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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百花教系列]醉 BY 独自莫凭栏 (点击:227次)

[百花教系列]醉 BY 独自莫凭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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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独自莫凭栏
文案
他发出一串剧烈的咳嗽声,怎么也停不下来,仿佛要把心肺都咳出来一般。
“你……没事吧?”他迟疑问道。
他微笑,摇头。
“不能治好么?”他怯怯地问。
“不能。”
是啊,不能。这是他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怎么能治。
他依旧微笑,摇头。
内容标签:布衣生活情有独钟江湖恩怨
主角:明钰,戚少卿  配角:明秀,明珏,南少堂等等  其它:BL
文章类型:原创-耽美-古色古香-爱情
作品风格:正剧
所属系列:百花教系列

一、卿无忧
床上躺着的他,紧闭着眼,泪流满面。
神智未清,仍然那么痛苦吗?
忽见他的唇轻启,低低地喊出声来:“忘了……我要忘了……”
我取了绢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然后,手抚了上去,沿着那精致的面容轮廓,悄然爬过他光洁的额头,纠结的黛眉,溢着泪的紧闭的眼,挺拔的鼻子,苍白的脸颊,微尖的下巴,最后停在他没有血色的唇瓣上,禁不住俯下头,将唇印上他的,磨娑。
少卿,你,要忘了他……么?
那我就帮你忘了。
“明秀。”我抬起头叫道。
明秀正守在门外,他低低地应了声。
“取眠香来。”我吩咐。
“是,公子。”
过了一会儿,他捧着一个褐色木盒进来,躬身递来。“公子,眠香。”
我接过木盒,打开,取了少许放进香炉里,摆在床边。淡淡的香香很快便散了出来,随着香气越浓,少卿纠在一起的眉头松了开来,呼吸不再急促,神绪也平静了下来。
我把木盒递给明秀,道:“炉里的香散尽,你即时便添上,别让它断了。”
“公子,这香宁神虽是最好,但……”
我一抬眼,他便不再往下说了。明秀一向乖巧,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上嘴。
“抽屉里蓝色瓷瓶里的药,你去取一颗吃了。”见他照吩咐做了,我接着说:“我去配药。你好好照顾他。两个时辰后我若未返,你再取那药服一颗。”
明秀的嘴唇动了动,似是有话想说,终却是没出声,颔首退在一旁。
我不再说话,抚了抚少卿的脸颊,立起身来,径直往药房里去。
推开药房的门,里面浓浓的熟悉的草药香味顿时扑鼻而来,令人安心的味道。我仰起头,注视着左上方的一个角落。
要用它么?
我在心里问我自己。
为了他,有甚么用不得的呢?
我摇头。搬了长梯爬了上去。
“忘忧草(慎用)”。看着这几个自己亲手写下贴在柜面的字,我微微一笑,没有再犹豫,抽出柜子把里面根茎、花叶尚连在一起的草药取了出来。
我端详着手中的忘忧草,除了叶更细长之外与一般的萱草无异,也难怪一般人总将萱草与它混淆了。普通的萱草只有少许的安神作用,这忘忧草虽也具相同的安神药效,却也是真真正正的可以令人忘忧的药。眠香便是我以它为配料制的熏香,宁神之效可说是举世无双。明秀想的也没错,眠香用多了确实不好,会令人魂乱神散,极易忘事。只是,我既然决定了要用忘忧草,眠香那一点药力,就不必放在心上了,就让少卿好好地睡一觉好了。
我不再多想,小心地分开它的根、叶、花,去了根须和叶上微微的毛刺、花蕊,分别取来药钵,细细地研磨成细粉,取了不同的分量,和了些灵脂玉露捣成药泥,待要捏成丸,转念一想,既然要忘,就忘个彻底吧。于是,又添了一分花的粉末,添些补气的田七粉,再和了玉露,终制成了药丸。
这药,就叫卿无忧好了。
不知少卿会不会嫌难吃呢?
我侧头,想着少卿不肯吃药的样子,禁不住微笑。
这家伙嗜甜食,回头和些蜂蜜让他送药好了。
忘忧草的根、叶、花药性各有不同,混在一起的分量不能有丝毫差错,根须、毛刺、花蕊又是奇毒不能入药,给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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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番外
戚少卿篇
手中的长剑穿过他的胸口,随着剑身的抽出,鲜血像突然绽放的花朵一般迅速四散,一如他眼角艳丽如滴的红梅……
“阿钰!”
我大叫着,再一次自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堂哥说:他死了。他是邪教妖人。他无端劫了我去。他胡乱下毒伤人。
我该恨他的,因为他死不足惜。
是的,我恨他的。要不然也不会每次想起他都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可是……
他那么温柔地笑着,他说:“永别了。”
我看着他颓然倒下,
连一分挽留的力气也没有。
不是爱,便是恨么?
不是爱,就是死亡么?
我有些茫然地捂住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传来一阵又一阵尖锐的痛,仿佛梦里的利刃从这里一穿而过。
右手,不自觉地颤抖。
叔父、婶婶、堂哥、嫂子,一天一天地,
我在半梦半醒中拨开迷雾,我想起了一切,
过往的二十年,
然而,南家的一切,竟然让我感觉如此的陌生。而日复一日地,我仍然做着这样的梦,每一次,他都那样温柔地笑着说:“永别了。”
第一天恢复晨练的时候,我的右手,无论如何也抓不稳剑。所有的人看着我的眼神里,
有着暧昧、惋惜、幸灾乐祸或是其它。
每夜,我自恶梦中醒来,看着头顶华美的帐幔,空荡荡的房间里浑无声息,心底越觉迷茫。
直到有一天,
堂兄毫无预兆的晕倒,嫂子惊惶失措地嚷着:“一定是月栖山那妖人干的好事!……”
月栖山!
月栖山!
我的心突突地跳着,拔腿便往外跑。
当我站在昏暗的药房里,看着眼前密密的药柜,
我才终于知道,
原来,
胸口里一直一直的痛,是因为那一个人的胸口被剑一刺而过……原来,抓不稳剑的右手,是因为这一只手,曾经将利刃送进了那人的胸口……原来,原来,那么迫切地,
竟然不是要为堂哥取得解药,而是想要回来这个曾经有他的地方,想要回来,
探知那一个人,是不是真的……
当他在一片昏暗中朝我扯着嘴角说:“你要的东西不在那儿”的时候,我只想要好好地确认,他是真实的,他还活着,好好地……
我没想到的是,
他那般若无其事地叫着“戚少侠”,那般若无其事地戏弄着我……堂哥是毒伤,他是剑伤,
岂得混为一谈……真把我当傻子一般耍了么?
可我终究舍不得他。
把药送到南家,等不及堂哥醒来,我换了马立刻往回赶。
扬鞭的时候,我想起那个人的笑容,正如挥洒着的阳光那般明媚。
原来,心里面的那个人,早已换了主。
那一屋的狼籍,暗黑的血迹,几乎让我绝望。
幸而在理智消失以前,我想起了百花教。
平州、临州、川口、良坪,我一路北上,直闯百花教各个堂口,却一无所获。百花教不是好相与的地方,几次言语不和起了冲突,能逃生都不过是侥幸罢了。若非明秀及时的飞鸽传书,我只怕会在这狂乱无章的搜寻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公子在落星崖。”
就这么几个小字,我立刻跳了上马,顾不得肩上的剑伤。
我大概是疯了。就那么闯上百花教的各大堂口,就这么匆匆地奔向百花教的总坛,那是正道中人眼中的龙谭虎穴。可是他在那儿。生死未卜,吉凶不定。
我策马狂奔,也不知道走了多少天,只觉天气渐寒,一路途经的树林,叶子纷纷枯败,应已是深秋时节。只是一想到可以很快见到他,心里一阵的火热。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不知道那个阴晴不定的教主会拿他怎么样,不知道他的伤有没起色,不知道明秀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不知道……他是否还那般记挂着我……就这般胡思乱想的,落星崖已近在眼前。我躲在山下的树上,看着夜色苍茫中,险峰屹立,突然没来由的心中一怯。
真的就这般贸然上山么?
我犹疑着。
他愿意见我么?还喜欢我么?还怪我么?
曾经那么狠狠地伤过他的心,他愿意原谅我么?
就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一只鸽子扑扇而至,我伸手接住,展纸一看,果然是明秀,约我明日卯时相见。也不晓得他用什么方法,竟然可以让一只信鸽轻易地寻到我。不管如何,先待见过明秀再说。我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自己也说不清那复杂的情绪究竟是为何,也不愿去深究。
隔日卯时,明秀果然如约出现。
“小秀!”我自地上弹了起来。
“戚少爷好。”
我上前抓住他的手,说:“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少卿’便好。”他微微一笑,顺从地说道:“好的,少卿。”淡雅清秀的脸透着温婉的气息,让人喜于亲近。
“明钰的伤好了么?”我急不及待地问。
“不好。”
“什么?!”
他按住急得跳脚的我,道:“少卿,我问你几句话,你老实回答我。”我愣了一下,见他脸色凝重,便点头道:“好,你问。”
“你可知,公子在教中的地位?”
我点了点头,道:“他是百花教的药师。”
他摇头:“这只是其一。你可知教主是公子的亲兄长?”
我吃了一惊,尚未答话,他接着便问:“你可记得,你叔叔乃新州南家家主?”
我瞪大眼睛,总算明白他想要说的是什么。
“你这一番前来,是否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公子在一起?”明秀看着我,平静无波的声音听着却似惊雷炸起:“你若有半分迟疑,最好立刻离开此地,永世不要见他。”
“不!我要和他在一起!”我脱口而出。
“那么,你已经决定了?”明秀不急不缓地说道,“从此,百花教容你不得,邪教容你不得,正道也容你不得,南家容你不得。江湖虽大,却再无你俩安身立命之地。你可是决定了?”
“这……”我看着他温和的脸,始终答不出话来。正邪两道视我为敌,那又如何,再糟的情形也不过我与明钰死在一块罢了。只是,南家待我恩重如山,要就此断绝关系,却绝难做到。“小秀,你不要逼我!”
“不,不是我要逼你作选择。”他摇了摇头,道:“而是你必须作决定。公子再也经不起另一次的折腾。”
“你可知道,他答应了教主此生不踏出落星崖一步?你可知道,倔强如他会为了你请求教主饶你不死?你可知道,他心存死志,如今苟延残喘不过是因为教主以你性命作威胁?你又可知道,他不肯为自己看诊,不肯吃药,不过是为了留下剑伤的后遗症,以证明你曾经在他身边?”
“你若不能一心一意地对他,我助你见他,与亲手推他进坟墓又有什么区别。”
这一字一句,像针一般剌入我的心里。我很想说,那并非我的本意,我很想说,我会全心全意对他好,我很想说,我心里面只有他……可是我不能,我不仅是他的 少卿,我生于南家长于南家,我不能忘怀叔叔对我的教导,不能忘怀自小培养起来的情义。可是,我非得从两者之间选一个不可吗?
我咬了咬牙,道:“你不助我,我自个儿闯上去就是了。”
“不。”只觉轻风微动,一柄雪白的长剑已抵住我的咽喉。我吃了一惊,却听他缓缓说道:“戚少卿,你也许不能明白,但你已是他的魔障。感情之事,至怕含混不清,今日你做不了选择,我便杀了你,免得你左右为难。”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禁气恼,冷声道:“我要和明钰在一起,我亦不会弃南家不顾。你便杀了我,我也是这般说法。我于黄泉路上等着他就是了。我倒要看看你杀了我之后要以什么面目去见你家公子。”我索性闭目,引颈待毙。
过了良久,不见他动手,却听他“哈哈”一声长笑,道:“果真如是!果真如是!……太好笑了……太好笑了……”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笑声里却含着哭 音。我忍不住睁开眼睛时,他停下了喃喃自语,剑尖落在地上,刷刷地画了几笔,转身边走边说道:“十日之后,你在此处候着。”
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忍不住道:“明秀,你究竟是……”
他也不回头,截住我的话:“有些事知之无益,又何必问?你只须知道,我于公子于你于南家,均无恶意。你在此养好伤,静候时机便是。”
明秀没有再与我见面,只陆续让我分别到不同的地方取了几个包裹,都是一些名贵的药物、衣物和日常用物,里面又细细说明了药应该怎么用诸如此类的。我左右无事,一边仔细记忆用药的方法,一边疗伤。
这么一等,便是十日。
我依约到了他指定的地方,明秀却没有来,只传信让我继续等。我无法知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计划搁置,是百花教主察觉了?还是明钰身体有何不妥?明秀到底是何人?要做些什么?落星崖内是何等模样?明教主与明钰是亲兄弟,又为何一再害他?我毫无头绪。
我耐不住暗中察探了一次,发现落星崖果不同于百花教的其它堂口,守卫森严,我要独自闯上山带走明钰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纵然再惶然再着急也是无法,也只得耐下性子等。
明秀依旧没再出现,仍旧陆续送来不同的包裹、事物。如此又过了十日,终于,明秀嘱我务必依约候着。
我想,时机终于到了。
他自布满藤条枝叶的洞口里钻出来,身上裹着厚厚的衣物,却依然瘦得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了一般,脸色苍白如雪,记忆中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恍惚无神,那幽深的湖水里没有生的希望,没有死的心志,他……他只是就这般活着……为了我,可有可无地活着……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明秀要对我刀剑相向。
如此的明钰,如此的明钰呵……
我冲上前去,拦腰将他抱入怀中,冰冷的气息传过来,让我不禁轻轻地颤抖。这么冰冷而瘦弱的身躯,可是抱着他,多日以来空落的心终于感觉到了踏实。拿过披风,我将他紧紧地包裹起来。
他却一直一直地掉泪,一直一直地挣扎,不要我抱着,不要我助他调息,不要我在身边。
我气明秀说出那般锋锐的话,然而我又何尝不气自己当初的软弱和迷惘,才有今时今日这般情景。
无暇细想,明教主的出现让我们仓促而逃,明秀用厚重的铁栏挡住了他。我背着明钰下山,轻飘飘的身躯在我背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动静,只除了他攀在我肩上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一切。
明钰,我们回家去,回月栖山去,然后,我将你养着白白胖胖的,你再那么专注地看着我宠着我,我的眼里也像当时那般只有你。
好不好?
一路出乎意料地平静无事,不知道明秀用了什么法子绊住了明教主,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想,自保绝对不是问题,但那些他与明教主的纠结却不是我能去考虑的事情。姑莫论我有无这能力的问题,光是背上那瘦弱的身子,就已经足以让我放下其它所有的事情不管。
他以为我不知道,却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掩饰得多好。那晶莹的泪水每一次掉下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如被针扎般刺痛难当。
他担心明秀,担心明教主,他以为我只是为了一句承诺而来……我知道,他心里还有许许多多的疑虑,他用那么胆怯软弱的表情看着我,却以为笑脸能为他遮挡心事。
不能习惯他这般瑟缩小心的模样,我的明钰应该是飞扬的,那个自诩天下识药第一人的明钰到哪儿去了?
不能习惯他躲着我,我们相对无言,却不复当时那般温馨。
明明身体那么的弱,却一再逞强。我忍不住恼火,却又忍不住怜惜。
我为他准备糕点,为他烤火,铺上厚厚的草堆让他靠得舒服,为他烤生平第一只兔子,为他装傻扮呆,只为了看到那温柔如水的脸容,只为看到那碧绿如湖的眼睛里张扬的神采。
终于,他笑了。
真真正正地笑了。
那轻轻地笑声,像是自遥远的山谷里传来,既真实又不真实。
我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会维持多久,我没办法让他明了不久前将利剑刺入他的身体的手为何想要如此紧紧地拥抱着他,事实上,连我自己也没办法明了这样的心情因何而来,从何而来。
这天夜里,风雨飘摇,一如我的心情。
躺进草堆里,我把他拉入怀内,用披风紧紧地包裹着他。他虽然闭起了双眼,却僵着身子,半分也不放松。
这样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我心中气急,却别无他法,只好调慢呼吸,装作睡着了。待他气息缓长,才再张开眼睛。
我看着他绝美的容颜怔怔出神。良久,我抚着那无血色的唇,终于忍不住俯过头去,唇压着他的唇,辗转缠绵。
“明钰,不管是因为什么,我放不开你了,也请你,请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好吗?”我低声地说。
不要像他们一样,爱到中途放手。
不要像他们一样,留下我一个人。
我需要的,不仅是你,还有你的执着。
可以吗?
屋外风雨交加,屋内,他安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就仿似经过那雨横风狂后的树,再也经不起半分的折腾。我只愿,我们可以一直如此宁静地依偎在一起。
可以吗?
我知道,这些问题不仅无人能答,更使我俩无处容身,南家也不可能再作我的避风港,世人将视我们为敌。
我不能与南家为敌,可是,我绝对不能让步。
所以,明钰,请你,一定一定,不要放开我的手。
好吗?
我以为,我用尽了一切去庞他爱他。
我以为,纵然他心有思虑,但这些平静而温馨的日子会一直地过下去。
我以为,当他写下那张药方的时候,他放开了怀抱。
我以为,那千方百计收集而来药是我们幸福的钥匙。
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他缩成一团痛得死去活来!整整半个时辰!而我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强忍痛楚!只能紧紧地抱着他,除此之外,我束手无策!
我从没这么般恨过自己除了武功之外一无是处!
可是,他竟然——他竟然敢——这般待我!
原来,我是这般地不值得信任。
原来,那些说过的话他不过当作耳边风。
原来,相处的点滴从来敌不过他多疑的心思。
除了气恼,我一点法子也没有。
难道要一直这样,我只管对他好,他只管缩在龟壳里将自己咬得鲜血淋漓?难道,永远只能带给他伤害和难过吗?
我狂奔而出,那些自脸颊飞过的冰雪,冷得刺骨。
没想到会来到这里。
这个山洞。
我们初见。
究竟是缘是孽?
我不禁苦笑。也许,是我的缘,他的孽。
但是,即便是孽,我也不容许他逃避。
紧握在手里的,是他疼痛难当时自袖间掉落的纸片,上面分明地写着:“待此间事了,弟当即归,勿念。”不过是安抚堂兄的一句话,不过是安抚堂兄的一句罢了!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彻底地放心吧!
我咬着牙,心里恨恨地想着。
只有这样,你才会放开心胸吧?!才不会再这样伤害自己吧?!即便南家从此形同陌路,我也认了!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执着剑闯进堂兄的房间,用剑抵着他的咽喉,封了他身上的穴道,不理会他的责备,千里迢迢挟着他,就为了那个人,为了他开颜一笑,为了 他放宽心。我要他所有的关注,所有的偏执,所有的爱,不要他有丝毫的动摇,不要他有半点的疑心,不要他有半分的犹豫,不要他再伤害自己,不要再看到他病怏 怏的样子。
我不知道,今后他是否还会这般的退缩,我会好好地看着他,牢牢地看着他。我知道,这个胆小的人儿,小心翼翼地爱着我,却也执着地爱着我。他不会如同父 亲、母亲、婶婶、堂兄一般半途而废,只要他有一口气在,不,即使他要死去,心心念念的一定是我。他,只是太胆小。只要我紧紧地抱着不放手,那么他也会紧紧 地抱着不放手。
这盈盈拜下,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
从此,不管正道邪道,不管天涯海角,不管这世间如何苍白悲凉,我们总在一起了。
看着他含着泪光的眼睛,我想起那一天,我缓缓睁开双眼,一片迷蒙中只看到这宁静如水的眼睛。
——“你……你是谁?”
——“我是明钰。”
是的,我的明钰。
也许,失去是为了遇见。
你。
我的明钰。
(完)
南少堂篇
他提着剑,就这么闯进来。
不是没有刀剑相向的,那时候日日练剑。
可是这次不一样。
明晃晃的剑抵在我的喉间,他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着魔了。
这是脑间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不容分说,他封了我身上的穴道,挟着我无声无息地离开南家。我从来就不知道,他武功这般的好,可以轻易将我制住,挟持着一个人可以轻易逃过南家守卫的耳目。我从来就不知道,为了一个人,他可以背弃南家,可以放弃我们多年的情谊。
一路上,无论我责备咒骂还是想尽办法逃走,他都不为所动,只牢牢地看紧我,必要时用上绳子或点穴。他沉默着,不多说一句话,熟悉的脸上毫无表情。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少卿。他,不是我自小照看长大的少卿,不是记忆中那个乖巧单纯的少卿。
从没这么痛恨过那个百花教的妖人。是他,抢走少卿,夺走他的记忆。是他,让少卿陷入邪道,让他变得如此奇怪。我咬了咬牙,非得除了那妖孽不可!可恨是现在为少卿所制,动弹不得。
终于来到月栖山,那个妖人的药庐。
他在门口静静地站着,良久,才伸手缓缓地推开门。
那个人半倚在床边,手上的书滑落在地,瞪大眼睛看着少卿。而少卿,静静地看着他。仿佛,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人。
那微妙而热烈的气息让我不安,忍不住便喝道:“你挟着我日夜兼程自新州赶来此地,就是为了这个妖孽?”
我看着那人掉头狂奔,看着少卿飞快地追上去。他忘了,我被他点了穴一整天,身上酸软无力,根本没法儿自己站着。我跌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盯着青黑色的地砖,直到有个红头发的孩子扶起我,将我安座到前厅的主座上。
少卿站在我面前,执着红绸喜带,喜带的另一端,是那个人,他的右眼角,纹着一朵血红色的梅花,与身上龙凤交颈的红色喜服辉映着,无比刺目。
他说:“请你过来,做我们的证婚人。”
他说:“堂哥……我只求你在这里作一个见证。”
太荒谬了!两个男人如何成亲!?
太可笑了!我为何要为你们作一个见证?!
他疯了!
可是,看着他温柔地安抚着那个人,微笑着对我说:“我不求你明白……”我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牵着那妖人的手,盈盈下拜的时候,仿佛心里某个地方轰地裂开、塌下,剩下空落落的那一块。
再也回不来了。
明秀篇(很短很短。。。)
那两个人,终于走在一起。
我伸手抚了抚左眼角,那里绽放着一朵腊梅,与屋内那人眼角的那一朵红梅,几乎一模一样。不过,仅仅是几乎。
明钰,我与你并不相同。
眼角微微地痛,是指尖划破了皮肤,舔去上头些微的血腥味,我笑了笑。
今后,
各不相欠了。
今后,你们好自为之吧。
屋里红烛摇曳,那两人执手凝望,丝毫没有发现我这个藏在暗处的人,自然也不会听得到我这喃喃自语。在这纷乱人世,要寻得心爱之人已是难事,再得相互倾心温柔相待更是难上更难。既是寻着了,
倾心了,本就应竭尽所能相守便是。其它的,
便由得它,
自来自去。
本该如是。
本该如是!
我低笑,
脚下轻点,腾身而去。
从今往后,这月栖山上,再也没有明秀。
天色还是暗淡无光,在远处,几点星子隐隐闪烁着。我仿佛看到那个人璨然魅惑的笑颜。
现在的他,应该静卧于落星崖的居所里。
今日香炉里的香大约烧到一半了吧?
他──也该要起来了。
会是什么结果呢?
我扬眉一笑。
无论如何,
都只能是我要的结果。
一切,这才刚刚开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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