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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VIP]剑鬼蛊师 BY 衣落成火 (点击:811次)

[VIP]剑鬼蛊师 BY 衣落成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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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上一世同归于尽,这一世同胞双生。
我其实是一个很俗气的人,所以这篇文的攻受类型也比较俗气,攻就是那个写烂了的冷漠攻,当然说冷酷也行;
而受,大概……是温润受?这个不太好界定,起码不是小白受不是可爱受不是暴躁受吧。
人生总是充满了纠结,所以即使重生了也不代表能够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当神交已久最终同归于尽的两个人变成同胞兄弟,当然要好好摸索如何相处。
只可惜,原本以为充足的时间不过三年便已告罄,被迫分离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放下所有警惕就变成“仇人”,
于是再次“神交”,直到获得自由的那一天,才慢慢向对方所在之地行去……
PS:
1,此文双子,再次说明,雷者勿入,切切小心。
2,文中或有其他雷点,但绝不是故意造雷,欢迎提出意见,但请平和叙述,不要炸毛。
3,慢热文。
4,祝大家看文愉快。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花蚕(残),花戮 ┃ 配角:琴抱蔓、玉合欢、第五玦、秦风 ┃ 其它:双子,兄弟,剑,毒,蛊
同归于尽
2318年,M国总统正在熬夜查看最近国内发生的大事,并由此为营造一个光辉的政治形象而努力撰写着演讲稿……作为他三日后的发言。
夜色如墨浓重,黑沉沉地压下来,树叶因为夜风的吹拂簌簌地响,给寂静的空间增加了一抹肃杀的气息。
有一种未知的感觉在空气里缓缓酝酿着。
凌晨一时,一道极淡的影子贴着屋顶极速地滑行,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没给任何人造成惊扰。
同样的,窗外有爬行动物伏在地面蠕动的沙沙声响……碾着落叶,却因为越来越犀利的风声而遮掩了,好似只是大自然再普通不过的规律一般。
总统居住的地方要穿过许多条布满红外线。每隔五米就有守卫把守的走廊,再经过若干道机械操纵的自动门,才能到达。
两缕微弱的杀气从不同方向悄无声息地窜入,一个沿着高处,一个隐于地面,就像清风刮过烟尘,动作极其细小。
然后,杀气停在总统房门之外。
一阵轻微的骚动后,许多细细碎碎的声音从地下钻出,跟着就有好些黑色的细小的生物扒搔着它们的长足,从门缝爬进房间,运用它们敏捷无比的身手,飞快地朝办公中的总统移动。
与此同时,在旁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微微晃动着一点白光。
黑色的虫子们距离总统越来越近了……天花板角落的暗门被人无声无息地拉开,杀气突然集中在一点!
一道漆黑的身影从上方直垂而下,有一点寒芒汇聚,跟着,就到了总统的眼前。
锋利的光映在总统惊恐的眼里,他想要躲避,可是,来者速度太快了……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所有的挣扎便都被扼杀在喉管之中。同一时刻,黑色小虫终于来到总统的脚边,在他体会到被人划破咽喉的快感时,他看到了自己喷薄而出的鲜血,也感受到,攀爬于自己腿上那无数小口噬咬的剧烈疼痛。
总统的死状很凄惨,才不过几秒钟时间,他已然通身发黑、五官浮肿,再看不出本来的面貌。尤其双手双足,更是没有一寸完好肌肤,裂开无数血口,流出的血液,也是黑沉沉的颜色。
他死局已定,可那收割了他生命的寒光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此刻才能看清,这位冷酷的死神一身黑衣,手持长剑,剑上冷光流转,一滴殷红的血顺着剑尖滴落,显得有些冶艳。
在虫毒还未蔓延到总统喉部时,剑割断了总统的喉管,然而在长剑刚刚从总统喉管挪开,总统的全身已被剧毒侵袭。
总统的生命,究竟算是断喉者拿去了,还是归功于毒血攻心?
也说不清是谁快谁慢,黑衣男人长剑利落刺出,另一角落亦射出几点或青或黑的坚硬物事,极速而来。长剑几下斩断飞来的物事,尸体跌落地上一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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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蟹完整章节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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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因着花绝地小时灌药,花蚕始终保持着少年体态……也便是纤腰细肢,白莹莹皮肤柔嫩光滑,晶润如玉,彷佛能掐出水来。
他此时已然将衣衫除尽,随手仍在一旁,而他则赤足裸身,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极快地走到了花戮身前,然后,他跪坐下来,倾身扶住花戮脸,把唇覆了上去。
花戮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虫毒与春毒交相反覆、冰火两难,在他体内不停冲撞。他极力调动身子里内力,急速运功,只盼着能逼出一些,也好有个缓解之道,最不济,也得让另一人走出洞穴、方能心无旁骛、专心运功。
他也知晓此刻不妙了,然而却也无可奈何,既然他在与花绝天争斗时错漏了背后偷袭,便也该自吞苦果,万不能牵累那人。
花戮艰难地将那个自己一直护着少年赶了出去,跟着便闭目屏息,专心行功……不曾想,却在下一刻感受到面颊上一点柔软碰触,只一下,便点燃了体内熊熊欲|火,即是再控制不能。
他猛然睁眼,就见到一张仿若桃香凝成秀美面容凑在眼前,温软呼吸交融,竟带着几抹清甜。
花戮知晓,此人从吐息到□无一不是剧毒,现下嗅到,便是他经年积累在体内幽幽毒香……
“快、滚!”花戮几乎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来。这不知好歹现在还来撩拨,不要命了么?
却见面前人微微勾起了嘴角,露出个再熟悉不过讥诮轻笑来。
“我哥哥,现在不要命……你在说谁?”语气低缓,就连声音里都透着说不出暧昧。
花戮身子绷得更紧,紧咬牙关看着那秀美少年缓缓后退,他原本就要忍不住了,可这时才又发现,这人居然是裸着身子伏在面前,自白皙颈项朝下,似泛起了柔柔白光,大好春光一览无余。
“我、说、滚出去!”他已然快止不住情绪了,饶是再冷漠性子也见不得这番景象,更何况还有那作祟春毒,使得他每一滴血液都叫嚣着想要解放。
花蚕见花戮这模样,唇边笑意不觉加深,之前那种种不快,似乎也散去了些,他可没听花戮所言,反而更是靠近,抱住了花戮头颈,一咬舌尖,狠狠地吻上了花戮唇。
灵活舌叶轻巧地撬开了花戮唇齿,花蚕把舌尖血送入花戮口中,然后便缠着他舌头一阵吸吮,让他没了半点推拒机会。
喂完了血,花蚕也没有放开花戮,反而是唇与唇依旧相连,他轻笑着含糊不清地说出来:“哥哥可要好好吞下去,毒人舌尖血能解天下百毒,哥哥可莫要辜负了我这做弟弟一番心意才是……”他感觉到花戮身子已经绷到了极限,甚至有了些微微颤抖。他笑声更轻快几分,带着一些调侃,“还有……”
他舌尖灵巧地拖出花戮舌,轻轻地咬了一口:“哥哥若是不行,做弟弟也只能再努一把力了……”说到后来,语声几不可闻。
花戮忍耐早已到了极限,他眸光暗沉,随着花蚕声音越发深黯,到听完最后一句话,他终是抓住花蚕手腕,用力一拉,便把他揽入怀中,翻身压下。
而花蚕只觉着一阵天旋地转,下一刻,便与人交换位置了。
背后是冰凉石地,而身上却欲|火沉沉,花蚕看着那永远冰冷青年眼里深沉欲|望,终于也觉得燥热起来,他放软了手臂搭上花戮肩,一个使力把他拉了下来,让两人肌肤相贴,再曲起两膝在花戮硬实腹部轻柔磨蹭……
花蚕举动压垮了花戮最有一丝自制力,他狠狠地掐住花蚕肩胛,硬把他半个身子都提了起来,嵌入自己怀中,那双手在他背上不断逡巡,撩得花戮双目赤红,一口咬在花蚕肩上,此时他眼里只有那一具充满了诱人气息香嫩肉体,只想着要把身体里燥气全数发泄除去,而再没有了半点温柔。花蚕敛眸,双腿无声地环在了花戮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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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蚕的身子被毫不怜惜地抬得高了,臀部被他家哥哥双手托住贴近,下腹便正顶上了个灼热坚硬的物事,也没有太多前戏,已然完全失去了理智的花戮一手大力揉捏少年柔软的臀,另一手则抓住了他的腰肢,用力把自己的器物捅了进去!
剧痛。
花蚕疼得眼前发黑,不禁咬住了下唇,在这个世界上来了以后,他还从没受过这般痛楚,不由心中发狠,待到这事完了……
花戮却没心思理他这些想法,他早被欲|望冲昏了头,只觉得下面进入了个紧致火热的所在,又哪里还管得了那许多?便两手用劲,抱了花蚕的腰一个横冲直撞……大开大阖,极速地插|进抽出,只顾了自己爽快,全没有半点抚慰。
花蚕的身子自小泡着药浴的,肌理柔韧肌肤光滑,用手抚摸上去自然是销魂蚀骨,那紧热的所在浅浅蠕动,让人禁不住地想要一尝再尝,恨不能化在上面才好,只可惜全便宜了那不解风情的蛮兽,便是连衣衫都没有除下,只露出那器物在穴里抽|插,沾着细细的血丝,青筋狰狞,直有十分恐怖。
花蚕也顾不上心中发狠了,他此时身子犹如大浪扁舟,起伏不定,而腰酸腿软,又不能自主,只好抱住花戮的肩背,痛得很了,就用指甲狠命抓挠,硬是刺破了他后背的衣衫,在他皮肉伤刮出长长的血痕。花戮因着这些微痛处更是激动,胯下动作也更重几分,顶得花蚕又是一阵迷乱,痛不堪言。
便是一个尽享极乐,一个受尽酷刑,到了后头,花蚕竟然也在极痛中收到几分快慰,便更是穴口收缩,绞得花戮一声低吼,就将春毒连着情|欲一并发泄出去,而余毒未尽,才软了些的器物马上挺起,便再度深入,大动起来。
这般一去二来,花戮黑色的长袍上缀着点点白浊,已然是发泄了不知多少回,而花蚕也是眼神迷离,早失去了理性,只觉着自己被人抓着翻来覆去地操|摆,身子颠颠的没了半点力气,只能任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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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待到花戮清醒过来,他那器物还嵌在自家弟弟体内,两臂搭在那柔软身子上,手里还不自主地揉捏着那雪白软肉,感觉十分舒适。
而花蚕更是凄惨,浑身青青紫紫自颈项一直蔓延到大腿根部,便是连小腿以及私密之处也没被放过,全是大小淤痕,还有数个干涸白斑凝聚,红色血丝纵横,再配上花蚕那莹白皮肤和秀丽面容……饶是早知其人狠毒残忍花戮,也觉着他甚是楚楚可怜。
不过花戮既然醒了,又已知是被对方救了性命,便不能再蛮干下去,只是缓缓抬腰,把自己东西抽了出来,直发出“啵”一声轻响。
花戮见花蚕双眉紧蹙,知道是让他受了不少罪,也不知醒来要如何报复自己,可如今承了情……他倒是并非毫无记忆,在失去理智之前,他分明看到这人脱衣而来,撩拨自己,想必是做好了准备要让自己活命,就放任了自己去做……却没料到,会将他伤到这地步。
虽然没什么替人料理经验,但也知不能让他这般裸着身子躺在冰凉石地上,然而附近又没有温水替他洗漱,花戮伸手,把花蚕抱进怀里,而后倾身伏了下去。
花蚕早在不知什么时候便失去了意识,只有朦胧所感,而不晓今夕何夕,到一切云歇雨收之际,他也只能模模糊糊躺在那里,而全身无一根手指能动。
好在他还记着此刻并非安逸之时,觉着身上人大动作停了,就强撑着意志,想要早些醒来。
于是没过多会,他便在一阵轻柔触碰中睁开了眼睛。
他是被包在个温暖怀里,而有个黑发浓密头颅正在自己胸前缓慢移动,而那一点点舔吮皮肤感觉,便是此人惹出来。
总算是解了毒么……花蚕心中有感,想起之前所受那罪,再想起全是自己招来,心中火气一升一降,而那暖热吮吸舔吻,又让原本便沉耽情|欲身子重有了动情迹象,不禁恼怒起来,便伸出手,在那人头上推去。
自然是羸弱无力,推得几下都没能推动。
不过花戮如此敏锐之人,却在怀中人气息乱了那瞬便知晓对方已醒,只是动作不停,现下见他出手推拒,当然便要给个说法,于是就抬起头,对上花蚕难得羞恼眼神。
“毒已解,放我下来。”花蚕看花戮一副七情不动样子,火气更大了几分。
花戮没有放手,他只是看了花蚕一眼,伸舌把嘴角一抹白浊舔去。
“你受伤,附近没水。”他平静地说道,“要帮你弄干净,上面还在对战,花绝天还未死。”
花蚕听他说法,呼吸不禁一窒:“你是说,你要帮我……”
“帮你舔干净。”花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不再与他多话,俯首于他胸前,再度开始舔吮……一寸一寸,半点不曾遗漏。
花蚕也不知是恼是气,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眼见花戮吮吻动作一直向下,不过一会工夫便已经到了腰腹处时,白皙皮肤不自觉泛起了些红色,花蚕感受到自己身体变化,怒气更盛,可他也不能开口,只怕一开口就是止不住吟哦之声……而花戮则像是什么都没觉察似,只专注做他自己事情,渐渐地,就把他全身都舔得干干净净了。
到后来,花蚕知晓此人说一不二、做事最是执着,原本是放弃了任他作为,只盼早些做完,也早行他事,却在整个人被翻了过来时大惊失色。
随着花戮脸越凑越近,温热吐息打在背上,花蚕背部皮肤开始有了细小颤栗,而花戮气息越来越下……花蚕猛然明白他想做事情,不由大力挣扎起来!
“花戮,给我放开!”他这回是真气急,两世为人,他口沫□全是剧毒,从不曾与人这般亲密,先前让他“擦身”已是极限,可如今还要被做出更难堪事情来,让他怎么不惊怒交加?
可花戮却全不听他,只一心从他脊椎上舔了下去,直到那隐秘入口,也没有半点犹豫,他盯着那处看了一会,似在思索如何去做,但下一刻便凑了过去,将那红肿伤处一应抚慰,再伸舌直入,连里面也“洗”得干干净净了。
花蚕力气不济,终是没能阻止,到花戮舌尖挺入时,他倏然一僵,又在花戮转动舌叶时软了腰,被紧紧箍在那强劲双臂间,再也动弹不得……
花戮迳自做完了所有,再把花蚕身子翻过来,只见怀中人脸色殷红,满眼含怒,而那红润嘴唇也给咬得破皮,双目不由黯了一黯,又覆了上去,把那唇瓣含在口中辗转吮吸,直到那点血腥全数化为自己味道,方才停了下来。
花蚕指甲掐进肉里,倒也强自镇定下来,看这人还要做出什么难堪之事,可花戮却又出了他意料,他只是抱着花蚕站起来,走到洞壁前那堆红衣前,将它拿了起来,给花蚕仔细穿上,这期间一语不发,也再没有做出什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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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澄晚
因着是教主之尊,即便是被人俘了去,也有着不错待遇。
在别院中一间空屋子里,墨色长袍邪异男子坐在桌前,桌上有茶,他琵琶骨被一根金色链子穿了绑在床头铁柱上,被禁锢了所有内力。
他神智清醒得很,以至于虽说心口旁边仍旧有个血窟窿,但他却也并未太过在意。成王败寇,既然输了,便是认了。
前院喧闹声迟迟不止,那是正道武林摆宴庆贺之声,他嫌弃嘈杂,却也无法说出什么。
及至凌晨过后,再过了许久,声音才渐渐没了,连带着门前几个看守年轻弟子也忍不住小酌微醺,打起盹儿来。
他端起凉透茶水饮了一口,目光随意瞥向窗外。
灯油早已燃尽,满室皆暗。
他不知独坐多久,然而倏忽间,油灯“扑”地亮了,合得严严实实门板也稍稍开了条口子。
他眯起眼,将使线头过去,他看到门后阴影中走进来一个人。
修长身材,俊秀面容,平淡表情,满身书卷气。
他一下子认出来这是谁。
“赤衣,好久不见。”来人低柔地说了一句话,十分平静语气,可在这夜里听来,却是让人隐隐毛骨悚然。
男人嘴角一勾,露出个带点醉人意味笑容来∶“原来是晚儿,怎么,可是舍不得要来送送我?”
“是啊,自从别后,日夜思念,赤衣,我想你得紧。”顾澄晚浅浅地笑着,就仿佛从前与这人在一起时一样,有些羞涩,有些腼腆,“赤衣你待我好,让我永生难忘……”
被称为“赤衣”男子慢慢收敛了笑容,神情专注地看向他∶“晚儿,你在恨我。六年不见,你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
顾澄晚也不再假作平静,冷哼一声∶“你记得倒清楚。”
“晚儿,我自是不会忘了你。”赤衣柔声说道,声音低沉而磁性,就好像含着无数深情眷恋,“那两年与你在一起,原就是我最开心日子。”
“是啊,你真开心,赤、衣、长、老。”顾澄晚声音冰冷,“莫要再哄我了,你以为我还与当初一样好骗么?”他不再掩饰他满满恶意,“虽然我与你在一起过了那令人作呕两年光景,但也正是那两年告诉我,你并非炎魔教教主。”他轻轻地说着,“虽然你们避着我,但我并非愚人,真正教主,其实便是大凛所谓将军谈天羽罢?我家主人已然赶赴战场,你可知,如今北阙有万通子研制弩车,又有大难不死晋南王坐镇,区区谈天羽绝非对手,到时兵败如山倒,大凛谈氏便被连根崛起,再也不能兴风作浪!”
顾澄晚看着赤衣随着他话语变幻神情,心中恶意更甚,他几乎是将声音扭曲到甜蜜地步,低声喃喃∶“赤衣赤衣,你看我告诉你这好消息,你开心不开心?”
赤衣脑中思绪电转,连“谈氏”之说都出来了,对方所言必定是有了绝对依据,他一时不知该接话,还是该反驳。
“你……主人?”他终于还是吐出这几个字来。
“对了,你确不知道我主人是谁,堂堂顾家二少,天真愚蠢,三言两语就被人哄了去掉了山崖,至死原该都是个自视甚高蠢物,为何会甘于人下、称人为主人呢?”顾澄晚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赤衣不安,更加温柔地微笑着,“当然了,顾家二少自然是不甘于人下,可是要在做人奴仆和死路一条中挑选,再如何骄傲,也只能低头,不是么?”
“更何况,顾家二少天生耳聋眼瞎,识人不清活该如此。”一个字一个字无比怨毒,从顾澄晚牙缝间迸出。
“我家主人年少貌美,心底善良,为人体贴,他能以毒物为我佐餐,也极乐意为我针灸,更不介意用银刀为我取血、剖开我腹部,只为让我对毒物有更多抵御之力。”
“我家主人心胸开阔,从不计较言语得失,对我极是关心,他唯恐我平日寂寞,会让他蛊儿们与我作伴,跟甚者他担忧我与蛊儿们不能相交,不顾万难,竟让将我与蛊儿合体,以作慰藉……”
“赤衣赤衣,你看我既有如此主人,你可为我高兴?”顾澄晚一步一步走上前来,俊秀面容在烛光跳跃中,竟显得有些鬼气森森,让人看了心里发怵,“每日试毒、隔日放血、三日喂蛊、四日割腹、五日苦捱等候解药、第六日便只能伏在床上、动弹不得……如此反复,总算让我家主人达成所愿。”
“我先做了毒人,每一分口沫汗液血水都是剧毒,不能与人接触,更要小心控制自己,而后,主人还嫌我本事不够,让我与蛊儿们好生一番玩耍,终于成就人蛊!”顾澄晚深吸一口气,步子更迈前几步,让整个人清晰暴露于赤衣眼前,骇得赤衣倒抽一口冷气。
惨白到几乎泛起青色皮肤,黑色如鲜血积淀嘴唇,艳红中透着金芒眼楮,还有及腰但发尾微张长发……每一根都闪烁着乌亮光泽。
“你看我身子,现在都是可爱蛊儿们啊……”那让人浑身透着凉气嗓音飘渺传来,仔细看去,原来有无数虫子忽而散开忽而聚拢,形成了个似凝实似虚幻人形。
是顾澄晚,也不是顾澄晚。
赤衣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原本离自己足有七八步怪物就出现在自己身前,十根长长乌黑指甲尖锐无比,直直地戳着几乎要刺进自己眼珠。
太近了……
“你……”赤衣喉中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顾家二少不过是年少无知,却被扭曲了一辈子,赤衣,你看到我这样,是不是很开心?”顾澄晚嘴唇翕动,惨笑出声,“像这般人不人鬼不鬼,永远怪物一样地活着,赤衣——你是不是很开心?!”
“都是你……都是你让我变成这个样子!”顾澄晚忽然尖叫起来,“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
积攒了多年怨毒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高高举起爪子,就要往赤衣头骨中戳去——赤衣苦笑,却没有闭上眼,他定定地看着顾澄晚因为怨恨而狰狞面容。
“晚儿,住手!”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顾澄晚动作一下子僵住了,他好像已经忘记了一切,只留下一片空白表情。
“大哥……”他一寸寸僵硬地转动自己脖子,但当要能看见声音来源处那个人时候,他又很快把头转了回去。
赤衣看得很清楚,之前那样恨毒神情一下子从这个人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无边惶恐。
是,顾澄晚现在很惶恐,他只觉得几乎天都要塌下来,让他不能自抑地抱住自己胳膊……好冷……怎么办……大哥在哪?
不,大哥看到了,都看到了……一切都完了……
为什么我要这样迫不及待地过来?为什么我不能再冷静些?这个人明明就要死了,为什么我不能忍一忍?
顾澄晚懊悔着,不断地在心中斥责自己,他不敢回头,他不愿意看到从小呵护自己长大那个人脸上出现鄙夷和嫌恶神情。
什么赤衣,什么复仇,甚至是那个让他无比惧怕少年对他说过话都被他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只是逃避着,只要不回头,不去看,是不是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顾澄晚在发抖,剧烈地发抖。
可是在下一刻,有一个暖热温度包裹上来,伴随而来,是熟悉宠溺嗓音,还有……怜惜。
“晚儿,夜深出来,为何不披上斗篷?冻坏了怎么办……”跟着,就是一双强健手臂,揽住了自己肩膀,似乎能把自己整个包容进去。
良久,顾澄晚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对上,是顾无相始终温柔眼眸。
“大哥!”顾澄晚霎时泛起了泪意,但马上,他将泪意忍了下去。
顾无相今晚本来喝了不少酒,进屋后应该是要睡死过去,却不料在半夜翻身之际,发现自家弟弟悄声走了出去,他担忧弟弟着凉,带了斗篷跟去,却见到让他大吃一惊场面。
他没料到当年那个男人就是这个所谓“赤衣”,也没想到这炎魔教还有其他内幕……可这都不重要,更重要是,他发现原来自己百般爱护弟弟在自己不知晓间竟然吃了这许多苦、受了这许多罪……
强烈心疼与怜惜让他顾不得别,只想着要好生安慰。
“晚儿,炎魔教教主……不,这个骗了你赤衣,过两日就会被诸位武林同道当众斩首,晚儿,不要脏了你手,也不要给人留下话柄。”顾无相轻轻环住顾澄晚肩,却被躲了一下。
“没事,大哥隔着斗篷呢,你毒伤不了大哥。”顾无相声音更放缓些,“晚儿每天给我茶水里放药丸就是解毒吧?大哥原本不知道,可现在知道了……对不起,大哥没有早些发现晚儿苦,不然就不用晚儿麻烦,大哥自己吃就是了……”
顾无相早知自家弟弟不会伤害自己,却没想到,是隐忍了这样实情,让他不由自责。
顾澄晚心慌仍在,可却拒绝不了顾无相温柔动作,慢慢地收回了人蛊本相,恢复成温文模样。
渐渐地,两人走了出去,绕过在地上晕迷护卫,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屋里,赤衣看着顾澄晚消失背影,目光复杂。
那两年确是我最开心日子,只有这一句,我并未隐瞒……只是……
房间里,顾澄晚仍旧如坠梦中,顾无相见他精神不稳,也不敢稍作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顾澄晚方才抓住顾无相衣袖,抬起头,眸光水润∶“大哥不嫌我?大哥不嫌我是个怪物?”
顾无相心中一窒,摇摇头∶“大哥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你,晚儿,你不是怪物,是大哥最在意之人。”
“大哥会一直陪着晚儿吗?”顾澄晚手里更加用力地捏住顾无相袖摆,指节都有些发白了,态度十分急切。
“会,一定会。”顾无相连忙安抚,“这些年来,大哥一直与晚儿相依为命,日后也不例外,只要晚儿不再离开大哥,大哥便一直在晚儿身边。”
顾澄晚久久看着从小到大都待自己如珠如宝男人坚毅面容,忽然露出个浅浅笑容,他一伸手,揽住了顾无相脖子,把嘴唇凑了上去。
带血舌探入顾无相口中搅动,并不熟练,却让人心动。
顾无相一惊,随即感受到顾澄晚越发用力手臂,微微叹气,加深了这个亲吻,让它渐渐变得缱绻起来……
良久,顾澄晚放开了顾无相,乖巧地伏在顾无相大腿上∶“晚儿是毒人,也是人蛊,第一口舌尖血能解百毒。从此,晚儿毒对大哥无用,大哥要一直跟晚儿在一起。”
顾无相垂眼,看着顾澄晚终于真正安宁下来睡颜,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背脊,一下一下。
“好。”
“此间事了,晚儿要与大哥一同回家。”
“好。”
“晚儿要每天跟大哥睡。”
“好。”
“晚儿要跟大哥形影不离。”
“好。”
“等家里情况也稳定了,大哥要陪着晚儿游山玩水,我们要去很多地方,要很开心……”
“好……”
番外∶阿狄
方狄坐在自己房间里,看着桌上一叠厚厚纸张,目光很是复杂
这些……是傲鹰堡里通大凛、与炎魔教勾结往来信件。
昨日,炎魔教终归是被正道武林剿除了,这一回是将他们连根拔掉,再也无翻身之地。自家主人……那个眸光阴冷红衣少年,方狄一路看着他佯装羸弱与正道武林沟通、不着痕迹地利用其与炎魔教纠葛生生拖了整个武林下水,中间心计重重,到底还是彻底摧毁了炎魔教,若说是有何事是他没料到,恐怕就是那炎魔教教主如此轻易被俘罢。
据说,此炎魔教教主名唤赤衣,原本也不是真教主,而是四大长老中一个,而那之前立于他身后、以为是一位长老,却原来不过是他副手。
罗素。
方狄口中喃喃念着这个名字,视线又回到桌上,这些信件,是昨晚他送走了自家主人兄弟两个后,被堵在角落里拿到,而拿来这些信件人,便是这个罗素了。
"你不记得我了么?之前在酒楼外见过一面。"那人给了一盒子信件后,却是不顾自己戒备,笑嘻嘻说了这么一句。
方狄细细打量那罗素,才发现此人确曾予援手,就在自己与顾澄晚二人被傲鹰堡方蒙逼得几乎要在众目睽睽下露出人蛊本相之时。
只不过,这人倒是有何用意?
方狄自忖得了主人离去前留下"傲鹰堡你尽情处置,总有我为你兜着就是"之言后,便想着要如何去铲平傲鹰堡,如今他只要放出体内蛊虫,就能让堡中所有人全数死去,保管无声无息,不会惊动了任何人,只不过如果真用了这东西,怕是在众人面前显露出用蛊本事主人就要被人起疑心了……虽说主人也有意揽了这个污名去,自己却又不肯就此下手了。
方狄自知,虽然他与顾澄晚同为人蛊,顾澄晚曾是养尊处优,当然受不得这般任人驱使苦楚,加之其言语中曾带过其成蛊前之遭遇,方对主人产生如斯惧意与恨意,而自己却不同。
方狄对花蚕是感激,即便是成了人蛊,半人不鬼了,但他却也拥有了凌驾于大多数人、能为自己报仇力量,这对他而言便是天大恩情……而成蛊之艰难痛楚,比他曾经所受侮辱又算得了什么?
是,曾经侮辱……
在傲鹰堡还叫傲鹰商会时候,有三个当家人,是嫡亲三兄弟,方狄是老三方岩与丫鬟所出。方岩那年年逾不惑妻妾大小八九人,却无一人有孕,偏生一次醉酒后,有个爱慕方岩已久粗使丫头上前来为他披衣,被他强要了去,竟然一举怀上孩儿,方岩大喜,待那丫头如珠如宝,使出百般手段哄着,那丫头原本就心有钦慕,如今更是死心塌地,养了十月后,方狄出生,可那丫头却因分娩时血崩而亡,只留下方狄一人。
方岩得子满心欢喜,然而就在第二日,他那娘家富庶正室也有了孕……这可比一个丫头怀上更让人兴奋,只是肚子里不知男女,方岩好好供着嫡妻,却也没忘了方狄,然而,嫡妻足月后亦是生了个健康儿子,方言欣喜若狂,哪里还记得一个丫头生孩子?就连名字也是匆匆取过,从此便冷落了方狄,而主子疼爱嫡子,庶子待遇便差了,及至后来,就连下人也不再经心。
方狄他娘倒是命好,一个府里最底层粗使丫头,被当家主人捧在手心足足八九个月,又在事情转换前抱着爱意而亡,当真是幸运不过,只可怜了方狄,在府里主子不主子、下人不下人,磕磕绊绊一路长大。
可若当真只是如此倒也罢了,不过是做些仆人活,有口饭吃安分成人,也未尝不是好,然而方狄运道委实太差,竟被傲鹰商会大当家独子方蒙看见,从此来了兴趣,日日都要来堵住他欺负一番,小时还不过是些简单手段,可当方蒙年岁渐长,性子也愈发暴虐起来,竟是开始使用器物抽打辱骂与他,鞭伤棍伤,他早已数之不清。
方狄自知身份尴尬,无力做些什么,就只盼着早日长大,好挑个机会逃出府去,方蒙后来变本加厉,性子以来竟以火灼之,长此以往,让方狄身上没了一点好皮肉,而即便是有仆役看不过去偷偷使法子告知他亲生父亲,那方言也未曾对方蒙说出一字恶言,反而听之任之,将那仆役生生打死,让方狄活生生成了方蒙出气靶子。方狄多年沉默,可傲鹰商会--而后傲鹰堡对他所做一切他却并未忘怀,恨意在心中越积越深,自此他便在心中发誓,定要有一日让方氏断子绝孙、傲鹰堡鸡犬不留!
又过了两年,方蒙行事更加荒唐,性好渔色,男女不忌,有一日正好喝多了,回来倒在凉亭里让人叫了方狄来就是一顿鞭抽棍打,好不爽快,方狄肤白,浑身血迹斑斑,看在那醉汉眼里竟有好几分动人,当下就要做他,方狄自然不从,方蒙大怒,随手在旁边扯下树根,对方狄是一阵没头没脑地暴打,而方狄看方蒙满眼 □,积压恨意也是爆发,拼了命挣扎抓打,狠狠一脚踢在了方蒙命根子上,方蒙更是愤怒,用树枝狠狠地捅进方狄体内,又叫人喂了他毒药,再踹了好几脚后,让人把他扔出门外……
方狄凭着多年毅力生生忍住了毒发之痛,踉踉跄跄往城外奔去,一路也不知行了多久,他眼前早已是昏暗一片,只是靠着一股绝不想死意念才没有倒下。
然而,他没有习过武艺,到底还是不能撑得太久,终于倒在路边。
而后再醒来,他就看到了他如今主人,那个红衣少年……那时,他穿还不是红衣,且看似温文,而他却因着多年在傲鹰堡察言观色,看穿了其眼底阴狠决绝,之后他便听闻那少年问他想活想死……他自然是想活,那么,他便只有一条路可走,而他心甘情愿。
正当方狄思绪飘浮时,门扉上传到"笃笃"叩门声,方狄淡着一张脸,抬步走过去,把门打开,正对上一张还算俊朗笑脸。
穿着靛青色长衫男人皮肤微微黝黑,五官端正,笑意俨然,手里……举着个托盘。
"方公子,不让我进去么?"那人笑吟吟说道。
方狄目光沉了沉∶"进来吧,罗少侠。"他转身走入,径自坐在桌边,"请坐。"
来人正是罗素,却见他把托盘放下,里头几碟小菜两碗白粥,还有一碟馒头,被他安安稳稳地放在桌上。
"你今天一早没出门,想必没有用饭,我给你带了些,你可不要嫌弃。"罗素放好饭菜,自己坐到方狄对面。
这人实在太过热情了些,却不知在搞什么花样。
方狄没有放下戒心,但也不觉着这饭菜会有问题,便用勺子舀了一口粥吃了。
"方公子,你觉得如何?"罗素似是有点紧张,语气稍显急促。
方狄点点头∶"滑腻清香。"
"你喜欢便好,我还担心自个儿手生了呢。"罗素放心下来,笑容又盈满了脸。
方狄却忽然觉得吃不下了,他放下勺子∶"罗少侠,昨日与今日……你究竟是何想法?"
罗素微微一笑∶"方公子,你且用饭,待饭后我自然全部告知。"
方狄抬眼,看到罗素眼里并未隐藏担忧,微微一怔,但随即他敛下目光,匆匆将粥食尽∶"说罢。"
罗素心中叹口气,口中却道∶"方公子,我便是害谁,也不会害你……事实上,在酒楼前那一回,并非你我第一次见面,只是方公子你或许不记得罢了。"
方狄不语,只看着罗素。
罗素摇头,笑了笑∶"当年在傲鹰商会时,我与家姐本是商会中仆役,家姐名为罗卿,我名罗素。家姐心善,原先是侍弄花草,但因著有一手泡茶手艺,被傲鹰堡三当家九姨娘要了去做贴身丫头……"
方狄听到"三当家"三个字身子一僵,但马上便被罗素所言吸引了……
罗卿相貌平凡,而九姨娘那时为方岩新纳,正是受宠,罗卿对她没威胁,加上手艺极好,又有花茶能养颜美容,也得了九姨娘喜爱,而罗卿本性善良,有一日从长廊匆匆而过,却正见到一个瘦弱孩童被大当家公子欺负,她虽不敢出头,却渐渐会在私底下偷偷送去一些食水药物,让那孩童熬过来,而后孩童年岁渐长,身上伤也越来越多,罗卿终是不忍,趁着一日方岩来九姨娘处过夜,在第二日清晨跪着陈情,却没想,非但没能让那孩童好过一些,反而丢了性命……
罗卿那年十七岁,正是花一般年华,方狄那年九岁,正因着此事对方岩彻底死了心,而罗素年仅十一,早跟着他家姐姐私下里看了方狄许多次……罗卿殒命,罗素自知实力低下、地位低微不能报仇,便趁着一次出府办事,一去不回,投奔了炎魔教。
罗素刻苦学武,熬了好几个年头慢慢被上头看中,他拼死做事,终得信任,渐渐了解一些教中内幕,再过几年,他成了长老副手,便提议在中原武林中找个墙头草打探情报,而才刚成立、急需名气傲鹰堡便为首选。
原本是赤衣与傲鹰堡联络,罗素一直老实本分极为听话,赤衣便逐渐将事情交给罗素去做,而罗素则暗暗收拢了信件,直待有一日时机成熟,便要将傲鹰堡夷为平地!
他不仅要让傲鹰堡断子绝孙,还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而正在这时,他发现了方狄……这些年来,因着害怕炎魔教察觉,他一直不敢去探望方狄,直到后来势力渐长,才让友人相助打探,却不曾想,是他自己遇上了……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再之后正道武林攻打炎魔教,他一直守在赤衣身后,却在眼看赤衣将要摆出炎魔大阵时,从后头偷袭了他……
方狄默默听完,目光十分复杂。
诚然如此,他有了傲鹰堡里通敌信件,他家主人又是晋南王后人,他只要将这些证据交上朝廷,就能借朝廷之手彻底除灭傲鹰堡,而他则无需动用任何手段,便能复仇。
这无疑是极大诱惑。
"罗素。"方狄心绪一时难言,脱口唤了出声。
"嗯?"罗素开口,语声轻缓。
方狄闭闭眼∶"当年罗卿姐姐……之事,源头自是由我而起,你若要报仇,我自当引颈就戮。"
罗素叹息∶"阿狄,护着你是姐姐愿望,与你无关,而我,也并非为了复仇而来。"
方狄手指一紧∶"那你为何寻我,莫不是只为了与我一同毁了傲鹰堡?"他猛然抬头,情绪终是压抑不住激动。
然而,他对上了罗素眼。
罗素眼里,满是温柔……
方狄大震,却被罗素握住了手。
番外∶大凛之行
宽广的河面上,一只乌篷船晃晃悠悠,前头撑着竹篙戴着斗笠的船夫杵着竿子往前,口里还念念叨叨哼着小调。
过了这河,就到了大凛的边境了。
就在两月前,北阙和大凛才刚刚打了一场,大凛是大败而回,可北阙却也没趁胜追击,而是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就这样调了大军回去。
同时,因着一手把掌了朝事的大将军谈天羽因征北之事身殒,大凛风向顿时大变,大凛王娄仞调动手中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去谈天羽残存势力,一手收拢了朝政,终于翻身上位,再不用受任何人掣肘。
之后,大凛派人向北阙投递了求和书,签下百年修好的合同,并且恢复了两国因着战事而暂停的通商,也解除了战时紧锁国门、不妨任何外来人种的禁令。
而且好在战后娄仞立时发下抚恤,安定了因战争死去的兵士家属之心,才让两国仇恨不再蔓延,至此,虽然气氛仍有些许紧张,但两国沟通已然恢复正常。
渡船慢慢靠了岸,船夫回过身冲蓬里喊道∶“两位公子,已经到岸边了,两位可是这时就下船?”
就听船里传来一个清润的嗓音∶“船家稍后,我等这就出来。”
船家便上岸栓好了绳子,紧接着,便有两人从船里直起身子,打眼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墨黑的长袍,腰间一束宽边暗纹腰带,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锐不可当,而这男子看来冰冷,却在怀里搂着一个身材矮些的少年人,雪白的狐裘把他整个包裹着,只露出一团嫩脸,眉目细致,秀丽难言。
高的那位递过来一个钱袋,船家赶忙接过∶“两位公子,这……太多了……”
矮的少年任那位高的抱上了岸,再回头一笑∶“船家莫要推辞,这一日夜来,辛苦船家了。”
船家“嘿嘿”笑了两声,点头哈腰地行礼谢道∶“公子心善,公子心善……”待抬起头时,才发现两人早已走得远了。
黑袍的男子把怀里的少年揽得紧紧,一路走去,引来许多人侧目视之,他却全不在意,只做不见。及至那少年微微怔了一下,才出声道∶“别动,透风会冷。”
那少年这下反而不动了,仰起脸勾唇一笑∶“哥哥,你这是在取笑我不会内力么?”
黑袍男子面无表情∶“你若要,我传你。”
少年嗤笑一声∶“你便是传我了,这破烂身子也存不住,还是你自己留着罢。”
这两人,便正是辞别第五瑾的花戮、花蚕兄弟二人,原本是要去各地游览一番的,却因着武林人、朝廷人都纷纷打探两人下落,不胜其烦,这几日大凛与北阙再度开始通商,他们便雇了个不引人注目的小船到此。
只不过大凛天寒地冷,比不得北阙气候怡人,在来前花戮便给花蚕买了几件皮裘大氅备用,才行路行了一半,就因着河风刮得很,给他穿在身上。
而花蚕看花戮有内力护体没这么麻烦,少不了就要讽刺几句,却被花戮全数接下,正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全泄了气去。不过花蚕倒也习惯了,只瞥了花戮一眼,就干脆往他怀里更缩了缩,反正这人身子暖,不用白不用了。
干冷的空气被吸进两人口中,花蚕低头,鼻子前头埋着的都是松软雪白的皮毛,暖融融的十分舒适,让他心情稍好了几分。
“去吃饭吧。”花蚕扯一下嘴角,“我饿了。”
花戮低头,伸手把花蚕身后兜帽拉起,用绳子系紧了,而后抱着他的腰一个纵身,便足不点地地飞掠而去。
酒楼。
大凛的酒楼与北阙不同,虽说是楼,总共也不过只有两层高,外头用厚厚的毛皮垫子缝在窗子上挡风,就连门上也垂下棉被似的棉条儿,厚实得很,也暖和得很。大抵是因为天气总是太冷,每隔几步就总会有这么一个酒楼,或者稍矮一些的酒馆,让过往行人都能走进去,喝上两杯暖暖身子,或者仅是避避风。
花戮搂着花蚕走进这么一家,店小二立刻迎上来,拎着个大茶壶搭着汗巾,看起来跟北阙的没什么不同。
“两位客官请进,快请进!”小二长着一张圆脸,十分讨喜。
花戮与花蚕随他引路,坐在旁边靠墙的一张桌子上,这酒楼里没有雅座,只有相对僻静的地方。
还是由花蚕开口,要了一壶热酒、一盆牛肉和几个小菜,外加大凛特有的薄饼佐餐。
店小二察觉到花戮身上的寒气,上完菜就自觉退下,只留下兄弟两个一边吃,一边听酒楼里其他人闲聊。
花戮拿起一个薄饼,包上牛肉和切丝白菜进去卷起来,递给花蚕,花蚕看他一眼,接过来,而后花戮又以汤勺舀了一碗热汤,用手指推到花蚕面前,花蚕端起来,喝了一口,紧接着,花戮又动手开始卷好第二张、第三张饼,全都放在空的盘子里,再把新上的一盘龙虾剥壳,也放过去。
花蚕看他动作,终是开口∶“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戮手下动作不停,语气却与以往没什么不同∶“你吃,别多话。”
花蚕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饼放下∶“哥哥这是在为那天的事请罪?倒是不必了,我原本也不能看你去死。”
从那场战乱之后,总算是了却那一件复仇大事,而第五 身死,玉合欢自尽于琴抱蔓坟前,结局也是各得其所,两兄弟便不辞而别,作别那纷纷扰扰。
然而花戮对待花蚕的态度上,却有了一些变化。
主要便是那天花戮中毒,花蚕以身相就,被折腾得十分受罪,而后又历经一场斗蛊大战、往来奔波,一直也没太在意身上受伤,但一旦离了那些事情,这件尴尬事就又浮现在两人面前了。
那时顾澄晚与方狄两只人蛊用处已尽,花蚕不耐烦带着他们,就也扔他们在一边,说是“未经传唤不必见我”,因而在花蚕身子尚未大好时,就无人伺候,这时,花戮便接了手,比以往的待花蚕更多几分耐性,凡事周到,样样经心……偏偏他又天性使然冰着一张脸,让花蚕看他脸时便想起那日情|欲昏腾时这人也是这般面色无波却害自己痛不可言,心中一时来气,再看如今这人照料自己时动作细心,那股气又一下子被压住,不上不下的,心里憋得慌。
花戮这一照料就是近两个月,而越是往后,越是体贴入微,花蚕从最初的不自在到后面的习以为常,再到现在,却是忍无可忍。他那点伤,可是早就好了的,可这人为何还是那般举动?直让人毛骨悚然。
直到今日,花戮那一串温柔体贴的动作让花蚕看来实在碍眼,终是说了出来。
这一说出口,他吐了口浊气,顿时神清气爽。
花戮眼皮都没掀一下,把手里这只大虾剥完,照旧放到花蚕面前的碟子里,才说∶“不是为那。”
花蚕嘴角一勾,气极反笑∶“那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不是为那,你这样却是为什么?”
花戮稍稍抬眼∶“你吃就是,话太多。”
花蚕一个没忍住,指甲扎进肉里,良久,才说一句∶“……也罢。”
花戮动作极快,不过会一盘虾就全都剥好了,花蚕只管自己低头吃饼吃虾,也不再说话。
然而正是因着两人之间安静了,那边的喧闹声却又传了过来。
“我听说陛下这回感念上天有灵、使我大凛年成好,便要大赦天下,结果翻了陈年旧案后,才发现有许多冤假错案?”
“这个我也听说,据说是……咳咳,为了打压政敌弄出来的,这不,陛下乃一国之明君,就要为那位大人翻案了!”
“唉……即便是沉冤昭雪,那家后人全无,也……”
“不过总算是没给那家抹黑,也算不错了。”
店小二这时过来添茶,花蚕笑一笑,柔声开口∶“小二哥,那些……在说些什么?”
“说的是十多年前的一件大案,赫连右相曾被指结党营私,据说是要颠覆朝政,惹了陛下发怒,满门抄斩,如今陛下为其昭雪……”店小二轻声说了,到后来声音更小些,“原来是征北将军为除政敌捏造而来,真正妄图颠覆朝堂的正是那征北将军……”
“哦?”花蚕挑眉,示意店小二继续。
店小二满满地倒完茶水,又神神秘秘地说道∶“还有小道消息说,陛下还把当年赫连右相全家的墓地大肆翻整,以示皇恩,且张榜寻找当年丢失的赫连家小小姐,要还她赫连家的被抄府邸,只可惜啊……”他摇头叹息,“小小姐是找到了,不过也只剩下一坛骨灰,就在这几日,就要也埋入赫连家的墓地呢!”
店小二又说了几句旁的,花蚕听完,倒是来了点兴趣。
“不如我们也去瞧瞧?”他自然是知道的,那位所谓的“小小姐”,可不就是赫连飞飞么,在彩衣阁化名“穹月”的,两人还与她打过交道,最后是以一己之力拼掉了谈天羽,死在战场上的,怎么,有人送她骨灰回来了?
花戮看他颇有兴致,也不反对,只说了一句“吃完就去”,便也包了饼天气独自来。
饭毕,花戮丢下一块碎银子,抱着花蚕翩然而去。
赫连家的墓地极大,但是荒凉无比、往来无人,当今的大凛王加恩已过,该来祭拜的也都祭拜了,就再没什么人来。
待花戮花蚕两人到时,却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子,正站在其中一座坟前,默然无语。
衣袂拍动中,花戮无声落地,可那女子却猛然察觉,一个回身,直对上两人。而后,她忽然放松了戒备。
“原来是两位少主。”女子敛裾行礼。
“你是何人?”花蚕看她做派,淡淡开口。
女子态度恭敬,声线却冷漠∶“属下是彩衣阁下绿箫,穹月在门中素来与我交好,既然身死,她遗言想要回归故土,得门主允许后,属下便带她来了。”
原来如此。
既然见过了,花蚕就没了兴趣,摆摆手∶“那你呆着罢,我走了,勿要告诉他人我两人踪迹。”
说罢拉一下花戮袖子,转身欲走,又被绿萧喊住。
“还有事?”花蚕回头,眸光冷淡。
绿萧垂目∶“阁主有令,若有门人得见两位少主人,务必请两位回归。”她说完,双手呈上一张烫红的帖子。
花戮五指一缩,那帖子就入了他手,花蚕拿过打开,却是怔了一下。
“我的哥哥,这可真是有趣了。”他弯唇笑道。
咳咳,这个番外出现得晚了点,不过我想说的是,我没忘记,我只是很紧张因为大家对兄弟两人的番外保有的希望太大了所以我鸭梨也很大……不过,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么我就不想那么多了就这么写吧,不管大家满意不满意了TAT
这个是第一个番外,其实跟第二个是连接的,交代一点事和一点小互动,还有两个番外,一个是接着这个番外的,还有一个就是带肉的,嗯,就是这样。
基本上,我会在这个月之内把另外两个番外也丢上来的。以上。
哦,还有,如果大家想砸我,请务必轻……
番外∶成亲
绿萧受命带来的,是一张喜帖,上头写着两个人名,却是“秦风”与“朱紫”。换言之,这是一张盘月宫宫主与一位男子成亲的喜帖。
花蚕才一见,便弯起嘴角,抬起手送给花戮去看。
“去?”花戮扫一眼说。
花蚕轻声笑道∶“怎么不去?”跟着给绿萧扔下句话,“你回去便对青姨说了,到时我与哥哥必当准时前往。”
绿萧敛裾行礼行礼∶“属下定将话带与阁主知晓。”
有了这喜事,花蚕花戮原是要在大凛呆着游览一番的,这回只略逗留几天,逛了逛银楼金店、皮货铺子,却没找着什么合心的东西。
花蚕转了几日,花戮就陪了几日,后花蚕已然走遍了大凛都城,花戮虽仍是一言不发,而花蚕的心情却是好了许多。
“回北阙罢。”及至去完了所有店铺,花蚕笑容更是柔和,“我的哥哥?”
花戮神色不动∶“不玩了么。”
花蚕唇边的笑意加深∶“玩够了。”
花戮伸手揽住他腰,足尖一点飞掠而去∶“那就走罢。”
盘月宫原本是个亦正亦邪的门派,藏身于迷谷之中,无人能寻得踪迹,更少有人得见盘月宫主事之人,可这一年,当代盘月宫主居然广发喜帖,邀正邪江湖人前来赴宴,且不说这两个男人成亲是否荒诞,然此事能让半避世的盘月宫现于人前,就足够使众江湖人应邀前往了。
自然,也不是哪个层次的江湖人都能被邀请的,要去的,除了上回参加了剿灭炎魔教的一众大门大派掌门之人外,一些隐门隐派之人在受邀之列。
三月初八,北阙已然是一片好景色,黄莺立于柳梢,鸣声婉转,春风拂过人面,暖意融融。
因着对盘月宫之事十分好奇,早早地各门各派就等在了那谷地之外、迷雾之前,不过一刻,只听迷雾中响起一片机括之声,迷雾散去,有一众身着白色长袍的男女垂手站立,领头一人一身儒雅衫子,手中握着折扇,一派风流潇洒。
“在下风冶,应宫主之命带诸位贵客前往宫中。”白衣男子折扇收起,拱手笑道,气度自然。
众武林人见了,也觉着不凡,还是已然坐实武林盟主之名的楚家家主楚辞上前一步,代表各武林同道应道∶“得宫主之邀,楚某等人不胜荣幸。”
白衣风冶笑意从容,一摆手道了个“请”字,就引领众人往谷中走去。
大约穿过数个阵势机关,众武林人一路叹为观止,然因着这近乎全武林都来了的,实力强大,也不惧其有何阴谋。
再过半个时辰,一座巨石搭建的宫殿便出现在众人眼前,无论上头古朴的纹路和时光镌刻的痕迹,都显示出它的古老——即便是它看起来完好无损。
一时被如此庞大的建筑震撼,守在宫殿门口的另一个男子迎了上来。
“诸位请进,在下连彻,受命前来迎接。”这男子声线清朗,肤色比起白衣风冶略黑了些,却同样相貌俊朗,“吉时将到,宫主已然等候许久了。”
……这莫不真的是有喜事?众武林人面面相觑,不过既来之且安之,便依着主人家说的做罢。
跟着宫门大敞,众人各自整了整衣襟袖子,便抬步走了进去。
一打眼,就是满室的红,全然是个喜堂的模样。
最里头壁上挂了红绸,上书一个金色的“喜”字,在旁边侍立的宫人们虽然未着全红,但也都换上带红的服饰,两边都有许多空桌,桌上罩着红布,椅上也是同样装扮。
而在其中几张桌子上已经是坐满了人,仔细看去,竟然都是些容颜姝丽的美貌姑娘,各个穿着色泽鲜艳的衣裳,唯有那旁边搁着的轻纱斗笠宣告了她们的身份——正是彩衣阁的女子。
“各位请先入席,我家宫主即刻便到。”却听那风冶与连彻说道,又忙把众人引入座上。
众武林人都各自坐了,心中还是颇有疑惑,只不过来的都是大家大派的,自然各有风度,只低声与邻座说几句话,倒不曾大声喧哗。
然而很快这疑惑便解开了。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忽然一声锣响,有一列女子手捧各色乐器款款而来,立于喜堂两侧吹将起来,而后风冶一举手放了道掌力出去——“啪!”
乐声更加悠扬,只听一阵风刮衣袂的簌簌之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有一人昂然立于喜堂正中。
“恭迎宫主——”顿时有数十宫人涌入,对这男子齐身下拜。
那男子一身喜袍神采飞扬,相貌极其俊美,气魄也着实逼人,但许是因着是他大好日子的缘故,倒并不显得压迫。
见主人出来了,这些个来做客的便也都站了起来。
“我乃朱紫,今日与心爱之人成亲,还请诸位做个见证。”男子一甩手说道,那声音不大,却能让每一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诸位就坐,无须客气。”
众人方才又坐,却听风冶又道∶“宫主,吉时已到,请秦公子出来罢。”
秦公子?众人心知便是喜帖上所写另一人“秦风”了,细细想了想,却是无人能识。
昔年秦风少年出道,一手“破天十三式”使得是出神入化,江湖人称“冷剑公子”,只可惜后第五 请他护着玉合欢,后又因着晋南王府出事而被朱紫带去,从此沉寂,及至今日,竟是无人再能想起当年那颇受好评的少年剑士。
此时旁边的走道有花瓶遮了个影子出来,朱紫正面带笑容地看着那处,众人便也齐齐看过去,都想瞧一瞧能让盘月宫如此的男子真容。
可都等了一会了,那处却仍旧无人走出。
众武林人不由低语起来,倒是朱紫始终深情望向那处,静静等待。
“这是怎么了,我们错过吉时了么?”这时忽然一个清润的少年声线响起,跟著有人落地,已然入了宫门,“还是说,朱大宫主其实是不欢迎我与哥哥的?”
众武林人再度调转目光,就见到一个血红衫子的少年站定,笑意盈盈地靠在身后那黑袍青年胸前。
少年肌肤莹白润泽犹如暖玉,颈子上缠着一条银色小蛇,吐著猩红的信子蹭向少年脸颊。
这哪里还有人认不出的?可不就是花氏兄弟两人么!但凡是参加了那次剿魔之会的,可没人忘了那条蛇大显神威的模样!
还没等众武林人说出什么,却见那宫主朱紫大喜着看向角落处∶“阿风阿风,你等的人来了,就别耽误吉时了,快出来罢!”
他话音还未落下,那花瓶后就真有人走出,同样是一身大红喜袍,面容清俊,却没有朱紫那般喜于形色,只在看向花氏兄弟二人的时候,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暖意。
“秦师叔大喜,佷儿在这厢道声恭贺。”花蚕轻声笑了笑,从花戮衣襟里摸出一块金色牌子,“因着也没寻找什么好东西,便将此物权当贺礼,还请秦师叔与朱大宫主不要介意。”
风冶快步走过来接过牌子,才一看脸上就露出些讶色,但他也没迟疑太久,转身便把东西递到朱紫手上。
这正是一块金牌,上书一个“四”字,右上角并有“楼外楼”字样。
却听花蚕又道∶“秦师叔既是愿意与朱大宫主在一处了,佷儿自是不会阻拦,这块牌子是我家哥哥偶然得来,能去寻代号为‘四’的那人讨个人情,若是……”他嘴角弯了弯,“若是日后朱大宫主有何对不住秦师叔的,便去寻了他来,要了朱大宫主的命就是。”
朱紫闻言一挑眉,倒是没什么不悦神色,反而转手交予秦风∶“既然如此,阿风你便收着罢。”
秦风接过来,目光看向那一直不发一言的黑袍青年。
花戮微微颔首∶“秦师叔与我有半师之谊。”
秦风唇角微弯,面容霎时柔和许多,看得朱紫一阵嫉妒,携了他手来到堂前∶“阿风,你我这就当着全武林之面拜堂成亲罢,你那两个佷儿自有我门人招待。”
许是等来了人心情好了,秦风没有虽没有说话,却是与朱紫并排站着,面向堂上香案。
花蚕看一眼那边的正道武林人士,除了在楚辞几个眼里瞧见了些“许久不见”的意思,其余人都是戒备居多。心中微哂,花蚕拉一下花戮袖摆,与他一同朝着那彩衣阁女子所在之处行去,走到那唯一带着青铜面具的青衣人面前。
“青姨。”花蚕轻叹过后,还是温声唤了一句。
那终是只剩下个玉合欢留下的彩衣阁的苦命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激动,竟是要落下泪来,花蚕从袖口抽出一方手巾,轻轻递了过去。
“青姨,你且好生照管彩衣阁,我与哥哥总是会去看你的。”花蚕垂目,随后微微一笑,“如今秦师兄大喜,若是娘亲与爹爹知晓了,也定然十分高兴,在这大喜之日,青姨可别当真哭了出来。”
青柳拭去泪水,极低地说了句∶“好罢,我不哭。”
这边没叙上几句话,又几声乐声响起,成亲之礼便开始了,众人都站起来观礼,看那朱紫与秦风二人叩拜天地,有人皱眉有人露一丝厌恶但也有真的带了几分恭喜意味的,正是人间百态、各不相同。
花蚕与花戮也是并肩站着,虽不知朱紫是如何让秦风答允做这两男子在天下人面前成亲之事的,但仔细看那秦风,却能见他眉宇间的郁色少了许多。既然如此,想必也是你情我愿。
朱紫自是喜气洋洋,行过礼后大手一挥,便有宫人陆续上了许多好酒好菜,是个大摆筵席的阔绰模样,众武林人看过了,也没觉著有什么阴谋,便都各自吃喝起来,朱紫也去敬酒,虽仍是有人以为此事不妥,却也不会扫了这武林一大宫宫主面子,都是喝了下去,一时热闹无比。
酒足饭饱后,风冶与连彻两个便把众武林人又送出去,唯有楚辞几人走过来,与花氏兄弟两个说了几句话,就也离开。
之后,便只剩下彩衣阁门主青柳与花氏兄弟三人了。朱紫知晓秦风眼里这些人在秦风眼中便是仅剩的亲人,心里又惦着洞房花烛,就把客人留下来,一人安排了一间厢房住下。
半夜,花蚕一人卧于床上辗转,确是高床软枕,环境也还算清幽怡人,可没听到那熟悉的心跳声,他竟是睡不着了。
这却成了习惯了么……想了想,花蚕心中有些发狠。
窗外凉风习习,夜色如水,只有些微弱的鸟鸣虫叫,还带来些许花香,花蚕抬眼看过去,只见一个黑影晃过,之前所想那人就出现在眼前。
花戮那冰玉雕成般的面容倒映在月光之下,尤其显得冰冷,他走过来,身上也带着一道凉气。
花蚕见他这般,一手支起半边身子,抬头看他似笑非笑。还没等他说个什么,花戮就翻身上来,躺在他身侧。花蚕再低头看他,乌黑的发丝垂下,撩在花戮脸上,花戮面色不变,只伸出一手把花蚕拉下来,让他伏在自己身上。
“哥哥可是想我了么?”花蚕声音轻柔,从花戮胸前响起。
花戮把花蚕散乱发丝弄到一边,手掌抚上他的后脑∶“睡罢。”
呼……还剩最后一个番外,我看这个月末能不能弄出来,是有肉的,不过肉神马的我会在开了定制印刷之后才放到博客里面,至于博客在哪,我相信大家都知道的,如果有不知道的,那么就去84号章节的作者有话说里点“戳我”。
番外∶初见
正是三月里春风暖,杨柳拂岸碧波粼粼,湖中央浮着一个画舫,船身微动,不时有欢喜的鸟儿要落脚,停在那船舷上,又马上被荡得一惊,扑棱棱飞开去。
船板上斜里放这个蒿子,在水里轻轻地动,那舱外的一块帘子直垂到地上,却正好掩住了船里头的一片好风光。
若有若无的呻吟从那缝隙处传出来,在风中微微颤了颤,却又极快地消散……
舱里的软榻上,一把乌发如水流般铺开,少年皎洁的手臂似玉,正绕在另一人的颈子上。
角落处有一处红衣胜火,软软地堆在那里,早已是惹不了一人注意。
上方的男子有一双冰冷的眼,也有着仿佛冰雕一样的坚硬而完美的身子,可此时他正压在一具柔软的躯体上面,肆意享受,任意翻转。
“唔……我的……哥哥……”低哑而破碎的声音自一双薄唇中溢出,少年的嘴角挂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底一抹殷红,而眸光流转,就定在他身上动作的人脸上。
天昏地转,这不知是花戮第几次把花蚕摁在床上做他,也不知是花蚕第几回揽着花戮的肩膀,在他脊背上刮出细长的抓痕。
花戮的唇凑到花蚕的耳边,一口含住了他的耳珠,用牙齿细细地啃咬碾压,直到它变成红通通如珊瑚一般。而每当这个时候,花蚕这敏感的身子总是要软上一软,就仿佛化作一滩春水,任花戮为所欲为。
修长的食指在那精致的锁骨处打了个转儿,然后徐徐下滑……把那一缕垂到前头的长长发丝撩到一边,花戮的唇换了位置,慢慢从花蚕的耳畔,一路蹭到他的前胸,舌尖舔上他刚抚摸过的凸出的锁骨,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
他每舔过一处,那里就泛起一点淡红,渐渐都透出漂亮的粉色来,极是好看,花戮俯身看着这美妙的景致,墨黑的眸子不禁又黯沉几分。
花蚕的身子极是敏感,许是从小就泡过药水的缘故,花戮每有一个动作,总是能从他那儿得到绝佳的反应,他把自己打得极开,亦是毫不吝啬自己的感觉,白皙的身躯在花戮的手指下愉悦地伸展,时不时从口里发出低低的笑声。
花戮很喜欢舔吻花蚕的肌肤,因为每一寸都仿佛蕴含着清甜桃香,口感滑腻,让人忍不住一吮再吮……他便也这样做了,用他自己的口唇一点一点感受花蚕的所有,并不是中了春毒后的不能自已,而是更加游刃有余的,仿佛在享受一道美味。
花戮的手慢慢在花蚕的身上游曳,感受那如丝绸一样平滑的触感,渐渐地力道也大起来,手指也由按压变为揉捏,直到滑到他胸前那抹红色上,他伸手轻轻一拉——花蚕身子一颤,不觉轻轻“啊”了一声。花戮眸光闪了闪,低下头,一口把那点吞了进去,柔韧的舌尖也在上头温柔地挑动起来。
一阵酥麻的感觉自那处直达全身,花蚕不耐地扭一□子,手指从花戮后颈转到他的头发上,要把他往后面拉去……却被花戮一只手拉过来,按压在他头顶上,让他再也不能乱动,而他自己则干脆用牙齿轻咬那处红润,不时浅浅拉扯,又不时用舌头卷过,放入口中吮吸。
花蚕的额头沁出一层薄汗,他被花戮挑弄得一边麻痒,而另一边却孤零零地暴露于空气之中,十分难熬,他微微喘气,侧过身子把另一边也往花戮那边送去,而花戮也是瞧见了,用另一手手指捻住……粗糙的指腹细细拨弄,或轻或重地拉扯揉搓……
因着花戮总在他这两点上流连,花蚕只觉□热流堵在那里不得发泄,便自发拱起身子,往花戮的小腹处蹭去,却依旧是难以解脱……扭了一会儿后,花蚕终是忍不住,冷哼道∶“你若是再这样下去,就让我来。”
花戮此时正换了个边,吮在花蚕胸前另一点红色上,闻言齿间一个用力,惹来花蚕一阵刺痛。
“……唔。”花蚕吃痛叫出声来,抬起腿就往花戮身上踹去,而花戮却抬手捉住了他的脚踝,拉开了他的双腿,让花蚕整个私密之处都暴露在花戮的目光之下。
花蚕的腿很美,纤细而白润,花戮右腿切入,再将花蚕两腿提起,让它们缠在自己腰上,花蚕忽而一声轻笑,脚跟顺着花戮的脊柱向下磨蹭。
花戮目光一沉,嘴唇已经移到了花蚕的腹部,在那肚脐处将舌尖探入细细辗转,让花蚕又是一阵颤抖,连每一根毛发都像过了电似的发起炸来……之前被舔过的两点着了风,颤巍巍地立了起来,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看着花蚕已然抬起头来的欲|望,花戮伸手握住,慢条斯理地上下而动……霎时一阵快感突然涌起,直冲得花蚕头皮发麻,让他不自觉蜷起脚趾,小腿也绞在一起扭动起来。
花戮感觉到花蚕越发动情,抬起头,只见他两片薄唇也因着被细白的牙齿蹂躏得有了咬痕,花戮可不喜欢看他这样,就又重新合上身子,舌头钻进花蚕的唇瓣,一分一分温柔舔动,直到让它们又恢复血色,变得红艳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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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大家都懂的,所以,我还是放在了老地方,大家在“作者有话说”里一戳就是。
咳咳,我得道个歉啊,因为这个迟来的……肉,是大家想要的温柔版,我已经尽最大努力了。话说,我原本是说这个肉放在定制印刷里的,但是考虑到已经拖了这么久了,所以干脆都放出来,让大家看了得了,于是,这网上的公开版也就和定制印刷里一模一样鸟……
嗯,这篇文到这里就全部完结了,如果看不到,可以去公邮看。
公邮是∶yiluochenghuo@yahoo.cn 密码是:ylch123
另外,祝大家情人节快乐,虽然迟到了一点,但这个字数我相信大家应该会满意的,毕竟过了四千不是吗?

花蚕的两腿已经彻底被分开了,大张着身子似乎把全部都献了出去,花戮手指轻抠花蚕的欲|望前端,偶尔用指尖刺激一下,终是一个稍重的捏按,让花蚕吐出浊液来。这时候,花戮的舌也撬开了花蚕的唇齿,与他的舌重重地纠缠在一起,这一回,没了轻舔唇瓣的温柔,却更多了几分仿佛要将花蚕吞下肚子的凶猛。
另一头,花戮用花蚕溢出的白液弄湿了手指,从容地摩挲到花蚕的股间……而后稍一用力,就松了一根进去。
花蚕喉咙一动,细碎的声响全被花戮堵在口里,然后化为细细的呜咽,在两条舌头的不断交缠中化为黏腻的鼻音……身下的异物感并不强烈,却很明显,花蚕猛然僵了下,然而又被另一人狠戾的吮吻移开了注意力,不知不觉间,脑子里已经昏沉一片……
花戮不着痕迹地加入了第二根手指,然后是第三根……手指在那处销魂所在进出如意,发出磨人的水声。
花蚕感受到一只大手在身上四处揉捏点火不说,而另一手也是作乱,使得他私|处渐渐发痒,越发难熬,久而久之,竟觉着一阵空虚,像是想要有什么能狠狠地做点事来,缓解了这痒处才好,可那作怪的人偏偏不动,让他被晾在这里上不上下不下……恶狠狠地要瞪那人一眼、再骂几声,但口腔全被那人占得满满,居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即便是勉强发声,也变成了连自己都不愿听的低柔呻吟,反而让那人的眼更深、吮吻更狠。
这般昏沉不知多久,忽然体内被人按上了什么敏锐处,花蚕整个身子弹跳一下,两条腿也没了力气,软软地就要从花戮身上掉下来……花戮压低身子,把那两条长腿抬上了自己的肩膀。
这时,一个灼热火烫的物事抵在了花蚕柔嫩的大腿内侧,让他冷不丁浑身一个激灵。
花蚕的手得了空闲,便伸长了抓住花戮的胳膊,把他拉得更近,花戮定定地看了花蚕一眼,抽出那原本直在抽|插的手指,腰部一沉,就将自己的物事送进了花蚕的体内,全根没入。
之前所做的准备都没白费,经过那番冗长的挑动,花蚕身子早已酥软,腰肢又是柔韧,正好拿来摆弄,是做不了一点反抗,而后面那处销魂所在也早已被弄得软热,这一进去便像是被那肉壁缠住,一绞一绞的像是要让那根烫热的器物融化在里头一般,真正是舒爽难言。
花戮沉沉的黑眼里划过一丝红光,他握住花蚕的细腰,就是一个猛力进入,冲得花蚕一声闷哼,手指也掐进了花戮的肉里。
“忍着点。”花戮这才吐出几个字,虽说还是清清冷冷,却多了几分不稳。
紧跟着花戮便是狠狠用力,重重冲撞,再没有之前挑弄时那样温柔,而是快进快出,像要把身下人捅穿……那根热烫的物事不时擦过花蚕体内敏感,每一触碰定要惹得他一个战栗,小腿也总是会无力滑下,又被花戮捉住,奋力拉向自己,让花蚕再被撞在那处,发出一声惊叫,再被花戮撞击成破碎的吟哦……
花戮用力抱住花蚕的肩背,像是要把他揉进肉里,下头的撞击也更加狠戾,既让他受到冲击,却又怎么都出不了他的怀里……
花蚕是浮浮沉沉,只觉得快感从下头冲刷上来,是一层层忽快忽慢,让他不自觉地就有些恍惚,脑子里除了这一双翻滚着汹涌情绪的黑色眸子,竟也再没有其他……身下的酥麻不断冲击着薄弱的感官,让他犹如置身浪潮般不能自已,只待这场欲火将他焚尽,又似乎要被这滚滚而来的欲|望没顶… …
不记得是哪一日,原本也不过是出去看了看风景,回来后已是入夜,才刚在浴桶里泡了身子,却被这人一把从浴桶里拎出来扔到床上,欺身就压了上来。
自己当时是怔了住,反应过来后自然是不允的,可已经被褪尽了衣衫,便只好骂出一句:“上次被你压了,这回总轮到我了罢?”
那时这人是怎么说来着?
“全凭各自本事。”
哼,好个全凭各自本事。自己这破烂身子自小被泡了药水,根本学不得内力,可这人却是练功不缀,得了一身本领。便是那遍布自己全身的毒药毒物,虽说能放倒所有人,可这人早已吞食了自己的舌尖血,百毒不侵……说是各凭本事,自己又哪里来的力气能压得住这满身蛮力之人?
而自打那时起,那人便仿佛食髓知味……或者是解毒的那次便是如此?究竟如何已然不得而知,可这事却一直这般延续下来,却不知那人是何时就动了欲念,就要朝自己压将过来……再而后,自己也没觉著有什么不妥,反正也自是爽快的,这人爱用力,便让他用去。
花戮的动作更加猛烈,花蚕只觉体内的器物又涨大几分,知道是快要尽了,便微微勾唇,用力绞紧后方,当下就听得身上人呼吸乱了,再便是报复似的更重的几个像是要把自己顶出去的抽|插撞击,跟着就有一股热流直射入体内,便从头顶到脚尖都发麻了……
花戮匀了呼吸,伸手将花蚕半湿的身子揽入怀中,才将器物抽出,发出黏腻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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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蚕伏在花戮怀里,头靠在花戮的颈窝,长长的头发披在带着微微汗津的脊背上,竟显出几分光泽来。
花戮的手指在花蚕的股间轻轻刮搔,顺着他的指腹,白浊的液体缓缓流下,在柔软的毯子上糊了一片。
身子里的异物不住地做着清理的事,花蚕之前累得狠了,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可不知怎地,却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来。
那时候,他还是毒部的首座,他还是兵部的首座,他们只闻其人,却从未见过面。
有一日,他再度狠矬了向他挑衅的毒部之人,穿着那一身由失败者鲜血染成的红衣,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过那条长长的、冰冷的走廊。
金属的光泽在那个全由高科技掌控的基地里闪烁着寒芒,那一刻,有一道沁凉的风从他身边飞快地掠过,他不自觉地回了一下头,却只见到了拐角处的一缕黑发。
“那便是兵部的首座,听闻是刚做完一票生意回来的。”有谄媚者这般献言。
他转过身,只淡淡地说了句∶“是么。”
那一回,是他们第一次相见,他只嗅到了那人擦肩而过时身上未散的血腥,而那人呢?
花戮一点点为怀中人弄干净身子,才发现他竟是乖顺得很,全然没有挣动,及至做完了,才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原来是睡着了的。
轻轻扳过花蚕的身子,让他伏在自己的腿上安眠,那露出来的侧脸还带点微微的热气,仿佛用粉白的桃香蒸成,花戮看了一会,伸出手指,浅浅地在那里戳了一下。
他也还记得,在一次任务归来,一打眼间那一团血一样浓郁的红。

[ 本帖最后由 echo6011 于 2011-3-24 14:0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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