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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附番外 BY 花卷儿 (点击:495次)

脱了白大褂,我就是流氓 附番外 BY 花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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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张坑,洗心革面的中医学生
顾白刃,标准的西医学生
……
这是一个中西医结合的故事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坑,顾白刃 ┃ 配角:华洛林,威尔,林寒,王路 ┃ 其它:白大褂,医学生
威尔与华洛林
在张坑与顾白刃正式同居之前,他们只见过一次,是在医大本区的献血车上。其他的时间,张坑在人海茫茫的学生公寓,顾白刃在鸟不拉屎的医大新区,两不相干。
第一个知道张坑GAY身份的大学同学是个美国人,叫做威尔,针灸研究生,当时张坑正好路过中医院门口,身着军训迷彩服,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前面横杠上和后面后座上各带着一个人,他还试着双手放把,前面的王胖子骂道:“张坑!你死了也不忘记坑人!小心把胖爷我撞着!”
这个时候威尔正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看到他们仨,以为是什么街头卖艺,就“哇哦!”了一声,鼓起掌来。张坑就这样一闪神,车倒了。
王胖子肉厚,倒没咋地,后面的女生可就摔惨了,威尔主动冲上去帮张坑扶起女生,顺道送她进医院拍片。在影像科门外等片的当口,威尔伸出胳膊来说:“我是威尔。”
“张坑,”张坑伸手和他握了握,“在中国,就别叫外国名儿了,你有中文名不?”
“有啊,当然有!”威尔操着在外国人中算很流利但在中国人耳中依然别扭劲的中文说,“我的中文名叫刘威……”
“哦,刘威啊,不错。”
“加海内兮归故乡!”威尔说,“我的中文名是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有你这么起名儿的吗!”张坑差点跳起来,“太扯啦!不要以为你是外宾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总之张坑和威尔就这么认识了,女生没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损伤,至于王胖子,人家女生客套了句“我没事,你先回去吧”,他就真的先回去了!果然是禽兽!事后张坑把女生放车后座上推着,威尔陪他走着,一路走回了寝室。路上张坑不得不和威尔聊上几句,比如“你是我们学校研究生啊?食堂饭菜还吃得惯吗?”
“中国菜,好吃!”威尔竖起大拇指,“我喜欢!”
“擦!别搞错啊!”张坑为中国菜鸣冤叫屈,“食堂菜不算中国菜!是火星来的全新品种!”
又比如:“iPod出新款了哎,你看了吗?”
威尔回答:“我暂时不买,等等。”
“等什么?”
“等山寨!”
张坑晕倒。
后来,张坑在和威尔喝小酒的过程中,提起了他们认识的过程,说:“你丫当时那么热心,是看上华洛林了吧?”
华洛林,就是那个软组织损伤的女生,by the way,她是第二个知道张坑GAY身份的大学同学。
“洛林?no,no!”威尔摇手道,“我没有看上华洛林,我是GAY。”
张坑当时一粒花生米在嗓子眼一噎,威尔看着他一愣,随后张坑眼含噎出来的泪水和威尔握手道:“我也是!”
紧接着张坑收回手护住胸前:“那你不是看上我了吧!”
至于华洛林,是张坑的老乡,俩人一进大学就混熟了,张坑因为软组织损伤的事儿心怀歉疚,所以时常买点好吃的给华洛林送去,后来俩人的关系也一直好了下去,一来二去,敏感的年轻人们自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张坑,想追华洛林。张坑当然不是像大家说的那样,可是怎么开口去解释,又是一件麻烦事,如果女生不问,男生就主动开口说“我没有想要追你!”该有多尴尬啊。实际上,张坑真正开口的那天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更加尴尬。
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大学生公寓的夜晚,张坑骑车接从学校活动的华洛林回寝室,正在车库停车,突然周围一黑,伴随着所有学生几乎同时的“啊!”的一声,光线全无,停电了。四周一片漆黑,这里又是车棚内,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张坑伸出手看了看,果然不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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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夫相性一百问
大家好,我是花卷,现在我要对张坑和顾白刃进行。哎,二位,对,就是你们,请停一下,回答完问题再走,嗯请坐请坐,啊等我拿好纸笔……行了,开始吧!
1.请问两位的名字?
张坑:张坑。
顾白刃:顾白刃……张坑,我们为什么要回答她的问题?
张坑:她是作者,咱得给点面子。
花卷:……
2.性别是?
张坑:你看不出来啊?爷们!
顾白刃:男。
3.你的性格是?
张坑:我算是外向性格吧,直来直去,有时毛躁。
顾白刃:有点内向,不擅和人打交道。
4.觉得对方的性格是?
张坑:我觉得他外柔内刚,虽然内向,但不是咬着个小事躲起来没命琢磨的人,真想不开的问题,会努力解决它……这点,我都比不上。
顾白刃:他挺洒脱的,从不抱怨,有人情味,对人也好……
5.两人第一次见面是什麽时候?什麽地点?
张坑:这点在文中已经不止一次地交代得很清楚了呀!大一的时候,献血车上。
顾白刃:大一上学期,医大本部门口的献血车上。
6.那麽是怎麽认识的呢?
张坑:第一次见面时并没有互相认识——我把他给丢了,后来在中医学院里偶然遇到,才认识的。
顾白刃:嗯,就和他说的一样。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张坑:我感觉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你知道吧?我感觉这么多年来一直在等、在找的人,就是他了!基本上就跟唐三藏看到西天的真经那感想差不多……
顾白刃:我那时倒是觉得他神经兮兮的,发个短信发得张牙舞爪……
8.喜欢对方哪一点?
张坑:什么叫哪“一”点啊!我家白刃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每寸每厘我都喜欢!
顾白刃(脸红):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哪点,但是,就是挺喜欢的。
9.讨厌对方的哪一点?
张坑:没有!绝对没有!
顾白刃:他遇事太冲动,不够冷静,有时候孩子气,不过……(脸红)不过挺可爱的。
10.觉得两个相性好吗?
张坑:好!完美!
顾白刃:挺好的。
11.怎麽称呼对方?
张坑:白刃、夫人、顾大夫、贱内(对冯一珍)、我们家那位(对金田一)、贤妻……
顾白刃:就叫张坑。
12.希望被对方叫什麽?
张坑:我们家白刃叫我什么我都答应。
花卷(寒):顾白刃呢?
顾白刃:能叫得我听得懂是在叫我就行。
13.如果要把对方举例成一种动物的话,是哪种动物?
张坑:没有任何一种动物,能和我家白刃相提并论!
顾白刃:我对动物的了解不深入,所以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和他相像的动物。
14.如果要送对方礼物的话,会送什麽呢?
张坑:什么都行,关键是体现我浓浓的爱!
花卷(恶):包括你的菊花?
张坑:那不包括在内!
花卷嗤之以鼻:顾白刃呢?
顾白刃(正色):我自己吧。
花卷(惊悚):你居然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顾白刃:我是说实话,不信你问下一题。
15.希望收到对方送什麽礼物?
张坑:他自己!
花卷:顾白刃你怎么知道下一题是这个你是不是提前看过了你看这个干什么你回答我你……
顾白刃:希望他不要送没有用的东西,实用物就挺好的,像是冬天的暖手宝什么的……
张坑:有了我,你还要那种东西干什么!
顾白刃:我不能把你装在口袋里到处走吧?
16.对对方有什麽不满吗?是怎麽样的不满?
张坑:没有任何不满。我们家的主旨是,白刃有不满,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有不满,纯粹属于不知足。
顾白刃:挺好的,没有大的不满。
花卷(循循善诱):那小的不满有咯?举个栗子呗?
顾白刃:现在想不起来了。
花卷:= =
17.你有什麽样的嗜好?
张坑:我爱疼老婆!
花卷:不行,才十七题,我要坚持住,不能这么早就给他酸死……
顾白刃(想了半天):其实我紧张的时候,喜欢拿一根绳子不停打外科结……
18.对方的嗜好为何?
张坑:他好静,不喜欢吵,窗外有人放鞭炮就会很焦躁,我要帮他把耳朵捂着直到鞭炮声结束。
顾白刃:他好动,顶多坐上半个小时就坐不住了,一定要东摸摸西碰碰,在书上画涂鸦什么的……所以我支持他去从事点体育运动发泄发泄。
19.请问你的毛病是什麽?
张坑:不就是毛躁不冷静嘛……其实我现在已经改很多了!
顾白刃:我日常生活中如果大声说话,说多几句就会头晕。
20.讨厌对方对自己做什麽事?
张坑:没有讨厌的!
顾白刃:没有吧……嗯。
21.会因为做了什麽而导致让对方生气?
张坑:有一次我在急诊科,对着帮小流氓逞凶,没顾虑到自己的安全,他知道后就生气了;还有后来,我不敢面对自己真正的愿望,没当医生,走了弯路,他也挺生气的。
顾白刃:那不能算是生气……其实是伤心居多。
张坑(抓起顾白刃的手):白刃……
花卷:我要挺住,要挺住!呃,顾白刃,你做过什么事让张坑生气过吗?
顾白刃:虽然他一直都说从没生我的气,但是我觉得,我们关系刚开始时,我数落他的缺点毛病,他就挺生气的……后来他没当医生进了社会,我戳穿他想穿白大褂时,感觉他也挺恼羞成怒的……
22.两人至此是什麽样的关系?
张坑:恋人。
顾白刃:恋人。
23.两人第一次约会是在什麽地方?
张坑:我们学校操场?
顾白刃:他们学校操场。
24.当时两人的气氛是?
张坑:我刚莫名其妙“被表白”,他没反应,我很沮丧,见了面又尴尬。
顾白刃:想说话不知怎么说,有点尴尬。
25.当时进展到什麽样的程度了?
张坑:零进度!直到大一结束都是零进度!
顾白刃:我觉得他在我心里有位置了,虽然很外围……
26.常去哪约会呢?
张坑:家里、学校。
顾白刃:家里和学校。
27.在对方生日时,会做些什麽?
张坑:煮面、吃面。
顾白刃:一样。
28.是谁先告白的?
张坑(豪迈地):我!
顾白刃:他。
29.喜欢对方到什麽样的程度?
张坑:一想到他就觉得幸福。
顾白刃:已经不能想象离开他的生活了。
30.那麽,深爱著对方?
张坑(严肃):是。
顾白刃:是。
31.最怕被对方讲什麽?
张坑:英文= =。
花卷:汗……
顾白刃:他们家乡话。
花卷:你们是不是都理解错题目了……还是故意的……
32.怀疑对方好像出轨了!该怎麽办?
张坑: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顾白刃:是吗?那你对我辅导员为什么一直防贼似的?
张坑:呃这个……白刃你如果怀疑我出轨,会怎么办?
顾白刃:没经历过,不知道,不如你出一次试试,我们来看看我会做什么?
张坑(立刻服软):啊哈哈哈开玩笑的,怎么会怎么会……
33.能原谅对方出轨吗?
张坑:都说了不可能了!你再问这种问题我就怒了啊!
顾白刃:没经历过,除非他出一次试试……
张坑(赶紧的):白刃你不用回答了!我已经替你鄙视过作者了!
花卷:我只是照搬原题,鄙视我干嘛啊!
34.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该怎麽做?
张坑:打电话确认他平安。只要没出事,一切都好说。
顾白刃:打电话确认他平安,然后拿书出来看打发时间。
35.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个部位?
张坑:浑身上下都喜欢。
顾白刃:没有特别喜欢的。
花卷:也就是都喜欢咯?
顾白刃:……嗯。
36.对方是哪种的性感?
张坑:这题怎么念不通啊,是不是翻译有问题啊?我家白刃的性感,那当然是只能我看,不能描述给你们听的,你看看你这题问的……
顾白刃:我也没听懂。
花卷:口胡!你们两个故意的吧!
37.什麽时候两个人心跳不已?
顾白刃:上次去他家,一起坐云霄飞车的时候……
花卷:啊啊,我说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知道大家想听什么啊……
张坑:我实在不能不吐槽你的问题,人的心不是一直是跳着的吗?不跳不就死了吗?只要我们活着,不就一直心跳不已嘛!
花卷:好吧你从另一个方面回答了我的问题……
38.会对对方说谎吗?说谎技术好吗?
张坑:什么都不敢瞒我家白刃。再说我也说不好谎。
顾白刃:我在外面很多伪装,所以回家对着他就做真实的自己了。
39.在做什麽的时候会觉得最幸福?
张坑:只要是自己心甘情愿去做的事情,都幸福,何况还有白刃在身边。
顾白刃:做一些有好的期许的事情,就觉得幸福。和他一起做的事情,也都很幸福。
花卷:能举例吗?
顾白刃:吃饭、洗衣、打扫、聊天、看电影……
张坑:白刃你别说了,她就只想听上床那部分。
顾白刃:哦,那我不说了。
花卷:你们……
40.有吵过架吗?
张坑:没有吧?
顾白刃:其实吵过,但吵不了两句就结束了——我们不大吵得起来架的。
41.怎麽样的吵架呢?
所以跳过。
42.怎麽和好的?
跳过。
43.就算是来世,也想当恋人吗?
张坑:你能不能少整点这些俗了吧唧的东西?还来世,啧啧……小女人情调!
顾白刃:我不信来世。
44.什麽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被爱的?
张坑:自从他对我说了“我爱你”之后,我每分每秒都觉得是被爱的。
顾白刃:每分每秒。
45.什麽时候会觉得对方是不是不爱自己了?
张坑:没这么觉得过。
顾白刃:目前还没有这种感觉。
46.你会用什麽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
张坑:可劲儿地疼他!
顾白刃:关心他。
47.适合对方的花是?
张坑:花我认不全啊!我觉得他不是某一种花,他是一花束,是一花篮……反正就是搭配得特和谐,特好看那种。
顾白刃(想了很久突然一笑):狗尾巴花……
48.两人之间有隐瞒什麽事吗?
张坑:没,底都掏给他了。
顾白刃:有……
张坑(大惊):你有事瞒我?!
顾白刃:华洛林把你当年在我们学校办的饭卡给我了,我一直藏在自己钱包里,没告诉你……
张坑(松口气):这算什么,这说明你爱我,来亲一个!
(当着作者面亲亲)
花卷:你们给我注意点……不要以为我是作者,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了……喂喂,够了够了啊,给我停下,后面还有52题要问呐!
49.你们之间的关系是公认的还是机密?
张坑:公认啊,没办法啊,被一个叫隋唐的熊小子给挑破了啊。
顾白刃:嗯,公认的。
张坑:感谢隋唐。
50.是否觉得两人之间的爱是永恒的?
张坑:永恒太扯了,我看我们俩之间……大概能持续个一百年吧。
顾白刃:我也不觉得有永恒这种可能性,但是具体能持续多久,请你给我一个公式,我回去算一下,才能回答你。
花卷:我有个鬼的公式!
51.你是攻还是受?
张坑:攻!
顾白刃:……你问这么隐私的事情干什么?我妈妈都没问过这么隐私的事……
张坑:那个,白刃,其实,你妈妈问过的……
顾白刃:……(无语)
52.是根据什麽决定的?
张坑:自然而然。
顾白刃(依然纠结):你为什么非要问这样的问题?我们有权选择不回答的吧?
53.对这样情况满意吗?
张坑:满意。
顾白刃:……(还在纠结)
张坑:白刃,她是作者,给点儿面子。
顾白刃:……满意。
54.初次是在哪里发生的?
张坑:当时在老教职工宿舍楼租的那房子里。
顾白刃:我的房间。
55.当时的感想?
张坑:革命不易啊……
顾白刃:总算了结了一件事。
56.当时对方如何?
张坑:他挺不习惯的。
顾白刃:他挺享受……不过也一直在在意我的感受。
57.初夜的隔天一早,第一句话是?
顾白刃:几点了?
张坑:六点半。
花卷:……
58.一周大约做几次?
张坑:作者,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这问题的确有点过了……不过这事没个准数,看当时有没有时间,两个人有没有心情,以及体力允许不允许了……
顾白刃:他都回答过了。我对次数没有严格要求。
59.理想是一周几次?
张坑:我的理想不是“几次”这么肤浅,主要是看感觉,没感觉别硬来,有感觉别憋着……
花卷:你还真是不肤浅啊……
顾白刃:张坑,你听出来她说的是反话了吧?
60.是什麽样的H呢?
张坑:互相在乎对方,两个人都很满足的。
顾白刃:情之所至吧。
61.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在哪儿?
张坑:我怎么能随便暴露自己的弱点!如果让外人知道不就糟了?
顾白刃:我的是……(被张坑捂住嘴)
张坑:你的这些事只能我知道!
62.对方最敏感的地方在哪儿?
张坑(耍赖):拒绝回答。
顾白刃:请问你知道这些要做什么呢?难不成要拿来实践吗?要我提醒你他不喜欢女孩子吗?
花卷:(开始被吓到)不敢不敢……(后来反应过来)我是作者啊!我要你提醒个毛线啊!
63.对於H时的对方,你有什麽想讲的?
张坑:想叫就叫出声来嘛,别老忍着。
顾白刃:只要你把体力活都做了,其余的我无所谓。
64.是喜欢H呢还是讨厌H呢?
张坑:喜欢啊,不喜欢干嘛做啊。
顾白刃:没理由讨厌的吧。
65.平常是什麽样的情况下会想H?
张坑:两个人有激情,条件允许。
顾白刃:嗯。
66.有想尝试H的地点吗?
张坑:我想试试酒店开房,然后把房间弄得一团乱那种。
花卷:啊?就这样?我还以为你有更那啥的幻想……
张坑: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什么公共场所H啊危险环境H啊那都是想也没想过的。
花卷:那你怎么这么顺就说出来了= =
顾白刃:酒店的话可以试试,不过如果真的弄得太乱,要自己先收拾一下,不然会给服务人员添麻烦。
67.是在H之前还是之后淋浴?
张坑:之后。
顾白刃:我劝过他之前也洗澡,但他总是等不及。
68.在H的时候,两人有约好什麽吗?
张坑:这事还要约好什么的?上了床靠的就是默契了嘛!
顾白刃:没听说过。
69.有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顾白刃:没有。
张坑:……(为难)
花卷:哦,两个人交往之后,有和对方以外的人H过吗?
张坑(大松一口气):没有!
70.对於“没有感情也没关系,只有得到对方的身体就可以了”是如何看待的?
张坑:纯属扯淡!
顾白刃:无法理解。
71.对方被QB(强|暴)了怎麽办?
张坑:犯人必须受到制裁!我的白刃还是我的宝贝,不会有任何改变……
顾白刃:对不起,这种假设让我很不舒服。
花卷:那要是张坑被QB了呢?
顾白刃:他不QB别人就已经很好了。
张坑:对不起,你们的对话让我不舒服……
72.是在H之前还是H之后比较不好意思?
张坑:都不会不好意思!
顾白刃:两个人习惯了,没有不好意思。
73.要是好友说“只有今晚,我很寂寞”然后要求发生关系,你会怎麽做?
顾白刃:告诉TA寂寞不是这么解决的。
张坑:谁这么对我说?威尔?洛林?……等我去吐一吐先。
74.觉得自己技术如何?
张坑:我应该还不错吧!
顾白刃:一直随性而已,不知道什么技术。
75.对方的技术好吗?
张坑:对我来说很好啊。他只要随性就好了,不需要考虑技术什么的。
顾白刃:没有参照物,无法评价。
花卷:你想要一个人当参照物吗?我是作者,我写给你啊。
顾白刃:可以啊,你写就是了。
张坑:喂喂……
(花卷:都完结了,写毛线啊。)
76.在H的时候,最希望对方说什麽?
张坑:我就希望他想说什么就说,别憋着,想叫就叫出声……
顾白刃:说什么无所谓,只要听起来是愉悦的就可以。
77.在H的时候,最喜欢看到对方的什麽表情?
张坑:沉醉其中的表情。
顾白刃:认真的表情。
78.觉得和恋人以外的人发生关系也无所谓吗?
张坑:那怎么可能。
顾白刃:这个题目本身就很讨厌。
79.对S|M之类的有兴趣吗?
张坑:没有!
顾白刃:□是什么?……(独自想了一阵)孙萌吗?张坑,你现在还对他有兴趣吗?
张坑:我冤啊!
80.要是对方突然不再需要你的身体了,你会怎麽办?
张坑:问他是不是有心事,或者哪里不舒服。
顾白刃:如果不是出于心理因素的话……带他去医院。
81.对於QB有什麽样的想法?
张坑:鄙视的行为。
顾白刃:这是犯罪。
82.在H的时候,觉得什麽是最累人的?
张坑:进入状态之后,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哪里会累……啊,白刃,有时我要的次数太多,你会觉得累吗?
顾白刃:次数多倒没什么,就是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有点累人……
83.到目前为止,在哪里H过最兴奋最惊险的一次。
张坑:我们都是在家里,哪来的惊险啊。
顾白刃:其实……上次在他家,总担心他父母醒过来……
花卷:= =顾白刃,你把我的番外内容剧透掉了……
84.有过受君主动要求的吗?
张坑:有。
顾白刃:有。
85.当时攻的反应是?
张坑:当然是顺着杆子上啦!
顾白刃:马上反客为主。
86.攻有做过QB的行为吗?
张坑:这怎么可能!谁会这么对待自己爱的人?
顾白刃:没有。不仅如此,我稍有不愿意,或者不在状态,他都不会做的。
87.当时受君的反应是?
跳过
88.对於H的对象,有具体的理想像吗?
张坑:就是白刃。
顾白刃:除了他想不起别人。
89.对方有满足你的理想吗?
张坑:根本就是我的理想!
顾白刃:与其说他符合我的理想,不如说他把我的理想硬是拗成他那样了。
90.在做到时候用小道具麽?
张坑:除了安全套、润滑剂没别的。
顾白刃:(不懂)什么小道具?
91.你的第一次是在什麽时候(几岁)?
顾白刃:20。
花卷:虚岁20吧?张坑呢?
张坑:……
花卷:就说有没有成年好了。
张坑:……显然没有啊……哎呀那时我是不良少年,不提了不提了。
92.那时是和你现在的恋人吗?
顾白刃:是的。
张坑:……你故意的是吧。
花卷:谁叫你有黑历史。╮(╯_╰)╭
93.最喜欢被吻哪里?
张坑:只要是他亲我,哪里都喜欢。
顾白刃:只要是他都行。
94.最喜欢吻对方哪里?
张坑:脸啊,嘴啊,额头啊,耳朵啊,脖子啊,乳中啊,神阙啊,阴包啊,承山啊,冲阳啊……(后五个全是穴位名)
花卷:干得好……
顾白刃:嘴,前胸。
95.H时,对方最愉悦是在什麽时候?
张坑:他忍不住叫出声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一定是到了某个程度了……(被顾白刃捅了一下闭嘴)
顾白刃:我回应他的时候。
96.在H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想什麽?
张坑:永远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顾白刃:想不了事情……
97.一个晚上通常都H几次?
张坑:这个要视情况而定的嘛!我们虽然年轻,但也都知道要保重身体的嘛,可是有时候又情不自禁……没有定数没有定数。
顾白刃:作者你是在不停挑战我回答问题的底线吗?
花卷:= =
98.在H的时候,是自己脱衣服还是对方来脱?
张坑:都有。
顾白刃:互相帮对方脱比较多。
99.对你而言,H是?
张坑:表达感情,让双方都舒适的事。
顾白刃:顺其自然的身心需要。
100.辛苦了!那麽和对方说一句最想说的话!
张坑:亲爱的,晚上想吃什么?
顾白刃:终于结束了么?可以走了吧,再见!我想吃香菇青菜。
(二人渐渐走远)
花卷:TNND!没想到顾白刃比张坑还难搞!另外我强烈怀疑我找的这个一百问版本有问题……
各位,看到这里,作者我已经被他们给恶心死了,相信你们也被肉麻得差不多了吧……接下来的番外,已经定下来的有,顾白刃拜访婆家始末;和,金田一慕容飞关系始末。
番外1
时值正是大三的暑假,威尔刚走,冯一珍还没查出肿瘤,华洛林刚开始伤春悲秋,张坑带着顾白刃回老家。
早起缺觉的华洛林,坐在张坑和顾白刃对面睡眼惺忪,张坑倒是很精神:“来,洛林,给白刃说说,咱们家那儿,都有什么好东西?”
华洛林想了半天:“臭豆腐?”
张坑无语,华洛林看了一眼顾白刃,然后猛摇头:“不行不行,无法想象他吃臭豆腐的样子……”
张坑的家不远,火车只需四小时。华洛林跟他们在车站分道扬镳:“拜拜啦,坑哥,拜拜啦,顾白刃,别紧张啊……”
顾白刃看着钻进出租车的华洛林:“她说谁紧张?”
张坑本想让顾白刃住自己家的,但是后者坚持住旅店,还订好了房间,张坑无法,只得先和顾白刃去了一趟订好的酒店,把行李放下。顾白刃又洗了把脸,才出来,和张坑一起到他们家去。
张坑家的小区是刚建的,还比较新,穿过几排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楼房,张坑带着顾白刃上楼,一边说:“前几年这里还不能看,我家也不住这儿,这都是后来搞建设弄的,也住不起太好的,两室一厅勉强够,亮亮堂堂就行。”
张坑的父母早等在家里,门一开,桌上的饭菜就映入眼帘。几乎没有给顾白刃说客套话的机会,刚叫了声“叔叔好,阿姨好”,张坑的妈妈就一溜烟地拿拖鞋、嘘寒问暖,招呼坑爸准备吃饭……张坑趁着坑妈仿佛有影分|身术一般围住顾白刃期间,换了鞋进门,从桌上捞了一个鸡腿就吃:“妈,你别拉着他,人家给你吓着了……”
坑妈回过头来:“哎,你怎么就这么吃起来了?去洗手!”
坑爸比较淡定,把碗筷摆好,叫顾白刃:“小顾啊,来坐,给你们俩坐一起……我和你说啊,张坑今天是沾了你的光了,我平时在家,轻易是不下厨的……”
“对对对!”张坑拖着顾白刃坐下,“我爸在家不做饭,一做那就是星级水平!花钱都没处吃去……”
看着张坑只管把好菜一筷子接一筷子地往自己碗里夹,顾白刃本不紧张的,让他给弄得局促起来,张坑父母两双眼睛都看着,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会不会太无礼了些?
顾白刃本想塞张坑一拳或者踢他一脚,提醒一下的,但是当着张坑父母的面,什么都不敢做,只管握着筷子低头吃菜。
张坑的父母之前是看过顾白刃的照片的,有关他的描述也从张坑嘴里听到多次了,可是今天第一次看到真人,还是暗暗赞叹:这孩子长得真好,人也温顺,叫了那么个杀气腾腾的名字,却是这么文静腼腆的人。
“小顾,菜怎么样?合口味吧?”坑爸最关心这个问题。
“很好,很好!”顾白刃忙不迭地点头。
“喜欢那就多吃点啊!哎你觉得这个蹄髈……”坑爸还想就菜肴问题继续探讨,坑妈截住坑爸的话:“人家孩子腼腆,你别没事说那么多闲话!”
张坑嘴里塞得没缝儿,还咕哝着说话:“他不腼腆,他是跟你们不大熟,熟了就好了……”
顾白刃还是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席间坑妈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顾白刃家庭、学校等日常的问题,顾白刃认真作答。饭毕,坑妈不让顾白刃帮忙收拾,把他和张坑赶到房间里,和坑爸一边收拾洗碗,一边在厨房小声探讨着什么。
张坑从门缝里朝厨房看看,收回头对顾白刃笑:“我爸妈挺喜欢你的。”
顾白刃虽然没有过“万一他父母不喜欢我怎么办”的担心,也还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呢?你觉得我爸妈怎样?”张坑问。
顾白刃先是不答,眼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然后走到窗前,倚窗向下看着风景:“我觉得,我们都很幸运。”
“嗯?”
“我们的亲人、朋友,都没有给我们任何的压力,真的很幸运,”顾白刃说,“你爸爸妈妈真的很好,你该庆幸有这样的父母。”
“什么呀!”张坑道,“爹妈都是永远不知足的!要是我从小是个三好学生长这么大,这会儿他们一准逼着我娶老婆生儿子!你信不?”
顾白刃刚想反驳,张坑的房门响了几下,然后坑妈把门推开一线,朝里看了看才走进来:“坑啊,我怎么没看见小顾的行李?该不会住外面吧?”
“是,阿姨,”顾白刃忙道,“我在外面订的酒店。”
“哎呀,那多没必要!”坑妈道,“来了就住我们家嘛!住外面干什么,条件不好,还浪费钱。”
“我是怕给叔叔阿姨添麻烦……”顾白刃道。
“不麻烦,不就吃饭多双筷子吗,还热闹!”坑妈笑道。
“而且也没有多余的空间给我住……”顾白刃刚说,又被张坑打断:“你多大个人?要多大空间?我这张床大着呢,绝对够躺!”
张坑边说,边拍了拍屁股下面的双人床。
顾白刃的脸忽地就红了。
“就是就是!”坑妈接道,“就在我家住吧!把酒店给退了。坑啊,下午你陪小顾去一趟,把行礼搬回来。”
“哎!得~令!”张坑看着坑妈出了门,对顾白刃笑道,“怎样?我妈都发话了,你不得不听了吧?”
顾白刃伸手把他推得躺在床上:“就你话多!”
“哟,还害臊呐?”张坑迅速爬起来把顾白刃也拉得坐到床上,“下午我陪你去拿行李?”
“到时候再说,”早上为了赶车,起得早了,顾白刃一靠上软床,就有点困,“先睡一觉。”
“那我也睡一觉。”张坑顺势就躺下来。顾白刃立刻坐起:“你睡我就不睡了。”
“哟,”张坑笑道,“还避嫌呐?好好好,你睡你睡。”
张坑帮顾白刃把鞋子脱了,把空调打到睡眠模式,扯过空调被给顾白刃盖了一角:“你睡吧。”
说完打了个呵欠。顾白刃瞅了他一眼,向里挪了挪,半天不见他上床,回头说:“装什么装?还不上来。”
张坑于是笑着爬上床,和顾白刃盖一条被子,知道他多少有点不自在,便没多的动作,两人隔着点距离安安静静地睡着。
下午醒来,张坑又翻自己的相册给顾白刃看,顾白刃靠在床上,从满月的张坑,到周岁的张坑,到幼儿园的张坑,再到小学、初中……高中时期的照片反而比较少。“那时我在外面混着,对我爸妈来说,那段时间肯定就跟地狱似的”,张坑说,“你慢慢看,我去给你倒杯水。”
坑妈冷眼看着儿子喜滋滋地出来倒水,再端着杯子乐呵呵地跑回房间,转头,向着坑爸摇头叹道:“看见没?我们这儿子,活活的是被吃死了,以后啊,乖乖上交工资卡的料!”
坑爸看着报纸,不屑地道:“有人能管住他,不挺好?我以前总以为,他就算不长成社会败类,也是不成器的渣滓……结果他还真改邪归正了,真考上大学,像个要成材的样子了!就冲这个,不管媳妇儿是男是女,我都认了!”
顾白刃因为坑妈发话了,张坑又游说了半日,虽然嘴上说着“去了酒店,看情况再说”,心里也已经准备退房,把东西搬过来了。坑妈说:“带小顾在市里逛逛,不用急着回来,晚上就在外面吃饭也行。”张坑说“知道了”,带着顾白刃出了家门。
把市里最繁华的地带转过了,张坑领着顾白刃往酒店的方向走,途中经过他的高中母校门口,高兴地指着给顾白刃看:“瞧见没有,我在读的时候,还被人骂‘X中出痞子’,现在,都是省重点了!这附近有家饭馆菜特好,我带你去。”
顾白刃温顺地跟在张坑后面,听他念叨过去,吹嘘家乡,到了饭馆,也是随便看了下菜单,把点菜的任务交给张坑。
晚饭气氛很好,顾白刃几乎已经松口说退房了,就在两人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一个小个子冒出来:“坑哥!坑哥回来啦!”
张坑一扭头,站起来:“秦二宝?!”
“坑哥!多巧啊!”秦二宝又笑又跳,“我们在那边包间喝酒呢!怎么就遇上你了,快进来快进来,都是你认识的!”
张坑笑道:“你小子不是在服装厂打工吗?放假了?”
“不是,”秦二宝道,习惯性地想掏烟给张坑,想起张坑已戒,收了起来,“我不干了,回来创业,先做点小生意。”
“那好啊,好啊……”张坑拍拍他。
“坑哥,说真的,”秦二宝拉他,“来来来,进去认认人,大家都变了呢!嫂子也来!”
听到秦二宝叫“嫂子”,顾白刃的表情忽地就僵了,张坑在秦二宝脑袋上顶了一下:“瞎叫!我打不死你!”
秦二宝捂着额头,甚至有点高兴地受下这一击:“嘿嘿,不敢了,那叫……”
“叫我顾白刃就行了,”顾白刃虽然有些不大喜欢秦二宝,可看着张坑想去会老友,又顾忌着自己不敢挪脚的样儿,主动说道,“你包厢在哪呢?带我们去吧。”
秦二宝忙领着张坑和顾白刃去了。包厢门一开,张坑把在座的客人拿眼那么一扫,心里那个悔啊……恨不得把秦二宝抓起来原地旋转十几圈,然后像扔链球一样地砸破窗户扔出去。
酒桌上有几个人看到张坑,也傻了。秦二宝还死没眼色地叫:“小林、凯特、娟子……你们看谁来了!”
秦二宝啊秦二宝,张坑心想,我拢共那么点历史,你TM今天全给我找齐了啊!
番外1
“来来坐坐坐,哎你们往里挪挪……”秦二宝给张坑和顾白刃搬凳子。
张坑笑说:“好好,二宝啊,你来一下……”
出了门,张坑一把就把秦二宝的领子给揪起来了:“你小子早就算计好了,整我是吧!”
“怎么了啊坑哥?”秦二宝满脸无辜,“我事先也不知道你会来这儿,怎么算计好啊?更不可能整你啊……”
“那个,那个娟子啊小林啊怎么回事儿?”张坑知道秦二宝故意算好,等他入套的可能性不大,放了手,“一桌子有半桌子是跟我有过一段儿的,你专门下帖子请的啊?”
“不是啊坑哥,”秦二宝整理了一下被揪皱的领子,“我早年不是因为仰慕您嘛,所以您的前任我都一直联系着,大家玩熟了,都是朋友了……真不是故意的!”
张坑叹了口气:“得,一人算一颗地雷,这下聚齐了一起轰我头上,今天算我栽在这儿了!”
“怎么了啊坑哥,”秦二宝不解道,“你这是在怕什么啊,难道……”
秦二宝往里偷瞧了眼顾白刃,不像是会凶神恶煞的人啊。
“别看了!”张坑抽了他额头一下,“进去吧!”
二人返身进了包间,秦二宝笑道:“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位是,坑哥的……”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合适的措辞,只好说:“朋友!咳,坑哥现在的朋友……”
表述虽然不清,众人心里明白。顾白刃刚才坐在这里时,就已被一桌人用各种眼神打量过了,现在身份一被确定,娟子、小林、凯特三个人更是下死眼把顾白刃一阵瞅,瞅得顾白刃头皮麻麻凉凉的。
“看什么看什么,”张坑拿手在顾白刃面前划拉,打断那几个人视线,“再看收钱了啊!”
那三人虽与张坑几年没见,毕竟曾玩得亲近,何况都是好聚好散,所以一见面,倒不生疏,直接就能把话说开。娟子把桌子一拍:“行啊,多少钱,姑奶奶付!”
张坑尴尬地笑着坐下:“是啊,娟老板娘,您现在不把钱放在眼里了是吧……给我个面子,高抬贵眼,啊,他和我可不一样,经不起你们看……要看你看我,啊,看我,来来,看我都看我……”
娟子笑着“啐”了一口:“谁有兴趣看你啊。”
张坑给顾白刃夹了一筷子菜,应付地笑了两声,以为这关就这么过了,谁料,嫁了人生了孩子的娟子,不但人丰润了,胆色和豪气也大大见长,逮着这一机会,哪能轻易放过张坑?早打算好了把他当年的事抖落出来,好好在“新欢”面前损一损他。
顾白刃自进了包厢,就被这僵硬的气氛弄得浑身不适,自坐下,又被透皮射骨的目光戳得一动不敢动。听到张坑叫娟子“娟老板娘”,大概知道这就是张坑提过的“前女友”了,正想调整状态应对这场面,只听娟子拿筷子敲着盘子,大声说道:“哎哎哎,今天正主儿在了,我多年的怨气终于可以发出来了。张坑!你说你,当年你对我围追堵截,为我打架斗狠,好不容易把我骗到了手,什么亲的抱的摸的搂的都干过了……怎么一上了床,你就不中用了呢?这郁闷……叫我和谁说去啊!”
在座的除了张坑和顾白刃,全都笑起来,看好戏似地瞧着张坑。张坑一看他们那表情,就知道这故事,娟子肯定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瞟一眼顾白刃,脸上神色还好,张坑淡笑一声,抓起一片玉米烙,一边吃一边说:“所以说,我还得感谢娟子,让我彻底知道了自己的性向,从此放弃找女人这条康庄大道……要不是这样,娟子你现在也不会过得这么舒服,有家有孩子,当着你的老板娘……我也找不着真正命中注定的人啊……”
张坑自以为这话说得合适,既满足了他们的奚落之心,又不过于地跌了份子,谁知,娟子隔一座的一个人听得不高兴了,冷哼了一声,道:“娟子,听见没有,多会说话,‘命中注定’,啧啧……想当年你也是被这张嘴给骗了吧?我也是,只不过呢……他在我床上不仅没有不中用,简直是龙精虎猛……唉,要不是最后发现我是兄弟的人……”
“打住!给我打住!”张坑猛拍桌子,慌张地看了眼顾白刃,后者的面色一片苍白,虽然他肤色本就白皙轻易看不出变色,张坑还是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了,“过了啊,再说就过了!”
秦二宝也忙倒酒:“小林,你这是真说的过了,来,罚酒!”
当年张坑可说是被小林带上了道,发觉小林竟然是兄弟的人之后,果断和他断了,后来找了凯特,也没长久,不混之后和平分手,现在凯特和小林在一起,看小林抱怨,心里有点不舒服,也不知是哪方面的不舒服,张坑指着他又说:“凯特有牢骚没有?来来一起来,给个痛快!”
凯特顿了一下,说:“我没什么好抱怨的啊……他们看重你才会记得你,过都过去了,说说不行吗?”
张坑噎住了。
点了两下头,张坑端着酒杯站起:“各位,不管我张坑,今后走到了哪里,你们都是我人生路上,重要的路标!敬你们!”
一口干了之后,拉着顾白刃的手就走:“走,咱还有事呢!”
顾白刃冷不防被他拉起来,忙着想挣脱:“还没和你朋友说再见呢!”
张坑已经把他拖到了门外:“不需要啊!”
“那是你!”顾白刃甩手,“我得和他们道别,你在这等着。”
“好好,你去。”张坑手插着裤兜站住。顾白刃回头走进门里,道:“对不起,我们还有事,不能多陪了……”
又和在座的人一一说了再见。娟子毕竟有了着落的人,刚才只是闹张坑玩,并没什么酸意,此时看了顾白刃如此斯文有礼,不得不叹道:“不愧是大学生,就是有涵养,我们刚才说了那么些,你就真的不介意?”
顾白刃向她微微笑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
娟子不禁愣了。等顾白刃走后,她才回过神来,不无失落地一笑,道:“是啊,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张坑,终究已经,和他们不一样了。
张坑陪顾白刃回酒店,总怕他生气,但一路上并不见他有什么表现。到了酒店,又担心顾白刃突然说不退房间,于是进屋就手脚麻利地帮他收拾东西,顾白刃也不动,就在旁边看着,张坑也不管,反正行礼几乎没拆包,随便收一下就能走。
顾白刃经过刚才那场旧情人的洗礼,虽然一直保持着平静,也早就知道张坑有一堆过去……但还是觉得憋屈。憋屈得说不出哪儿难受,想要说不搬了吧,又怕张坑以为自己小心眼,被刺激一下就不搬了,所以默默看着张坑收拾,忽然拾起枕头,对着他就砸过去。
张坑正埋头把洗漱包装进行李箱,突然头上挨了一下,抬头,迎面又一个抱枕飞来。乖乖用脸接下后,才看到顾白刃站在床的另一侧冷冷看着他。张坑长舒一口气:终于发泄不满了,太好了太好了,发出来就安全了。
眼看着顾白刃还在四下找什么东西来砸他,张坑笑道:“别忙了,这屋里够重,你又举得动的,只有你自己了!要不,把你自己砸过来,咱顺势把这房间利用了,也算不浪费?”
顾白刃哪理他又搬出流氓嘴脸,走过去把箱子盖合上:“啰嗦什么?拎东西!”
退了酒店房间,回家的路上,张坑又陪小心又讲笑话,好不容易把顾白刃的那点不快遣散了。顾白刃见着坑爸坑妈,好像突然之间就熟络多了,说话也透着亲热,陪坑妈看电视,落得坑爸和张坑没人理。
晚间就寝前,顾白刃穿着睡衣回到张坑房间,张坑歪在床上脸上盖着一本书都快睡过去了,扭头看时间:“哟,知道回来啦。”
“我没去哪啊,”顾白刃道,“你困了就先睡啊。”
“谁说我困啦?”张坑把顾白刃拉到床上,“不过也不早了,睡觉吧。”
“我中午睡过了,现在不困。”顾白刃道。
“那也得睡,”张坑道,“等会儿我爸的呼噜打起来,你不适应,肯定吵得睡不着。”
顾白刃现出不信的样子,下床在房间里逡巡,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呢?”张坑道,“我这没什么东西,好多搬家时丢掉了。”
顾白刃只得重新坐回床上:“我想知道,你高中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到底能跟现在有多不同。”
“这个呀!”张坑笑道,“没什么不同,你要是真感兴趣,我说给你听。”
“那你说。”顾白刃往枕头上一靠,当真准备听故事了。
张坑只得把零零碎碎,只言片语的小事,凑起来全倒出来,偶然想起什么补充,还要说回去,叙事结构一团乱。顾白刃却不介意,用心听着,连句评论也没有,张坑只得一直说下去,直说了一个多小时,隔壁坑爸的呼噜早就打起来了,给张坑的故事当了回背景音。
好不容易说得差不多了,张坑下床,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然后回到床上抱着顾白刃:“我可全都坦白了啊!你可要对我从宽啊!”
顾白刃问了一句:“有一点我没明白,你刚才故事里,出现的所有‘女朋友’,都是指娟子?”
“不是啊,”张坑抬头道,“她是唯一被我骗上床的那一个,其他柏拉图式的还有……”
顾白刃没等张坑说完,甩开他翻身躺好:“睡觉!”
张坑看着顾白刃的背叹气,伸手去床头柜上关灯。忽地腰间一暖,是被抱住了,低头一看,顾白刃正双手环抱着他不说话。
张坑笑道:“还是得抱着我才睡得着吧?”
顾白刃不答,支起身子捧了他的脸左看右看。张坑问:“不认识啦?还是我脸上有东西?”
“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好处,让他们到现在也对你念念不忘。”顾白刃道,语气很有些不忿。
张坑一笑,翻身将人压倒在身下:“我有什么好处,你还能不知道?”
说着吻下去,由浅入深,缠绕着对方的舌头不放,又伸到喉间去荡漾。分开时顾白刃已有些微喘,在迷蒙一片的镜片后面说:“这种程度的,他们也都不稀罕吧?”
张坑满意地闻到醋意渐浓,伸手帮他把眼镜摘了,低下头鼻尖抵着鼻尖,嘴唇磨蹭着嘴唇地说:“刚才只是热身,下面这个,是专门伺候你的……”
顾白刃主动咬了上来,张坑顺势而下,使尽浑身解数百般讨好,搂着他久不松开,待感到身下人软得都快化了,才放开他,看着顾白刃唇上晶莹,面上泛起情潮,不禁手隔着衣服向对方下身按下去。
顾白刃像触电一样地推开他,坐起来:“这里不行……”
张坑贴过去搂着:“乖,帮我摸摸,我不干别的。”
“那也会有声音的!”顾白刃现在想,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酒店把房间“利用”了算了。
“没事,”张坑满不在乎地道,“我爸是打雷都打不醒的,我妈睡在我爸那种分贝的噪音旁边,还能听到什么?”
这话倒是在理。顾白刃似是妥协了,张坑便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拉去,顾白刃突然停住,手向回抽。张坑还以为他为了谨慎,终是不肯,没料到,顾白刃居然道:“你进来吧。”
张坑好一阵讶异:“我这儿可什么都没有。”
没有安全套,没有润滑剂。
顾白刃还是说:“你进来吧,没关系。”
番外1
还是怕床弄出太大的声响,张坑在地上铺了一层被子,抱着顾白刃坐上去。
空调是睡眠模式,一会儿停机一会儿运行,张坑吻得燥热,抓过遥控器把温度调低调低……顾白刃一把抢过来,扔到床上去,再扑过去啃张坑胸口。
张坑将手指送进顾白刃齿畔,顾白刃张口含住舔吮,张坑收回手指,抵到穴口盘桓揉按,再探进去,深入……
顾白刃被他小心翼翼的漫长前戏弄得不耐,扭动了两下身子说:“快点,别磨蹭。”
张坑于是抽出手指,把顾白刃抱起来,一边缓缓进入一边问:“行吗?疼不疼?”
顾白刃在张坑耳边吹气:“嘘,别出声。”
确定顾白刃无事,张坑才动作起来。顾白刃一口咬上张坑肩膀,一手搂着他,另一手捂住他的口——终究还是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被灼热地射在甬道深处的顾白刃,得到了极大的心理满足,不禁浑身一颤,释放出来,险些漏出声来,越发咬紧了唇下的皮肉,咬疼那人了也不管。
事后张坑带顾白刃到卫生间清理,看着张坑认真关切的脸,顾白刃莞尔一笑,道:“也好,以后我们要是分开了,今晚就是纪念。”
“你说什么呢!”张坑忽地抬起头来,表情受惊而近乎凶狠,顾白刃看他这样,不由自主地就坦白道:“逗你呢,别当真。”
张坑这才和缓下来,入睡前不免各种缠绵情话,温馨抚慰,最后在坑爸响亮有节奏的呼噜伴奏下渐渐睡着。
顾白刃醒得很早,睁眼时看见张坑的一条胳膊还压在自己肩下,只怕早就麻了。再一眼看到身侧那人,肩膀上两道齿印醒目,面上作烧,心头一甜,翻身带着力道就压了上去。
“嚯!好重!”张坑被压得醒了,顺手就搂住,“这么早醒了?”
顾白刃额头贴着他的额头:“别睡了,陪我下去走走。”
两人起来,静悄悄地洗漱、换衣服,没吵醒坑爸坑妈,下楼在小区里散着步。
这时候天才刚亮,小区里人很少,只有早上睡不着的老头老太,或遛鸟或遛狗地闲逛。
张坑带着顾白刃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小区里没甚新鲜玩意,架不住两人兴致好。张坑沿路指着介绍,这是车库,那是健身场,哪条路也能到我们家……都要记好,以后嫁过来的时候用得上……
“谁嫁过来啊!”顾白刃瞪过去,终是狠不下心瞪得太用力,软绵绵地后力不济。
张坑傻笑,借着晨光看顾白刃面色:“不生气啦?”
“我生过气么?”顾白刃挑眉看他。
“哦,您没生气!”张坑嬉皮笑脸,重新问过,“不吃醋啦?”
“谁吃醋……”顾白刃想否认,瞬间觉得还是算了,改口道,“我好不容易第一次吃醋了,你要珍惜,不许奚落我。”
“第一次?”张坑想起来,“不对吧,第一次不是孙萌照片那事儿吗?”
顾白刃停下,仰脸看着他:“那次是假的。”
“啊?!”张坑大诧,自尊受挫,“是假的?”
“对啊,”顾白刃说,“我给你缠得没办法了,找华洛林商量,她给我出的主意。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知道那张大头贴在哪?”
当然是张坑随手夹进去,上英语课时,华洛林又随手翻开,看到的了。
张坑一巴掌拍上旁边的树干:“居然是这样!”
“不高兴了?”顾白刃问。
“哪里哪里,”张坑笑道,“你连这么点小事都放在心上,是你在乎我,我要再接再厉,在好老公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再下一城,征途是那星辰大海……”
顾白刃斜眼看着他胡吹,最后忍不住,唇边泄出一丝憋不住的笑,别开头去:“知道就好。”
张坑看着他,直觉身轻脚软,如在云上,突然一把将他拉过,绕到树后,按着头就吻下去。
顾白刃见周围是树木,前方便是围墙,也不抵抗,任他亲吻着,没多久,忽听张坑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蜡笔小新的“小白~小白~你在哪里~”
顾白刃便推他,张坑一手搂腰,一手强按着顾白刃后脑不让他离开,舌头缠住他的舌头,拉回自己嘴里。顾白刃还以为他不准备接这个电话了,可是张坑又把手机掏出来,举在旁边,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的人见电话接通了,只是迟迟没人说话,甚是奇怪:“喂,喂?坑啊,你倒是说话啊!”
是坑妈。
顾白刃少了一只胳膊的束缚,又听到坑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过来,手下用了力,终于把张坑推开。张坑便笑着去接电话:“喂,妈。嗯,我们早醒了,下来逛逛。好,知道了,嗯……”
顾白刃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张坑讲电话,张坑忽而向他那里投来促狭的一瞥,然后对着手机讲道:“刚才我舌头没空,怎么接啊。”
顾白刃急了,也不知道斟酌力道,一脚踢上张坑的小腿。张坑夸张地弯下腰,把手机举起来给顾白刃看:“我逗你呢,逗你呢!早就已经挂了!”
顾白刃皱眉看着这个人,沮丧地发现,自己在他面前,永远也占不了上风。
两人出门去买了早点,带回家里,吃过早饭又过了阵子,华洛林就来了。
华洛林充当导游,倒是挺有计划的:“鉴于没有时间去咱家附近那著名的风景名胜,我们就在市内范围内行动。前面两天嘛,先去那些跟名人沾边的历史遗迹,丰富丰富自己的内在素养;最后一天就去新建的游乐园玩,体验一下科技带来的乐趣。有异议的举手。”
当然不会有人在这上面跟她计较。
“好,”华洛林道,“走着!”
于是顾白刃只管跟着华洛林和张坑,吃吃玩玩,轻松自在地过了两天。到了要回去的那天,顾白刃的车是晚上的,白天就被安排去游乐园玩,据说有许多刺激好玩的项目,顾白刃其实对这些热情不大,但是既然来了,去玩一下也没什么不好。
一进园,华洛林就打发张坑和顾白刃自行去玩,而她去排队买云霄飞车的票。等再看到她,她递过两张票:“去,体验一把这非人的娱乐项目。”
顾白刃道:“你不去玩?”
华洛林挤出一个苦涩的笑:“我受不住那个,你们上去顶多刺激一下,下来,我要是上去了,那就直接刺激一下,过去,了……”
张坑接了票,说:“谢啦!在下面等着我们!”
坐上云霄飞车的时候,张坑对顾白刃说:“要是害怕,就拉住我的手。”
顾白刃拉上保险杠,四下看了一下,心里觉得没必要,不过还是说:“好吧。”
下车的时候,是张坑紧紧抓着顾白刃的手,哭丧着脸下来的:“你真的觉得这个好玩吗?为什么这么多人排着队找罪受,我无法理解啊……”
顾白刃道:“我没觉得多有趣,不过还好啊,没感觉受罪……”
华洛林看到他二人情状,“呀”了一声,道:“坑哥,你好丢人啊……啊不,是坑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找医生啊?”
“找个鬼!”张坑骂道,“你自己就是半个医生,怎么这么点儿自觉都没有?”
华洛林问顾白刃:“那他现在怎么处理?”
“没事,过会儿就好了。”顾白刃道。
“我现在就已经好了!”张坑自踏上平地,不适感就已经烟消云散,是为了撒娇所以一直攥着顾白刃的手,“我给你们买冰棒吃去。”
“我要绿豆的啊!”华洛林冲着张坑的背影喊。
张坑走去冷饮摊前买冰棒,老板拉开冰柜让他挑选,华洛林和顾白刃都有指定的,张坑看着满冰柜花花绿绿的包装,自己反不知道吃什么。
“我推荐这种,”一只手伸过来,抓起一根冰棒,放到张坑手里,“老板,把冰柜关上吧。”
张坑抬起头,认出那人:“小林?”
小林手里拿着一大桶爆米花,不停地往嘴里送:“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付钱?”
张坑付了钱,转过头看小林:“你一个人在这儿玩?”
“不是啊,”小林道,“凯特在那边排队买票呢。你怎么着?带你们家那位大学生来玩?”
“是啊,”张坑毫不讳言,再看小林抓一把塞一口那吃相,道,“你也吃得斯文点儿啊,这么吃怎么也不卡着……难道是喉咙宽?”
小林冷笑一声:“我喉咙是宽还是窄,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张坑平地里站着差点跌倒:“你看你又口无遮拦了不是?!”
小林见张坑反应激烈,满意了,道:“对了,看到你这慌张的样子,我就高兴了,省得你装一副大学生的清高样儿,恶心我。”
张坑叹了一声,道:“小林啊,不是我说你,你看凯特不都没说什么,就你念叨,你也不怕他心里瞎想?好,就算我真的这会儿和我家那位掰了,回来找你,你能立刻和凯特断了跟我走不?你说说,你能不?”
张坑是一万个不愿意作此假设,但是小林实在太可恶,非如此不能搞定,张坑在心里默念:白刃啊,你理解的,不要怪我……
小林听了这话,一瞬间愣了神,然后迅速做出嫌弃表情:“时过境迁了!你当你还是当年的你啊!倒贴十个我都不要!”
说完不知怎的,开始想念自家凯特,吃着爆米花,招呼也不打地从张坑身边走了。张坑看着他一笑,也走回去。
华洛林和顾白刃已经找了个长凳坐下了,看到他来,一边招手,一边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张坑把冰棒递给他们,撕开包装纸的时间想话遮掩:“嗯,在冷饮摊那儿遇见一熟人。”
“遇见谁了?”顾白刃问道。
“你不认识。”张坑还是说了瞎话。虽说小醋怡情,吃多了也不好。
三人坐着吃完了冰棒,刚准备向下一个设施进发,游乐园的广播里突然传来:“医务工作者的游客听到广播后,请立即到云霄飞车售票窗口附近,一位游客需要帮助,我们向您表示感谢!”
云霄飞车,就在张坑他们附近。张坑和华洛林还对看一眼,犹豫了一下,顾白刃已经向着售票窗口跑去了,剩下二人忙跑步跟上。
“坑哥!”华洛林边跑边问,“咱们现在还不算医生吧,有资格做紧急救护吗?”
“谁知道啊!”张坑道,“去看看再说!”
出事地点早围了一群人,三人拨开人群进去一看,当下的心情那叫一个山路十八弯。
只见小林,半弯着腰站在那里,双手掐着自己的喉咙,面部青紫,眼球向外凸,表情十分痛苦。脚下爆米花散了一地。
顾白刃首先冲过去问:“你是卡到了吗?”
小林也认出了他,看着他的眼神复杂,忙着点头。顾白刃得到回答,马上站到小林身后,两手臂环绕住他的腰部,一手握拳,放在小林腹部,另一手抓住拳头,迅速用力向上冲击,重复几次,小林突然大声地咳嗽,吐出一团爆米花来,倒在地上不停喘气。
“谢……谢谢,”小林抬头,对着顾白刃,“要不是你,我就完了。”
“不用谢!”顾白刃面上泛起一丝窘色,“这个Heimlich手法我也是第一次做,万一要是不成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林哪听得懂什么Heimlich手法,看着跟上来的张坑,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确乎比较丢人,于是抬脸讪笑道:“冰棒好吃吗?”
张坑的脸刷地就绿了。华洛林也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凯特这时才赶来,一来就跪到小林身旁问着“怎么样怎么样”,听了事情经过之后,站起来对着顾白刃不停鞠躬致谢,又对张坑说:“怎么就这么巧呢,这下我们得欠多大一个情了……”
张坑忙说:“欠什么情呀,这不都应该的……”转头看见顾白刃竟径自走了,吓得赶快和凯特告别,追上顾白刃,陪笑:“白刃……”
顾白刃冷着脸不答话。
“白刃,刚才是我错了,我没说实话,这不怕你生气吗……”张坑陪着小心。
顾白刃连理也不理,走自己的。
华洛林见他越走越往出口,就问“啊?不玩啦?”
“谢谢,我玩得够了,”顾白刃对华洛林说话倒是客气,“回去了。”
一直回到家,顾白刃也没搭理张坑,好在没在张坑父母面前露出来,和坑爸坑妈说笑没变,惹得坑妈都舍不得他走,不停地往他包里塞东西,叫他路上吃。
匆忙吃过晚饭,顾白刃就要去火车站了,张坑跟着送他,见他还是不理自己,越来越焦心起来。及至进了候车室,张坑买了站台票陪顾白刃等车,落了座后见顾白刃还是淡淡的,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急得就差没给他跪下了。
“白刃,我求你了,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错了,但这也没多大事啊,你骂我两句,不就行了吗!你这眼看都要回去了,要是不能在上车前给我个说法,我一暑假都过不安稳我!”
听着那可怜兮兮的语气,再看一眼那皱成一团的脸,顾白刃暗暗咬了咬牙,还是收敛了语气,状似平静地说:“张坑,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白刃,你什么意思啊?”张坑不解:我都带你见家长了,不就是准备和你过一辈子吗?
“我是说……”顾白刃收了收下巴,“你看,你以前有那么多人……不都没有走到底吗。”
“我!”张坑快要抓狂了,低下头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乱,“我要怎么说!我恨不得把以前那段经历给剁了!省得搁在这里,总叫你不得安心!他们怎么能和你比呢,他们都不重要……”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的朋友呢,”顾白刃面色肃穆,“你前两天才刚说他们是你人生路上重要的路标。”
“他们是重要……可是那也比不上你啊……哎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一头撞死算了我!”张坑跳下地,没头没脑地原地转圈,然后又坐下,最后眼圈红起来,看着地板说不出话了。
“张坑……”顾白刃的声音虽轻,后来还是露出了点笑的颤音,“张坑,我逗你呢。”
张坑抬起脸来看顾白刃,脸上先是不可思议,再是大喜过望,候车室里人多,也不能做什么亲密举动,就伸手过去把顾白刃的头发也给揉乱了:“竟然这么耍我!吓死我了你!”
虽然不是纯粹的耍他,刚才一直不理他的时候,其实自己也在不停想,现在终于得到了答案,或者说,做出了决定,心也定了……而且,好不容易,终于占得了上风。
“张坑,张坑,”顾白刃笑着护住自己的脑袋,“你停停,我想……”
“想什么?”张坑停下来,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顾白刃也笑吟吟地看回去:“我想吃臭豆腐。”
候车大厅的服务站就有本地特产煎臭豆腐,有些人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有些人则闻得食指大动,掏钱去买。
张坑听到顾白刃竟然想吃臭豆腐,笑着答应了声:“好!我去买!”站起来跑着就去服务站了。
华洛林说无法想象顾白刃吃臭豆腐的样子,可是人家真就吃了,还吃得挺香。
“其实我从来不觉得臭豆腐闻起来臭,”顾白刃说,“我一直觉得挺香的。”
“好,好好!”张坑乐得嘴都合不拢,“注定和我是一家人,这点口味都一样!”
和张坑挥手作别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火车开在夜色里,从车窗看出去,除了远方点点的灯光,什么也看不见。顾白刃对着这副单调的景色,竟然久久不能自拔。
“我们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他也问了一遍自己。
“当然了!”心里的一个声音回响着答道。
番外2
慕容飞转到急诊科的时候,金田一正在当老总。“老总”这个词,放在外面,那是个人人称羡的职业,可在医院里,却是座躲也躲不掉的火焰山。
住院总,住院总,顾名思义——总是住在医院里。当老总的一整年,不但要面对惨无人道的排班,还要管理科内各种杂务,如实习生分配,病历整理什么的。
老总班到底有多严酷?光说不知道,必须举例子:各科的老总班都有不同,比如,有的科室,是隔一天一个24小时。也就是说,老总星期一到医院值班,一直值到到星期二中午——正文里已经说过,24小时半实际是26小时半,而老总们往往值到12点正点下班,也就是28小时——星期二下午回去休息,星期三继续回来值班,以此类推……周六日可以挑一天休息,但绝对没有连休。
还有的科室,是老总除了正常的上班外,负责平时所有的夜班,白班交给别人——值班室的床归他了——周六日也许可以,挑一天休息= =。
而急诊科,由于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有他们自己的一套值班方法,具体内容……我不清楚,捂脸!
刚入医院的医生叫轮转,字面意思,就是各科都转着待一待。理论上要转三年,大多转个两年就定科了……总之!慕容飞转到急诊科的时候,金田一正在当老总,被一堆事忙得满头冒火,又没空冒火。刚给医教科打了电话,问脱逃的那个实习生什么时候能抓来,对方说正在联系学校抓,金田一想怒吼你每次都说联系学校抓,从来没见抓回来过!可是又不敢得罪医教科,只得忿忿地放下听筒,再去应付病人。
有个病人来了就说自己有病,要求全身检查,给他查了一遍之后,恭喜他健康,陪同的家属竟然火冒三丈,说:“你们怎么查的!他全身都不舒服,花了这么多钱,你竟然一个病都没查出来!”
金田一过去刚说了一句“先生,您的化验和检验都没问题……”就被吼道:“叫你们老师来!”
娃娃脸还是吃亏啊,他又被认成实习生了。
金田一又想怒吼:“老子不是实习生,老子就算是实习生,应付你个没病找病的也TM够了!”
但是,不能吼病人。于是金田一把愤怒压了下去,好不容易把那人应付走,慕容飞来报到了。
“你是轮转吧?还是研究生?”那傻子喘着气,冒着汗,拍了下他的肩,笑,“这科老总是谁?”
“我就是老总!”金田一劈头就吼过去,吼得那人一愣怔。
“我……”慕容飞眨了眨眼,说,“我叫慕容飞,是今天转过来的……我刚才跑错科室了,刚刚赶过来。”
“就你啊,”金田一道,“正好我这儿缺个实习生,你跟着我值班吧。”
“什么?!”慕容飞顿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你拿我当实习生用?!”
“没错!”金田一返身走回了办公室,在实习生值班表的空缺处填上:慕容飞。
慕容飞既然无法反抗自己的命运,就只有接受它了。登记了手机号码,接受了排班。中午的时候,慕容飞主动跑去问金田一:“金老师,我去吃饭,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啊。”
故意憋出恶心人的口气,以特别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金田一没听出来,或者说,权当没听出来:“给我带份蛋炒饭就行了,去学院附近的兰州拉面炒。”
“好,”慕容飞走出去,“我先吃了再给你带啊,你别急。”
“我不急,你半小时内回来就行。”金田一写着病历,懒洋洋地答道。
慕容飞出去吃了饭,刚拿了打包的蛋炒饭走出饭馆,手机突然响起来,是金田一打来的。慕容飞还以为他要加餐,接了问:“蛋炒饭还是太素吧?要不要加个火腿肠啊?”
“慕容飞,你那附近是不是有个超市啊?”金田一在电话里问道。
“是啊,”慕容飞看了一眼不远的超市门,“怎么了?”
“进去,给我买瓶洁尔阴回来。”金田一说。
“你说什么……”慕容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听懂啊!”金田一没什么耐心,“叫你买瓶洁尔阴回来!”
“哦,哦好……”慕容飞木然地挂了电话,甩了甩头,努力不去思考“为什么他要洁尔阴啊”这个问题,拎着金田一的午饭走进了旁边的超市。
这个超市虽小,种类却很全,特别是学生常用的日用品、文具,中医学院的学生经常到底光顾。慕容飞进去找了一圈,掏出电话打了回去:“金老师,没有看到洁尔阴,那个……妇炎洁行不行啊?”
“……”那边梗了一下,然后说,“算了,你回来吧。”
慕容飞说:“好!”然后就往医院赶,赶到了把蛋炒饭一递:“给!快吃,别等凉了!”
金田一理也不理,对着电脑在内网上查着什么,然后焦躁地站起来,挂了个电话:“喂,秦主任,哎哎,打扰了,问一下啊,那个洁尔阴,都是什么配方啊?”
护士长走进来:“别问了!能有什么配方,反正喝不死人!你看看,她精神得很,插了胃管给她□了,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金田一一扬头,“让她自己吐!”
“我们说没用啊,还得你去说。”护士长道。
金田一搁下电话就走出去了。慕容飞捧着一次性饭盒道:“你的饭……”
事后慕容飞才知道,在他出去午饭期间,来了个自服洁尔阴200ml的女病人,金田一在内网上查不到洁尔阴的配方,不知该不该用解毒剂,病人带来的瓶子又没有说明书。于是打电话给慕容飞,想让他买一瓶回来,看看说明书。仅此而已。
慕容飞也去看了那个女病人,拿着水杯抠着喉咙吐得很痛苦。
“哎,”慕容飞笑道,“知道喝洁尔阴死不了,还要喝,弄到现在这么难受,算是知道想死也不容易了吧?”
金田一投来厌恶的一瞥:“病人这么痛苦,你一个医务人员,却在这笑!”
慕容飞自打见到金田一,就觉得这个人站恨不得靠着,坐恨不得趴着,头发散乱,眼睛无神,走路摇摇晃晃,说话也没精打采。但是此刻,金田一双眉微皱,斜看过来的眼睛里,突然文采辉煌,照得整个人都有了光亮。也就是那一刻,慕容飞觉得自己开始喜欢上金田一了。
金田一看着女病人吐到只剩清水,安排她进了观察室,才回到办公室吃饭。蛋炒饭早就凉了。慕容飞说:“金老师,放到微波炉热一热吧?”
金田一摇摇头,拿出自己的筷子一边扒着,一边说:“今天我的饭盒被护士拿去了,以后你帮我打饭,就从护士站那柜子里拿,白色那个就是我的。尽量少用一次性饭盒。”
“哦。”慕容飞出奇的乖顺服气了,金田一也没听出语气的差别,吃相难看地扒着蛋炒饭。
慕容飞给金田一当了一个月的杂使,下个月的实习生就来了,这次没有脱逃的,科里够用了,慕容飞自然也不用再跟金田一值班了。但是金田一成天待在科里,慕容飞住在医院宿舍,没事就往科室跑,二人见面机会还是非常多。金田一还以为是宿舍条件差,慕容飞来蹭空调,没有猜到慕容飞的心思。
急诊科就是这样,有病人就忙死,没有病人就闲死。慕容飞瞅准了金田一有空时,就和他天南海北地聊,把金田一籍贯住址年龄婚配全都打探清楚。原来金田一是外地人,西医院校毕业,独自一人在这个城市工作,比慕容飞大两岁,虽然号称院办婚介所的十二病区护士长不停地在给他介绍对象,但是似乎没有遇到有缘人,至今仍单身。
慕容飞对此资料十分满意。
三个月转满,慕容飞要从急诊出科了,他也已默默喜欢金田一三个月了。出科前慕容飞跑去问金田一:“你说我定急诊科怎么样?”
“急诊不好干啊,”金田一很累,但还是认真给他意见,“一只脚就踩在监狱门里,必须一步也不能错,否则就进去了。发扬你们中医的急诊什么的,更是扯淡……我看你这体格,干外科不挺合适的,病人送的鸡鸭鱼肉,都不用上街买了。”
慕容飞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睛就盯着金田一的眼睛,金田一的嘴,金田一脑袋后面那两根永远翘着的头发……慕容飞特想伸手给它们捋平了。
然后慕容飞就伸手了。然后金田一就呆住了。然后慕容飞也呆住了。然后慕容飞就低下头去亲他的嘴了。然后慕容飞在金田一反应过来之前就跳到一边去,面红耳赤赔礼道歉。
“对,对不起!金老师,对不起!”慕容飞鞠躬作揖,“我鬼迷心窍了,你你你,你……你就当被狗咬了!”
慕容飞急得自比犬类了。
不敢看金田一会怎样,随时准备迎接拳头,慕容飞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结果只听到金田一说:“如果被狗咬了,只要打狂犬病疫苗就行了;被你咬了,我还得打广谱抗生素。”
慕容飞惊讶地想抬头,又一句抛来:“还不滚!”
慕容飞乖乖滚了,滚到下一个科室,又三个月快过去了,某天写病程的时候突然顿悟:如果说他没揍我,还是他太累了懒得抬手的话……连骂也没骂一句,也未免太淡定了吧!他这根本是半推半就吧?是吧?是吧!
随后慕容飞扔了笔就往急诊科跑。
这一跑,就跑了三年。
番外2
三年后,慕容飞和金田一在床上近身搏斗,互不相让的时候,我们慕容少侠就痛定思痛地说了:“三年啊!金田一,三年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由于他们是副CP,所以我们在这里将他们没营养的你追我躲省略掉,只放关键部分……
金田一一开始真没看出慕容飞的心思,等他亲上来才幡然觉察。只不过当老总当得太累,连挥拳打出去的力气都没有。所以!金田一真的没有半推半就……只不过他也懒得和慕容飞生气就是了。三个月后,慕容飞再次出现在金田一面前时,金田一先想了一下:这人谁啊……突然勾动回忆,才张起本能自我防护网。
“金老师和我出去吃饭吧!”慕容飞开门见山。
“没空。”金田一答得也很有道理。慕容飞抓抓头:“那明天?”
“你想干什么啊!”金田一脾气本就不好,当老总那年更是加倍烦躁,“你有事就说没事就滚啊!”
慕容飞一甩手:“好!金老师你听好,我看上你了!我想和你困觉!你看着办吧!”然后过去抓了人到怀里就强吻。
——以上,只存在在慕容飞的幻想中。
事实是,慕容飞灰溜溜滚了。
但是隔了一天他又灰溜溜地来了。灰溜溜来的结果还是灰溜溜地走……就这么反复循环,没有任何进展地持续到了年底,金田一结束了老总班那天。
那天其实到了12点金田一就解放了,正在黎明前的最后黑暗,慕容飞偏偏11点跑来:“金老师今天有空吗?”
“没有。”金田一习惯地抛出固定答案。慕容飞像接到指令的机器人,匀速转身离去。
年后,慕容飞转到了普外科,从此转不动了。外科正缺人,看慕容飞好使,关键是有外科医生那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于是就留下了。慕容飞定到急诊科的理想成梦幻泡影,轮转医生那优哉游哉的生活也从此灰飞烟灭,一值班就来急诊的体质开始闪亮登场——也是因为这个,让金田一加深了对他的印象:怎么值一个夜班,看见你好几次?
两人虽然夜班常撞,可是金田一下夜班比慕容飞早。金田一八点交了班就能走,慕容飞则要熬到10点半,还不一定能走得了。
在频繁的工作交往中,慕容飞和金田一总算回到后者拿前者当实习生使时的熟度了,尴尬也化解了,短信开始发电话开始打了(虽然次数不敢多,金田一脾气可不好)。某次金田一夜班,慕容飞打电话来:“金老师,明天下夜班时等等我呗?”
“干嘛呀?”金田一正闲着看报纸,心情好,问了一句。
“等我下班了一起逛个超市吃个饭呗。”那边说。
“没兴趣。”金田一道。
“老师……金老师~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和您正常地做朋友,”慕容飞开始撒娇了,“陪陪我呗,全部我买单!”
金田一今天确乎心情好,就笑了一声道:“你每次只要值班,一晚上来好几个外科急诊,屡屡半夜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找我陪逛!不然这样好不好,今晚如果没有你们科急诊,我明天就等你;如果因为你外科的急诊让我起来一次,对不起,到点我就撤。”
“好!”那边一口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啊?”
“向天祈祷不要来病人!”
三年之后金田一问慕容飞:“其实你小子当年就从来没有‘没别的意思’过!万一遇上个直的,你怎么办?”
“我那时候就没想过你是直的还是弯的的问题,”慕容飞老实答道,“反正我喜欢你,是我的事,咱俩能到哪步到哪步,你一天不恋爱我就一天在你身边转悠,你要真有了人了,我……我就离远点儿转悠,直到我也有别人为止!”
金田一听了一边默默小感动,一边有一巴掌呼死他的冲动。
那天晚上,老天爷给力了。金田一只接到了一个牙科急诊的——告诉他牙科晚上不开,急诊请去口腔医院了;还有一个喝高了晕了的——把他搬观察室去吊水,又应付了他耍酒疯的朋友。还真的没有遇到外科的急诊!
既然是天意,金田一也只有言出必行了。交了班不急着走,在急诊科坐着喝茶看杂志,当天的值班医生在他身边走来走去地忙碌,一瞅见他,笑道:“哟,金大爷这是在干什么呀?不帮忙也别碍眼啊。”
金田一看看时间,把报纸折起来:“好,我选择不碍眼,不帮你忙了。”在同事的笑骂中离开。
时间稍微有点早,不过也可以接受。金田一到了病房大楼,乘电梯上楼进普外科。外科办公室里烟雾缭绕,金田一就在门口往里看了看,没见着慕容飞,又往示教室走。
示教室里,慕容飞和一个女实习生并排坐在大桌子前,慕容飞往实习生手里塞着病历:“这个11床、12床、23床的主任、主治查房,你给写了。”
“哦。”实习生这时还很平静。
“等会儿我走后,你再去给20床换个药。”慕容飞继续吩咐。
实习生想了一下20床伤口:“好啊。”
“再去给22床抽个血……”
“呃……好……”
“给30床备个皮……”
实习生沉默了。
“再把我所有的出院病历整理了,明天我来看。”
“搞什么嘛!”实习生摔病历,“不干了!”
实习生本身可能并没有那么生气,摔病历只是做做样子。可是病历这玩意摔起来动静大,“砰”的一声震得门外看着的金田一都是一躲。
慕容飞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抓起实习生的袖子左右晃:“哎呀帮个忙嘛~我谢谢你啊……”
慕容飞的头都蹭上实习生的肩膀了,女孩子心肠软,就说:“好好好好,交给我,您下夜班去吧!”
“太好了!”慕容飞拍手跳起,“终于能准时下夜班了!”
金田一默默从示教室门口走回电梯口,心里想着:原来他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撒娇的。
十点半,慕容飞走到电梯口,看到金田一,不好意思地笑:“金老师等多久了?”
“两分钟,”金田一道,“还有,你定了科,以后我们都是同事,别叫我老师。”
“哎,好!”慕容飞还以为能叫对方名字,是更进一步的表现,哪里知道,金田一是不想再听他叫“老师”那个太易于撒娇的称呼了。
不过和他吃饭还算不错。外科医生由于工作性质,经常到了饭点吃不上饭,一个个觉得亏得不得了,成天盘算着吃什么补回来。慕容飞进去没多久,算是把附近能吃的饭馆都听熟了,也知道什么菜好吃。
金田一对于吃食倒无甚追求,常年一个人,随便惯了,天天蛋炒饭,也吃不厌,所以极瘦,当老总那阵子,慕容飞每每总觉得他下一秒就要倒了。
“金老师……啊不,金田一,嘿嘿,”慕容飞给金田一夹菜,“你多吃点,下次我带你去吃骨头火锅。”
“嗯。”金田一吸了吸鼻子,没理会他那句得寸进尺的“下次”,看着菜确实有点勾动馋虫了,就不客气地动起筷子。
慕容飞乐悠悠地看他吃,笑道:“前几天十二病区的护士长跑来,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去啊,”金田一一边嚼一边说,“说不定还是我上次相过的。”
“我不行,我可不去,”慕容飞道,“就编了个借口,说我老家在给我找呢,推掉了。”
“干嘛不去啊,”金田一道,“十二病区护士长手里头的姑娘,质量都很好的。”
“那,我只告诉你一个……”慕容飞探过身去,在金田一耳边耳语,“我不喜欢女的,我喜欢男人。”
金田一的耳朵被慕容飞的气息一撩,不动声色地烫了,正吃菜的动作也停了一下。
“金田一,你为什么总相不中啊?你是什么理由?”慕容飞看着金田一问。
金田一眼睛只看着菜,眼看这问题要沉下去了,半晌他倒是答了,牛头不对马嘴:“吃饭吧。”
从此之后,金田一和慕容飞就经常一起出入医院了。只是吃饭、聊天什么的,有时一起买东西看电影。竟然就这么持续到2008年。
所以华洛林才会看见他们一起走,问他们干嘛,慕容飞说“我们约会去!”金田一也只是瞪他一眼。他们的确太像是在约会了。
……
然后是年三十晚的那个雪人……
然后让我们迅速跳到08年的夏天……呃……
关于宫外孕事件后:
金田一和慕容飞支开了张坑,二人单独在诊室里。慕容飞在咬钢笔,金田一就说:“几岁了?咬笔头?”
慕容飞不咬了,开始从白大褂口袋里掏东西。那两个口袋就像多啦A梦的口袋一样,什么都有,一时间胶布、输液胶贴、住院记录纸、收费条、刀片、还有几根揉碎了的烟……堆得诊室床上零零散散的都是。
金田一又要发火了:“收好!都收好!回你们自己科散垃圾去!”
“金田一,帮我看看,”慕容飞道,“我刚才起来的时候太急,没站稳,磕到值班室暖气片上了,你帮我看看破皮了没有。”
金田一皱眉看他:“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
慕容飞脱了白大褂,又解开里面的衬衫扣子,露了半个膀子出来。金田一返身端治疗盘来,夹了两个棉签,沾了碘伏。
“别用酒精啊!”慕容飞强调,“用碘伏。”
“知道,”金田一道,“原来你还会怕疼,看你刚才抡拳头那样子,我以为你刀枪不入呢。”
慕容飞背上真的蹭破了一块,金田一让慕容飞趴下,用碘伏给他擦了,夹纱布放上去,然后到处找刚才慕容飞扔出来的纸胶布。
“在我肚子底下,我压着了。”慕容飞为了不让纱布掉下来,手也不敢动,抬了抬肚子示意金田一去拿。
金田一弯腰,从慕容飞抬起的腰部中间掏进去。很普通的动作,也没有不良动机,但是就在皮肤接触的时候,二人不约而同地呼吸停顿了一下,喉结动了动。
金田一迅速找到胶布,撕开把纱布贴好,说:“起来,把你东西收好。”
慕容飞坐起来,穿衬衫,穿白大褂:“我该回科了。金田一……”
“嗯?”
“明天一起吃饭啊。”
“好啊,饭馆我选。”金田一道。
慕容飞觉得这事稀奇,就说:“好哇,时间地点你定。”并没多想,回科去了。
(你们看!我说他们那天没干什么,就是没干什么啊!)
到了约定的时间,金田一带慕容飞去了一家很小的餐厅,和老板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个素净的包间。
菜也不用点,老板安排好了,一样样端上来。慕容飞四下打量:“什么时候找的这么间馆子?”
“我亲戚开的。”金田一说。
“你亲戚?”慕容飞笑,“你在本地还有亲戚?!”
“不行啊?”金田一瞪眼。
“可以可以……我可饿了啊,我先吃了,”慕容飞吃几口菜, “挺好挺好,家常口味……哎你怎么不吃啊?”
“十二病区护士长又给我介绍对象了,”金田一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是个小白领。”
“她可真是百折不挠,”慕容飞没当一回事,“我看你下回连敷衍也别敷衍她,像我一样,直接不去,她就不找你了。”
金田一不置可否,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干干净净折得整齐:“拿回去。”
大年夜里,慕容飞给他堆的雪人脖子上那条。
“你还收着呐!”慕容飞高兴接过,围在脖子上。
“你看你又傻了吧!”金田一道,“这什么天气,围它干嘛?”
慕容飞这才把围巾取下,收起来。金田一看着他,叹了口气,道:“这条围巾,是在你们科实习过一小女生织给你的吧?慕容飞,其实你对女人也可以的吧?我劝你还是找个女人,成个家,你现在,也真是不小了。下次十二病区护士长再找你,你别推了。”
“金田一……你……”慕容飞这才察觉不对,抹了把嘴,坐到金田一身边去,“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呀?”
金田一看着斜旁边的地板,不承认,也不否认。
慕容飞突然用力地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金田一的胳膊,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金田一,我……我能亲亲你吗?”
金田一只匆忙地闪了两下睫毛,好不容易让眼睛转回来,对上他的时,那人已经不顾死活地亲了上来。
番外2
慕容飞扑上去啃金田一的唇,后者没躲,也没反应,慕容飞就转移到嘴角、颌角、脖子……直到金田一推他:“行了,坐回去吧。”
那天之后慕容飞心里其实美得很:我亲他他也不拒绝我,说明我大有希望啊,说不定下一步就能进展到伸舌头了呢……
他在这如意算盘打得真真的,所以再去值班时,对金田一特别亲昵,满肚子的期望欢喜,没料到等来这么一句:“我不买手机,我想给女朋友买一只。”
“你哪来的女朋友?”
“我自己不会找,人家还不会介绍吗?”
“金田一,你说清楚!”慕容飞说完这句,并没有机会让他听金田一说任何话,接连不断的急诊让他一夜几乎没离开手术台。第二天一早,他血红着双眼就去急诊科了,把坐在办公室里开化验单的张坑及众病人吓得退避三舍。
来到急诊科一线值班室门前,慕容飞二话不说砸门:“金田一!开门!”手脚并用。引得护士从护士站伸头看这边,瞅见他的凶样儿,又赶快缩回头去。
值班医生一向不敢睡太沉,一旦有敲门立刻会惊醒。金田一还以为急诊,后来听到慕容飞声音,一半火大一半心虚,料着他这样必然引起注目,才下床过去开门:“你他妈要撒野回你自己科……”
慕容飞冲进来,直接就吻上来了。金田一手忙脚乱,幸好还记得把门踢关上,一边还要防御着那人舌尖的放肆进攻,咬紧了牙关不让他得逞。
“慕容飞!”金田一一拳挥开那个捏得自己发痛的人,等到静下来说话时,口气却严厉不起来,“你别这样。”
被慕容飞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金田一觉得自己一会儿是战场上被仇恨的侵略者,一会儿是悬在饿狼面前的一块肉。
“你说清楚,”慕容飞就维持着这样的状态说,“给我说清楚。”
“慕容飞,“金田一自觉好像在哄孩子,“回去吧。”
“回哪去?”慕容飞居然这么问。
“普外科。”
“哼,”慕容飞不屑地发出一声,“回普外科有什么用,要回,就回三年前,我跑错科室就跑错科室吧,干嘛还跑回急诊科,在哪不是转啊!你能让我回去吗?能吗?”
金田一看他气焰似乎将熄了,才松了口气,看了一眼钟,道:“别孩子气。”
结果这句马上又点燃怒气,慕容飞纵身扑过来,按住金田一压到床上,床铺发出一声巨响。金田一吓了一跳:“慕容飞,你住手!”
慕容飞才不听他的,金田一没穿白大褂,夏天的薄衣服一下就被掀起来,慕容飞一口含住金田一一边乳首,手指则在另一边拨弄。成心想把他弄得疼些,无奈外科医生一点多余的指甲也没有,只能用指腹不停磨蹭,牙齿轻咬,逼得身下的人不得不弓起了身。
慕容飞早就想这么干了,因为他知道,金田一这种的懒虫,根本抗拒不了一点舒适的诱惑。记得有一次,金田一背疼,到推拿科找人推拿,慕容飞搬了个凳子去想陪他说说话,结果期间只听金田一享受的嗯啊不断,叫得他差点硬了。
金田一的拳头打上来,慕容飞不由偏了头:“哎哟!”金田一推开他坐起来,整理衣服:“你够了吧?!”
“不够!”慕容飞再次缠上来,金田一和他搏斗,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慕容飞倒是豁出去了,最终在体格上赢了金田一,把他从背后抱住扣在床上,手向下身掏去。
“慕容飞,慕容飞!”金田一真的慌了,道,“你行了,有什么话,放开我再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慕容飞喘着粗气道:“我才不管你!你要找女人,你要结婚……你干嘛拖我三年?!”
“谁拖你……唔……”
金田一被他握住了欲望的中心,靠着他火热的胸膛,身体里突然升起一种无法言说的喜悦,但又夹杂着焦躁与悲伤。
慕容飞感觉到金田一不再挣扎,少顷,手腕被握住,但并不是推拒:“慕容飞,你让我转个身。”
慕容飞便放开他,金田一转过身来看了慕容飞一眼,然后就闭上眼睛别开头不管了。慕容飞放心地继续,同时感觉自己下身涨得难受,就把白大褂脱了扔在一旁,隔着裤子在金田一半露的胯骨上蹭。金田一突然睁开眼,伸手帮他把裤带松了,扯下来。
慕容飞略带惊讶地看着他,金田一低声道:“这是手术室的衣服。”
慕容飞实在是猜不透这人的心思,便低下头想亲吻,金田一躲开,慕容飞也不敢再勉强,只握了两人的灼热在一起蹭着,手指不断抚弄。金田一的上衣被掀至腋下,任那人摸的舔的都用上,口中忍不住漏出些敏感的呻吟。
慕容飞暗地里咬牙切齿:明明是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偏偏藏着躲着这么多年。
最后金田一泄在慕容飞手里,慕容飞则忍不住把白浊弄到了金田一身上,金田一站起来骂:“你他妈就是故意的!”走到值班室里的水池边接水清洗。
抬头看见慕容飞也站在水池旁边,一副晃神的样子,心里咒骂了一句,拉起慕容飞的手放到笼头底下冲洗。
“慕容飞,我不是拖着你三年,”金田一的五指就着水流,在他手心擦过,“我只是不想害人害己……我真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坚持不住先跑了的……我从没想过不结婚,真的,我不想标新立异,我只想当普通人。你总有一天也会走上这条路的,总有一天。”
慕容飞猛地把手抽回,回床边捡了白大褂,套上,拉开门走了出去。
金田一看他那样儿,不由得也气起来了:好不容易耐下心来跟他说话,他TMD也不听!
刷牙的时候,下唇上的一道裂口挣开了,金田一才想起来,这是给慕容飞那疯子刚才啃的!不爽地擦了把脸,穿上白大褂出去,在护士站拿了根棉签,在下唇上狠狠按了按,带着力道丢掉:“妈的!”
然后就是办公室里张坑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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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老师,我家那位……是男的。”
“其实这事儿吧,现在大家都能接受,关键,是你自己别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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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很久以后悟过来,自己当时,竟然会被这两句话打动,并不是因为,这两句有什么特别,而是,本身内心早已动摇。
真的是毫无企图地把他留在身边三年吗?
张坑想旁敲侧击地劝劝金田一是真的,可不知道就这么两句话,竟对他的金老师产生了转折性的影响。
接下来就是送手机事件。在那之前,慕容飞和金田一几天都没见面,更没解释。慕容飞本以为事情没希望了,回去好好想了想,也理解金田一的做法,还自恋地从金田一说的话中推导出了:“如果他放弃找女人,肯定第一个会选我的吧!”这种结论,自我安慰一番。想开之后,开始准备焕然一新:“一定会再遇到一个人,遇到一个有种的人!”
偏偏这时候,急诊科打电话来,偏偏金田一又说没病人,叫他走也走不掉,气也生不起来。再接下来,拿了那手机,慕容飞管不住自己脸上的笑了:
他和那女的分手了,他把手机送我了!他肯定是喜欢我,嘿嘿嘿嘿……
九月的一个下午,金田一没班,就窝在家里看电视,慕容飞的电话打来。
“金田一,在哪呢?”
“家。”
“干嘛呢?”
“看电视。”
“金田一……”
“什么事?”
“就,那天,我们在你值班房里……”
金田一顿了一下,关注着电视的意识走了个神:“那天是你乘人之危。”
“哈?我?”那边加大了音量,“我给急诊折磨得一夜没睡,你睡得饱饱的!”
“是啊,”金田一道,“你一夜没睡,我才刚起床。”
“怎么?”
“刚起床啊!”金田一重复了一遍,慕容飞懂了,在那头狂笑不止。
“金田一……”带点撒娇的声线又来了。
“干嘛?”
“我在你家楼下!”
金田一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慕容飞的那副痞笑。
“在楼下还不上来?你电话费用不掉是吧!”金田一摔了手机,去开门。
这是金田一自己买的房子,是他每月支出的主要负担,慕容飞只知道地址,并没进来过,真的进屋了一看,发现普通的二室一厅的房子,被金田一住得十分空旷。客厅里只有沙发、电视、餐桌和开放式厨房,有一间卧室是空的,金田一自己住的那间,也就是一张床一台电脑就完了。
“没东西招待你,你就喝白开水吧,晚上再带你下去吃饭。”金田一现在对慕容飞的态度好了不少,可是后者不但没反应,甚至有点不敢靠太近,让金田一有些纳闷。
“我不渴,”慕容飞说,“你在家就看这个啊?考古节目?”
“嗯。”金田一把杯子递给慕容飞,坐回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屏,“随便坐。”
慕容飞就“随便”地挨着金田一左边坐下。电视上在称述,大墓有几个盗洞,随葬品华美,留下的疑团密布,众人都在猜测,墓主人是谁……
金田一看得入神,没注意到慕容飞早就对科普节目失掉耐心,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旁边的人。
慕容飞的目光最后落在金田一脑后那几根永远不平的头发上。和金田一熟悉后慕容飞才知道,原来金田一脑后有一个漩,所以才会有那么几根头发永远翘着。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慕容飞不禁伸出手,在那些翘着的毛发上碰了碰。金田一还在关注墓主人的身份,没反应。慕容飞就大胆按下去,让手指插在金田一的发间,磨蹭着金田一的头皮。
金田一依然盯着电视,感觉到慕容飞的手,就伸了左手去抓住。慕容飞以为金田一要抓着他的手扔开,不料金田一只是用手捉着,指腹在他的指关节间拨来拨去。
慕容飞的手指长而有力,最适合干外科,因为每日的手术室刷手而不自然地发白,甲沟旁的指甲都被剪得干干净净。金田一还是一直看着电视,关心墓主人到底是谁,一边不忘摆弄着慕容飞的手。慕容飞坐在旁边咬嘴唇,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委屈。
忽然,金田一与他掌心贴着掌心,十指交扣。
那一刻慕容飞觉得自己都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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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慕容飞凑过去,鼻尖在金田一的鬓角边蹭蹭,又吸了吸鼻子,然后就见金田一面带淡笑转过脸来:“狗崽子。”
慕容飞就近吻上去,金田一也不推拒,与他唇齿缠绵。慕容飞顺势把金田一压倒在沙发上,手下的衣服掀开。金田一自己脱了,裸出的皮肤微微的有些颤抖。慕容飞全身覆上去,手向下探,忽而抬头一笑:“你现在可不是刚起床吧?”
金田一猛地推开慕容飞,右手腕上还挂着尚未完全褪去的衬衫,坐起来看向电视,终于得到了墓主人身份的答案,心中大石才落下,捡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原来我还不如一个死人……”慕容飞郁闷。金田一不让他啰嗦,扯过来就吻,顺便把挂在手腕上的衬衫给扯了。
两人好容易气喘吁吁地分开,金田一说:“到床上去。”
金田一的床很大很舒适,正是懒人最爱。这次之后,慕容飞和金田一,在这张床上滚过无数回。当然最初的几次,都只是反反复复地做着那天早上在值班室里做过的事情。一遍又一遍的鸳梦重温。
就这样在九月底,慕容飞终于在床上问出了那句:“我们现在可算是情侣了吧?”
一个巴掌打上慕容飞的额头:“不然呢?我到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来上床?!”
慕容飞高兴地抱住金田一:“我怕啊,我怕你有一天又突然和我说,你要去找女人,你要结婚……我怕啊!”
金田一这才知道了,他心中一直是多么忐忑,多么惊慌,不由地就叹了口气:“你怕什么,我才怕呢。”
“你怕什么?”
“我怕你看我到手了,就嫌我年纪大,嫌我脾气坏,嫌我无趣。”
“哪有哪有!”慕容飞叫起来,“不会的!你又不是今天才年纪大、脾气差、无趣的。”
接了眼刀之后慕容飞忙修正:“不是不是,我是说,你以前年纪不大,现在才大的,脾气差和无趣倒是一直都有啊。”
金田一沉声道:“慕容飞,你去死。”
慕容飞忙笑着去扳他的肩膀:“我说笑呢!再说……”
“再说什么?”
“再说我们还没做到最后呢,怎么能算到手了呀!”
“慕、容、飞!”
……
十一长假中的某天晚上,金田一不值班,在家窝着,慕容飞跑来敲门,金田一给他开了门:“手里提的什么啊?”
慕容飞把塑料袋往桌上一放:“金田一,我们做到最后吧!”
“哦,行啊,”金田一用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进屋去。”
慕容飞乐呵:“行,够配合。”拎着装着各种“必备品”的袋子进卧室去了。
金田一随后来到卧室里,把上衣脱了扔一边,回头来:“衣服脱了趴那边去吧。”
“呃,啊?!”慕容飞大诧,“不是,那什么,金田一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金田一道,“咱是干什么的,你跟谁装啊?你装人也得信啊。疼你就叫就是了。”
“不是啊!”慕容飞跳脚,“是我□啊,不是你□啊!”
“什么?”金田一眯起眼,“凭什么?”
“凭……”慕容飞也说不出凭什么,“凭我感觉就是这样的!”
“凭什么凭你的感觉啊?”
慕容飞可架不住这种打破砂锅的问法了,只好反问:“那,那凭什么你上我啊?”
“我比你大!”金田一答得倒很快。慕容飞真给说得愣住了,半晌才反击:“谁……谁说你年纪比我大就可以上我的?”
金田一偏了偏头想了一下:“那怎么办?”
“怎么办?”慕容飞突然扑过来,“我也只好硬来了!”
“慕容飞!”金田一被他推倒在床上,吓了一跳,“你小心我揍你啊!”
“别揍别揍,弄疼了再揍……”慕容飞在金田一身上到处落下吻,“想不疼就别乱动啊。”
“慕容飞你滚一边去!”金田一把慕容飞一脚踹飞,站起来还嫌不解气,拉过来就掐,按倒在床上,“你小子,还想长本事是吧?”
慕容飞心想拼体能你能拼得过我么?双手一扣一个翻身就反压了:“你要是想靠打架决高下,我可不怕。”
金田一看他想强来,真的急眼了,费劲全力把他推开,在床上就打起来。
慕容飞发现金田一要是真发起狠来,还是很难降伏的,慕容飞又不敢和金田一动粗,金田一倒是仿佛一点没顾虑,未免挂彩,慕容飞不敢再打下去,后退一段距离:“好,好,住手,住手……我要是以暴力上了你,也没意思,不是么,咱们坐下好好说,行不?”
金田一平时懒得动手脚的人,和慕容飞劳动那两下子,也确实累了,就坐在床上说:“不用说了,没好说的,你先走吧!”
慕容飞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了,腆着脸贴过去:“三年啊!金田一,三年啊……我等了三年,你好意思么你!”
金田一说:“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气势已经弱了下去。
慕容飞双手把金田一环着,头伸过去舔了舔那人的耳垂,然后在耳边吹着气说:“老师……”
杀手锏。金田一彻底沦陷。
金田一不无后悔地趴在床上,听见慕容飞翻袋子的声音,就扭头看了一下,结果看到慕容飞正往手上戴一次性手套。
“你戴那玩意干嘛?”金田一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慕容飞又往手套上倒了润滑剂——这个时候金田一就已经知道了。
慕容飞插入两根手指在里面按啊按,金田一忍了半晌忍不住道:“你他妈在找什么呐!”
“你说我找什么呐?”慕容飞仍在专心寻找。
“那你给我快点!”
“我是普外的,又不是泌外的,哪能那么熟练!”
金田一怒:“你这……啊!”
慕容飞知道:找到了。
金田一在床上是难受还是舒服,完全瞒不住,听他声音就知道。从最开始的不适暴躁,到后来的渐入佳境,慕容飞全都听在耳里。所以事后才会还算有信心地趴到金田一耳边问:“怎么样?”
“就那么回事。”金田一这么回答。
“那,那么回事?”慕容飞自尊心受挫,“那么回事是哪么回事?不行,我要再来一次,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慕容飞你给我放手……”金田一想要挡开那人借口拙劣的进攻,但是有了第一次,又怎能躲得过第二次?
慕容飞再次喘着气问:“怎么样?”
金田一答:“凑合。”
“凑合?!”慕容飞明白了,“金田一,今天你想玩通宵是吧?那我可不客气啦!”
“谁他妈有空跟你玩……慕容飞,明天要上班的是你不是我吧?!”金田一想躲,但无奈已经没什么力气躲了,只得又被慕容飞捉住,随他去。
“阿一……阿一……”意乱情迷时,慕容飞用金田一在家的小名叫他。
金田一抚着慕容飞的脸颊,双眼迷蒙:“小飞,老师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样,你放过我,好不好?”
慕容飞听了这话,不但没有“放过”金田一,反而战斗力更上一层,直折腾到自己也累了才罢。金田一在心里骂:个混蛋,软的硬的都不吃,这下有的受了!
闹得晚了,慕容飞得到金田一的默许,留下来过夜。入睡前,慕容飞偏要把下巴搭在金田一的肩上,双手搂着他的腰。金田一道:“别压着我。”
慕容飞拿掉下巴,手依然抱着。
“别箍着我!”金田一还是不满。
慕容飞撤掉双手,但还留着一只拉着金田一的手掌。
“别、碰、我!”
慕容飞不愿意了,埋头在他怀里蹭:“老师~”
“别撒娇!”
说是这么说,金田一还是拖了他一根手指,才能哄他安稳睡去。倒是金田一,因为腰和下身的酸疼,而一夜没法睡好,只能心里暗骂慕容飞:“哪有第一次就来这么多次的?个疯子就是个畜生!”
第二天自然醒得也早,索性起床。慕容飞醒时,金田一正在厨房煎蛋,就笑着走过去。“中医院第八大奇迹啊,金老师下厨啦?”把人一搂,“怎么不叫醒我啊?”
金田一黑着眼圈:“去刷牙洗脸,洗手台下面有备用牙刷。”
“哦。”慕容飞答应着去了。金田一咬牙:他还真是神采奕奕,亏我想让他多睡会才没叫他。
慕容飞洗漱了后过来,正逢微波炉发出“叮”的一声停下了。慕容飞拉开微波炉:“金田一,你怎么能用微波炉热馒头呢?里面会硬的。”
“爱吃不吃!”金田一扔锅铲,关火。
慕容飞“嘿嘿”笑了两声,把馒头取出,抓起一个掰开,烫得直吹手指,再铲起一个煎蛋夹进去:“给我倒杯水喝呗?”
金田一不语着走到门口,打开门,从大门侧旁的地上捡起一瓶牛奶,再关门回来往桌上一放:“喝这个吧。我家里没吃的,你要是不够,出去再买点早点。”
“唔。”慕容飞把馒头塞进嘴里叼着,照样给金田一也夹了一个,抓了个杯子,把牛奶倒进去大半瓶,给金田一送到手上,自己就着瓶子里的牛奶啃馒头:“金田一,下个月,订两瓶牛奶吧。”
“为什么?”金田一坐下吃早饭,眼皮也没抬地问。
“我住进来啊。”慕容飞道。
“住进来干什么?”
“照顾你啊,”慕容飞理所当然地说,“你看你瘦得那样儿,摸起来都硌手。”
金田一才不易察觉地脸红了:“哦。”
过了一会儿补上一句:“交房租啊。”
“那当然!”慕容飞冲过来亲了他一下,“上班去了啊。”
“嗯。”金田一仿佛不为所动般地低着头,心里想着:订奶的电话我给记哪了来着?
长假过后,慕容飞就搬进来了。金田一虽然让他住另外一个卧室,但这条命令,从来就没被执行过。俩人这日子过得是有打有跳,有吵有闹,竟然也就这么过了下去……
2009年春节,慕容飞回家过春节前,对金田一说:“咱们这次回去,和家里人都坦白了,争取明年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
金田一看着他的眼神,心里也多了点勇气:“好。”
慕容飞回去了,什么都说了,头上贴着创可贴回来:“我妈那儿通过了,我爸还差点火候,拿笤帚揍了我一顿,说不认我,被我妈给骂了……你那怎么样?”
“我……”金田一言辞闪烁,终归躲不过,“我没说。”
“什么?!”慕容飞双眼圆瞪,“你,你没说?!”
“你叫我怎么说?”金田一突然爆发,“我一回去,我妈流着眼泪怪我和女朋友吹了,所有的亲戚都说什么盼着喝我喜酒,我爸一身的病,别说拿东西打我,万一气到了,也许他自己就倒下了……你叫我怎么说?你叫我怎么开口?!”
金田一瘫坐到沙发上,慕容飞看着他,心隐隐作痛,也过去坐下,把他抱着,依然委屈:“那,咱们岂不还是见不得光吗?”
“这种事情,就是见不得光的!”
金田一头疼,不安和内疚充满了心房,甚至产生了对选择这条路的悔恨:张坑那家伙,我当初怎么就信了他了呢!他还是个学生,将来的一切都未定!我怎么就听了他的话了呢!
但是现在抱着自己的这个人,确实已经无法推开了。
“我不信我们一辈子都得偷偷摸摸的,我不信,两个男的在一起,就这么见不得人!”那人还在说。
“你不信?”金田一苦笑,“你不信可以试试,不说别人,我们科主任,和你们科主任,你敢告诉他们吗?你怎么跟他们说?”
“我敢!”慕容飞红着眼圈抬起头来,“我敢!”
金田一终于顶不住所有的压力,痛哭失声,拉过慕容飞的衣襟,把眼泪鼻涕全都抹在他身上。
其实,只听见你说这么一个“敢”字,也就够了。
金田一以为慕容飞那个“敢”字是豪言而已,谁料转天下班就看见慕容飞等在急诊科门口了。“你干嘛呢!”金田一吓得迎上去,“不会在后门等我?”
“我来和你们主任坦白我们关系啊!”慕容飞挺胸答道。
“闭嘴!”金田一吓得直把他往外搡,“你想害死我?你还不走!”
“不是你说叫我说的吗……”慕容飞还不明白,“我这就来说了呀……我不管!反正以后每天我都在这儿等你,别人要是问我就实话实说,谁怕谁啊!”
金田一当然死也不能同意。但是拦不住慕容飞真的就每天来了,终有一天遇到急诊科主任带着笑走向他:“哎呀,等小金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
“他有点事,一会儿就来,啊。”
慕容飞笑:“哈哈哈哈好的好的。”
“我说慕容啊,”急诊科主任是个慈祥的中年妇女,终年笑容挂脸,“你怎么跟小金凑这么近啊,你们是不是一对儿啊?”
“啊哈哈哈是啊是啊。”
“别给我打哈哈,我问认真的。”急诊科主任说是这么说,脸上还是笑着。
“啊哈哈,我也是答认真的啊。”慕容飞道。
“哦……哈哈哈,我说呢,那你可要对他好点儿啊。”
“哈哈哈哈当然当然。”
……
金田一出来看到慕容飞的时候,那人正满脸傻笑一个人站那儿呢。
“你怎么又来了!”金田一皱眉道,“还一副接客表情?”
“啊哈哈哈……”慕容飞道,“你帮我揉揉,我脸笑僵了。”
“揉?我抽你差不多!”金田一抬手给他捏了两下,“天太冷了?”
“不是,”慕容飞道,“我刚跟你们主任说实话了。”
“什么?什么实话?”金田一一时竟然没想到点上。
“你们主任太聪明了!早就看出来咱俩关系了,根本不用我说啊。”慕容飞道。
金田一傻了。过了半天,才盯着慕容飞缓缓说道:“也许还因为……我们科过节发的领带,现在系在你脖子上!”
至于普外科主任,慕容飞是这么搞定的。
“主任,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普外主任正在吃饭:“说!”
“今天上午那台手术,我把血管钳落病人肚子里了。”
“什么!”普外主任一口饭喷出来,“那怎么现在才发现?护士呢?点器械没点出来?!你完了慕容飞,你想办法让病人不告你吧,但是你的前途也已经毁一半了!你完了你完了……”
“主任……”慕容飞道,“我骗你的,我真正想告诉你的是,我是同性恋,我和急诊科金田一好上了。”
“哦!”普外主任大吐一口气,坐下吃饭,“同性恋就同性恋吧,扯上医疗事故干什么,吓人嘛!我管你和谁好上了,我又不是你爹!”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妈,5000字,好整
番外2
急诊科主任和普外科主任都不是大嘴巴的人,但是慕容飞和金田一的关系,还是很快流传全院了。说长道短的人肯定有,不过都是关上门、躲起来说,慕容飞和金田一都没那么敏感,竟然没觉出什么改变。不过,十二病区护士长可是明着的不乐意:“你们是一对儿怎么不早说啊,害我手头还有好几个好姑娘,帮你们留着呢……”
二人只得尴尬地道歉应付过去。
他们关系公开后不久,院里的一对男护士也出柜了,慕容飞对金田一说:“看看,这就是咱的影响力!”
“你就会影响这方面!”金田一对这种“影响力”无感,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在别人眼中,早就变成和慕容飞一体的捆绑销售了。
2009年5月,金田一回家,对慕容飞说:“我要出差,去北京,学习甲型H1N1及类似传染病的预防和治疗。”
慕容飞问:“多久?”
“一个月。”
“这么长?!”慕容飞不乐意了,“哪用得着这么长啊,这不是整我呢吗!”
“还要上临床处理病例,所以一个月不算长,”金田一道,“而且很实用,主任看重我,才派我去的。”
慕容飞心疼地看金田一:“好不容易把你养出点膘来,你可千万别再累瘦了。”
金田一瞪慕容飞:“少在那磨磨唧唧的!你给我听好了,这一个月,你给我乖乖地守身如玉,不许出轨,知道不?”
“哪儿的话呀!”慕容飞道,“我像是那样人吗!”
“像,”金田一简单回答,“就你那不知足厌的根性,三天都憋不住,别说三十天……每次还特折腾人,只顾自己舒服,也不管别人受得了受不了。”
“那,那也只有对你!我对别人没兴趣!”慕容飞忙辩解,“你怨我要的太多了?那行啊,今晚上咱少来几次,行不?”
“算了吧你,”金田一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道,“明天一早我就走,今晚要不喂饱你,连我都觉得不安心。”
“那等什么啊,那来吧!”
“滚边儿去!”金田一把扑上来的慕容飞一脚踢开,“等我收拾完东西!”
慕容飞因为听了金田一那句抱怨,就留了个心眼,在床上不便过多索取,差不多了就乖乖缩到一边。金田一瞄了他一眼:“这就行了?”
“嘿嘿,”慕容飞道,“你明天一早就动身,我怕累着你。”
金田一笑笑,覆到慕容飞身上,拍拍他的脸:“傻孩子,真当我老成那样啦?”
既然已经得到默许,慕容飞就不再藏着掖着,一把按倒那人,重新来过。当然也换得金田一第二天在火车上一路沉睡。
一个月间,慕容飞每天电话,金田一都只是匆匆说两句就挂,态度也颇冷淡,一日两日便罢了,一个月下来,每天如此,恨得慕容飞牙痒痒:我看不是我出轨,是你在那给我戴绿帽子了吧?不然怎么这副态度?不行,还是我太上赶着他了,我得显得酷点儿,他回来时我一点儿不能理他,让他知道我也有脾气!
这么着决定了,当金田一回来那天,慕容飞正好下夜班,就什么准备也没做,在家里补眠。金田一自己开门进来,看到慕容飞在床上,就拍了他一下:“我回来了。”
慕容飞早就醒了,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了,爆出早就准备好的那句:“吵什么吵,我睡觉呢!”
金田一一愣,不过貌似心情不错,没和他理论,放下行礼走回客厅去,看了一眼厨房:“你中午的碗还没洗啊?”
“不想洗!”慕容飞掀开被子喊了句。
金田一朝卧室里看了看:“那我洗。”
“哎别别别……”慕容飞一骨碌下了床,“我洗我洗。”
金田一收拾行李箱的时候,慕容飞边洗碗边捶自己的头:我怎么就这么没定力呢?不是都想好了,不能给他好脸吗!
洗完碗,慕容飞溜进卧室里,从金田一肩膀后面偷看他收拾东西。
“没睡好?那再睡会儿?”金田一扭头看他一眼。
“都睡一下午了,不睡了。”慕容飞道。
金田一就回过头去,继续收拾东西,偶尔撂两句话过来:“昨晚夜班?”
“嗯。”
“很忙?”
“还行吧,就两个阑尾。”
慕容飞监视着金田一的动作,就怕行李箱里出现什么不应该有的东西。但是,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等等!”慕容飞叫道,一步走过去,抓起行李箱里一条皮带,“这个是你的吗?我怎么没见过啊?还还还有这骚包的风格,啊,还俩G呐……好哇金田一,你口口声声叫我守节,你自己在外面勾三搭四,还把这东西都带家里来了你……有你这样的吗!”
慕容飞委屈得一下就蹲到了地上,鼻子发酸,差点眼泪就出来了。
“你白痴啊!”金田一皱眉,从慕容飞手里夺回皮带,“给我站起来!”
“哪有你这样的,偷了人还理直气壮凶巴巴的,你怎么不谋杀亲夫啊你!”慕容飞知道金田一很讨厌他以“夫”自居,但是这会儿生气,啥也不顾了,眼角还真沁出一点性急的水珠来,用袖子揉了揉。
金田一看着都好笑了:“有点儿出息没有?这就哭了?”
“谁哭了!”
“我要藏东西,还能给你发现了?”金田一伸手拉他,“我嫌包装占地方,把盒子给扔了,你要嫌这风格骚包,我就送别人了。”
慕容飞伤心过度,顿了好几秒才明白过来:“这是送我的?”
一下子蹦起来,抱着金田一乱亲:“哎呀太好了,我还没用过这么高级的货呢,你从首都千里迢迢带回来,礼重情也重啊,要不怎么说是我老……”
“想说什么?又欠抽了吧!”金田一这会没饶他,敏锐地把话在半截掐住。
慕容飞硬是把那个“婆”字给吞了下去,跟吞生金子似的,继而想起:“呀!糟糕,我什么都没准备,连菜也没买!”
“什么?”金田一不爽了,“你明知我今天回来还这样?你故意的吧!”
虽然的确是故意的,说可千万不能这么说。
“不能不能!”慕容飞道,“我不是怕我招待不周嘛,早就准备,带金医生出去下馆子!”
说完又绕着金田一看了几圈,“啧啧”两声道:“可怜,可怜,又瘦了,这得多长时间才能补回来呀!”
好容易过了这关,慕容飞等金田一收拾好东西,也到了晚饭时间,两人出去吃了晚饭,期间相互问了很多彼此一个人时候的事情,慕容飞憋到最后,总算还是问了:“怎么这一个月,我打电话给你,你都爱理不理的?害我还以为,你在那找了个第三者呢!”
“我又要学习,又要上临床,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哪来的时间外遇啊。”金田一道。
“那和我多说几句又怎么了?”慕容飞道,“你就不怕我受不了?”
金田一说不出什么了,半晌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好吧好吧,”慕容飞道,“谁让我好对付,又收了你那么重的大礼,我就不问了。那……你明天要上班吗?”
“明天放我一天假,给我缓口气。”
“那就好,”慕容飞笑,“今晚我就没顾忌了!”
“吃你的饭!话那么多。”
回家之后,金田一洗完了澡,坐在电脑前看美剧,闻到一阵香波的味道,伸手一揽,就摸到了一颗靠上来的脑袋。
慕容飞想咬开金田一的睡衣扣子,咬了半天发现难度挺高,只好放弃,直接上手。金田一感觉到慕容飞的脑袋挡屏幕了,不停地躲避着调整视线,被慕容飞发现,一把扯掉了电源插座。“喂,你……”金田一话没说完,嘴已经被堵住,只好认命地随他挪到床上。
什么都干了,且干足了,慕容飞拉开抽屉一掏:糟糕!
没有套了!
慕容飞微妙的一愣没有瞒过金田一,只看了一眼慕容飞手放的位置,金田一就完全了解了。
慕容飞预感到好事可能报销,忙道:“那个……你走那天刚好用完,这不是忘了买了嘛,呵呵呵……”
“刚才吃完饭回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来?”金田一道,“你明知道我今天回来!慕容飞,我看你是不想做。”
说完拉了被子往床头一靠,打开台灯抓过一本书来看。
“那什么,我现在出去买!”
“你出去我就把门反锁上。”
“那怎么办呀……”慕容飞腆着脸爬到金田一身边,“其实,不戴套,也行啊……”
“你休想!”金田一想也没想,甩出个答案。
慕容飞又贴上去:“那,先把你这儿处理一下……”
说完向下缩到被子里去,含住金田一刚刚抬头的□,一吞一吐,舌尖轻搔。
“嗯……啊……”意志力不坚定的金田一当然抵挡不住这样的引诱,把书丢到一边,手不自主地把慕容飞的头向下按。
慕容飞忍住喉间的异物感,一边专心服务,一边腹诽:只顾自己舒服,就不管我了,真够自私的。
金田一的手机偏又不适时地响起来。金田一推开慕容飞,歪到床边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喂?主任你好。”
慕容飞被猛地推开,更加不快了:当我是什么,□工具啊?想用就用不想用就丢?
瞥着金田一讲电话的背影,慕容飞忿忿不平,便油然而生了一个坏主意。
偷偷拿过润滑剂,倒出些抹在下身,再偷偷靠近专心电话的金田一。
“报告?嗯,可以啊,要多长的?……哦……知道了,行,我会……唔!”
腰身突然被抱住,紧接着什么东西抵在了□入口,还未及反应,就猛地贯穿了进去。金田一吃痛,叫出声来,电话那头自然奇怪,编出话来掩饰:“没事,我走路,撞桌角上了……有点疼,嗯……嗯好,那我挂了,主任再见……慕容飞!”
扔了电话,金田一反手来抓慕容飞的手:“你放开!”
“不放!”慕容飞刚才还有所顾忌,进去了没敢动,现在看金田一想挣扎,手下用力掐紧,就开始动腰。
金田一一开始还极力挣扎,后来声势也就渐渐小下来,扶着慕容飞的手柔声道:“好,随你,但是你让我转个身,让我转个身……”
慕容飞知道金田一不喜欢他从背后进入,每次都会要求转过身来。但是今天慕容飞是不准备搭理了,闷声耕耘不解释。
“慕容飞!”金田一拍床板了。
慕容飞见他这么凶,一赌气,索性将他彻底压倒在床,自己趴在上面卖力耸动,插得身下的人叫声快感和痛苦参半。
终于释放时,两人叠在一起喘着粗气,慕容飞见金田一半天没动静,小心地扳着他的肩膀帮他翻过身来:“阿一……”
金田一蓄力已久的一拳挥过来,正好打在慕容飞眼眶上。
“哎哟!”慕容飞捂着眼睛倒到一旁,“你真往瞎里打啊!”
“我还想把你往死里打呢!”金田一是真想扑过去掐他,无奈现在浑身无力,只能说狠话。
慕容飞听着也火了:“你用得着吗?金田一,就活该我伺候你?我傻了吧唧一个月里每天给你打电话,你再瞧瞧你那态度……我看,我看……我看你就是喜欢我来强的!”
话音未落,慕容飞又扑了过去,咬牙切齿地把金田一一推,后者的脑袋撞到床垫上发出“嘭”的一声,也被他吓住了。
慕容飞冲动得胯间又硬了起来,抓着金田一的双腿架起来,凶狠地攻入、撞击。
金田一已经不反抗了,别开头闭紧了双眼,手指抓着被单。
“你看我啊,别不敢看我,看我啊,金田一!”慕容飞一边撞击,一边恨恨地说。
金田一竟然真的睁开眼,正过头来盯着慕容飞。慕容飞一看那眼神,吓得差点就软了,心想,我这次舒服一回,完事还不得被他宰了?不行不行,我得干到他没劲儿为止!
下定了决心,慕容飞使出浑身解数,安心要听金田一叫得嗓子也哑了,自己也濒临极限,才终于喊出了憋在心里的那句话:“你在北京,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为什么我打过去,你总急着挂?为什么!”
“啊……因为……因为我怕听到你的声音,会受不了!啊……”
金田一被折磨得终于说了真话。慕容飞听了,也傻了,不由得散了大半蛮力,放下掌中已被举得发软的双腿,俯下身去添添那人湿润的眼角:“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金田一扬手作势要打慕容飞,掌风刮到一半,改成了搂,手心蹭着身上那人的头皮使劲地揉。
完事后金田一推开慕容飞,下床。慕容飞见他走路都有些不稳,想过去扶,又被一掌挥开,便不敢再动了,眼看着金田一走进卫生间,关上了门。
等金田一从卫生间走出来,睡衣已经穿好。回到卧室,床也被重新铺好了,也不理铺床的人,直接掀开被子坐进去,靠在枕头上看书。
“金田一……”慕容飞腆着脸过来献殷勤,“你想喝咖啡?茶?果珍?我给你倒!”
不理。
“老师……”那人蹭了上来,使出杀手锏的语气,“我错了……”
依然不理。
慕容飞可难受了,不知如何是好,抱着爱人就溜出了这句:“我爱你。”
金田一心里一颤,面上仍不为所动:这个人就是欠教训,得给他点脸色看看才行。
慕容飞见怎么着都没办法,反正金田一不理也不反抗,索性把他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然后说:“嗯……好像也没瘦多少。”
最后见金田一今天是不打算理他了,竟然自己在旁边睡了:“你现在别扭没关系!反正咱们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
金田一心中好笑:还床头吵床尾和……听到身边的呼吸深匀了,就转过头来,就着台灯的光看他的睡脸。看着看着,举着书的手也麻了,索性放下了书,转过来专心看。
在北京的那一个月,每次疲倦得想把主食省略时,因为想到他会在意,才会逼着自己好好吃东西;每次熬到深夜,恨不得一夜之间把工作忙完时,因为想到有人会在意,才会告诉自己不急,先好好睡觉……临行前心跳得无法入睡,再三从镜子里确定看上去没有憔悴,怕那人看到自己瘦了,露出他本人被割了肉的表情……
其实有些话,并不是一定要说出口的。
不过,既然你说了……
金田一俯下身,对着那个沉浸在梦中的人,轻声呵气般地说:“我爱你。”
说完,连自己都感到脸红,迅速关上灯睡了。
次日一早,慕容飞起床,洗漱,出门买早点,再回来。上班前到床边:“金田一,醒了没?”
金田一只有三分醒,朦朦胧胧“嗯”了一声。
“早点在台子上,我拿了碗盖着,你起来要是凉了就放微波炉热热,别用大火,我已经给你调到小火上了,也别热太长时间,牛奶在冰箱里,拿出来用奶锅热了再喝,热的时候人要守在边上,不然会滚出来……知道了不?”
“嗯……”金田一听是听了,进耳没进脑。接着感到有唇覆了上来,就下意识地吻了回去。直到不知多久以后,才突然醒悟过来:
我不是应该在跟他冷战吗?!难道真的是床头吵床尾和?!
就这样到了2010年,两人的关系已经稳定,互相对于对方,就像身体的一部分一样,已不能分离。金田一的家里依然不知道他们的事,但是金田一心中,已经不再不安了。因为想着,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会告诉他们的。
9月,张坑进了中医学院读研,在校园里遇到前来给本科生上课的慕容飞,就打了招呼。慕容飞还记得他:“张坑是吧?你该研二了吧,怎么没在医院看到你?”
“我研一,”张坑不好意思地笑,“我今年才考回来的。”
“哦……”慕容飞道,“那个,麻烦你件事行不?学校图书馆可以查论文对吧?我每次去,人数都满了!可是我要上班,又不能一大早就去抢,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查几个论文?”
“行啊,”张坑道,“那叫什么麻烦啊,捎带手的事儿!”
“好,那你查好了放U盘带到附院普外科去,如果我不在,给其他医生或者我的实习生也行。”
“哦,对了,我还想麻烦您一件事儿……”张坑突然想起来,“普外科以往切的肿瘤照片,您那有吗?我想看看,参考参考……”
“我有啊!”慕容飞道,“每次我都存一份照片,放电脑里存做资料的……这样吧,下周一,我把电脑带来,你到医院去拿。我可能手术,我会先和实习生讲好,等你去了让他把电脑交给你,然后你带回去,把你要的照片拷过去,把我要的论文拷回来,事后再送回来……怎么样?”
“好啊!太好啦!”张坑道,“这样方便啊!”
慕容飞把自己要的论文主题告诉张坑,就和他告别了。张坑依言在下周的周一,到了附院普外科,慕容飞果然去了手术室,张坑找慕容飞的实习同学要到了电脑,放学时带回家里,把慕容飞要的论文拷进去之后,发现:慕容飞没告诉他照片在哪盘!
张坑只好自己动手乱找。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叫“参考照片”的文件夹,点进去,里面果然是各种手术摘除肿瘤的照片,文件名就是肿瘤名。张坑二话不说复制过来。
复制完了照片,张坑退出文件夹,在“参考照片”的旁边,发现了另一个文件夹名叫“学习用视频”,心想:还有视频呐!难道是手术过程录像?就点了进去。
结果,发现那里面……是满文件夹的……GV……
“呃……”张坑楞了一下,笑了,“这老师,也不知道隐蔽。”
一堆视频旁边,又有一个文件夹,名叫“珍藏”,张坑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还是耐不住好奇点了进去:珍藏版的GV,那得多给力啊!
结果里面只有一个音频。张坑点开拖着听了点片段,听得面红耳赤:这哪个片子里截的?那0号太能叫了……
此时顾白刃回来,张坑忙把音频关了。
“这谁的电脑?”顾白刃看到陌生的电脑很奇怪。
“我们附院一医生的,我们互相帮了个忙。”
“哦。”顾白刃放东西,被张坑拉过来坐在床沿上。
“你听这个啊!”
张坑再次打开那个音频,顾白刃一听耳根都红了:“你哪弄来的这东西?”
“不是我的,这是慕容老师的‘珍藏’!嘿嘿……这人叫得,嗓子都哑了。”
顾白刃本想一走了之,或关了那音频,但听张坑说这句话,还以为他借故暗示自己在床上叫得太压抑。可是又改不了……于是反而不好意思走了,只好顶着尴尬坐着。
电脑里的床铺摇晃声、肉体撞击声和□声此起彼伏,张坑笑得捶床:“这谁啊,太浪了……”
音频里忽而一个声音说:“叫声老公听听。”
一直□的声音停下来:“你……你别欺人太甚!”
“说那么多没用,叫啊!”能听得出那人又顶了一下。
“唔……你给我记着!”
“我当然记着,”那个声音说,“你不说,我不动,快叫!别耗得你自己不舒服。”
所有声音停了,直到认输的嗓音略哑地叫:“老公……”
猛烈的撞击声再次响起。
张坑听得都傻了,没想到还能这样的!压根没听出来那俩声音有点耳熟!倒是顾白刃脸色发白,拉住了张坑的手。
“哟,怎么着?”张坑扭脸看他,“还听出感觉了?那好啊,那就福利我一遭。”
说完吻上去,直吻得顾白刃有话也说不出,许久,才推开张坑气喘吁吁地道:“不是,张坑,我听这个,不像是演的……像是录音啊。”
“录音?”张坑皱眉,“能是谁的录音?”
话音刚落,就听电脑里两人叫道:
“啊……阿一,你好厉害……”
“小飞,你要弄死我了,小飞……”
……
张坑瞬间脸都绿了!扑过去合上电脑,抱着干瞪眼不敢言语。
“是,是谁啊?”顾白刃红着脸问。虽然大概也能猜出来。
张坑猛摇着头不敢说。
第二天,张坑去送还笔记本电脑,形容尴尬。
“慕容老师,我给你在桌面上放了个表格,是网上人家弄的,结婚证,你可以拿回去自己填一下……”
“结婚证?”慕容飞笑,“我填那个干嘛?”
“呵呵……慕容老师,”张坑道,“人家老公都叫了,你填个结婚证算什么?”
慕容飞的脸紫了。
“我可不是故意偷听的啊,老师,但我也承认错误,”张坑道,“不过你也太不注意了,这玩意,怎么也得设个隐藏啊……现在这也太好找了!我能找到,金老师就一定也能找到不是?要是他知道这个的存在也就算了……万一……这是你……瞒着他录的……他那脾气……到时候……你也知道,不好受对不?嘿嘿嘿嘿……”
告别了张坑,金田一满头冷汗地回到家里。金田一在桌子旁边,拿纸笔算着什么。
慕容飞打开电脑,果然桌面上有个文件,里面是一张自制结婚表格,粉红底。
“夫……妻……”慕容飞眯着眼看着,“我们谁夫谁妻啊?”
金田一听到了,抬头问:“慕容飞,你又看什么破烂玩意呢?”
“金田一,我们谁夫谁妻啊?”慕容飞道,“虽然我觉得我是夫啊,但是贸然这样写了,我怕你生气……所以……我们谁夫谁妻啊?”
金田一朝电脑瞄了一眼:“又从哪弄的这幼稚的东西?赶快过来,我和你谈正事儿!”
“哦,”慕容飞丢了电脑,过去看金田一的小纸条,“啥事啊?”
“这个,是你每月应该负担的咱房子的按揭,”金田一指着纸上的数字,“这个是你每月的生活费用,所以总计是……”
“嗐!”慕容飞不以为然道,“我的工资卡给你,你每月该扣多少扣多少,余下的发给我就是了。”
“真的?”金田一扬眉看他。
“当然真的!”
“你工资卡呢?”
“抽屉里。”
“密码?”
“你生日!”
金田一站起来去卧室开抽屉。
慕容飞坐回电脑前,边打字填表边喃喃道:“又要管我,又要管钱……他是妻,绝对他是妻!”
(完)
作者有话要说:就此完结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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