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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在和谐世界捡肥皂 附番外(15.1.6更) BY 冷傲天 (点击:1049次)

在和谐世界捡肥皂 附番外(15.1.6更) BY 冷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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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谐世界捡肥皂 BY 冷傲天

文案:
夏成松日行一撸之际,不幸穿进了杰瑞苏肉文
在都市、修真、西幻、机甲的各个世界里辗转着炮灰的命运……
夏成松:“集齐六大男主的菊花,我就能成为新世纪的神?”【雾
外星人:想的美!那是反派boss的剧情!你的任务是,只有保卫六大男主的菊花不被boss所爆才能回到现实!
夏成松:=口=让我被爆菊还比较现实……
总之,为与杰瑞苏总攻抗争,勇敢的主角不惜与之为敌相爱相杀【大雾
每逢危急时刻,都将赤身露体的男主们推出门外牺牲自我【特大雾!
真·肉文总攻:麻烦你帮我捡一下肥皂
夏成松:咦,居然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雾散
CP:韩筹X夏成松【主受,但不保证作者君会不会丧心病狂地选择互攻】
一切顺着感觉来,保证不烂尾不坑不拆CP,确定主受,但反攻一次什么的很可能,若踩雷请谨慎。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成松,韩筹 ┃ 配角:林野、沈钰、欧阳锐……若干 ┃ 其它:强强,嘛,不知道算不算人兽……

第一卷:明星总裁·都市卷
第1章:小黄碟不可乱买
一阵刺耳的闹铃声突兀响起,我被迫从梦中惊醒,猛地睁开眼一看,指针在十点的方向不偏不倚。
“……”我不顾头脑一阵阵的隐痛,掀被下床,扫视了一眼四周,依旧是狭窄的单间和乱糟糟的环境,看样子,昨晚并没有人来过。
我弯下身,勉强从卫生间门口钻了进去,这房子格局不错,就是厕所门矮了点,只不过一个月几百块能租到独立厨卫的单间,也算幸运了,不能再抱怨其他。
对着镜子里那张明显憔悴不堪、胡子拉渣的脸,我略略有些蛋疼,今天是毕业典礼,大学四年终于也到头了,就算我平时再怎么猥琐不顾形象,最后的时刻总要留下光鲜的一面在纪念册里。
也许毕业对很多人来说,是件很伤感不舍的事,但对我而言,却没什么改变,除却在校几年外宿的根由外,还有一个因素,这直接决定了我就业导向的成功率,也间接决定了我接下来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要从上个礼拜说起,那一天风和日丽,我接到了辅导员小芳的电话,约我去他办公室喝喝茶谈谈心。
我们谈心的内容很广博,上到中美外交中日建交中朝神交之机密解剖下到隔壁院校女多男少为何我校僧多肉少的历史遗留问题与解决方案,并研讨了奥巴马钓鱼岛核弹武器三效高合一新闻效益所带来的巨大经济与产生的文化效应,一场普通平凡的师生谈话瞬间被升华成了囊括政治历史文化经济的科教课程。
课程配合着辅导员那高音重低炮的质感,抑扬顿挫的平仄节奏,表达既有十六世纪莎士比亚戏剧的奔放自由又兼具了古时文人的含蓄委婉,话里话外高深莫测极具艺术气息,我听了老半天才搞明白了对方那蕴含着浓重马列毛邓哲理色彩下的话语含义。
无非就是一句话极其简单的话:毕业证我是别想拿到手了,结业证还是会为我留下。
课程结束后,他一脸紧张地注视着我,生怕我对这次精彩绝伦的授课不满意而赖账。
我闭着眼久久不出声,在他第四次跺脚时,我终于点头了。
其实他并不了解我,赖账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做。
正欲转身离去时,我突然瞧见了他那光鉴可人的脑袋上凭空冒出几滴似油似露的液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地中海石油?或许称为头油更妥帖。
这惹得我好奇不已,注意力一直不能放在他反复提的‘记得领结业证’上,心痒难耐许久,我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手贱,摸了摸他的头油。
……最终,我了解到,我可能连结业证也没有了。
不过这不影响我今天去参加毕业典礼,因为我也随大流地付了照相费。
将胡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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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但是没完结的说…应该还有好多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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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新的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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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莱茵番外:地狱无门
(1)
“这孩子叫佩吉?”身穿牧师长袍的中年男人慈爱地摸了一把膝下男孩可爱的脸蛋,语气温和地朝在一旁不停擦汗的肥胖男人问道。
肥胖男人穿着一件镶满宝石的华贵上衣,高高碘起的肚子却将这份贵气衬得有些不伦不类。
他涂满白粉的脸上被汗水润成一道白一道黑,但他还是尽量保持着所谓的贵族风度回道:“是的,他叫佩吉。”
“佩吉这名字太平凡,以后他就叫莱茵吧。”牧师眼含不屑地扫了肥胖男人一眼,最后将目光放在了一直躲在哥哥身后的女孩身上。
“这是?”
“尊敬的牧师大人,她叫佩罗娜,是佩吉——哦不,是莱茵的双生妹妹。”
小女孩怯怯地从男孩身后走出,那张一模一样的天使脸蛋朝牧师绽开了一抹羞涩笑颜。
牧师惊喜地将女孩一把抱起,喃喃自语道:“太好了,佩罗娜,你真是我的天使!维恩大人,你可以回去了,我会好好照顾莱茵与佩罗娜的。”
黄昏的余晖从神殿高高的窗户外照入,结束一天的课程后,不满六岁的佩吉,哦,或许得叫他莱茵,正吃力地搬动着打扫的器具。
几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却无所事事地闲坐在一旁聊天,但几人的目光却时不时往莱茵身上瞄,直到一个满脸雀斑的红发小子先挑起了事端:“喂,我说,你那个乡巴佬父亲送你来这干嘛?扫垃圾吗?哈哈哈。”
莱茵看也不看那几人一眼,径直搬着沉重的器具从他们身边走过。
见没有得到预想的反应,脾气火爆的红发少年即刻上前一步,将身材细幼的莱茵一把提起。
剩下几人均是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莱茵认命地闭上了眼,等待着惯例的拳打脚踢。
“住手——”一道温和却又不失严厉的声音响起,将红发少年吓得立即松开了手。
莱茵睁开眼,朝声源处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身着绯色教袍,站姿优雅,深棕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双肩,就像书本插页里所描绘的神使,高贵得只能令人仰望。
男人一步步走上前,那几名少年面色恐惧地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神赐予我们双手是为了什么?”男人忽然问道。
“…是…为了…为了…”红发少年满头冷汗,想了半天都无法回答。
他身侧的几个少年也纷纷陷入苦思与恐惧中。
“是为了帮助世人。”莱茵清脆的童音不含带任何情绪,几个少年的脸却闹了个通红。
男人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唇角边隐约现出两只虎牙,令他那张清秀的脸增色不少,莱茵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里对这个忽然出现的大哥哥有了一丝亲近与好感。
“你学的很好,”男人眼神温和,语气欣赏地对莱茵道:“小家伙,愿不愿意跟我学?”
莱茵自从被父亲送进神殿后,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首先是与他相依为命的双胞胎妹妹佩罗娜与他分开了,据说是佩罗娜的天赋超群被教皇大人看中,特地收在身边学习祈神术,其次是因为他的出身低下,家族不是世代传承的古老贵绅,而是帝都外的一个农庄主小贵族,那些被送进神殿的贵族小孩们都嫉妒他妹妹能被选入教皇身边,于是总是不遗余力地排斥、孤立,甚至欺负对方。
小莱茵为此找过几次管事的牧师、神官,但一点用处也没有,反而会被得知他去告状的贵族少年欺负得更凶,从小锦衣玉食的莱茵哪里能忍受这样的痛苦,他无数次想求父亲放他离开,但都被狠心拒绝,最后只能认命地忍受着这份不该属于六岁孩童的苦难。
眼前这位男人是莱茵进教堂后,遇到的第一个对他释放善意的人,况且对方的身份又是如此高贵,那身红色的长袍毋庸置疑地暴露了对方的身份——地位仅次于教皇大人的四位红衣主教之一,莱茵没有理由拒绝。
很快,莱茵就脱离了苦海,搬进了红衣主教利昂大人的住处,每天跟着对方学习神圣之力与元素魔法,这原本是莱茵梦寐以求的两项课程,之前因身份太低不能学习,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但最让莱茵感到快乐的却不是这个课程,而是每天清晨,当教堂窗口的鲜花刚沾上露珠的那一会,利昂会带着他一边修剪树枝多余的分叉,一边教他朗诵神之语录。
“…恶魔拉法曾对艾尔神说,无论你再这么痛爱世人,他死后仍要回归我的怀抱,堕入往生处,接受死神的判决,那你为何要拯救世人?”
莱茵踮起脚,将刚好触碰在他头顶的枝杈奋力剪短,听到利昂的话后,很自然地回道:“是因为爱。”
一直自豪自己记忆从未出错的莱茵惊讶地见利昂摇了摇头,他慌忙回想,却在一遍遍的肯定中笃定了答案,只不过他年纪虽小,却也聪明懂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但利昂却早在那张藏不住心事的脸蛋上看出了对方的不赞同,他微微一笑,放下了剪刀,将他整个抱在了怀中。
“神回答拉法说,因为爱,但拉法却不赞同,莱茵还记得拉法接下来说了什么吗?”利昂的声音温和轻缓得犹如一阵春风,令人醺然而醉。
莱茵皱起眉头,想了好半晌都没有结果,其实他有些奇怪,平日里神殿的牧师与神官在讲解神之语录时,从来都没有提过恶魔拉法的话语,他当然无从记起,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利昂大人会忽然提起。
“拉法说,因为地狱无门,”利昂眼神看向远处,似乎在凝视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留意:“披着羊皮的恶狼,穿着人皮的修罗,堕往地狱也无门可入。”
莱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下次不会再忘记。
利昂的目光忽地转了回来,他神色莫测地盯着莱茵那张纯净漂亮的脸许久,直到对方眼神浮起了不安之色,他才恢复了往常的温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
(2)
莱茵重复着平淡且充实的生活,直到他十二岁,才第一次在教堂里见到了佩罗娜。
双生子的奇妙联系往往令旁人很费解,但对于莱茵来说却是再正常不过,尽管时隔近六年未见,但那份亲近与熟悉,永远是别人无法替代的。
佩罗娜的模样变了许多,那张与他几近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上却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与冷淡,也许是历经了多年的严苛训练,将她原本的羞涩烂漫消磨得一丝不见。
见到莱茵,佩罗娜冷若冰霜的脸终于绽开了一抹笑意,她步伐轻灵优雅却又不失稳重地朝对方走近,倾诉起了多年来的思念。
莱茵微笑着倾听,但直觉却告诉他对方有事隐瞒。
两人很快就再度分别,佩罗娜澄澈的蓝眼里飞快地闪过一抹不舍,但她还是准时地告别了。
她匆匆而过,却没发现自己的领口不知在何时松开了几隙,露出一片红紫交加的淤痕,莱茵的眼神却暗沉得吓人。
莱茵想起了小时候那段晦涩不堪的记忆,心里越发急躁担忧了起来,不期然地,利昂大人那张清秀温和的脸浮上了他的心间。
对了,找主教大人,他一定有办法!
莱茵紧握拳头,暗暗下定了决心,要将佩罗娜带在身边。
“什么?你让我把佩罗娜带过来?”利昂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睛里透出一抹古怪,他像是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看着莱茵,脸上的神情是莱茵前所未见的讥嘲。
“小家伙,看来你真的该去接触一些新事物了。”利昂笑道,与温和口吻截然不同的晦暗眼神在莱茵心底烙下了一块巨大的阴影。
“过来…”利昂朝他勾了勾指头,过于轻佻反常的动作令莱茵下意识地想转身离开。
可还没等他转身,一道强力瞬间将他的身体扯入利昂的怀抱,莱茵恐惧地挣扎着,往常熟悉的好闻气味现今陌生得令他想吐。
接下来的事,完全超乎了莱茵的想象,他的裤子被强蛮地褪下,一双手粗鲁放肆地在他胸口揉/捏拉扯着,他想尖叫,想哭喊,却通通被封锁在那隐不可见的强悍法术中。
男人的喘息,蛮横的力道,毁灭性的刺痛,将莱茵整个人都几近摧毁,他已经数不清这是男人第几次在他身体里冲刺,直到那具沉重的身体颓然压倒在他身上,他才转动起无神的眼珠,看向了利昂那张充斥着狰狞yu/望的脸。
原来…佩罗娜这六年来是这么度过的。
撕破了最后一层底线的利昂再也无所顾忌,他在花瓣沾露的清晨一边侵/入少年的身体,一边朗诵着神圣语录,他在少年俯首看书的桌上,将那支书写了无数优美诗句的羽毛笔恶意骚弄着少年的ru/粒,甚至在每周的祷告日里,命令众人闭上眼睛,却当众将少年干得晕了过去。
纯洁的百合一旦绽放,是黑色郁金香都无法比拟的诱惑。
利昂在少年逐渐成长的身体里得到越来越多的快乐,每当少年那张纯洁如天使般的脸上露出隐忍的yu/望之色,他就忍不住想更彻底地侵/入对方。
他拿来各种各样的调/教器具,用于少年身上,让对方一步步沉沦在他所编织的扭曲世界中。
莱茵从一开始的反抗,演变成了最终的麻木,他也终于明白了小时候那些与他一样身份的孩童们为什么会终日沉默寡言,眼神躲闪,一副惶惶不可终日的瑟缩姿态,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看似如此温和博学的利昂会令那些少年们不敢靠近,噤若寒蝉。
时间在莱茵的绝望麻木中平静地流逝着,直到那一天——
祈神日那天总是百般忙碌,莱茵在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半精灵后,听闻对方是皇室成员后果断地跑掉了。
这是他第一次来皇宫,这一通乱跑后,他便迷失了方向,四周不见一条人影,见不远处有座独立的房子,便打算进去问问。
那座房子看起来古老而神秘,墙壁附着许多藤条枯叶,门轻轻一推就开了,莱茵迟疑着走了进去,却听见二楼隐隐传来了阵阵古怪的声响。
尽管心下警觉,但他还是鬼使神差般爬上了二楼,当他站在楼梯口时,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哦…佩罗娜,你这个小dang妇…”那张只有在重大场合里才得以见到的神圣面容,如今正满头大汗,一脸通红地压着身下的少女,而另一边以狗爬式俯跪在地的luo/体男人,正一边掰开自己的臀部,一边呻/吟着祈求道:“教皇大人,给利昂吧…利昂受不了了。”
教皇扫了一眼不远处呆站着的莱茵,身下的动作却并未因此停滞,他忽地嗤笑一声,伸手将哀声不止的利昂扯了过来,粗暴地将手指塞/入了利昂的xue口:“利昂,刚才你在祈神仪式里表现得太出色了,我真为你骄傲,不过…你的礼仪学得再好,管教学徒这方面实在有待改善,你说该罚他什么呢?”
利昂双颊晕红,眼神迷离,合不拢的嘴里的两颗虎牙平日里显得有多可亲可爱,如今就有多yin/靡浪/荡,他像是被快感完全支配,毫无意识地回道:“罚他成为小/dang/妇。”
教皇哈哈一笑,目光一转,落到了莱茵身上。
一直温顺如羊的少女忽然发疯似的尖叫起来:“教皇大人!佩罗娜求求你了,不要碰——”
少女话未说完便被掐住了脖子,“你是不是忘记你的身份了,佩罗娜!”教皇眼神不屑地看着少女的脸色涨得通红泛紫,手下使的劲却越发的用力。
莱茵宛如惊醒般扑上前去,意图阻止。
教皇嘴角泛起一抹笑,身形丝毫未动。
佩罗娜在教皇眼中倒映的世界里看到了自己那屈辱肮脏的身体,以及…莱茵那仿佛投怀送抱的拼命姿势。
她绝望了。
佩罗娜深深地看了一眼莱茵,她引动了从十岁第一次受到侵害时,就藏于身上的自爆禁制。
如果世间真有神灵,希望它能庇佑佩吉不要像她一样,死后地狱无门。
莱茵眼睁睁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副可怜又可爱的身体在须臾间化为了一滩血雨,随着忽如其来的巨大响声,纷纷扬扬地溅落到了地上、脸上、眼睛里。
血雾散去,利昂浑身浴血,不省人事。
而…另一道身影却仍旧安然无恙。
“哼…愚蠢!”教皇脸现怒色,心里愤怒对方背叛之余,还有些许惋惜,毕竟那张纯洁无瑕的脸与万中无一的天赋,实在太合他心意了,苦心栽培了近十年,就这么打了水漂。
如若不然,以佩罗娜的资质,下一任的圣女非她莫属。
不过……
他的目光沉沉扫过面若死灰的莱茵,那张与佩罗娜一模一样的脸,轻轻勾动着他的心思。
情况也不是很坏,毕竟这张脸还存于世上。
(3)
温暖午后,莱茵在教堂长廊推着坐在木制轮椅里的利昂,面色平静地往教皇住处走去。
“莱茵,你恨我吗?”利昂仰头看向少年纯净无暇的脸,眼底闪过一抹难言的情绪,自佩罗娜死后已经过了八年,他被那道自爆禁制伤到了腿,这几年一直在轮椅上度过,少年则替代他妹妹成了教皇的新宠,教皇沉溺在少年的魅力中难以自拔,破格将少年的纳入其家族姓氏中,从此世上没有了佩吉维恩,却多了一个叫莱茵的人,而莱茵的年龄与身份都被篡改成了教皇属意的那样。
莱茵置若罔闻地继续走着,仿佛没有听到利昂的询问。
天才的十六岁少年,下一任的教皇继承者。
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只有利昂知道,对方那副看似十六、七岁的脸,实则拥有一颗二十来岁的心脏。
就跟他当年一样,利昂苦笑着叹气。
他一开始也不叫利昂,是叫什么来着他已经忘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年纪轻轻当上了红衣主教,却不知道他在这张二三十岁的脸皮下,掩盖着四十多岁的身体。
教皇喜欢美丽的少女与少年们。
他想将那一张张优美如画的容颜留住。
于是有了他,有了莱茵……
但现在看来,教皇的喜爱也是有区分的,尽管他的容颜仍如二十多岁那样,但利昂深刻地明白,这张脸的吸引力远不及莱茵。
也是呢,莱茵的美貌甚至吸引到了一向以美貌自傲的精灵。
尽管那是个半精灵,但也足以证明莱茵的魅力,更何况那半精灵的身份还是帝国的王子。
“行了,怎么点距离,我…可以自己走了。”利昂看见了不远处的屋顶,站起了身。
他的腿去年就能站起了,但久站多走还是会疼痛,所以才要莱茵推着来。
“你…”话还没说完,少年就已不见了人影。
利昂无奈地缓步走向目的地,他吃力地爬上了二楼阶梯后,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少年熟悉的声音,看来他果然比自己先到。
“…好/深…教皇大人…莱茵…还要……”
利昂推开门,少年一/丝/不挂的身躯正一起一伏地在教皇身上动作着,他神情迷醉,眼含薄雾,美得就像神赐予世间的稀罕宝物。
“哦…莱茵,你这只小母狗,小dang妇…”
教皇的话来来去去都是那几句,但难得的是,莱茵却总能玩出花样。
“大人…小dang妇还…要…”莱茵毫无禁忌地说出连利昂都说不出口的话。
教皇果然很激动,动作猛烈地晃动了几下后,便一动不动地瘫倒在位置上了。
“大人,上次你说的——”莱茵话还未说出口,教皇便打断了他:“你去吧,虽然我舍不得你,但这事你这么热衷,也不想令你失望。”
莱茵抿唇微笑了起来,“谢谢教皇大人。”
“利昂,有什么事吗?”教皇闭着眼,却仿佛知道对方站在哪一样。
利昂的血液早在教皇应允了莱茵的时刻便冻结了,他盼望去巡视地方教堂的工作很久了,巡视地方教堂不但能牵长人脉,积蓄资源,还能建立起很高的声望,一般这种工作都是教皇亲自去,自从教皇身体被掏空后,这个工作就悬空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上不动声色的莱茵,颓然道:“没、没事了,利昂只是近来思念大人,所以……”
教皇睁开眼厌弃地看着他,语气不悦道:“如果没事的话,以后尽量少来。”
“是,大人。”利昂强忍住被羞辱的难堪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利昂明白,等少年巡视归来后,对方的地位将与他截然不同。
以往是对方仰视他,现在却被命运翻转了。
果不其然,当莱茵回来时,他的声望以排山倒海之势获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可,教皇也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明,这个少年将是他的继任者。
利昂轻轻放下了手上那本神之语录,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风将书页快速翻动着,那页艾尔神与拉法的对话早已被撕去。
(4)
安迪王子带回了一条传说中的巨龙。
这个消息震撼了整个艾尔大陆,而莱茵也终于开始正视起这个骚扰过他好几年的半精灵。
莱茵看着自己那双与多年前一样纤细苍白的少年手掌,忽地紧攥成拳,再徐徐松开,一如这些年他行走在冷静与崩溃间的意识。
他花了无数的精力,终于建立成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教”,那些信奉他的信徒虽然忠诚又强悍,但他还是缺少一样东西……
如果,他得到了那条龙的话,那整个大陆都会为他实力所倾倒。
几乎没有费莱茵什么气力,王子就答应了将龙移往了教堂。
教皇去地方教堂巡视了,剩下几名红衣主教除了利昂外都跟着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守护巨龙的职责应会落到莱茵头上。
哪知,意外还是出现了。
利昂暗地里阻挠,煽动分化他的势力,他□乏术,却又不愿让利昂安排人来抢了名额,灵机一动之下,他朝王子进言需要一个看护巨龙的少年。
天真的半精灵王子信以为真,完全没怀疑过偌大的一个教堂,怎会缺乏看顾巨龙的人,说到底,也只是他与利昂之间的角力。
但最终的人选还是出乎了莱茵预料,那个少年是温格公爵家的,他与莱茵曾经一样,有个双生妹妹伊莲。
伊莲是他前几年当牧师替人治病时认识的,如今他已成为神官,加之位高权重,已经不替人单独看病了,但这位贵族小姐只要一有机会就来找他。
看着少年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用虔诚的神情向他自荐起照顾巨龙的优势,恍惚中,他仿佛看见了年少时的自己,他不禁笑了起来,也好,就让他来做吧。
莱茵会选择伊斯,倒不是因为仁慈,而是觉得对方好掌控,如此天真的少年,略施小计,便已失去了主导权。
伊斯怎么也不会想到,借口搬书所讲的波尔多密匙的故事是为了诱使他接下来的行为,那枚只要随身带着,就能将对方一举一动的影像传送出去的钥匙,早就被莱茵算计好角度,放在那里的。
莱茵冷笑着看着少年偷偷藏好钥匙却又故作平静地离去,对传说好奇半信半疑,却又幻想着冒险的人们,贪婪之心将会蒙蔽他的慧眼,折断他的羽翼。
莱茵本以为这条稀世罕见的巨龙高傲得不屑任何一个人,但伊斯又给了他一个意外。
阴暗的地下室里,本该剔透晶莹的水晶球里正上演着令人震惊的一幕,那条巨龙跃出水池后,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神秘男人,那张与艾尔大陆所有类人族都不一样的美丽脸庞,就像块磁铁牢牢吸引着莱茵的视线。
莱茵曾经见过从东海那边抓来的奴隶,那些奴隶全都是罕见的黑发黑眼,但面孔模糊,五官平淡,实在难以从中挑出一个美人,但尽管如此,这些来自东方的稀罕物种仍是令这些贵族趋之若鹜。
而那条化身成人的龙,长得却比他看见过的任何一个东海奴都要漂亮得多,甚至可以比肩以美貌自傲的精灵。
但随后,莱茵的关注点再不能持续在男人的美貌上。
因为男人与伊斯间的亲密相处,让他无法再冷静下去。
他必须要将这少年赶走!
这条举世罕见的巨龙如果不属于他,那也不应该属于任何人!
他很快找到了突破口,纳塔尔那个蠢货对龙骑士的渴望不亚于差点失去理智的安迪,他令对他忠心耿耿的信徒隐秘地告知对方地宫的密道,并在那天假意以探视巨龙的借口找来安迪,掐好时间段走入地宫。
谁知被抓了现行的纳塔尔却没有暴露巨龙能化身成人的秘密,好在他熟知王子的秉性,迁怒的惩罚依旧降临在了伊斯头上。
少年离去了,莱茵不顾利昂这段时间拼命给他添的麻烦,坚持自己照顾巨龙。
事实证明,他与那条巨龙并没有缘分,任凭他花费了无数心力,那水池仍平静如初,没有起一丝涟漪。
利昂制造的麻烦越来大,莱茵再无瑕顾及其他,找了个时间再度将伊斯弄进了神殿,等教皇巡视回来,他再将伊斯踢走,毕竟在祈神日这个节骨眼上,他实在不想闹出任何意外。
因为他可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利昂呢!
祈神日再过几日就要来临,教皇一行终于风尘仆仆的归来。
莱茵十分自觉地在当晚就去了对方住处,如同往常无数个荒诞放纵的日夜,他的记忆再度沾染上了一层腐朽败坏。
祈神日当天,他的马车坐了三个人,如若不是那条龙曾在少年眼前化作空气消失,他根本就不知晓,这条龙竟然有隐身的能力。
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下了马车,辅助教皇完成了最后一个祈神仪式。
神旨的含义与他预料的半分不差,看来他那些忠实的信徒已经成长到了令人讶异的地步。
伊斯被教皇与陛下联合点名,由利昂亲自带了他过来,伊斯本性虽然天真,但也足够狡猾,他的回答欺瞒住了所有人。
看来纳塔尔的罪名短期内是无法洗脱了。
伊斯离开了,但随后,他送给利昂的大礼终于被揭开了——
跟着利昂那辆马车队伍的几名神职人员,均被以利昂曾经用在他身上的屈辱姿态,狼藉不堪地死在了宫中。
那几个人都是利昂的左膀右臂,这段时间为莱茵增了不少麻烦,他手下不少忠实的信徒都曾被这几人所辱,这番下场,也算死得其所了。
此事令教皇大怒,利昂红衣主教的身份被剥夺,并将他送予莱茵管教。
莱茵从来不信奉对待仇人要慢慢折磨的理念,在利昂落入他手中的一个小时内,他便失去了性命。
死法当然与他那些愚蠢的走狗一样。
这本该是无头公案,甚至莱茵已经想好了未来要将这事嫁祸给谁,那个拥有高贵不凡身份、可爱双生妹妹、与巨龙认可的幸运少年实在太令他嫉妒了,这么完美的嫁祸对象除了他还有谁?
可令莱茵没想到的是,少年居然怀疑起了那条日夜陪伴着他的龙。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莱茵不无恶意地看着水晶球里面色苍白,低头不言的少年,想必当他得知真相的那刻,巨龙早已弃他而去。
但事情还是再一次脱出了莱茵的预定轨道,那条龙对少年的温柔与耐心简直推翻了莱茵从小对龙的认知。
所有人包括莱茵都认为,龙是最高傲,最残暴,以及最易激怒的强大种族,可面对少年故意挑衅般的冷漠与怀疑,那条龙居然选择了退让,让那个不识好歹的少年骑在了他头上。
这条龙永远也不会属于其他人的,莱茵惋惜地想到,既然如此,就不能留下这么一个影响力破坏力都惊人的祸患,他迅速找到安迪,带上骑士团封住地宫入口,干脆利落地走了进去。
与他同行的安迪在见到那一幕后崩溃了,莱茵很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梦想被忽然摔碎的痛苦心情,他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历过了。
由于事发突然,莱茵匆匆带来的人根本不能抵挡巨龙的强悍,不过是一瞬间,那条龙就已腾空飞跃,翱翔在了天际。
半精灵王子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建筑物塌陷降落的石块在他精致的额角鼻尖留下道道血痕,莱茵走上前去,温柔地抱住了对方:“殿下,我发誓,我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少年随身带着的密匙将他的踪迹一览无遗地透露给了莱茵,带着充足人马与强悍高手的安迪很快就抓住了对方。
有着四位放眼大陆都找不着更强敌手的大师级人物坐镇,即便是龙也讨不了半分好,在少年声嘶力竭的劝逃声中,那条龙最终还是离开了。
安迪再度陷入了暴躁的情绪中,他向陛下要了这么多高手,不是为了仅将伊斯带回帝都的。
莱茵对此却毫无焦虑之感,因为他笃定以那条龙对少年的看重,它是绝对不会离开他左右的。
莱茵带上伊莲是为了限制住伊斯,可他没想到如此柔弱的女孩竟也会有这么强悍的手段,当他昏昏沉沉从马车清醒过来时,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他从水晶球中得知了昨天夜晚发生的事情。
伊莲啊伊莲,你为什么跟佩罗娜一样傻?
但可惜你不是佩罗娜。
莱茵眼神阴沉地看了一眼正不断跟安迪解释的伊莲,心底泛起了一股强烈的破坏欲。
他建议安迪让伊莲扮成伊斯的模样,作为吸引巨龙的幌子,又特意交代四位大师做出放松警惕的状态。
果然,不出两天,那条龙就出现了。
很可惜,它很快就发现了马车上坐着的是伊莲而不是伊斯,迅速脱身离去,莱茵用上了利昂生前搜刮到的宝物疾风之靴,幸运地追上了对方。
“你想知道伊斯在哪吗?”莱茵的话引起了巨龙的注意,它停止了飞行,落地时已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眼的高挑男人。
莱茵不动声色地欣赏完对方那一/si/不/挂的完美躯体,语气诚恳地道:“说实话,我有个计划,能让我们双方互赢互助。”
本以为以龙族的高傲,这件事不一定能成,想不到对方却很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由此两人的交易达成,龙帮他扫清各地方教堂不服从他信徒的障碍,而他则答应对方在事成之后将伊斯安然无恙地交出。
他的信徒利用瘟疫蔓延事件的掩盖,不断扩大新教的影响力,将那些曾经的伪善禽兽以他曾经所犯下的罪孽那样屈辱离世,让他们跟利昂一样死得其所。
最后,就只剩下那个年迈的男人了。
莱茵看着眼前这张因多日的囚禁,而显得苍老丑陋的面容,没有半分交流的yu/望,他那条对待仇人从不慢慢折磨的信条仍旧没有为此改变,但此刻他却多了一道手续。
“敬爱的教皇大人,你看看,这是谁来了?”莱茵微笑着从身后牵出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可爱男孩。
“父亲大人……”两个金发蓝眼的漂亮孩童眼见父亲如此狼狈落魄,立即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前。
教皇脸上那副总是平静无澜的神情终于被恐惧所打破,他前所未有愤怒地看向了莱茵,嘶哑粗粝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恶鬼:“你这个满身罪孽的恶魔,连拉法都不会饶恕你,你连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送回给你。”莱茵浑然不在意地笑着,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两个男孩再度控制在了手中,他残忍地当着对方的面,毫不犹豫地侵犯了那两个漂亮的小天使。
事毕,他给三人都咽下了一颗利昂曾用于惩罚犯人的毒药,任何人吃下它都会在一个小时内死亡,但特别的是,这一个小时里,对方会失去所有作为人的意识,化身为最放荡的淫/兽,抛却所有的道德廉耻,拼命追逐着快感,直到死亡那一刻。
解决了教皇,莱茵决定实行最后一步计划。
借伊斯的手,杀了那条龙。
这种稀世之物既然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么,今后也不要出现的好。
莱茵告诉那条龙,今晚最后一次帮他守护好教堂信徒的安危,就会将伊斯送还给他。
第二日,他如约带上伊斯,走进了那间承载了他多年回忆,如今却到处撒满斑斑血迹的祷告室。
那条龙没有遇到让他出手的境况时,总是不受任何影响地呆坐在一旁。
莱茵微笑着瞥见身侧的少年脸色惨白,双目无神,身体无意识地颤抖着。
伊斯,上去替我杀了它吧!
那条龙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不待它走近,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双刃剑递了给伊斯:“杀了它!”
这柄剑是教皇除了神圣之杖外最为珍视的东西,据说它的锋利足以刺穿龙甲。
可少年却只是呆呆地站着,手中的剑一直没有举起。
看来得下剂猛药了,莱茵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信徒,他反应迅速地安了个由头,将伊莲的尸体送了上来。
那副惨不忍睹的娇躯上不知烙下了多少人的印记,莱茵只看了一眼就别开了头,虽说是他的命令,但执行得如此彻底也出乎了他的预计。
终于,伊斯的剑刺入了龙的胸膛。
正义的少年,不知你得知真相的那刻,是否会留下悔恨的眼泪。
看足了戏的莱茵正欲转身离去,却不料被安迪追了过来。
事已至此,他也无意掩饰,十分干脆地将真相告诉了两人。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崩溃,直到安迪愤怒地与他动起手来。
他武力比不上安迪,为图方便带上的信徒也不多,此刻正被安迪带来的人纠缠着,他只能一边躲闪着,一边寻隙脱离。
他绕着伊斯走了一圈,终于看准了安迪与伊斯间那不易察觉的危险角度,冒险抽身后退,安迪收势不及,将伊斯捅了个对穿。
趁机甩脱了安迪的莱茵神色怜悯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叹息,召集信徒离开了教堂。
昔日满载荣光的辉煌教堂,如今成了废墟般的残垣断壁。
一名不是他信徒的伤重牧师正愤怒地嘶喊着对罪魁祸首的诅咒——
“莱茵!你这个恶魔,连拉法都不会宽恕你的罪孽!”
“连地狱之主拉法都不原谅我吗?”莱茵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了清晨花瓣沾露时,年幼时的自己跟着利昂在花园边修剪枝桠边背诵神之语录的画面,他自言自语地道:“是否只有地狱无门,神才会拯救于世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ke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23 11:28:38 ~窝爱乃么么哒~
话说,这章有些重口味啊,但没办法……莱茵的设定就是……这样……
嗯,下章机甲,话说…作者君最近太累,我打算下章隔一天更新,意思就是明天不更啦,我得去找几篇机甲文来看,找找感觉。
第70章 妄想成为Omega的Alpha
夜幕下的玛雅星球灯火璀璨,无数钢甲建筑林立,丝线交织般的透明防护罩替代了古地球时代的自然大气防护,令整个太空清晰可见,无数繁星与哨站光晕点缀其间,将这片夜空妆点成一条粼粼发光的美丽长河。
穿着隔菌病服的我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将这片美景尽收眼底。
“滴滴——”床头响起一阵富有节奏的电子音,预示着三秒后,有人将进来探访我。
我默默地从窗边走回,还没来得及躺床上,一道颀长高大的身影便走了进来。
“你…好些了吗?”来人有着与“我”五六分相似的脸,浓眉深目,高鼻薄唇,棱角分明的五官与一身笔挺的军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英气十足。
他满脸严肃,但语气却不像他外表那么刚硬,甚至还带着些许犹豫与小心翼翼。
我面无表情地朝他点了点头,目光再度移往了窗外。
一片尴尬的沉默后,对方像是终于忍不住般叹了口气,语调缓慢而沉痛:“杨凌,你…要接受现实!你忘了小时候爷爷跟我们说的话吗?身为一个军人,面对无法承受的挫折时,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必须接受现实,并且继续为目标奋斗!”
“尽管你现在还不是军人,但你已经是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的学生了,你迟早都将成为一名光荣的联邦军人,但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
“我明白你身为一个血统纯正Alpha的骄傲,更明白你现在的屈辱,可是没有办法,你已经……”
对方的语气越发痛心疾首,似有滔滔不绝的趋势,我当机立断地朝他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他皱眉看了我半晌,才道:“好吧…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无论你身体恢复得如何,下个月1号,你必须在阿瑞斯学院报到!”
“你该明白,这是你的责任与义务!”
伴随着这句铿锵有力的话语,对方的身影干脆利落地消失在了门口。
如果我现在能发出声音的话,我想自己应该会毫不犹豫地大喊大叫地咆哮一顿,将这段时间以来的苦闷狠狠发泄出来。
经过西幻世界的摧残,我与韩筹两人再度穿越了时空,来到第五个副本——
一个充斥着粒子炮与光线枪、联盟与外星系,机甲与梭车等高精尖科技概念名词的星际大时代。
我刚醒来那会,是在一个满是废墟与尸体的荒芜星球上,我不顾浑身伤痛,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寻找那条笨龙,直到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再度醒来时,几架我从未见过的钢甲机器正扇动着巨大的机翼缓缓降临,他们四处搜寻着伤员,很快就发现了我,随后强制性地将我带了回去。
经生命搜寻器探测,那座荒芜星球上除我外再没有其他生物。
最终我只能默默咬牙,接受了韩筹失踪的现实。
这回的我穿越成了一个年轻英俊、家世不凡的联邦天才军校生。
对于我来说本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但命运他喵的再度扼住了我可怜的喉咙!
“我”名叫杨凌,是二十四个和平星球组成的联邦政权下的军部上将杨克峰之子,母亲出身名门且是联邦军部首屈一指的科研人才,而祖父则是联邦政权的开国元勋。
出生在这种家庭,杨凌的命运可以说从出生起就被人拟定了轨迹,稍微偏离一分一毫都会给他带来无尽的压力。
当然,这点压力对我来说完全是个屁,反正老子完成任务就会消失,捅再大的篓子责任也落不到我身上。
但我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哭,因为我现在的境况与那时刚穿到古代卷成为无根王爷萧绍未时的境况简直是异曲同工。
这不得不提起这世界万恶的设定。
如今这个时代,不再是只有男女两/性的时代,而是分成了Alpha、Beta、Omega三种类别,而这三种类别里,又互分男女形态。
细分的话是六个性别,总分的话是三个性别。
嗯,总而言之吧,在这三种性别里,Alpha是总攻,Bete可攻可受,Omega就是总受。
除Alpha外,Bete与Omega无论男女形态皆可孕育子嗣,只不过前者孕育成功率远低于后者,且基因远低于后者优秀。
据联邦的权威统计,Alpha占人口的百分之三十,Bete占人口的百分之六十,而Omega仅占百分之十,为了令人类能长长久久地健康繁殖下去,扭转联邦人口负增长的契机就在于最大限度地利用与保护好Omega的繁殖能力,换言之,必须给总受找个基因最匹配的优秀种马。
嗯,言而总之吧,这不是个单纯的机甲时代,而是个专搞计划生育的机甲时代。
而在这个扭曲了性别的时代里,“我”是个Alpha总攻,这本该是极好的!
但是!
可悲的“我”爱上了另一个Alpha总攻!
如同菊对菊的杯具,剑对剑也注定没有好下场,因为在这个世界里,Alpha的身体信息素只能对Bete与Omega发情,尤其是后者,AO只要一相逢,胜过人间春/药无数,AB的话,就勉强一些,但也能雄起,可是……AA……
貌似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这种特例,就算真有俩Alpha擦出了爱的火花,也只限于柏拉图的心灵交流,啪啪啪的话,完全不可能,因为Alpha间强烈且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会将同类给狠狠地排斥在外,可以想象一下,俩Alpha一边克制不住地呕吐一边啪啪啪的场面。
可是“我”是如此地深爱着另一个Alpha,为了对方,“我”抛开了所有,不顾及身上背负着的荣耀与责任,暗地里进行了Omega改造手术。
嗯,没错,就是现代俗称的变性手术。
由于联邦Omega的稀少,计划生育进行得再成功,现阶段也不能解决许多Alpha对Omega的需求,所以,性别改造手术应运而生,只不过,这种改造手术目前还不成熟,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即使成功,是否有后遗症还待观察,且这项手术只限于Bete进行,至于Alpha,你在说笑吗?任何一个具备思考能力的Alpha都不会选择做该项手术,与其说这是种傲慢的种族歧视,还不如称之为雄性过剩的本能。
但偏偏,“我”就是这个异端!
在军事化的家庭教育下,“我”的性格从小就孤僻木讷,加上头顶上还有个天才的Alpha哥哥,以及完美无瑕的Omega姐姐,长期以往,这种压力就在“我”心中汇聚成了自卑感,每天“我”都在不断地自我怀疑与否定,长辈对“我”越严苛,就越令“我”产生畏缩,逐渐演变成了认知障碍。
尽管在外人眼中,“我”天赋惊人,精神力早早达到了A级,当别人还在按部就班地学习着如何上模拟机甲仓时,我就已经可以驾驶着实体机甲进行简单地飞行与战斗了,从皇家中学毕业后,“我”理所当然地考上了联邦最负盛名的军校——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
看似踏上了一条平坦大道的“我”,却从此开始了噩梦的起点。
这所军校是联邦唯一一所能同时接纳Alpha、Bete、Omega三种性别的人成为军校生的学校,但同时,它的门槛特别地高,性别、身份、地位从来都不是它招收学生的条件,唯一的条件就是实力!
即便是从小被同龄人羡慕嫉妒恨的“我”,在这所藏龙卧虎的军校里,也称不上一个强字,甚至于,连泛泛也谈不上,一个学年下来,所有学科的成绩都是中等偏下,这对于孤僻自卑却又时常被家庭严厉苛责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个无法逃脱的噩梦。
就在那段最为晦涩灰暗的日子里,另一个Alpha闯入了“我”敏感柔弱的内心,他实力强大,背景牛叉,长相超标,性格叛逆,勇于反抗家族势力,是“我”最为羡慕嫉妒恨的类型。
但是…都说“我”是Alpha里千载难逢的异端了,对方当然不可能跟我一样奇葩地爱上一个Alpha,于是“我”就各种纠结啊痛苦啊崩溃啊,加上“我”从小就目睹自己那个Omega姐姐是如何地受长辈喜欢和爱护,连不小心吃片烂菜叶都各种担忧小心生怕中毒生病,而“我”吃了烂菜叶的话……嗯,喜欢就多吃点吧,至于中毒?嗯,多中毒好提高免疫力。
于是,脑残的“我”幻想着通过改造手术成为一个处处受人呵护的Omega,摆脱目前的压力与苦逼现状,并且得到暗恋对象的心。
嗯,所以愚蠢的“我”通过黑市买了一支Omega改造剂,随身带着,一直没有勇气注射的“我”很快就有了使用的机会——
“我”伟大的父亲杨克峰上将由于无法忍受“我”进入阿瑞斯军事学院后惨不忍睹的成绩,不顾及“我”个人意愿,强制性地帮“我”报名了一场实战,这场战争是联邦与灭亡帝国的余孽间爆发的,是真枪实弹的战争,绝不是“我”在军校里的实战演习。
“我”很顺其自然地死了,但在伤重濒危前,抱着“反正都要死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的心态下,“我”用仅剩的气力,拿出那支Omega改造剂,替自己来了一针。
再然后,我就穿了过来。
经过紧急治疗,我身上的伤大都好了,唯有那支Omega改造剂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消退,应该说,永远也无法消退——
“我”身为Alpha却永远地失去了致使Omega生育的能力,但同时,我也没有成为一个可以生育的Omega,不然怎么说“我”跟废了硕根的萧绍未异曲同工呢,这完全是另一世界的太监嘛!
作者有话要说:……嗯…作者君又懒了几天,求抽打!
这章大段大段的叙述写得好累嘤嘤嘤,乃们求情节进展,窝也想进展啊!妹的,怎么就一直卡!
谢谢饼哥产后经验很丰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6-30 22:28:36
第71章 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我,出院了。
来接我的依旧是我那个便宜大哥——杨昊。
在“我”的记忆里,对方是座不可逾越的高峰,不仅天赋过人实力超群,而且性格坚毅,做事雷厉风行,以全A的优异成绩毕业于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参与了不下百场战争,三十岁不到就立下了赫赫军功,年纪轻轻就已成为了联邦少尉。
不同于古地球时代的交通工具,梭车行驶起来的速度堪比电光,在专用的轨道上滑行出一道道残影,快得令人麻木。
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我”记忆里的家。
相比起玛雅星球大部分高精尖的奇葩建筑物,杨家人的品位还是较为保守的,整栋楼的外观四四方方,中规中矩,与古地球时代那种购物大厦很像。
但作为一家几口人的住宅来说,这面积委实大了些。
我跟着杨昊亦步亦趋地走进需眼虹膜验证才能开启的电子门后,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超现实高端科技家具时,杨昊就不耐地说道:“你自己回房吧,我还有事要处理,还有,你明天记得去学院报道。”
话刚一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我愣了好一会,才想起杨凌是住在第五层的,刚在升降梯前站好,门就开了,一道窈窕的身影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咦…小弟,你回来了?”
刚走出升降梯的少女有着一张非常温柔的面孔,长发披肩,眉眼细细,有种特别的气质,算不上十分漂亮,却令人怦然心动。
这就是“我”一直暗暗艳羡着的Omega姐姐,杨芝。
我朝她点了点头,刚要走进升降梯,就被对方给拉住了。
“小弟,这几天我独立组装了一台D级机甲,你要不要去看看?”少女白皙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可爱的笑意,双手紧紧扒住我的袖口,大有你不答应我就一直不放的气概。
迎上对方那双狡黠的眼,我有瞬间的恍惚,仿佛再次见到了伊莲。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少女即刻笑得更加灿烂,她拉着我走向了地下室。
杨家不愧是一门军将,光每层楼都有一间军事科技调研室,我那层也有,只不过在“我”的记忆里,“我”是很少去的。
至于地下室,那是属于专门放置机甲与梭车的地方,相当于现代的停车场,据我所知,杨家地下室总共放置十八台机甲与六架梭车,其中S级的战斗机甲就有三台。
而杨芝所提及的自制机甲,应该不属于以上范畴,毕竟D级机甲杨家是不屑于收集的。
我本以为只是陪陪妹子说说话的活,想不到地下室早就被人占据了。
宽敞的机甲仓库室里,两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正低声笑谈着,正对着我的那个人是杨昊,他看见我和杨芝走了进来,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自觉地停下了交谈。
正背对着我的那道身影十分销魂,深蓝色的笔挺军装将他腿长腰窄的优势完全展露了出来,银白色的头发在身后扎成一束,脖颈与肩背的线条十分好看,仅仅一个背影就能打上满分。
背多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顺着杨昊的视线转过了身。
与发色一样的眉睫鬓角,细长的眼,单片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予人第一眼的印象便是智慧冷静、温文尔雅,真是一张优雅漂亮的脸。
不过,这张脸怎么仿佛似曾相识?
我苦苦地思索着,终于在记忆存库里,搜寻出了对方的资料。
西斯真维尔,二十八岁,Alpha男性,出身联邦高层议员家庭,与杨昊同年毕业于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指挥过十几场战役,只输过一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获胜率,是军部指挥系人才里一颗冉冉上升的耀眼新星。
对方与杨昊从学校起就是亲密无间的死党关系,毕业后继续统一战线,混在同属派系里发光发热,被媒体吹捧成了“联邦未来的双子星”。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这货就是原文里的被韩筹看上的男主!
对方如今跟杨昊的军衔一样,是名上尉,但很快他就不是了,如果现实与原文没有偏离轨道的话,联邦很快就会与帝国残存势力爆发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在那场战争里,本该取得胜利的联邦在最后一刻被逆转了,原来敌方早就布置了一场阴谋,不惜以身作饵,将联邦数十万大军引入沙克虫族的老巢,在生死存亡之际,西斯用他的冷静与智慧,杀死了沙克虫母,将大部分士兵给抢救了出来,并且打了帝国余孽一个漂亮的回马枪,将敌方逼入了沙克虫族老巢,令这场战争取得了彻头彻尾的胜利!
当西斯班师回朝后,他受到了联邦前所未有的嘉奖,军衔破格连跳三级,直接从上尉变成了上将。
这样的风流人物,按原文韩BOSS的尿性,自然是宁杀不放过了。
于是好端端一智慧型美男,就被催眠洗脑成了一肉、便、器。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韩筹在这个世界到底是被定义为哪个性别?是Alpha还是beta,或者是…Omega?
我脑海不期然浮现出韩筹发情时的惨状,顿觉想象无能…
额,既然连西斯这种强悍的Alpha都被收入了胯/下,韩筹应该不会是Omega吧?嗯…但那张脸太实在太美,做Omega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跪了,这世界对于性别的设定简直充满了恶意,颠覆了我的三观。
但最可怕却不是这个,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仿佛对原文的记忆产生了严重的缺失与错乱,我甚至都无法确认这个设定是否存在于原文。
但唯一肯定的是,我对所谓的ABO性别设定很陌生,十分的陌生。
我想要不就是我当初看文跳得太快,除肉不看,错失了关键信息,要不就可能是时间带给我的警示,提醒我必须得尽快完成任务,否则原文相关的记忆将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模糊。
等等…我怎么又走神了!
“杨,这是你弟弟吗?”西斯不甚在意地看了我一眼,转头朝杨昊问道。
还没等杨昊说话,杨芝倒先开口了:“西斯,你怎么当没看见我?每次都这样,真令我伤心。”
这句话开玩笑的成分虽大,但确实不可避免地夹带了几分恼意。
看来我这位美丽温婉的姐姐目的不单纯啊,带我来地下室绝壁不是为了看什么自制机甲,只可惜制造偶遇不太成功,嗯…话说回来,她身为Omega不是很受人欢迎么,难道西斯不为所动?
西斯显然不像他外表所展露的那样温文尔雅,他甚至算得上冷漠地扫了杨芝一眼,随后再度将注意力转到了我身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弟弟,”他那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正缓缓地摩挲着下巴,语气不缓不急:“他似乎叫杨凌?听说前段时间在荒芜星球实战里受了伤?”
“是的,”杨昊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用不容反抗的语气朝我道:“杨凌你过来,这是西斯真维尔上尉,过两天他将成为阿瑞斯学院里的指挥系老师。”
我朝对方点了点头,以示礼节。
谁知杨昊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声音前所未有地严厉:“你的礼仪课没及格吗?!”
我莫名地看着他,如果不是那支Omega改造剂给我留下的声带受损后遗症还没消退,我早就顶他一句“妈的”了。
西斯见我这幅敢怒不敢言的模样,轻声笑了起来:“我想他只是忘了,不是在重要场合,没必要让他们这些学生行礼。”
“可是——”杨昊还要再说,对方手微微抬起,打断了他:“没有可是,难道你们兄弟在家也要行礼吗?更何况他是你弟弟,我们的关系不至于受那些繁文缛节的影响吧?”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西斯眼含笑意地告别道,动作熟稔地钻进了一辆银色梭车,眨眼间就已飞驰而去。
杨昊脸色不豫地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刻意打扰到了他与西斯二人超薄激爽的秘密交流,他朝我冷哼一声后,瞬间就换上了一副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但显然那不是对我说的:“小芝,你身体差,没事多去休息,刚才西斯心情不好,不是有意针对你的,你放心吧,只要你愿意,他肯定跑不了。”
听到杨昊这么说后,杨芝那张苦瓜脸终于没那么苦了,她步伐轻盈地跟上杨昊离去的脚步,两人当我透明般地忽视了过去。
要是我还是原身的话,现在估计又开始自怨自艾了,但对于我来说,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就开始出发了,目标直指传说中无比牛逼的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
尽管我有开梭车的记忆,但实践操作太复杂了,我不敢冒险,只好搭乘了类似于公交车的那种梭车,很快我就到达了目的地。
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有几千年的历史,它的前身是帝国第一军事学院,里面的建筑风貌很大程度地保留了最初的原始样貌,所以无论是校门围墙还是里面的教学楼与宿舍都很自然简朴,是外观最接近古地球时代建筑的一所军校。
当然,这仅仅是外观上的,内部设备要是落后几千年,其他军校岂不是笑死。
这座学院占地面积很广,保守估计有一个城镇那么大,里面的区域划分严密,大致上是按Alpha、Beta、Omega三种性别来划分,在这三种性别里又细分了男女,至于课程安排也是区分好的,所有科系都划分了不同性别的课程与教课区,比如外人所说的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的机甲系,指的一般都是Alpha学生组成的机甲系,Beta学生组成的机甲系,一般称为阿瑞斯机甲二系。
至于Omega那边直接就没有了机甲系,因为Omega身体素质不允许其从事这种科目。
像是指挥系,三种性别里都有开设这项科目,于是就分为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指挥一系、二系和三系。
一般来说,如果不刻意强调某专业的二系或三系时,指的都是阿瑞斯学院里Alpha学生组成的科系。
我属于机甲系,军校向来按成绩排班次,鼎鼎大名的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也不能免俗,我上个学期还是机甲系二班的学生,但现在已经沦落到了四班。
于是我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新班级报道,顺便将上学期的东西都搬去新宿舍。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萌物的地雷,来,赐乃们脸蛋一个么么哒,菊花一个啪啪啪~
莫无月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1 23:29:18
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1 23:19:24
作者君貌似卡文后文思泉涌,明天早上应该会再掉落一章,记得拾取哦~
第72章 奋起吧少年
今天并不是开学日,除了新生需要提早一天报道外,大部分人是不用来的,整栋宿舍楼因为这个原因,显得空荡荡静悄悄的。
但总有例外,比如原主宿舍就早早地来了一个人。
这里的宿舍一般是按四人一间分配,两房两卫一厅的标配,早早到来的那位同学正巧跟我共用一间房。
“听说你受伤了?”那人半躺在床上,见我进来,懒洋洋地翘起一边嘴角,语气随意地问道。
我直直地看了他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不得不说,这就是缘分啊!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我”暗恋了许久,并心甘情愿地为之变成Omega的人。
对方名叫凯文布莱尔,是联邦最高议员布莱尔的么子,其地位就相当于总统之子,母亲是皇室公主,位高权重。
呃,没错,星际联邦议员、内阁、皇室共存,三者的权利职责交互影响,但毋庸置疑的是,在内忧外患的战争背景下,军部的权势独占鳌头。
所以,这些高干子弟们才一个个地被送进军校镀金。
凯文长得十分英俊,比杨昊那种阳刚型的多了一分玩世不恭的俊美,比西斯那种温尔耳雅型的又多了一分狂野不羁的性感。
尤其是那红色的头发与眼睛,就像火一样热烈,予人一种强烈的侵略感。
嗯,总之又是一个大帅哥。
怪不得“我”会爱上对方,这种移动的荷尔蒙发散器,要我也抵不住啊!
“你声带受伤了?”凯文见我只点头不说话,眼底闪过了一丝了然。
我再次点头,决定不再浪费时间收拾东西。
大概是凯文也知道了我上学期的成绩不足以让我继续呆在这个宿舍,见我收拾东西也就没再开口问其他。
我的东西很少,不到十分钟就清点完了,我朝对方打了个告别的手势,便打算离开。
谁知此刻正巧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我一开始以为是同宿舍的人,顺手打了招呼,可对方完全没理会我,眼神越过我看往身后,“凯文,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那件事吗?”
来人是个十六、七岁的黑发少年,五官清秀,皮肤白皙,很典型的一张东方面孔,引人注目的是对方那双与柔和长相格格不入的眼,沉静锐利,如苍鹰一般高傲。
尽管我失去了身为Alpha的某种能力,但对于Omega信息素的敏感程度并未降低,我很轻易地在少年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独属于Omega的甜美气息。
这种味道十分诱人,我相信如果自己没有受那支改造剂影响的话,会控制不住地陶醉其间,甚至做出十分激烈的行为。
证据就是我身后传来了凯文沉重的喘息声。
“谁让你过来的?该死,难道你不知道这一栋楼,不,是整片区域都挤满了Alpha?”凯文近乎咆哮的声音传来,但少年只是轻蔑一笑,浑不在意。
我感觉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正准备迅速撤离时,我身后却忽然感受到了一阵猛力敲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飞起了,“啪”一声狠狠撞到了墙壁上,剧痛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凭你妄想标记他?你有多远就滚多远,老子再看到你,就不是打一拳这么轻松了!”凯尔冷冷地伫立我面前,大半个身躯挡住了那个少年,眼神透出的狠戾足以吓哭大多数人。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对这场无妄之灾感到很是莫名!
我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刚才我离那名少年的距离太近,而且对方也不知道我丧失了作为Alpha对Omega的反应,见我朝少年的方向再往前了一步,自然不会联想到我打算离开,而是认定了我控制不住本能想要一乘兽欲,所以就造成了这种悲剧。
我有心想解释清楚,顺便讨要利息,奈何形势严峻,我暂时又开不了声,只得默默撑起自己那副残躯败体,灰溜溜地泪奔着离开了。
妈蛋,尼玛以为自己很叼咩?!我让韩BOSS分分钟把你给催眠了,让你那那副引以为傲的Alpha身躯千人骑万人压…
正YY得无比美好之际,却不料与人迎面撞上了。
本来我身为一个身强体壮的Alpha,是怎么也不可能被随便一撞就摔飞出去的,但前不久我就摔了一次,受伤颇重,被人这么一撞,顿时就摇摇晃晃地扑倒在地了。
“杨凌?”一道柔和沉静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我捂住伤上加伤的背部,抬眼看向了始作俑者。
整洁笔挺的深蓝色军装勾勒出对方的完美身段,扎成一束的银色长发,那双细长的冰蓝色眼眸正颇具笑意地注视着我。
艾玛,命运别闹!居然巧成这样!
我艰难地站起身,朝对方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西斯看见我撒了一地的物品,不禁有些好笑地道:“你可真莽撞啊,如果你不是个Alpha,我可真怀疑是哪个Beta或Omega想出的拙劣方式来向我投怀送抱。”
说着他一边弯下腰,帮我把部分物品给捡了起来。
这货真的叫西斯而不是叫那瑟西斯么?这么自恋的性格原文韩BOSS是怎么忍受的?
“你与杨一点都不像,”他将东西递给了我,眉目间充斥着怀念的神色,连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轻了:“我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也是跟你现在一样,我们鲁莽地撞到一起,但他可没你那么脆弱,反倒是我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
呵呵,债见!
我可没那么有耐心地陪对方忆青葱年少,直接拿起东西走人。
“对了,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西斯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眼底闪烁着恶作剧般的神色:“上个学期教你们战术课的莫尔德中校有事请假了,目前由我接任,虽然我仍要教导指挥系的学生,但机甲系的战术课也归我上了。”
嗯,这事对我来说虽然很意外,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记忆里战术课老头那张脸实在太伤眼了,换个养眼的来教的确是个明智之举。
我点一百二十个赞!
但…为毛对方摆出副我一定会被气得跳脚的期待神情?
“看在杨的面子上,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我的课可是非常不好上的。”他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带着长辈激励后辈的意味,“杨让我多多关照你,我们都信奉严苛的训练能培育出优秀的人才,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杨一个交代的。”
很快,我就明白了西斯所说的“多多关照”是个什么概念。
我所上的第一节课,就是所谓的战术课,这玩意很抽象,每个人座位上都放置着一台光脑,上面是要求我们完成的训练,一般都是以游戏形式进行,比如从一个封闭的环境里逃出生天,在复杂的丛林里找到沙克虫的老巢,又或者是突破重重机甲封锁取得敌方将领的性命等等。
光脑会自动记录学生完成任务所花费的时间与损失,从而计算出相应的成绩,老师往往会在规定时间内喊停,然后抽取分数高的作为正面讲解素材,分析优劣的同时带入课程内容。
但由于西斯的“多多关照”,我的那份作业就被抽成了讲解素材。
“这位同学的想法很独特,大家看,面对成千上万的沙克虫侵袭,他既没有选择战斗,也没有选择逃离,而是躲在了一个坑洞里,嗯,这个时间段他的损失很小,不过对杀死母虫的目标没有任何帮助……”
伴随着西斯一本正经的讲解,四周不断朝我投来异样的目光,还夹带着几句类似“我擦,他脑子装得是什么?!”“尼玛,哈哈哈笑死我了!”“太TM奇葩了,我真佩服他的思维。”的窃窃话语,如果不是得益于天赋异禀的厚脸皮,此刻的我大概要羞愤撞墙而死了。
直到下课,他才收起了那份“多多”的关照,貌似心情很好地离开了。
我对这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蛋疼行为予以高度鄙视,但为了能尽快地增强自身实力,这点小儿科我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下一节课就是我期待已久的机甲操纵课了。
为了保证学生的安全,上机甲操纵课时一律使用仿真度超高的模拟机甲,只需一台模拟仓就能解决。
我根据记忆,在模拟机甲里尝试了好几种简单的动作,均被我毫无压力地通过了,食髓知味的我立即尝试了更为困难的操作,结果仍是轻松PASS,我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记忆里的杨凌可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尽管他拥有A级精神力,还不到十六岁就能操纵D级实体机甲,但这里的机甲仓都是以C级机甲为基数模拟而成,加上超高的仿真度,能顺利完成才叫奇怪。
他上学期在机甲操纵课上的成绩为C,分数是55分,连及格都没有,如果他再挂一科,就得重读这年级的课程了,如果补考不通过,直接被退学。
原主这么艰难都无法完成的事,居然被我轻轻松松地就完成了,难道是那支Omega改造剂带来影响?
亦或是外星人熊孩子赋予我的金手指?
我定定地看着模拟场景里身高十几米的巨型机甲,手中握住的操控柄隐隐散发出一种热度,像是自己那颗不断增强跳动的心。
这次,我一定要变强!强到不用仰赖他人鼻息,强到可以自己改变原文命运的轨迹,强到不会再发生类似陆清与莱茵对我所做的那种事!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3 04:03:44
为了表示感激,我就勉为其难地啪啪啪呆瓜同学吧!
另,乃们这些小妖精!居然不掉评!!想天凉王破么!!!
第73章 战争爆发
“紧急集合!”
中气十足的呐喊声在环境恶劣的黄沙地里突兀响起,正酣畅淋漓地砍杀着沙克虫的鲁尼动作不由得一顿,沙克虫趁隙挥出了那锋利迅猛的足钳,眨眼间便要刺穿他的手臂。
“啊——”鲁尼紧闭双眼大喊了起来。
“闭嘴!”
我恶狠狠地唾弃着他,开枪的手丝毫不受影响地连续射击着,那条沙克虫的足钳瞬间变成了筛子,恶心的汁液喷洒了鲁尼一身。
“你该庆幸这是普通的沙克虫,而不是拥有毒液的黑壳蝎。”我摇了摇头,叹息着收回了粒子枪。
鲁尼惊魂未定地看着地上那条痛苦扭曲着身体的沙克虫,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道:“杨,对不起。”
“紧急集合!”那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回仿佛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与鲁尼对视一眼,动作迅速地朝集结地冲了过去。
我来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经过前几个世界的锤炼,我对陌生环境的适应力已经可以用“瞬间入戏”来形容了,加上这具身体的素质拔群,我很快就在机甲操纵课与体术课上出类拔萃,收获了小弟无数。
而原主只能屈居在四班的成绩也被我提升到了一班,也就是所谓的尖子班,其飞升速度惊呆同窗一大片。
连一直对我“多多关照”实则“多多找茬”的西斯上尉都惊叹于我的神速进步,当然,他惊叹归惊叹,挑刺的态度还是依旧。
为了能尽快地提升实力,找到韩BOSS,我主动申请参加军部实战,尽管这些所谓的“实战”一般都是去某某偏远星球清扫虫族,但相比起在模拟仓的练习,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次申请的实战是在联邦的沙漠星球边缘清扫沙克虫,这种类型的实战我已经参加不下几十次了,同时杀几只虫族都毫无压力,但无奈这回长官给我派了一个新手,据说也是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的新生。
“杨凌、鲁尼出列!”
负责我这个小队的长官并不年轻,他叫波泰克,四十多岁了却还是个中尉,但他枪法很准。
“你们居然连只沙克虫也搞不定,还拖了这么长时间!战场上的每一秒都无比珍贵,像你们这种害群之马,必须予以惩罚!”
波泰克的声音不大,但语气所含带出的森冷之意,却将这份威胁很好地表达了出来。
我很无奈地跟鲁尼一起出列,迎接我们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鞭打。
嗯,忘了提,波泰克的鞭法与他的枪法一样精准。
直到鲁尼忍受不了地哀嚎了出声,这顿鞭打总算结束了,他冷笑着注视着我,灰蓝色的眼珠闪烁着快意的光芒。
我只作看不见,默默地退回了列队里,
从这次实战初始,我就察觉到了波泰克对我的敌意,后来经过他的多次折磨,我总算明白了对方为毛对我特别凶残,因为杨昊。
杨昊年纪轻轻就成了上尉,他的军功是实打实的,但也总免不了家族利益的捆绑,就比如说A打死了十个人,B也打死了十个人,但A的身份比B要高啊,那升军衔的指标就给A了。
我的哥哥杨昊就扮演了A的角色,B就是倒霉催的波泰克了,当然波泰克四十多了还没升成上尉除了杨昊的原因外,还因为每年都有那么几个A出现,作为B的他,永远都只能是B。
本以为他召集我们是想汇合大部队准备离开沙漠星了,毕竟虫族是杀不完的,消灭一定数量,不要让它们威胁到当地居民生活就得了,这次任务已经开展了数十天,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撤了。
谁知接下来,这混蛋居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刚得到联邦传来的消息,半月前,帝国叛乱分子对哈迪斯星球居民进行了军事威胁与封锁,并绑架了哈迪斯市的议员,联邦连夜召开军部会议,最终决定由法米尔元帅带领二十万精锐部队前去哈迪斯星球进行军事援助。”
波泰克的话语就像一颗不起眼的石头扔进了平静的湖面,在整队士兵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安静!”他眼神阴冷地环视了一眼队列,还未发出的喧闹声瞬间被掐死在了摇篮。
我瞥见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朝我的方向扫过,心下顿时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哈迪斯星球…帝国残存势力…法米尔元帅……不、不会吧?!
“为了不给其他星球上的联邦居民带来不必要的恐慌,联邦对法米尔元帅出兵远征的消息进行了封锁,所以,我现在才得知了此事。”
波泰克顿了顿,脸色逐渐变得肃穆起来:“法米尔元帅到了哈迪斯星球后才发现中了敌人的诡计,叛军在哈迪斯星球的一个废弃实验基地里培育了成千亿的虫族,二十万精锐部队的战力远远不够,联邦打算再重组军队前去援助,但时间不够!”
“沙漠星球与哈迪斯星球之间不过两天的距离,”波泰克的眼神霎时间黯淡了下来,一贯冷硬的面容也带上了悲悯之色,“刚刚我接到的命令——在哈迪斯星球附近的所有实战部队,即刻前往战场。”
话音落下后,现场一片死寂。
我的汗水早就湿透了后背,双拳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
没有人会比我了解哈迪斯战况的残酷,因为,这次战争铸就了西斯军衔连跳三级的辉煌,更因为,这场战争死伤无数。
尽管西斯力挽狂澜保存了部分兵力,但不可否认的是,二十万的精锐部队存活下来的只有一半,西斯之所以连跳三级,不是因为伤亡量少,而是因为西斯在绝境中逆转,并杀了帝国叛军一个回马枪。
可这不代表我们能幸运地跟随西斯胜利凯旋,原因有二,一是目前哈迪斯通讯困难,我们又是临时加入的野生军,去到战场上怎么跟大部队完好无损地汇合就是个大难题;二是我们这些人惨不忍睹的战斗力,这些参加实战的人大部分都是军校生,真正毕业的军人早就被联邦并入部队了。
拿军校生的战斗力去比拟在军部的精锐部队?
开玩笑吧这是!
但偏偏,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尽管我们是还未毕业的军校生,但服从命令就是义务!当然我们其中大部分人还未签署联邦军人的合同协议,法律上来讲,是允许离开的,但没有人会这么做,“军校生”这个词已经决定了我们未来的道路,带着逃兵的污点返校,前途算是完了。
不管这个玩笑到底好不好笑,最终我们到达了哈迪斯星球。
联邦的绝大多数的星球都是以古地球时代的希腊神话人物名来命名的,哈迪斯的含义是“冥界、阴间、没有生命力的黑色世界。”
哈迪斯星球从某种角度来说,的确很契合这个含义。
它是联邦二十四星球里最边远的几个星球之一,它的陆地与植被面积都很广,但居住人口却不到星球平均人口的十分之一,主要是因为这星球环境恶劣,绝大部分地区终年被瘴气、沼泽、毒物、虫族这几样所侵占,加之地理环境处于星系边缘,常有神秘势力在此出现,关于星际强盗、黑洞位面、帝国叛军、古地球时代遗留的秘密基地…等等传闻数不胜数,几经探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久而久之联邦也懒得管理,这地方就逐渐沦为了三不管地带。
尽管波泰克这人有些小心眼,对我总是爱使绊子,但不得不说,他办事确实挺牢靠的,当然,也有幸运的成分在,我们在刚抵达哈迪斯星球时,就联络到了据说通讯状况十分差的联邦精锐部队。
彼时,他们的元帅米法尔已经牺牲了,总指挥现在由西斯担任。
“嗯…你们往西走,注意,前方有许多沼泽地,你们要小心。”
波泰克的通讯器传来了西斯久违的声音,但伴随着那道清澈沉静的声音的却是无数的嘈杂声,甚至隐隐传来惨叫的人声。
“听到了吗!”波泰克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四周,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盖着一层如临大敌的凝重。
“尤其是你!”他忽地将目光转到我身上,眼中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我微微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波泰克冷哼一声,高声道:“检查好物品,做好准备,立即出发!”
“是!”几十道整齐而充满力量的声音完美重合到了一起,仿若一个人的声音。
不出一分钟,整支队伍就朝目的地出发了。
我倒霉地被波泰克安排在了最后,这举动看似照顾我,实则暗藏杀机。
一般来说,打头那个肯定容易出事,后面的比较安全,但那种状况也只限于几个人的队伍,如果队伍超过了十个人,那排在最后的那人就很危险了,特别是在丛林密布、毒瘴蔓延,前方又有沼泽地的情况下,很容易与大部队脱节,俗称掉队。
果然,在经过了好几处视线严重受阻的毒瘴区域后,我悲催地掉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萌物们的森森的爱意,我现在不勉为其难地啪啪啪你们了,我要很兴高采烈地啪啪啪你们!
丫丫个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4 23:56:34
今安在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4 17:11:41
云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3 14:10:56
key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3 12:48:12
你的梦,没有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3 12:01:28
终于赶上了12点,嘿嘿,明天继续~
求掉评评评~
第74章 地下实验室
“呸呸呸——”
我恶心地将刚灌入嘴的营养液通通呕了出来,妈蛋,波泰克这人实在太坏了,当时分发军需品的时候,偏偏让我最后一个领,果然,连营养液都是变质的。
望着眼前一大片朦胧不清的白雾,我此刻真的有些后悔了。
我掉队已经两天了,随身携带的通讯器一点用处也没有,一开始我还能顺着前方部队留下的痕迹走,但很快我就被甩开了,如今只能靠着脑海里一知半解的丛林作战知识,摸索着前进。
幸运的是,至今我还没遇到什么威胁,但我仍不敢放松警惕,毕竟丛林最可怕的不是猛兽,而是沼泽地,我实在无法想象假如一不小心踩上去会怎样。
我犹豫着看了一眼手上那瓶变质营养液,最终还是舍不得扔掉。
就算我不能使用,也许机甲能?
我摸了摸胸口上方用绳子窜戴着的项链,急躁不安的心情稍微变得平静了些,嗯,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刻,我没必要这么惶惶不安,再说了,出发前我还特地带上了杨家的一台C级机甲。
不知走了多久,直至夜幕降临,我才找了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了进去。
相较起白天,那些异兽虫族更喜欢在夜晚出没,危险指数远高于白天,我一般都是找个地势凹陷点躲过一晚。
但今晚我貌似失手了。
这是个掩藏在某颗大树下的坑洞,我当时随便查看了下,没发现有生物的踪迹,天色也暗得快,再去找理想的躲藏点不太现实了,所以就将就着躲了进去。
哪知夜色刚至,一道熏得人几欲作呕的腥味伴随着清晰可闻的“嘶嘶”声就出现在了洞口,我运用起野外生存课上所学的屏息法,控制住呼吸,企图蒙混过关。
洞口传来了越来越多的“嘶嘶”声,那股腥臭味也越来越浓重,我终于知道了那是些什么东西。
是巨蟒,听这越来越大的动静,我估计有不下十条。
我心底暗暗叫苦,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些巨蟒一直盘踞在洞口不走,我坚持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筋疲力尽,呼吸声控制不住地加大了,几乎是瞬间,洞口那条巨蟒就动作了起来。
它那双阴冷的黄色瞳孔直视着我,在暗夜里闪烁着骇人的光。
门口那些“嘶嘶”声也越发地大了起来。
僵持了许久,它忽地卷起了尾巴,一阵腥风在我面上扫过,我迅速按下手臂的光枪装置,射出了五枚光效子弹。
那蛇受痛之下,发出一声嘶鸣,在子弹的一闪即逝的光效中张开了那副血盆大口,一排尖锯状的兽齿闪电般逼近。
我冷汗刷地下来了,手忙脚乱地在洞壁上滚了一圈,堪堪闪过那条巨蟒致命的攻击。
它见一击不成,昂首再上前,巨大有力的尾巴将洞壁拍得啪啪作响。
这洞口其实不大,顶多站三个人的位置,那条巨蟒庞大的身躯在我面前一堵,我基本没了转圜之地。
完了!
爷今晚要死在这了!
我绝望地想着,但身躯还在拼命地左闪右避,做着垂死顽抗。
正当我不得不在这狭仄空间里摔来摔去时,这坑洞却仿佛承受不了这种激烈,开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不会吧!难道是泥石流崩塌?
我脑海一闪而过这种念头,脚下却忽然一空,头顶大片大片的泥土石块倾泻而下,整个人仿若被一股不知名的引力牵引着往下沉,直到我被石块砸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间偌大的破损实验室里。
说是实验室,还不如说是军事基地,地面与墙壁均是用抗氧化的钢甲制成,平滑而厚重,地上摆着许多破旧的军事器材,若不是同样摆放着许多实验特用的导管与器皿,我不会把这地方断定为实验室。
我环顾四周后,终于发现了那条巨蟒的尸体,它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扁了脑袋,粘稠的血液在它身旁凝固成了一个小水池。
“啧啧,报应啊报应。”我欣赏了一下前不久还在和我殊死搏斗的敌人惨状,发出一声感慨后,就毫不留恋地走开了。
既然是地下实验室,我想一定有我需要的物品,比如食物或者防身器材。
这间地下室的墙壁可能采用了一种特殊的材质,即使没有照明灯,也能发出一种黯淡的光,尽管这些光线毫不起眼,但却扩大了人的可视范围。
走出这间实验室,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每隔两米就有扇门窗,走廊的两边都有,这格局仿佛现代的随处可见的酒店布置。
但酒店好歹有人气,这种格局放在这阴森破旧的地方,就平白添上了一层恐怖。
好在我历经了无数次血腥战役的洗礼,这点恐怖氛围还吓不了我,我只是略为考虑了下,就打算一扇扇门地推开。
我从刚走出的实验室门口起,往右边方向,一扇扇地推开门。
这地方果然与军事基地脱不了干系,尽管每间房屋都摆满了实验器材,但四处都能寻找到枪支弹药、机甲零件等军事器材,甚至我还找到了一张哈迪斯星球的电子地图。
这张地图对于我现在来说,很是宝贵,我将它的电子芯牢牢地嵌入了手腕的电子接口中。
当我行至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房时,我终于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从里头传来。
我精神一紧,不由站在门口踌躇了起来。
目前为止,我拿到了地图一张,一把还剩余子弹的粒子枪,两袋人体补充营养液,以及四瓶机甲续航液。
但这远远不够,两袋营养液只够我撑一个星期,机甲续航液加上我原本剩余的也只够飞行四天,粒子枪就不说了,我估计出去打死一条蛇就没了。
不管了,富贵险中求,说不定正是因为这间房太多军需用品,所以才安置了不知名的防护系统也不一定。
我抱着谨慎的心态,侧身对着门,用一根刚捡来的某机甲零件,捅开了门。
门因年久失修发出了‘咿呀’一声,缓缓地掀开了一条缝。
里面既没有传出枪声,也没有散发出毒气这种东西,我静站了好半晌,才轻脚走了进去。
当我走进这间布局与前面十几间一样的实验室时,我被里面的场景惊呆了。
只见整个实验室都放满了装着人体的器皿,那些器皿呈半圆状,足有两米高,里头注满了淡蓝色的液体,一具具或男或女的身体被浸泡其间,姿势都是蜷缩状,仿佛孕育在母体的胎儿,无知无觉地汲取着营养。
而他们的耳朵、鼻孔都插/入了一根细小的管道,蜿蜒出水面,最终汇聚在不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器皿里。
我震惊地看着这一排排的人体,脑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生化危机”几个大字,卧槽!难道真的有人在搞生化人体试验?
可是没必要吧,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人体再怎么提高极限也不敌机甲这具庞然大物的碾压啊!
我脑子乱哄哄地想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敌不过心底那丝强烈的好奇,不顾头脑发出的警告,径直走向了那成千上百管道汇聚成的器皿里。
当我越走越近,将那器皿里浸泡着的人体看清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完美的躯体,修长的四肢,白皙得几近透明的病态肤色,以及那张美的令人失神的脸,不是韩筹又是谁?
不同于那些蜷缩着的人体,韩筹的躯体自然地竖立在那淡蓝色的液体中,仿若有重力牵扯着,与在地面站着没有两样,但他那头长长的漆黑墨发却宛如水藻般轻轻飘动着,那张美得越来越惊心动魄的脸,此刻正对着我。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贴在了透明的皿壁上,仿佛这样就能透过这道屏障,触碰着对方的身体。
他的双目紧闭,似无知无觉。
我震撼于这一刻的美丽,却也愤怒于这一切的荒诞。
到底是谁制造出这庞大恐怖的人体试验,而韩筹又怎么会被当做人体标本一样摆放在这?
是否是因为我在上个世界犯下的过错,导致他一来到这个世界,就被坏人所抓去利用?
我实在无法想象,这一年来,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如果不是命运的巧合,我恐怕再也无法见到对方。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自己恐怕是陷进去太深了,仅仅一个照面,就能将我的平静的心绪拨乱成这样。
过了好一会,我才算冷静了下来,细致观察了对方许久,才得出了一个结论:韩筹还是有生命力的,并不是尸体或者标本。
但我又不敢贸然地将对方拉出,谁知道那些细管输送的液体有什么用,如果是维持韩筹生命体征的东西,我岂不是成了葬送对方生命的罪魁祸首?
我顺着那些乱七八糟的导管,四处去查看,无奈何我对这种高端的生化试验一窍不通,捣鼓了好半晌都一无所获。
我筋疲力尽地走了回来,对着透明器皿里的那张美丽苍白的脸,发起了呆。
“对不起。”我轻声道,伸出手静静地贴在了透明壁正对着的那张脸上。
话音刚落,对方似有所觉,眼睫居然轻轻地颤动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萌物的地雷!我爱乃们!!!!来,我们继续啪啪啪之旅~~
cin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5 04:25:17
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5 01:19:43
丫丫个呸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4 23:56:34
终于赶上了整点了!!!
求评!
第75章 表白
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向透明皿。
对方的眼睫颤动了一会,终于如我所愿地张开了。
那是一双美丽得令星空都黯然失色的眼,点漆般的深邃,星光般璀璨。
我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只觉四周的景致都消失不见,天地万物间只剩下了他。
我呆呆地望着他,直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了疑惑之色。
难道他不记得我了吗?
我失魂落魄地想起刺穿他身体的那一剑,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
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时,他皱起了眉,一脸无法忍受地扯开了缠绕在他脖颈与四肢间的细管,随后器皿荡起了一阵巨大的水花,将站得十分近的我淋成了只落汤鸡。
当兴起的水纹波澜逐渐平息下来时,那个巨大的透明器皿里已空无一物。
我一惊,下意识地往后看去,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一具潮湿而冰冷的躯体正紧紧地贴合在我后背。
“你…”
我第一反应就是挣扎,但一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我就默默地消停了下来。
他的手紧紧地勒住了我的腰,力气之大仿佛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给挤压出来。
我默然半晌,才道:“你先放开吧,要不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确认了一件事,韩筹的确能看穿我的马甲。
闻言,他却将手勒得更紧了,我差点被他给掐吐。
“你等等…”我疼得气都喘不过来,声线抖了又抖。
他根本不管我说啥,力气越发地大了,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那股欲将人活活掐死的恨意。
我疼得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肾脏是不是已经破裂了,本就不胖的腰身,被他掐得都成纸片了。
“好…疼…”我现在有心想挣扎了,可惜力量太悬殊,根本就像是蜉蝣撼树,一点作用也没有。
“疼?”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在这种危机关头我还模模糊糊地想着这货的声音越发地性/感撩人了。
我的确是很疼,疼得都张不开嘴说不出话了。
可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我开始怀疑自己要被活活地勒死在这了。
他呵呵地笑了出来,尽管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脑中却奇异地浮现出他那副讥嘲的冰冷神情。
然而此时他却忽地松开了手,我反应不及地摔倒在地,腰腹部的剧烈痛楚仿佛此刻才蔓延了开来,我努力地想撑起身体,谁知竟痛得起不来。
我现在开始怀疑自己不仅内脏破裂,还断了一两根肋骨。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那双狭长美丽的凤目低垂,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一开始是愤怒,愤怒于对方的暴力行径,随后涌上的情绪却是悲伤,悲伤于对方竟然一改温顺做派对我像他人一般狠辣,难道我在他心里的位置开始跟其他人一样了吗?
悲伤过后我终于考虑起了自身的安危与使命,妈蛋,这个世界的任务我还要不要做了?!
但纵然我千般想法万般思虑,最终在看到对方那双笔直修长,白皙无暇的腿以及那劲瘦的腰腹时,头脑不可抑止地开始发热,只觉得这番景象真XX的太香艳了。
对方□□,美丽的脸上冷若冰霜,高贵如神祗般地站在我面前。
而从我这个角度来看,这景致就香艳到极致了。
“很好看吗?”他冷冷地说道,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抬脚,然后狠狠地踩在了我刚才饱受蹂/躏的肚子上。
我被这一踩,差点把胃酸都给吐了出来,疼的连呼吸都无法自主,手脚都开始微微地抽搐了起来。
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色中恶鬼,不然为毛在如此惨无人道的境况下,还是满脑子的“这腿好长好直,连脚趾头都美得像精雕出来的一样。”
“很…好看。”我嘶哑着声音回道,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虔诚地膜拜过一个人的美貌,现在总算深刻地体会到了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闻言,他居然笑了起来,那张已经令人目眩神迷的美丽容颜因此散发出更令人难以抵抗的魅力,什么明星总裁,什么仙人宗主,什么王爷皇帝,什么精灵天使,什么上尉少将的通通都及不上这一个笑容。
我浑身痛得都散架了,但却只知道愣愣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我才算是恢复了些许正常意识,但我心知肚明,自己算是彻底地栽进去了。
我本来以为对方恨我恨得不行,非要折磨死我,但现在看来,除却一开始他莫名地勒痛我的腰,然后再踩了我一脚外,根本就没再继续其他报复行为,而是站在一旁冷冷地注视着我,也不说话,仿佛在等着我主动解释一样。
我顿觉自己赖在地上不起来实在太傻叉了,于是也不管这香艳不香艳,可惜不可惜了,连滚带爬地站起,捂住仍在一抽一抽疼的腹部,干笑着开口道:“看来你认出我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对方眯起了眼,脸上的神情冰冷依旧,却也带上了一股认真。
我知道他在等我解释,于是也不再吞吐,将事情的始末大概地讲述给了对方听,但我还是留了几分余地给自己,并没有全盘脱出,不是我不信任对方,而是有些事的确不能说,说了也没用,徒增烦恼而已。
我给对方叙述的版本是这样的,我本是一个世界的凡人,因为上辈子造孽多,所以这辈子必须积攒功德才能脱离苦海,于是天上的神仙就给了我一个积攒功德的机会,说是去阻止一个人犯下滔天大罪,因为此人紫龙星下凡,具有超凡的能力,可打破三界六道的屏障,但那位神仙掐指一算,却算出了他命格过于凶煞,易对他人造成损害,命我跟随他行走各界,一旦发现不好的苗头,及时阻止他犯下罪孽。
“而你就是我必须要跟随着的人。”我脸不红心不跳地编完这个似是而非的故事后,并对在上个世界对他的误会表达了深切的歉意。
韩筹的脸色由一开始的疑惑,转变为震惊,直到最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本想再接再厉地洗白自己,但一看对方那凌乱的表情,便识趣地暂时闭上了嘴,给时间对方消化消化。
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韩筹才终于开口做出了回应:“那…你的模样也不是真实的?”
我点了点头,道:“是啊,这不显而易见嘛,我本人哪有这么丑!我长得也就比你现在差那么一点点而已。”
我毫无羞耻心地伪造出一个完美的本体,呵呵,反正他也不会见到我本人的相貌,说好看点又不会被揭穿,何乐不为?
“那你能告诉我,你曾经阻止了我一些什么?或者说,那个所谓的神仙算出了什么?”
想不到他还能细抠出我刚刚刻意模糊掉的细节,既然这样,干脆就一次性说清楚些。
“那个神仙说你会对许多人犯下杀孽,比如一开始的沈钰与欧阳锐,他们你该认识吧?就是那个大明星和寰星公司的总裁。”
他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怪异,好半晌才道:“原来那天的那个人…是你。”
我在他复杂的眼神中回想起了那天跟沈钰纠缠着时,对方意外走进房间,然后我抱着他被异世界的黑洞所吸入的久远场景。
一时间,万千感慨萦绕在心间,我估计当时的自己打死也不相信会在将来喜欢上这么一个变/态丑八怪。
“嗯…还比如说,那个陆清。”也许是氛围太过奇怪,我声音越来越小,完全没了刚才的底气。
他微微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什么时候离开?”
听见这个问题,我心跳都仿佛慢了一拍。
我笑了笑,尽量不让情绪流露在脸上,“我大概不会离开,因为我上辈子造的孽太多太深了,可能永远也还不完。”
他忽地抬头,那双点漆般美丽的眼中浮起遮掩不住的欢喜,那瞬间的璀璨,足以令最浩瀚的星空失色。
我的心再度被惊艳得砰砰跳了起来,我慌忙低下头,一方面是无法把持住美色的侵袭,一方面却是源于心底的歉疚。
我不敢说很了解对方,但相伴这么久,对方那阴晴不定,时而温顺时而扭曲的性格我也多少接触了些,既然无法抵抗住对方的诱惑,打算跟对方谈个恋爱什么的,这种煞风景的事情就别提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过把瘾就死好过什么也没得到。
再说了,面对这么一个大美人,我实在是无法忍住不下口啊。
更何况对方貌似也对我有那么点意思。
但很快,他眼里的欢喜就被狐疑所替代,他看了我好久,才开口道:“你没骗我吧?”
“当然不会!”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用坚定的口吻打消他的疑惑:“不仅不会离开,而且还会一直跟着你,你想甩都甩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乃们的卖肾换来的地雷……嘤嘤嘤,肾都没了,我们还能做啪啪啪的朋友吗?
小紫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6 22:53:56
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6 15:01:06
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6 15:00:58
嗯…赶得好急啊,明天继续~
第76章 凯旋
韩筹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水,眼睫沾上的雾珠将落未落,可他却是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想,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纹丝不动。
我该解释的都解释了,该表白的也表白了,所以现在该做回应的不是我,而是对方,如果我再喋喋不休地洗白自己,反而会弄巧成拙,给对方不可信的印象,于是我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嘿嘿,不就是比谁忍不住先说话么,别的不说,这个我还是挺拿手的!
结果我越看得久,就越发觉得对方的容貌又变了,其实对方的模样和上个世界时相差无几,但整个人的感觉都得到了质的飞升。
从小到大,我在三次元中领略过的最高美貌值的人就是陆清,跟许多事物一样的道理,美貌这种东西也有饱和存在的,一个人的五官轮廓身材比例等外在硬件再好,终归是有极限值的,像沈钰、廖子寒、萧绍初、莱茵、安迪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单以外在条件而论并不输于陆清,但差距明显存在,原因就在于一个人的气质或气场,抽象点说,就是所谓的风情。
普通美人美在于他皮相的诱惑,一旦色驰就爱衰,总归脱不了正常人的范畴,而真正的倾国美人,他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仿若具有魔力,让人目不转睛,发痴发傻,迷得人神魂颠倒,七荤八素,忘了今夕何夕。
如果说在西幻世界时,韩BOSS的美貌值跟莱茵与安迪王子差不多的话,那现在已是陆清这种级别的了,甚至更甚一筹,起码我看着陆清那张脸,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但对韩筹,我就各种把持不住。
当我们两个还沉浸在“谁先开口谁先输”的游戏中时,忽地传来了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我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两道人影就已出现在了门口。
那两人均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头脸都被一层钢甲头盔所覆盖,看不清具体长啥样,不过就对方的打扮上来猜,应该是某组织机构的实验工作人员。
“你是谁?”其中一人如临大敌地握住了手上的粒子枪,十分警惕地朝我问道。
另一人则面朝透明器皿的方向,当他发现韩BOSS不在里面时,立即惊慌失措地拉扯着同伴:“凯旋1号不见了!”
“是你!快把他交出来!”两人反应迅敏地用粒子枪对准了我,语气凶狠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我从这两人进门到现在,一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对方,经过了联邦数一数二的军校特训,我对帝国叛军的伪装辨识度十分敏锐,没看上几眼,我就已确定了这两人帝国叛军的身份。
而这两人口中所提的“凯旋1号”指的必定是韩筹。
我想起韩BOSS刚睁开眼时,那一脸莫名厌恶的神情,以及对缠绕在他身上的细管粗暴扯开的举动,基本可以确认韩筹是完全不知道被人当实验体摆放在这的事情。
可恶,竟然敢碰我的人。
我直接无视对方那对准我的枪口,迅速按下手臂部位的放射装置,几枚光效弹就朝对方飞射了过去。
不是我莽撞,而是从对方拿枪的姿势上看,这两人绝壁是搞科研的人才,对武装枪械等运用极其业余。
打几枚光效弹,就足以扰乱对方的视觉,就算情急之下乱射一气,也碍不着我什么事。
可当那层闪瞎人眼的光效消失时,那两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惊讶地“咦”了一声,还没兴起警惕之意,就瞥见了不远处站着的韩筹与地上东倒西歪的两人。
我快步上前,生怕晚一秒韩筹就将两人给杀掉了。
之所以不让这两人死,并不是基于我良心突显,而是我想从这两人口中套出韩筹被带来做试验品的前因后果。
“……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其中一人的钢甲头盔已经破裂,露出了他真实的面目,一个三十多岁的褐发男人,此刻正目露恐惧地望着我与韩筹。
别说他恐惧,就连我看到那个被毁坏的钢甲时,都被惊了一下。
要知道以这个时代的科研技术,钢甲这种可用于制造机甲的合成金属,其硬度简直突破了想象,单靠物理攻击是不可能被破毁的。
我正准备逼问另一个人时,却发现那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竟早已死去。
“我不会为难你,你把知道的说出来就行了,否则…”我朝他旁边的尸体扬了扬下巴,露出一个“你懂的”的笑。
“我还是…不知道。”
卧槽,这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该绑起来挠脚心呢还是戳腋下?
正当我严肃无比地思考着这个问题时,韩筹那道极为悦耳且莫名性感的声音已经响起了:“你很恐惧,不仅因为同伴死亡,更因为你即将死去。”
这不是说废话吗!我暗暗吐槽,可当视线触碰到褐发男人恍惚的脸部神色时,我才意识到,韩筹又在施展他那个独步天下的催眠技法了。
“凯旋1号是什么?”
“…他是凯旋计划的供需品。”褐发男人目光呆滞,言语迟缓。
“什么是凯旋计划?”
“制造强化人,配合强化沙克虫,消灭驻扎哈迪斯星的联邦精锐部队。”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口问道:“怎么制造强化人?!你们从哪弄到凯旋1号的?怎么发现他可以做供需品的?!”
褐发男人对于我的提问沉默以对,显然他在催眠状态下并不受控于除韩筹外的其他人。
韩筹看了我一眼,朝对方道:“按他问的说。”
当对方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时,我与韩筹两人都无语了。
起因是在一年前,这些无时无刻不在密谋着推翻联邦的帝国叛党们在一次与星际大盗交易时,得到了当时正处于伤重昏迷状态的龙状韩筹。
第一次见到这种生物的帝国叛党们兴奋之余,也高度重视,立即下令让高精尖的生物科研人才对韩筹进行了取样研究,谁知这一研究不得了,发现样本居然具备相当强的自愈能力,试验在其他生物体上,竟然有强化变异的效果,于是就有了凯旋计划,为了防止巨龙的苏醒,叛军每隔半月就会替韩筹注射一种昏睡剂,也许是因为注射次数太多,导致了巨龙变化成了人状,但经过试验,发现人状的韩筹也无损于强化的能力。
为了不浪费韩筹身上的血肉毛发,不经高层批示,不准采用样本,而凯旋计划的这些强化人,也只是透过浸泡着韩筹的融液,输送一定量的供需液。
好吧,可以这样形容,大概就是叛党发现一个柠檬很有营养,可以拯救无数营养不良的水果,甚至可以让苹果长手,雪梨长脚,榴莲长毛等等,于是就用水杯泡着这个柠檬,把泡柠檬的水输送给其他水果增加营养与变异。
我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可当目光触及到那一排排透明皿里的人体时,心里涌起的除却一开始的恐惧,还有莫名的恶心与膈应。
“走吧,待在这很不舒服。”我拉住韩筹的手,就要往外跑。
他顺从地任由我牵着,直到走出了那间房,连长廊都差不多走到尽头时,我才惊觉对方居然没穿衣服。
我第一反应就想跑回去拿那两人的衣物,可一想到那么恶心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即将要套在韩BOSS身上时,我又不能忍了。
好在联邦的军部防护服一般都是背心加外套,而且外套还挺长,具备外穿、当被子盖,当帐篷挂的多功能,用来挡挡春光还是不在话下的。
大不了我就开机甲,把韩BOSS藏在里面的驾驶舱里,这样什么都看不到了,咳、咳,我才不会承认讨厌别人看韩BOSS那张脸时的惊艳目光呢!
也许是历经了太多衰运,幸运女神终于眷顾我了,我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了地面,而因为有韩BOSS的坐镇,所谓的毒瘴气、沼泽地、异虫猛兽等障碍全都不值一提,就像是造物主虚设给我们的游戏,不过两天时间,我就追上了波泰克的队伍。
说来也巧,波泰克的队伍此时正与联邦精锐部队进行顺利会师,看着本该五十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三十几人,每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掩饰不住的疲惫,身上或多或少地染上了血污,我仅有的几分怨气也消散不见。
说起来,我倒应该感谢波泰克,要不是他的安排,我也不会因缘巧合地撞上韩筹,也不会如此顺利地到达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波泰克那张满是风霜疲惫的脸在一见到联邦精锐部队时,立马洋溢起浓浓的喜色,可当转眼看到不远处的我时,立马一副见鬼的模样。
对于才三十个人的援助力,联邦精锐部队自然不会太放在心上,派人来会师的当然不会是扛大旗的西斯,而是一个面容严峻的少尉。
作者有话要说:赶时间马上补上~
第77章 美丽的误会
我不必回头看,也知道这些人的反常是源于什么。
我现在十分懊恼,非常后悔没让韩筹进行隐身藏匿,从而导致了眼前这幕。
联邦军人的纪律性是毋庸置疑的,但韩BOSS的美貌值也是逆天的,在前不久,被对方痛殴一顿还不忘欣赏春光的我,就是前车之鉴。
不是我没意识到这种杀伤力所带来的不良影响,而是实在没有办法,联邦的人口管理相当严格规范,妄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人回去?
简直做梦!
况且还有这么多联邦士兵作人证,若是引来联邦政/府的盘查,发现韩BOSS具有隐身功能什么的,就蛋疼了。
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带着,回去也好交代,至于韩筹的身世我早编好了,哈迪斯星球的原住民,类似土著的身份。
“这是怎么一回事?”带领着一队精锐部队的冷酷少尉不愧为联邦最精锐的编制,军事素质十分过硬,他看见韩筹只是微微一怔便恢复了理智。
我立即将自己掉队后遇到群蟒攻击,然后被当地原住民韩筹所救的感人故事叙述了一遍。
最后我加重语气强调了对方因救我却被摧毁了家园的事实,委婉地表达了希望将对方带回联邦的愿望。
我声情并茂的叙述并没有打动眼前这位冷酷少尉,他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军队作战时不能收留不明身份的人。”
我正欲再进一步说服对方时,波泰克却开口了:“桑德勒少尉,难道您没看出来吗?他是个Omega!”
O…Omega?!
我霎时间被这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好半晌才敢转头看向韩筹。
只见韩BOSS依旧故我地沉默着,脸上的神情还是一贯的平静,仿佛根本不在意波泰克那番评定他为Omega的话。
好、好吧,韩BOSS初来乍到,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的风俗…不…是构成形态,不明白也属正常。
可我不能白白地眼见一个啸震九州,傲眼睥睨万物的杰克苏种马被冤成一个柔弱得只能一辈子为计划生育作贡献的Omega!
“不……”我刚想开口辩解,就瞥见了桑德勒少尉脸上明显犹豫的神色,略一迟疑后,终究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好吧,为了能顺利地把BOSS你带回去,只有委屈一下BOSS你的名声了!
为了保护数量稀少的Omega,联邦专门有颁布一项关于Omega的保护法条例,其中有一条正是针对特殊情况,如遇到行军作战、罚处俘虏时、抓处犯罪分子等境况时,对Omega的处置必须要从宽,这还是针对犯罪俘虏等身份是Omega的处理,如果是遇到落难的Omega,那必须得救。
桑德勒少尉没作多少考虑,不过几秒钟的犹豫,就决定了让韩BOSS留下,但随后他塞给了我一支Omega信息素抑制剂。
我:……
好吧,少尉,我知道你很担心一个Omega在满是Alpha的军中引起骚乱,但是!!!难道你作为一个具有强烈雄性本能的正常Alpha,就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么?比如被你们擅自认定为Omega的韩BOSS身上居然没散发出一丁点的只属于Omega的甜美气味!还比如,韩BOSS这显然比一般Alpha还要高的身段!!还比如,韩BOSS那一点也不柔软轻盈的体态啊!!!
尼玛,这些人眼睛一个个都瞎了么!
喂你们除了脸好歹也看看其他部位什么的吧!
与我们这些实战兵胜利会师的联邦精锐部队们,在经过刚才那一番小意外后,仍是保持着他们有条不紊的沉稳作风,将我们一个不漏地带回了大本营。
我本来还以为要经过一段艰苦岁月才能迎来胜利的曙光,哪知刚回到大本营,就接到了已顺利突围变异沙克虫的喜讯。
“太好了!”
“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滚你丫的,说这种丧气话!我们可不是为了回去而战斗的!”
“对!我们要杀回去,替兄弟们报仇!”
“……”
四周一片欢腾,我与韩筹两人默默地站在角落里,感受着这份不属于我们的喜悦氛围。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自己与那些热闹的景象分割成了两边,像是在观看着屏幕里人物的悲欢喜怒。
“在想什么?”
韩筹的声音不期然地在我身侧响起,我转头看向他,才恍然惊觉隔离于世的人不止我一个。
“没想什么。”我压下心底对这个世界隐隐的疲惫,以及那瞬间对回到现实世界的渴望,笑容满面地回应道。
“你接下来要干什么?”他问。
“我…”我正要回答,却转念想起了之前编造的话,于是连忙改口道:“我是替你收摊子的人啊,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韩筹怔了怔,半晌才缓缓摇头道:“可是这个世界没有我想杀的人。”
我看了他好久,愣是没看出对方的可疑之处,我想起原文对韩BOSS的那些描述,心底的疑惑像雪球般越滚越大。
如果按原文的描述,韩筹的性格绝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愤世嫉俗且野心勃勃的,每到一个世界,他都是想着如何将这个世界给踩在脚下,压倒那些形形□□的尤物。
绝不该跟现在一样,用“没有想杀的人”就给高度概括了。
而且“阻止对方造杀孽,以消除上辈子业障”的说法还是我灌输给他的,如果我不编造这种话,也许他连“没有想杀的人”这种话也说不出来。
“没有想杀的人啊……”我喃喃重复着对方的话,心里也开始有丝茫然了,就好像是玩那种RPG的游戏,最终目标是打败黑暗的恶龙,可玩到一半发现恶龙失踪了,BOSS不见了,虽然仍能继续开通副本,但怎么通关呢?
如果韩筹不准备和任何人玩催眠啪啪啪,那我这个任务该怎么进行?难道就是找到宝物,然后直接撕裂空间去下一个世界?
不…等等!
卧槽,我好像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吧?
我回忆起整个穿越事件,然后崩溃地发现,貌似除了一开始让欧阳总裁莫名脱衣服的可疑点外,韩BOSS居然真的没有任何催眠啪啪啪他人的苗头!
还没等我理出个一二三条,部队那边又开始了列队整合,至于韩筹则在我的劝说与上级的安排下,跟着联邦精锐部队里的后勤医务组。
列队时,桑德勒所说的内容倒与原文的情节发展所差无几,西斯的确在成功突围变异沙克虫后,选择了追击帝国叛军。
波泰克一行的到来,并没有改变任何局势,在联邦精锐队最艰难最需要人力时,我们不在,当胜利突围时,我们理所当然地不用为此分担更多,上级甚至考虑到我们实战兵的稚嫩,决定将我们用于保护后勤方面,至于追击叛军的军队,自然不存在非正式军。
历经半个月的劳累行军,我们终于赢得了这次战役,带着以少胜多的逆袭光环,凯旋而归!
我回到玛雅星的第一件事,就是陪同韩筹去联邦人口管理所进行谈录与登记。
“嗯,没问题了,现在只需韩先生去隔壁做Omega基因检测就好了。”
我忍住抽搐的嘴角,接过办事员手上的电子信息接口,十分无奈地对面无表情的韩筹道:“阿丑啊…我们去隔壁做个检测,马上就好!”
尽管我此时的面部表情十分自然,但其实心底早就泪流满面了,妈蛋,早知道如此麻烦,我当时就不该默认波泰克的话,搞到现在要韩BOSS做Omega基因鉴定。
面对看见韩筹时一脸惊艳的检测师,最终我让韩筹再度施展了无敌的催眠大法,下令检测师随意地输入系统里某个Omega的信息给韩筹套上,这事才算圆满地解决了。
作为一个出身不凡的高干子弟,我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人告知了杨家,在刚出人口管理所大门时,我就收到了杨昊发的信息:速回,带上那个Omega。
我从杨昊那简短的字里行间看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意味,以这具身体对杨昊的记忆现实,对方虽然身为原主的大哥,但对于自家弟弟的事情一贯都是漠不关心,唯有在长辈的嘱咐下,才会勉为其难地行使他身为哥哥的职责。
对我本人的事情尚且如此,更别提什么交友状况了,在我历经生死磨难回来的第一时间,竟然发条信息强调要带某个Omega回家,实在太反常了,我几乎都不用猜测就能得出某个结论。
一定是杨家的某个长辈,或许是杨凌的父母,或许是杨凌那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开国元勋祖父的要求。
此时正值午饭时段,我估计对方也是想以吃顿饭的借口做些什么,我不禁回忆了一遍脑海中原主与家人吃饭时的场景——沉闷、无聊、以及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氛围,立马决定先带韩BOSS去吃饭,完了再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09 01:43:50
这章同样很赶嘤嘤嘤~
明天再来战!
第78章 再次误会
以这个时代的先进,完全可以将古地球时代常见的桌椅款式淘汰,采取更方便简捷的智能模式,但事实上,很多家庭仍旧采用最为古老守旧的吃饭方式,比如杨家。
布置二三十个人都没问题的长桌两旁泾渭分明地坐着五个人。
杨父,杨母,杨昊,杨芝……以及最上座的杨老爷子。
每人位置上都摆放着一碟相同食物,除此之外,那张长桌上只放着一瓶装饰用的花,整个画面简洁而冰冷,予人的第一感受就是压抑。
这还是只是环境视觉上带来的不适,更令人食不下咽的却是此时餐桌上弥漫着的一股暴风雨前般的静谧氛围。
“抱歉,我回来晚了。”我微笑着打破这片寂静,顺便关注了一下众人的面部表情。
额…都挺黑的……
看来我带韩BOSS吃饱饭才回家的决定让他们饿着肚子苦等了许久,这…的确是挺扫人面子的行为。
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做错,脑海还尚存的原主记忆才是我做出这种挑衅行为的真正原因。
这帮人,事实上根本就不把原主当成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人来看待,一贯而来的任何决定都无视‘我’做出,虽说杨家的家风向来都是如此,但对于杨芝、杨昊两兄妹却并没有对‘我’这么苛刻,管教前者再怎么严厉,也是基于对方是个独立的人,就算有什么命令指示都会事先告知对方,比如说杨家希望三兄妹能吃翔,那么就会告诉杨昊杨芝这个期望与决定,至于我的话……可能睡觉睡到半夜醒来就发现自己莫名地嘴有余翔。
就像今天,‘我’九死一生回来,作为家人的第一个通讯难道不应该是关怀慰问么?结果这方面一点也没提及,听闻‘我’带回一个Omega,直接就半强迫性地命令‘我’将他带回。
既然这样,我又何必给你们面子。
当然,这不仅仅是置气,还有一层原因就是态度占取的先机,如果我像往常一样任凭摆布,对方理所当然地继续这样对待我,稍有反抗就怒不可遏,如果一开始就摆出副‘老子奋战回来如今你必须对我刮目相看’的酷炫叼样的话,对方反倒有了一定心理准备,对峙起来也不会太被动。
“既然知道晚了,为什么不早点回来?”端坐在长桌右侧的杨母率先朝我发难。
杨母是个非常美丽的Omega女性,长相与杨芝有几分相似,但五官却更为精致夺目,尽管眉眼与杨芝一样存有楚楚韵味,但那周身的女强人气质却将这种柔弱美扼杀得半点不剩。
对方留给原主的记忆并不多,但都很深刻,原因在于对方常年驻扎在军事研究院,几年也难得回家一趟,而她每次回家都是因为某些重要事情需处理,但偏偏她喜欢顺便处理一下几个儿女的事情。
总而言之,对方就是一个掌控欲望很强的女强人,如果不是Omega这个身份的限制,想必军衔也不低于杨父。
“很抱歉,我接到通讯时,已经在吃着午餐了。”我看了一眼那明显空出的两个座位,满脸无奈地道:“看来我浪费了两份食物,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闭嘴,坐下!”我话还没说完,即刻被一道严厉的男声打断。
身为联邦上将的杨克峰身为一个父亲,对待子女的方式与军队下属无异。
“还有你带回来的客人,不准备介绍一下吗?”杨母顺势跟上,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了我身后那道被有意无意遮挡住的身影。
如果可以,我当然不想理会这茬,但对方如此大张旗鼓地守株待兔,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刚才落人家面子已经触到底线了,还想溜的话就太天真了。
而我也不是那种闲的蛋疼就跑来跟人打个招呼就拜拜的无聊人士。
我也很好奇对方的目的到底是啥?
见我久久不开声,韩筹又躲在我身后一动不动,坐在最高位的杨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孽种!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孽种?!
这搞毛啊?我难道……做出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我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额…我做什么了?”
话一出口,不仅杨老头脸色变了,就连其他人也都面沉如水,目露鄙夷地看向了我。
“你还好意思!”一直没开口的杨芝也皱起了眉,语气中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自己看看吧。”
杨昊指了指放在空置座位上的文件,我好奇地凑上前去拿起,随意地翻了起来。
第一页纸上印着密密麻麻的人口资料信息,其中一人的名字与信息被红笔圈起,这人正是杨凌。
我疑惑地翻开了第二页,同样被红笔圈起的部位,印着‘我’最近一年来的购买交易记录与具体时间。
看到这里时,我心里已经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没办法,还是得继续翻下去。
第三页的则是我使用信息网的时间记录与地址,上面记录的正是‘我’利用购买到的他人信息卡购买非法物品的记录。
Omega改造器!
我第一眼就看到了这页纸上最重点圈起的一行字,我此时才恍然大悟杨家今日兴师动众的原因。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怪不得在原主记忆里难得一见的杨母与杨老爷子会一同搞出个家庭聚会,看来‘我’身为Alpha却自甘堕落变Omega这事对于他们来说打击太大了吧。
我脑中急速运转着应对之策,好不容易在心底编造出一个说法,正打算向众人解释时,才察觉四周的氛围有些古怪。
静。
太静了。
我抬眼一看,却赫然发现众人的神情均有些木然,而他们的目光全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我顺势看过去,才发现他们都在看韩BOSS。
嗯…发漆肤白,眉目如画,真TM美极了!
尽管我一路上都是与韩筹相伴,但任何时刻,他那张脸都能让我看得忘乎所以。
就连我都看得转不开视线,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一路上他都被当做稀罕品被围观,而我则莫名地多了许多假想敌。
而现在,杨家人跟任何其他人一样,被韩BOSS的美貌所惊呆了。
隔了好半晌,杨芝才把视线转向了我,“原来如此,你是因为他才冒险买的改造剂吧?”
什么意思?!
我顿觉脑袋有些不够用,这杨芝的意思是我为了一个Omega而将自己改造成一个Omega?
可这个逻辑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
杨老爷子再度开口了,他的语气较之前稍微软和了一些,但仍带有强硬:“脸好看有什么用!你为了一支改造剂触犯了联邦法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事暴露出来,对你的前途是什么影响?”
“而且…”他略微停顿,因年纪过大而眼皮松垂的双眼蓦地一抬,目光锐利如剑般扫向了我,“一个被改造的Omega,无论他是否拥有与真正的Omega一样的生育能力,杨家都不能接受。”
什、什么?!
我愕然地看着这位满脸褶子的老大爷,仿佛眼前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猜…他原来是个Alpha吧,这种身高Beta很难拥有,但如果他是个Alpha的话,一支改造剂根本无法让他具有完善的生育能力。”
杨芝眼带兴味地注视着韩筹,就差没在脸蛋写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了。
“小芝!”杨母曲手敲了敲桌,语气无奈地打断了杨芝的话。
“我不猜了,杨凌你就直说吧,他到底是Alpha还是Beta?”杨芝充耳不闻地继续追问。
杨芝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经过杨大爷的那番话与杨芝的左右穿插,我终于悟了,合着杨家人以为我买Omega改造剂是为了用于他人身上。
杨家的教育充满了军事主义独裁作风,对子女的教育涵盖方方面面,其中关于小一辈未来的婚姻与子嗣传承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
那就是优生优育。
虽然这个世界Omega数量稀少,但还远远到达不了稀世罕见的地步,对于联邦大多数平民来说,也许终其一生都不能与Omega说上几句话,但对于杨家来说,Alpha与Omega的结合才是天经地义。
因为只有Alpha与Omega的结合,才能生育出血统最纯正的Alpha与Omega,生出Beta的几率很小。
但如果Alpha与Beta结合,Beta与Omega结合,生出Alpha与Omega的几率就比较渺茫了。
因此,表面倡导民主自由,性别平等什么的联邦高层,为了保证自家优秀的血统,这种A必须找O,O也必须匹配A的家规普遍存在。
想明白这茬后,我毅然决然地果断道:“他是货真价实的Omega,我当时买那支改造剂是准备报复别人,后来我冷静下来就把它给扔了。”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晚上再战
第79章 重逢
由于我的撒谎技术太过高超,杨家众人在短暂的怀疑后,接受了我的说法,但要韩BOSS去验明真身,幸好我两手准备,早与韩筹商量好催眠之事,解决不了的问题就靠这项技能啦。
见我神色坦然淡定,杨家众人终究没有再为难于我,算是暂时性的地承认了我与韩筹的事。
这事以雷声大雨点小为结果,总算是告一段落,但话题很快就扯到了哈迪斯战役上。
“联邦这次的胜利来之不易,连法米尔元帅都牺牲了,如果不是西斯那小子的话……”杨克峰虽说作为一个父亲挺失败,但对于其他的优秀后辈却多了一分宽容与欣赏。
“前途不可限量。”杨老爷子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着什么,语气缓慢而凝重。
这位老大爷若有所思的眼神忽地扫到了我身上,即刻变得有些不满,“同在阿瑞斯学院,别人年纪轻轻就已能担大任,而你只懂得耍这种下流手段,买Omega改造剂去报复他人?真是…真是…上不了台面!”
“……”是是是,我是上不了台面,麻烦老大爷你放我走行不!
我满肚子郁闷地端坐在位置上,虽然很想立刻拂袖而去,但显然对方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而韩BOSS的催眠术总不能用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吧?
正当我在心底大叹无聊之际,一只手忽然从桌下伸出,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好一会,才偷眼看向了身侧坐着的韩筹。
只见他眼帘微垂,端坐的姿势丝毫未动,像是在认真倾听别人说话,但一只手却借助桌底的掩盖,悄悄地放到了我膝上并覆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肤色白得几近透明,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但依旧无损于这双手的美丽。
就连指甲的形状都精致绝伦,根本就不像自然生长的,因为太过完美无缺,反而有些失真。
只有掌心那点温度,昭示着这双手的生命力。
怎么会有人那么完美呢?
就连身体的细节都如此巧夺天工,魅力天成。
我越看就越爱不释手,开始不满足于只是握着,我用指尖轻轻地在他掌心挑弄,一下子挠,一下子捏。
谁知这调戏得太过火,他的手猛一抬就抽离了。
我侧眼看去,只见韩筹仍是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不动,但那白玉似的脸却隐隐透出了一抹红。
我简直被这小妖精给迷醉了,痴痴地看了好一会,才惊觉四周静得有些古怪。
抬眼一看,众人的脸色全都扭曲而古怪,呈五彩缤纷状,精彩得险些令我击节而叹。
“……孽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刚才说什么?”脸色最黑的杨克峰终于忍不住朝我吼出了他的愤怒,在尊敬的父亲面前,在女强人的妻子面前,在优秀的子女面前,‘我’的表情充分地印证了他的管教无方。
我有些茫然,因为我确实没听到他们在讨论的话题。
见我如此不长进,杨老爷子气得率先离场,杨克峰急忙跟着追了出去,而杨母只是皱眉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只有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杨昊,终于以他的第一句话结束了这场闹剧——
“明天你就得去学院报道,下个星期去皇家酒店参加庆功宴。”
第二天我就回到了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
而韩筹,则被我安置在了离学院内的一家招待所,这是间专门为接待远道而来的学生家属的酒店,里面设施齐全,装潢奢侈,与学生冷硬朴素的宿舍形成鲜明对比,堪比最高级的皇家酒店。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极度的忙碌中度过。
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为毛要参加一星期后的庆功宴,原因是我也升军衔了,由士兵变成了下士。
阿瑞斯学院的学生一毕业,就默认成为联邦士兵,除非去专门的机构注销,否则这个身份将一直伴随着你直到升衔或死亡。
哈迪斯星球战役后,西斯真维尔之名响彻整个联邦,据说回来的当天,玛雅星球上所有的议员不分派系,全都站在联邦最高议院门口,迎接这位凯旋而归的少年英雄。
众人纷纷猜测西斯将会受封的荣誉,以及公布战役其他的后续事件,例如法米尔元帅的遗体告别,或是牺牲将士的名单公布等。
但随后的好几天,任何相关的消息都没有传来。
直到今天。
西斯真维尔受封成为了联邦史上最年轻的上将,如若不出意外,若干年后,元帅之位必然收于囊中。
而整个联邦,也不过三位元帅而已,而其中的一位,法米尔元帅,却已经牺牲了。
这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啊!
我看着讲台上口沫横飞的中年秃头男子,叹息着摇了摇头,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战术指导室。
西斯如今正接受万人敬仰的受封仪式,当然不可能出现在战术教室。
韩BOSS现在被我找到了,要想继续任务,只能找到西斯向对方打听他最珍贵的宝物了。
一想到任务,我心情瞬间就有些低落。
由于误会的解开与我所谓的‘坦白’,我跟韩筹现在是各种调戏与反调戏,就差捅破最后一层纸了,其实严格来说,那层纸也算早就被捅破了,毕竟我也表白了,韩筹虽没说什么我爱你之类的,但表达出的喜欢也很明显,之所以说还差一层纸没捅破,是因为这关系还没有确定。
像情人般暧昧,却又没有情人般亲密。
可现在还有暧昧可玩,一旦任务结束,怕是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情就这样一直忽上忽下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希望任务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早在没找到韩筹之前,我就开始自欺欺人地忽视任务机会,像是目标人物西斯的主动关注,如果我能借势刷好感度什么的,对于套取宝物信息当然事倍功半,可我偏偏以没有找到韩BOSS为由,推拒了这个机会。
现在呢,韩筹找到了,是该开启任务模式了吧。
其实要套取宝物信息很简单,让韩筹催眠西斯就行了。
就像……当初催眠欧阳锐那样。
多么可笑啊,当初千方百计的阻止韩筹催眠他人,现在呢……反倒是我利用韩筹催眠他人了。
我一路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韩筹的住处。
犹豫了不到一秒,我就放弃思想挣扎,抱着‘能多暧昧一会是一会的’的想法,走进了招待所的大楼。
这座招待大楼的安全科技系统与它奢侈的装潢一样出色,检测扫描指纹眼虹膜什么的一概不用,只要你走进这栋大楼,安检系统就已凭借上次登记的数据锁定了你的身体。
我正欲步入刚开启的电梯门时,却瞥见了里面站着的两人。
凯文布莱尔与那个黑发黑眼的东方Omega男孩。
我反应迅速地退开半步,准备等下趟电梯门开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可不想再挨一拳。
可……该来的还是要来,真是躲也躲不过啊!
我欲哭无泪地在下趟电梯门到达目的楼层开启时,又看到了这两货,而且好巧不巧,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韩BOSS房间的隔壁。
“凯文!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听我说?”
一年未见,黑发男孩身上那股骄傲与锐气都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的眉眼流露出显而易见的疲惫,曾经清秀夺人的面孔也变得有些黯淡无光。
“我冷静不下来!你为什么要骗我?!”
凯文的英俊倒是不减分毫,但周身洋溢着的那股潇洒慵懒却被一股子阴郁暴戾所取代,虽然阳光不再,但那种危险极端的气质倒也为他增添了几许魅力。
无论这两人的画面多美,我都不忍再看,这狗血的对话就不能留在房里说?非要荼毒我等无辜良民。
我目不斜视地从这两人身边走过,就差两步到韩BOSS房门前时,一道低沉而充满危险的声音忽地响起:“是你?”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一听就知道不是朝他的老情人说的,但若跟我说话,这貌似有些奇怪啊。
我只不过犹豫那么一会,对方就继续开口了:“杨凌,是你吧?”
好吧,名字都被叫出来了,我不能再装视若无睹了。
我微笑着转身,就像任何一个普通人那样,分别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平淡却又不失客气地道:“原来是凯文,这位是?”
凯文的注意力转移,仿佛让那名黑发少年松了口气般,他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地回道:“骆漠,三年级机甲制造系。”
“杨凌,三年级机甲操纵系。”我礼尚往来地回道,“真是好久不见,你们慢慢聊吧,有空再联络。”
我实在不想卷入这场看似狗血,实则更狗血的戏码中,果断地选择退开。
“等等!”那名叫骆漠的少年一见我想走,立即出声阻止。
我耐着性子问:“怎么?有事?”
他的神情焦虑不安,十分明显地暴露出他为摆脱凯文的纠缠,意图叫住我,好转移凯文的注意力。
原本第一时间叫住我的凯文反倒没说什么,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扫了一圈后,就毫无兴趣地转开,但他的脸部表情却有些怪异,仿佛带着一丝疑惑,些许好奇,却又有几分厌鄙。
而那名黑发少年在看了我好几眼后,终于逐渐变了神情。
“是你…你就是那个喜欢凯文不成,最后转换宿舍的Alpha!”骆漠的声线忽地拔高,目光灼热地盯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我明天早上还要来一发
第80章 冲突
……
这叫什么破事!
我黑着脸盯着骆漠,恨不得将他的嘴给缝上。
不过…等等,我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
记得上回与这两货发生冲突时,这两人对我都不太熟悉,至少凯文是绝对不知道‘我’喜欢他的,而这个叫骆漠的少年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但现在看来,这两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啊,难道有什么我忽视的细节?
“你们吵架不要将无辜的人牵连进去,有事不关起房门来说,是刻意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上回的帐还没算呢,我没兴趣听你们胡扯。”我表现出一个正常Alpha被侮辱后应有的情绪,语气冰冷地回应道。
骆漠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他抿紧了唇,眉目间的软和疲惫陡然一变,如同我第一次见他那样骄傲锐利。
他毫不退让地回道:“胡扯不胡扯,你自己心知肚明,至于关不关房门吵架就不劳您费心了?难道杨凌下士与人吵架习惯关起房门吗?”
这话…说得真是槽多无口啊!
“转换宿舍是因为成绩班别的排序,这是阿瑞斯学院的规矩,何来我喜欢凯文不成,转换宿舍之说?”我决定不理会对方的挑衅,直接问最关键在意的事情。
“行了,杨凌,你这么斤斤计较又是何必?”凯文终于开了金口,但话语的内容却将我险些击垮,“你那本日记还留在宿舍呢。”
什么?日记?!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我宛如五雷轰顶般呆住了,经过一番艰苦回忆,原主貌似……居然……真的有记日记的习惯,而且不喜欢用电子信息录入,而喜欢用古地球时代的纸张书写的方式记录。
原主在第一次进行实战前,就很有先见之明地将自己的日记放在了凯文的物品堆了,还在最后一页留下了类似遗书的告白。
“……很抱歉,我对Alpha没有兴趣。”意识好不容易恢复的我只听到凯文用讥诮的语气说的最后半句话。
我实在是无语,只好愤然回道:“我也对Alpha没有兴趣!那是年少无知!我看凯文长得漂亮,有点Omega的模样才喜欢上的!”
“你说什么?!”
凯文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显然我的话刺激到了他。
对于我这个古地球时代的人来说,实在不明白这Alpha与Omega有什么好争论的,好像说一个人是Alpha就是赞美,说一个人Omega就是侮辱,就算在古地球时代,关于两性平等的争议也没现在那么大。
在我看来,无论是Alpha、Beta还是Omega,都有小菊花与小黄瓜,何必区分得泾渭分明,除去生育的问题,交叉混搭在一起完全不是问题。
“你有种再说一遍!”凯文眯起了眼,拳头也攥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我脸上。
正剑拔弩张之际,只离我两步之遥的那扇门忽地打开了,一道令我无比熟悉的修长身影跃入了我的视野。
“你还要在门口待多久?”韩筹那张美丽得令人发指的面孔充斥着不满,令那张本就高冷的脸更显冰霜寒冻,但不可否认的是,这张脸再怎么冷若冰霜,却也艳若桃李。
他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眼随意地扫过因他的美貌而呆立当场的两人后,就即刻收回了视线。
想来他最近也挺烦躁这些一看到他的脸就各种目不转睛,呆头傻脑的人。
说起来,这也是韩筹挺讨厌的一个点。
如果不是我从第一个世界就与对方形影不离的话,恐怕我也不会察觉到对方的这个点。
也许是因为韩筹最开始太过丑陋并且因此吃尽苦头的缘故,他特别忍受不了别人盯着他的脸看,我想大概任何人有他那种遭遇后也会产生类似情绪。
但后来,随着容貌的逐渐改变,韩筹仍是如此,包括丧失记忆的那段时间,也不改其特性,甚至因为没有理智的束缚,一见有人盯着他的脸看就想下杀手。要不是我三番四次的阻止,就不止是杀死一个廖子寒那么简单。
而现在的话……
妈蛋,我终于明白韩筹的扭曲的心理了,看着那一个二个觊觎韩BOSS美貌的人,其实我也暴躁得想杀人了!
为了不酿成这种惨剧,我当机立断地将韩BOSS拉进门,‘啪’一声迅速地将门关上。
“这些蛇精病…”我咬牙骂道,正想再吐槽几句时,却在目光触及床沿与长发上那些厚厚的机甲专业书籍时停下了。
这些书籍全都是原主记忆里,深奥晦涩高不可攀的存在。
这让我不禁回想起了上个世界,那时我还是个披着马甲的饲养员,韩筹每天都像美人鱼上岸一样,化身成人,陪着我待在那个空旷又无聊的地宫中。
我每天打发时间的事就是发呆与YY。
而韩筹,则是捧着那些不知是哪个种族的所书写的厚重书籍在翻看,一页一页,逐字逐行,尽管看得细致却丝毫不影响效率,不知不觉地就翻完了量大得恐怖的莱茵的书架。
怪不得这货的气场越变越强,行事也越发莫测,言谈间也没有了最初那种不通世事的生硬。
看来是汲取的知识量多了,一扫文盲的黑历史啊!
难道这是龙对知识智慧渴求的天性?
还是因为最初的丑陋怪异所遭受到教育缺失,令他对书本特别难以忘怀?
不过话说回来,我个人是比较喜欢韩筹以前的性格,多么乖巧温顺的软萌孩子啊,现今怎么越发的难以掌控了?
“你看这么多书干嘛?想考进来跟我作伴吗?”我笑着调侃对方。
谁知他竟然真的点了点头,接了一句:“当然。”
尽管我觉得有些可笑,但被喜欢的人这么依赖,心下还是挺感动的。
结果那张脸真是太有诱惑力了,我看着看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亲了过去。
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下个星期很快就到来了。
联邦的皇家酒店位于联邦最高议院隔壁,据说融资合股的正是联邦议院的几位高层,由于地理位置与背景的特殊,这家酒店向来被用于招待联邦议员、地方官员、外宾或是政/治相关的人物事件。
而这次的庆功宴不出任何人意外地在皇家酒店举行。
由士兵升为下士,这点荣誉根本不值一提,更别说是有资格得到皇家酒店的邀请函。
很显然,这是主办方给杨家的面子。
为了对得起这个面子,我带来了我美貌的Omega男伴,骆漠男士。
看着眼前这张微笑着的清秀面孔,我有一瞬真想杀人灭口,幸好关键时刻瞥见了站在酒店门口两旁的礼仪军。
“真是抱歉,我只是借用一下你男伴的身份,只要进了大厅就好。”他的语气诚恳,但眼神却没有透出丝毫歉意。
我一阵无力,只能默然地任由对方挽着手臂,共同步入了灯火璀璨,流光溢彩的的皇家酒店。
昨天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带上韩BOSS,其实我私心里是想带的,毕竟这是个重要场合,我很乐意向他人昭示我俩的关系,但同时我也挺不愿意的,韩BOSS长得这么招人,要是被什么实力强大内在变态的人看上肿么办?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点纠结只能算是幸福的烦恼。
就在昨天晚上,这个名叫骆漠的奇葩的Omega,居然找上门来,用日记本的下落与那支Omega改造剂来威胁我。
“你的日记本在我手上……”骆漠朝我恶意地笑着,脸上有种令人厌恶的志在必得,“上面写了些什么你大概没有忘记吧?好像提到过为了心爱的凯文,费尽心思买到了一支Omega改造剂的事。”
我一听这话,当场就知道坏了。
这事找韩BOSS当然能得到解决,但我真心不想韩筹频繁地使用那个催眠大法,总觉得有种冥冥间的不安感,仿佛因果轮回,能不用最好就不用。
既然不准备找韩筹解决此事的话,那就有些棘手了,这事算比较严重的那一类,高层子女触法,违反生育人口条例,打破禁忌的性别暗恋……
这些林林总总一旦曝光,简直是送给杨家政敌的豪华大礼包啊。
我还想借机刷西斯好感呢,这么堕落可不行!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我只能被骆漠这个脑残给劫持了男伴身份。
酒店的一楼大厅里早已来了许多人,这些人大都与我一样穿着一身联邦军部制服,头戴军帽,规整得都不像是来参加晚宴而是来参加集训。
除此之外,就跟所有的酒店晚宴一样,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绅士淑女三两成群地组成一个小圈子,轻声细语地笑着聊着。
“这不是杨凌下士吗?几日不见,模样没变,军衔倒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而至,我不用抬眼,就知道是谁来了。
险些害我失去性命,却又因祸得福撞见韩BOSS的波泰克。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戏剧性的晚宴
“……”
不是任何人都能心平气和地对着险些取你性命的仇人的,早在哈迪斯星球归队的时候,我就已和对方翻脸了,奈何身为联邦军人,服从命令,遵守军规是原则,不能意气用事地进行报复,但现在这种场合,我就懒得跟对方委以虚蛇了。
我斜睨了对方一眼,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鄙视后,果然走开。
谁知我这一走,波泰克也跟了上来,像只烦人的苍蝇一样走哪跟哪。
虽然波泰克这人是对我有着无以名状的仇恨,但他的性格绝不是那种嘴炮模式的话唠,他更喜欢用行动表达对我的憎恶。
“身为一个Alpha,却需要靠Omega保护,想必连杨昊都想象不出他的弟弟有多么无能。”
波泰克像是对我的无视无动于衷,径自喋喋不休地在那说着。
“那个Omega是你的伴侣吗?那我可真替他感到耻辱,拥有你这种伴侣,还不如找个Beta共度此生。”
好吧,我总算明白对方为毛要干这么无聊的事了。
原来他是在向我千方百计地打听韩BOSS的信息。
也难怪,韩筹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加上被众人误会的Omega身份,在哈迪斯星球时可差点引发了血案。
韩BOSS所在的后勤部因此三天两头地围满了找各种借口接近他的士兵,甚至还吸引到了一些高阶军官的注目。
好在由于哈迪斯战役的严肃特殊性,在战役的最后关头,没人敢掉链子,儿女情长的事等战争结束后再谈不迟,这才算是抑制住了那些Alpha信息素过剩的情敌们!
我生怕韩BOSS的美貌吸引到比‘我’身份更高的权贵子弟,于是在回到玛雅星球的第一时间就将韩筹给领走了。
之所以当时没反抗杨家命令我带回韩BOSS,也是因为考虑到这层。
将我与韩筹的关系表明给杨家,也是一种变相击退情敌们的处理方式。
除非真的有那么一个位高权重又不怕得罪杨家的追求者,否则根本无法拆散我跟韩BOSS,当然啦,就算有这么一个人也不可能,谁叫韩筹是拥有催眠技能的狂霸酷炫主角君呢!
“…最让我为那位可怜的Omega感到不值的是,你居然在这种场合选择了另一个Omega作为你的男伴……啧啧…”
看着波泰克那张年轻不再的沧桑脸上流露出的恶意,与那目光中隐隐透出的嫉恨,我实在是无法再沉默下去。
“波泰克长官,无论你信不信,我一直以来都挺尊重你的,虽然你年纪大,军衔低,心胸狭隘,品格粗劣,但对于你陆兵作战的才能,我也看在眼里,”我刻意顿了顿,对着那张骤然铁青的老脸欣赏了半晌,才续道:“但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比你才能出众的人才并不稀少,但比你年纪大的可就不多了,把自己的无能迁怒于他人,也只有一辈子都碌碌无为的人才会这么做。”
“你!”波泰克咬着牙,双眼赤红地怒视着我,紧绷着的脸皮微微抽搐,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不当场爆发。
我想起实战集训时,那些无端受过的鞭打与折磨,我越发地想气死对方。
“作为一个Alpha应该担当的职责就不需要波泰克长官对我说教了,毕竟波泰克长官也不是个血统纯正的Alpha,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更有资格的Alpha来实行较好,至于我在什么场合带谁做男伴也不劳您费心了,难道您没熟读联邦Omega保护法例吗?任何人都不能强迫一个Omega对伴侣的选择,我尊重他们,所以同样得到了Omega的尊重。”
我这刀插得不可谓不深啊!
先是揭露了波泰克Alpha血统的不纯正,这事对于任何一个自尊心高傲的Alpha都无法忍受,然后在暗示对方小爷我之所以能‘左拥右抱’,是源于Omega自主的选择,归功于我本人自身的魅力,对于波泰克这种常年撸管的diao丝,这打击可是彻底性的。
可还没等我从这场难得酐畅淋漓的嘴仗中品味出胜利的滋味时,意外就横生了。
“原来是你坏的事!”
一道极端危险性的慵懒嗓音不期然地在我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拉扯力量。
我反应迅敏地扭身退开对方的钳制范围,顺势再退后几步,有意无意地躲在了波泰克身后。
这道颇具辨识度的华丽声音与这蛇精病般的脑残行为,显然出自凯文的手笔。
见我躲开,凯文倒是没逼上前来,只是用他那双冰冷的视线注视着我。
波泰克这货的反应也不慢,见我拿他当肉盾,立刻就换了一个位置继续做璧山观,想必他此刻也在暗爽于凯文的出现,要不然,此时狼狈的可是他。
我当然看得出波泰克黄雀在后的打算,我才不会给他这个机会,若是凯文将‘我’曾经喜欢上他,并且为之注射Omega改造剂的事情说出来,就很麻烦了。
“你把他带去哪了?”凯文的脸色越发冰冷,但眼神已透出一股焦虑。
“我们换个地方说。”我扔下这一句,率先走向了大厅的角落隐蔽处。
见波泰克还要跟过来,我非常不客气地搬出了家世威胁,总算是为虎作伥地客串了一把纨绔子弟。
酒店大厅的角落灯光相较其他地方有些昏暗,但细节上却更为出色,例如墙角处设计的插花口就有好几处,一簇簇鲜艳欲滴,清香扑鼻的玫瑰正悄然地绽放着它的热烈与美丽。
几盆别致的盆栽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四处,构成了自然的隐秘空间。
很明显,这地方是专门为情侣宾客们设计的。
“我跟他一进酒店就分开了,到现在都没碰见过。”我朝对方耸了耸肩,表达了我的清白。
“你撒谎!”凯文眼含怒火,声量也不自觉地变大了起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挑拨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吗?!”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公共场合请你冷静点!你以为我愿意找他做男伴?是他威胁我的好吗?”
“你撒谎!”凯文那双颇具魅力的桃花眼此刻正闪烁着凛然冷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将我大卸八块。
韩美人见不着,目标人物西斯也没找到,一进场就被波泰克纠缠得连美味食物都没来得及吃,如今还要被脑残中二横眉冷对,我就算再好的脾气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暴躁了。
见对方流露出了攻击情绪,我深吸了口气,松了松规整的领口,撸起袖子就要跟对方干一场。
哪知对方眼神忽然一变,目光越过我直直地看向了一个方向。
我疑心对方诈我转移注意力,好一击必杀,于是没敢回头看,直到确认对方真的是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时,我才顺着他的目光向后看。
只见不远处,两个男人正亲密交谈着,角落灯光昏暗,盆栽枝叶的掩映将两人的身影遮得若隐若现,但依稀辨别得出其中一人是骆漠。
而另一人却出乎我意料,这次宴会的主角——西斯·真维尔,枉我遍寻不见,原来竟躲在这给人戴绿帽。
我幸灾乐祸地回头看了一眼凯文的脸色,啧啧,可怜见地。
还没等我愉悦地笑出声,对方就已双目喷火冲了上去,当然,如果这哥们是独自冲锋陷阵我那愉悦的笑声自然不会被扼杀,事实却是凯文突然暴起,强制性地将我拖了过去。
由于事出突然,我懵了好一会,待我反应过来扯开对方手时,人都已经到了西斯面前。
西斯与骆漠两人看到我与凯文时,均是一怔,随后西斯便恢复了他冷静斯文的本质,而骆漠则是一脸苍白地闪躲着凯文的视线。
见状,我身旁的仁兄立即按捺不住地上前了一步。
“你还想要逃去哪?!你肚子里已经有我的孩子了,难道你想他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吗?”
“住口!”骆漠眼睛红了一圈,语气十分激烈,但顾忌着四周环境,声量并不大。
他几近是仓惶地看了眼身旁脸色一直淡漠平静的西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凯文,你明知Omega发情是可以用药物控制的,但你却罔顾我的意愿,将我…将我……”
这剧情、这台词、简直狗血淋头,峰回路转!
为了能更好地观看剧情发展,我换了只手继续抠鼻。
骆白莲的口吃发作了好一段时间才痊愈,越发显得接下来的话顺畅流利:“凯文,我不喜欢你,就算我怀孕了,也不会生下它。”
“你疯了!联邦若知道的话会——”
骆漠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凯文不可置信的话语:“知道了又怎么样,为了繁殖而繁殖,Omega还算是人吗?”
“咳…”西斯的举止即刻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身上,骆漠更是用一双紧张而又期待的眸子看着他。
这种不加掩饰的目光,直白到任何人一瞧,都能瞧出他对西斯的情意。
“违反了联邦人口保护法的话,就算不判刑不处罚,也会对担责的Omega实行监禁,如果骆漠同学是因此向我寻求帮助的话,很抱歉,我身为一个Ahpha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Omega扼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更不能以军职之身触犯联邦法律。”
西斯的一番话令骆漠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步履不稳地往后退着,仿佛他身前的人不是一个衣冠楚楚的美人而是一只择人而食的野兽。
他越退越后,终于忍不住转身跑开。
凯文尔康手挽留:“漠漠——”可话还没说完,就顿住了。
我转眼一看,才知骆漠方才慌张转身,没看清楚前方有人就撞了上去。
对方似乎对骆漠不经意的触碰很不满,一挥手就将人推到在地。
那只推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就连指甲细微处都洁净美好得宛如上天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因为遮挡物的倒地,那人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
对方那张熟悉而又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登时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点漆般的美丽凤目,如墨青丝绸缎一样披散而下,肤色白得几近透明,却越发映衬得眉眼深邃,神秘惑人。
五官不必说,自是完美无瑕的,按理说,我看了这么久,早该腻了才是,但不知怎地,这五官仿若隔了层雾,越看越是惊艳于那层雾下的风光,鼻挺不挺唇美不美都无关紧要,我只知道他笑起来就像一阵和煦春风,一汪融冰之水,半边身子都酥了,他一冷起脸,就像月映雪山,清辉撒地,令人心头一悸,忍不住逗他气他,让他只为自己伤神烦恼。
我知道,这张脸美是美,但真正令人神魂颠倒的却是那层脸皮下透出的美,那才真是皎如明月,仙气所蕴。
古人说美人有皮骨之分,照我看,韩BOSS怕是连呼出的气也是比旁人要美一些,放得屁也比旁人要香一些。
好在我对韩BOSS的美貌有过充分的了解,仅一个晃神就回复了神智,而四周,包括被推倒在地,狼狈不堪的骆漠都如同傻了般,一动不动地看着韩筹。
作者有话要说:
补上了迟来的章节,额……作者君很有自知之明地不请求原谅了,作者君的罪孽已经罄竹难书,不奢求大家原谅啦,尽管如此,但作者君还是想解释一下,本来8月6号就回到家了,上回考公没成功,现在乡镇公务员又开始招考了,说真的,作者君并不愿意一直这样耗下去,但父母的期望一直是自己女儿能有份稳定的工作,作者君也不是小孩了,知道自己能力,没了手头这份工估计找不着更好的了,可是我这份工真的挺辛苦,工资低,老加班,还经常得兼职端盘陪酒服务员,简直太可怕了。
忘了说,作者君现在的工作是某单位的临时工,说好听点是大学生合同工,不好听就是打杂的,唯一摆脱这份工作的机会就是考取一个事业编或者公务员。
本来作者君的幻想是能成为职业写手什么的,现在看来这个愿望还是很遥远,起码我连温饱都不能够,当然不可能辞职当啃食父母的米虫。
作者君就算有时间码字,也经常处于一种欺骗父母营造出我在复习的假象,最近父上大人的身体也出现了问题,陪院期间,我真心想这次能考上,如果考上了,工作稳定了,我码字就不用承受那么大压力了,也可以光明正大而不是被人叫不务正业了。
大家别误会,这段时间消失不是因为父上大人住院,上次消失才是这个原因,这次消失是因为作者君去面基了。
跟单位磨了好久请的假。
是跟我家CP面基的,来,落漠君一起打个招呼!
这次面基,我收获很多,也理清了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标,初心没有变,还是希望成为一个职业写手,但目前我解决压力的方式只能选择考公,我相信面包与理想都会有的。
作者君24号考试,更完这章,我下章估计得25号以后了,不敢再信誓旦旦地说多少多少号就更,但我尽量在月底恢复更新。
顺便说一声,作者君其实每两天都忍不住去刷一下评论,之所以一声不吭地消失不是因为玩个性,而是觉得羞耻,总觉得要补全这章才好回复乃们,正文一字不写怎么好意思回复,所以就迟迟推到了现在,终于有时间补上了这章,也就终于可以在作者有话说里翻滚卖萌了。
嗯,千言万语一句话:谢谢理解。
第82章 隐患
许多影视剧啊小说啊为了凸显出里面某角色的美,惯于用旁人的心理视觉来衬托出对方是如何如何美,导致围观群众发呆发傻甚至危在旦夕都不顾性命地要多看对方两眼。
但事实上,再逆天的美貌也不可能导致这种状况,众人对韩筹出现的惊艳也仅是维持了几秒,场面很快就归于平静。
韩筹秉持着他一贯目中无人的原则,无视聚焦在他身上的诸多视线,径直走到我身前。
“你又骗我。”他语气冰冷,凤眼蕴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鸷。
我颇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视线,这次晚宴我本想要带的男伴是韩筹,但因为骆漠的横插一杠导致我不得不捏造了一个并不高明的谎言来安抚住对方。
但是……话又说回来,没有我的邀请函,他又是怎么进会场的呢?
难道又是那该死的催眠技能?
像是看穿我此时的困惑,一旁的西斯适时地开口道:“是我邀请韩先生来的,没办法,我实在受不了部队那些家伙们的纠缠,他们非要我把韩先生给邀请上,当然,事先我并不知道你跟韩先生的交情,要是为你们带来麻烦,我很抱歉。”
我听完一头黑线,看来韩BOSS的美貌和Omega的身份已经为他招来了许多狂蜂浪蝶,我甚至有种隐约的预感,今天这晚宴结束后,估计会有大批情敌上线。
也许是我太过专注,竟又忽略了旁边的两位残障人士。
直到他们又不堪寂寞地开始蹦跶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凯文一脸心疼地伸手欲将跌坐在地一脸苍白的骆漠扶起,可惜却遭到了佳人的冷拒。
“死不了!”骆漠皱着眉,语气冷漠地推开了凯文的手。
他脸色苍白,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住了纤瘦的腰腹,挣扎了好几下也没能站起。
凯文又急又气,眼见无法打动佳人,转眼便将怒气撒向了无辜的路人甲乙丙。
“你是杨凌的人?”凯文阴着脸,目光扫向了韩筹。
他在初见韩BOSS时,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惊艳早已消失殆尽,有的尽是恶意的打量。
“是杨凌叫你推人的吧?想趁机推掉我的孩子?”凯文冷笑着说道。
身为乙怎么能不帮甲,我们可是数学试卷里最密不可分的CP了!
“你脑子是不是有泡?他先撞人的好吗?!好吧,就算推人不对,况且他有孕在身,我就此事道歉,如果他伤着哪了我也会负责到底,但是,你也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如果事情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是不是得跪下来磕几个头表歉意呢?”
“你——”凯文勃然大怒,双眼充血通红,额角青筋绽出,神情仿佛要将我生吃了般可怖。
“凯文!”关键时刻,骆漠这朵小白莲终于发威了,他弱不禁风的小身板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纤细的手紧扯住凯文的衣袖,宛如他脸色一样青白的指节凸显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
“走吧,我…已经死心了!”骆漠平静地扫视了我们一眼,最终将视线牢牢定格在了西斯身上。
“西斯大人,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是我的错,让您烦心了,今晚就此别过吧。”
他的语气的确挺冷静的,但那皱眉咬唇却又故作淡然的神情,深深地将他“心若死灰”的虐恋情深给出卖了。
我实在忍不了心底迫切想吐槽的欲望,但现在的和平场面又如此的来之不易,我只能选择离开,免得一不小心笑出声来,又拉仇恨肿么办?!
没办法,谁叫我确实忍不了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一个劲地咬着唇,皱着眉,同时还要用一种冷漠语气说着与表情维和至极的话。
可惜我这张脸天生嘲讽,仇恨拉得是妥妥的,我一动就牵引住了敌方势力的关注。
“他说原谅你们,我可没说,害了人就想走?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凯文冷笑一声,续道:“杨凌你能耐了啊!不仅能说会道,混淆黑白,还找了这么一个漂亮的Omega帮忙,你不会是想跟这个Omega装成伴侣欺骗世人吧?”
“别人不知道你杨凌,我难道还不知道吗?就你这样,能跟一个Omega好?恐怕连Beta也看不上你吧!”
“凯文,别太过分。”一旁的西斯沉声阻止道,他当然不知道我有着注射Omega改造剂的黑历史,更不知道凯文拿捏着我的把柄正试图用话语挤兑威胁着我,但这氛围越发地诡谲,估计他也怕在这庄重的夜宴里搞出什么乱子,于是终于开口提醒了一回。
凯文这种人又岂是一句话就能摆平的?况且西斯还算是他嫉妒成狂的情敌,那必须得不给面子啊!
“杨凌,不得不说,我小看了你,看看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是你让西斯去引诱骆漠的吧?然后再找了个美貌的Omega,以他为幌子来引诱我离开骆漠?哈哈哈,不得不说,你太会打算了,但是——”凯文原本森然直视着我的目光一转,落到了韩BOSS身上,随即,他的眼梢眉角都带上了一股子鄙夷与轻佻。
“我不得不承认,你找来的这个Omega的确够美,至少我在联盟星系没见到过比他更美的Omega或者Beta,像这种美人若是出身名门早就名扬四海了,至今寂寂无名却又忽然出现在名流宴会上,你说他不是千人骑万人压的货色,我都不信!”
“就凭这种货色,我会为他放弃骆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我一开始是在默默地听凯文在讲他那难平的脑洞,在前半部分还有心思吐槽他的脑残度,直到我听完,才觉得这人简直没救了。
韩BOSS这么狂霸酷炫的叼攻,你竟敢污蔑他是弱受!
这也就罢了,看在你是原文不知名的炮灰一枚,我可以容忍你!
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在我刚升级成人家男盆友的时候,说人坏话啊!作为人家当事人的男朋友,这完全不能忍!
不用解释了,就用脚踹吧。
万万没想到会被我突然袭击的凯文愣了一瞬,待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将流云回旋踢配合连环八卦掌在他身上施展了一番。
“你XX去死!”高大上的凯文发起怒来也跟路边的二流子一样,十分没形象气质地开始与我拳打脚踢了起来。
我十分庆幸对方还保持着理智没有开启机甲变身什么的,不然这晚宴算是彻底地毁了,当然,此时此刻的境况也绝称不上好。
“住手——”
“快停下!”
尽管参加这次晚宴的大多是最上流阶层的绅士淑女们,但由于这次宴会的特殊性,会场同样有许多军队士官,最注重规则秩序的铁血军汉们哪能容忍有人在宴会胡闹,这边动静一大,就立马有人上前把我们拉开。
“杨凌!你在胡闹些什么?!”
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穿透人群而至,我百忙之中投去一瞥,却原来是杨昊。
围观浪潮中竟出现了杨昊杨芝两兄妹,两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估计是想象不到这荒唐事件的当事人之一居然是他们的弟弟。
身体在被拉开的一瞬,我犹不解气地抢过一杯酒水朝凯文泼去。
这下凯文是真疯了,他怒吼一声,一下子就掀翻了两个架住他的人,胸口那枚串着机甲匙的项链闪烁着点点能量光晕,似要破空而出。
西斯脸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去就钳制住了对方。
但比西斯更快的却另有人在。
在凯文胸口项链发生异状的瞬间,一道身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了凯文身前,轻易地就将那条可转换成机甲的能源项链扯落。
而后一秒西斯才抢身上前。
那道鬼魅般突兀飘忽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我冲冠一怒为蓝颜的韩BOSS。
“你…你…”凯文惊怒交加地看着韩筹,完全不理会正掐住他不放的西斯。
就连四周,都因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而静默了下来。
一个柔弱美貌的Omega竟然能比今晚最强悍耀眼的Alpha军部新星西斯大人更迅速地解除危机,而且是抢夺了另一个强悍Alpha的贴身机甲。
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世界观的节奏。
凯文“你”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把我的机甲项链还给我!”
此时的凯文哪有半分当初我见他时的风采,一头宣示着主人嚣张性格的红发早就被酒水淋湿,一缕缕地贴在前额,脸被气得通红,看起来着实委屈凄凉,那股狂霸气焰早就消失殆尽,在冷静自持的西斯与高贵冷艳的韩BOSS面前,被衬得像只底气不足的弱受。
“西斯大人,请您放开他吧,凯文的项链都没有了,不会带来危险的。”
好在凯文还有个小伙伴,骆漠毕竟是一个联邦记录在案,货真价实的Omega,而在与我们纠缠时,就已暴露出了他怀孕的事实,他的恳求,西斯不得不遵从,否则就失去了一个Alpha最基本的风度。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凯文嘴太欠了,抽一顿完全无法解气,无奈有个孕夫在侧,尽管韩筹无意,但他确实是先推人的一方,同样占不了什么理,只能作罢。
示意韩筹将项链还给了凯文,我朝西斯与几个看似主办方的人员表了歉意后,便带着韩BOSS先行离去了。
但非常不凑巧的是,在出口处,我与韩筹又撞上了这两人。
显然,他们也跟我们一样选择了中途离场。
眼见凯文与骆漠两人如临大敌的模样,我非常不厚道地笑了出声,正欲说些什么挤兑对方之际,韩筹却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迈腿走了出去。
我一看对方的脸色就知道坏了,哪还有心思去琢磨旁人那些无关痛痒的事,立马焦急地追了上去。
“杨凌!”
岂料我放过别人,不代表别人会放过我,一声厉喝令我顿时止住脚步,转身看向了身后这两人。
凯文换了件衣服,头发也重新打理过了,除却他额头眼角那几道细微的红肿外,看不出他在十分钟前与人狼狈地干过一架。
而骆漠则依然是那副冷清倔强的模样,只不过眼神却多了几分狠戾。
“你们谁叫我?有事?”
我毫不示弱地挑眼看向他们,就算是对方想再干一架,我也不怕。
本以为这次挑衅我的又是凯文,谁知接下来开口的却是骆漠。
“杨凌,不管你信不信,你的秘密我从未想过要公开出去,今晚只是我找的一个借口,如果你不带我参加宴会,我也绝不会将你的事说出去,但今晚过后,我却不敢保证了。”
骆漠静静伫立在凯文身侧,面无表情地说着。
呵呵,拿别人把柄来威胁别人,达成目的后翻脸不认就算了,完了还要洗白自己,跟做XX还要立牌坊毫无区别,太恶心了。
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妥协?
也许在宴会前我会,但现在我不会。
不就是被人知道喜欢过一个Alpha,为他注射Omega改造剂,差点变成一个Omega嘛!就算再怎么惊世骇俗也不至于成异端吧?放火架上烧死什么的不可能,顶多撤军职呗,就是麻烦了点,不过跟我打听西斯宝贝在哪,如何穿去下个世界的目标没有多大冲突,爱谁谁整吧,老子不怕。
“无所谓了,你的人生这么阴暗,要是绊倒我能为你带来多一些快/感的话,我不介意的。”
我嘲讽地看了他一眼,嗤笑着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妈呀,作者君隔了这么久没更才发现从7月10号到现在的霸王都木有数,来来来,好好盘点一下窝的小萌物~
首先谢谢以下萌物们的森森的支持和浓浓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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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再道一声歉意,作者君让乃们久等了!
最后,窝要表决心!窝希望这次能一波带走!(不过这个是希望希望~具体还是要靠乃们的监督与作者君稀翔一般的毅力啊!)
第83章 无法抵抗
“你等等——”
被人这么一耽误,我再追上韩筹已经是气喘吁吁。
要知道我这具身体的体力超级好,跑个几千米都不带一下喘的,但现在我是真的腰酸背疼,胳膊大腿一起抽。
与我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但总在我以为能触碰到对方时再度拉长距离的韩筹终于停顿了下来。
我几乎泪流满面地嗷了一声扑上去,死死地抓住他的衣领。
路灯昏黄,夜幕下的街道披上了一层朦胧。
韩筹低头,眼帘微垂,将我的手轻轻牵起,高耸的衣领半掩着他的隐在阴影下的脸庞,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却依然觉得那侧脸的轮廓美得像一幅画。
我的手冷不丁地被他握住,略一恍惚后,便止不住地雀跃起来。
看来韩BOSS的怒气值很容易就自动平复嘛,我还以为至少要跪一回搓衣板呢!
“回去?”我按捺住心底不断涌上的喜悦之情,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点了点头,不甚在意地继续走了起来,但牵住我的手却并未放开。
我有心想解释一下男伴的事情,但此情此景,再说这个实在有些煞风景,与情人牵手散步什么的我活这么多年还从没经历过呢!
在这性别颠倒三观扭曲的世界里,唯一能捞到点的福利,就是两个大男人手牵手一起散步不会被路人各种侧目。
皇家酒店离阿瑞斯军事学院远得不止一星半点,靠两人步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我与韩BOSS又搭乘了类似于现代公交的那种公共梭车,回到了学校。
因为韩筹的关系,我决定今晚不回宿舍了,就在学校的招待大楼里住了下来。
阿瑞斯皇家军事学院不愧它被外界取为“联邦第一贵族学院”的称号,房间配备的设施足以傲视联邦百分之九十的酒店,就连那张所谓的单人床也有近2米宽,躺两个大男人简直绰绰有余。
我刷开房门后,第一时间跑进了浴室,将这身虽然好看,但却束手束脚的礼服版军装脱了个彻底,扭开最大的水流,畅快地洗了个澡。
等我使用完浴室高科技烘干机风将身体弄干后,才崩溃地意识到衣服没带。
这要怪我,我的思维还停留在“既然是酒店厕所当然有消毒好的毛巾浴巾”所以衣服一丢就进来了。
哪知在这高科技的未来竟然已经摈弃了这种服务。
本来嘛,哥就不是那种害羞自卑的人,裸/奔出去穿衣服也没啥,但!是!外面的不是其他的什么阿猫阿狗,而是好不容易才确定关系的男盆友。
这么快就坦诚相见,对方会不会觉得我太轻浮了?
好吧,那就喊人给我递衣服吧,不过…要是待会拿衣服的时候,门开那么一道缝,我要是遮起身体,会不会显得太刻意?老子又不是个女的,这么躲躲藏藏的略显弱气啊!
可是不遮身体,那这么做意义何在?我还不如裸奔出去穿衣呢!
我越想越觉得蛋疼,只能拼命用“这具身体不是我的不是我的”来麻痹自己,但不知为何越发不好意思,顿时蹲在浴室门前为难地搓起手来。
矮油,伦家还没准备好嘛~
谁知,门却在此时突然掀开了一条缝。
我反应不及地仰头看向前方,韩筹居高临下的身影笼罩住我蹲地猥琐的身姿。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那张美得要死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但不知是我眼花还是光线的问题,那白玉似的面皮上竟渐渐地浮上了一层红晕。
“你…在做什么?”他首先反应过来,但开口却显得有些迟疑。
我被这羞耻到极点的一幕给刺激到了,完全丧失了我应有的聪明机警,缓了好半晌才声色内荏地回道:“你怎么不敲门就进?!”
不…不对…我明明锁了啊!
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了,然后视线一往门柄上看,顿时无语了。
只见那道需识别主人指纹的水晶状门锁已被暴力摧毁,裂成橘瓣状落了一地。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他看着我认真道。
我扶额,难道我长得特别傻?才会让韩BOSS产生这样的脑补?
不、不…等等……
如果我真像韩筹以为的那样一不小心在浴室睡着,他又真心不想吵醒我的话,难道会帮毫无知觉的我擦干身体,然后小心翼翼地抱上床吗?
不知为何,这么一想的话,我怎么感觉心底略有些遗憾?
这节操掉得我都不忍弯腰捡了。
正尴尬呢,酒店内线电话不出意外地响起了,我借此机会逃难般地窜出了浴室,心跳怦怦地拿起了电话。
果然是针对浴室门柄损坏的警报电话,毕竟这间房开得是名义上的单人间,房内所有物品的损坏都有装置警报系统,就是为了防止人生安全事故,只要一发生打斗,那是瞒也瞒不住的。
当我将电话挂上时,浴室已再度响起了淅沥的水声。
虚掩着的门透出影绰的人影,我有些茫然地盯了好一会,终究是没有勇气等对方洗完,我随意地套上一件衣服,滚去被窝里躺平了。
浴室的水声还是哗啦哗啦的不见停歇,我一开始的确是气血上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但不知怎么回事,这水声听着听着,我就犯困了,迷迷糊糊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意识还不大清醒时,却隐隐地感觉到了脸和下巴、脖子和肩膀处传来了一阵若有似无的麻痒感。
我潜意识以为是蚊子叮,觉得还不算扰人,实在抵不住困意也就没动作。
哪知这阵流连于肩脖的麻痒忽地转移到了更为敏感的腹部,这回倒不由得我不清醒了。
我静静地睁开眼,在漆黑一片的视野中捕捉到了那片蠢蠢欲动的阴影,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床头灯。
刺眼的光亮映照着整个柔软的床铺,那温热湿润的麻痒触感总算停住了,我反复眯眼了好几次,才适应了这种亮度。
雪白柔软的床单上,对方那头倾泻而下的漆黑长发十分抢眼,但它却不在枕头附近,而是随意地铺就在我的膝盖上。
那副曾被我诟病许久的嶙峋瘦体,如今早已演变成了一具骨骼肌肉比例完美,四肢修长而不失力道的男性躯体,白色浴袍遮不住春/光/乍/泄,那张美丽得令人失神的面容正对着我的肚脐上方,他的双臂半撑着床,斜眼看向了我。
那斜吊起的美丽凤眼,此时哪有半分平日里的冷淡,满是邪气与诱惑,我只不过看了一眼,就招架不住地起了反应。
偏偏这货完全不顾及我此时无所适从的尴尬,居然缓缓低下头,伸出舌尖,舔了两下我的肚脐。
我倒吸了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要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欲/望给击溃了!
“停、下……”我当机立断地翻身下床,不顾被我的动作推开的韩筹,直奔浴室,正打算再洗个冷水澡降降火时,身后的人却紧跟而至。
“你!”
我忍无可忍地转身想要训斥一顿对方时,却被对方压倒在了早就放满了水的浴缸中,太过于意外的举动,让我防不胜防地呛了好几口水。
“呕——”我抓住浴缸两侧,想要翻身吐出那满溢鼻唇的水时,却被迎面而来的强势攻击给阻断了。
那抹淡色的唇几乎是撞在我的张开的牙床上,痛得我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对方的舌头强势地进驻其间,扫荡着我最最敏感的上颚,适才被呛入的水还未咳出,我被这么一堵,即刻窒息了。
我难受地想要推开对方,却发觉对方那双眼里早已是血红一片,像块凶意凛然的红宝石,又美又妖。
更诡异的是,那宛如白玉无瑕的脸上,竟浮上了一层细细的紫色鳞片。
我为数不多的清醒意识到对方此时狂性大发,极难控制,如不马上制止,我的菊花估计活不过今晚。
我回忆起对方为数不多的几次兽化,貌似最终都圆满解决是因为这货…那啥满足了吧?
想起在修真界的那个山洞里,我与对方互助互撸后,那革命情感顿时蹭蹭地上涨,本来还不算熟的,转瞬就成了可共患难的生死之交。
现在我不指望过后感情会不会再度上升,只要过菊花残那一关就万事大吉了,帮对方撸管什么的完全无压力啊!
我想通后,便强忍住被粗暴对待的愤怒与不适,温柔地抚慰起对方来,果然,我一放弃抵抗,对方也随之平静了下来,甚至十分顺从地有样学样地抚慰起我来了,看着对方那邪气中透出些许懵懂的模样,我简直快被萌化了,忍不住主动靠上去亲吻起来。
被迫与主动的差距,就跟煎熬与享受一样极端。
就算是体格超人的军校生,我也不会一晚上泡在冷水浴缸上受虐,解决完生理需求后,我跟韩BOSS两人再度回归了大床的怀抱,这回总算是一觉舒适到天亮。
但好事对于我来说,从来没持久过,就这么一晚上的美好,第二天一早就被一则通讯给打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审文的GN看在这个章节根本啥都没有的份上放过窝吧!
这章的确是肉渣肉沫都没有,顶多言语调戏而已,求PASS
谢谢以下萌物~么么哒~明天继续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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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sa567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8-27 14:39:04
第84章 战事与婚礼
“好吧,我知道了。”
我垂头丧气地挂断了来自‘我’哥哥杨昊的视频通讯,万般无奈地看着身旁一脸事不关己漠然表情的韩BOSS,心里默道:你可真是我的大麻烦啊!昨晚那场纠纷刷出了整个联邦上流圈子对你狂霸酷炫叼的印象!
韩BOSS那祸害般的美貌早就被这些凯旋归来的军部精英们传得沸沸扬扬了,尽管他来历不明,但由于跟‘我’牵扯不清,杨家背景也算得上是联邦的金字塔尖了,所以这段日子才相安无事,否则…这么一个美貌又有话题性的Omega,早就不知道被哪方势力给收走了!
但经过昨晚那场闹剧,韩筹也算被正式进入了联邦上层的视线,这一晚上才刚过去,就有数人去杨家打听韩BOSS的相关背景。
不胜其扰的杨家人一大早就发通讯来,叫我带上韩BOSS尽快回去。
我挂断通讯后左思右想了好一会,觉得杨家人这么着急无非是觉得韩筹这背景太过来历不明,若是有什么问题,比如是帝国残余势力派遣过来的卧底之类的,那‘我’代表的杨家就惨了,被政敌抓到把柄了不说,更可能还被卧底给利用钻空子,当然不得不防。
唉,说来也怪我,上次回去只顾着斗气,没交代好这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韩筹这身世背景还真是伪造不了,无缘无故出现在哈迪斯星球,是被众多士兵亲眼证实的,更何况韩筹在这个世界平白无故地出现,无父无母的,如何证明身世?
只能依旧遵循着一开始所捏造的那个说法,哈迪斯星球的土著原住民,父母族人皆亡,好心救了行军掉队被野兽袭击的我,相处几日后,我发现他是个Omega,但对方因父母早逝,对外界又无知,竟然不知Omgea与Alpha之分,这才将他带回联邦,毕竟保护Omega人人有责嘛!
至于昨晚的事,也能解释,韩筹由于从小就在恶劣环境下独自求生,于是磨练出一身不亚于Alpha的好身手,才会在昨晚的庆功宴上将凯文这种强大的Alpha军校生给压制了。
与韩BOSS串好口供后,我拉上他立马奔向了杨家。
果不其然,今早拜访杨家的人特别的多,门口还停了好几辆一看就很昂贵的梭车,一进门,呦,昨晚的目标人物西斯也在啊!
“西斯老师好。”既然见着了,打个招呼还是挺有必要的。
“混账!你昨晚闹出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竟然敢回来!”正跟西斯亲切交谈的杨老爷子一见我就瞪大了双眼,丝毫不给脸面地吼了过来。
妈的难道不是你让杨昊叫我回来的吗?
“不敢。”我摇了摇头,果断地转身准备走人。
“站住!”
杨老爷子表面气势汹汹地喊住了我,事实上那连奔带跑的迅疾身影多少透出了一丝紧张。
西斯与另外几位衣着端庄,气质高雅的陌生人相互对视几眼后,很有眼见力地相继告退了。
西斯是最后一个走的,他自从经历过那场残酷的战役后,变得更加沉稳了,尽管他原先也不是个轻佻的人,但如今就像是一把入鞘的剑,年轻人应有的锋芒不见,但予人的感觉却更深不可测。
最明显就是外貌的变化,以往的西斯美则美矣,但还是有不少的闲言碎语议论着一个Alpha怎么长得比Omega还美,揣测着对方是靠家世才升军衔的小白脸,而如今的西斯五官没多大变化,但威势渐重,美貌反倒成了陪衬。
“怎么?老师找我还有事?”看着西斯明显拖慢的步伐,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看了我一眼,唇畔扬起一抹别具意味的笑容,好像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般,“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
看见对方那抹戏谑的笑,我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悲催的战术指挥课上,西斯对我的百般刁难。
待我回过神时,却发现适才还追着我不放的杨老爷子,此时正跟韩筹大眼对小眼中。
尼玛!难道杨老爷子也英雄难过美人关吗?
我被自己的脑补惊悚了一瞬,一个箭步插/入了两人之间,阻挡住了他们对望的视线。
“嗯…爷爷,你们刚在聊些什么?”
我用自己的身体,妄图遮住比我还高的BOSS身影。
“你这个混账!”杨老爷子一看我这架势,立即气上了。
天地良心啊!我只是为了防止韩筹把他催眠了而已,并不是你想象中的呵护美人啊喂!
关键时刻,还是我服了个软,将这冥顽不灵的老头给劝和了。
客人散去的大厅,又跟上次一样,留下了那几张熟面孔,杨父杨母、杨昊杨芝,以及杨老爷子。
我颇有先见之明地将韩筹的身世主动交代了,主动出击好过别人问起,编造的漏洞也没那么容易暴露。
“…嗯,整件事情就是这样,不过在他救助我的那段时间里,我已深深爱上了他,请不要让我为难。”我清晰地表达完对方想要知道的后,即刻用深情款款的眼神看向了身旁自始至终没开口说过一个字的韩筹。
我话说得再漂亮动人,也仅对其他人有效,对韩筹那是一点效果也无,毕竟他是彻头彻尾知道我谎话连篇的人。
我颇有些遗憾地转回了头,不再看向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听完我的叙述,杨家人均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毫不避违地打量起韩筹,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打量BOSS好半晌,竟连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
这不是杨家人的画风啊!
依照我的推测,就算我说得再合乎情理或是天花乱坠,他们都会鸡蛋里挑骨头地审问着细节,且不说韩筹的身世问题,光门不当户不对就是一大缺陷了。
正当我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收场时,在家长面前一直充当着命令执行者的杨昊终于也转换了职能,变成了一个打头阵的:“你想多了,你的婚事我们从不打算插手,你能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Omega再好不过。”
我:(⊙o⊙)…
什么?婚事?
我的头脑一片混沌,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也许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杨凌,之前我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帝国余孽,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紧接杨昊话语棒的是杨母,她一贯以来刻板冷漠的画风此刻陡然一变,成了知心妈妈。
“嗯,这位…是称呼韩先生对吗?”杨母话说着说着,却转了方向,眼神也看向了我身旁的韩筹。
我还没搞清这事怎么这么奇怪呢,韩筹倒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杨母问起,也就点了个头,只不过,你那冷淡一瞥是怎么回事,好像别人在跪着哭求什么似的,下巴十分矜持地点了那么细微的一个弧度。
别说连我这个小伙伴都替对方不岔了,杨母那张本就算不上温和的脸立马僵硬了,她隔了好一会,才冷静地回道:“韩先生,犬子说他心仪于你,不知你是否也愿意接受他?”
韩筹皱了皱眉,语气很有些不悦地道:“关你什么事?”
没等杨母再度开口,韩筹继续道:“无论接受不接受,他都是我的。”
杨母几经努力维持住的脸部表情终于再度崩裂了,她很有些气急败坏地怒视着韩筹,但那双眼里充斥的更多是震惊。
没错,就是震惊。
不仅是杨母,其他人包括年岁最长,理应看惯世事荣辱不惊的杨老爷子此时此刻眼底里都是满满的震惊。
大概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在这么一个Alpha绝对强势的政权下,竟然还有如此霸道的Omega吧……
当然,我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刚才韩BOSS那霸气侧漏的回答下由衷地感到了一丝窃喜。
大概这就是我与韩筹最大的不同,他对待感情愿意宣之出口,而且表达得如此坦白,就像一张白纸上画出的简单笔墨,清晰可见。
但我习惯于隐匿,这份又爽又喜的心情,我不仅要收拾藏好,更要表达出截然相反的模样。
“别这么说,没有人完全属于另一人,即使我的确很喜欢你。”我流露出不悦且矛盾的神色,阻止了杨母与韩筹接下来可能的冲突。
作为一个从小受军事化管理,且生活在一个具有浓重Alpha沙文主义的家庭,我当然得适当地表现出对一个Omega过于强势的不满。
韩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一个字也没说,但却莫名地让我有些心惊。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压迫力了?我有些心虚地想着,事实上,这番作态也不全是为了打消杨家人的疑虑,我在私心里也想借此提醒对方和自己,任何一个人陷得太深都不行,否则当离别来临,以后的路怎么走?
杨家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才由杨老爷子再度接回话语权。
“你母亲说的没错,你的婚事自主,我们不会过多干涉,只不过作为一个联邦军人,不立业怎能先成家?眼下就有一场战事,原本我是属意杨昊前去战场,但可惜军部早已对他下了别项指令,而你姐虽然也毕业于军校,但她身为一个从无实战经验的Omega,并不适合去遥远的星系作战,我们杨家唯有你,可担此重责。”
杨老爷子一脸“我委以重任给你,你可千万别掉链子”的严肃神情看着我,其他人更是以一种“你丫要是敢推脱,看我不打死你”的阴狠表情威胁着我。
我愣住了,脑海中不期然浮现出不久前西斯那副别具意味的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原来杨家打的这个主意,我说呢,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和颜悦色,画风都不一样了!
西斯的凯旋回归,使他成为联邦最具声望的少年将领,前途不可限量,连带着他的家族也沾满荣光,杨家羡慕嫉妒恨啊,昔日跟西斯一个境遇的杨昊不知被比去哪个旮旯里了,杨家人也迫切希望有个机会能造就出另一个西斯。
只可惜杨昊如今被抽调在联邦的重要部门,没有调令是不能轻易随军征战的,杨芝如老爷子所说,一个没有实战经验的Omega自然不能去参战的,想来想去,也只有我这个不孝子了。
估计今天西斯上门,就是为了说这事吧。
这些倒容易想通,但我仍是觉得有些古怪,不说其他,就这战事也未免太频繁了些,刚凯旋班师回朝,就又传来战事征召,而且我相信这次的战事不会是那种砍砍沙虫,或与星系的流亡之徒斗争的实战演练,否则杨家人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找上我。
“怎么又有战事?难道又是帝国余孽?”我没正面回应,还是了解清楚再说。
杨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起了事情始末。
我听了一会,总算是明白了这战事的由来,果然又是帝国残余势力发起的,因为哈迪斯战役的惨败,帝国余党们元气大伤,恐怕要休生养息很长一段时间才能举事,他们不甘饮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联合边境星系的一股神秘势力,企图再次反攻。
这次战役表面上看来不及哈迪斯战役规模大,但形势却更为严峻,因为任谁也看得出帝国余党这次再不顾忌根基,而是倾尽了全力。
但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那股所谓的神秘势力究竟是什么,是否能像哈迪斯一役那样,搞出大量变异虫族那样猝不及防的事。
我努力回忆起《催眠三千界》的原文,里面似乎没有这个情节,我只依稀记得西斯在哈迪斯一役后夺得少将之名,然后在玛雅星球与韩筹产生了各种纠葛,最终被推倒。
一想起西斯,我不由得问道:“这战事的总指挥是谁?”
“当然是西斯少将,不过此战非同小可,联邦也派遣了好几位经验丰富的将领去协助。”
西斯…
我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这个名字,这么说来,答应参战反倒是很好的一次机会,能近水楼台地接近西斯,就跟我一开始的目标没什么两样。
我在这个世界待得够久了,既然找到了韩筹,这事就不要再拖延下去了。
见我久久不出声,杨家人又急了起来,言谈间,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我甚至听到杨父竟用婚礼来做筹码,换取我的应允。
我心底暗笑,但面上却没敢显出任何情绪,这事我倒是想答应,不过眼下有个难题,如果我真跟随西斯去了战场,那韩BOSS怎么办?
韩筹或许在某方面称得上是不谙世事,但他并不傻,或许是他一贯的沉默与顺从,总让我有种很好欺骗的感觉,但渐渐地,我发觉自己错了,只有无忧无虑的环境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单纯,一个从小就因貌丑被剥夺了无数权利,受尽白眼欺辱的人怎么可能单纯?
即便后来他的能力觉醒,即便他丑陋不再,但那颗愤世嫉俗,扭曲不堪的心岂是一两日就能恢复,我实在不敢去想,要是有一天韩筹知道真相会怎么样?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正因为韩筹性格的极端性,我才不敢把真相全盘托出,难道告诉他,你只是小说里虚构的一个人物,我是为了完成任务才一直跟着你,我迟早要回去?
呵呵,由己推人,如果换作我是他,杀人的心都有了,这种残酷的真相就别戳穿了吧,我一开始就认定了,韩筹就是书里的人,我的目标就是离开,别无其他。
我也不想这么自私,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是我能左右的。
在我喜欢上韩筹后,我不止一次地琢磨过到底为什么,是因为怜惜?还是因为那惊艳不已的容貌?亦或是因为孤独产生的依赖?
但琢磨来琢磨去,都改变不了现实,索性就不去找原因了,那就这样吧。
可是我能这样,对方不能,我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对方信了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压力越来越大,韩筹只是习惯于顺从我的意愿,不代表他是个傻子,我倘若这次要跟着西斯去战场,如果不带上他,我实在不放心,如果带上了他,我更不放心,我害怕他在我不在的时候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但我更害怕他在我行动的过程中看穿我的谎言。
到底带不带上韩筹,这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难题。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茫然地看了一眼刚才在不停说着话的杨芝,一时的走神让我脑海的意识支离破碎,我只得下意识地“呃”了一声。
可对方却当我那声“呃”是应允了的意思,她立即笑逐颜开地与其他人分享着她的喜悦。
而我从他们接下来的对话中,了解到了我答应的到底是什么。
为了让我答应参加战事,他们用我与韩筹的婚事作了条件。
换言之,很快,我就要跟韩BOSS举行婚礼了。
我正准备尔康手阻止时,却不期然地瞥见身旁那人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隐隐透出了一抹笑意。
他很开心吗?
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他居然会在意?
看着那张令无数人失神惊艳的美丽面孔,此时正专注地倾听着别人商讨着的婚礼细节,这幕看似维和却又和谐的场景,令我怔住了。
我站在他身旁,默然地听着。
我最终还是要离开的,不能给予你幸福,实在是对不起,这一次婚礼就当是我欠你的。
第85章 再上战场
杨家人的办事效率就一个字:高!
或许也存在出发日期紧迫的原因所致,但不得不说,这个速度实在出乎我意料,不过两三日,杨家就完成了婚礼宴请的各种细节,甚至在期间不停地催促我与韩筹两人去进行联邦的婚姻登记。
结婚当日,我跟韩筹穿上了各自的礼服,一早就坐在教堂里等候嘉宾的到来。
尽管这个时代距离我那个时代先进了很多,但宗教仍存于世,丝毫没有因科学的发展而动摇而泯灭,连许多的星球都用北欧神话的人物取名,天主教堂的存在也就不那么令我诧异了。
这间教堂是玛雅星球知名度最高的教堂,名称也很俗气,跟‘我’的军校与前几天参加庆功宴的酒店一样俗气的称呼——皇家教堂。
一般事物沾上“皇家”的名,那自然是很高贵很奢侈的,就算不是,表面上也要看起来是。
这间教堂不负其名,五光十色的琉璃窗上描绘着的人物栩栩如生,玛利亚、耶稣与苦难世人的场景映衬着这间寂静空旷的教堂,显得越发肃穆与庄严。
看起来就跟地球上的任何一家教堂没什么两样。
但在许多历史文化都失传了的机甲时代,还原成这样的场景,十分不易。
也许是受这种庄严氛围的影响,我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想到接下来就要跟身旁的人许下某种誓言,我的思绪就无法平静。
就算是假的,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啊!
以前的我估计做梦都不可能有做出如此荒诞的场景,两个男的,新郎与新郎一起走进教堂。
“咳…你在想些什么?”
这种无言的等待无疑十分难熬,我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打破了这片寂静。
“没什么。”他朝我摇了摇头,端坐着的姿势丝毫不变。
韩筹今天穿的礼服是杨家人帮忙准备的,一身笔挺的白色军装,承袭了杨家人军中世家的身份,金色的纽扣规整地从领口处直排向下,军装的肩膀处并无任何勋章与标记,表明他并不是联邦承认的军人。
至于我,则是一套深蓝色的联邦军服,肩膀挂着前两天才颁下来的军章,看起来与平时没啥区分。
按理说,一套雪白且无多少点缀的衣服,套在人身上多少有点不适合,但韩筹得益于那副高挑的骨架,愣是将这股英气撑了起来。
不仅仅是如此,韩筹的皮肤本就白,气质也很高冷,时时刻刻板着的那张面孔美丽得无以复加,这正契合了纯白的色彩。
如此高贵美丽的爱人,他从此以后将属于我。
明知是假,我却为对方这一刻的美好所倾倒,小时候总听说新娘子是最美的,如今看来确实是真的。
虽然韩筹的性别的确跟新娘子无缘,但给我的观感却是一样的。
“嗯…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问你,阿丑,你知道今天我们是在做什么吧?你会不会不太清楚?”我看着他沉默依旧的态度,觉得事情发展成这样,会不会是我想太多了?也许对方根本就没意识到结婚的意义呢?
他看了我一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总算再次开口了:“知道,今天我们结婚。”
对方的回答还是那么地易简言赅,我忍了好久,才没把“你到底知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这种蠢问题给问出口,但我还是十分不甘心啊!总觉得表白时还清晰如昨,没几天就发展成这样,有些别扭啊。
正当我在心下搜肠刮肚地组织着语言试图跟对方进行深刻交流时,韩筹却令人意外地再度开口了:“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教堂,只有那里的食物是干净的。”
我“啊”了一声,顿觉有些无地自容,亏我还在这胡乱想些风花雪月的事,哪知这场面竟勾起了对方不堪回首的过去。
“那天也是有人结婚,我很好奇跑了进去。”
他继续说着,脸上的神情还是如此平静,“第一次知道原来结婚是这么回事。”
“然后呢?”我追问。
“然后?”他好像无意识地跟着我的话语复述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然后了,我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
“哦…”我应了一声,有些没话找话地问道:“那新娘子漂亮不?”
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那个新娘子有你现在漂亮不?
但这个玩笑对于当时还是很丑陋的韩BOSS而言很有些不妥,于是就没这么问。
可对于我这个明显无关痛痒的问题,韩筹却选择了沉默以对。
好吧,我就当没问吧。
等了大半天,教堂外终于传来了各式各样的嘈杂声,杨昊杨芝兄妹俩率先走了进来,将我们带去了第一排的座位。
随后陆陆续续持请帖而来的人全坐在我跟韩筹的身后,直到主持婚礼的神父走了进来。
他站在教堂前台的中央,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话,我仔细听了听,才惊觉是现代的英语,而不是这具身体所熟悉的联邦语。
“…有请这两位天主眷顾的幸运儿。”
随着神父的指引,我机械地站起身走了上台。
“遵行主的旨意,我问你:杨凌,你愿与韩筹结为夫妻,与他共度一生一世,无论安乐困苦、富贵贫穷、或健康或病弱,你都尊重他,帮助他,关怀他,一心爱他,终生不变,你愿意吗?”
“我……”我想说愿意,但‘杨凌’这两个字却令我万般不适,咬牙许久也说不出口。
这婚礼是假的!是假的!
这么在意别人的名字干什么?
我心里不停地给自己做建树,最终也没开口应是,只是点了点头,含糊过去。
好在神父也没为难我,见我有所回应便略过去了,随后又重复了一遍誓言,只是这次他将目光放在了韩筹身上。
韩筹不像我这么执着于名字的真假,很是干脆地应道:“我愿意。”
我心头一颤,心下泛起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绪。
按照流程,接下来就是交换戒指了,至于接吻什么的就没必要做给这些人看了。
韩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形状十分完美。
我很轻易地将戒指套了进去。
然后,就轮到了他。
我没他那么自然,伸出的手多少有些颤抖,而且我这具身体的手掌不像韩筹的那么完美,由于高强度的锻炼,肤色黝黑布满细痕,骨节凸显明显不说,还有些变形,看起来十分粗粝。
于是他套得也就比较困难。
当戒指终于套进去的瞬间,我莫名地松了口气,正要将手放下,却见韩筹突然弯下了腰,在我那只还来不及抽走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温热的痕迹。
我惊讶地看着他,在这一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说不出一个字。
而四周也是异常的安静,过了好一会,才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嘈杂声。
“…为什么这么做?”我反应过来后立即追问,虽说这种行径在婚礼中挺顺理成章的,但问题是在我看来,韩筹绝不是会做这种行为的人啊!我此刻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相较于我的惊讶不解,韩筹的神色却比我更显疑惑,他的那双向来含霜带煞的凤目里此刻却是一片茫然,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难道是我记错了吗?”
杨家人办事的效率高不假,但诸多细节也总有照顾不来的地方,像是婚礼流程这种东西,不仅他们,就连我也是下意识地觉得不用排练,现场一遍过就OK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电视也看了不少啊!
没人提起这个,因此也就忽略韩筹的想法。
我愣了有好一会,才忽然意识到对方之前所说他在很小的时候,去教堂见过别人结婚,或许是他那时所见有这么一个亲吻手背的画面吧。
想通后,我也就释然了,其实这个行径也不值得我大惊小怪,只是我先入为主地以为依照对方的性格不会做出这种事而已。
看来,人家只是循规蹈矩的一次模仿,又是我想太多的节奏。
结束了这场并没有多少人感到喜悦的婚礼后,我正式踏上了前往战争的路途,我最终选择让韩筹留在玛雅星球。
为了说服他,我又编造了另一个谎言,我说,平息这场战乱,阻止世人少造杀孽,是洗刷我前世罪孽的唯一方法,也是这个世界我能留在你身边的条件。
他信了吗?
我不知道,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眼神是一贯以来的冰冷。
对于我的解释,他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两人相顾无言了不到一天,我就被征召进联邦队伍了。
收拾好行礼与心情,我跟随者联邦这支据说由军部最精英部队组成的队伍,坐上了飞往本次战役地点的行军飞甲。
这次战役的确是出动了联邦最精锐的部队,我身为一个还未毕业的军校生能跟他们在一起并肩战斗,不得不说是托了家里的福。
托这个的福,我在飞甲里整整五天,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
我也不强求,按例锻炼完身体后,拿出背包所备的地图不厌其烦地看了起来,背包人手一个,里面含带的地图自然也是人手一张。
但恐怕这架能容下三千人的飞甲里,没有一个人能像我一样在这五天里,拿着这张地图翻来覆去地看了不下百遍。
也许不少人都仔细地看过,甚至有的背了下来,看隔壁哥们那鄙视的眼神就知道其实他只不过看了一两遍,就已熟悉了地图。
但我要的不仅仅是熟悉,我要这张地图烂熟于心,甚至跟当地人一样行走自如。
这是我上回掉队的经历所致,实在是不敢再拿生命开玩笑。
地图左上角的蓝色字母标识与下方那至少占据五分之四的蔚蓝交相辉映。
波塞冬星球,被誉为“海蓝之星”与“千岛之地”的星球——本次战役的地点。
第86章 疾病
毫无意外,这又是颗以希腊和北欧神话人物命名的星球。
波塞冬,海洋之皇。
拥有比陆地面积多几倍的海洋资源,波塞冬星球可谓名符其实。
在这个时代,跟地球一样具有丰富生态环境的星球已经灭绝了,整个星系都找不出一个类似的,像玛雅星球,哈迪斯星球等等都算是资源较为富足的星球了,更多的是像荒漠一样的地理环境,寸草不生,水源干涸,虫族遍地。
而波塞冬星球则是整个星系里用于资源最丰富的星球,这得益于它的水资源,虽然相比起已经湮灭的地球是差了不少,但好歹有部分生物的样本得以保留,因此,波塞冬星球算是联邦最珍贵的保护性区域,绝不容许其他势力的觊觎!
这次帝国余党选择侵/入此地,不得不说勇气十分可嘉,这完全是倾尽全力、鱼死网破的节奏啊!
联邦原本在这个星球就设立了重重关卡,收到来自当地军队的报告通讯后,联邦并未草率地抽调人手就赶过去,而是拼着可能延误战机的时间,精心筹划战术与人手布置,这并不是联邦不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而是联邦有这个自信,驻扎设立在当地的精锐部队就足以应付一段时日。
当我们下了飞甲,与当地部队会师时,这种精锐部队的感觉果然很强烈,这是一支具有非常强的军队素养的队伍,而他们的领军人物更是不凡,单出场的气势就压倒了西斯。
西斯再怎么厉害,看起来也过于年轻,更别提他那身板跟对方那雄狮般魁梧结实的身躯一比,就显得十分之单薄。
更遑论对方还有着不亚于雄狮般的凌厉气势,那眼睛随便一扫,就令人压迫感顿生。
这位如同英雄般的人物,却有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迈克。
他的衔位与西斯同阶,也是一位少将,但他的年纪就明显大了西斯一轮,估计与杨父同辈,但看起来年轻几岁。
迈克少将与西斯两人一见面只点了个头,连寒暄也省去了,径直走进屋里商讨起具体的战术布置。
我身处于几万士兵中最前列的一排,可算作是西斯的亲兵,按规矩主帅亲兵是只听从主帅的调遣,因此,当其他士兵都听从联邦派来的别的将领进行其他事项逐渐解散时,只有第一排的我以及其他数十人没动。
从日照中天,到夕阳沉暮,直至月爬西山,我们这些倒霉催的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注视着西斯不缓不急地渡步走出大门,走到我们面前,一声令下才总算终结了我们这一天的苦难。
陡然放松一整天都绷得紧紧的筋骨,我浑身疲惫得几欲倒地就睡,正在心里鞭笞自己要努力保持清醒之际,一道声音喊住了我。
“杨凌!你过来。”
听见命令,我没有迟疑地转身,朝着西斯走了过去。
西斯此时的神情不像白天那么严肃,甚至透出了一抹和煦的笑意。
“适应得怎么样?”他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居然还有时间来调侃关心我,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啊,我还以为他被迈克的气势压得有些不服气呢。
“谢谢少将关心,我很适应。”我无视对方的戏谑神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答应过杨,会好好照顾你的。”
西斯口中的‘杨’指的自然是杨昊,他的‘好好照顾’我可不敢消受,那段时间所上的战术课经历,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最蛋疼的一段时日。
“对了,没人在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老师,总是少将少将地叫,我可有些听不惯。”他微笑着说。
“……是。”
尽管我也很想反调戏他一句,但出门在外,特别是行军打仗,我跟顶头上司闹僵的话,可是会随时丢掉性命,波泰克就是例证,别看西斯这货表面人模狗样,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伺机报复的小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莱茵也是例证。
这都是血泪的教训啊!
“没事,你回去吧。”西斯见我逆来顺受,反倒觉得无趣,神情也变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应了一声,身体立即像兔子一般迅速跑远。
不是我不想把握住亲近西斯的机会,而是这货实在有些鬼畜,我得回去恢复体力,明日再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都没有再见到西斯,他整天与那个迈克待在一间屋里商量事务,我与其他联邦士兵一起在枯燥的训练中度过了这几天。
而在这几天里,我别说帝国余党了,我连只陌生的苍蝇都没看见。
不是说战事很吃紧么?
这漫无目的地训练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我感到疑惑不解时,另一件诡异无比的事发生了。
联邦派遣过来的精锐部队不少人在这期间染上了一种传染疾病,而本地的驻扎军却一点事也没有。
这种疾病毫无征兆,患者通常是突然感觉到脑袋与四肢产生刺痛感,数分钟后皮肤会发红起疙瘩,随后疙瘩会变大,不用外力施加也会自动破裂,然后从中流出脓血。
严重者甚至止不住血,就这样流血身亡。
当然,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完全可以强制性地封闭住伤口,但这样的话,患者就会异常痛苦,呈现出双目赤红,七窍流血的状态,离死也不远,反倒加剧患者的痛楚。
我看着身边的同僚一个个地倒下,自己也感觉到了莫大的危机。
当这件事传到西斯耳朵时,联邦军已经死了上百人了。
西斯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估计也想象不到会有人瞒着他,如果不是迈克的提醒,他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西斯坐在简陋的休息室里,对站在他面前的一排将领发泄着怒火。
“我这不是担心少将你事务繁忙,这事说出来影响大局嘛!”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乐呵呵地回道,脸上一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这种奇葩的态度,连我这个守门站岗的士兵都感到很愤怒,恨不得上去一脚踹死这老不死的。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西斯居然没说什么,只是把眼神看向了其他人。
“尊敬的少将大人,我也是怕说出去影响大局啊!”
“说给你有什么用,反正又医治不好!”
“回去吧,这仗别打了…”
“就是……”
看着这数十位将领的无理取闹,我简直惊呆了,这些人就算对西斯做统帅很不满,也不至于这么没素质吧?
但更让我觉得诧异的却是西斯,眼见这些将领们一个个的奇葩言行,西斯不仅没有一一反驳,反倒沉默了下来,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退让的懦弱。
直到这些毫无规矩,七嘴八舌的将领们全都安静下来后,他才缓缓开口道:“诸位与我也是老相识了,不必遮遮掩掩,以假面目示人吧。”
闻言,我一怔,还没来得及理清这句话的含义,就见那一排的将领脸色巨变,先前没仔细看,我还没发现,此时我再认真一看,那些将领哪还有作为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模样,个个都是脸青唇白,站姿僵硬,眼神呆滞,但偏偏表情却很是大开大合,要不就一脸的嘲讽样,要不就一副怒视威胁样。
“哈哈哈…”第一个开口的老头率先笑了起来,他再度开口时,声音已变得古怪无比:“小子,你很了不起,怪不得在哈迪斯打得他们节节败退,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帝国?”
我擦,这是什么神发展?!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诡异怪诞的一幕,震惊的同时,也感到了恐惧。
我当然不是为西斯感到恐惧,只因为我知道,接下来最常见的桥段就是路人甲乙丙的卒死。
比如,我这个守门的倒霉蛋。
“没有兴趣。”西斯死到临头,还如此大义凛然,实为我辈之楷模,可惜这里还轮不到我开口说话,不然我肯定来一句:“当然愿意!”
“哈哈,没兴趣你也得有兴趣,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为此不惜提前实施了我们的计划。”
“请吧,尊敬的西斯少将。”他呵呵笑着,朝西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我别无选择。”西斯直到此时还很冷静,他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却也没反抗地站起身来,缓步朝门口走去。
我满头冷汗地听见门外陆续传来的飞甲机翼扇动空气的声响,深深觉得吾命休矣。
“对了,我有个请求,”西斯在他下一步即将跨出门口的时候,忽地转头看了我一眼,朝身后的敌人说道:“我要带上他。”
“嗯?”那老头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以不以为然的口气道:“西斯少将的愿望我们自然会
尽力满足,我期待这个联邦士兵带给我惊喜。”
第87章 孤岛求生
“现在怎么办?”我满脸愁云地眺望着远方,触目所及均是一片海蓝,偶有几只海鸥出没,越发显衬得此情此景的凄凉。
水天一色的景色固然美好,但被困孤岛的境况却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在试着联络那边。”西斯罕见地皱起了眉头,语气也略显沉重。
当日挟持我们离开的老头子并没有依照我想象那样,将我们带去敌方势力的中心,而是随意地将我们丢弃在了一座孤岛上。
波塞冬星球上最不缺的就是海水与岛屿,在这座前不见陆地,后不见人烟的鬼地方,根本就等同于与世隔绝,别说指挥军队了,就连一日三餐这种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很难满足。
敌人这招的确很阴损,既让主帅与军队失去了联络,也不将这等危险人物带回阵营,算是最大限度地阻止了不可预知的意外发生。
既然是为了阻止意外发生,我与西斯身上所有的相关通讯设施都被收缴,西斯口中所说的“试着联络”,自然不是高科技通讯设备,而是四下寻找着可能的希望。
“别找了,”我拦住对方,抬头看了一眼有些灰蒙蒙的天色,有些无奈地道:“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待着吧,看天气可能会下大雨。”
“下大雨?你确定?”西斯对我的结论产生了怀疑,脸上也浮现出了不赞同的神色。
我叹了口气,实在有些为难。
说起来,这也是我大意,一开始我跟西斯两人莫名其妙地被扔这座岛上时,就对这座岛进行了探查,岛的环境还是比较复杂的,生存着许多凶残的生物,别说野兽之类的了,就连植物也大多极具攻击性,手无寸铁的我们在段时间内自然不敢深入丛林间,但我们还是幸运地找到了一个得天独厚的栖身之地,这是个天然的溶洞,位置隐蔽,气味干净,更兼之四周围都是无害的可食用植物,最令人惊喜的还有个不算小的淡水潭,瞬间就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但可惜的是,因为我的一次大意,竟将一只大型野兽引到此处,然后这地方就被这只野兽所侵占,我跟西斯被迫狼狈地逃离了。
随后几天都没找到一个可靠的容身之地,为了那点淡水,甚至都要冒生命危险去取水,导致这种落魄窘况的我,当然没脸再对西斯提出建议。
但此时此刻的天色,确实有下雨的征兆。
原本在这么高科技的时代,探测天气这种小事,分分钟有相关的设备提醒,这方面的知识西斯不至于不知道,但有关于海上的气候知识,那不仅是西斯陌生,估计整个联邦都很难找出相关的人才,毕竟“海”这种事物只留存在一个星球,那就是波塞冬星球。
我好歹也是个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二十一世纪知识青年,对于海上的地理知识多少也了解一些。
我可不想在暴风雨来临之际,跟西斯演绎一幕《雷雨》的追逐。
“我确定!”我表情严肃地回答道,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表达我观点的可惜度。
虽然事实上,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宁可说错不能冒险啊!
“我就再信你一次。”西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率先掉头往遮雨的地方走去。
我暗舒一口气,正准备跟上时,忽然眼前的景物被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阴影所覆盖,视线瞬间就暗了下来,我下意识地抬头,只见天空阴云翻涌,闪电隐现,构成一幅遮天蔽日的震撼景象,伴随而至的还有那轰隆作响的巨大雷声。
那道雷声仿佛就在耳畔炸响,将我呆若木鸡的状态惊醒,我再也顾不得形象,一边拼命狂奔,一边朝同样呆若木鸡还在仰望天空的西斯喊道:“快跑,跑去有遮掩的地方。”
与此同时,我抽空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海面早已失去了平静,此时正兴起了无数波澜,仿佛要翻起一阵阵巨大的海浪。
妈蛋,我没事为毛要跟西斯这货跑来海边,说是要搞什么侦查,现在倒好事没干成,命也快要没了,我现在只祈祷这暴风雨来得缓慢一些,这海浪卷席得温柔一些,千万别一个大浪就将岛边缘给浸没了。
暴风雨比想象中更迅猛地来临了,我与西斯两人就像条疯狗般发狂地往前跑,身后紧跟着的是滔天的巨浪。
“怎么办…”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问着对方,在前方一百米处是从未探究过的丛林深处,而身后巨潮拍打的声音正敲打着我的耳膜。
西斯此刻比我还要狼狈得多,他的身体素质未必比我差,但作为一个以头脑指挥为生的家伙,体力值自然比我要弱一些。
此时的他脑门全是汗,脸色苍白如纸,衣襟又脏又乱,听见我的询问,他也愣了一瞬,但不过两秒便作出了决定:“进去!”
这边的丛林是岛上的最东边,是我跟西斯唯一没有探查过的地带,原因在于有一天我无意经过这边,就将一只极度危险的野兽引了出来,几乎不用推测,这地方的危险性一定高于别处,也许还隐藏着超乎预计的危险事物。
但眼下这危急关头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生怕被海浪巨潮席卷到的我们见路就跑,与此同时那些大大小小我都叫不出名字的动物野兽们,也与我们一同疯狂逃窜着,甚至我还瞥见了几头长得像熊,足足有一辆车大小的野兽加入了这奔跑大军。
经过这一番疯狂的无头苍蝇般的奔跑,我们最终摆脱了浪潮袭击,但伴随这幸运而来的却是更大的威胁。
“…怎么办?”这回轮到西斯问我了。
但…我能怎么办?!
我表面冷静,实则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那一圈形态各异,表情凶残的野兽们,我觉得自己这次大概真的要交待在这了。
“你手上还有武器吗?”我无视前方朝我不停咧嘴呲牙的畜生,暗自定了定神,有些明知故问却又怀着微末的期待朝对方问道。
西斯看起来比我更冷静,甚至还有闲情拭擦了一下汗水,整理了一下衣襟。
我曾一度以为他胸有成竹,但最终他吐出的话语却让我险些气郁而亡:“我怎么可能有武器,你不是刚才还拿着根木棍吗?现在怎么不见了?”
在风和日丽的半小时前,我确实拿着根木棍,但着实是因为无聊才捡来在沙滩上画圈圈。
“妈的,我跑还来不及,谁还理那玩意?而且就算有木棍又怎么样?你能用那玩意杀死它们?”生命垂危之际,谁还跟对方礼让谦和,这混蛋我没打他一顿算他赚了!
我的爆发让西斯也吃惊了一刹,他眉扬眼挑地回道“你居然敢对老师这么说话?”
“…我们很快就要师生缘尽了。”我没理那茬,视线依旧牢牢地盯着眼前的畜生,这是一头狼,但头上却长了两只角。
它那双凶狠的眼也一错也不错地注视着我,但它已失去了耐心,越来越焦躁地走来走去,喘息声也越发大了起来。
“这是卡拉母狼,只生活在波塞冬星球,脾性凶狠,如果处于发情期的话…”西斯帮忙科普着对手的信息,但说着说着他的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如果处于发情期会怎样啊……啊——”我话还没说完,就惊悚地看见那只毛皮丰厚的,头上长角的巨狼朝我猛地扑了过来。
四周围着的小型动物也在此刻全都离散开来。
我捏了一把冷汗地避开后,转身就跑。
“杨凌你这蠢蛋!”身后传来西斯着急的喊叫,我来不及回头,就感受到了一阵风声。
这回避无可避,我索性蹲下了身。
幸运的是,我避开了这个凶猛的背后扑。
那匹狼一扑不成转头又是再扑,我要再出手不攻击,没两下就会被撕碎了咽肚。
我看准一个空当,立即用拳头狠狠地砸向了狼的肚腹,那匹母狼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喊,头猛一晃,顿将我措不及防的手臂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剧烈疼痛的刺激,让我忘却了恐惧,我奋进全力再给了它一拳,它凶狠地张大了嘴,一排利齿闪烁着寒光朝我袭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头卡尔母狼忽地僵住了身形,发出了一道凄厉悠长的嘶鸣,随后便缓缓倒在了地上,露出了它身后的人影。
“你真是鲁莽!”西斯冷冷地训斥了我一句,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根细细的树枝。
正是那根树枝贯穿了狼的厚实的身躯。
“钢树是最坚硬的植物,它的树枝是制造机甲最常见的材料,杨凌,你还以为我刚叫你拿树枝是错的吗?”
西斯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珠里却宛如凝结的冰一样冷静。
我的视线顺着那头狼的尸身看向了那片空地,只见那块湿润的泥土上堆积着数片新旧交杂的落叶和干涸的枯枝,但在那些枯枝败叶里,有着不少色泽暗红的细长枝桠,与西斯此时手上拿着的一模一样。
“是我的错。”我稍稍冷静下来后,果断道歉,“刚才一时大意,没有留意到地上还有钢树枝…咦,等等,你的腿怎么了?”我正虔心忏悔呢,却意外瞥见对方的裤腿上染有一大片血迹。
西斯顺着我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霎时脸色巨变,像是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般。
尽管我也担心对方,但看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在心底里吐槽:不就是受个伤嘛,刚才还那么威风凛凛,现在就像世界末日一样绝望,至于么?
当然,吐槽归吐槽,我表面还是得表示一下关心:“怎么了?把裤子卷起我看看?不会比我的手臂更严重吧?”
西斯低着头,像是发呆般看着自己的腿好半晌,才默不作声地抬眼看向了我。
那双剔透如水晶的美丽蓝眸此刻正充斥着复杂难辨的情绪,难以想象平时轻佻偶尔冷峻的西斯会有这么人性化的情绪。
但不知为何,我一点也幸灾乐祸不起来,只因为我此时也有了一种隐隐不祥的预感。
“等我回到阿瑞斯学院,我一定要让你的生物课重修。”
西斯终于开口了,但说得却是风牛马不及的事。
我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西斯用脚踢了踢地上的狼尸,语气平淡地道:“卡拉母狼只有在发情期时,才会将头上的角伸出,它的角很珍贵,成分只稀释一点就足以对于Alpha的性能力有显著的提升作用,但这是在制成药品的情况下,如果是像这样被角撕裂伤口的话,这种成分混入血液,会让一个Alpha发情甚至发狂。”
我听得心惊胆颤,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本来只是你一个人失去控制的话,我还能试着挽救些什么,但现在好了,”西斯淡然的语气终于撑不下去了,怎么听都泛着一股苦意:“我们都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我现在也跟西斯一样,抛却了烦恼,语气淡然得十分潇洒:“大概什么时候发作?”
“这得看成分有多少融入进血液,不确定具体的量的话,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西斯,西斯也看着我,在这与世隔绝的孤岛上脉脉相望,此时此刻,我们心有灵犀,我们都能读懂对方眼里那逆流成海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筒子的厚爱~么么哒,我一定是被下了打脸的诅咒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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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劫后余生
严格说起来,Alpha是不具有发情期这种玩意的,这是Omega与少部分Beta的专利,Alpha只有接收到Omega发情的气味或信息素的情况下,才会产生发情的状态。
而卡尔母狼角的某个成分就是类似于唤醒Alpha发情状态的物质,现在这种物质正通过血液向我跟西斯传递着欲/望的讯号。
但不得不说,我的身体对于这个讯号接收不太好,过了好半天也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可西斯就不一样了,在大概一个小时前,他就开始有了发情的征兆。
譬如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双目布满血丝,连眼神都变得凶狠了几分,尽管我看得出对方在极力地控制和压抑着这股不可抗力,但整个人却不可避免地呈现出一副极具攻击性的姿态。
我一边走着,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生怕自己的言行一不小心就刺激了对方,成了压垮骆驼身上的那根稻草。
“你…好像没事?”西斯眯起眼,有些疑惑却也有些警惕地问道。
不仅是我在偷偷地打量对方,对方也是在路途中不停地留意着我,显然我如今还完好无损的状态,令西斯产生疑惑,但我要隐瞒也瞒不过去,生理是不能控制的。
我眼看着对方支撑得越来越艰难,心下也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反应。
呵呵,那是因为我注射了Omega改造剂,丧失了Alpha的能力了。
但这种事我怎么会说呢?当然是装傻了:“我…我也不知道,也许,这狼角成分的效力不强?”
“不可能!”西斯语气斩钉截铁,目光越发尖锐地注视着我。
“反正我没有什么异常感觉,这不是好事一件吗?如果少将还有精力探究这个问题的话,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我斜睨他一眼,语气算不上好,但也绝算不上坏。
“……”西斯眼神复杂地注视了我好一会,终于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小心翼翼地走了半天路,终于被我俩找寻到了一个暂时看起来较为安全与干净的容身之所,休息的地方找到了,那关乎发情的问题不得不再次拿出来讨论了。
“怎么办?”我毫无作为一个下属的自觉性,径自将问题抛给了对方。
西斯的状况越来越严重,只听喘气声就能让人脑补出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
他那张精致漂亮得不亚于Omega的脸此刻正泛起一阵奇异的潮红,但相比起柔软无害的Omega,他显然凶悍了不止一个级别,此刻他眼睑微垂,上眼皮细微地转动着,像是在急速思考着什么。
看见对方这么拼,我也不能显得太无所事事,于是也帮对方思索起可能的救助希望。
“你说联邦Omega的数量这么稀少,就算是一个纯正的Alpha也只有一半的几率找到身为Omega的伴侣,那剩下这么多的Alpha怎么办?”
我无意间吐槽的话似乎令西斯找到了什么思路,他抬眼直直地看向了我,但随后他便皱起了眉,像是压抑着什么似的,没有对我的问题进行回答。
我很是不满,看这货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就有事隐瞒嘛!
都这种关头了还不把话说清楚,纯粹找死,我要不是担心这货死了,一个人在孤岛过着非人的生活,我早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
像是看出我的不满,他的神情也闪过了几许不耐,也许是体内强烈的欲/望消磨掉了他不少耐性,他也没矜持多久便开口了。
“剩下这么多Alpha怎么办?”
他像是在复述我刚才的可笑问题,但语气却透着一股子狠绝,像是别有所指。
我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喉,受其影响,我不受控制地脑补了些许画面,好半晌才颤巍巍地道:“你的意思是?”
西斯忽地笑了,平时他也经常笑,但不知是不是我心理受影响的原因,我竟觉得他此刻的笑容透出一抹别样的意味。
“我的意思是,你的许多课程都很需要重修,”他语气顿了顿,才道:“你把联邦最多数量的Beta置于何地?相比起Alpha,Beta更需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半吊起的心瞬间就平稳地落了下来,可还没等我松口气,对方又道:“怎么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以为剩下的Alpha会跟同性在一起?”
我去!
原来这货挖坑等我跳!
可还没得我有所反应,西斯又开口了:“虽然Alpha与Beta结成伴侣是最常见的事,但Alpha与Alpha也未尝不能试试,而且…时间过了这么久,你都还没有反应,证明你身上Alpha的血统不如我纯正,待会我们试的话,你应该是做雌性那一方。”
卧槽!这不能忍啊!
“你想象力还挺丰富的,”我忍不住讥讽道,“你忘了现在我随时都能扔下你不管吗?”
兴许是我的反击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对方也只是说说罢了,他没再说话。
这狭隘的空间忽然安静下来,令我的神经放松不少,今天又是夺命狂奔又是凶猛搏斗,最后还英勇受伤的我终于感觉到了疲倦和困意。
“我有些困,想休息下,你先忍着点,想到什么解决方法或者实在痛苦就叫醒我,额…顺便你看着点外面,有危险马上叫我。”
我朝西斯打了个招呼后,便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闭上眼倚靠在山壁上。
疲倦很快就为我带来了一场黑暗,直到我被一阵剧烈的摇晃给扯醒。
“你…起来…”一道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的沙哑声瞬间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给整清醒了。
我睁开眼,西斯那张扭曲得有些狰狞的脸即刻覆盖了我的整个视线。
他那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喜欢扎成一束的长发如今凌乱地披散着,额前的汗水不停地冒,湿透了额发、眉毛与眼睫,那湛蓝如海的眸子现在阴沉得就像刚才那一场海上暴雨,充斥着暴虐的情绪。
他靠得我如此之近,如野兽般喘着粗气,陌生的温热气息喷在我敏感的耳畔,让人无端颤栗。
“理智啊理智!”我被眼前的情景吓一跳,连忙掰开对方扯住我衣领的手。
可西斯紧拽住我的衣领的手是如此地牢固,我用尽气力都无法扯开。
“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西斯脸上的神情极为痛苦,那双直盯盯看着我的眼里满是赤、裸、裸的欲望,扯住我衣襟不放的手骨节发白,凸出道道青筋,但从他紧抿的嘴角挤出的几个字却又显示出他的理智与冰冷。
“你放手啊,你不放手我怎么滚!”我也朝他吼道,希望他能从我这道吼声中读出雄伟汉子的气概,而不要错把我当成一个娇滴滴的Omega来对待。
西斯像是终于爆发般嘶吼了一声,将我狠狠地用力一推,我因这一推直接摔出了洞口外两米处。
我狼狈地爬起身,正要先行避开时,却瞥见西斯在洞内疯狂地自残着,撕扯着一切可撕扯的东西,摔打着一切可摔打的物体,甚至不惜用头或身体去撞击凹凸不平的石壁。
而我瞥见的,正是他用头撞上了石壁上一尖锐的凸起,霎时鲜血倾泻涌下,只一瞬就沾染了他半张脸。
我被这变故搞得惊呆了。
而西斯也似乎因这疼痛的刺激而短暂地平静了一会。
很显然,如果我现在转身跑走的话,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再见面对方可能就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如果我一个人留在这孤岛的话。
我打了个寒颤,觉得这才是最恐怖的场景。
不过电光火石的一瞬,我就下了决定——不能离开,就算不能帮忙,至少阻止对方自残。
我鼓起勇气朝对方走了过去,当然,我没敢近身。
我想着就算对方突然暴起伤人,我作为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怎么样也不可能跟个柔弱少女一样被X,顶多打起来,受点伤什么的,总好过对方自残而死。
可想象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总是残酷的。
当我被对方奋力骑在身上时,我才欲哭无泪地感受到这点。
彼时,我跟西斯已经缠斗了大半个小时,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是伤痕累累,我甚至还断了根骨头,而对方则被我用石子划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但最终的结果,却仍是我被对方擒压于下。
也许是鏖战已久,对方被欲/望折磨得失去的神智又恢复了一霎,但也仅仅只是一霎而已,他只是在粗暴扯开我裤子的时候说了一句抱歉,我会负责。
妈蛋,要你负毛的责!
原本认命的我又被这句话给刺激得挣扎起来,双腿被压没办法,我只能用另一只没被折断骨头的手,凶狠地撕扯与拍打着对方。
可这点程度哪能影响到一个即使满脸都是血也要做那档子事的野兽!
正当我以为接下来马上就会上演一出野外PLAY时,一个人踩着五彩祥云,从天而降,我发誓我一定不是做梦,但我确实看到了他那美丽得超越凡尘的脸上有圣洁的光晕浮现。
我喜极而泣地朝来者喊道:“老婆…不…老公救我!”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你萌好过分,都来看伦家,可是连句话也不留下~
伦家真的好寂寞,打滚~
第89章 冷战
寂静的山洞里,燃起的篝火不断传出细微的声响,我一下下地用木棍撩动着火苗,在这僵硬沉默的氛围中机械地重复着。
温暖的火光驱散了洞里这股潮湿的寒意,连同不远处西斯一动不动的身体也映照得通红。
而在我眼前,除了那片灼热暖红外,还有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坐在那。
我把头压得很低,别说开口了,连看也不敢看上一眼。
只因这个大美人实在是太狠。
自以为很了解对方的我,在刚才那一幕下,也傻住了。
在几个小时前,我还在西斯的魔爪下苦苦挣扎,见到从天而降般神奇的韩BOSS大美人后,我忘乎所以地喊道:“老婆…不,老公救我!”
然后……
然后事情就朝着我预期的结果,但完全没想象到的过程发展了。
先是西斯被韩筹轻而易举地掀开,随后就是一脚狠踢□,这过程发展太迅猛,我都还没反应过来,西斯就被这一脚给踹晕了。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曾经有过被断子孙根经历的男人,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见韩筹面无表情的脸一转过来,我就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疼。
尽管形势严峻,但我明白如果现在还不开口解释或求情的话,西斯一定会交代在这里,而我也…不避免有这种可能。
于是我原原本本地将这事给说了,重点在于渲染敌人的可恶,淡化我与西斯两人的纠葛,凸显出西斯的无辜,完了最后委婉地恳求他谅解,顺便在能力范围内对西斯进行简单的治疗。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听完我感情丰富的描述后,韩筹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唯一确定的就是他没再理会躺在一旁伤势颇重的西斯了,但治疗是别想了。
当我还在琢磨着怎么讨好对方时,对方的一句话瞬间让我失去了所有念头:“这是你在这个世界的目标吗?”
我当时就怀疑是自己幻听了,但很遗憾,这不是。
“什、什么意思?”我听见自己在磕磕绊绊地回应着,心底控制不住地涌起了一阵恐慌。
韩筹没再看我,他慢条斯理地从一个灰扑扑的袋子里拿出一捆干柴,一颗起火粒,如同在修真界那段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一样,手法熟练地架起了一堆柴火。
火光辉映着他那张总教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的倾世容颜,仿佛是上天的眷恋,才能让这般霞光丽色出现在这凡尘俗世间。
可即便是这道容易让人心生暖意的火光也不能掩去他那冰冷的神情。
“你说,你是为了阻止我犯下杀孽,所以才一直跟随着我轮回多个世界?”他的语气与其说是质疑,不如说是叙述,极其平淡地叙述。
我仔细回想了一遍当初对他的那套解释说法——前世造孽太多,今生为洗刷罪责,应天上神仙之求,阻止紫龙星下凡的韩筹因命格带煞,从而对世间他人造成的杀孽。
嗯,没错,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吧?
我故作自然地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
“那你应该与我寸步不离。”他的语气陡然一变,干脆利落地令人心惊。
我的确心惊肉跳了一瞬,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正要开口辩解,却被对方打断:“一开始,你在酒店外遇到我,为什么还跟沈钰在一起?”
“在秘境时,为什么不阻止我杀人?”
“你成为摄政王之时,为我也杀过人吧?”
“明知道我能脱困却仍待在地宫,你千方百计地接近安迪王子,又是为了什么?”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韩筹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我完全无力辩驳,但他随后语气一转,像是要既往不咎:“重要的是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
为什么?因为我原本就是要离开。
为了离开这个世界,为了离开下一个世界,更为了最后的最后,能顺利地离开最后一个世界。
原来我自以为完满的解释竟错漏百出,而对方明明都洞察了,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看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着这出喜剧。
其实我心里还有无数个谎言在蠢蠢欲动,无一不在叫嚣着如何自圆其说。
但面对那一双直透人心的眼睛,我再也没法漫天胡编下去。
于是,就是沉默,无止境地沉默。
我与韩筹的事情可以暂时沉默,但西斯那边却没法再耽搁了,他伤势实在太重了,先是被母狼所伤,然后又因发情失控以头撞壁,随即与我发生激烈搏斗,最后再被韩筹一脚狠踹□,晕死过去。
我顶着韩筹给予的巨大压力,运用起可怜的野外作战医疗常识,替晕倒在一旁的西斯进行伤口的清理与治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韩筹只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着,暂时没有出手添乱。
不大一会,西斯就醒来了。
他睁开眼皮,状似迷茫地看了我好半晌,才将目光移向韩筹身上。
“是…你?!”西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神情逐渐蔓延了他整张脸庞。
我充分理解对方的混乱,于是没抢着开口解释,毕竟要给予对方一点时间整理和思考。
“他不是你那个Omega的伴侣吗?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西斯反应过来后,却是第一时间转头朝我问道。
“……”我有些心烦意乱,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处理,暂时性地糊弄一下当然可以,但西斯是什么人?他可是赫赫有名的联邦第一指挥,对答案真实与否的敏锐感肯定很强,更何况以对方的身份,完全可以动用十分强大的关系情报网进行查探验证。
“你别问这么多了!你烦不烦啊,现在有时间问七问八,不如留点力气养好身体!”
我声色内荏地训斥着对方,妄想以这种方式进行话题转移。
果然,我的勇敢为赢取了西斯惊讶的神情,但这并不凑效,只见他那张脸上的惊讶褪去后,换上了一层冷凝,他皱起眉头,海蓝色的眼眸也仿佛淬成了冰。
“原来你们是帝国的人!”西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
我忍不住扶额。
这状况实在难以解释清楚,于是我只扔下一句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着吧,老子不解释了。
尽管我与韩筹两人现属冷战期,但关于生命自由的事情还是得问清楚,比如韩筹是怎么突然跟来的?又有什么办法可以离开这座孤岛之类的。
可无奈韩筹十分不配合,无论我拉下脸皮问多久,他都不说一句话,摆明了是要我先回答他那个问题,被冷脸拒绝了好几回后,我也生气了,你愿意跟我在这孤岛少吃少喝的,那我也奉陪到底,反正这地方还算风景优美,就当度假了,看谁沉得住气!
我与韩筹、西斯三人在这古怪的氛围中沉默地度过了好几天,在此期间,西斯的伤势好了大半,而他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也逐渐明白了我与韩筹间的古怪与他想象中的帝国势力无关,于是他率先打破了我们两个之间的沉默坚冰,认真地对我表示了歉意。
这几天的沉默,简直快把我逼疯了,我自认不是个孤僻的人,现在几乎要推翻自己的认定了,幸好西斯终于醒悟过来,愿意与我交流了,我哪还跟他计较这么多,立即愉快地攀谈起来。
与西斯聊天的一开始,我还有些心不在焉地偷觑着韩筹的反应,可当我看到他仍是那一副面无表情,什么都无关紧要的模样时,已经有些犹豫软化的我又怒了,好啊,看谁硬得过谁,老子就不说。
只是我跟韩筹能等,西斯却不能,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什么人,又承担着什么样的职责,时间已过去这么久,他带过来的几万联邦精兵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除去一开始西斯有意释放善意后,随后他每天都开始软硬兼施地逼问我,甚至企图扳倒韩筹,可韩筹那是什么水准,都不见他出手,西斯就被放倒在地。
我记得,当时西斯满脸不可置信的震惊,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任由那地面的泥土砂石脏污了他的下巴与脸庞。
韩筹看也不看他一眼,仿佛对方是只微不可查的蝼蚁一般,彻底地忽视过去。
“他…到底是什么?!”西斯呆愣了一会,忽地转头看向我,眼睛的锐意如刀刺一般,“杨凌!你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你知不知道他的危险性!你把他从哈迪斯带回联邦就没想过后果吗?!”
“你…你甚至还和他结成伴侣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会让你们杨家后患无穷!”
我当时硬着头皮地回道:“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他从小一个人生活在哈迪斯的危险丛林,没几分本事如何活到现在。”
“你看清楚!有什么本事是凭空打伤人的?!而且,就算是联邦极其罕见的异能者,也绝不可能在一瞬间打倒我!”西斯眼神可怕地朝我吼道,“杨凌,你醒醒,他是帝国的人!而且,他不是人,是帝国的实验体,或者说是生化人。”
见西斯如此激动,我不得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企图安抚好对方。
谁知,韩筹一抬手,直接让人再度晕过去,并且开口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吵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以下萌物的爱~么么哒~
云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7 22:46:11
字节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7 01:40:04
字节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23:51:05
乔克淑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5 23:12:19
第90章 难以抉择
当我以为这种无聊到蛋疼的日子还要持续好一阵子时,帝国的人却找了上来。
一群衣着古怪,脸戴口罩的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我们的暂居之地,打头的两人并没有戴口罩,衣服也迥异于他人,身穿黑色金扣的军装,第一颗扣子敞开,露出洁白的里衣领。
这两人面无表情,但眼神十分锐利,很显然是帝国的将领级人物。
可即便是将领,在看见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状况时,仍是止不住地大吃一惊。
“这…是谁?鲍勃那老匹夫不是说这座岛上只有两人吗?!”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帝国将领忍不住先质疑了起来。
“管他是谁,都先抓起来。”另一位较年轻的将领皱眉冷道,一双恶狼般的眼不住地往韩筹身上打量,看神情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随着那人的一声令下,身后数十人训练有素地冲了上来,留下一小部分人在原地,对着我们三人举起了枪,顿时一排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我们。
我焦急地看向了韩筹,结果却是一愣。
那先前还坐在那的人影。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我惊讶,但有人比我更惊讶!
“那人去哪了?!”那年纪较大的将领立即警惕地四处打量,可下一秒他的脖颈却突兀地扬起了一小簇血花,瞪大充血的双眼,一声未哼便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令在场众人全都呆住了。
但接下来的场面,才是真正的修罗场,只见他们一个个人都宛如适才那名将领般,接二连三地莫名被割喉死去,剩下的那名将领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般,一个箭步朝我逼来,企图用我威胁不可视见的敌人。
我警觉地往后退开一步,可还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已如那遍地的死尸一样,毫无意外地在喉颈扬起一道血色,目露惊恐地缓缓倒地。
“我…想起来了,你是…凯旋一号…实验体…能化形的龙…龙…”他一手死死地捂住不断喷涌出大量血液的脖颈,一只手在悬在空中不住地想抓住什么。
“你说什么?什么实验体?!”西斯眯起眼,上前一步就要逼问。
我生怕地上躺着那货再提什么龙不龙的,趁现在西斯的关注点还在实验体上,我一个箭步上前就踩住了对方的喉管,他口中发出难听的“嗬嗬”声,还没来得及等西斯阻拦,就两眼一翻,死绝了。
西斯脸色冰冷地将视线转向了我,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暗涛汹涌,怒气与失望,更带着点别样的情绪,“杨凌,你身为联邦军人,你该明白回去后会受到什么惩罚吗?”
我不自在地避开了对方视线,沉默以对。
就这么耽搁了一会,那两分钟还鲜活着的数十条生命此时已全部倒地,有的瞬间毙命,有的却仍余残息,但也不过抽搐十几秒就已失去了生机。
韩筹的身影如他突兀消失般,再度突兀地显现。
西斯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就仿佛看着什么杀父仇人一样。
我想经过这场血腥的杀戮后,西斯不会再以为对方是帝国的人,可这并不代表西斯会沉默,毕竟在孤岛发生的这些事,西斯都要如实向联邦汇报。
韩筹一如既往地忽视了西斯,他看着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我十分无奈,我知道他仍在等那个答案,如果是其他还好,但就这个问题我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先走吧,一会肯定还有人来。”我语气没多大的变化,但鉴于这几天一句都不交流的状态,这已经相当于服软了。
韩筹站着没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丝毫妥协的迹象。
我咬了咬牙,说道:“这事我们回去再谈好吗?我发誓,这次不会再骗你!”
韩筹这才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落到了一旁面色古怪的西斯上。
见状我连忙上前一步,扯着韩筹出了山洞。
“你不是有催眠人的能力吗?回联邦前将他催眠了,让他忘了那个人说的实验体和龙的事,还有最好让他忘记了你的出现,然后你先回去。”
西斯与韩筹两人虽说不上深仇大恨,但自韩筹那几乎让他断子绝孙的一踢,以及接下来爆发的几次矛盾,我基本可以预见西斯一回到联邦就会将韩筹非人的事告知联邦。
当然,就算西斯为人大方不爱计较,但作为一个联邦主帅级的将领,他肯定也不能隐瞒此事,为了不让麻烦缠身,还是顺手就催眠了吧。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我还有一部分私心。
在与西斯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明着暗着打探了好几次宝物的信息,但什么信息都没套出来。
而我在这个世界也的确待得够久了,况且韩筹的事又迫在眉睫,干脆趁这次全都解决了。
谁知,对于我英明的决定,韩筹居然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有些抓狂地问道:“你想清楚,西斯回去就会将事情告诉联邦,我们会麻烦缠身的!”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我,可里头却漆黑得令人看不见一丝情绪。
许久,他才开口:“等你告诉我真相后,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我被对方的气势所压,纠结了半晌也没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韩筹的手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袋子,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是跟随了我几个世界的储物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条前辈龙要我转交韩筹的遗产。
我一直都没有发挥出什么作用,但也一直没将这玩意交还给韩筹,因为我本打算在最后一个世界时才把这东西交出,但现在看来,东西提早物归原主了。
正当我以为韩筹要放什么大招时,他却很平静地从里面掏出一条机甲链,注入能量剂,直到眼前躺倒了几十具尸体的空地上被一架巨大的机甲飞船所替代。
山洞里的西斯听到响动也走了出来,他的表情有些目瞪口呆。
“不想走的话就别跟着了。”我只要一想到西斯回联邦后可能带来的麻烦就头疼,当然也没啥好心情扮演忠心耿耿的下属了。
当我们的飞船飞离这座孤岛后,西斯立即通过飞船的通讯设备与联邦取得了联络,也得知了他失踪后,波塞冬战役的发展。
西斯与联邦失去联络后,联邦立即召集新的精锐部队前往波塞冬星球,这次的总指挥是与法米尔元帅同为齐名的元老级人物,而且总算是识破了帝国的反人类基因研究的秘密所在,但同样支付了巨大的代价,按双方的损失程度而言,其实是联邦输了,但基于帝国人力物力均与联邦差距太远,因此帝国余党这回元气大伤,短时间内无法再掀起波澜。
当然,这些都与西斯没什么关联,无论这回战役是输是赢,他的罪责都不会改变。
飞船刚落地,西斯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西斯那纵使外在如何狼狈也能走出一股挺拔风姿的身影,渐渐走向特意前来接机的梭车,我忍不住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西斯这一去,很可能为我与韩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但机会已错过,现在哀叹也只是徒增烦恼。
回到杨家后,我才得知,原来韩筹的突然离开为杨家人增添了许多烦恼,他们生怕我回来后见不着韩筹会找他们兴师问罪,也担心韩筹落入政敌之手或被有心人绑架利用,于是动用了各种关系网与势力去查探,结果还是没找到。
正焦头烂额之际,却从联邦处了解到了西斯的通讯信息,从而得知了韩筹的下落。
此时,杨家正一片黑云压境。
我身心俱疲,示意韩筹先回房,然后强打起精神与杨家人进行周旋,经过一通疾风骤雨般的摧折,我终于重获自由。
可当我打着哈欠,推开了扫描解锁后的门,正打算扑向久违的床时,却瞥见一道身影正静静地伫立在侧,宛如与黑夜融为一体般难以察觉。
我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是谁。
“嗯…你还没睡?”我干巴巴地说着,心底在祈祷着对方千万别再提那事。
“等你。”他的语气仍是一贯的毫无起伏,教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故作轻松地呵呵笑了两声:“那就一起睡吧。”
说完,我就若无其事地开始脱起了外套,直到一双手将我的动作按住。
“回来再谈,是你说的。”
语毕,便是一室沉默。
我还在解着扣子的手僵住了,仿佛没有了知觉。
黑暗中,我与对方形成了一股隐隐的角力,谁也不肯妥协,沉默是这股角力的催化剂。
最终,还是我败下阵来。
但这不代表我妥协。
“我跟你无话可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是那么地僵硬而扭曲,可我却控制不了它。
“……”对方纹丝不动的身影终于有了些许细微的举动。
只见他轻轻地,微微地往后退了一步,按住我手臂的手也蓦地松开。
就仿佛……对什么失望了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字节菌扔的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2 00:03:14
么么哒~~
下章终于要结束了,这卷写的我好蛋疼,因为断更的时间过长,我都找不到感觉了
第91章 最珍贵的
韩筹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开了。
虽然我心底里很慌乱,但理智还是阻止了我开口叫住他。
其实我睡这间房算是办公用房,隔壁才算是休息室,我想他大概去隔壁睡了吧,说起来也好笑,自结婚后,我还没跟对方同过一张床。
我几乎是一夜无眠地捱到了天亮。
可还没等我想出什么万全之策,一则来自杨老爷子的通讯将我残存的睡意彻底扑灭。
“……我去就行了吧,他身体不舒服。”听完对方那近似于咆哮般的嗓音,我迅速作出了决定,不等对方反应,立即将通讯给关闭。
果然不出我意外,西斯回到联邦的第一时间就汇报了所有事情,包括了韩筹的特殊异能。
我拿起昨晚随意扔在椅子上的军装,匆忙穿好,便走出了门。
将门关好后,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隔壁那扇紧闭着的门所吸引。
我踌躇着走到那扇门前,犹豫着是否将这事告知对方,尽管我作出了一个人去面对联邦审问的决定,但我不认为联邦会放过韩筹,我这么做的意义,在于了解事件的严重程度与拖延时间。
再者,以韩筹现今的状态,他要是突然暴起伤人什么的,引发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怎么办?
退一万步讲,就算联邦非要抓韩筹亲自审问,那相比起戒备森严的联邦议事厅,杨家总归是比较好逃脱的,起码这次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避过了杨家人的监控,跑去了波塞冬星球。
也许是我过长时间的犹豫步伐声,让里面的人不耐烦了,门忽地打开了。
我一惊之下,有些愣愣地看着对方。
过了好一会,当我发现对方似乎没有要先开口的意思,我才分外尴尬地讷道:“…那个…联邦找我们谈话,我说你身体不舒服去不了。”
韩筹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张越发令人心旌神驰的脸上却透出一股子教人不敢逼视的威压,即使那张脸再美,在这瞬间,也让人起不了丝毫亵渎的念头。
我被对方那股子凌厉的气场所迫,头不由自主地越低越下,视线也只能紧盯着脚面。
“为什么替我做出决定?”头顶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来,却带着令人猜不透的淡漠口吻:“既然谎言是你的必然选择,就不必跟我说了。”
我蓦地抬头,却只看见对方转身后的背影。
“杨凌!你怎么还不去议事厅报道?!你是想延误军情吗?!”一道声音忽地响起,成功制止了我欲追上去的步伐。
“混账!你不是说他身体——”杨老爷子眼尖地看见韩筹还未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忍不住气急败坏地朝我吼道,我赶紧转身挡住对方视线,勉力陪笑着将对方拉扯着下楼。
联邦议事厅离杨家不算近,但梭车的速度从来不是我等地球人能理解的,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就到了目的地。
我在随行人员的带领与监控下,行至了议事厅的最里层,也就是地下四层。
通过重重关卡检验扫视,我最终在随行人员的示意下走进了一扇外表上看毫不起眼的门里。
但这仅仅是外表上的不起眼,内里的乾坤足以闪瞎人眼。
“别紧张,坐下吧。”这间充满了武装实验气息的屋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我从没见过的大叔,一个就是西斯了。
那个大叔有着一把非常蓬勃的络腮胡,高鼻灰眼,虽算不上冷硬强势,但也具有十分浓重的军人气质。
“这是威廉·伯格·卡巴斯上将,属管刑侦审讯。”西斯冷着脸站在一旁,眼也不抬地说道。
“您好,卡巴斯上将。”我从善如流地坐下,然后打了个招呼。
大叔对我随意的态度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甚至还很高兴地笑道:“果然不愧是杨将军的孙子,做事一点也不怯场,我看比他哥哥要强。”
我听得也乐了,这话要是给杨昊听到,非郁闷死不可。
随后我与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卡巴斯上将聊了起来,对方没有刻意地问起韩筹,我也心照不宣地避开这话题,就这么鸡毛蒜皮地聊了好半天后,对方终于笑呵呵地抛出了一个颇为难缠的问题。
“听西斯说,你当时也被卡拉母狼角所伤,可却没有任何发情反应?”
我想不到对方的第一个切入口竟是我,而不是韩筹,我愣了一瞬后,即刻反应过来地装作一脸迷糊状地回道自己也搞不清到底怎么回事。
“是吗?”卡巴斯上将从手边的材料里抽出一张文件,递了给我。
在这个时代自然无需用纸张作为文字载体,我接过这张文件时还纳罕了片刻。
我匆忙扫了两眼后,已是满心无奈。
这张纸上所记录的,正是“我”从黑市购买Omega改造剂,然后跑去参加实战兵役,最后回来上学后,能力突飞猛进,并且与之前玩得最好,最在乎的寝室兄弟凯文反目成仇的事情。
这里面的着重点,我算是看出来了,违规购买并使用Omega改造剂与违反伦常喜欢上同性Alpha;
看来联邦也清楚,对于杨家这么一个劳苦功高的主,他们要抓人媳妇搞研究审查,必须给一个合理的交代,不然无法服众,但韩BOSS异能太过惊世骇俗,当然不能公之于众,于是经过一番调查,就想出了这么个卑鄙的方法,用来威胁我。
毕竟在一个Alpha沙文主义严重的时代,为得到同性Alpha的喜欢,竟然不惜将自己改造成一个Omega的事情,可称得上巨大的丑闻,任何个人与他的家族都会因此蒙羞,尤其是在军部,试想在一个人人都是Alpha的军队里,竟然混入了一个时时刻刻窥视喜好Alpha的变态,真是难以让公众忍受。
“我相信这件事,你并不想告诉您的家人或伴侣,但职责所在,我也很抱歉。”卡巴斯面露歉意地朝我说道,随后他微微侧头,像是漫不经心地与站在一旁目不斜视的西斯聊了起来:“杨昊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想必快升成上尉了吧?”
“是的,就在下个礼拜。”西斯点了点头,语气毫无起伏地回道。
“嗯,倒是没什么事了,你可以先回去,有问题随时找我。”卡巴斯笑着站起身来,按开了门开启的解锁按钮。
我礼貌地朝两人点了点头,便准备站起身来离开,结果对方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脑袋道:“哎呀,差点忘了提醒你,我可是很期待见到您的伴侣呢,听说他美貌迷人,倾倒了一大片联邦军士,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领略一下您夫人的风采呢。”
“时间可不多哦,我的耐心有限。”卡巴斯最后留给我的那副笑容,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带着满心的烦躁,我乘坐电梯到达了联邦议事厅正一层,此时没有了随行人员亦步亦趋的监视,我连走路的力气都重了几分。
“杨凌,你等等!”
还差一步就走出议事厅外的我随着这句话顿住了脚步,回首一看,来人竟是西斯。
“你跟出来干嘛?”我有些好奇。
“你…你那些事是真的?”对方适才还冷硬似铁的脸上充斥着矛盾与纠结的色彩,眼底更是掩饰不住地盈满担忧。
我被对方那过于两极化的反应给惊呆了,好一会才回道:“嗯,你们不是调查过了吗?”
“原来你真的…喜欢Alpha?”他的口吻小心翼翼得有些可笑。
我酝酿了一下表情,沉重地回道:“以前是,但现在喜欢的还是Omega。”
“是因为他吗?”西斯那双蔚蓝色的眼眸直直地看向我,里头翻涌着我看不透的复杂心绪。
我没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西斯微微一笑,眉眼间的神情又变回了那温和又带点调侃的漫不经心,仿佛刚才那一幕反常只是幻觉,就连语气也随意了许多:“我是为了跟你说声抱歉,在波塞冬岛上时,我对你太过无礼了,如果不是你,我也回不来联邦了。”
“这你谢错人了,我没帮到什么。”我很干脆地否认。
“另外,我劝告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他的事瞒不了联邦,而你的话,可能要天天来这报道了。”
“为什么?我隔几天来或者不来不行吗?”
“不行,”西斯摇了摇头道:“你不了解卡巴斯,他一定会以各种理由来邀请你,直到你愿意或者他愿意配合。”
“如果我们一直不配合呢?”我问。
“联邦的耐心有限,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好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趁机再度提起了宝物的话题:“西斯,你对联邦的忠心可真是日月可鉴啊,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比联邦更重要的事物了吗?比如钱财珠宝啊,宝石或稀有金属啊,或者是哪位美貌温柔的Omega?不说清楚我怎么贿赂你啊!”
可能见我还有闲心开起了玩笑,西斯也颇为意外,他貌似真的当回事般思索了半晌,才缓道:“并没有比联邦更重要的事物,但也有感兴趣的事物。”
“是什么?”我兴致勃勃地追问,要知道其实这个问题我在孤岛上就拐弯抹角地问了好多次,每次都被对方以“没有什么比联邦更重要”的话给顶回来,自讨了个没趣,像今天这样的回答可从来没有过。
可他忽然沉默了下来,就这么看着我。
西斯的头发是罕见的银白色,他总是喜欢将它束在身后,规整利落就是他一贯给予人的观感,但今天,他冷静自持的形象显然已经崩坏得渣也不剩了。
“是什么?”我不惧尴尬地重复地询问道。
他忽地笑了,然后又是那种熟悉的促狭语气:“如果是想贿赂我的话,把你当礼物送来就好了。”
什么?!
我惊讶地瞪大眼看向他,结果对方却是潇洒地转身走了。
回到杨家,我又发现了不同,首先是四周的警戒力量加强了许多,更因为杨家住宅远离繁华市区的缘故,平常这一路上的荒芜人烟此时却演变成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其次是整个杨家如今只剩下我与韩筹两人,其他人均被军部以任务的形式指派离开。
看来联邦是准备监禁我与韩筹两人了。
果然,接下来的好几天都与西斯预计的一模一样,我几乎每天都被卡巴斯上将邀请去议事厅,不是吃进餐就是谈心,反正借口是千篇一律,但内容却是变着法子逼问。
我每天离开之前,总是下意识地去找韩筹,有些时候他的房门是紧闭着的,有些时候打开,他偶尔会坐在里头翻翻书,但大多数时候那间房总是空空荡荡的。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每每见到他,我走时总是要安心一些。
反观西斯,也不知说他是好运还是后台太过强硬,总之波塞冬战役的失责并没有降低他的军衔,至于他的管理职责被取缔与否并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最近总是陪伴在卡巴斯左右,在我被这老家伙审问得太过厉害时,会见缝插针地缓和一些气氛。
特别是每当我满心疲惫地离开时,他总会借口去送上一送,例如此刻——
“你回去吧,免得那老混蛋明天又拿这个来说事。”我在议事厅门口对西斯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短短几天,卡巴斯在我心中已经变成了渣滓混蛋般的人物。
也许是我太过敏感,或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我总觉得这段时间西斯很反常,那副古怪纠结的模样与最开始冷静智慧的精英形象大相径庭,结合前几天对方所说的那些暧昧言辞,我甚至怀疑对方喜欢上了我……当然,这也不排除对方是联邦拿来对付我的美男计主演。
依惯例,西斯每到这时候总会说些语重心长的人生哲理,大意全是劝我赶紧向联邦表忠心,千万别抛弃家族荣光,踏上万劫不复的歧途什么的。
但今天,他没有过多地言语,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门口目送着我,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眸里再没了往日的波涛汹涌,只是一片似水平静。
我走着走着,终于止不住地向后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影仍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四周的景物明明看着清晰无比,可我却总觉得像蒙了一层薄雾般难以触及。
第二天一早,我又接到了去卡巴斯的通讯,我烦闷地抓了抓头发,衣冠不整地就走出了房门。
我的视线如往常一般溜去了隔壁房门前,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那一扇紧闭的门。
不知是不是被西斯昨天的反常给影响到了心绪,我总觉得今天有些魂不守舍,不仅心里没来由地烦躁,连眼皮也直跳。
要不要去敲个门?
我认真地思索着这个问题,好像隔了两天?不,好像是三天了,都没有见着对方。
至于交谈…好像是上个星期?还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我感觉时间已经遥远得仿佛失去了记忆。
原来已经隔了这么久没跟他说过话了,我有些恍惚地想着,看来逃避根本就无法抚平裂缝。
我看了一眼不停催促着的通讯表,迟疑了会,决定今天回来后,就跟对方好好地道歉吧,就算不能说出真相,起码也为之前的言行道歉并给出真实的解释。
但…很多事情,从来都由不得你,计划总赶不及变化。
联邦议事厅里层,审讯室。
空荡荡的室内一片纯白,墙壁、审讯道具、乃至这偌大房里唯一的两张桌椅都是白色的,我身处其间,就宛如被剥光了衣服般,生理各种不适应。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昨天西斯那样反常了,因为那是作为朋友最后的送别。
“这是要秘密处决了我吗?”我故作镇定地问西斯。
不等西斯回应,卡巴斯已咧嘴笑道:“你太多心了,我们只是想再仔细地了解一些事情。”
“你说。”我按了按额角,太阳穴与眼皮跳的越发厉害了。
而对方的问题果然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犀利狠绝,而且随之相伴的还有一些视觉上的心理暗示。
这不同于肉体的鞭挞,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刺激,我感到越发的不舒服,头晕目眩,胸闷欲呕。
我生怕自己在这种恍惚的氛围里无意识地吐露出什么,于是不停地进行自我暗示。
漫长的时间,意志的角力……
直到我整个人的反应都有些木讷,对方的问题要反复说几遍才能听明白时,两道忽近忽远的争执声响了起来——
“…不行了,他就快晕过去了,让他休息一会吧。”
“西斯!你到底想干什么,就差最后一步了!”
“卡巴斯上将,我…恳请你让他休息一会吧,就一会!”
“胡闹!你快去那边看看事情成功了没有,这里留下我一人就行了。”
“别说了……”那道一直温言相劝的语气蓦地激动起来,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你们说什么?”
我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意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去那边看看事情成功没有”,原本迟钝异常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
“哼,这事告诉他也没什么,”卡巴斯无视我与西斯两人截然相反的神情,径直说道:“你来的路上,联邦已经加派人手去逮捕你那位美丽的Omega夫人了,我相信他不会让我们为难。”
“你说什么?!”我再也无法顾忌四周这些充满危险性的审讯道具,迅速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你能出这道门吗?”卡巴斯笑得像个无赖,语气更是轻蔑:“这道门一共有208道防冲击程序,任何一道回防程序就足以使你毙命!”
许是见我情绪不太对劲,西斯连忙打断道:“杨凌!你冷静些好吗?”
冷静?!
我忒么这些天尽心尽力地配合你们,而你们竟然给老子玩釜底抽薪调虎离山那一套!
这叫我怎么冷静?!
卡巴斯见我那愤怒的模样,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来:“年轻人就是没有耐性,也没有自知之明,我年轻时……”
话未说完,他忽然皱起眉,只因一则通讯声的突兀响起。
他接起通讯,空气中即刻出现了一幅半透明的虚拟四维图像,图像上显现的是一名陌生男子焦虑的脸,而从他身后的间隙,我们看到了一片火光狼藉。
“…卡巴斯上将,我们这边坚持不住了!费吉南上尉请求我带话给您,说要将杨凌下士给带来这边。”
伴随着极度震撼的绚丽火光与轰鸣声响,那名军士的声音微弱得几近听不见。
卡巴斯挂断通讯后,阴测测地盯了我好半晌,才头也不回地朝西斯道:“准备战斗梭车,吩咐下去,配给随行部队每人一条D级机甲链,五分钟后出发。”
西斯不着痕迹地扫了我一眼,道:“需要带上杨凌吗?”
“当然,”卡巴斯面沉如水地回道:“单凭一人就能撕毁联邦的A级部队,携带这种巨大的威胁并且隐瞒不报的人,自然不受联邦保护。”
我的抵抗就像一颗投入海水的小石,激不起半点波澜,对方凭借着属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武器,分分钟把我治得像一个久经囚场的犯徒。
到我乘坐着战斗梭车到达逮捕韩筹的现场时,我简直被震傻了。
只见终日灰蒙蒙的天空如今正被带有绚丽光效的炮火洗礼,到处都是姹紫千红,流光溢彩,那迅速发散又即刻湮灭的绚烂火光,宛如最昂贵的烟火,照亮了整个上空。
但最令人震撼的却不是这五光十色的丽景,而是在那无数炮火中穿行的巨大龙身,尽管伤害不绝,但它翱翔的姿态却不见半分狼狈,任何人只消看一眼,便会被那自然而然的高贵风采所吸引,被那威风凛凛的战斗姿态所折服。
不仅是我,就连卡巴斯与西斯都看呆了。
“住手!住手……”卡巴斯不愧为老将,只是一瞬就恢复了镇定,但他作出的指示却是令在场的人停止攻击。
之前因为没有预想到韩筹的危险性竟如此之大,尽管前来逮捕的人手已属联邦A级的精英团,但仍是缺乏上将级的人物坐镇,这番鱼死网破的举动估计也是无奈造成的,毕竟大家都有眼看,这么一条从未见过的强大生物,联邦当然不愿意弄死或者弄伤,可打都打起来了,不打吧要是对方跑了怎么办?尽全力打吧,要是弄死了肿么办?骑虎都难下,何况还骑龙呢?
见好不容易来了两个上将级的人物可以主事,这场无谓的战争总算是停了下来。
可不停还好,停了却令我火冒三丈,原因无他,而是韩筹再度化成人后,却是奄奄一息的重伤模样,那满身的血痕与脏污,险些令我抑制不住地想打人。
我走上前去,正欲揽过步履蹒跚的对方时,却遭到了对方不重不轻的一个推拒。
我怔了怔,复又再上前,还没等我抓住对方手时,一句淡漠的话语不期然地传来:“我要走了。”
“你没看到你身上的伤吗?!现在跑一定跑不了!”我极力压制住内心的彷徨与焦虑,用仅我们能听清的声量回道。
他的目光没有再看向我,像是漫无目的地远眺着长空,直到一直密切关注着我们的西斯与卡巴斯都有蠢蠢欲动的举措时,他才答非所问地道:“你会离开我吗?”
我正要开口反驳,他却紧接着道:“如果我与你的目标不能共存,你会选谁?”
韩筹何其敏锐,在我一字未说的情况下,仍能猜中与不远的真相,或许他不知道我为什么非要想方设法地接近陆清、萧氏兄弟、安迪王子、西斯等人,但他理解为那些人就是我的目标,而这次,他分明不愿意再含糊其事。
我低下头,无力辩驳,更不想去选择。
“…杨凌啊,你别只顾着两人说情话啊,我都提好几回了,叫你带上你那美丽的Omega伴侣来见见长辈,看看世面,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来来来,让我认识认识。”
卡巴斯那讨厌的声音从远至近,我的目光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对方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写满了不怀好意,而四周那有意无意地朝我们包拢过来的军士们也是如此地咬牙切齿,面目可憎。
也是,韩筹伤了他们不少人呢……
我想起了适才,那满室明晃晃的惨白,与那头疼欲裂的胸闷难受,我尚且被如此对付,而韩筹呢,如果我不让他走,令他深陷囫囵,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地在一旁看着,这是人干事?
只要留在这个世界,西斯也还没死,我就还有机会,但是韩筹……我却不忍心再让他陪着我一起被困囚笼。
他本是龙,生而高贵自由,威风凛凛地翱翔天际,而不是被人抓起来当实验体来研究,一如在哈迪斯星球初见时的了无尊严。
“我当然选你。”我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希望他能看明白我的心意,别再做无谓的争执,将心思用在接下来的逃跑上。
“待会我跟卡巴斯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我正絮絮叨叨地细声说着我的计划,却忽地被对方那微微一笑的风采所摄。
“抓住我。”他说着,嘴角那惊鸿一瞥的微笑还未消散,我的眼前便是一阵地动山摇,变幻不断。
等我的视线好不容易对焦好时,却发现自己已身处龙身之上,脚踩细鳞,手触犄角,随它翱翔的轨迹感受风的洗礼。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韩筹冒着炮火与联邦士兵周旋,不是逃跑不了,而是为了等我。
而现在,不过是几个眨眼,那些搞得环境乌烟瘴气的联邦众人已消失得渣也不见。
我吐出一口闷气,正想开心开心,却忽地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阵震动,我迟疑了一下,点了接收。
四维的通讯影像即刻浮现在半空,丝毫不因运动中的时速而产生滞留,反而一直如影随形般的跟随,不仔细观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通讯竟然也与移动速度保持着同步。
“杨凌,你马上回来!”画面一接通,那边就显示出了西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有那么傻吗?!”摆脱了麻烦,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萌萌哒。
“你身上有我安装的定时监控,如果你不马上回来,你的下场就跟宇宙的任何一颗尘埃一样!”
前一刻还感觉对方傻逼的我,霎时觉得自己傻逼了。
“我没有骗你,”西斯像是看出了我想说的,他的眼神充斥着难以描述的挣扎,激烈得仿佛将那两颗湛蓝的宝石切割成了波光粼粼的碎片:“你赶紧回来,否则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才恢复了平静,而不是如同刚才那样颤抖而哽咽。
“……”
我的手心被汗水湿透,手中犄角的触感的一片冰凉。
我感觉自己此时像是拉弓被射出去的箭,回不了头,却又不得不回头。
此时的通讯画面一阵晃荡,隐约传来了卡巴斯的怒骂训斥声,但最终画面还是被西斯所掌握。
他的目光温柔而哀伤,像是明白我身处悬崖的两难,他说:“杨凌,千万被做傻事。”
他还说只要回来,他就能保住我不受惩罚。
他甚至说道:“你不是老是问我最珍贵的是什么吗?好吧,我告诉你,我最珍贵最感兴趣的事物就是你杨凌,在被困孤岛时,我想过,如果回不去联邦的话,就这样生活在那也挺好的。”
是吗?西斯最珍贵的是我?
我有些脑袋打结,但最终还是理智稍微占了一些上风。
“那联邦呢?你最崇高的理想,不就是联邦吗?”我按下心中蠢蠢欲动的想法,耐着性子回道。
画面上的西斯沉默了,好半晌才语气干涩地回道:“是的,我一生都将效力于联邦,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那你说最珍贵的是我……”我都无语了,也是,如果按照前几个世界的定律,找到目标事物后,往上滴血认亲什么的,就能穿越了,就连上个世界莫名其妙的穿越我也琢磨过,后来勉强得出一个可能的结论,也许是因为安迪王子最看重的就是巨龙,所以当我的血与巨龙的交汇后,就产生了化学反应,而为什么韩筹的血不行,那是因为王子看重的是巨龙,而不是韩筹。
如果按照西斯所说,最看重的是我的话,我怎么给自己滴血?!自己就已经受伤好几回了好吗?!
还没等我琢磨出个具体,西斯那边就已下了最后通牒:
“杨凌,最后一次警告,再不返回,我可要启动你身上的攻击程序了。”
我想这回大概是没有了回头路了,回去等着的必定是无止境的监控与囚禁,而韩筹则面临着更为恐怖的实验体研究,现在韩筹有能力逃跑,自投罗网后呢?肯定被折去羽翼,无法逃脱了吧?
而我没有了韩筹,又如何在这个文明科技都先进了几千年的时代逃出生天?
我死了的话……也仅是这具躯体吧?
又或者真如西斯所言,我是最珍贵的,那么也许能在千钧一发撕裂空间也不一定。
我在心里如此祈祷着,嘴上却已作出了决定:“再见,西斯。”
画面那边的人神情平静,像是接受了我不会回去这个事实,但那双微微瞪大的蓝眸,却仍是出卖了他在那一霎的不可置信。
那边嘈杂了许久的声音终于归于平静,画面也不再有卡巴斯在背后激烈争执的摇晃,仿佛在那一刻,大家都被时间所静止了。
不过几秒钟,西斯就已修正了异常,他一如我初见他时那样——冷静、淡漠、优雅,以及那遥不可及的陌生感,如果对方的眼圈没有泛红的话。
“再见,杨凌。”
伴随着这句话,通讯画面也戛然而止,天空恢复一片沉寂。
我不由得闭上眼,紧张地攥住了手,等待着可能的灾祸降临。
其实,我很想跟脚下的它说些什么,但后来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跟西斯的通讯,它即便不能看到,也能听到,我做出了决定,它何尝不是,我所看见的,就是它一直在往前行,不曾停顿不曾犹豫。
“这回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苦笑着自言自语,长叹一口气。
而它仿佛听到了我的无奈慨叹,飞行的速度竟变得更快了一些,让我立刻从微风拂面变成了强风灌耳,即刻享受了一把乘风而去的刺激。
我稳了稳有些晃动的身体,心底的紧张感似乎真的散去了不少,我不由得笑骂道:“你个混蛋,想摔死我啊还是怎么着……”
可话未说完,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我就亲眼见证了自己的身体从脚开始蔓延而上,最终消逝不见的画面。
没有任何痛感,没有任何知觉。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云日君与字节菌的馈赠,我每次看到都觉得哎呀断更这么久还有人愿意扔雷什么的,简直温暖我心窝啊~么么哒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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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日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3 13:16:04
字节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3 01:12:54
呼,本来我想这章拆分成两章,后来觉得何必呢,反正也差不多完结了,我要一鼓作气地每天码!藏藏掖掖留存稿箱发多没意思啊~伦家就喜欢自由地裸奔~
第92章 真相
……醒醒!
……夏成松你快别睡了喂…
是谁?是谁一直在叫我?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身处于一个灰蒙蒙的混沌空间里,脚下的触感漂浮轻灵,仿若被风卷起。
惊愣只是短短一刻,很快,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与记忆便全部在我脑海苏醒。
“你还好吧?不会太久没见都忘记我了吧?”那道说熟悉也算不上,说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声音忽地在我脑中响起,这特殊的传达方式令我猛然想起了久违的外星人熊孩子!
“卧槽!是你!我终于完成了任务吗?”我忍不住失态地大喊道,历经多种磨难最后修成正果,心底难免有些小激动,但这股兴奋没持续几秒就被莫名的失落所掩盖。
“咦?你不是一直想回到现实吗?怎么现在反倒不开心了?”外星人也不知是寄住在我身体还是用了什么方法,竟能准确地揣摩出我此刻的心境。
我强制压下内心的灰暗与不舍,没好气地道:“你少罗里吧嗦,既然完成了任务就让我回去吧。”
“亲!我可没说你可以回去啊…”见我又要发怒,对方连忙安抚道:“是这样的,现在那篇文的发展有些偏离了轨道啊,再返回前几个世界修补恐怕也无法矫正。”
我郁闷了:“哪里偏离了轨道?!除了最后一个世界没去,就提前出来了,前面的任务不是完成的很好吗?无论是欧阳锐还是陆清,还有萧氏兄弟、安迪王子与西斯,韩筹一个都没有推倒,不仅如此,包括沈钰啊廖子寒啊那些配角,主角都没有碰过!”
我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激动了:“妈的!那篇《催眠三千界》的文一点也不写实,韩筹哪里有种马的潜质?!我看他可以把纯情当饭吃了!害得我冤枉他了好几次!而且那些被主角OOXX的配角哪里无辜哪里可怜了,一个个都如狼似虎,我看根本就不需要我去阻止,他们也不会吃亏的!”
“…好吧,亲!我想是时候跟你说实话了!”外星人熊孩子叹了口气,对方如此人性化的举措,却令我瞬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它以一种分外无奈的口吻说道:“其实,一开始我骗了你的。”
我:“你还玩什么大喘气,酷爱说人话!”
对方自讨没趣地继续道:“我的精神体被困地球是真的,但靠碟片汲取意念以及消除怨念否则无法离开的那套说辞全是假的,事实上,我来自于玛雅星球……对,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地方,我的祖先就是西斯大人。”
“什么?!”我忍不住怪叫,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真相。
“在我们那个时代,人类文明发展已达巅峰,可如此信奉科学的我竟然在一次任务中遇到了神话中的生物,对,就是你所想的龙!因同伴的贪婪激怒了它,我受牵连地被攻击,身体消亡,精神体,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灵魂却莫名地来到了多年前的联邦时代,并且亲眼看到了自己的祖先西斯大人是如何被那条叫韩筹的龙给收服…哦,收回你脑海的不良画面…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收服!”
“然后我就发现了一件严重的事情,如果我的祖先被收服,那么他就不会和人组建基因,然后就不会有我的存在!正当我拼命地想搞清楚真相时,我的精神体又被那条龙给发现了,这次的下场更加悲惨,我竟然穿越了上亿光年,回到了原始的古地球时代!”
尽管对方的语气是辣么地沉痛,但我一点也没感觉到它说的悲惨,相反,我求之不得。
“经过多年的调研,我终于找到了原因,”外星人熊孩子说到这时,忍不住咬牙切齿:“果然宇宙是由无数个平行空间相互影响交替的,我的过去以及重生所存在的世界,属于古地球时代的一篇文中所描述的,那篇文就是……”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直接就说你来自《催眠三千界》这篇掉节操的文就好了啊!”我听对方那长篇大论的解释,头都有些晕了。
“你懂个屁!”它也怒了,咆哮的音量几乎将我耳膜都震碎。
“好吧好吧,你继续…继续……”我痛苦地揉了揉脑袋与耳朵,弱弱地表了态。
“那篇文叫《龙争虎斗》,讲述的是一个叫韩筹的主角,具有龙血但还没觉醒,但随着情节的进展,他逐渐觉醒,然后通过不断地收服情人与小弟,增强力量进入下个世界,直到回到了他父母所在的仙界,并且统一了仙界才算结局。”
“这个版本跟催眠三千界好像没有太大区别吧…”我对比了一下内容,无非都是收服情人和小弟嘛,当然没啥区别。
“当然不是,龙争虎斗是正常的一篇文,尽管主角还是有六个男人,但都是通过正常的交流折服了对方,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追随着他,而催眠三千界的话……咳,是我写的。”
“什么?!”我再次被震惊了。
“我想要摆脱这种禁锢,只有改变原文的轨迹,但是我无法进入原文的平行世界,想找人来帮忙,却没有一个人能完整地看完《龙争虎斗》这篇文,没看完文根本就接触不到我的精神体磁场,而我的力量也有限,没有传播途径也无法强迫别人去看,想来想去,我只有参考网络上那些最多人点击的文,自力更生地改写成了催眠三千界。”
“果然,我就等来了你!”它感慨万千地说道:“看来还是H文才能让人静下心完整地看完一篇小说。”
我去!
我现在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自己控制不了下半身!为什么控制不了撸管的方式!为什么要手贱点开这篇破文!
“所以说,其实我穿越进去的文,是一篇正常的清水BL文吗?”我极力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冲动,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仿佛这样才能不让自己显得那么蠢。
“是啊!在这种主角随时都有可能化身yin/魔的危机感下,你任务完成的简直太出色了,我得感谢你才对,我的祖先得救了,他已经摆脱了那条龙的纠缠,我想他应该会找个Omega延续他的完美基因,我也不会消失。”
“等等,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你现在也没有消失啊,你的存在即是没有发生那事,又何必我去修改原文的轨迹?”我一边疑惑着,一边感到自己智商不够用。
“都说平行空间相互影响了!唉,这个涉及到量子理论和宇宙科学,以你所处的古地球时代是不可能接受得了这种先进的理论知识,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明白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就好了。”
它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觉得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我所听到的一切,但问题是,既然我已经帮忙解决了它的问题,为何我还不能回到现实?
当我把这个问题抛给对方时,却又迎来了更蛋疼的一波解释——
“唉!如果这样就能回去,我又犯得着跟你这瞎比比吗!还不是因为你矫枉过正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又感觉自己智商欠费了?
“意思就是,前五个世界的人都被你阻断了与主角的缘分,如果不出意外,在接下来的最后一个世界,主角会找到他的真爱,顺利地完成幸福结局,那么我也能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了,但…想不到主角竟然喜欢上了你,迟迟不肯完成他的结局,被改变轨迹的平行世界若没有终点,一切都会归于初始,那就白做无用功了。”
“所以呢?我还要再来一遍吗?!”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当然不!我就是为了避免再来一遍,所以才特地耗费了我好不容易积攒的能量来找你。”
“那好,你别废话了行不行,直接说让我干啥吧。”我被对方那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的解释荼毒得不轻,非常需要时间消化一下,反正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了,干脆一些算了,倘若唧唧歪歪地抱怨,还更浪费时间呢。
“你只需进入最后一个世界,让主角爱上其他人就行了。”
“这种事情你叫我怎么整?!”我简直出离愤怒了,阻止别人不受种马主角摧残还能说是基于人道主义,并且有迹可循,这种帮人牵线的红娘任务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知道自己与韩筹有缘无分已经够心塞了,现在还要将自己喜欢的人亲手推给别人实在太过分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人家原文可是有真爱的,虽然那篇龙争虎斗是NP,但主角唯一爱上的却是另有其人,结局没在一起,可却他们却以另一种方式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我现在只能机械地重复着我的疑问了。
“擦,我能源不多了,长话短说,就是主角爱上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一条蛟龙,但基于亲情道德以及对方的意愿,最终没在一起,但以亲人的方式在一起生活,我记得原文好像有个桥段,主角说自己如果能与弟弟在一起,甘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另外六人都可以离开。”
“敢情还是篇虐文啊。”我刻意地调侃道,正想哈哈两声,却也只扯了扯嘴角,因为实在笑不出来。
“别装了,我都懂,”关键时刻,外星人熊孩子的插刀总是那么精准:“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傻事啊,你看这个任务相比之前的多简单啊,真爱都摆那了,你只需找准时机推一把就行了,当然,你要是看不惯主角弟弟,找其他人跟主角凑做对也行,只不过你又何必自讨苦吃,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嘛,对吧?”
见我咬牙不吱声,对方那道讨厌的声音又继续传来:“我的能源真要完了,最后告诉你两件事,一是你穿过去后要好好地爱惜自己身体,这回不是魂穿了,毕竟是仙界,高人太多容易戳穿,我抽了你身体的部分精魂,复制出了你的身体让你带过去,你若是身受重伤或死亡,你现实的身体都会跟着受牵连;二是千万别沉醉在那个世界,在仙界千万年间不过一弹指,你耗不起我也耗不起啊,赶紧让韩筹跟他真爱在一起,我等着你回来啊亲!”
随着这倒豆子般的话音一落,四周灰蒙蒙的场景陡然一变,我像是被一道莫名的力量突然拉扯住往下坠,眼前走马观花般闪过蓝天白云、青山绿水、朱红柳绿等一幕幕风情迥异的画面,令我头晕目眩,难受不已,直到我承受不住这股无休止的下坠给晕了过去,才算终止了这场高空落体般的折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乃们的地雷和手榴弹~
来左边抱一个,右边揽一个,饼哥做月子就不抱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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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梦醒已千年
“快起来了做事了!你个死杂种,就知道偷懒!”
尖锐的女声像把尖刀般贯穿了我的耳膜,我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不明所以地睁开了眼。
一个身着古装,尖嘴猴腮的妇人正双手掐腰地站在我面前,她的相貌颇为奇特,说不上美也说不上丑,但那双眼睛却瞪得像铜铃大,眼珠子还滴溜溜地转,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某种动物。
我下意识地正要搜寻一番原主人的记忆,却什么也没想起来,仿佛脑中原本就是一片空白。
哦,对了,那该死的熊孩子说把我的身体给复制带来了,那现在使用的自然是我自己的身体,没有原身记忆很正常。
可是…这么一来,我的身体又是如何招惹到眼前这个母夜叉的?
我还在心下琢磨着身体的事,结果对方就仿佛看穿了我的所思所想般,一个箭步冲上,一双尖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拧住了我的耳朵,将我拖拽去了不远处的池塘边:“你这蠢杂种!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上哪搞得一身烂泥臭气,还不马上去洗干净!冲撞了贵人唯你是问!”
妈的,这女人力气贼大,我挣扎再三都无法摆脱,我正要开口说几句,可张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喉管进气声,宛如被什么堵住一般。
“哟!哑巴也想说话啦?”那女人无视我奋力的抵抗,嗤笑一声续道:“要怪就怪你的父母,谁让他们罔顾人妖互通的禁忌,生下你这个杂种,一辈子都不能成人也无法化形,呸,半人半妖的杂种!”
这女人的话我全都听见了,但我现今根本无瑕顾忌其他,只因为眼前那一片波光粼粼的清澈水面上倒映着的人影。
瘦弱的体态,比女人矮一头的残废身高,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十分地不堪入目。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真正让我震惊当场的不是这犹如乞丐般的着装,而是头上顶着的那两条长长的白皮粉肉的兔耳朵!
而其中一条正被一只女人手拧扯着。
妈蛋!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啊啊啊!
我忍不住仰天长啸,奈何嘴巴张得再大,也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那女人皱着眉头盯了我半晌,最终得出我已傻的结论,放过了我那莫名存在的兔耳朵,骂了一句‘杂种就是杂种’后,突然浑身一颤,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母猴,在我惊奇的目光中迅速地跃上树枝,飞跳而去。
可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事物,一道声音又遥遥传来:“哑巴,你站在那做什么?”
池塘对面,绕岸垂杨下,一个长发男人正对着我,很明显,那道声音是他在叫唤我。
“天啊,你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快去洗干净,要是冲撞了贵人如何是好?”尽管对方语气相较那猴子女人要好许多,但意思却仍然差不多。
两人都怕我这身污秽冲撞贵人,这证明了我目前所待的地方绝不是一般人家。
虽说没有了记忆,但适应环境我比任何人都要经验丰富,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我从善如流地跟随着对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那男人也是着古装,但一头及腰长发既不束也不挽,随意地披着,长相清秀,气质温和,跟正常人差不多,但一双眼睛却是红通通的,像是刚哭过般,与我这具身体的眼睛如出一辙,于是我怀疑对方也跟我一样是只兔子精,不过对方的耳朵很正常,我也只是想想罢了。
对方将我带回住处后,就有事先行离去了,我趁这会洗澡,将衣服脱去,仔细地观察起了这具身体,好在除了头侧垂着两只兔耳,身体白了点弱了点,好吧,还矮了点,其他都与正常人无异。
刚洗完澡,就又有人找了上门,我硬着头皮地装作原主,按照吩咐依葫芦画瓢,一天下来,倒也没人看出我的不同。
在还没搞清楚四周环境之前,我先不急着完成任务,否则以自己如今‘哑巴’的弱势,轻举妄动只会招来横祸。
提心吊胆好几天后,我终于大致地了解了当下的情况。
我是一只半人半兔的杂种,非人非妖,如果是一只纯种的妖的话,成年后便能化形成人,并且随时也能变回原身,而人的话根本就不应该存于妖界,因为在妖界,所有妖都实力强悍,寿命顽强,正常人在这根本就活不下去。
可在妖界,除了妖与妖兽外,还有一种特殊的存在。
那便是‘我’这种身体的存在了,非人非妖,既不能拥有妖的强大实力,也无法有人的完美形态,甚至因违背天道的关系,都或多或少有些缺陷,例如,我就是因为成人了,无法化形于是说不了话。
这种存在是很受妖界鄙视的,妖界大多将其称为杂种,其地位可想而知,如若不是妖界奴役紧缺,非常需要一些听话好控制的半妖来做苦力,这些半妖们恐怕早就被杀光了。
据说‘我’从小被父母遗弃,由府里的采办主管,也就是之前被我怀疑是兔子精的男人好心拾回,从小就开始学做杂役,看惯白眼,一直受人欺压生活至今。
我这具身体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后,就开始逐步去探听府外的事,尽管没有原主记忆,但好在我对催眠三千界还有些印象,虽然熊孩子已经承认那是他胡乱写的,可基本的背景框架还是不会变的。
这个世界分为九重天,最上重是至高无上的天道,俯瞰芸芸众生,掌控仙人气运,万物轮回皆为道的天道,与其说是天道还不如将它形容成一个圆,承载天地间的一瞬呼吸与一眼万年,没有始终,也无法参透。
而八重天至六重天都是仙界,五重天则是妖界,四重天则是魔界,三重天为凡人界,二重天为启蒙界,一重天为地狱之界。
仙界勿需多说,妖界则是我目前身处的重天,魔界与妖界类似,但魔界之人全是来自于亡灵之魂,因无法转世轮回,或成孤魂厉鬼,便通通聚集此处,凡人界顾名思义就是正常人生存的地方,启蒙界即是生活在那的全是灵智未开化的生物,详情参考恐龙世界……
一重天则是囊括了从仙界到启蒙界几重天里最恶贯满盈的恶人,天道将其判为永世无法解脱的罪人,投入地狱之界受各种刑罚之苦。
这九重天从上排到下,除去最为神秘莫测的九重天,就以独占六七八重天的仙界为尊,成仙,是每个人,不,应该说是每只妖都渴望至极的事。
在妖界,实力就是一切。
我所在的地方正是妖界之皇敖云的府邸,妖皇敖云是一条蛟龙,蛟龙这生物说是龙不如说是蛟,虽说已脱离了蛇的本性,但离天生就位列仙班的真龙还是挺遥远的。
能做得了妖皇,敖云的实力不言而喻,可他的大名之所以响彻妖界,不仅是因为他的实力,而是因为他的身份。
因为他不是他,而是她。
没错,妖皇敖云是个女人,且是个非常漂亮且有实力的女人,可这还不是她的幸运之处,据说敖云在千年前只是条大蟒,然后凑巧救了一个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人,她很快发现这人不是普通人,而很有可能是未化形的幼龙,于是敖云将这事上报了仙界,很快就有仙君亲自寻来,那名仙君也不是普通人,他正是位列仙班前三首的紫霄龙君,因多年前携夫人下凡游历,不慎遗失一枚胎蛋,多年遍寻不着,所以一听闻此事便急速而来。
这位紫霄龙君生性风流,早年夫人管得严也就没怎么沾花惹草,后来因为龙蛋遗失之事,夫妻相互埋怨,渐生间隙,多年不受美人恩的紫霄龙君一见敖云就勾搭上了,两人借此机会暗通款曲,谁知敖云竟然也怀上了,紫霄龙君一边观天象一边掐指算,最终遗憾地得出敖云肚子里那个不是真龙,只是蛟龙的结论,差不多该返回仙界的紫霄龙君依依不舍地告别了敖云,留下了一座拥有大批财富与修炼资源的府邸给了对方,以作补偿。
敖云充分地利用好了这些资源,极大地增强了实力,顺利打败了上届妖皇,登上了妖皇之位。
其实吧,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八卦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问题是,这个敖云当年救下的重伤之人就是韩BOSS!而那个紫霄龙君正是韩BOSS他爸!
这个敖云生下来的蛟龙之子,正是外星人熊孩子所说的那位韩筹真爱兼弟弟。
这些还不是最让我蛋疼的,经过我多日的探查,结合催眠三千界的情节背景,我发现了一个悲剧的事实——我比文中的世界晚到了一千多年。
韩筹刚到这个世界时,应该就是敖云发现他身受重伤时,那个时间点就是一千多年前。
而那条很可能是韩BOSS真爱的蛟龙出生也是在一千年前左右。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云日君的蛋蛋~么么哒
云日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26 08:17:43
第94章 底层杂役
穿成哑巴固然很不方便,但有弊也有利,我一开始因生疏做错事也没有遭受到很大的责难,更不会有人问东问西,顶多骂几句。
于是,我就开始了一只哑巴半兔妖在妖皇府的杂役生涯。
我不是没想过逃跑,但无奈这具身体实在太弱小了,就连这世界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轻松碾压我,跑出去就是纯粹找死。
幸好妖皇府跟韩筹还有些牵连,不然我上哪找人去,否则以我“杂种”的地位,别说上仙界了,就在府内也挨了不少白眼与欺辱。
这不,我正顶着烈日当头地在后院除草呢,两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少年便朝我走了过来,看那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我就知道‘乐子’又来了。
“哎呀,哑巴,看你一个人在这拔草辛苦吗?”其中一个灰发蓝瞳的少年率先朝我发难。
我摇了摇头,却没停下手上的动作。
“别跟他废话了,快说正事,我赶着去报名呢。”另一个褐发金瞳的少年却满脸不耐,语气急躁得像是要立刻赶着去投胎。
这是一对猫妖兄弟,在府上负责管理膳食,但他们很懒,通常都是将事务推给我干。
如果我没能及时完成他们强堆下来的任务,我就会没饭吃。
我穿来这具身体的第一天就享受了这种待遇,饿了两天后,我总算搞明白了原因,但这两兄弟还算比较好应付,猫妖一般生性懒惰无害,报复心不强,只要不明着反抗,暗地里偷工减料地做做样子,对方也懒得管你。
只不过看今天这架势,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比较严重。
“哑巴我告诉你,这两天我跟哥哥要出去一趟,这事你不许告诉别人!要是老乌龟有事派下来,你就全部做完,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不在府上,回来你就等着瞧吧!”那灰发蓝瞳的少年眼神轻蔑地看着我,语气不重却带着一股狠戾。
“走吧。”另一个少年直接看都不看我一眼,见目的达到,转身就走。
这两兄弟平时非常地懒,能躺着绝不坐,能坐绝不站,就连府上都很少到处行走,更何况出府了,而且那这两人口中所说的“报名”又是指的什么?
我满怀疑惑地将手头功夫弄好后,匆匆返回了住处,还没等我想好怎么打听这事,结果一进门就被那嘈杂的人声给淹没了。
“各位静一静!报名参选这事要申报府中主管才行,你们以为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参选吗?要经过府上的筛选,然后再由仙人过目,方可选出侍奉紫凌龙君之人。”
也许是这地方实在太吵,有人终于看不下去,主动站了出来,说出了那一番话。
而我也从四周那闹哄哄的争执声中得到了我想知道的信息。
仙界的紫凌龙君代父命下妖界巡访,但其实妖界的规则制度根本无需上头插手,每一重天都有自身的管理方式,说是巡访不如说探故,因为谁都知道妖皇敖云与其父紫霄龙君那点风流韵事。
至于此次前来的为何不是紫霄龙君而是其子紫凌龙君,据说是因为敖云之子。
敖云在千年前救下紫凌龙君后,与紫霄龙君顺利勾搭上,暗通曲款一段时日竟珠胎暗结,生下了一条蛟龙,这条蛟龙不知为何特别得紫凌龙君喜欢,甚至代父为其取名敖松。
蛟龙毕竟不是真龙,没有仙格,无法留在仙界,但敖松自小就被紫凌龙君养在其府上,据说紫凌龙君亲母曾以断绝关系为由也无法阻止其对同父异母弟弟的爱护,就连紫霄龙君也感叹过,自己对敖松都没对方来得上心。
这次巡访,是因敖松在仙界待腻了,但无奈修炼课业未完成,尚且不能回妖界游玩,于是便央求紫凌龙君有空去妖界带几个能说会玩的侍从回来,于是便有了这次巡访。
紫凌龙君指的当然是韩筹,就算这段时间我没刻意去打听,原文《催眠三千界》里就有描述。
我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里的滋味简直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说郁闷吧,那肯定的,毕竟前不久情人般的相处过往还历历在目,如今却要眼看着对方跟他人甜甜蜜蜜。
说焦急吧,那倒是没有,毕竟我这趟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韩筹跟他弟,如今听到众人的八卦,心里郁闷之余,也多少可以借此慰藉一番。
我正对此怅然不已时,眼前却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一大群人异常激动地朝着一个方向推挤而去。
难道是韩筹突然来了?
我脑海一闪而过的念头,却令我不由自主地随着众人一起往前挤。
不,我干嘛要见他?!既然他跟他弟弟这么相亲相爱,我去碍什么事!
可是,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撮合这两人,如果这两人一直没捅破兄弟这层纸,我岂不是要一直待在这里做苦力?
对,没错,我就是为了离开所以才在脑海一闪而过对方名字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就挤了上去,绝对不是因为想见对方!
“挤什么挤!”我身旁的一涂脂抹粉的汉子忍不住尖叫了起来,他被众人的推搡弄得满头大汗,一张涂满白粉的脸早已花得不像样了。
可无奈四周的人都是与他半斤八两的身份,没人因他那一嗓而退避,反而更为激烈地往这边推挤靠拢。
“妈的!”他粗声骂道,看模样正准备抽身离开,但不知为何他眼珠子一转,竟看向了我。
“咦,你这哑巴也想去报名?!”他大吼一声,双手忽地拽起了我。
因他那一声响彻周围的大吼,嘈杂的环境竟诡异地静了一瞬。
我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很显然,对方不甘于空手而退,就算无法报名也要拖人下水,或是制造麻烦趁混乱行事。
其他人他不敢欺辱,于是就瞄上了身单力薄,毫无地位可言的我。
“我说英武哥你越活越回去了吧,欺负一个杂种也好意思?”不远处一外表看似美丽淡雅的女子不屑地冷哼道。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杂种才该不好意思呢,你什么玩意还敢报名!”这位名唤英武哥的汉子是妖皇府里的一只观赏鹦鹉,因其羽毛亮丽,颇得韩云喜欢,于是在府内横行无忌,是我平时见了就要绕道走的人物之一。
这府里看不惯他的人有很多,但他这话倒也没说错,在这些妖眼中,我这个杂种只配待在角落里等死,人生意义就是干一辈子脏活累活,至于报名去仙界?呵呵,先打死再说。
见四周的人都用一种非常不善的眼光看向我,我只得忍气示弱,否则捱苦的还是我。
可惜示弱有些时候也没有多大作用,英武哥见众人的目光均被自己所吸引,脸上的神情不由得意起来,他像是被注入了兴奋剂,忽地狠唾一口痰,朝我劈头盖脸地“呸”来。
我避闪不及,虽侧过了眼,但仍被这恶心的玩意粘在了颊边。
“哈哈哈……英武哥你真坏啊!”
“哈哈,这哑巴看着很喜欢呢,英武哥再来一口!”
“叫你这杂种跟我们争名额?知晓厉害了没有?”
“就是。”
“……”
四周一片哄笑声让我愤怒异常,我使劲全力挣扎着想要脱离对方的控制,却只是徒增笑话给他们看,当我看着众人蠢蠢欲动地凑上前,个个欲效仿英武哥时,我简直绝望了。
“怎么了?”一道温和的声音忽地响起,由远而至,众人纷纷让道侧行,宛如仙音般解救了我的危难,就连抓住我不放的英武哥也收起了那副凶狠相,低眉垂眼地连道自己不是。
那道声音的主人很明显来头不小,不说那俊秀雅致的风姿,单衣饰上浮动的那一层浅浅的仙气,就已昭示了对方的来历。
眼前的人不是韩筹,也不会是韩筹他弟。
推论很简单,韩筹我见过,至于他弟据刚才的八卦就已知晓他没来妖界。
英武哥不愧为鹦鹉精,那张嘴非常能说会道,先是为自己的吵闹言行道了不是,随后便颠倒黑白扭曲事实地叙述了一个心思不正品德低劣的哑巴为博出位阴害他人,幸而被他识破诡计抓了个现行。
我苦于说不了话,只能一边疯狂地摇头,一边连比带划地反驳对方。
“还撒谎!”英武哥大喊一声,又要对我动粗。
我迅速双手抱头,蹲坐在地,可怜巴巴地看向那人。
“住手!”对方皱了皱眉,一挥手便将英武哥掀翻在地,那神鬼莫测的能力,立即震慑了在场之人。
“你不会说话?”他笑意温和地朝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睁着自己那双天生红通通的兔眼,哀求地看着对方。
“你也想报名?为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比了一下四周,然后再比了一下自己脸侧那恶心至极的玩意。
对方眼中闪过一抹怒色,眼神仿佛透过我看向了他遥远的记忆深处,我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对方脸上那一闪即逝的怀念与怅惘。
“如果你去了仙界,就再也不能回来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去吗?”他忽地朝我问道,语气别于刚才的温和,庄重严肃得令人喘不过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卧槽,正愁去不了仙界呢,机会就来了,看来我倒霉之余还是有点运气的。
我生怕对方反悔,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
“那好,你随我来吧。”对方神情不变,见我应允后就即刻转身走出人群。
我连忙跟上,在一干妖怪群众妒恨得发狂的目光下,就这么走出了妖皇府。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乃们真是太热情了,真是…不知道说啥好(搓手
谢谢萌萌们的地雷与手榴,作者君会尽力多更些的!么么哒~
墨墨是呆瓜w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8 14: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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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月华九重天
仙界迥异于妖界的,除去两界居民实力的差距外,更多的却是环境风情的体现。
像妖界,基本与人界无异,但仙界却是处处白玉为基,无论是地下,还是台阶,甚至梁柱,均为白云所筑,并且终年仙气萦绕,云雾飘渺,远远看去,到处是白茫茫一片。
听如溪说,这只是仙界的都城,如果去到别处,就可以看到与妖凡界差不多的景致。
如溪就是将我带上仙界的人。
他是紫凌龙君的近侍之一,紫凌龙君的近侍共有四人,分别是掌管人事的如溪,杂务的似海,膳食的朝河,起居的暮江。
其中,又以负责起居暮江最为得宠,据小道消息说,暮江除了负责打理起居事宜外,还负责帮忙解决主人的需求,所以紫凌龙君格外优待他。
我听了这个不知从拿传来的八卦后,又心塞了好一阵,不过后来我又找到了理由安慰自己,如果韩筹真的跟这个叫暮江的侍从搞在了一起,那就证明其实他对他弟也不是那么的真爱。
可是这也不能让我完全好受,毕竟我的目的就是促进韩筹找寻真爱,无论是与兄弟禁断虐恋情深的弟弟还是与霸道主人娇俏奴的侍从,我都不想去搀一脚!
可是比这些更让人心塞的是,我现在TM连见对方一面都难如登天。
这就好比自己是吃着地沟油的身,却操着中南海的心!
来了仙界有好几月了,我从一开始每天忧愁韩筹爱谁以及YY我与对方相认后,该如何拒绝对方对我深刻的情意并极力促成他与弟弟的好事,到现在我每天忧愁的却是如何摆脱苦力身份,实现快速晋升,然后见到如溪。
对的,不是韩筹,而是如溪。
不是我不想见韩筹,而是因为这个目标太过遥远,我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了,而云溪自从带我上仙界后,就将我推给了后院打杂的,然后至今没有见过面。
妈蛋,我穿了这么多个世界,就没有哪次比现在更憋屈的!
不是我没有想过直接闹上去,但这种粗野蛮横的方式在这里一点也行不通,在见到韩筹之前,我很可能就因为言行无状给处决了,顺带还连累了好心带我上仙界的如溪。
如溪虽与我只是短暂相处,但危难之际对伸出手来帮自己的人总是看重一些。
没办法,只好忍吧。
直到春去秋来,又过了足足半年,这事才终于迎来了转机。
因为这大半年来的勤恳,又兼哑巴半妖引人同情的身份,我终于被抽调到了紫凌府的前院。
前院才是最有机会接触到掌权人的地方,后院全是做杂务的,而且因为仙界人口稀少,偌大的一座仙人府上的从业人员不过十几人,这还包括了今年才从妖界带上来的包括我在内的几人。
可与我同来的那几位都被派去伺候韩筹他弟了,至于我这个哑巴,管事的当然不会把我往主子跟前送。
意外发生在那天,我正因被调往前院而暗自兴奋不已时,却忽然听闻紫凌龙君回来了,当时府内有一半人出去采买了,人手严重不足,连我这个新来的也被滥竽充数地使去打扫院落了。
紫凌龙君住的地方叫月华殿,我当时一听这名的反应,就想起了在修真界时的月华殿。
可惜此殿非彼殿。
紫凌府一进,正对是大厅,再往前走就是月华殿,可以说这位置是正对着府门口的,此时这道道门全都打开了,我站在殿中,一眼就能看出府外。
我这场地扫得心不在焉,一会儿挪到殿门旁,一会儿溜到殿中央,若不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叫我清醒,恐怕我现在早已翘首以待。
这场煎熬没让我等太久,伴随着一道划破长空的云流风卷声,一辆华贵无比的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而那牵引着车辆的白马却有着一双巨大的翅膀,才落地就幻化成了一个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走到轿口,面色恭敬地掀开了车帘。
先是华美的靴,随后是流云舒卷般的宽袖长袍,因走动而隐隐露出修长笔直的裤腿,锦封束窄腰,再然后就是那张令我熟悉又陌生的脸。
他的长发依旧漆黑如子夜,眉眼还是那么地好看,就连嘴唇也抿得如此漂亮。
美得令人忘却了所有。
“啪”地一声响起,我低下头一看,才知道方才我看得呆了,连扫把都没抓住。
我慌忙蹲□拾起,刚站起,就看到了他正往我走来。
他的眼神直直地看向我的后方,我紧张得手心冒汗,脑子乱成一团,一下子想着赶紧冲上去认亲,一下子又提醒自己千万别冲动。
当我还在反复纠结时,对方的视线却忽然与我对上,然后,移向了我手上抓着的扫把。
但很快他就移开了,目不斜视地从我身旁走过。
随后,我就听到了身旁一直躬身站着的如溪极轻的一声叹息。
我知道完了,自己又搞砸了!
果不其然,我再度被遣回了后院,而且这次更为凄惨,还领了五十鞭罚。
当我躺在那张简陋冷硬的石板床苟延残喘时,我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男儿泪。
与我同屋做事的小黑看我那翻一次身就哀嚎一次的痛苦情境,忍不住同情地问道:“听说你是因为见到龙君不行礼,而且还一直盯着龙君看,所以才被罚了五十鞭吗?”
我很想摇头否认,但无奈事实摆在眼前,我只好装作听不见。
可对方并没有因为我的不理睬而闭嘴,反而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起来:“哎呀!其实我能理解,当年我第一次在月华殿见到紫凌龙君时,也是看傻了眼,幸好当时我站在角落,没人发现而已,我记得前不久也有一个人,就是跟你一同从妖界来的,他与你一样见到龙君没行礼,还愣愣地盯着龙君瞧,结果他没你这么好运,被龙君下令扔回了妖界。”
“话又说回来了,这也怪不了旁人,谁叫龙君生得这样好看,无论去到几重天都难以见到像龙君这样风姿卓绝的人,我曾在私底下听到过,连八重天上的仙女见过龙君后,都赞誉龙君的美貌像是来自九重天上的辉月,否则天下哪有这等人物。”
小黑的这段话让我深为赞同,早在前两个世界时,我就觉得韩筹的样貌已经美得有些过分了,可到了这个世界,我才觉得,美貌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挺致命的,如果说之前我时不时会为韩筹的美貌所惊艳,那现在就是连呼吸都能遗忘掉。
“据说紫凌龙君最讨厌别人没事盯着他看了,除了敖少君外。”
小黑所说的敖少君即是敖松,因其不是真龙,也不具备仙格,无法称其为龙君或仙君,只能呼其少君,我在这里好说也生活了大半年,八卦听了不少,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听对方提到敖松,我忍不住又竖起了耳朵。
“说起来,敖少君也差不多该出关了,他可是个混世魔王!你来得时间短不知道他的厉害,这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人不被他作弄过,偏偏对谁都冷淡至极的紫凌龙君却分外能容忍少君的放肆,对少君不知有多宠,什么千年开花万年结果的竹星果,什么极寒之地的玉光魄,什么魔界的震界之宝招魂幡,统统都给了少君。”
我听得蛋疼不已,感觉背上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也许伤势的恢复情况真的跟心情有关,这顿惩罚让我足足一个月下不来床,直到两月后,我才又开始了自己卑贱繁琐的杂役生涯。
这次飞来横祸让我充分意识到了我如今与韩筹深如沟壑的身份差距,我要想接触到对方就必须成为如溪这种级别的侍从才行,但我现在迷茫的是……我到底需不需要与对方接触?
毕竟我与韩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还算了解对方,要让他这么无条件地宠一个人,除非他真的很喜欢对方。
至于喜欢到何种程度我不清楚,但毋庸置疑比喜欢曾经的我更喜欢。
他可以为这个敖松用心至此,我再出现似乎没有这个必要了。
我什么也不用做,就看着这两人相亲相爱到修成正果就已足够,何必再去添乱?
可为什么我已权衡好利弊,却终究还是不甘愿?
怪不得人人都说感情的事剪不断理还乱,我以前没尝试到,现在总算是尝了个遍。
纠结了许久,最终我选择了暂时逃避,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来,或许过不久我就会释怀,而现在,就努力让自己能晋升到韩筹身边吧,无论接下来事情会怎么发展,晋升总比目前的状况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字节菌的地雷,么么哒~
字节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00:05:03
第96章 骄奢宠逸
本来以我哑巴的缺陷,再加上犯过错误的案底,我是不可能在短期内被调去前院的,但凡是都有例外,上回韩筹去妖界巡访带回来的侍从早已让敖松失去了新鲜感,但那会敖松还在闭关修炼,没法出来翻天捣地,而如今他终于出关了。
而这位传说中的混世魔王一出关,就命人找上了我,原因无他,只是他在闭关期间,偶尔听到自己侍从在谈论我这个哑巴杂种是如何的幸运,竟被选上了仙界,敖松好奇心作祟,嘴里一直在嚷嚷些“明明是为我选的侍从怎么不派来服侍我”之类的话。
这样被对方惦记着出了关,于是就第一时间找上了我。
怀着既忐忑又好奇的心情,我终于见到了这位表面上是我现在的主子实则是我情敌的家伙。
在没见对方前,我情绪是别扭的,可见了对方后,我的情绪就更别扭了。
敖松不仅名字里有一字与我相同,就连其相貌也有些像我。
当然,我不是指的现在这具身体,而是我原本的,如今还在现实中的身体。
在得知对方名字带松时,我在心底还暗自窃喜过,或许也存在韩筹因为喜欢我,然后找的替身,可现今看到对方连相貌都如此神似时,我反倒是疑惑上了。
我跟韩筹虽然在一起过,但每回使用的身体都不相同,样貌也随之变化,如果说韩筹想找替身的话,敖松无论是长得像廖子俊,还是萧绍未,亦或是伊斯与杨凌我都不会感到奇怪,偏偏对方却长得像现实中的自己,我原本的面目,韩筹从未见过,何来替身一说?
这些念头再多,也不过在一瞬呼吸间,事实上,我现在正满脸平静地躬身听敖松说话。
“你真的是个哑巴?”他有些好奇地问,那双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往我脸上打量,却丝毫不让人觉得粗野无礼,有的只是少年特有的顽皮可爱。
这种显而易见的答案的问题让我很不想搭理他,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很尽责地比划了一下手势,证明自己的确是个哑巴。
“咦…你这耳朵……”对方的注意力转移得非常快,我手还没放下,他的目光就转移到了我那双兔耳上。
“呀,你耳朵在抖动呢!”他兴奋地叫着,然后一手就扯住了那双兔耳朵的其中一只。
“你在做什么?”
正当我郁闷得无以复加时,一道熟悉的淡漠男声忽地从我背后传来,而上一秒还乐不可支的少年则立刻像是做错了事般耸拉下了头。
我不由瞪大了眼,这个声音…对,是他。
虽然已隔许久没听见这个声音了,但这种宛如坚冰玉碎般的清冷语调,确实很难模仿出来。
我僵硬着身体,感觉旁侧走过一道身影。
院落树枝间隙透过的暖光模糊了那道颀长背影,漆黑如子夜的长发细梢随着那不缓不急的步伐细微地颤抖着,仿佛上天都在厚爱着他的美貌,单是背影就美得像一个梦境。
我还傻站着时,袖口忽地传来了一阵拉扯感。
我如梦初醒般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低下头,躬身而立。
与我一同站位的人这才轻微地吐了口气,我赶紧朝对方投去感激的一眼。
那人皱起眉,朝我摇了摇头后就没再理会我了。
看来我又欠了如溪一个人情。
“我没在做什么…就是…就是……”不远处传来的少年似心虚又似不甘心的话语。
“如果没事,你就回去洞府好好修炼。”韩筹的声音仍是淡漠得近乎没有起伏,但我却敏感地听出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我不要去修炼!”少年像是被刺激到了G点,声音拔高了不止八个度。
“那你就回妖界吧。”韩筹无视少年的反抗,绝情地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少年见状不妙,立即以闪电之势拉扯住了韩筹的衣饰下摆,前一刻充斥着倔强神情的脸,此时已是可怜兮兮,那双乌溜溜的贼眼眨得像是抽筋。
我本以为韩筹会一掌招呼过去,或是毫不理睬地拖行着少年。
唔,如果真发生这样喜闻乐见的场面的话,我今天能多吃一碗饭。
谁知,韩筹居然很配合地停下了脚步,声音尽管淡漠,但隐隐地透出了一股无奈:“放手!”
为什么停下来?!
韩BOSS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老子不过离开一千年而已,你琵琶别抱得也太快了!
我擦你们这对奸、夫、YIN、夫!
“我不放!你这个歹毒的兄长!”
敖松撒泼般嚎叫着,仿佛极为恐惧被自家兄长扔下妖界,但他的神情却与声音成反比,带着一丝丝的得意。
“…那你下次闭关再延长一个月吧。”
隔了好半晌,韩筹才以无奈的语气回道。
敖松见好就收地笑了起来,那率真中带点贱贱的谄媚笑容,令我心塞得再也控制不住握紧了双拳。
那天我整个人都是魂不守舍的,最后连韩筹什么时候离开,而我又什么时候回到住处的都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原来计划得再好,当自己真正面对这一幕时,却远远无法做到。
幸而那种煎熬,我只经历了一次,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机会见到这两人在一起的亲密画面,而我这个哑巴兔妖带给敖松的新鲜感也只限于那一回,之后我就像是被对方遗忘了,继续躲在角落里扫扫地,又做回了我的杂役。
经过那次打击,我已经在心里作出了决定,那就是坚决不与韩筹相认,没事也不凑上去找堵,有机会在看不见两人的情况下推动他们的感情进展,既然心痛难忍,就干脆放手吧,我也不去找抽整些幺蛾子了,你们快在一起吧,老子要回到现实疗伤了。
当四周的仆役们都在聊着兄弟俩的八卦时,我默默地听着,却不再为此辗转反侧,也不再为此纠结万分,尽管还是会难过,但我想这份心情终有一天会麻木的吧。
于是,我就这么风平浪静地在紫凌府住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正当我自欺欺人地以为事情终究会得到一个妥当的解决时,一件事却又令我开始在意起来。
那件事的初始是一天傍晚,我因膳食房的伙食太过丰盛,吃的有些撑了,于是就在后院散起了步,正溜达到一颗大树下时,我却无意发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我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道身影赫然是敖松。
我自从那回见过对方外,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了,此时见对方一副小心翼翼的躲闪模样,我忍不住好奇心起,不知不觉就跟了上去。
自打我来到仙界也有两三年的时间了,这后院是我最熟悉之处,兼之这块地方也不大,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早已被我摸清,可不知为何,跟着这敖松走了一会后,我诧然发现,这条道路我竟然从未走过。
心惊之余,我越发地小心跟随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微微隆起的土丘。
那土丘上插着一块木牌,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坟,但却是无字之坟。
敖松看见那座坟后,便停下了脚步。
他那张贯来不正经的俊秀笑脸此时却不带一丝笑意,那双总是乱转的眼正直直地盯着那座坟瞧。
我颇有些失望,我以为对方可能去见什么人,比如奸夫什么的,又或许是身负重大隐秘,只要与韩筹的感情线路相关,我都会时刻留意,毕竟关系着我能否回到现实。
可照现在来看,不过是敖松来见故友吧。
可正当我准备原路撤走时,敖松却忽地从怀中拿出一件物体,那物体似石似玉,通体流转着莹白的光,接下来敖松的行为就更令人吃惊了,只见他抽出了腰间那柄据说是他成人礼时,韩筹大费周章地网罗到的诛妖剑,然后撩起衣袖往自己手臂就是一剑,血液立即争相涌出,滴落在那块似玉似石的物体上,那物体蓦地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
我看得出神,正以为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场景出现呢,结果那道白光转瞬便消失在了坟上的木牌间,随后一点动静都无。
敖松静默半晌后,忽地攥紧了双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连喘息声都变得粗重了起来。
他将那块滴血就会发光的物件重新兜回怀里后,便转身按原路折返。
我赶忙将自己身体往阴影处再靠了一些,免得被抓现行。
对方匆匆而过,脸上的神情却是掩不住的失望。
我带着满心疑惑回到住处时,小黑正端着个饭碗吃得稀里哗啦。
“我说,你回来得真晚,这后院就一亩三分地的,你往哪去啊?”小黑‘呼’地干完了最后一口饭后,大刺刺地朝我问道。
我知道对方只是随意的一句问话,我答不答都无关紧要。
若是平时,我才懒得理小黑这无聊的问题,但此刻,我却非常需要一个解释。
于是我端了一碗水,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下,走到桌子边用指尖蘇水,在桌面写道:“我今天吃多了,在院里渡步消食时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我觉得很奇怪,后院也不大,怎么会突然走岔了路?”
一开始小黑还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写,可看到后来他的脸色却变了。
他忽地将碗中的水泼倒在我刚写完的字迹上,那行字转瞬消溶不见。
我怔了一怔,正要继续写道“怎么了”时,对方却表情严肃地朝我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再问了。
连平常少根筋的小黑都如此忌讳,那条路以及那座坟就令我更在意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时不时地在小黑面前打探这事,时而委婉,时而直接,最终对方受不了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告诉了我部分消息。
“简而言之,那地方是紫凌府的禁地,除了紫凌龙君外,谁踏足就谁死,没的商量的余地,早先的侍仆们还会在私底下八卦一番,有人说他经常都能看到龙君进去,有人说这地方其实是龙君的秘密修炼地,里头有数不清的稀罕事物,有人说那地方其实是专门用来掩埋犯下天条的仙人尸体的冢地,反正众说纷坛,但真相却没有一人知道。”
说起这事时,小黑的声音都比平时降了不止一个调。
“直到两百年前,有个近侍,因为过于好奇,踏入了禁地,最终被紫凌龙君给发现了,下场是被公之于众凌迟处死,死状凄惨无比,龙君残忍之名甚至上达天庭,为这事,紫霄龙君夫妇不知费了多少气力才摆平。”
“好了,你别再问这事了,虽然早些时候我们私底下不止一回聊过这事,但自从那近侍被凌迟处死后,就没人敢再提了,我劝你也不要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真是萌萌哒,别挺不住啊,说了真的不虐,作者君及一定不会虐哒~
谢谢以下萌物的充满爱意的地雷,窝会继续努力~
本来作者君打算今天只更一章而已,但后来看留言发现大家都挺不住,于是只好加快一下进度,另外看到乃们居然有人一下砸了两只手榴弹催更,这也让我分外不好意思,如果说手头没有存稿,也没办法,刚好昨晚作者君打了鸡血,存了两章,于是…泪…又要杀鸡取卵了~
恩,今天两章,中午一章,晚上一章~
谢谢以下萌萌们的地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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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幽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29 20:24: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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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艳尸
小黑的话并没有平息我的好奇心,反倒是越演越烈地想要一探究竟。
终于,我再也按捺不住,如同上回那样,吃完晚饭后,装作无意地在后院溜达了起来,趁四周无人注意之时,再度走进了那条岔路。
也许是做贼心虚,我越是小心翼翼,心跳得也就越快。
不知走了多久,当那座坟再度出现时,我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我围着那座坟走了好几圈,期间随意地拾取地上的小石子、断枝等物体进行了初步的试探,然后我就失望地发现,这地方果然是被布下了禁制的。
我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一开始我的确是因为好奇而已,但现在我却对这个尚未揭开面纱的秘密充满了期待,具体期待些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就盼着有个转机,能改变我的现状,无论是让我更为难过伤心的事实,还是促进韩筹敖松感情进展的机会,我都能接受,只是不要再让我跟现在一样,每天愈合结痂的伤口,每天又要撕裂一回。
带着极度低落的心情,我正要原路返回,却忽地又瞥见了一道身影。
我慌忙地就近找了一个遮掩物蹲下,心里祈祷着来人千万别发现我。
透过遮掩物的细小间隙,我看到了来人的侧脸,黑发黑眼,稚气未脱,赫然就是前不久才于此地见过的敖松。
他今日穿着十分简便,但仔细一看,便会察觉那衣襟处有块微微隆起的衣痕,我不由想起了对方上次的行径,顿时又充满了期待。
敖松果然如我所想的那般,从怀中掏出了那玩意,然后如上次那样割血滴物后,在物体发光之时,他迅速地将其朝那块无字木牌敲去。
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土丘蓦地裂开一道四四方方的口子,边沿平整光滑,全然不似正常裂土。
那裂口恰好能进入一人,底下看不清装着什么,但黑乎乎的一片,颇有些恐怖色彩。
敖松从出现后就一直肃然的神色此刻终于松懈下来,他的眼神里也盛满了好奇,想来他也对这地方毫不知情,但对方显然为这事筹备了许久,从打开禁制的事物到进入里面的方法都摸索得一清二楚。
敖松毫不犹豫地走上前,然后逐步走进了那方裂口里。
我在原地等了一会,发现那裂口还未闭合,心念一动,考虑了半晌,最终也走了下去。
那裂口下果然别具洞天,虽说刚才看敖松进入的姿势,我就已猜出裂口出处肯定堆砌了台阶,但我没想到,这台阶的精致程度竟不亚于紫凌府内最昂贵的物件。
我一边摸黑往下,一边在心里默数着阶数。
直到落地时,我才数清楚,一共是八百零一阶,这深度简直出乎我预计。
本以为这地方要一直要摸黑前进,没想到的是,在离落地不远时,我就感觉到了隐隐的光亮,直到步完最后几步台阶时,我才看清这地面是以月辉石铺就而成的,此时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辉,将四周映亮。
要知道这月辉石只有魔界的极西之处才有产,数量稀少,并且大多都呈细砂状,平时能看见一块拳头大小的就已经很稀罕了,而现在,我却看到了这条一直往前延伸,仿佛没有尽头的路全都是用月辉石垫造而成。
但更令我惊叹的却不止如此,除去月辉石外,这墙壁也颇费了一番功夫,大概每隔五步的距离,就会有一盏明灯照亮,这装灯的盏是妖界最负盛名的长生木所制而成,看似不起眼,长期携带则具有永葆青春的功效,引得上达八重天的仙女们都趋之若鹜。
而里头这照明物,就是凡人界大名鼎鼎的东海鲛人珠,这玩意虽出于凡人界不值得太过惊叹,但也是独此一界的宝物,凡人界稀有,就意味着九重天都稀有,而看此物一路往前排,跟月辉石一样到不了尽头,我不禁心生感慨,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啊!
而且这土豪还真一点没染上铜臭味,这行当全是集天地灵气的稀世珍宝啊!
这条路一点迷惑性也没有,笔直得一条到底。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终于看到了尽头,原本是一扇门,但因为里头有着先我一步的敖松,所以门就被打开了。
现在因为地理环境的简单,我很难再遮挡住身形,于是我先借着门后的死角,往里偷看,发现敖松只是用背影对着我后,我再轻轻挪动身形紧贴着墙壁进入。
这是一间偌大的地下室,无论墙壁还是地面都装饰得十分华美,丝毫不比外面通道的差,但与这建筑用料的奢侈相反的是,这里基本上空无一物,只除了一具棺材外。
那具棺材我也很熟悉,说起来也是“老朋友”了,正是修真界里那条龙所赠的永生棺。
这地形空旷得令我有些蛋疼啊!
连个隐藏物都没有!
而唯一可做掩蔽的永生棺此时正被敖松的目光所沐浴着。
敖松一脸犹豫,似是想上前观看,又似想转身离开,我趁着对方正激烈地进行的思想斗争时,一路挪到了角落。
虽说角落也没有遮蔽物,但光线总归是弱一些,也容易造成视觉上的死角。
那敖松经过了长时间的思想挣扎后,终于忍不住上前了几步,看样子他是要将永生棺给打开,一探究竟。
位置的隐蔽终于让我安心了一些,正打算好好看戏时,却忽现异状。
原来,敖松的手刚碰上去,一抹血色就飚了出来。
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凭空出现的身影。
那道身影在半空由透明逐渐变得清晰。
漆黑如子夜的长发,绝世美丽的容颜,以及那副恒古不变的淡漠冰冷神情。
我躲在角落,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当那道身影完全清晰地显现出来时,便已阻挡在了那具永生馆前,敖松则是呆立当场,任伤口的血液不断低落,不知是被意外给惊吓到了,还是被韩筹那无论见几次都无法淡定的美貌给震撼了。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地方不能来。”
韩筹缓缓说道,语气仿若与他一贯的淡漠没有多少差别,但那双美丽得令人不敢逼视的凤目里却满是阴鸷。
敖松仿佛被这话刺得清醒了过来,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退缩:“为什么不能来?你也曾经跟我说过,这紫凌府的任何一处,我都可以任意行走。”
正当我以为韩筹会像上次那样无奈地妥协时,却不期然地听到了一声易简言赅的“滚”。
这声“滚”显然对敖松造成了巨大的杀伤力,他的身形甚至产生了细微的晃动与颤抖,脸上则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
但很快,他那不敢置信的神色就扭曲成了巨大的痛苦,就连那双时刻盈满笑意的眼如今也闪烁着隐隐的泪光。
敖松再也没说什么了,转身就跑走了。
看着这对奸、夫、YIN、夫闹翻,对于我来说,本该是大快人心的事,但我此刻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只因为韩筹此时的目光已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以为角落就能掩盖住身形的我,简直蠢到无可救药了。
迎着对方那久违的目光,我的心如鼓擂,手足发颤。
然后……
然后我就如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小鸡,身体不由自主地悬空,瞬间就被空中那道无形的力量拉扯到对方面前,‘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尽管我身体落地,但脖子被掐住,喉咙越发窒息的感觉却并没有消失。
我看着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眼,顿时明白了对方存着将我弄死的心思。
可问题是以对方的实力,完全能在一瞬间秒杀了我,何必用这么缓慢折磨的手段?
唯一的理由,便是对方看不惯我,或是心情不太好,想要看着我一点点地露出痛苦的神色,然后露出死前的狰狞丑态,以满足他泄愤的心理。
一开始我见情况不对,就想开口说话,可张嘴时才又意识到自己如今是个哑巴,随后脖子越勒越紧,连呼吸都不能,更何况说话,别说是个哑巴,就算是个平时声音洪亮的人,如今也有口难言。
我痛苦地瞪大了双眼,视线牢牢地黏住对方那张脸不放。
这个世界有太多让我预想不到的事情了……
想不到你在这个世界竟然如此尊贵,如皓月一般高高在上,触不可及,将我映衬得像尘土里翻滚的卑微蝼蚁。
想不到你在这个世界另有心仪之人,不肯为我妥协的你,却愿意为他妥协。
更想不到在这个世界,居然是由你亲自将我杀死。
我目不转睛,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仅看着这张脸就能回忆起往日的许多温情,就能忽略此刻他施加在我身上的苦痛。
也许是长时间的窒息与缺氧,导致我视线恍惚,否则我怎么看到他的眼神渐渐变了,由一开始的侩子手般的冷静,变得像孩子般的方寸大乱。
我以为这是死亡前的幻觉,但却不是。
“嗬嗬……”我的手无力地搭在因蓦然松开而急剧呼吸着的喉管处,脉搏由缓滞变得急速抽动着,我的咳嗽声被空气大量涌入后挤压成了古怪的哮喘声。
眼睛也涌上了生理性的泪水。
可在视线的一片模糊中,我却分明看到了对方缓步走近的身影。
我其实与他不过两步之遥,可这段逐渐接近的距离,却仿佛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那道居高临下的身影缓缓地蹲了下来,视线与我平行相对。
对方眼里的震惊、疑惑、以及难以言喻的哀伤与痛苦,就像一张巨大且密不透风的网,将我牢牢地钳制在他的世界里。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痛苦与哀伤的?
你摆脱了昔日人人厌恶的丑陋外貌,拥有了凡人无法企及的地位与漫长无尽的寿命,没有人能再看低你,人人都要仰视着你。
你还有一个单纯且全心全意仰慕着你的真爱,我这个过气的前男友,出不出现又有什么要紧?
“是你吗?”他看着我,语气轻得让我有些听不真切。
“是你。”他不待我回应,又擅自替我回答道。
我沉默地看着他,不知道要做什么才算正确。
他蓦地伸出手,将我整个人拉扯入怀,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我的骨头勒断。
我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挣扎,结果这具小身板确实不给力,长得瘦弱也就罢了,做了几年杂役连力气也没提升多少。
我不动还好,这一挣扎,反倒让对方越发地抱得紧了。
这真是苦了我,哑巴又说不了话,喊疼也喊不了,挣扎也无效,加上方才那掐喉咙的后遗症还没缓过来了,这么一整,让我差点晕过去。
好在对方及时发现了我的异常,放松了部分气力,我才不至于倒霉地晕了过去。
可尽管如此,我的肩胛与手臂仍是牢牢地禁锢在对方手中。
我适才的愤怒与不甘也因这突如其来的神发展给冲淡了不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尴尬。
我与对方从前再亲密,也还隔着一层没捅破的纸,再加上期间还产生了某些矛盾,即使最后我选择了跟随他而不是西斯,但这矛盾也没得到解决。
更况且这时间一晃,再见面已是相隔了千年。
这漫长的岁月的磨砺,让他变得更为强大美丽,高贵迷人,但却不再是我相熟的那个他了。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对方先将我放开。
韩筹的眼神迟疑了会,但还是顺从地放开了一直抓住我手臂不放的手。
我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打了个简单的手势,表明自己如今是个哑巴。
对方眼神诡异地盯了我半晌,点了点头后道:“阿松,我带你见个人。”
且不说对方眼神突然透着一股诡谲,令人浑身发毛,就单凭这句“阿松”就已听得我浑身都不舒坦。
虽说在以前,我就已告诉了对方我的真名,但因为对方平常就很沉默寡言,不得已非要说话时,也是习惯用你你来替代,或者直接省略主语,除却一开始得知我真名时,玩笑般念了一遍“夏成松”后,我就再没听过对方如此称呼我了。
这句从未听过的“阿松”真的叫得我毛骨悚然。
我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对,正要爬起身来时,却忽地感觉身体一轻,原来竟是对方趁机将我抱起。
“我带你去看他。”他低头朝我微微一笑道,那眉眼舒展的绝世风情又让我神不守舍了好一阵。
对方难得的温柔令我的神智都有些恍惚,直到对方那缓缓移动的步伐停了下来时,我才惊觉眼前的永生棺竟然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随后,那块棺盖与棺体间的缝隙越来越开,一个人的双脚、小腿、膝盖、大腿、手臂、腰腹、胸口等等部位逐一显露,直至最后的那张脸。
我无法自控地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棺材里的那张脸,大脑一片空白。
那张脸…那张脸……
分明是我夏成松的!
熟悉的眉眼,却带着陌生的僵硬,那张勉强称得上俊秀的脸上,如今却是一片灰白,惨淡得让人无法质疑这是张死人的脸。
我的目光从那张脸上往下移,心脏位置略为下凹的胸口,左腕有颗细痣的手,还有那曾经一度让我沾沾自喜的四块腹肌……
如果说那张脸只是让我有所怀疑的话,那这具身体基本证实了我的猜疑。
这具尸体确确实实是我的。
可…如果是死人的话,这具尸体也未免有些奇怪。
首先,这具尸体是完□露的,在我有限的人生经历里,所参加的葬礼无一不是穿着打扮整齐,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从未听闻和见过尸体一si不挂地躺棺材里的事件。
另外,除了脸色与肤色与活人有明显差别外,这具身体基本与活人无异,不看那张脸的话,倒真有几分安睡的姿态。
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倒没什么,毕竟这具棺材就有保存尸身的作用,真正令我感觉到别扭是,这具身体上的淤痕。
这些青紫不一的淤痕并不是全身都有,而是在分布在几个隐私部位,被四周完好无损的惨白肤色一衬,就显得尤为艳丽显眼,甚至隐隐透出了几分淫/靡。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萌物们的地雷~么么哒
Paranoi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30 17:54:04
一腐万年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30 16:20:17
作者君有事跟大家交待一下:
本文差不多要完结了,还差个三、四章这样,本想一鼓作气国庆前完结,国庆节放假好去玩,但现在发现又高估自己了,现在作者君有两章的存稿,分别在1号和2号晚上7点半发,1号这章我自认为没有肉,甚至连渣渣也没有,但!是!主角双方有亲密的互动,我担心被锁,到时候在外游玩根本无法修改,所以我建议大家最好准点就来刷新看文,免得到时锁了……就要等到作者君旅游回来修改完才有得看。
作者君1号动身去妖都,2号参加妖都CICF国际漫展,去找蝴蝶女神要签名啦XD~据说1号酥油饼大大也会到现场签售,但是,我买的1号的车票…默默泪…3号去同学聚会,4号回家,大概5号才能更新。
唔,就是说1号、2号有存稿可更新,3、4号断更两天,5号继续更新~
么么哒,交待完行程的作者君圆润地去继续码字了……
第98章 同眠永生棺
我半晌才找回了神智,带着莫名的心悸感,抬头看向对方。
韩筹的目光此刻并没有看向我,而是停驻在那具尸体上,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与迷乱。
我想他并不是在单纯地凝望着那具死尸,而是在遥望,遥望着我并不了解的曾经。
我现在百般痛恨自己为何是个哑巴,否则面对如此混乱疑惑的情景,我起码可以畅快地将问题全都抛出来,而不是像此刻一样傻愣着。
“是不是很熟悉?”头顶传来的声音令我有些吃惊,我不是吃惊对方问出的这句话,而是吃惊于对方此时的声音竟然如此地温和轻柔,丝毫没有他一贯的冷淡漠然。
当然很熟悉!
这本就是我的身体,老子能不熟悉吗?!
我挣扎着落地,可对方都勇于公主抱了,自然做好了提防,我细胳膊细腿的实在难以挣脱。
“看见熟人不高兴吗?”韩筹终于肯将他的视线挪开了,他看着我,神情似是有些不解,但很快他就展颜笑道:“我知道了,因为你想跟他打招呼对吗?”
你知道个屁!
谁TM想要跟自己的尸体打招呼啊?!
我一肚子疑问都还没解决呢,对方就左一句牛头右一句马嘴,完全没有想要跟我解释的意思。
而且……对方此刻用着最正常的表情,却说着最不正常的话,我实在是有些渗得慌。
“真拿你没法子…”韩筹勾起唇角,凤眼微眯,竟然毫无根由地笑了起来,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愉悦与恣意,可在我听来,却分明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宣泄。
笑声刚尽,他忽地俯下了身子,将我轻轻地放在了永生棺里。
以前我一直不觉得这永生棺有多大,直到自己也有机会躺进去了,才知道这容纳度着实有些惊人,不仅装下了我与那具尸身,而且中间还留有部分空隙。
此刻我就躺在了那具尸身隔壁。
其实当韩筹一放下我时,我就准备立即爬起,但在那一瞬间,我不知被韩筹下了什么妖法,脖子以下竟然没有半点知觉,简而言之,就是整个身体动弹不得。
但是脖子以上有知觉又有什么用?
我又不能说话,耳朵又动不了,只有眼睛能转来转去。
但接下来,我很快就明白,眼睛这种东西,有时候没有反倒会比有更好。
这具死尸身上的淤痕,根本就不是生前造成的,而是死后。
耳畔传来的压抑喘息,与那两人,不,应该说是一人一尸激烈交缠的身影,简直为我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韩筹将那具尸体摆布成了坐在他双腿上的姿势,双手牢牢地禁锢着那尸体的腰身,随着他的冲撞,两人的发梢微微颤抖着,那具我无比熟悉的身体正以极度淫/靡的姿态吸引着我的目光。
尸体背对着韩筹,却正对着我,这幕极度荒唐却极度刺激的画面让我不由自主地起了反应。
韩筹像是知道什么似的,忽地朝我投来一眼。
那双眼里的神情,妖媚得令我口头一颤。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垂下眼专注地亲吻起那具尸体的脖侧与肩膀,脸上的神情温柔而虔诚,仿佛他亲吻的不是具尸体而是最珍贵的事物。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那具尸身上的淤痕也早就变得紫黑狰狞,韩筹这才停了下来。
对于尸体事后的清理工作,韩筹做得非常专业和细心,擦拭完后甚至掏出了一瓶东西轻轻地抹在了那些淤痕上,随后,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便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逐渐消散着。
他凝视着尸体的脸许久,然后将其小心地放平整,最后才将目光重新投注在了我身上。
“阿松,永远也别离开我。”他说着,低下头在我唇边留下一吻。
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
随后他没再说话,微笑着将衣服整理好后,便起身离开了。
走之前,他甚至不顾我疯狂摇头的祈求,将棺材板给盖上了。
我是个不怕黑,却怕寂寞的人。
虽然我现实中也没多少朋友,但我喜欢凑热闹,就算没有人陪,一台电脑也能给予我想要的喧嚣。
可是,现在的我别说有一台电脑了,就连自由地翻个身都不能!
再退一步说,不能翻身也就算了,可是脖子以下没有任何知觉真的让我无比的难受,除却脑子还能用来思考一下人生,这身体跟植物人还有啥区别?!
经过前所未有的漫长等待,我终于迎来了曙光。
尽管这道曙光,只是韩筹再度开启棺盖而已。
韩筹的视线首先往我隔壁拿具尸身上看,见没有什么问题后,就转移到了我身上。
可他的目光却在我下半身凝住了。
卧槽!
要不要这么饥不择食啊?!
老子原来的身体还算是个帅哥,你看得兴起把人那啥了,还算有点逻辑,可现在我这具身体瘦弱平凡得没有丝毫优点,真不知对方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下手的。
可当对方将我整个人扶起,靠在棺壁上时,我才明白又是自己想歪了。
原来是因为我下半身毫无知觉,所以…生理无法控制……
当我看到韩筹将我裤子脱下,然后像给1岁宝宝擦身般清理着那些秽物时,我羞愧得简直想撞墙死了算了!
快把老子放了啊!
最不济让我恢复部□体机能啊!
这样无法动弹的状态,我真心受不了!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焦虑,韩筹竟似有所觉地抬眼看了过来。
求你!快解开它吧。
我用眼神传达着我的意愿。
韩筹摇了摇头道:“不行,你跟他不能分开。”
我简直要绝望了!
接下来,这一人一尸又是上演了一出春/宫秀。
我这次连看都不想看,径直闭上了眼。
可对方显然不想让我闭眼,一道法术下来,我又被强制性地睁开了眼皮。
这幕荒唐而诡谲,禁忌又病态的场景,不是第一次出现,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出现。
对方满足了他的兽欲后,照例呵护清理好那具尸体,然后又拍拍屁股走人了。
当然,那棺材板又盖了下来。
我想对方一定不知道这种做法带给人的恐惧与痛苦是有多么地深刻,这回躺在棺材里,我一度想咬舌自尽算了。
在我的望穿秋水中,韩筹再次打开了棺材板。
随后他又发现了我除了排泄问题外的另一个问题。
就是饥饿。
仙人可以风餐雨露,但我毕竟只是被带来仙界做杂役的肉体凡胎,怎么能不进食?
韩筹发现这个问题后,迅速地为我找来了吃食,然后极为细心地一勺一勺喂我。
我吃了两口后,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我必须要强硬一回,否则一辈子待在这地方,过着这种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都要依靠他人的生活简直生不如死!
于是我把头一梗,拒绝再吃。
韩筹的神情不变,只是忽地伸手,在我下颚处轻点了两下,我便惊恐地感觉自己连嘴巴都不能自主控制了。
韩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地继续拿起勺子喂,我这回实在出离了愤怒,喂进嘴里的食物我便不作吞咽,任凭食管被噎得咳嗽起来。
谁知,对方竟做的更绝,他不知使了什么法,我整张嘴都麻木了,即是吞咽也无法自主,而是生理性的下意识动作。
也许是对方早有准备,这些食物几乎全都是流质性的,这一餐喂下来,有的顺着下巴滑落,有的滴落在衣服上,有的呛咳撒在四周,总之,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期间,我甚至还失禁了一次。
可这些丝毫没有影响到对方,他只是一勺勺温柔地喂着,专注地看着。
室内鲛人珠散发的光芒并不明亮,但却有着一股朦胧的柔和,将这空旷的偌大场地辉映得不带一丝恐怖色彩,反倒有种时光停滞的温柔感。
喂完食后,他对我再度进行了清理,一句话未说又走了。
但他什么话没说也是一种很明确的态度了。
他要将我与身旁的这具尸体捆绑在一起,永远也无法分离。
在黑暗中数着日子过的我,一开始思考了无数的可能。
像是隔壁这具尸体到底是否是我现实的身体,还是外星人熊孩子所说的复制体?
如果这是现实的身体,那我在现实是否已代表着死亡?
如果这是复制体,那为何没有与我的魂魄相结合?韩筹又是如何得到它?又为何对它怀有如此深刻的情感?
但这仅是一开始我的消遣而已,后来我已经被这种永无止境般的寂静与黑暗折磨得精神恍惚,很多时候,我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些记不清了。
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分不清前生与来世,我就这样被强迫着浑浑噩噩地过着,每天韩筹都会来看我,他会带吃的给我,细心地给我喂食,替我清理拭擦身体,会一边用温柔的眼神注视我,一边抚摸着我,当然,他也不曾冷落我的邻居,出了喂食,都给予了他跟我一样的待遇,甚至多了一项。
我麻木地接受着这一切,直到有一天,棺材盖被掀开,而那人却不是韩筹。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重口味~
当你们看到这章时,作者君已在旅游的路上…地雷君名单回头补上~
第99章 魂无所依
那人有张熟悉的脸,我反应迟钝地想了好一会,才记起这张恍如隔世的脸是韩筹弟弟的,那个叫敖松的人的脸。
希望之火重新在我心中点燃,可我既无法开口说不了话,又动弹不得,只能哀求地看着对方,希望他能帮忙解开这个禁锢身体的法术。
可对方瞳孔所倒映的,却是如此荒谬的画面。
洁白无瑕,仙雾萦绕的永生棺里,躺着两具赤/裸的身体。
一具是僵硬的死尸,一具却是狼狈不堪的男体。
任谁看见都会觉得恶心诡异。
“不!这不是真的!”敖松一脸震惊,眼底充斥着无法置信的神色。
想必在他心目中,韩筹就犹如天神一样高贵,无论何时都高高在上,凛然而不可亲近,他想不到自己如此倾慕尊崇的哥哥,竟然背地里做出这种病态之事。
我能理解对方此时无措的心情,毕竟我在前不久也与他一样。
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敖松非但没帮我脱离禁制,反倒状若癫狂地朝我咒骂道:“哪里来的怪物!一定是你用了什么邪物,迷惑了我哥的心魂!”
我苦于无法说话,只能拼命地摇头。
“对了!你一定是魔皇遣来引诱我哥堕入魔道的是不是?!”他几近嘶喊地吼道,两颊赤红,眼底隐隐浮上一层水光,但眸底更深处的却是愤怒与嫉恨。
敖松‘刷’的一声抽出了那把据说是他成年时,韩筹送他的那柄诛妖剑,得益于主人平日里的爱护,剑尖出鞘时,寒光璀璨,美不可言。
我绝望地以为他要一剑砍死我时,对方却忽然安静了下来,那张适才扭曲的俊秀脸庞恢复了一贯的冷然,随后,他的目光便从我身上移开,带着这股神经质的冷静看向了我身侧那具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的尸体。
他静静地看着那具原本属于我的身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痛苦与愤恨。
“原来这个隐藏了千年的秘密……竟然是一具尸体…而且…还与我那么地相似!”他说着说着就冷笑了起来,握着那柄诛妖剑的手猛地攥紧,手背青筋凸显。
我急的快要哭出来了,妈的,要杀要砍冲我来啊!跟一具尸体计较未免也太歹毒了!
若是对方将我那具尸身砍个七零八落的,我就再也回不去了啊!
我努力地瞪大眼,张开嘴不住地发出“嗬嗬”的呼气声,企图将对方的注意力再度转回我这边。
这招果然凑效,敖松原本正持剑捅尸的架势一缓,视线朝我投了过来,只不过那目光全无适才的激烈,有的只是淡淡的轻蔑,仿佛我是一只低到尘埃的蝼蚁,连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你急什么,我解决完它,马上就来结果你,”他忽然顿了顿,眼神透出一抹了然:“莫非你也爱上了我哥?对你身旁的这玩意恨之入骨吗?”
“也是,尽管你只是个杂种,但被掳来做死人替身,日日囚困在此,恐怕也很不甘愿吧?”敖松笑得诡异,忽地将我的身体拉起,一把推到那具浑身僵硬,双目紧闭的“我”面前。
然后他俯□,话语如毒蛇般的钻入我耳内:“看着他那张脸,你是不是很恨他,恨他让你被困于此,恨他抢夺我哥的注意力,恨不得以身替之?”
我去,这死人脸放大后能看吗?!
尽管我知道近在咫尺的这具尸体,就是我原本的身体,可是这僵硬的五官,青白的脸色无一不透出死亡的腐颓气息,与之面贴面尤为可怖。
“我给你个机会,”耳畔的话语继续着:“我将它的脸割了下来,贴在你脸上,然后我会告诉我哥,你复生了,怎么样?”
去你妈的,当然不怎么样!
我立即摇头,表达了我坚定的意愿!
我以为这货起码会跟我纠缠一下,谁知我一摇头,对方也干脆,他二话不说,抬起诛妖剑就往我心口一刺。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冷笑道,随后又颇为厌弃地补道:“烂泥扶不上墙!”
诛妖剑的威力不是盖的,我曾听了那么多天的八卦终于有朝一日领略到了这种痛苦。
被利刃刺穿的痛楚只是诛妖剑的附加效用,它真正的闻名于世,是因它剑身乃克制妖物的玄寒冰魄所锻造,但锻造用的火却又是能令妖物魂飞魄散的日曜之火,除非所斩杀的对象是妖皇级的人物,否则寻常的妖只被剑气所伤就能毙命。
我被一剑穿心,肯定是活不了的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将那柄还染着血的剑,再度刺向了我真正的身体。
可显然,敖云对那具尸体的怨念要深得多,把剑当刀使,豪迈地一剑剑砍下,那张算不得如何美貌的脸尤为凄惨,早已血肉模糊得看不清原貌。
我痛得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忽地感觉自己浑身一轻,不仅没失去意识,反倒像是被强制性地灌入了各种五光十色的画面,宛如走马观花般迅速,却又熟悉得仿佛慢动作一般清晰。
野草及膝,黄叶堆地,一片荒芜的野外。
‘我’将浑身染血,奄奄一息的韩筹扶起,口中念念有词:“唉,怎么刚来就遇到这么厉害的妖怪,真是出师不利,我还宁愿魂穿呢,顶着自己原本的身体,做什么都畏首畏尾的。”
我怔怔地看着这幅陌生又熟悉的场景,整个人恍坠梦中云雾,分不清现实与幻境。
画面如水涟漪般飘漾逝去,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室炉香,罗绮软被,韩筹似毫无知觉地躺倒在榻,‘我’正侧坐在旁,双眉紧锁,一脸烦闷,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忽被推开,一个衣着华丽,身姿妖娆的漂亮女子走了进来,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无比动人,宛如蛇般妖媚,她端着一碗药,眼波撩人,声音娇媚:“奴家把药送来了。”
‘我’立即起身,语气感激道:“小云你真是太客气了,救了我们不说还特地准备了药,我真是无以为报。”
那名唤小云的漂亮女子立刻“咯咯”地娇笑了起来。
女子笑声还未断,画面却又是一转。
月映中庭,花影重重,暗香浮动。
两道身影如胶似漆地在树下厮磨在一起,月照偏移,穿透层层云雾,照出了那两道身影,赫然就是‘我’与韩筹。
“原来你真是仙人…怪不得这么好看,这张脸真想看一辈子。”‘我’双臂搂住对方的脖颈,笑得一脸痞气。
韩筹没说话,他的嘴正轻轻地吸咬着我□的下巴以及肩颈,细碎的,缓慢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不一会,‘我’却发出“啊”的一声大叫,声音满是痛苦。
“那就别离开我。”韩筹的回应是一记狠咬与干脆利落的语句。
画面再变,却是一片白雪皑皑之景。
风雪凉亭内,白玉作酒盏。
亭外大雪纷飞,寒浸入骨,亭内却是小火炉温酒,暖意蛊然。
‘我’身披一袭厚重的毛裘,双手不时地放在火炉上方取着暖,语带抱怨道:“我还以为仙界四季如春呢,想不到还有这么寒冷的地方。”
与‘我’相对而坐的韩筹笑了一笑,已是美到极致的颊边隐现一对浅浅梨涡,可爱无比。
“我擦!你怎么这么妖孽!”‘我’虽嘴上骂着,但却眼神发直,目不转睛地瞧着对方。
对方不答,‘我’隔了好半晌才咕哝道:“你长这么妖孽,你弟弟一定也很……”
“什么弟弟?”韩筹皱眉。
‘我’连连摆手说没事,可眉梢眼底却是一片无奈与惘然。
雪景消逝,万物复苏,一派柳绿桃红,莺歌燕舞。
‘我’姿势随意地吊坐在栏杆上,神情茫然,眼神放空,连身后静静伫立了许久的人影都没发现,直到后者走了上前。
“下来。”韩筹说道。
“你什么时候在这的?”‘我’反应还不算迟钝,立即猜出了对方早已到来的事实。
“从你坐在上面时。”
“哦。”‘我’得到答案后漫不经心地翻身落地,正要往屋内走,却一拍脑袋,像是刚想起什么似的朝对方问道:“对了,你去妖界了吗?”
韩筹摇了摇头道:“不去。”
“不去看一下吗?他毕竟是你弟弟啊。”‘我’问。
“你对他这么上心,不如你去。”韩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但却隐隐带着股尖锐。
“我…我哪有上心…”‘我’眼神慌乱,说话磕巴。
韩筹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仙界紫霄殿。
一男一女端坐在那高不可攀的玉座上,‘我’浑身伤痕,奄奄一息地俯跪在地,视线所及均是那成千上百的白玉台阶,连那一对男女的衣角都无法触及。
“你居心叵测地跟在我儿身旁到底是何目的?”那女人云鬓高耸,衣饰华贵,一双凤眼冰冷威严,却丝毫无损她的美丽与高贵。
“你若是安分守己,本座也不会杀你,可你近来一直千方百计地打探敖云与她那未出世孩儿的事,究竟是何居心?”另一侧端坐着的男子相貌不俗,气势威严,眉目间颇有几分韩筹的影子。
那女子一听‘敖云’两字便皱起了眉,神色十分不快,她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但目光却从那男子身上转回到了‘我’身上。
“你说也不说?”
‘我’艰难地抬头,刚一张嘴便口溢鲜血,好一会才口齿不清地回道:“你这样对我,他知道吗?”
那女人脸色一变,神情似乎有些惊惧。
“怕什么!”她身侧的男人傲然地说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横竖你也逃不了今日的死期,既然不肯说,那就去死吧。”
说着,那男人一抬手,‘我’的身体瞬间就瘫软在地,了无生息。
我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幕,那些曾经存在过,后来却不知所终的记忆随着这些画面在我脑海不断翻涌,原来…原来熊孩子并没有糊弄我,它是真的给我搞了具身体,我以原本的模样姿态来到这个世界,早在千年前便与韩筹产生了那么多的纠葛。
只是后来我因过度探听韩筹弟弟的事,被紫霄龙君怀疑猜忌,最终给弄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作者君真的真的在存稿箱了……好吧,你们看到这章的时候,伦家是在漫展啦~
很抱歉上一章我手快点了发送,比说好的时间要早,不知道网审过不过得了…QAQ,没过的话,等我回来再修吧…
第100章 朝颜夕暮
紫霄殿。
我站在仙气萦绕的白玉床畔,凝视着那张苍白美丽的面孔。
熟悉的眉眼,却是陌生的冷淡。
我叫了他两声,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那双点漆一般的美丽凤目眨也不眨地望着上方,身体却一动不动,恍若一具了无生气的死尸。
我伸出手想要抚摸他,但结果却依然是穿体而过,触碰无物。
“我儿的事就麻烦仙君了。”殿堂走进来的紫霄夫人神情憔悴,眼圈通红,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
那老者正准备凑上前去查看,韩筹却忽然开口道:“出去。”
老者一怔,正要说话,一旁的紫霄夫人却急忙打断道:“仙君请先随我来,他…头脑有些不清醒,言行无状,还望见谅。”
那两人进来又离开,只不过一霎,紫霄殿内又恢复了前一刻的寂静。
我默然地坐在床沿边,心里既惆怅又迷茫。
失去的记忆被找回后,我一直在想着给对方一个交代,无论我最终的选择是否离开,真相必须要让对方知道。
我把感情看得太儿戏,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对方,直到自己也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之时,方知对方的难受。
可这又如何?
我此时前路茫茫,魂魄无依,肉体消亡,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实的身体到底出事没有,接下来能否魂归肉身?亦或是魂飞魄散?
自身尚且朝不保夕,更遑论替他人解难。
我只是后悔,后悔自己没珍惜好眼前人,后悔没看清自己的心意,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这段时间,我哪都没去,一直跟在韩筹身边,看着他行走,看着他睡觉,唯独没看见他修炼。
仙人可以不食凡间烟火,却不能不食天地灵气,吸纳吞吐,修炼打坐。
而作为上古神兽的龙族,虽说也能如仙人一般吸收灵气所需,但若长久不修炼,就算不老不死,也足以使其修为退化。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紫霄龙君夫妇两人也不至于如此担心,日日前去八重天求仙人来相助。
韩筹病了。
我也不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尽管自肉体消亡后,我就一直以看不见的魂魄之身陪伴在他左右,但我仍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的病,只知道他的身体逐渐变得消瘦,容颜逐渐变得枯败,那周遭萦绕着的仙气也变得黯淡不已。
一开始苏醒过来,我回想起千年前的纠葛,一时间百感交集,难以表述彼时的心情,但无论是伤心还是失落,无奈还是遗憾,最多的还是歉疚与茫然,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歉疚,也因为茫然无措,我选择留在韩筹身边看着他。
我本以为以韩筹对我的感情,他会痛苦甚至崩溃,谁知道他却表现得异常平静,仿佛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没有激起一点波澜,只除了两件事外。
一是那座集天地之造化神秀修筑而成的地宫,被韩筹完全地封印埋葬在了地底,估计不会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二是韩筹去了一趟一重天翻找我的命簿,发现查无此人这个事实后,他的神情一如既往般平静,没有表现出一丝意外。
这两件事情干完后,韩筹就恢复了日常,行走自如,该干嘛干嘛,甚至都没有因此惩罚罪魁祸首的敖松,只是避而不见罢了。
我甚至为此很有些愤愤不平,但到底是因为韩筹对敖松的宽容而不满,还是因为韩筹对我死亡这件事表现出的淡漠而愤怒,就连我自己也无法区别开来。
但很快,我的这份忿怒,就转变成了担忧。
因为韩筹病了。
他所有的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或是独自缓步闲庭,或是一人翻看浩如烟海的古籍,又或是直直地躺在床榻上,双目没有焦距地睁着,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因为韩筹本身就不喜与人交流,于是他的异状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被四周的人察觉,紫霄龙君夫妇一开始都没太在意,但随着情况变得越发严重,他们也开始如同我一样焦虑起来。
可我什么也无法做,而他们至少可以到处找人帮忙,尽管看起来一点用也没有。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转头看向门口,来人却是敖松。
他看起来比我见他最后一面时消瘦得多,脸色也苍白如纸,只是那双倔强的眼睛里仍是像跃动着一团火焰,令他看起来仍是生机勃勃的样子。
反观韩筹,他的消瘦与苍白仿佛是致命伤,令他的容颜黯淡,生机折损。
敖松的目光穿过我,看向半倚在床榻专注翻看书页的韩筹,嘴巴蠕动几下,才硬挤出一句话:“哥,逝者已矣,何必折磨自己。”
我愤怒地注视着他,这句话谁都有资格说,就你没有!
我以为韩筹接下来会像对紫霄夫人一样朝对方说出一个“滚”字,但他并没有这么做,只是置若罔闻地继续翻看他手里的那本古籍。
敖松脸上的神情也颇有些意外,看来他也跟我一样以为韩筹会毫不留情地驱逐他,但结果显然比他想象要好很多,他甚至掩饰不住眼眸那一闪即逝的惊喜之色。
他试探性地再走近了几步,韩筹仍是一点反应也无,最终他一屁股坐在了我的位置上。
我的魂魄不是实体,眼睁睁看着他穿透我,然后坐下,我恨的牙痒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我有心不让位,但这看似不影响,却让我很不舒坦,最终我只能无奈地挪开了。
敖松喊了几声哥,韩筹都没有反应,于是这货开始大胆地伸出了手。
好在韩筹接下来的反应没有让我太过憋闷,他身形纹丝未动,只是抬眼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便让他涨红了脸,颤抖着站起身来。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杀了他,枉我当你是…”敖松激动得无法自己的话语却莫名地停顿在此处,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韩筹,好一会才幽幽道:“不管我当你是兄长还是其他,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就算你现在让我去死,我也别无二话,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将我当成替身宠爱吗?!这千百年来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吗?!”
“是真是假,你也不配待在这里!”
还没等韩筹有所回应,一道娇脆却不失威严的女声蓦地响起,随之而来的却是紫霄龙君夫妇二人的身影穿过重重帷幕,进入到内室。
敖松因其出生的关系,最是惧怕紫霄夫人,见其出言刻薄,却也没当面反驳,只是低下头握紧了双手。
紫霄夫人冷笑一声,正欲开口再训斥,却被紫霄龙君拦下:“别说了,难道你没留意么,筹儿对谁都是一个样,唯有对松儿不是。”
“当然对他不一样,若不是他长得像那个人,我儿才不会对他另眼相看!如今他杀了那人,我儿自然对他恨之入骨!”
紫霄龙君摇了摇头,道:“夫人,你想错了,你看筹儿这段时日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我们费尽心血请来的仙人也被驱逐出门,以筹儿对那人的看重,会容许行凶之人在他面前安然无恙吗?可松儿不仅无事,而且还没被下令驱逐,这不正说明了松儿在筹儿心中的特殊?”
“……那这样又如何?!我儿还是一点起色也没有!”
“夫人,我看不如这样,就让松儿这段时间待在紫凌殿,由他好好开解筹儿,说不定筹儿的病情不久便能好转。”
紫霄夫人怔怔地看着尤隔一层纱帐的塌上身影,那道身影仿若对周边的一切纷扰统统视而不见,置若罔闻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半晌,她才红着眼眶应好。
紫霄龙君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敖松“我就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敖松像是松了口气般缓缓挺直了胸背,他道了句谢,视线却没看向紫霄夫妇,而是偷觑着韩筹。
我默然地注视着这幕,心口又渐渐地闷塞了起来,很奇怪,肉体消亡,可魂魄却仍残有这份难以言喻的感触,似心痛难忍又似呼吸不畅。
我相信以韩筹对敖松的特殊,也许过不久他真的会痊愈,然后在双方父母都乐见其成的情况下,两人琴瑟和鸣地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这是唯一通往HE的结局,我也可以因此离开了吧?
大家从此回归正途,各走各路,还有什么好伤心和惆怅的呢?我已经自私了这么多回了,最后一次为何不大方点,就让韩筹和他的真爱在一起吧,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更何况,我也会心疼,心疼他无缘无故得病,心疼他的消瘦与苍白,心疼他整晚整晚的彻夜不眠,心疼他对一切事物的无动于衷。
可就在我决意放手,让韩筹与他真爱通往HE结局之时,事情的发展却偏离了所有人的预计轨道。
韩筹的病情并没有因敖松的每日探访而有所改善,反倒像是开启了病情加速恶化的开关,韩筹的身体一日日消瘦着,不过一月,就已成了骷髅状,而那张惊艳世人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从美丽到清秀,从清秀到平凡,最终从平凡演绎到丑陋。
我日日在他床榻边看着,从一开始的心痛难忍到如今的不忍卒睹,我尚且如此难受,他人自是不必说了,就连敖松也由一开始的日日准时报到,演变成了如今隔三差五地派人传话。
“……记得吃好睡好,有什么需要叫人传话便是,这是昨日敖少让我带给龙君您的话。”
负责起居的近侍暮江站在门口战战兢兢地说着,身体死活不肯踏入室内一步。
“这就是曾经信誓旦旦许诺要好好照顾你的弟弟啊!”我忍不住开口吐槽,虽然明知对方听不到,但一直干坐着不说话,我迟早要憋坏。
“他就是贪你长得好看罢了,这种真爱还比不上我呢!我是自私了点,但看你现在缠绵病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我陪着你啊混蛋。”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将目光小心翼翼地扫向了对方。
我只看了一眼,就转过了头。
好丑!
简直比当年我初见他时还要丑!
只是无意的扫过便已能让人触目惊心到极点,其惊吓程度堪比任何经典恐怖片。
我此刻的心情不再是蛋蛋的文艺忧伤,而是刺激得犹如每日乘坐云霄飞车,只因为我无时无刻都要对着那张鬼一样惊悚的面容。
我想自己再过些日子后,应该不会再爱着对方了,能正面对着这张脸坚持三秒已经是极限了,还能日夜相伴么?
未来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我现在仍是放不下对方,否则又怎会在所有人都害怕见到那张脸的时候,选择留下来看着,明明我才是唯一却被对方视而不见的那个。
紫凌殿因失去了主人的法术庇佑,四季如约而至,不再总是春暖花开。
月夜,窗外大雪飘飞,地冻天寒,没有一个仆人出院清扫积雪,天地间一片白茫茫。
我怔怔地看着窗外,一些似曾相识的记忆纷沓而至。
那也是一个雪夜,我跟韩筹在野外的一荒亭里喝酒聊天,我的身上披着厚重的毛裘,一边在火炉上方取暖,一边朝韩筹抱怨道:“我还以为仙界四季如春呢,想不到还有这么寒冷的地方。”
韩筹没有回答我,只是浅浅一笑,梨涡隐现,那瞬间的美丽便倾倒了我,让我目不转睛魂不守舍。
可随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太美妙了,因为担忧还没出生的敖松的事情跟韩筹发生了点不愉快,不过好在我及时反省了自身的错误,给对方赔礼道歉不说,还附赠了一首用叶子吹响的口哨,博得美人再度开颜。
将这些看似无趣平淡的事情仔细回想,还是挺有触动的,只是不知是否又是我一人的独角戏呢?
我一想到这,不禁就转头看向了韩筹。
结果这一看,我却是完完全全地愣住了。
只见韩筹不知何时从哪摘来的一片叶子,正用那双骨瘦如柴的手轻轻拿着,然后动作笨拙地含着吹,只不过因那张嘴歪斜得太过厉害,吹了几遍也没有发出声响。
我看得有些不忍,又转开了视线。
可就在我转开视线的一刹,一道断断续续,生涩无比,却又莫名熟悉的音调悠悠然响了起来,那不正是我当年为赔罪吹的那首曲子么?
我只吹过一遍,对方就记得如此清楚,难道这千百年他都在心里时时描绘着这首曲子的音调?
又或是,他心里时时描绘的不止是那首叶哨曲,而是与我一起的所有情景与细节?
叶哨之声呜咽刺耳,奏曲之人笨拙生涩,可不知为何,我竟止不住地哭了出来,任凭哨声呜咽断续,自己却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唔,下章就要完结了~然后还有个现实篇与韩筹的番外,然后就真的完结啦~
作者君尽量试试明天能不能一举搞定,明天见!
谢谢以下萌物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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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仙人指路(卷终)
敖松可以因倾慕之人容貌变丑选择逃避,紫凌殿侍从也可以因失去法术庇佑而选择离开,唯有紫霄龙君夫妇至今仍不能舍弃如今相貌丑陋、法术尽失且病入膏肓的韩筹。
毕竟韩筹再如何不好,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经过紫霄龙君夫妇多日的寻查探访,终于得到了希望的线索。
我利用自己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的魂魄之体进行了无耻的偷听,总算知道了一些相关□□。
这回紫霄龙君夫妇找上的不再是七八重天的仙人了,好歹龙君也算是位列仙班前几的重量级大佬,这段时日到处拉下脸皮地去求比他更低阶的仙人,欠一屁股人情债,还没起到一点效果,心里早就不爽了,于是干脆放宽了眼界,除九重天外,凡人界妖界魔界启蒙界遍地撒网求高人相助,结果还真找到了一位奇人异士。
这位奇人异士说到底还是位仙人,但此人并不属仙界仙班之列,而是位云游四海的散仙。
散仙一般是指因不具天生仙格,靠后天修炼得道飞升的修士,大部分产于凡人界,少量产于妖界,魔界几乎没有。
这类仙人虽具有呼风唤雨之大能,但从本质上却仍低于仙界之人一筹,因不愿在仙界束手束脚,大都选择云游各界,神龙见尾不见首,但这也导致了散仙的古怪神秘,据说,从混沌之始至今亿万年间,存于世上的散仙就已不知有多少了,但真正为人所知,留下踪迹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更多隐匿在世的甚至有亿万年修为的仙人,其通天彻地之能更甚仙界之人。
而紫霄龙君找到的这位散仙据说是对方主动找上门来的,说是自己命格与韩筹有缘,非要见韩筹一面,紫霄龙君一开始还觉得这货是来捣乱的,结果还没来得及试探,对方一眼就道破了龙君的几件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之事,令龙君夫妇大感叹服。
要知道仙界之人的面相不同于凡人,命格与天道运行息息相关,另有一套审判规则,如若不是算准天机看破时运的高人,又怎会熟知紫霄龙君的秘隐辛事?
我对紫霄龙君的私密隐事没有一点兴趣,听完关于那位散仙的事后就默默撤走了。
如果这位仙人真有如此大的本事的话,应该能洞察出部分真相吧?我的来历与目的多少也能推算出来,就是不知最终结果是怎样。
但无论如何,我希望韩筹能尽快好起来,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看一眼就难受,有时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蒙住,好让自己不受这锥心之痛。
次日一大早,紫霄龙君夫妇便坐在殿堂上等候那位仙人到来。
韩筹因身体太过败损,如今已是下不了床榻,偶尔甚至会露出龙鳞真身,终日卧倒在床,恹恹闭目,仿佛除了那尚存的一息,整个人已然灯枯油尽。
这种状态下的韩筹就跟死人没有多少差别了,问他话不答,请人来不理,否则紫霄龙君夫妇哪敢请人直接登门拜访,不被韩筹轰出去才怪。
我这段时间看顾对方也是心力交瘁,那张丑陋无比的脸,那副骨瘦如柴的身体时时刻刻刺痛着我的眼,鞭笞着我的心,每一次的回望都是折磨,每一次的转身都是悔恨,我比任何人都要希望他能好起来,就算是以我回不去为代价。
我之所以无法舍弃现实,不是因为那高楼大厦的时代熟悉气息,也不是因为生于斯长于斯的故土情怀,而是因为我的母亲。
我不满十岁时父亲因公殉职,她辛茹苦抚养我长大,为了我与他人重组家庭,我以为她会有个好的归宿,结果那男人又意外身亡,留下的几个儿女纷纷指责她命硬克夫,并以此剥夺了她多年来积攒的存款和财物,驱逐出门,等我知道这事从学校赶回来时,所有法律相关文件都已尘埃落地,她辛苦操劳了半辈子,最后却连个稳定的住所都没有,她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可以倚靠,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喜欢男人这件事已经让这个无助的女人受过一次精神上的重创,如今再弃生养之母不顾,我想自己就是被雷劈个七八回都不足以洗脱不孝之名。
可偏偏,我遇上了韩筹。
他一次又一次地动摇我回去的决心,直到演变成这个惨烈的局面。
如果他仅仅是我喜欢的人该有多好,我尽管不舍,尽管难过,我也能抽身离开,但我发现喜欢都不足以形容我对他的感情,甚至爱都觉得肤浅——因为我无法想象接下来的人生会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是我人生蓝图的一部分,我不能缺少养育我的母亲,我也不能缺少眼前这个人。
他们,都是我的至亲之人。
如果两人一起站在我面前让我抉择,我恐怕究其一生都无法做出选择,但现在,韩筹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就以那样令人难过的姿态睡在那里。
……快让他好起来吧,就算以我回不去为代价。
“来了?”紫霄夫人长时间未动的身影一晃,便从殿堂中间的座位上移到了门口。
我也迫不及待地紧随而上,在门口翘首以待。
只有紫霄龙君还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端着茶杯不时地抿上一口。
紫霄龙君如此作态并不是说他不在意这事,相反,他也十分在意,只不过越是在意,他便越要端架子,这是我这段时间近距离观察紫霄夫妇后得出的结论。
仙人的五感一向敏锐,这不,殿门口远远地就出现了一个晃晃悠悠的黑点,随着距离的缩短,逐渐清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打扮有些不修边幅,行走步伐也带着一股老人家才有的闲适,还别说,那摇头晃脑的姿势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
凑近了看,我才发现,这男人看似年轻,但眉目间予人的感觉却是一派淡泊气质,特别是那双眼睛,乍一看,要笑不笑的,颇有几分戏谑之态,但仔细一瞧,却让人如坠古井死水,寻不出半分波澜。
嗯,看这犀利的眼神就知道是高人了,待会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看看到底怎么治韩筹的病。
额…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等等?!他的视线怎么一直对着我?!
正当我惊疑不定时,那人却开口了:“咦,这抹游魂竟不属三道六界所管?莫非是器灵?”
“什么?”紫霄夫人一脸莫名地看着来人。
“咦?你们都看不见吗?”那人又是‘咦’了一声,语气比对方还要吃惊。
“看见什么?”一直未说话的紫霄龙君终于不再端着架子站了起来,目光随着那人的视线看向了我的方位。
那人狐疑地相互看了我与紫霄夫妇几眼,抬起右手神神叨叨地翻动了几下手指,然后才一脸恍然地道:“原来是这样!”
他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我道:“造物主之神奇,总教我等凡夫俗子惊叹,你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怪不得能超脱六界之外。”
“你真的能看见我?!”我激动得无以言表,简直想跪在地上仰天长啸我这段时间的憋闷!
那人笑着点了点头,却没再多说几句,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内室。
一旁的紫霄夫妇本都是一副震惊得无所适从的表情,但在此刻,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安静。
“不如进去看看?”
等了半晌,这三人仍是保持着身形不动地站在远处,他们不急,我急啊!幸好我的存在虽然被看破,但实际上能看见我一举一动的只有这位仙人,于是我便毫无顾忌地将期盼说了出口。
那人点了点头,迈步就走了上前。
紫霄夫妇两人估计也是一头雾水,见人说走就走,也是立即跟上,紫霄夫人甚至十分尽责地在旁边介绍起韩筹的病情始末。
“……大概就是这样,也不知到底是因为那人的诅咒还是其他缘故,我儿竟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紫霄夫人说着说着,又是两行清泪流下,完全看不出她平日里高傲霸道的女强人风范。
谁TM诅咒你儿子啊!
生前就被你和你的风流丈夫害死过一次,死了还要赖上我,真贱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径直越过她,坐到了床沿边。
韩筹那张脸已经完全不能看了,一天一个新花样,每天都丑出了新高度。
我近段时间一直用“好歹也算有新鲜感,七年之痒应该不会发生”的借口来安慰自己,虽然效果不大,但聊胜于无,可像我一样大无畏地直面韩筹的人毕竟还是少数,不,应该说没有才对,这不,就连他亲生父母都有意无意地将视线避开。
“懂了懂了…”见紫霄夫人还欲张嘴解释,那仙人连忙打断道:“令郎这是相思成疾,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解相思病,得见相思人。”
“可是那人已经魂飞魄散!即便是司命薄都无法找到。”
“这不就是。”那仙人微微一笑,忽地用手指向了我。
我瞬间便愣住了,只因对方这随意的一指,竟然让我瞬间就恢复了身体的感知。
而顺势看过来的紫霄夫人此刻也是满脸震惊。
“……”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我先是伸出双手在眼前晃悠,直到确认了自己的的确确是恢复了实体后,才猛地将目光投向了还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着的韩筹。
我本想激动地一把揽起对方,跟对方大声分享这份喜悦,可当我视线一触及到那张极度丑陋可怖的面容时,我那满腔的兴奋就如同被冰水当头淋下般戛然而止。
周遭一片寂静,我的拳头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心口激烈乱跳的心脏稍稍有些平息后,我才缓缓伸出手,凑向对方那仿佛只覆盖了一层皮似的脸庞。
可就在我几乎要触碰到对方时,他似有所觉地睁开了眼。
“……”我下意识地张嘴想要说话,可脑海过了一圈词汇,却怎么也拼凑不出一句话。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先是漠然地睁开眼,然后微微瞪大了双目,似是无法置信。
我看着他的脸,已经无法辨识出这究竟是谁,只知道这么一张丑绝人寰的脸也让我心痛得不能自己。
我再也忍不住哽咽上前,一把将对方揽起,然后紧紧地连人带被地抱住。
对方的身体就像纸片一样薄弱,就算加上那层被子的厚度,也无法遮盖那咯骨的瘦。
我情不自禁就想起了在第一个世界时,我抱着对方穿越时的情景,那时的他也是瘦得令人心惊,可那时的我绝没有此刻的心疼,就连呼吸都是一抽一抽,莫名的难受。
而对方也安静地任由我抱着,明明我欠了他这么多,可他柔顺的姿态一如当初。
“好了好了哎…”
也不知抱了多久,直到有人忍受不了地强制性将我用力扯开,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我这才回想起周围还有一圈围观群众,顿觉有些尴尬,转头一看,果不其然,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副强忍着的不耐,尤其是紫霄夫妇两个,更是用眼神迸射出毒箭刀光,不断朝我发出进攻。
“你们抱也抱够了,我时间也不多,场面话就不多说了,这位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别看他好像死而复生,事实上也维持不了多久,要想活命,就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紫霄夫人听得只皱眉头,未等那仙人把话继续说下去,便开口打断道:“这人我不管!我儿的病怎么才能好?”
闻言,那仙人又笑了起来:“令郎这得的是相思病,你说这病要怎么才能好?”
紫霄夫人愣住了,我也愣住了,在场除了那个古怪的仙人外,其他人都陷在了一股诡异的氛围中。
如果真如这仙人所说,我必须要回到现实才能活命,而韩筹又不能离开我的话,这言外之意岂不是让韩筹跟着我回到现实?
这……这可以吗?
困扰了我这么久的问题,此时真的能迎刃而解?
绝望了这么久,如今终于有了希望,我此刻的心情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倒像天上掉馅饼一样惊疑不定,惶恐不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时,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不期然地从我身畔响起:“你能让我跟他去到那个世界?”
那仙人眼睛一亮,像是一直等着这句话般迅速地回道:“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完成一件事……”
“不准!”
一旁呆站着的紫霄夫人就像是一头被踩到了痛脚的狂狮,忽然爆发出尖锐的喊声,眼神凶狠得令人止不住退避三尺。
可是她的凶狠对韩筹仿佛没有起到一点影响,他的目光仍是直直地看向那位仙人。
“你…你为什么就要这么执迷不悟!你知道我当初失去你时,是多么地痛不欲生,让你从小就受尽苦难,是我的错!我没尽好一个母亲的职责,但你来了又走,这…这…”紫霄夫人说着又红了眼圈,她眉眼间流露的痛苦再真实不过。
一旁的紫霄龙君反倒是最在场最冷静的一个,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停留在我身上,见自己的夫人哭得泣不成声,他摇了摇头,揽住了对方颤抖着的肩膀,语气平静地道:“你还不明白吗?这位仙君的言下之意就是筹儿留在这就没了活路,只有让他走,才能捡回一条命。”
“就不能让他留下来吗?!”紫霄夫人双眼通红地瞪视着我,仿若世仇。
紫霄龙君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那位仙人倒是很直接地说了一句“不能”。
紫霄夫人终于崩溃了,她捂住脸,就像个二八少女一样小跑了出去。
紫霄龙君也忒无奈地追了出去。
我与那位仙君面面相觑了好一会,也不知那对夫妇到底商量出了个什么结果,没过一会,又双双返了回来。
结果是胳膊扭不转大腿,至于谁是大腿谁是胳膊不言而喻,结果当然如我所愿。
只是那位仙人要韩筹做的最后一件事,却令我分外不忍。
原因是韩筹身为上古神兽,无论是龙身还是龙魂,我那个世界都无法承受,毕竟每个世界都有自身的规律来维持生命的循环运转,例如在妖界,自然存在法术,以及各种怪模怪样的妖兽;如若在仙界,那自然又是另一套事物规则,包括我曾经经历过的修真、西幻、机甲等世界,存在于那个世界的事物只能生存在那个世界,如果将机甲时代的科技带入修真界,将西幻界的元素魔法带入古代,那么各界都会乱了套,逆反了天道的秩序轮回。
因此,韩筹要跟着我回到现实,他只能舍弃自己的龙身,变成一个跟我一样的普通人。
可这件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很残忍。
剥夺与生俱来的龙身,是只有犯下天条的罪人才得以实施的酷刑,据说是要抽筋扒皮,并将魂魄溶于仙炉三天三夜才能完全脱离龙身。
我觉得韩筹认识我实在是他最造孽的事,我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忍着心里强烈的不舍劝对方道:“阿丑啊,算了吧,我觉得你在这待得好好的,没必要跟我回去受苦,我在那个世界吃不饱穿不暖的,你来也是拖累了你,还是有缘再见吧。”
对方本是倚靠在床头慢条斯理地吃着我剥好的橘子瓣,一听这话,顿时也不吃了,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我被看得发毛,为了缓和气氛,我便干笑了两声随口道:“别瞪了!你眼珠子就算瞪穿了也没以前水灵灵那么好看,也别皱眉了,本来就一层皮,现在看更像骷髅了!还有那张嘴也别抿着,已经够歪了,你还想它变得更歪啊!”
我的玩笑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本以为对方会被我逗笑,想不到却迎来了更为冰冷的视线,以及那寒气冻人的“滚”字。
我还想贫两句,可当我的目光无意瞥见对方那双曾经美得无以伦比,如今却像鸡爪一样骨瘦如柴的手紧攥成拳,脉络一根根青白凸起时,我的胸口莫名地一阵刺痛,深恨自己嘴贱的我别无他法,也只能逃一般离开。
谁知我这一逃,竟然让我错过了最重要的事,当我第二天准备好歉疚之词去找对方时,却扑了个空,早早坐在殿厅喝茶,似乎在等着我的那位仙人告诉我,韩筹昨晚就去找紫霄龙君了,此时应该正行刑。
我听得一阵冷汗,虽然我私心的确是希望韩筹跟我回到现实,但这个刑法实在太残忍,就算迫不得已要行刑,也得将身体养好再说啊!就以他如今那小身板,别说抽皮扒筋了,就连咳两下,都担心他喘不过气给噎死。
我怀疑是我昨天的话刺激了他。
但现在人都已经进去了,我还能做什么,也只有揪着心枯等。
第一天,我夜不能寐。
第二天,我魂不守舍。
第三天一早,我就蹲在紫凌府门口,眼巴巴地等着,从早到晚都没敢挪一步。
“唉,我说你用得着吗!没听人家说三天三夜啊,最早你还得等到第四天凌晨才能见到他呢。”那仙人似是无语地朝我摇了摇头,随后又是一步三摇地伸着懒腰回去了。
我望穿秋水地等到第四天凌晨,果然看见几道身影正朝门口这边缓缓行来。
视野前方的那两道身影野逐渐清晰后,却是紫霄龙君夫妇,后面那道身影披着厚重的毛裘在雪地中走得十分缓慢,但我一眼便认出,那正是我朝思暮想的人。
“阿丑!”我几乎是一路狂跑着上前,正想来个熊抱时,对方那被兜帽阴影所盖的容颜随着一阵风起帽落,暴露在我的殷切的视线里。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像是傻子一般呆立当场。
冰雪一样的美丽又冰冷的面容,总是将所有人的目光牢牢地聚焦在那张脸上。
他又恢复了他那触不可及的美貌与高贵,我伸出的手就像被这满天大雪僵住了,迟迟无法再往前一寸。
他丑陋时,我虽然唉声又叹气,但并不曾感觉对方离我有多远。
他好看时,我虽然花痴又庆幸,但自始至终还是有些惶恐不安。
尤其是上次,我还埋怨了对方的丑陋,尽管是无意的玩笑,却也足够伤人。
我还在那自怨自艾,谁知对方却主动上前一步,将我伸出的手握住。
“发什么呆,走吧。”他看了我一眼,淡淡地说着,可牵着我的那只手却紧得让我有些生疼。
紫凌府没几步就到了,可我感觉就像走了许久的路一样刻骨铭心。
因为与对方在一起这么久了,只有刚才那短短的一段路程,才是我真实感受到的最踏实的幸福。
可进了门,我看见那空荡荡的华美殿堂,我又升起了一阵恐慌。
那位突如其来的仙人不会一声招呼没打就跑了吧?
又或许是他发现接下来的事情无法做到,所以临阵退缩了?
电视上不总是这样演么,最后的关头总是横出意外,让原本的皆大欢喜演变成人间惨剧。
“终于搞定了吗?快快快,我的时间也很紧啊!”那仙人从房间步出,一抬眼看见我们,便急急忙忙地招手呼唤。
我看见他就似松了口气般,而韩筹则没我这么多担忧疑虑,牵着我的手笔直地朝那人走去,目光完全没往边上看一眼,当然也就忽略了紫霄夫人那泪水涟涟的痛苦神情。
我心下不忍,连忙用手轻轻地戳了对方一下。
韩筹果然停下了脚步,眼神疑惑地看向我。
我指了指身后的紫霄夫人,示意他顾忌一下对方的反应。
韩筹转头看向那个与他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脸上还是一贯的淡漠神情,在对方那明显带着期待的眼神中,他不轻不重地说了两个字:“保重。”
随即不顾对方那瞬间又泪如雨下的脸,他径直转身,走到了那仙人面前。
身后传来的哭泣声与安慰声已渐渐远去,在这至关重要的一刻,我刚才还躁动不安的心此刻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接下来要干嘛?”我问对方。
“不用你干嘛,你闭上眼睛即可,记住,接下来身体感觉到任何不适都别睁开眼啊!”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笑起来的感觉竟有些熟悉,像是看穿一切的意味深长又像是作弄人的促狭,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可我分明是没有见过他。
“那他呢?”我指了指身旁的韩筹。
“跟你一样。”他依旧笑得很不正经,但语气却还算端正。
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与韩筹握住手,闭上了眼睛。
一开始我没感觉到任何异样,直到身体被一阵无法抵抗的吸引力所拉扯着向上时,我才又感觉到了久违的熟悉失重感。
不能睁开眼的警告言犹在耳,我忍住身体越来越疼痛眩晕的不适,就是不睁眼,直至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我意识恢复清醒时,第一反应仍是不敢睁开眼。
但很快,一道令我恨得牙痒痒的声音却成功令我破功:“喂喂喂——你可以睁开了!我随便编的话你也这么信啊?你也太好骗了吧!”
我猛地睁开眼,四周果然又是一片灰蒙蒙的虚无空间。
等等,这货说编什么的……
难道……
“你又骗我!”我这回有些咬牙切齿了。
“别别别,您先别动怒,把话听我说完!我时间真的不多了!”
“妈的,你每次都说你时间不多,但我看你每次都闲得蛋疼啊!”
“哪有…我只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事情上!”
“我的事情跟你不相关?那好,你从哪来滚哪去吧,老子不伺候了!”
“不,你误会了!这回是真跟你没关系了,我这不为了补偿你,将主角君都给冒险带回来了吗?”
我呵呵冷笑两声,也不费劲跟对方扯了,直接摆出事实打脸:“你不是说要让韩筹跟他的真爱幸福美满在一起,才能修正歪曲的结局,让你回到自己的时代吗?”
“现在又让他跟我回到现实,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靠,我这么仁至义尽地对你,你还有脸来质问我?!”外星人熊孩子像是被我戳到G点了似的,声线猛地拔高:“都说叫你要理智!理智懂不懂!你让主角君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你就算了,还满脑子想留在那跟他在一起!如果不是紫霄龙君一掌拍死你,我估计你真的要陷在那了!”
“还有啊,你以为自己真那么好运有两次重生吗?如果不是我费尽心力将你的灵魂塞进那个兔妖身体里,你还有命在这跟我大呼小叫?”
我被对方那气势汹汹的话语堵得有些懵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驳词:“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地选中我,我又怎么会遭这些罪!”
“所以!我不是补偿你了吗?!”外星人用比我大好几倍的音量叫嚣道:“让你跟原本只存在文中的完美主角跟你在一起,难道不是补偿吗?你不要我可以将他再送回去!”
“……”我憋成一逼,可在这问题上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看你那怂样!”外星人毫不留情地嘲笑着我,它讥讽了几句后,似有些意兴阑珊了,语气也变得软和了起来:“实话说吧,在你身上浪费了我太多时间,而且最终结果也与我的目的背道而驰,趁我此时还有点能力,我打算放弃你,另外再找一个适合的人来进行任务。”
“可是,主角都被我拐走了……”我有些理解无能,这篇文的主角都被我带到了现实,他又怎能继续他的任务?
“呵,宇宙是由多个不同位面的平行空间组成,任何一条支线的不同,都能衍生出另外一个位面的不同,就好比说,现在我是因为那篇《龙争虎斗》文里意外衍生的一个我,但事实上,还有很多的我,分别作用在不同的时间段与位面点上,而你,也跟我一样,在你穿越过的任何一个世界,都有一个你,
在事件发生时选择的不同,造就的不同人生的你,因此,在这千千万万的支线网中,只要有一条线能按我的轨迹运行,就能让我回去。”
我像是听懂了,但仔细一琢磨,又像是没懂。
“我忘了,你受限于自身的教育程度,恐怕无法理解,我也无需向你解释,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两不相欠了,我得赶着去找下一个任务者,再见了,我的朋友。”
“……去吧,我没你那么高端大气的朋友。”
“等等,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外星人熊孩子的语气蓦地一沉,使得我的心也随之一颤。
“还有什么?”我提心吊胆,生怕对方又带来什么坏消息。
“别紧张,”它似察觉到了我的惶恐,用安抚的口吻缓道:“我是想让你参考一下我新文的名字叫啥好,由于H文市场不断走俏,我的新文在原文主线不变的情况下,融入了众多激/情要素,不再是单调的催眠了,这篇文我原本暂定名叫《两手无法掌握的男人》,后来一搜你们地球的网,才发现早已被征用了,你说叫啥好呢?你觉得是《撸贱不牝拔吊助》吸引你呢还是《遍插茱萸少一人》吸引你?”
“……再见!不,我们再也不见为好!”
“不不不,你等等!等等啊喂——”
……
我睡眼惺忪地将眼皮睁开时,低矮破旧的天花板,床边沿的掉漆皮的闹钟,以及不远处桌上摆放着的笔记本电脑等一系列熟悉又陌生的景物冲击着我的感官,令我迟钝的大脑瞬间就清醒了。
我猛地坐起身,脑海中闪过的一幕幕光怪陆离的画面真实得宛如亲身经历,每个细节都让我记忆犹新。
这绝对不是个梦,我这么对自己说着,然后我就感觉到了身旁传来的一点异样。
嗯,这床有点挤啊,虽然当初买床时,我就考虑到了这单间的狭小,但当时我考虑到林野的存在,于是买的床至少也是1.5米的宽,怎么现在我感觉这床挤得好像才1米不到?
为了验证我的怪异感,我将身侧那厚重的棉被猛地掀开——
“…这是你家?”床上那人也似刚醒来般睁开眼,他先是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才将目光转开,四处打量,“也还好,应该不会吃不饱穿不暖。”
他下完评语后,再度将目光转回了我身上:“你不会拖累我的,我可以帮你。”
我就这么看着他,看了好久,才轻笑道:“我那都是开玩笑逗你呢!哪会吃不饱穿不暖,你是我带回来的媳妇嘛,当然是我养了!今后爷包你吃香喝辣!”
——正文·END——
作者有话要说:别说作者君言而无信,我是熬夜赶出来的嘤嘤嘤,粗长吧!
呼,这篇文如此难产,总算没坑,艰难地走到了这个时刻,作者君很是感慨万千,有许多话想说,但在上班没办法多说,只好等到番外完结了再来总结一下心情吧~
可爱的地雷小天使们我明天番外粗来再来一一感谢~因为现在在上班,好危险的说~
第102章 番外:与君同梦
    南方冬天的气温如它水乡之名一样多情,从未像北方那样凛冽绝情,动不动就零下十几甚至几十摄氏度,但这并不意味着南冬就好过,那弥漫着薄雾的湿润寒气,伴随着这股抵死不休的缠绵浸入每个行走在烟雨水乡人们的四肢骨髓,冷得教人心尖发颤。
H市的城郊还留有一大片□□十年代的旧式老房,大都是五、六层的漆黄皮的砖房,也有两层式的水泥排楼,墙面均被岁月侵蚀,留下道道斑驳,相比起市中心的繁华,这里着实残破不堪,尽管如此,这一带却并不缺乏人烟,毕竟城郊周边安静,空气清新,而这些老房租金又便宜,现代社会交通便利,距市中心再远,也不过两个小时的事,倒吸引了不少租客。
李丽华就是这其中一栋老式楼里的租客,此刻她正透过窗隙望着楼下那两个站了近半个小时的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正是她的儿子。
夏成松望眼欲穿地紧盯着眼前这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期望着下一秒它就会被打开。
可这一秒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已耗光了他的热量。
“不,不…行,我受不了了,太TM冷了!”夏成松终于忍无可忍地小声抱怨了起来,早在十分钟前他便感觉自己双腿发僵,关节疼痛,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被耍了,但昨天打电话跟自个母亲谈起这事时,她说话的语气还是挺正常的啊,否则他也不会兴冲冲地就将人带来见她。
“冷?”韩筹皱起眉,伸手将对方不住哈气互搓的手给握住,一触之下,非但没觉得对方手冷僵硬,反倒觉得温热柔软,舒适得让他不愿放开。
“啊啊啊啊——你死人啊!冷成这样!!”
夏成松一碰到对方的手,就立即被那冰块一样的触感给刺激得下意识甩手惊叫。
他适才见对方伸手靠近,他自然而然地想感受来自爱情的温暖,谁知等来的不是春天般的温暖关爱,而是秋风扫落叶的残酷冰冷!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
夏成松见状心里一阵悔恨,自己刚才搞毛呢?!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不是应该用自己那宽厚的手掌握住对方那纤细的小手,演绎一场爱与呵护!
虽说吧,他的手算不上宽厚,而对方也算不上娇弱,但他总感觉没尽好身为男友的义务,毕竟对方是因为他,才孤身一人留在这个世界,除了他,对方别无依靠。
正想着如何弥补时,大衣口袋里就传来了一阵震动。
夏成松将手机掏出一看,屏幕上明晃晃的一个‘妈’字,彰显出手机主人要不极度缺乏防盗意识,要不懒惰随意得令人发指。
“喂,妈,我在门口了,嗯…好的。”夏成松此刻的语气没有了他一贯的贫与调侃,也称不上毕恭毕敬,但不知怎地,就让人感到了一种顺从的意味。
韩筹沉默地注视着前方,脸上仍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淡漠神情,让一旁挂了通话的夏成松特别地局促不安,他最怕对方这幅模样,看似寻常,却让人猜不透他真正的喜怒哀乐。
平时的韩筹也是闷葫芦一个,但平常夏成松不心虚啊!这面瘫的模样怎么看就怎么顺眼。
可现在他心虚啊,总觉得是自己母亲的刻意刁难,才让对方在这冰天雪地里站了这么久。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女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妈,我…这是韩筹,就是…额…我昨天电话跟你说的。”夏成松仿若有些猝不及防地介绍着身畔的男人,他预想了无数遍的话语,此刻却仍说不流畅。
李丽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那个对她而言很陌生,可却被自己儿子告之接下来的半辈子都要与之相处的男人身上。
修眉凤眼,高鼻薄唇,还有一头及腰的长发,就像古书字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与现代社会格格不入。
怪诞,却是一副颠倒众生的美人皮相。
怪不得自己儿子被迷成这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李丽华也想象不出这世界竟有比女人还漂亮,却一点不会怀疑其性别的男人。
见李丽华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夏成松心底有些焦急,他生怕母亲会忽然不给面子地甩出一句:妖里妖气,或者其他什么的难听话。
他心里最期盼的不过是唯一的亲人与爱人能相互接纳对方,所以才会在告知母亲这事并得到良好反馈后,才急匆匆地带人回家,而不是莽撞地直接带人来。
可他完全没想到,这或许也只是母亲的一个试探。
“先进来吧。”李丽华不动声色地打量完对方后,侧身让两人进去。
这栋楼是复式的两层建筑,一层租给了一对外地的年轻小两口,二层就租给了李丽华,至于房东,她早就搬去了市中心,只有每月的1号才会过来催租。
房屋不大,但应有的生活家具却也没少,全被李丽华收拾得井井有条,无论是大厅还是房间,都被整理得干净怡人,充斥着一股家特有的温馨。
“……”
夏成松对这屋子也挺熟悉了,从大一到现在,这房子住了也有四五年了,虽是租,其实也跟家没啥区别了。
所以他一眼看过去时,就忍不住有些鼻酸。
自己母亲平时都是一个人住着,很多物件根本用不着,也无须特地拿出来清洗整理,至于他的房间,更是平白无故地增添了许多新用品,例如单人枕变成了双人的,床垫被套也焕然一新,卫生间也多了一副洗漱用具。
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为他劳心费神,尽管表面没松口,但事实上,一个母亲做的永远比她儿子想象的要多得多。
“妈…”夏成松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李丽华给打断了:
“你们快去洗手,我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买了一只家鸡,煲了一锅的老火汤等你们喝,还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蘑菇炒牛肉,我不知道你这位朋友喜欢吃些什么,所以也做了几样清淡的菜式,没太多时间整,就凑合着吃吧。”
夏成松就这么傻站着,直到身旁传来的一句话,才让他整个人清醒过来——
“谢谢。”
他听见韩筹这么回应道,随后旁若无人地拉住他的手,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
他只能匆匆地往后看了李丽华一眼,而对方的视线正直直地落向了他们交握着的手上。
借着哗啦的水声,夏成松忍不住小声地提示某人:“要说谢谢妈,笨蛋!”
韩筹怔了怔,脸色似有些迟疑。
“待会吃饭她要再问你什么,你回她时全都加个妈字!听到没有?”夏成松心里那个急啊,对方刚刚那句谢谢说得多么死板啊!别说妈了加个阿姨也好啊!
就冷冰冰两个谢字,了解对方的人都知道能说成这样实属不易了,但就怕长辈误会对方不上心。
“嗯。”韩筹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不…不是…”夏成松有些艰难地组织语言表达自己此刻的所想:“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这么叫,但你可以不叫,不不……我是说,最好是这样叫,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别勉强自己。”
此刻的夏成松既担心自己母亲那关过不了,又唯恐委屈了眼前的人,偏偏对方又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摸不着底。
韩筹忽地将水关上,伸出犹自往下滴水的手,在猝不及防的夏成松脸上轻轻地划了一道水迹。
“……”在陡然寂静的狭小空间里,做出如此暧昧的举动,外面甚至还有长辈在等待,这让一向自诩厚脸皮的夏成松感到呼吸急促,脸颊发热。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了对方。
可韩筹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翘起嘴角,像是心情很好的模样走了出去。
夏成松尽管疑惑,但碍于长辈的缘故,也还是跟了上去。
餐桌上摆放着的菜式的确丰富而诱人,大都是夏成松爱吃的,也确如李丽华所说,为了照顾他“朋友”的口味,夹杂了几个不算美味却偏清淡的菜。
三人坐了下来,沉默地享用着这顿称得上是丰盛的午餐。
气氛太过沉闷,夏成松偷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吃的进到嘴里什么味也品不出来了。
“哎!我说呢,怎么老觉得有事惦记着,原来是那个什么选秀节目开始了!今天貌似是十进八啊,竞争非常激烈,我要看直播!”他嚷嚷着站起身来就要跑去开电视。
“你坐下!吃顿饭看什么电视?!”李丽华重重地放下碗,语气十分不悦。
夏成松哪是想看什么选秀,他只是觉得这气氛太过压抑,想借助电视的热闹嘈杂声打破这片僵硬。
于是他也不管李丽华的喝止,径直开启了电源,拿着个遥控器在那按来按去。
“就这个。”夏成松凭借着模糊的印象,调到了选秀的那个台。
“快过来吃饭!”李丽华的语气已经接近于爆发的趋势。
夏成松立马一甩遥控器,似猴般迅捷地窜了回去。
李丽华见状,一股气又堵在了胸口,正欲板起面孔训斥对方时,却忽地瞥见那多出来的一副碗筷,只好硬生生地将话咽了下去。
李丽华觉得这一幕是如此熟悉又陌生,既熟悉得历历在目又陌生得恍如隔世。
想当年,那个调皮得令人捶胸顿足的矮冬瓜已成长为一个她踮脚也无法触碰的高度。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也绝对无法想象,他会跟一个男人组建起未来的家庭。
而此时,他正喋喋不休地跟那个男人说着话:“…就是那个七号,我觉得他有些像你,长得蛮好看的,就是唱的不怎么样。”
“他像我?”韩筹皱起眉,很有些不认同。
“当然没阿丑你好看,你这模样啧啧……放出去绝壁秒杀一片,但怎么说呢,他的眼睛还是有些像你的,你看,睫毛又密又长,眼尾还往上翘这么多,有些丹凤眼的样子。”
李丽华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你那是什么眼神!那人头发又黄又红,还学女人化大浓妆,妖里妖气的哪像…额…你这位朋友?”
夏成松闻言一愣,随即克制不住地咧嘴笑了起来:“矮油,我也就是随便一说,这人确实没阿丑好看!不过妈,您别再这位朋友那位同学地喊他了,叫他阿丑就行了。”
“什么阿丑!你懂点尊重人的话行不?人家有名有姓,你为什么非给人取这么个绰号?”李丽华早在电话中就已得知了对方的部分信息,只不过从进门到现在,她才终于得以施展。
“那叫他小韩得了,阿丑是我的爱称,给您骂死也不换。”
“随便你。”李丽华深知自己儿子的无赖脾性,才懒得跟他缠。
此时的餐桌早没了那股诡异僵硬的气氛,有的只是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谁知在这当口,李丽华又忽然来了一句:“说起来,你这位朋友是干什么的?”
夏成松扬起的嘴角一僵,好半晌才回道:“他是孤儿,书没读多少,很早就出来打工,什么都干过,但现在还处于待业中,你也知道现在的工作不好找,连搬砖的都要张破文凭,不过你放心,我会养着他。”
还没等李丽华开口,旁边却传来了一道声音:“是模特。”
夏成松先是惊讶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说出这话的韩筹,随后便反应了过来:“靠!前两天跟你逛街时碰到的那个自称星探的人绝壁是骗你的,你可千万别上当,你要真按那张名片的地址走上门的话,你就是入了传销窝!你懂传销不?就是——”
“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这名片印的标志是大公司的,应该不是假的。”韩筹一脸淡定地夹了块排骨,不着痕迹地放入了对方碗里。
夏成松顿时被堵得说不上话,好一会才小声咕哝道:“都说我能养得起了,干嘛还留着那张名片?你这张脸太那啥了,招蜂引蝶是小事,要引祸上身就麻烦了。”
韩筹微微一笑,道:“都听你的。”
原本被对方那为数不多的笑容给晃了眼的夏成松一听这话,顿觉双颊发热,格外羞臊。
擦!这话为毛要当着长辈的面说啊啊啊!!!
平时百般调戏都不说句好听的,现在当着别人的面竟然说得如此肉麻!
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啊混蛋!
夏成松在心底各种咆哮,但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很坦然自若的样子,装作没听到般埋头苦吃。
李丽华有心想崩住,可见两人相处得如此“自然和谐”,眉头也渐渐地舒展开来。
算了吧,就这样也挺好,不是早就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吗?
还有什么还纠结的?
就算没有了这个韩筹,也还有张筹,赵筹,李筹……
对方没有父母,不算什么大问题,没有工作,也可以再找。
这些都不是原因,到底是什么,让她一宿难眠,忧心不安?
李丽华沉默着将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她现在需要干更多的活,才能更清醒地思考这个问题。
当她洗完这一叠盘子时,才蓦然惊觉少了一副碗筷,正转身走到厅口时,却被眼前这一幕给震住了。
沙发上,那个美得有些离奇的男人正端坐在一侧,而她那懒得不像样的儿子正一副慵懒困顿的模样陷在沙发里,头却枕在了那男人的腿上。
两人的手随意搭放着,但却相互握着。
那男人像是在把玩着什么美玉珠宝一样细致地把玩着他儿子的手,眼神柔和专注,甚至放在唇边清浅地啄吻着。
而她那平日里缺心少肺一样油腔滑调的儿子,此刻却罕见地流露出了既无奈又温柔的神色,眉眼间俱是甜蜜的纵容。
就像是一副让人难以插足的画,在这画面里再多出哪怕一个杯子,一卷纸,都会被破坏。
奇异地,李丽华心底那股担忧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她呆站了几秒后,便轻步走开了。
还没等她平复好这复杂的心情,一道人影却不知在何时静悄悄地伫立在了厨房里。
“你…”李丽华被吓了一跳,好半天都没想好一句得体的话。
“他叫我过来,”韩筹以他特有的方式解释着。
“哦?有什么事?”李丽华挑眉。
“妈。”
“…什么?”李丽华觉得自己幻听了。
“妈。”韩筹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你叫什么?”这回她听清楚了,但仍感到十分诧异。
“妈。”韩筹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这回他总算是添了一句新鲜的:“这菜是怎么整的,我跟妈学。”
听到这里,李丽华总算明白了这两人整的什么幺蛾子,想来应该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撺掇对方向她示好,又喊妈又来学做事的,但偏偏这人脑子不太好使,一句话就全透了底。
李丽华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人赶了出去,心里对这天差地别般的两人总算有了自己的注解,怪不得这美得有些不像话的男人会看上她那又懒又馋的儿子,原来是脑子不灵光。
听着客厅隐约传来的笑闹声,李丽华禁不住露出了这两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夜晚,万籁俱寂。
夏成松将窗口最后一点缝隙都堵上后,麻利地一拉窗帘,呈大字状倒在了床上。
“今晚你别乱来啊,不…应该说接下来几天都不能那啥…”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对方凑上前来的动作,尽管那动作悄无声息。
“好。”
听到对方应得那么干脆利落,夏成松反倒有些疑惑上了,结果一睁眼,对着那张显然写着“都听你话”表情的脸,他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得轻声抱怨道:“既然都听我的,那回去我得干你一次,老是给你干,我都快要人如其名了!还有,你别以为你天赋异禀可以金枪不倒好多年,那玩意得保修的好么?!”
“再说了,你老是在上有什么意思?男人跟男人做与男人跟女人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下面的那一方,次次都是我在下,你有个毛乐趣啊?!你还不如找个女——”
“好。”
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夏成松仿佛被掐住喉咙一样息了音。
他瞪大双眼看着对方,脑子里不停地回放着那个好字,眼前一阵阵恍惚,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夏成松一脸不可置信,他紧盯着对方,生怕再错过什么。
“我说好。”韩筹神色不变,依旧是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意识不到那个字对他而言的意义。
夏成松正想开口嘲笑对方,自己已经识破这种体位变换概念的低级戏码,却不期然瞥见对方那双宛如点漆一样黑沉深邃的眼,那里凝含着的是坦然、是温柔、更是满满的倒映着自己。
他没有说谎。
他是真的愿意为他俯首为雌,即使他原本身为这世间最最高傲不驯的龙。
正因此,夏成松才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对方在下。
但次数多了,总是会有那么一点遗憾,为什么他不能拥有对方的一切?
可这随口的抱怨,却让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对方投注在他身上的深情,对方已为他倾尽所有,他又怎么能理所当然地占据对方的一切?
夏成松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回道:“我觉得你不像龙,倒像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就是算准了我不会推你,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韩筹微微一笑,却也没有再说话。
“你……”夏成松沉醉于对方那微微一笑的风情,只是懊恼了一秒,就立刻抛开了所有,对着那微微弯起的唇就凑了上去。
两人如胶似漆地吻了好一会才地慢慢分开,粗重的喘息声回响在这间不大的房里,夏成松朝对方摆了摆手,示意暂停。
虽然他也很被撩起了兴致,但理智还在,他可不想这一天的努力都白费了。
“快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他按捺住燥热的心思与不受控制站起的小兄弟,故作无事地掀被入窝。
他闭着眼睛,听到周围那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很快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床垫的微微的下沉。
静,完全的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在这种安静的环境下,夏成松很快就感到了一丝倦意,身体的燥热也如潮水般逝去。
半梦半醒间,他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轻轻触碰,然后……十指紧扣。
这可真是个无以伦比的美梦。
他微笑着想,旋即渐沉入梦。
————番外END———
作者有话要说:先谢谢以下萌物~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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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anoi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9 12:55:44
——————————————完结感言————————————————
这篇文终于完满结局了,期间真是各种折腾啊!
本想番外写两个,一个是韩筹的番外,一个是两人现代生活的,但原谅作者君有心无力,最终只选择了后者,但无论如何,也总算有个交待了。
它从2013年10月20日开坑,至2014年10月17日,也就是今天完结,时间与字数不成正比,的确辜负了部分读者的心意,对此,作者君先说声抱歉。
文始于作者的突发奇想的脑洞,前面基调轻松,后面显然有些沉重,但最蛋疼的不是这种风格的突兀转变而是后面沉重得来,又没有啥深刻的内涵,委实令我无语,可作者君笔力有限,最多也只能写成这样,里面充斥着各种BUG,情节构架也距离严谨相差甚远,神展开层出不穷,病句错字虽有检查筛选,但仍存在不少,说到底,还是水平不够啊,接下要更努力才行。
无论是好是坏,是高兴还是遗憾,总之,这个故事已落下了帷幕。
谢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对能看到这里的人我要再道声谢,因为没有你们,这篇文的命运会更多舛。
嗯,总结说完了,接下来我要继续我的成神之旅(泥垢!
在这篇文没完结时,我脑中就有了许多新文的想法,当时是想写灵异小故事串成一篇文的那种,后来深觉自己笔力不够,没有把冷写热的信心,于是我暂时搁置了,估计下下篇才能见到它,不过有兴趣的也可以先收藏,就是《人间鬼混》那篇。
我接下来的打算是准备开娱乐圈题材的坑,男主暂定为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对音乐追求不疯魔不成活的受,他前世是国外享誉盛名的古典乐天才新星,因受同为古典音乐家母亲的教条禁锢,无法接触他真正感兴趣的流行音乐,直到他因为一场意外死亡,穿越进华夏大陆一个三流男子团体里人气最低口碑最差的队员身上,开启了他一直以来的理想之旅。
额……其实作者君还没想好男主究竟是攻还是受,不过先暂定为受吧,主要是作者君口味太专一啦,老是对年下养成什么毫无抵抗力,另一个男主就设定为年下攻,攻父母双亡,孤苦无依,年纪轻轻就辍学在横店(设定是架空,但说横店大家比较好理解,就是长期搭台拍戏的那种地方)做群演维持生活,因缘际会跟受在一起,然后就是甜蜜的养成啦,两人站在同一高度后相互携手共闯娱乐圈这么个故事。
文以事业线为主,感情线为辅,并且双开攻受的线路,各自的目标是歌王影帝什么的。
糟糕,我好像说太多了,应该没有太透露细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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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汲取断更的血泪教训,一定要将新文存稿到理想的字数才发,预计1月中旬…甚至可能是2月份。
总而言之,先收藏吧!在这漫长的存稿期,要是各位孤独寂寞冷了可以去微博调戏作者君嘛~
最后的最后,再此谢谢各位,作者君么么哒你们这些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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