瞎说什么啊!什么毒不毒的,你只不过是吃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而已,别听那军医胡说!”
“真的?”欧阳彻扭头仰望着锦宣那双不似说谎的眸子,心底也有点相信,可是,马上他又撅嘴,狐疑道:“你一定是在骗我,我肯定活不久了!”
看着怀中的人儿眼角竟然溢出了几点泪花,锦宣不由得更是心疼,将他搂得更紧了,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温和,他低头轻轻的吻了一下欧阳彻有些发干的双唇,道:“我还以为你长大了,原来还跟个孩子一样,什么事都得哄着来!行,我也不瞒你了,你确实是中毒了,不过中毒不深,只要乖乖按时服药,不出三日也就没事了!”
“我、我真的中毒了吗?”欧阳彻呼扇着两排长长的睫毛,眼底浮出一丝惶恐。
看着他一付忐忑不安的模样,锦宣轻轻拍打着他的背脊,试图帮他放松,继续道:“你别怕,先听我说!”他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一侧那个曾经盛放过桂花糕的锦盒上,“我一开始认为这问题出在桂花糕身上,觉得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参了毒,可是再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可能,那桂花糕是我亲自准备的,别人应该并没有机会下毒!而且,就算毒性再不大,也多少应该有些不适的反应,可是我也吃了桂花糕,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这也有些说不过去!”
欧阳彻满脸茫然的望着锦宣,瞳仁深处却透出一丝庆幸,心道:还好中毒的人是我,不是你!
“对了——”欧阳彻想着,突然说道:“难道是西楚国的人想要杀你,所以、所以就——”他说道一般,突然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便瞬间住了口。
锦宣沉默了片刻,嘴角突的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没错,在这随行的军队中,的确是混进了敌方的探子,而且,这个探子没有直接冲着我来,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你的身上,想来这个人必定对我们的关系了如指掌!”
“探子?”欧阳彻对这个名词并不陌生,以前他所做的行当基本上和这个差不多,但心里还是一惊,“那个人想杀你?”
“没有他主子的命令,估计他也不敢这么做!”
“什么意思!”欧阳彻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探子主子的,说道主子,他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他的主子一定知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对你下毒,这么做不过是在警告我,如果继续对西楚国用兵的话,那么你就会失去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锦宣说道着,眸中的温存瞬间被一道凛冽的冷茫所代替,语气也愈发的冰冷起来。
“你、你是说那个探子有可能是西楚国世子所派来的吗?”欧阳彻终于逮见机会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可下一刻,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不是说桂花糕不可能有毒,那我又是怎么中毒的!”
锦宣残冷的咧唇一笑,低头凝眉看着那张满是疑惑的脸,“马啊!那个探子将毒涂在了马的缰绳上,然后再用染满毒药的手去抓桂花糕吃!”他虽然嘴上说的轻松,可心里却不由得后怕起来,如果那毒药性子烈的话,恐怕自己现在怀中抱着的,就是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了吧!
果然,不应该带他出来的吗?可是再一想,宫中又会安全多少,还是就这样呆在自己身边是最好的了。
“还好你没有吃!”欧阳彻庆幸的呢喃。
“什么啊!”锦宣疼惜的看着怀中的男人,打趣地问道。
“我喂你桂花糕的时候,你没有吃!如果要是吃了,还不也跟着我一起遭罪!”
锦宣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答话,而是端起了旁边已经有些发凉的药汁,“好了,乖乖的把药喝了,不然的话,我可就强行往你嘴里灌了!”
欧阳彻嘟哝着一下嘴,尽量将自己的感官都封闭起来,勉强将碗中那令人反胃的液体吞咽了下去。
而锦宣在他喝药的时候却在想,他宁可中毒的人是自己,也不愿自己的彻儿受这份儿苦。
前途到底是福是祸,他已经不想再去思考。眼下,他只想拥着他的彻儿好好的睡一夜。
因为明天,还有漫漫长路正等待着他们啊!
第 149 章
经过了将近半月的跋涉到了军营,而欧阳彻体内的毒素也彻底的清除掉了,可是锦宣仍是担心他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搀着他的手臂将他从马车中扶下来。
欧阳彻没有拒绝,可是嘴里却不停的嘟囔道:“我都已经没事了,你干嘛还把我当成个病人,我自己能下去!”
锦宣柔笑着望着他,“你呀,就没有哪一天让我省过心,行了,慢点,不要光顾着说话,小心脚下!”他提醒着,生怕这个小东西出什么意外。
欧阳彻见他总是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来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又将视线抛向了远方,眸光中充满了好奇的神采。
墨绿色的营帐随处可见,有些营帐旁边还整齐的堆放着一些干枯的稻草,而位于最前方不远处的那顶营帐却与众不同,明黄色的帐帘上绣着一条腾空而飞的巨龙,而且帐前有数十个身穿重甲的侍卫严密的守卫于入口两侧。
欧阳彻微微垂眸,不用说,这儿一定是宣住的地方了。
“皇上!”就在他思绪游离的之际,忽然见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人从远处急急跑到锦宣身前,然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颔首道:“皇上,微臣恭迎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欧阳彻将视线落到了这个满脸风尘仆仆的男人身上,上下打量起来。锦宣此时身穿一袭素色的锦衣,所以并没有很多人认出他是当今圣上!既然这个人认得,还自称微臣,应该官职不小吧!
锦宣摆手笑道:“陆将军快点起,你是我东陵国首屈一指的大将军,每日争战沙场,为朕保国护家,朕怎么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怪罪你呢!快快请起!到朕的营帐去,朕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你!”
“微臣遵命!”陆将军应了一声,起身走到锦宣的身侧,跟在他身后进了营帐。
走进之后,锦宣便直直的朝前方的金色坐椅走去,欧阳彻虽是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跟过去,毕竟,这地方不比寝宫,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可他脑子虽这么想,可是脚下的步伐却没有停止,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走到了金椅的旁边,而锦宣则坐在了其上。
“皇上,这位是——”陆将军望着欧阳彻,有些不解的问。
锦宣微微敛眉,爽朗的笑道:“你说他啊!他是朕的贴身侍卫,完全可信!哦!对了,现在的战事怎么样了!”
陆将军闻言便收回了落在欧阳彻身上的目光,恭敬的禀道:“回皇上,前两日西楚国又派骑兵来偷袭我方营地,不过都已被我东陵军队击退,皇上不必担心!”
锦宣笑着,目光却撇向旁边,不料却看到了欧阳彻微微不停颤动的双手,不用抬头,他也猜到了他的彻儿此刻的模样,一定是紧张到五官抽搐,但是碍于营帐内还有外人,他不得不压抑住自己急于想安慰彻儿的心理,道:“有陆将军在,朕自是放心,不过,朕前些日子也得到了密报,说是西楚国换了个叫做鹤风的将军,听说这个将军带兵打仗很有一套,对付起来可不容易啊!”
“微臣也听说了,虽然没有和那个叫做鹤风的将军交过手,可是臣有信心,一定可以成功退敌!而且,有皇上亲自来坐镇,定会更振军威!”
锦宣望着陆将军,看似和煦的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冰冷的锋芒,拂了拂袖,道:“好了,朕也别的事了,你先出去吧,晚些时候你叫你给朕送来一份前方战地的地形图来就行了!”
从陆将军微皱的眉头看来,他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可是见皇上已经开口便将话又咽回了肚中,转而说道:“皇上路途劳累,早点歇息吧,微臣告退!”说完,他便退出了营帐。
见营帐内唯一的外人走了出去,锦宣这才大胆的扯住欧阳彻的手将他揽入了怀中,怜惜的看着他道:“刚才怎么了,那么紧张,瞧瞧这衣服,都湿了,又不是见着了什么虎豹狼豺,看把你给吓得,看来是我太宠你了,连心都变得娇气起来了!”
欧阳彻躺在他怀中,脸颊泛着红晕,不满的嘟囔道:“谁娇气了,我又不像你,见过那么大的世面,快点放开我,一会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他说着,便开始挣扎起来。
锦宣收紧了双臂,低头在欧阳彻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心,如果有什么人要进来的话,徐忆会通报的!你这只淘气的小猫,看你这模样就忍不住想让人欺负一番,说来,已经有十几天没碰过你了,也不知道我的彻儿寂不寂寞啊!”
“这里是军营,你是皇上,怎么还、还说这、这么无耻的事情!”欧阳彻将头撇向了一侧,慌措的目光始终无法找到落点!这个臭宣,为什么脑子里总是想些色色的事情啊!他心里不禁暗骂道。
“军营就怎么了,我今晚就是要彻儿你侍寝,你不愿意啊!”锦宣一手轻柔的抚上了欧阳彻的脸颊,然后扳正他的脸使之面朝自己,而后用质感十足的指尖慢慢的划过了他饱满且富有弹性的红唇,挑逗般的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怎么又来这套啊!”欧阳彻闻言立即提出了抗议。
“我叫你闭上你就闭上,哪儿那么多废话啊!现在,你只需要服从我下的每一个命令,什么都不用想!”锦宣微微加重了口气轻斥道,黑色的瞳仁中也透出了不容任何人违逆的冷芒。
“那、那个——”欧阳彻心底也涌上了浅浅的惧意,支支吾吾的开口。
“又怎么了?难道在我的面前你还害羞吗?”
“哦!”欧阳彻应了一声,知道如果自己不照着他的话去做的话,接下来后果只会更‘惨’。
第 150 章
锦宣见他乖顺的模样,蒙在心中那厚厚的战争迷雾好似也消失了大半,正当他将脸慢慢贴近欧阳彻那两瓣吐着热气的唇时,却意外地听到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锦宣燃着热焰的心脏就被这么浇灭了,他抬起身子将灼热的目光集中在那声音的发源地,而欧阳彻此刻也是满脸通红。
可恶,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肚子饿了!欧阳彻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后,旋即将眼睛眯出了一条细缝,本想瞧瞧锦宣的反应,可是视线却始终模糊,完全看不清楚。
锦宣何等的精明,怎么注意不到这点微妙的变化,他故意将视线微微的偏移了一寸,假装没有看到。
欧阳彻见他并没有发现,胆子也大了些,又张开了一点点,这回虽然看到了脸,但却看不清五官,于是他又试着睁开了一点,还微微动了动手臂。
锦宣默不作声的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可终究被他这种慢腾腾的举动激的有些受不了了,可是又怒不起来,反倒噗嗤的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欧阳彻肉肉的脸蛋,“好了好了,想睁眼就睁眼吧,我没生气!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看我!”说完,又略带惩罚性的拍了一下那破坏了他好事的肚皮,“真是的,响也不挑个时间!”
欧阳彻从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听出愤怒,反而听出了几许无奈和宠溺,他撇了撇嘴这才睁开眼睛,低声嘟囔了一句,“是肚子的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不希望它叫啊!”
“你一个人在嘟囔什么呢!”
“没、没有啊!”欧阳彻装出一付无辜委屈的样子,摇了摇头,猛地从锦宣的怀中站起身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朝旁边的一张铺着貂皮的地榻走了过去,而后一屁 股坐了上去。
柔软程度虽不及寝宫那张大床,可舒适感也不错。
锦宣眉头微皱,可马上又舒展开来,调整了一下坐姿,而后冲着营帐外喊道:“徐忆,朕的肚子有些饿了,叫人去给朕端些饭菜进来!”
“是!”一道沉稳的声音透过帐帘传入了锦宣耳中,同时也传进了欧阳彻耳内。
“还有,记得朕在路上对你说的话!”锦宣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补了一句!
“属下明白!”徐忆恭敬的应道,冷峻的脸上不带丝毫的表情,他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在来这得路途中,他也得知了毒药的事情,心中也是不停的泛着疑云。
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一些热腾腾的饭菜到了营帐前,“皇上,饭菜到了!”
“端进来吧!”
听到命令,徐忆掀帘走了进去。
锦宣端坐在龙椅上,英气的脸上处处散发着隐隐的杀气,而目光自饭菜映入眼帘便没有移开半分。
徐忆将饭菜端至了桌前放下,可眼角的余光却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背对着他的欧阳彻。
“这些饭菜都仔细的检查过了吗?”锦宣拿起了摆放在旁边的筷子,随便的在饭菜中挑拨了几下,目光挑剔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回皇上,这饭菜是属下亲自监督的,不会出任何的差错,而且,饭菜做好之后,属下也亲自试过了,不会有问题!”徐忆谨慎的答道。
锦宣闻言马上抬起了脑袋,盯着徐忆,问:“你亲自试的?”
“是!”徐忆颔首道。
锦宣敛眉,口气中含着淡淡的怒意轻斥道:“这种事找别人做就好了,干嘛要亲自来!”
徐忆没有说话,一丝浅浅的笑意划过唇角。
“好了,你先下去吧!”锦宣拂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可就在徐忆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锦宣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出声喝止了他的脚步,“对了,还有,你帮朕留意一下这军营中什么人的行动最为古怪可疑,若是发现了什么立即向朕汇报,知道了吗?”
“属下明白!”
“行了!没事了,夜晚风寒,守夜的时候多加几件衣服!”锦宣提醒道,他也知道徐忆这几日很是辛苦,但是没办法,守夜这种事,也只有交给他才可以放心。
看着徐忆出了营帐,锦宣这才将白白的米饭拨到了旁边的一个空碗中,而后又夹了几块红肉和青菜,起身向地榻走去。
“这菜虽比不得皇宫的御膳,可好歹能填饱你的肚子!”锦宣挨着欧阳彻坐下,将碗送到了他眼前,“瞧你这张苦瓜脸,又有谁惹我们彻儿生气了,好了,快吃饭吧,要不然,一会儿你的小肚子又该提出抗议了!”
“我不饿,不吃了!”丢下这么一句不冷不热地话,欧阳彻就将身子撇到了另一边,不理他。
他自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锦宣还是从他的口气中听出了一股浓浓的醋意。
他先将饭菜放在了一边,而后伸手拢上了他的肩将他揉进了自己怀中,“怎么了,我的小彻儿到底是为了谁在跟我吃醋啊!”
他故意这么问,其实早就猜到了是自己刚才对徐忆那两句关心的话又惹着他了。
欧阳彻扭动着双肩想从他的怀中挣出,可他越是挣扎那犹如铁链的双臂却越是紧。
“不干什么,快点放开我!”这一怒之下,他竟然望了是在军营中,放声大喊。
锦宣不知为何,此时却也不介意,只是将唇凑到他耳边,声音低沉魅惑,“小声点,不然外面的人会听到的!”
“你——”欧阳彻脸色瞬间苍白一片,想骂又骂不出来,只得作罢!
“好了好了,别再跟我呕气了,不就是对徐忆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吗,怎么你就吃醋吃成这个样子了!我只不过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属下嘛!”锦宣说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乖乖的吃饭,要不然我可生气了!”
欧阳彻早就明白锦宣不会花心,可是那种关心的话一传进耳朵后自己就不受控制了,心头的怒火一阵高过一阵。
可最后,欧阳彻还是乖乖的把饭吃了个精光,那付别扭样儿惹得锦宣一阵捧腹大笑。
第 151 章
夜渐渐的深了,冷风嗖嗖的刮着,带着一种危险的气息侵袭着整个军营,这个时候,各个营帐中的油灯早已熄灭,只剩下一些守夜的侍卫举着火把来回穿梭值夜。
当然,徐义也不例外!他双手抱臂,看似慵懒的姿势中却隐藏着危险至极的冷鹜和杀气。
忽然,深沉冷黯的眸光闪过一道尖锐的锋芒,他立刻松开抱着臂的双后转而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宝剑。
大约二十米开外的地方隐隐的现出一阵火光,并有一些浅浅的烟雾迷漫在半空中。
不好,有人放火!他心口一紧,顾不得多想,高声喊道:“来人,快点救火!”
营帐中的锦宣坐在龙椅中,用手肘支在扶手上,手背抵在了下巴处,浅浅的睡着。可此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然睁开双眼,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冲出帐外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是起身走到了熟睡在地榻上的欧阳彻。
见到那张安然宁静的睡脸,锦宣淡淡的扯出一道笑!他,天天跟着自己奔波,已经累到这种程度了!
凝神望了几秒钟,他这才起身走出了营帐,便见前方火光一片,虽然火势不太大,但要浇灭也要费些时间。
徐忆在起火出专心指挥侍卫灭火,却没有留意到锦宣已走到他的身旁,正当他转身准备下达命令的时候,却见一方高大威猛的身影挡在身前。
“皇上!”见到锦宣,徐忆立即双膝跪地,面色虽然冷静但仍能看出些许的慌张,“属下疏忽,请皇上赐罪!”
锦宣凝神看着愈来愈小的火焰,开口道:“这事也不在你!起来,跟我到那边!”他说完,就向旁边的一块宽敞的草坪走去,徐忆虽有些疑惑,但却起身跟在了锦宣身后。
“这场火损失了我们多少粮食!”锦宣问。
“回皇上,由于灭火及时,所以我们的损失并不严重,约有十几担的样子!”
锦宣点点头,幽黑的瞳仁若有所思地望着漆黑的夜色,再次开口,“你怎么看这件事?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徐忆微微颔首想了一想,眼珠子微妙的一转,答道:“皇上,属下确实发现一些奇怪的事情!”
“继续!”锦宣眸中忽的闪过一道冰冷的锋芒。
“是!属下发现起火的时候,便透过薄薄的火焰之后有一道黑影迅速的闪过,但是当属下赶到时,那道黑影早已消失了!所以,属下认为这场火是人为的!”
锦宣垂眸将实现聚焦在草丛中的某一点,“那——你认为这个人是谁呢?”
徐忆眉角微微上挑,浅浅的吐了一口气,道:“属下看那个人的身形和林将军有些相似,但是——不敢肯定!”
“你说林将军?”
“回皇上,由于速度太快,属下也有可能看错!”
“知道了!这两天你就——”锦宣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尖叫,而声音的发源地竟然是他自己的营帐中。
锦宣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一篇,转身就朝营帐的方向冲去,掀开帘子,便见欧阳彻捂着一只手臂
坐在地上。
“彻儿——”他顾不得点燃蜡烛,赶忙就冲到了欧阳彻的身边,紧张的文问道:“怎么了!”
欧阳彻闻声抬眸看着他,将身子放心的倚在锦宣的胸膛上,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但是从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有多担心的自己。
“没、没事!”
锦宣伸手触到了欧阳彻那只紧握着手臂的手,感到一阵热忽忽的粘稠液体瞬间沾满了自己的掌心,心口就好像被什么利器狠狠地刺了一下。
“受伤了?”
欧阳彻只是笑了笑,答道:“没什么,只是被划了一下,不要紧!”
“什么不要紧!”锦宣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训斥,“你先等一下,我去油蜡烛点上,给你看看伤口!”
欧阳彻点了点头。
“皇上!”徐忆的声音从帘外传来。
“没事了!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锦宣语气仓促的下着命令,就赶忙点燃蜡烛,又回到了欧阳彻身边,右手上臂已经印出了一小团猩红的血迹。
“什么不要紧啊!都留了这么多的血,是不是很痛啊!头晕不晕啊!”
这么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欧阳彻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噗嗤的轻笑出声,却牵动了伤口,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看你,有什么好笑的!把手松开,我帮你上上药!”
欧阳彻收声松开了手,自然的垂落在腿边,锦宣神色凝重地将本就裂开的衣衫扯开,然后便见一道一寸来长的口子,虽然不深,但也着实的可怖,让他的心又狠狠地痛了一下。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拔出瓶塞,小心的将白色的粉末撒于伤口上,立即引来了眼前人儿一阵微弱的呻吟。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锦宣赶忙停下了手下的动作,关切地询问。
欧阳彻脸色微白,望着他却摇了摇头,“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啊!”
锦宣宠溺的看着他,“忍着点吧!”说完,他就继续撒着要,然后用白布将伤口包扎好,将欧阳彻拢在怀中,却很好的不触碰到他的伤口,开口问道:“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来过啊!”
“我、我也不清楚,我本来在熟睡中,忽然就觉得手臂一阵疼痛,但是当醒来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欧阳彻将头枕在锦宣的温暖的胸膛,微拧着眉头诉道。
“好了,现在没事了,是我疏忽大意了,明知道军营中危险,却还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没错,上次的中毒事件,再加上这回的行刺事件!很明显,这所有的矛头都直指着他一个人,但是却都是点到为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宣的脑子也开始混乱起来。
第 152 章
锦宣等欧阳彻在自己怀中睡熟以后,才将他小心的平放在地榻之上,自己则转身走到了椅上坐下,单手撑在扶手上支着下巴,将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但仍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这一宿,他又是没有合眼,以至于欧阳彻一醒来就看着他那两个大大黑眼圈笑个不停,但笑完之后,又有些抱歉的对他说对不起之类的话!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锦宣之所以一夜未睡全是为了自己。
但到了中午,正当欧阳彻和锦宣正在用午膳的时候,却听到从帐外传来一道急促沙哑的声音,
“皇上,林将军受了重伤,我军大败,折兵约一万人!”
锦宣握在手中的筷子忽的一抖,脸色刷的没了血色,就连旁边的欧阳彻也在闻得此消息后身子震了一震,然而他的第一反应却是望向锦宣,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徐忆!你进来!”锦宣‘啪’的一声的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厉声喝道。
一直守在帐外的徐忆听到命令应了一声,旋即掀帘走了进来,恭敬的行礼道:“皇上有何吩咐!”
“你在这里给朕将欧阳公子保护好,朕去看看林将军,如果朕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掉了半根头发,朕就拿你是问!”锦宣说完,就起身准备朝帐外走去。
“锦——皇上!”欧阳彻猛地扯住了他的袖袍,忧心忡忡地望着他,似乎在说,不如让我陪你去!
锦宣绷着一张脸,心中也掠过一丝的犹豫,但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他留在这里。
“徐忆,你照顾好他,看着他,不许他步出这营帐半步!”他干脆的说完,就将欧阳彻的紧拽着袖袍的手甩下,箭步冲了出去。
欧阳彻虽然心中有些愤怒,但是也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好!可当着外人的面对他这么狠,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好受。
他吐了一口气,微微抬眼扫了一下立于前面不远处的徐忆,虽然见过他几次面,但是要论起说话却是一次都没有。
欧阳彻起身朝地榻的方向走去,可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转而朝徐忆走去。
“那个——”他撇了撇嘴,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25——”徐忆依旧低着头,回答得干净而利落。
“哦——”欧阳彻点了点头,“那我们今年同岁,那你为什么要在皇上身边做侍卫啊!”
“家里没钱,所以就考了武官!”
欧阳彻眼珠子转了一转,随后笑着又问,“刚才有人来报,说是林将军受了重伤,他真的伤的很重吗?”当这话说出口后,他才觉得这问题有多么多余,都已经说了是重伤,还问重不重!
“徐忆也不太清楚!”
“那——那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就在外面看一看也行!”欧阳彻怂恿道,说着就向前迈了一小步。
正当他准备迈第二步的时候,就被徐忆的手臂拦了下来,“皇上有令,欧阳公子不得离开这里半步,请公子不要为难徐忆!”
欧阳彻望着他,知道自己要想出这帐外是没什么可能性了!于是,转身走到地榻前做了下来,焦躁不安的望着帐帘,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快点出现。
锦宣进了林将军所在的营帐之后,便见很多人簇拥在一张地榻前,听到有人叫了一声皇上之后,众人才像是受了惊吓般转身跪地行君臣之礼。
“皇上——”林将军脸色苍白,肩头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正准备撑起双臂行礼的时候,却被锦宣喝止。
“行了!既然林将军身受重伤,这礼就免了!”说完,就走到了地榻前,转头看向仍低着头的太医,“林将军的伤怎么样了?”
跪在地的太医有些紧张的晃动了一下脑袋,“回皇上,林将军胸前的两根肋骨断裂,背脊后有三处箭伤两处刀伤,伤势着实不轻!”
锦宣眉头深凝,若有所思地盯着太医的头顶,正准备再开口问话的时候,便听到旁边响起了一道声音。
“属下斗胆,认为这次战败与林将军并无半点关系,我军当时已占上峰,而西楚国节节退败,已无半点取胜的希望,但是就在那时,我军有快半数的马匹突然之间倒地,士兵门一时间手足无措,而西楚国却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进行反击!”
说话的人是林将军手下的一个副将,语气很是不屈和愤恨。
而锦宣的眉头则越皱越紧,终于凝成了一个川字!
“我军死伤的人数呢?”
“一大半,大约2万士兵!”
“皇上,这、这全是——”林将军微弱的开口,可话还没有说完,就呛出一口血来,紧接着便咳嗽咯不停。
“林将军——”锦宣见状,连忙抚上了他的双肩,冲太医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林将军诊疗啊!”说完,又将视线重新落到林将军的脸上,“你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朕会去办!”说完,就大步走出了营帐。
马匹突然倒地只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夜里有人在马的饲料中的下来药,这就说明这军营之中一定有敌人的内应!可这内应又是谁呢?锦宣沉眉思虑着。
昨天徐忆曾说在火光之后看到了一个和林将军极为相似的人影,那,假如林将军就是敌军所谓的探子的话,那么他这次受伤——莫非是苦肉计?
锦宣想着,掀开了自己所住营帐的帐帘,便见欧阳彻一双满含激动和担忧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
欧阳彻一见到锦宣,本想冲上前询问一番,但碍于徐忆在旁边,便止住了这难以压抑的冲动。
锦宣看着欧阳彻强扯出一道柔笑,而后便目光凌厉的望着徐忆,“你去帮朕准备一套盔甲!然后送过来!”
“是!”徐忆接到命令恭敬了应了一声而后退了出去。
欧阳彻本就担心,又见他刚才说什么盔甲,便再也沉不住气了,待徐忆走出营帐,他就冲到了锦宣的身前,双手紧张的扯上他胸前的衣衫,“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要盔甲作什么?你难道——”
锦宣淡淡的笑着,用双手柔柔的覆盖着欧阳彻发颤的双手,“瞧你这付大惊小怪的样子,朕只不过打打敌人,去去他们的锐气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不准你去!”欧阳彻像个孩子般任性的命令道。
“你这是在做什么,仗着我疼你,竟然对我发号起施令来了!”
听出了他口中衔着的微微的怒意,欧阳彻放低声音,“反正我就是不让你去!”
锦宣见他这付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伸出二指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而后紧紧地将他拥进了怀中,抚摸着他的头发,“我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的,好不好!”
欧阳彻略微发凉的面颊紧紧地贴着那方暖热的胸膛,嘟囔道:“你就不能不去吗?还有,你不是有那么多猛将吗,为什么要你亲自上阵啊!”
锦宣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而后起誓般的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毫发无伤的回来,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相信我,好吗?”
尽管欧阳彻心里有一万个一亿个不愿意,但也不知道不论自己如何的劝,这战场他是去定了。
“那——我等你!”只是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锦宣有种想要哭泣的感觉,他将怀中的人儿搂得更紧了。
我答应你。
第 153 章
翌日清晨,当欧阳彻醒转的时候,锦宣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惊惶失措的朝营帐外跑去,却被徐忆拦了下来。
“欧阳公子,皇上吩咐过了,叫您好好待在营帐中,不得踏出半步!”
徐忆一成不变的声音更是让欧阳彻心中焦躁不安,可他除了等待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颓丧的重又回到营帐中,一会儿走走,一会儿坐坐,时不时地还掀开帘子向外张望一下,随后就问徐忆皇上到底什么回来,但得到的答案只有三个字。
不知道!
送来的饭菜早就凉透了,而日渐西沉之际,还是不见锦宣回来。
欧阳彻实在是有些沉不住气了,掀帘就愈要往外冲,但却被徐忆牢牢抓住了手臂。
“你干什么拽着我,快点放开我!”欧阳彻张口就是一阵大吼,眼眸中迸射出无限的愤怒。
“皇上有令,说您不得踏出这里半步!”
当欧阳彻再准备开口怒骂的时候,却看到徐忆的严肃冷峻的神情,知道锦宣担心自己的安危而特地安排他来保护自己,可自己呢?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有那么一霎那,他几乎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这么娇纵,这么没头没脑?
“抱歉——”良久,他才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
徐忆见他冷静下来,慢慢的松开了手,可见他仍是满脸一筹莫展的样子,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口道:“欧阳公子大可放心,皇上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通体晶莹雕工精致的白玉!
“这是——”欧阳彻半张着嘴,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锦宣从不离身的玉佩。
“皇上将这块玉佩交给在下,吩咐如果欧阳公子实在是担心地话,就将此物交于你!”
欧阳彻看着那玉佩,慢慢的从他手中拿过。
可就在此时,陆将军带着身边的一名副将神色匆忙的出现在营地,虽然欧阳彻与他不过只是有寥寥几面之缘,可那道刀疤他却记得很是清楚。
他又伸长脖子向远处望去,却没有看到锦宣地影子。
正当他急不可耐的时候,陆将军却朝他走来。
徐忆见他走来,双手抱拳行礼道:“陆将军!”
陆将军黝黑的脸上溅着几点猩红的鲜血,满脸布满阴霾,走至欧阳彻身前,还没待他开口,欧阳彻便抢他一步问,“皇上呢?怎么,陆将军没有和皇上一起回来吗?难道,这一仗又——”
“这一仗是我军取胜!”陆将军面色凝重地吐道。
一听这话,欧阳彻不觉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陆将军说的有些犹豫。
“只是?只是怎么了?”欧阳彻顿觉有一阵不好的预感侵袭向大脑,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将军的眼睛。
“只是,皇上不知所踪!”陆将军压低声音无奈的说道。
欧阳彻的身子骤然僵在了原地,就好像一盆冰水从头浇到了脚,冷得直打哆嗦!
“欧阳公子!”徐忆见他有向后倾倒的趋势,赶忙伸手扶住了他的双肩,轻轻摇晃着。
“陆将军,皇上怎么会失踪?”徐忆冷静的问道。
“这个,我也说不大清楚,不过,我已经派手下展开严密的搜查了!”
徐忆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仍处于失神状态的欧阳彻,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陆将军率先开口,“欧阳公子,今日交战,两方并没有陷入苦战中,我方也是轻松取胜,皇上年轻的时候也曾上过战场杀过敌,但从没有负过伤,这次一定也不会有事的!”
欧阳彻稍稍的回过些神来,朝陆将军扯出一道生硬的笑容后,就转身掀帘进了营帐。
因为锦宣临走的时候曾叮嘱徐忆要小心照看欧阳彻,所以他匆匆向陆将军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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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进入营帐内,欧阳彻便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底的担心,转身一把抓住徐忆的双手,“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在皇上身边做贴身侍卫少说也有五六年了吧,你应该很了解的是不是,你说,他会不会受伤,如果受了伤,他又会躲到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不回来呢?是不是——被敌人给擒了?”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徐忆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安慰道:“欧阳公子,皇上定会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请您不要太过担忧!”
有那么一瞬间,欧阳彻悲伤到甚至有些绝望,锦宣的失踪几乎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一个不小心就会葬身于崖底。
“徐忆——”欧阳彻极力的使自己激烈的情绪平复下来,“你带我去找皇上好不好,你对战场比我熟悉,你一定知道皇上在哪里对不对?”
徐忆见他焦急忧心的样子,心底也开始微微的动摇,也很想帮他。可是,他不是神,怎么知道皇上现在身处何地呢?
欧阳彻看他不作回答,整颗心脏都要急得跳出来了,抓着徐忆的手不住地轻颤着。
没有时间了,他是可以等,可假如锦宣真的是受伤或遇到了什么难处,可没有时间等啊!
他也不再等什么回答了,松手猛地转身向帐帘箭步冲去。
“欧阳公子——”
可现在的欧阳彻早就被暴躁冲昏了头脑,哪里听得到他的话,直直的冲马圈跑去。
徐忆心下也紧了一下,二话不说就赶忙追在他身后。
“欧阳公子——”徐忆追到了马圈,伸手抓住了欧阳彻牵着缰绳的右手,神色严肃,“您想过没有,这么做会有多危险,如果皇上回来见不到你的话——”
“松手——”没待徐忆把话说完,就听到一道冷冽果断的命令声。
此刻的欧阳彻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语气冷的甚至能将吞吐出的气体瞬间冻结成冰,深邃的眸子透着隐隐的杀气,似乎是在警告眼前的人,你若是再不放手,我就会对你不客气。
有那么一瞬间,徐忆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温柔和善的人儿怎么突然就变得冷酷的如沉在寒潭底部的一把冰刃。
欧阳彻的坚决终于让徐忆妥协了。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找,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许离开我身边半部,这不仅是为了你的安全,更是为了皇上!”
欧阳彻绷着的一张冰山脸顿时融化,好看的眉角卷起一丝兴奋,“真的?”
徐忆无奈的轻叹了口气,也牵出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身利落的骑于马鞍之上,回头望着跟在身后的欧阳彻,“你走我前面!”
欧阳彻点点头,双腿用力的一夹马腹,口中喊了一声‘驾’,马匹便疾驰冲出马棚。
一听到马儿的嘶鸣声,再看骑于马背之上的人面孔甚是陌生,值勤的侍卫便立时蜂拥而上,将欧阳彻团团围了起来。
“让开——“徐忆高声斥道,将手中金色的令牌高高的举起:“这是皇上亲赐的令牌,见此令牌者犹见皇上,谁敢阻拦!”
众侍卫一见那明晃晃的东西,立即双膝跪地。
欧阳彻略带感激的回头望了徐忆一眼,就再次抖动着手中的缰绳,向前冲去。
直到出了军营,他才渐渐的放慢速度,因为,前方出现了两条岔路口,他实在有些搞不清应该走哪条路了。
第 154 章
“朝左边的小道走,从这里可以到离战场最近的一片树林!”徐忆及时地说道。
欧阳彻也没有看他一点,拉动缰绳就向左边的小道冲去,身后的男人也不敢怠慢,也赶忙追了上去。
马蹄踢在地面,荡起一片暗黄色的飞尘,就这样,大约疾驰了约有半个时辰,就见前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果然出现了一片葱郁的树林。
一定就是那里了!他想着,正准备加速向前驶进的时候,徐忆却先他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这是做什么?”欧阳彻错愕的盯着那张严肃的面孔。
“欧阳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这片树林极为危险,经常会有野兽出现,如果不熟悉此处地形的人冒然闯入这里的话,很有可能遭到野兽的攻击,而且,这林子中的陷阱也不少,有一少半是天然形成的洞穴,还有一部分是猎兽人挖出的地坑,所以公子接下来一定要紧跟在属下的身后,以免遭遇不必要的危险!”
欧阳彻沉眉望着他,“你很熟悉这里吗?”
徐忆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扯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以前也曾跟在皇上身边打过仗,不巧遭到敌人追击,为了摆脱他们,就逃到了这片树林,可由于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身上受了不少伤,在林子里困了大约半月有余,就在我认为自己没有任何生存希望的时候,皇上亲自带兵找到了我!自那日起,我便发誓,这辈子一定效忠皇上,忠心不二!”
欧阳彻深邃的双眸中充满了敬佩的眼神,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换作自己的话,会不会早就放弃了活下去的勇气了呢?
“好,我会紧跟在你身后的!”
徐忆迅速的将思绪从回忆中抽离,沉着的冲欧阳彻点了一下头,就朝林子间奔去。
徐忆说的没错,林子中地势的复杂程度确实是欧阳彻从未见过的!高低起伏的地面给马儿奔跑造成了很大的障碍,他们不得不将速度减慢下来,谨慎的行进每一寸土地。
可就在此时,徐忆突然察觉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齐腰身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攒动,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他瞬间勒紧了缰绳,让马停止了前进,一个翻身利落的下了马,冲身后的欧阳彻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式。
欧阳彻也听到了那怪异的声音。难道是野兽?他心里这么猜测着。
徐忆抬手紧握着腰间的佩剑,一步一步慢慢的压住步子向声音的发源地靠近,当走到离草丛约有五米的地方,他已经将剑从剑鞘中拔出,然后伸手小心的拨开草丛,就在他高高扬起利刃的时候,却见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无力的倚靠在旁边的一个树干上。
从这人的着装来看,徐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西楚国的打扮。他握着剑柄的手紧了一紧,正准备落剑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欧阳彻的急促的喊声。
“等一下——”欧阳彻骑在马背上,看得远,而且距离也不过十几远,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浑身是伤的人正是当日为雪尘治好残腿的——鹤风。
欧阳彻翻身下马,赶忙跑到徐忆身旁,而徐忆也因为听到他的声音而停滞了手中的剑。
“不要杀他——”欧阳彻蹲到满脸是血的鹤风身前,双手抚上他的肩头,“鹤风、鹤风——”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可喊了好一阵,都不见那人又任何要苏醒的征兆!
“让我来——”徐忆将剑重新插入腰间,然后伸出拇指在昏迷男人的人中穴上狠狠地一掐,欧阳彻便看到鹤风的眉角动了一动。
“鹤风——”欧阳彻又抬高声音叫了一声。
鹤风缓缓地睁开眼睛,可视线模糊到无法聚焦,但是他仍是认出了那个轮廓。想要开口,却只能发出咿呀的声音。
此刻,他后背的右肩胛处仍插着一只箭,欧阳彻虽然看见了,可是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贸然拔箭的话,说不定会要了他的性命。
“徐忆,你有没有带伤药啊!”欧阳彻抬眸急问。
徐忆摸了摸胸前的衣襟,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然后递到欧阳彻手中,“虽然我平日里有随身携带伤药的习惯,但是——这点药对于他的伤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多少算多少!”欧阳彻顾不了那么说了,正当他伸手想欲拔出瓶塞的时候,徐忆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欧阳公子,你难道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了吗,你不是想找皇上吗,为何现在却要在一个将要死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他还没有死,他还有呼吸——”欧阳彻甩掉徐忆的手,拔起瓶塞就朝鹤风右腹部一处最严重的刀伤撒了一些药粉。
“嗯——唔——”鹤风微弱的低吟了一声,宽厚健硕的背脊因疼痛而在树干上磨搓着。
欧阳彻心中一直存在着一种感觉,只要救醒这个人,一定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锦宣的下落。
“徐忆,你现在马上回营地去取些伤药过来!”
“皇上有令,命我不能离开你身边半步!更何况,这里这么危险——”
“我一个人没有问题!”欧阳彻打断了他的话,坚定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不会让这个男人有事的!”
徐忆知道再这么争执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飞快走至马前翻身而上,用比来时快三倍的速度向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现在所能做的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将伤药取回来,应该在一个时辰之内可以打个来回。
欧阳彻见徐忆走后,又将视线落在了鹤风憔悴苍白的脸上。
伤口太多了,刀伤,烫伤,还有箭伤,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难道西楚国真的被打得那么惨吗?
那么,锦宣呢?
第 155 章
待徐忆返回的时候,他的背后已然多了一个包袱,不用说,里面一定装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
见此刻的欧阳彻额头上沁满了细密的汗珠,知道他累极,于是说道:“欧阳公子,剩下的让我来吧!”
“可是——”
“我徐忆怎么说也在沙场上征战过几年,对于这么刀伤箭上早已司空见惯了,处理起来也比较顺手,你还是先在一旁休息一下,把他交给我处理就行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欧阳彻也对徐忆十分信赖,就微微的点了点头。
徐忆低头解开包袱,从中取出一条白色的布巾,然后起身绕到鹤风的右侧蹲了下来。
“你是要拔箭吗?”欧阳彻惊道。
“没错,这箭不能在体内停留太长的时间,如果不及时拔出的话,不仅会导致伤口处的肌肉感染化脓,严重者会致使整条手臂残废甚至死亡!”
徐忆说着,自己的检查了一下已经溢出暗黄色液体的伤口,眉头轻蹙,“他的伤口现在已经流出了脓水。”说完,他就随意的捡了几根散落在四周的残枝,然后取出一个火折子,轻轻地用嘴一吹,便燃起了一小团火焰,然后用它引燃了树枝。
之后,便从怀中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然后拔剑出鞘,将匕首的利刃放置在火焰的上方烘烤。
欧阳彻有些犹豫,却没有制止他的动作,只是忧心的看着那张惨白的面孔,道:“可是,他现在的身子很虚弱,根本就经不起那种拔箭带来的剧痛!”
徐忆目光仔细的盯着利刃,手下还不停的来回翻滚着以便受热均匀。
“经不起也要拔,如果不拔的话,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欧阳公子执意要救此人,那么这就是唯一的方法!”
徐忆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将匕首收回,转而移至了鹤风后背的伤处,然后细心的观察了一下他的吐息,这才将利刃快速的刺入伤口。
“啊——”一阵惨呼顿时划破天际,甚至惊动了整个林子,吓得鸟儿也四处逃窜起来。
猩红的鲜血立刻自伤口中涌出,顺着刀刃一滴滴的落下。
鹤风无意识的痛吟着,身子不自然的向一边开始倾倒,欧阳彻见状赶忙绕到他身侧使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我要拔箭了!”徐忆冲欧阳彻说道,然后拿起一根树枝,递给他,“如果一会你要是看他有咬舌的迹象,就把这树枝横放在他口中!”
欧阳彻点了点头,接过树枝,紧紧地攥在手中。
徐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手握住箭身,手腕猛地一用力,他预料的不错,鹤风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张开了大口,欧阳彻有些慌神,一时忘了手中的树枝,只记得不能让他咬住舌头,于是就将自己的手腕直直的送进了他的口中。
“嗯——”一阵闷哼声自欧阳彻口中划出。
徐忆此刻也顾不得他,将箭拔出之后,便将早就准备好的白布压在伤口为他止血,大约半炷香的时辰过后,才将染满鲜血的布巾取下,而后在伤口上撒满了白色的药粉。
“伤口处理完了,接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徐忆说完便将目光落到了仍被鹤风紧咬的手腕上。
虽然很痛,但欧阳彻一直强忍着没发出半声痛哼。
徐忆轻叹了一口气,伸手用两指捏住鹤风的下颌,然后微微的施力,这才分开深入血肉的牙齿。
他另一手小心的握着欧阳彻手腕上方的小臂将其移开,然后便见一个血环深深的刻入血肉之中。
徐忆没有说话,而是重新取出一条干净的布巾将手腕间的伤口包扎好。
“我们不能再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就现在的情形来看,我们必须马上找个山洞,若是到了日落后再找,恐怕就来不及了!”
“可是他——”欧阳彻收回包扎好的手,看了看仍旧处于昏迷中鹤风。
“让他和我共乘一匹马,我们可以走的慢一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方大约三里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山洞!”
欧阳彻想了想,这里到了晚上一定会很冷,至少山洞还可以挡写风寒,于是应了一声。
徐忆小心的将鹤风打横抱起放上马背,然后自己坐在了他身后,让他倚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见欧阳彻此时也骑上了马背,冲他点了点头,然后便朝林间深处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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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的时候,欧阳彻会时不时地回头观察一下昏迷者的表情,见没什么异常,才继续扭头朝前方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不大的山洞,可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轰隆的一声雷鸣,接着便淅淅沥沥的吓起雨来。
徐忆随便捡了几根树枝,用火折子将树枝点燃用来取暖。
欧阳彻走到鹤风的身边蹲下身来,见他的嘴唇有些发紫,心想可能是因为冷的缘故,于是就起身正准备脱下外衫给他披上的时候,却被徐忆拦住。
“我来就行!”说完,徐忆就褪下自己的外衫为鹤风披上,而后伸手探向他的额头,眉头轻蹙,沉声道:“脑袋有些烫,不过不严重!情况好的话,过几个时辰就应该能醒了!”
欧阳彻看了他两眼,然后就走到了火堆旁坐下,目光怔怔的盯着凹凸不平的石壁,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话,冲坐在对面时不时地向火堆中添加干枝的徐忆发问。
“你确定在这座林子中一定能够找到皇上吗?”
徐忆抬头,“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这处林子离战场最近,而且也是最理想的隐藏地点!”
就在两人聊了一阵的时候,徐忆突然间闭口不言了,而且对欧阳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习惯性的握紧腰间的佩剑,慢慢的起身朝洞口一步一步小心的移动着。
然后便听‘砰’的一声,徐忆刚刚将剑拔出就在顷刻间断成了两节,他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含着惧意的慌色,断剑的裂处俨然多了两根手指。
而下一刻,他便像是丢了魂儿一样的急急得双膝跪地,“皇上——”惊措的声音中明显失了往日的冷静。
欧阳彻本来摒这呼吸坐在火堆旁,以为徐忆让自己噤声是因为外面可能有野兽靠近,可当他听到断剑的声音,心下猛地抖了一下,而后便见他双膝跪地,最要紧的是是他开口说的那两个字——皇上。
他倏的起身朝徐忆跑去,当看到从黑暗中闪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几乎激动的连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锦、皇、皇上——”他强烈的压抑着自己那种迫切拥抱住锦宣的情绪,用双手紧紧揪扯着衣襟下摆,借此来使双手有了落点。
锦宣面色虽然略显疲惫和苍白,但是浑身上下并没见什么伤口,欧阳彻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彻儿,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锦宣冷峻的脸上划过一道深深的怒意,很明显,当看到欧阳彻出现在他眼前的一霎那,他有多么的生气。
“皇上恕罪,这一切都是属下的主意!”
欧阳彻知道锦宣怒极,也赶忙跪在了地上,“皇上,你不要怪徐忆,是我执意要他带我来寻、寻你的!“
锦宣看了两人一阵,冰冷的目光立刻将他全身上下迅速的扫了一遍,见完完整整没掉半块肉,这才缓和了一下情绪,声音急促的吩咐道:“快、快点帮朕将这个人扶进去!”
经锦宣这么一说,两人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条手臂,而且——还染满了鲜血?
第 156 章
目光再向深处望去,便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人赫然出现在眼前,他胸前的衣襟已经破裂,露出了一道道有些狰狞的鞭伤,虽然看上去可怕,但实际上只是些皮肉上而已,并不很严重。
徐忆此刻已起身抬手小心的扶住那人的没有受伤的手臂,而后将使他倚在离火源较近的一处平地坐了下来。
“那个人——”锦宣眉头再次凝紧,赶忙向倚靠在石壁上的另一人走去,当走到近处,看到那张有过几面之缘的脸之后,才断言道:“这人——不是鹤风吗?他——”看着他满身包满了白布,冷峻的脸上随之也多了一丝错愕,“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彻跟在他身后,解释道:“是我和徐忆在林子里寻你的时候,恰巧碰上了他,看他受的伤很重,所以就简单得包扎了一下,就带到了这里!”
锦宣默不作声的听着,清冷的眸中透出一丝惊异,他蹲下身子,简单得看了两眼残留在他胸口的血迹,“你们确定他就是真正的鹤将军鹤风吗?”
欧阳彻愕然,顿时立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动不动,而正在给另一人包扎手臂的徐忆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他当然是鹤风了,虽然脸上挂了些血迹,但是我认得他!”欧阳彻道。
“那朕在战场上见到的又是什么人!”说到此,锦宣的眸子忽然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他伸手解开了缠绕于鹤风胸前一处的白布。
“喂,你在干什么?”欧阳彻见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被他如此粗暴的解开,口气有些不悦的问道。
可锦宣全当没有听到他的话,解开白布之后,他仔细审度着那处不算太深的刀伤,“从伤口上来看,这并不是今日才受的伤,而是已经拖延了至少三日,也就是说,他在这林中断食断水已有很长时间了,如果这么说来,那么今日朕在战场上见到了鹤风便是假的了!”
欧阳彻满脸迷惑的望着他,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
“皇上,这个人是——”徐忆为那人处理完伤口之后,便想锦宣轻禀道。
“彻儿,你不认识那人了吗?”
欧阳彻被他整地有些糊涂了,狐疑的看了锦宣两眼之后才走至那人的身旁,然后抬手撩起散乱于他额前的黑发,当看到那张脸色惨白的面容是,也一时惊得合不拢嘴。
过了半晌,他才有些缓过神来,“他、他不是西楚国的世子吗,怎么、怎么他也在这里?”
“朕也觉得有些奇怪,当时朕并没有跟西楚国的鹤风将军亲自交手,但是当两军陷入混战的时候,朕却见一个小兵骑着马突然冲进了我军阵营中,当时他的左臂已经受了伤,而看他的样子,并不像要与敌人交手的架势,只是一味的抵挡,仿佛有目的性的直直的向某个方向奔去,我觉得奇怪,而且那个背影甚是熟悉,于是就追了上去,进了这片林子,但是没追多久,他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我追上前,才发现他是西楚国的世子!”
“可是——”欧阳彻猛地将视线从西楚国世子脸上抽离,而后落在锦宣脸上,“他可能是来追鹤风的?”
锦宣微微的点了点头,语调低沉的开口,“不是来追,而是来找!”
“找?”
“没错,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今日在战场出现的鹤风是别人假扮的,而世子得知此事,知道真正的鹤风下落不明,所以出来寻!”
欧阳彻眸子转了一转,“可是,他为什么偏偏要到这林子来寻呢?”
锦宣眉角微微上扬,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来这里寻朕呢?”
“那、那是——”被他这么一问,欧阳彻答不出来了,随后转头望向徐忆,“那是因为徐忆说你有可能在这里,所、所以我们就来这里了!”
如果眼前不是这种状况的话,锦宣一定会将欧阳彻揉进怀中,好好的亲抚他一阵,可是,眼下,一个又一个的谜团实在是让他无暇顾及那些。
就在此时,世子的眼皮忽的蠕动了一下,口里发出了几声含糊的音节,这轻微的举动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过了一会,他缓缓张开了眼睛。
“水——水——”
徐忆离他最近,听到他要水,于是赶忙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个水壶来,拔出瓶塞,然后小心的一点一点将水送入有些干裂的唇中。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将喝进去的水又悉数的吐了出来,还弓起身子猛烈的咳嗽起来,似是呛住了,可这倒也让他清醒了不少,至少,他认出了眼前的人。
“你、你是东、东陵的皇帝!”声音有些沙哑,但却让人听得清楚,接着,他转动着眸子,将视线转向欧阳彻,嘴角吃力的勾起一抹浅笑,“你、你是欧阳彻!”
欧阳彻猛烈的点了点头,他认得自己,说明他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可就在下一刻,他猛地挺得身子,像是一头受惊的小兽般抓住欧阳彻的手臂,“你、你们有没有、有没有见到鹤风,就是那个、那个一直在我身边的那个人!”
“你先别急,我们——”
他使劲摇晃着欧阳彻的身子,然后便准备起身,“我、我不能在这里待着,我、我得去找他!”
正待欧阳彻开口之际,锦宣扬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哪儿都别去,他现在就在你身边!”
世子一脸茫然的盯着锦宣的眼睛看了一阵,然后才将视线左移,看到了包的像个粽子一般的鹤风,倏的松开了紧拽着欧阳彻双臂的手,然后坐着只借助双臂的力量挪到了仍然昏迷的人儿身旁。
徐忆在一旁定定的看着又渗出血迹的白布,只是微皱着眉头,也没有插话。
当世子挪至鹤风身旁时,他并没有抬起双手触碰他,而只是微微的笑着,望着那张久别不见得面庞。
“他没有事,过一会儿应该就会醒了!”欧阳彻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心里不禁涌上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接着就将视线撇到了一边。
而此刻的锦宣却显得很冷静,他走至世子的身侧,然后冲徐忆道:“重新给他包扎一下伤口!”说完,才轻轻的开口,“是不是西楚国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心爱的人伤势并无大碍,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地了,他慢慢的转过脸,垂下眸子,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西楚国——完了!”
锦宣愕然,有些不太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他曾告诉过陆将军,告诫他千万不要趁胜追击,毕竟,用武力是无法解决两国的争端。如果可能的话,他想用和平的手段来解决。
可是,他口中的完了,又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西楚国已经不是昔日的西楚国了!”
“什么意思!”这次开口发问的欧阳彻。
世子颓丧的摇了摇头,“大约一个月前,我去觐见父王的时候,就觉得父王的举止有些怪异,我知道,自从母后死去,父王就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国事上,从不对女色产生太大的兴趣,而那日一见,就看十余个女人围坐在他身旁,又是喝酒有时调情,样子好不暧昧,于是我就起了疑心,在暗地里调查了一番后,才得知真正的父王早已被一个神秘人囚禁了起来!我本想揭穿这个伪父王,可是还没待我公之于众,就莫名的被俘,然后被关押在一间不见天日的黑房子里!”
第 157 章
他吞了一口唾液,继续讲道:“然后过了大约过了五六日,鹤风便找到了,然后偷偷的将我带出了那间黑屋,由于怕行动不便暴露身份,所以并没有将父王一同带上,鹤风救我出来之后,便把我带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在交谈之后,我们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整个西楚国已经沦陷进了一个神秘人的手中!”
“神秘人?”欧阳彻皱眉。
世子眸光一转,聚集在眼中的些许惧意已慢慢转成了浓浓的愤恨,“鹤风坚持要留在朝中以便能都查处什么蛛丝马迹,但那个假皇帝似乎看出了什么,西楚国有很多征战沙场多年的猛将,可后来却偏偏选中了鹤风一人!”
锦宣细细的听着,突的插嘴道:“听你这么说来,多半是那人怀疑鹤风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打算借战事来除掉他!”
世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想法!
“临征战的前一天,鹤风来找过我,告诫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还说一定会回来找我,可是,我足足等了他有三天的时间,他都没有出现!”世子说道这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没有受伤的手猛地袭上了胸口处的衣襟,过了几秒钟后,他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
“太好了,还在——”
由于方才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弄乱了布条,让重新为他包扎伤口的徐忆很是烦恼。
“是他交给你什么东西了吗?”锦宣看着他按于胸口处的那只手,冷邃的眸中闪现出一道机敏之色。
世子想了想,慢慢的自怀中取出一块红玉雕刻而成的玉佩,紧紧地攥在手心,“鹤风临走的时候将这物件交给了我,说务必让我收存好,他告诉我,这是他无意间从那个假皇帝身上得到的东西,说三天之后等他回来一切再从长计议,可是三天之后,他还是没有回来,我担心他出事,所以就一个人偷偷出来找了一匹马来到战场,找到了这片林子!”
“可,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躲在这林子呢?”欧阳彻面带疑惑的开口发问。
“鹤风曾经跟我提起过这里,所以我就记住了!”
锦宣没有说话,只是尖锐的目光瞬间集中在那枚红玉身上。
这种血色的玉佩极为罕见,尤其是它的质地竟然如此之好,更是百年乃至千年都难得一见的宝贝。可是,他的眉头又凝紧了几分,这东西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个——”锦宣似乎想是想到了,猛地伸手从世子的手中夺过玉佩,攥在掌心目不转睛的盯着。
欧阳彻诧异,可他却细心的发现锦宣拿着玉佩的手在微微抖动着,再朝脸上看,眉宇之间不知何时布满了浓厚的阴霾。
“怎么了,这玉佩有什么问题吗?”他试探的问了一句。
而锦宣似乎是没有听见,抬头便冲世子质问道:“你确定这是那假皇帝身上的物件吗?”
世子也是满脸茫然的点了点头,眼睛不由得扫向那块红玉,心里思讨道:难道是这块红玉出了什么问题?
锦宣沉默了一阵,而后从怀中掏出了一块与之一模一样的红玉来,没有顾及另外六双透着无比惊讶的眸子,盯着手中的一模一样的玉佩,语调低沉的开口,“这红玉玉佩,是先皇亲赐的物件,在这世上,拥有它的人只有三个!一个人是朕,另一个人是朕的皇兄吴王锦浩,而这最后一人——”
欧阳彻眸光一闪,心底突然涌上了一个人的影子!
“还有一个人,便是两年前消失的,朕的另一个皇兄——锦燕!
一听到锦燕的名字,欧阳彻就好像被雷劈到般,身子猛烈的颤抖了一下!时至今日,他都无法忘记那夜,自己被强要时的景象。
锦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将手抚上了欧阳彻的肩头,虽没有说话,但是轻柔的揉搓动作明显就是在安慰。
世子此刻显得有些激动,他抬手将锦宣手中的两块玉佩夺过,仔细地比对了一番,声音含着颤抖,“没、没错,可、可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唔——嗯——”突然响起的呻吟声吸引了四个人的注意。
鹤风徐徐张开眼睛,手臂微微的抖动着似乎想要做什么,而此刻最激动和欣喜地莫过于一直坐在他身侧的世子了。
“鹤、鹤风,你醒了吗?”
用了很长一段时间,鹤风才将涣散的目光聚焦于一点上,“世、世子,你、你怎么在这儿?”声音微弱而无力,但当看到他准备直起身子的一霎那,世子马上抬手轻压住了他的双肩,急促的说道:“别起来,你伤的太重,好好休息一下!”
鹤风微微合了一下眼皮,随后又将目光落到了其他人的身上。
锦宣冲他扯出一道客套的笑容,而后起身,“今夜,就现在这里呆上了一夜,待明日回到军营后,一切再从长计议吧!”说完,他就朝洞外走去。
和锦宣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欧阳彻又岂会不知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朝徐忆简单吩咐了一句话后,就急匆匆地跟在他的身后也出了山洞。
寒夜,月光穿透凌乱的枝间缝隙投射于被残叶覆盖的土地上,欧阳彻抬头仰望一阵月亮,而后走到了锦宣身边,依着他坐在了旁边一块凸起的石块上。
“是不是在想那块玉佩和锦燕的事情啊!”
锦宣轻叹了口气后,抬手将欧阳彻揽进了怀中,宠溺般的揉弄了一番他头顶的发丝后才缓缓开口,“这些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你就别想了!”
欧阳彻一听这话,猛地从他怀中挣出,一张俊脸掠上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什么叫我别想了,我知道锦燕一定和西楚国有什么关系,方才世子说那块玉佩是在假皇帝身上得到了,也即是说,那个假皇帝的真实身份极有可能就是锦燕,而他的目的,也许就是想借西楚国的兵力来打垮整个东陵!”
锦宣望着他一脸的冷肃,忽的轻笑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等明日回了军营,我们再讨论这事,今天,你也累了,就好好休息下吧!”
欧阳彻想了想!确实,凡是也不能急于一时,更何况,这事情蹊跷的很,不是靠妄自的猜测就可以定夺的,还是听他的话,等回到营地,一切在从头论起吧!
第 158 章
翌日清晨,锦宣先遣徐忆回军营牵来一匹马,然后让徐忆与世子共乘一匹,自己则照顾着鹤风,而欧阳彻此刻便落了单。
回到军营后,已经是二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锦宣先是叫来军医好好的给鹤风诊治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而后简单的备至了一些饭菜,吃过东西后方才将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
此时,世子坐在地榻之上,而鹤风则倚在他的胸前,目光炯炯的盯着地面的某处,而锦宣则是坐在龙椅中,欧阳彻和徐忆风别站于他的左右两侧。
“多谢皇上,搭救世子之恩鹤风永生难忘,如果皇上有用的着鹤风的地方,鹤风定当鞠躬尽瘁,尽心尽力!”鹤风开口,微微弓身欲要行礼,可却不料这微小的举动牵动了腹部的刀伤,顿时痛的额间冷汗密布。
世子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双肩,看到他煞白的脸色,知道他的伤口又在痛,赶忙开口问:“伤口痛的厉害吗?”
鹤风强扯出一道笑,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
“鹤将军有伤在身,行礼就免了!只是,朕有一个疑问——”锦宣说着,皱着眉头从怀中掏出那块红色玉佩来,“朕想知道,鹤将军是如何得到这块玉佩的?”
鹤风抬眸,当目光掠过锦宣手中攥着的玉佩时,深邃的眸中透出浅浅的愤怒,但是隐藏在愤怒之后的,却又是一丝莫名不解。
“鹤风得到这块玉佩纯属意外,那日,我随那个假皇帝游园的时候,我行于他的右后侧,可就在此时,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卫突然跑来,在那假皇帝耳边嘟囔着不知说了些什么,就见他脸色立时发青,一付即将发怒的样子,而后,他就吩咐不准有人跟着他,一个人独自离去了。但当他走了没多远,我就看到自己脚下多了一块红色的玉佩!我知道这一定是那假皇帝掉的,所以没吱声便捡了起来!”
锦宣眸色渐渐变得凌厉起来,接着发问,“你得到这块玉佩距离被派征战有多长时间?”
鹤风想了一想,“不过三日!”
“皇上为何这么问?”在一旁听话的世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朕在怀疑,这场战争早就被人操纵了!徐忆,你还记得军营里起火的事情吗,还有马匹被人下药之事!”
“属下记得!”徐忆闻言恭敬的答道。
“你曾说那个放火之人极有可能是林将军?”锦宣扯出一道复杂的笑,“将西楚国所发生的事再和这红玉联系起来,再加上军营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将这所有的事情合起来,就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了!”
“被操纵了?“说话的人是欧阳彻。
“没错,鹤风捡到玉佩不是巧合,而他被派往战场打仗也是早就被人设计好的包括世子出逃,同样也在那人的掌握之中!那人早就看出鹤风察觉了真相,所以才将玉佩故意遗落让鹤将军捡到,他也算定你一定会来东陵的军营找朕,要求停止战事!”
“可惜,就算他再算的天衣无缝,也没算到你会身受重伤,也没算到你竟然会和欧阳彻他们巧遇,朕会遇世子!不过,不管怎样,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他做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向朕挑衅而以!”
“挑衅?”鹤风有些糊涂了,说完,便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吓得身后的世子赶忙轻拍着他的背脊让他能够好受些。
“徐忆,你带鹤将军和世子去旁边的营帐,让他们好好的休息一下,如果朕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那个在背后操纵一切的人今晚就会出现!”
“属下遵命!”说完,就朝地榻的方向走去,虽然鹤风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但是转头望着世子紧皱的眉头,也便作罢!随着徐忆出了营帐。
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欧阳彻才开口急问,“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是锦燕,而且,他今晚还会来这里!”
锦宣微微的点了点头,眸中射出一道阴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
锦燕——难道朕当初放你走错了吗?
欧阳彻从未见过锦宣这个样子,表情凶煞的近乎吓人。他单手轻柔的抚上锦宣的肩头,“没事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锦宣闻言,身子轻震了一下,随后抬头望向旁侧人儿的脸,然后伸手牢牢地将他的手攥进手心,没有说话!
在他们两人之间,甚至是一个人微妙的眼神,就会将各自的心意传达到对方心底,此刻,锦宣再说些什么,恐怕已是多余的吧!
第 159 章
夜深人静,军营中一片沉寂,只有如同女人低泣般的萧萧风声时不时地掠过,让人不寒而栗。
锦宣命徐忆去旁边的营帐内保护世子与鹤风,于是,他的营帐外并无人守卫。
锦宣提笔挥墨,在白色的宣纸上写起字来,而站在一旁的欧阳彻只是默默看着。他知道锦宣的心很不平静,而他的皇兄为了与他争夺皇位更是不惜一切的代价,甚至还想借外族的兵力来击垮整个东陵。
生在皇族,除了荣华富贵之外,他们又能得到什么?所谓的快乐,所谓的祥和,所谓的亲情,所谓的友谊,其实不过一种虚假的表象,看看眼前的人就什么都明白了!
欧阳彻深邃的眸中渐渐的浮出几抹无奈,抬手为他沏了一杯凉茶,随后端至他面前,一手猛地将笔自他手中抽出,语气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不许写了,喝点茶吧!”
锦宣抬头敛眉望着他,而后装出一付愠怒的样子,“你这是在命令我吗?”
“没错,我就是在命令你,命令你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了,你要把我怎么样!”欧阳彻毫不示弱的反驳道。
锦宣微微一怔,看他现在表情严肃,说话倔强的样子,就好像从前的欧阳彻又站在了他面前,那个曾经欺骗他,忤逆他,想要杀他的——欧阳彻。
但马上,他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坚毅的唇角瞬间划过一道浅浅的弧度,毫无预兆的起身环住了欧阳彻的身子,蜻蜓点水般的在他额头落下一吻,随后深情的望着他的眸子,“彻儿,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感谢上苍,感谢它让我遇到你,让我爱上你,对于我来说,最珍贵的就是与你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刻,有时候,我真的很怕一觉醒来之后你就不见了,所以,我每天都在祈祷上苍,让你永远呆在我身边!”
欧阳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每一次浑厚而沉稳的呼吸,听着他句句满含爱意的话语,双手不禁扯上了他胸前的衣襟,“那我要你答应,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你要重新教我武功!”
“学武?”锦宣有些错愕的看着他,“好好的,怎么想起学武来了,再说,你当初武功被废,手脚的经络已断——”他眼中的惊愕渐渐转变成了深深的心疼。
“断了可以再接起来的,我听雪尘说过的,他就会,只是我要求让他给我接的时候,他总是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不给我接——”
“那、那他不肯,我、我有什么办法!”锦宣故作出一付无奈的样子,其实他明白彻儿话中的意思,他是想让自己以皇帝的身份命雪尘替他接经络,可是,雪尘不接一定自有他的理由!
欧阳彻一眼就看出了其实锦宣一点都不希望他会武功,于是赌气地从他怀中挣出,“算了,不接就不接,以后出去不会自保,被人打死就打死了!”
锦宣被他这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最怕的就是彻儿摆脸色给他看,于是赶忙近身劝道:“好了好了,等这件事一了结,我就回宫把锦善和雪尘找回宫来,给你接经脉,成不成?”
欧阳彻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阵高兴!正准备开口回应的时候,却听帐外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好一对佳人啊!谈情说爱都谈到军营里来了!”
锦宣闻声,下意识的将欧阳彻挡在身后,没过多久,就见一人掀起帐帘走了进来。
此人身着一袭黑色的锦衣,额上系着一条黑色的头带,欧阳彻目光直直的掠上自他右脸颊划至下颌的一条刀疤,心底仍是窜起一股凉意!但是,这张面孔他绝对不会认错,他——就是锦燕!
锦宣冷峻的脸上顿时阴霾密布,深邃的眸光透出复杂之色。
“为何要这么做?”他冷声质问。
锦燕冷哼了一声,又向前走了两步,“为何这么做,这话皇上心里不是应该很清楚吗,何必明知故问呢!”
“你混进西楚国绑架了西楚国君,然后又找了个人假扮成他,而你——便是幕后操纵整件事情的人,你故意挑起两国的战争,只不过是想借此来提醒朕,叫朕自动让位于你,你还苦心积虑的将先皇亲赐的玉佩遗落,让早就心生怀疑的鹤将军拾起,还命他去战场退敌,你早就猜到鹤将军怀疑这场战事的是故意被什么人挑起的,你也笃定他一定会来找朕!”
锦燕笑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如今,该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再谈论也于事无补了不是吗?”
“皇兄!朕念你是朕的兄长,所以不会派侍卫围剿你,你若能改邪归正的话,朕定会放你一条生路,但你如若仍是执迷不悟的话,就休怪朕不念往日的兄弟情谊!只是,朕曾在先皇陵前起过誓,除非朕死,否则,这皇位决不会交于他人!”
锦燕沉默了片刻,而后就仰头爆发出一阵狂肆的笑声,旋即从怀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语调狠戾的斥道:“我今晚来,就是要杀你的,你知不知道,你从我身边夺走了多少东西,包括云儿,今夜,我就是来替他向你报仇的!”
说完,他就一个翻身将刀尖对准锦宣的心口直直的刺去,锦宣心下一紧,顾不得其他,赶忙将欧阳彻推到一旁,随后身子迅速左移,然而,锋利的刀尖仍是将他的衣袖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怎么,你还不打算掏出武器吗?你以为,赤手空拳就能击败我吗?锦宣,你太自信了,从小,你就很自信!因此,你也失去了很多,要不是锦浩的母后死的早,就凭你那过于高傲的性子,先皇定不会将皇帝的位子传于你!”
锦宣没有说话,而是将手压在胸口,仔细地观察着锦燕的每一个细微的举动。
两个人出招,招招致命,而呆坐于一旁的欧阳彻更是心急如焚,刀尖划破空气的呼呼声不绝于耳,看着锦宣只有闪躲的份儿,他心中不停的责骂他为何不进行反击。
可就在此时,锦燕辛辣的眸光忽的闪过一道寒光,他突的一转身子,将目光死死的锁在欧阳彻的身上。
锦宣心下顿时一凉,浑身就好像被冰水从头淋到脚,他猛地伸手本想拽住锦燕的手臂,可是已经晚了,锦燕已夺身飞出,而刀尖——直冲着欧阳彻的心口刺去。
番外结局
可就当刀尖离欧阳彻的胸口只差半臂的时候,一方结实的胸膛却如鬼魅般突然横在他惊措的眼前。
欧阳彻原本半张着的嘴此刻开的更大了,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呼吸让他本能般的伸出双臂缠绕上眼前这个不要命的人的胸口,一双大手紧紧地捂着那人的胸口。
锦宣只觉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自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各个角落,他知道这双手的主人是谁,但是此刻却没有时间顾及。他闪电般的伸手将握在手心的银簪刺入来人的心口,顿时,一阵殷红的血花迸溅开来,包括他的脸上和护着他胸口处的那双白晰的双手。
只是,预期中的疼痛却始终没有来临,因为,就在刀尖离锦宣胸口还差半寸的时候,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锦燕脸上的狂肆与狠戾仿佛在一瞬间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淡淡地忧伤和哀寂。
强壮的身体就那么从半空中沉沉的落在地上,‘咚’的一声,这声音——就好像什么东西将心掏空了一般,很难用言语表达。
方才满脸冷静的锦宣此时变得有些慌了神,他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又看了看锦燕那双半睁着的眸子,顿时像明白了什么,赶忙移至他的身旁,双手有些颤微的将他抱起,“皇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锦燕轻咳了几声,嘴角已有一道鲜血蜿蜒而下,划过下颌,顺着脖颈最终滴至锦宣的袖袍上。他凄凄咧唇一笑,眉宇间溢满了苍凉与数不尽的酸甜苦辣,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曾经以为,只、只要你死了,我就能、能得到皇位;只要、要你死了,我、我就能——得到善儿的心;只要你、你死了,我就能够、够拥有天下河山!”
锦宣看到他呼吸愈来愈困难,脸色也煞白到几乎死灰色,于是厉吼,“彻儿,赶快去把军医叫来!”
欧阳彻好像还没弄清眼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这声近乎尖锐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阵,但看锦宣如此焦急的模样,紧抿了一下唇,含糊的应了一声就拔腿朝帐外跑去。
“皇兄,你坚持住,一会儿军医就来了!”
锦燕急促的呼了一口气,眸中闪过深深的悔意,“但是,我错了,错的很彻底!直到、到、到最后的最后,我才明白,不管我怎么做,得不到的东西终究还是得不到!”
“皇兄,你不要说话了,再撑一下,军医马上就来了!”
“锦宣,我终、终于知道以前善儿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因为你、你太善良了,而且这份善良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能够看到!”
“皇、皇兄——”锦宣看着那双慢慢合起的双眼,脑子中不禁又想起了儿时几兄弟一起玩耍嬉戏的画面。
那时的他,锦燕,锦浩,锦善曾是那么的欢快,无忧无虑的在御花园的石山前晚躲猫猫的游戏,一起用膳,一起读书,一起调皮的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如若不是生在皇族,那么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甚至于朦胧的爱意便不会消失吧!
锦燕笑得惨淡,带着浓浓的凄冷和悲凉,口气微弱的最后吐了几句话,“虽、虽然有些迟了,但、但请带我向欧阳彻说、说声对、对不起,还、还有善儿,我知道不管我怎么做都、都无法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我也不求谁、谁可以原谅我,我、我现在只希望能、能够和云儿在一起,我、我已经让他孤单了两、两年的时间,不——不想让他再继续一个人了!”
看着渐渐黯淡无神的眸光,欧阳彻搂着锦燕的手又紧了几分,“皇兄,你再坚持一下!”
锦燕无力的摇了摇头,嘴唇翕动着,可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可是看口形,锦宣已明白了他要说的话。
当欧阳彻带着两名军医赶到的时候,锦燕已释然的躺在锦宣的怀中,嘴角沁着鲜血,甚至在眼角处还能看到一点若有若无的晶莹。
他——已经沉沉的睡去了,永远永远,消失在了生命的终点。
接下来没过几日,便有自西楚国来的使节将世子和鹤风接走,再然后,便是回宫。
毕竟是十几年的兄弟,就算他再坏,就算他曾经做过再多的错事,但是归根结底,骨子里还是流淌着同样的血脉,他——仍是锦宣的兄长。
这夜,锦宣先是安抚欧阳彻睡后,自己独自拿着一个酒壶来到了寝宫外的一处凉亭,坐下之后,便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
“喝这么多的酒,当心伤了身子!”一道柔煦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责备传进锦宣的耳中,他猛地回头,却看到欧阳彻手中拿着一件外衫正朝他走来。
“你、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
欧阳彻淡淡勾起一抹笑,将外衫披在锦宣的肩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杯盏,依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要我陪你喝吗?”
锦宣错愕的看了他两眼,随后扑哧的低笑出声,忙帮他斟满了酒杯。
欧阳彻端起杯盏先是用鼻子闻了闻,而后才其送至唇边,小酌了一口,“这么好喝的酒,怎么就你一个人独自享用,是不是怕我把你那份也喝光,故意瞒着我偷喝啊?”
锦宣聚集在眉宇间的阴郁被他这句话顿时冲的烟消云散,爽朗的笑道:“如果是的话,你——打算如何处置我啊!”
“我看——就赏你五十大板吧!反正你的皮厚,这些对你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吧!”
“五十大板?”锦宣更加笑得乐呵,随后抬手捏起欧阳彻的脸蛋,“你还真敢说啊!”
“当然敢说了,为什么不敢说!”
锦宣笑得一把将欧阳彻拢进了自己怀中,用唇紧紧地封住了他略微开启的唇瓣,然后,用柔滑的舌尖贪婪的舔舐着他口腔中每一处角落,深深地索取着,直到他觉得怀中的人儿呼吸有些受阻时,才有些不情愿的松口。
欧阳彻仰望着眼前那双幽邃的瞳仁,轻声问道:“开心了?”
锦宣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被这么问,冷峻的脸上顿时浮出些许的惊愕。
“我看得出,你一直在为你皇兄的死而难过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你,但我不想看到你每天一付闷闷不乐,只会借酒消愁!我曾经很自私的希望,你只属于我欧阳彻一个人,希望你的眼中只能看到我一个人,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你不是普通人,你是皇帝,肩负着整个国家的皇帝,所以,你的眼睛要看的——是天下所有的苍生百姓!所以——”
“不要那么多所以了,我明白你想要说什么——”锦宣深情地望着欧阳彻的眼睛,“皇兄在临死前,曾对我说了一句话!”
“一句话?”
“他说——要我做一个明君,做一个好皇帝!其实,当他来军营找我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他见我迟迟不出手还击,这才将目标转移到了你的身上逼我出手!”
“可是,他、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欧阳彻疑惑的开口发问。
锦宣浅笑着摇头,“不知道,一个人心里所想的事情或许只有他本人最清楚了,外人是永远无法揣测得到的!”
欧阳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喜欢星星吗?”锦宣突然发问。
欧阳彻仰头,看着密布于夜空中的繁星,良久,才吐声,“喜欢!”
“为什么?”
“为什么?”欧阳彻转动了一下眼珠,“喜欢就是喜欢嘛!哪里有为什么啊!”
锦宣笑着,将下巴抵在了欧阳彻的头顶上,“那——我要你每天晚上陪我看星星,你愿意吗?”
“啊——”欧阳彻有些抱怨的撅起嘴,“每天晚上看,你不睡觉了!”
“睡觉?”锦宣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一阵恍然大悟的样子,“对啊,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说着,他迅速的将欧阳彻打横抱起,嘴角勾起一道邪魅十足的笑意,“原来,我的彻儿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啊!不过,现在也不算太迟,放心,我会好——好的疼爱的我的彻宝宝的!”
“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欧阳彻被他说的脸颊出立刻染上两片绯红。
“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开怀的笑声,锦宣走进了寝宫内,用脚将门合了起来。
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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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文到底算是真正的完结了,故事中所有的人也算是有了结局!欧阳彻和锦宣的故事,到此也就结束了!至于银雕和雪尘的故事,萧萧打算另开一文讲!但是一定会有!文文结束了,知道有些亲舍不得!但是,我也经常看动画片,当一部动画完结的时候,尤其是自己喜欢的,我也很舍不得!然后便开始每天浮想联翩,要是我是那里面的主人公就好了!可是,任何事物都有终结的时候!
我也不会说了,希望文文曾经带给亲们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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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的新文---一宫一教,亲们去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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