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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VIP]没钱说爱你 附番外(11.10.25更) BY 一枚道人 (点击:361次)

[VIP]没钱说爱你 附番外(11.10.25更) BY 一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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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晋江VIP  2011.01.03完结
母亲和她的情夫卷走了家里剩下的全部财产,三年之后,相依为命的父亲因身患重病不愿再加重儿子负担,自杀身亡。
如山的债务落到他的肩膀上,无奈之下只好选择相对比较轻松一些的拍摄特殊影/片的渠道,
好在今时今日,人们对于特殊演员的包容和接纳已经不是上个世纪可以比的,销售渠道也广了很多。
他的东家,债主,威逼利诱薅着他去过周末也就算了,要打着他玩也就算了,还总要对他做那些很羞人的举动。
然而在日复一日的温柔相处中,一个人孤独飘摇了许久,总会想要休息一下,
想要依靠一下。只是这份在扭曲环境中诞生的感情,没有平等的尊严是无法说出口的,更是没有未来的。
等他还清了债务,他会告诉这个男人——这是他原先的打算,可惜,当他终于还清债务的时候……
内容标签: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瞳,顾承 ┃ 配角: ┃ 其它:SP
1、初次 ...
某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液晶屏上嗯嗯啊啊的少年,过了一会儿挥了挥手,秘书体贴地给他换了新碟。
新碟正好是这一季度SP组的样片,柔美的皮肤火红的色泽甜腻的呻吟,都没能挑起老板椅上的看客更多的兴趣。
唉,日子越来越无聊了,他都有点后悔要了这家公司了。本以为对于新出炉的片子可以近水楼台,却不想天天看片子看得审美疲劳。
无聊地抓了抓脑门儿,“对了,欠我钱那小子怎么样了?”他顾大少是有钱,但有钱也不是地上捡的,他这里不开善堂,每年的慈善捐出去那么多就算了,这东家几百万西家几千万的欠,真当他是冤大头啊。
“少爷,会不会不太好啊,听底下小弟说,那老头子自杀了。”秘书面带难色,毕竟出来混迟早要还,在东方的土地上还是讲究着做事留点余地……
“嗯?”顾承扬了扬眉毛。
秘书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没事儿多什么嘴。
正好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少爷,是沈瞳,就是那个欠钱的小孩。”
“我是。有什么事?”顾承拎过电话轻描淡写地问道。
“顾老板,我是沈瞳。明天我父亲下葬,希望你们不要出现。”
电话那边的沈瞳,未满十八的高考备考生,瘦削的身体裹在洗得发白的旧校服里,握着公用电话话筒的手指冻得通红,南方的早春,依然寒风刺骨。
但是接电话的是顾承,于是他不可以颤抖,哪怕只是因为冷。
“人死为大,我希望顾老板好歹给彼此留点余地。难道以顾老板的势力,还怕我一个学生跑了不成?”
作为流连草丛片叶不沾的某顾,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城郊的贫民窟,俊朗的冷脸上绽开一丝笑容:“激将法——果然是在校学生。行,姑且算我上当了吧。不过这么大的一笔债务,你真的确定不需要逃跑么?我记得你选的是SP吧,好胆色。”
“这个就不值得您这个贵人去管了。顺便,反正都欠了,顾老板,再借我两万块钱。”沈瞳一边说,一边在小本子上快速计算着各项开支。
“怎么,准备跑路需要路费?被抓回来的话你确定你的小PP能承受住两亿的分量?”顾少顺手点了根烟,示意手下把DV停了。
“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没钱殡仪馆不让接人。”我可没有你们这些有钱人这么无耻——沈瞳冷笑道。
“这关我什么事?或者你求我?”对于装成小大人的孩子,他还真是有几分兴趣。
“我求你。”
“不借。”顾少露出几缕戏谑的笑。
“那算了,希望你遵守诺言,再见。”沈瞳果断地挂了电话,从衣袋里摸出几个硬币递给报刊亭的大爷,那张印着顾氏旗下某禁片公司地址的名片被他顺手塞进了垃圾桶里。
“……”顾少微微偏过头去躲开刺耳的“滴滴”声。
你小子有种——除了自家老头子,还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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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程唯专场

1、
十五岁的天空,骤然坍塌,狰狞的禽兽在撕扯他稚嫩的躯体。
身无分文被赶出家门,老头子连虚伪的友善都不再施舍,厌恶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垃圾——虽然他对他从来不假辞色,但是好歹也当了十年父子啊……
但也说不上是难过,凄惨,还是害怕,他只是有点愣愣的,不知所措地蹲在小洋房的对面,心里模模糊糊地在抗拒什么,又好像在期待什么。
看看天上疏漏的星子发了一会儿呆,身上越发疼得厉害了,眼前也模糊得厉害,好在管家伯伯还给他把衣服送出来了,夏夜还是有点凉,于是便胡乱裹上,抱着膝盖又继续蹲在大树下面——此时此刻,他应该冲到里面去揪住那禽兽,狠狠一拳打断他的鼻梁才对,但其实,他现在恐怕连站起来都悬。
但等到美好清澈的清晨到来时,他鬼使神差地站了起来,沿着马路扶着腰,一瘸一拐慢慢地朝着远离家的方向前行。
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也不知道能去哪儿。
茫然中他其实知道自己等着看从那门里出来的身影等了一个晚上,但既然是如此的结局——就算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要有人看不是。
想一拳打断某人的鼻梁,也只是想想而已。
他给自己的东西,这一个晚上的肮脏就够了,足够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2、
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小房间里,屋子里泛着一股腐烂的霉味,床上的被单边缘有些泛黄。稍微动一下,浑身就痛得散架了一样,尤其是某个私密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昨天晚上的疯狂之后,他在马路上有试着去清理一下,借着路灯看到一手红红白白的粘液,恶心得他一阵反胃。
先检查了一下,身上换了一件睡衣,身体被清理过,四肢尚且健全,没有被开膛破肚——在某人身边十年,某人并没有将他保护成一只小白兔,反而适时地让他知道,帝都存在着怎样他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以及得到这些的代价。
所以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种处境一点也不值得庆幸。
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房间没有窗户,外面马路上机动车辆的声音重得像打雷,这里搞不好是地下室。十来年没有在街面上游荡,仅仅凭声音,他无法判断目前的位置。
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家该有的地方——尤其是天花板上传来一浪高过一浪的摇滚乐声音。
嗓子干得冒烟,看看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杯子里有半杯水,也就不客气地喝了。
刚刚放下杯子,门适时地开了,进来的男人告诉他两件事,第一:是宋老板送他来这里的,第二,宋老板已经签了他在黑道上的卖身契,过两天伤好些参加一点训练就可以拍卖了。
当然,似他这样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孩子,高价购得之后只有一个用途——性奴。
他真想一拳揍扁那男人的笑,但他忍了——他要离开这个地方,管这男人是哭是笑。
2、
原来还不止他一个人要被拍卖,跟他一起关在黑屋子里的,还有好几个孩子,有一些,甚至比他还小。
在被卖掉之前,还需要经过一些训练,以保证老板们不会要求退货。
开始还有些孩子吓得大哭着要妈妈。可是当哭声渐渐在鞭子中停止后,再也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那个提着鞭子的男人笑着说:“就是你们的妈妈,把你们卖到这里来的。”
那之后,再无人见过那个孩子。
暗无天日的训练,再苦再难,却不再有人轻易放弃生命。他想起以前念过的书,偏偏越是安逸的人,越容易轻生,反而是他们这些,连蟑螂老鼠都不如的污泥,却深深畏惧死亡,或者说,贪生怕死。
后来他拐弯抹角地打听到,死去的那个孩子,叫程唯,是被他滥赌的爸爸输给了场子,才卖到这里来的,他离去的那个晚上,尚且不足十二。
跟自己认识某人之前的名字居然一样,真是个不详的名字。
3、
那一年是他人生中少有的辉煌,记者们的长枪大炮将那些日子弄得无比绚烂。一般而言,一个男人过了而立之年还一无所成,基本上也就是个市井小民了,他能在这个年纪获奖,也算是对未来有了些信心。
那天晚上,发小们还是悄悄地替他庆祝了,所谓媒体,其实在真正足够分量的大山面前,也同样不敢放肆,帝都禁止记者入内的夜总会不好太多。
他的酒量一向不怎样,那日高兴,也多喝了两杯,人一旦喝了酒,哪怕平日里小心翼翼的人,都多了几分胆色,更何况是这如日中天的青年才俊。
借着路灯,他看到旁边小巷子里一个房间外面,挂着个人。
二层楼的高度,那人略微一犹豫,一个纵身跳到了水管上,离地面仅了些之后,立刻跳到了地面上,朝着自己跑了过来,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受了伤筋疲力尽在强撑着。
不一会儿,小巷子里又传来追赶的声音,口口声声的“小子站住”,应该也是冲着这个少年来的。
当那少年跑到自己跟前时,他突然就勇敢了一把,在他人生最为辉煌的那个晚上——一把将少年拦在自己身后。
看那制服的样子,应该就是眼前这家店的员工。那些人看着他,不敢妄动,因为他方才才从夜总会出来,天知道是不是什么新贵。
“跟你们老板说,他归我包养了。钱明日早上过来上账。”李博大手一揽,将少年拉到自己怀里,少年象征性地抵抗了两下就放弃了。
4、
“谢谢你啊英雄,这年头像你这样的好人真是绝版了。再见,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立长生碑的——”少年挥了挥手,朝大路上走去,背上七零八落的鞭痕看起来有些凄凉,他却仿佛毫不在乎。
李博心里一动,喊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站住了,过了会儿才回过头来笑了笑:“我叫程唯,程咬金的程,唯一的唯。”
“是么?我有说你可以走了么?你已经被我买下了。”
程唯的脸色迅速惨白,然后猛然掉头就往马路上跑。
李博被他给弄得愣住了,冷笑一声,就在刚刚,他脑补过这少年无数行为,却没有一个是这种简单平常的举动。
5、
半个小时之后,程唯被反剪双手押到了李博面前,一同送来的,还有一条鞭子。
为了防止逃跑事件的再度发生,程唯被人用麻绳紧紧捆在茶几上,看起来,还真是个巨大的杯具。
小鬼倔强不屈的眼神撩拨得他有些心痒,要知道搞艺术的也算是见识过大风大浪,顶着合法流氓的头衔,对某些事情,更加没有顾忌,比如情,比如欲。
客服经理抬手给了程唯两个耳光,然后低头说道:“对不起,让您看笑话了,今天晚上的费用,我们老板请了。李导请随意。”
“哪里,老板客气了。你们放心吧,规矩我还是听说过的,保证不会给场子惹麻烦,请。”他毕竟只是个搞艺术的,人家老板都意思,人送到他手里收拾一顿算是给他面子,但真要闹出人命来,双方脸上都不好看。
那经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门外下了锁。
李博拿起鞭子挑起程唯的下巴,露出一个软和的嗤笑,仿佛玩味地看着某种困在牢笼中的动物。
“你这小家伙好像学不会教训嘛。”他这么刺激一下,小鬼会不会脖子一梗说要杀要剐悉随尊便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恩公说笑了。”他倒是天生带着些许油滑,本要暴起伤人,然而在听到门外落锁之后,一权衡之下,立刻撤出有点可怜的嬉笑,“我开玩笑的,一看您这么有品位的人,喜欢的肯定是有档次的货,我要是老老实实随你了,怕你看不上不是。”
“是么?我倒是对你还真有几分兴趣了。这样吧,你过来用嘴先伺候一轮,我会考虑打轻一点。”
程唯立刻白了脸,一双灵动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刚刚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心中忍不住狂问候了某人祖宗十八代,现在居然还要他做这么变态的事——
“做不到?做不到就老实一点,你的小脖颈子这么细瘦一点,经得住几回掐。”
“用不着你假好心!”他一咬牙,索性破罐破摔,了不起不就是一死么?与其这样受辱,过着没有明天的日子,还不如,就这么了断了的好。
每个十几岁的男孩,内心深处都藏着一个宁折不弯的大侠。
“乖一点,哭出来没人笑话你。”李博轻轻抚弄着他光裸的脊背,两三下撤掉他破破烂烂的衣裤,立刻就将他剥得跟只白斩鸡一样。
很多年以后程唯依然在后悔,如果当时软下来求求李博,再挤两滴鳄鱼眼泪,说不定没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事。
而听了这个抱怨的李大导演笑说:“还是你委屈了是吧?”那凝望在天边的柔情,终于落在了彼此的眼眸中。
但此时,回答李博的只有一个冷冷的鼻音。
当然,回答这个鼻音的,是鞭子破空的声音。
“啊——”
才一下李博就发现了这可不是淘宝上买的玩具,这东西打下去,小鬼得有好几天不能下床了。
这里的老板,还有这样强迫别人消气的么?要不要这么霸蛮。
程唯身上原本就青一块紫一块的,某个地方更是场子里的重点打击对象,现在还肿胀着,只是没有破皮而已。
那一条鞭痕,却让所有的青紫,都变得袖珍。
“还以为你有多硬气。”李大导演突然想到自己获奖作品的台词,狗血地客串了一把坏人。小鬼也是相当配合的,第二鞭下去,就只听见了一点低沉的呻吟。
又打了几下,少年紧致的线条起伏得越发勾人,即使是在大学人体素描课程也从来不曾失态的某人,喉咙也有点干燥。
“好了,别这样,跟你开玩笑的,这个东西我使着不顺手,即使是想放水也很难。再说,就算我有心放水,你也要配合一点,不然吃亏的总是你。”轻抚过隆起的肿痕,李博俯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这边的金卡包房是不会安摄像头的,但外面听壁角的是谁,可就不好说了。我不会为难你,但外面的人我就不保证了。”
“你——”程唯抬头看了他一眼,彼时脸上满是泪痕,他不知道从那天离开家之后到现在究竟过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继续多久。
身边所有的善意都消失了,随时都会有人上来一口吃掉他,连骨头都不剩。
那十年的美梦,终究是否存在过,他也犹疑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畜生,会对他表达出这么一点点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的善意,如果他收回的话,足以致自已于死地,或者,他就是在开自己的玩笑,想看自己的丑态,毕竟来这里消费的,有一个不是变态么——
“乖,配合一点——现在你被绑在这里,也没别的办法不是。”
又打了几下,程唯终于开始配合地哭号起来:“啊——啊——我知道错了——啊——饶了我吧——”
“别喊了,我忘了说,这里的包间好像隔音效果都还蛮牛掰的。”李博从柜子里找到了一罐乳液,无辜地涂在某娃身后的焦土上。
“日!”接着就是不带重样的长达半个小时南腔北调的街骂。
“好了,乖些,喝点水,休息一会儿。你答应我不再乱来,我就解开你抱你去床上——”
程唯原本疲惫的眼睛立刻戒备地盯着他,双手也悄悄紧握成拳。
“还是你打算这个样子在茶几上睡整夜?就算不是真的上床,起码也要做个样子。”李博边说边去解绳子。
“程唯,我可以叫你小唯么?”
“随便,你还可以叫我9527。”程唯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他长这么大,还没被别的男人抱过(喂!)
“呵呵,这一点也不好笑——”
5、
第二天一早,李博去柜台付账的时候便对着那强买强卖的黑心老板说道,“他能赎身么?”
“可以,他的卖身契已经签下,随时都可以卖给任何人。”黑心老板笑道,“你是依然如故的好人啊,一口没吃还愿意白花钱。你就不怕你们家那谁吃味?”
“你不会是在那房间里装了摄像头吧?顾老板。”
“李导您怀疑我的职业操守。”顾老板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就随便多句嘴,你好自为之。”
李博笑了笑,眼神颇为宠溺:“他不会跟个孩子计较的。”
程唯原本稍稍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原本,他是打算跟着这个脾气好像还算不错的金主混吃混喝先过一段日子再说,可听他的意思,他的身边有别人——
程唯你在别扭什么啊,你也不过是想把别人当冤大头去坑罢了,倒弄得别人好像亏欠了你似的。
他默不作声地跟着李博到了街道口,实在拿不准该继续跟着他走下去,还是自己自觉一点……
虽然有金主包养的日子能解决他目前最为迫切的温饱问题,但是他程唯也不是那么没脸没皮的人,死乞白赖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在你找到住处之前先住我家吧,我家房子不大,但也还够住,正好我需要招一个学徒来着。”
“好。”他懂得李博的善意,却有点不敢抬头,什么时候,他开始对这周围的一切,感到胆怯,渴望又回避。
6、
“我家还有一个人住着,叫小钺(yue),小钺是我的工作伙伴,马上我们的新剧要开拍了,你要是平常没什么事儿的话,可以到片场来帮忙,不会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那一路上,李博眉飞色舞地聊着他的小钺,仿佛非要向程唯证明小钺有多重要。
小钺在看到程唯的一瞬间,脸色就垮了下来,大骂了一句:“李博你可以!过河拆桥也没有你这样的!你红了就想把我踢掉捧新人,没那么容易!”
不管李博怎么解释,小钺只是喊着叫他滚。程唯摸了摸着鼻子想这孩子是不是太紧张了,自己现在充其量就是个讨口饭吃的小乞丐而已。
不过面对恩人的麻烦是自己造成的这么个囧境,他还是决定不让李博那么为难,于是笑了笑:“我大舅在这附近呢,谢谢李先生救我出来哈。等我在大舅家安顿了,请你们吃饭。”
“小唯!”被卖到那种地方的孩子,在这片富人区怎么会有一个搞笑的大舅!
“我真有个大舅在这里,我妈妈死得早,所以没什么来往了,但是我去找他,他还是会稍微周济一下我的。”个见鬼的大舅,谁知道生出来了没?
程唯嘻嘻哈哈地笑着,不待李博反对就走了。除了身上这身衣服是李博新买的,跟那天离开家的情况一般无二。
他才十五,连个身份证都没有,基本上属于黑户了,而且身无分文。除了夜店不会有地方要他,所以他也就看开了。
那之后程唯流浪了很久,在没有被圈养之前,他五岁就在街上打架来着,市井的环境,倒并没有让他很沮丧。在第一天就打趴下两个小混混之后,程唯在街区获得了一小块势力范围,可以在这里捡垃圾,或者乞讨。
攒了点钱之后,弄了个擦皮鞋的摊子,刨去街区老大和城管的抽成,总算能混上一餐两个烧饼,运气好的话,还能犒劳自己一个肉包子。现在天气还不错,他还能睡水泥管子,在冬天来临之前,他不得不攒够租房子的钱,哪怕是十块钱一个晚上的地下室也好,只要能挡风就成。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丢到街区饿上几顿,谁都不是少爷。
只有卖身是他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倒也不是因为道德什么的,不知是不是第一次的经验太过恐怖,有别的夜店的妈妈桑来搭讪,他也只是苦涩地笑笑问是卖前面还是卖后面,然后再礼貌地拒绝。那个地方被那么粗壮的东西捅来捅去,他宁可断手断脚,也不想再回顾心脏抽搐的感觉。
7、
只是时常会想起他的恩人,或者恩客。
他本以为自己会想的是某个人,一想起来就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太过粗大,他居然,很少做噩梦,很少想起那天晚上。
他又不是M,没事回忆那些不是闲着自己找虐么?
某天早上刷了一个客人之后,一抬头,却看到那人手上拿着的晨报的头版头条,居然是李博——
却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新闻:滥交,欺诈,虐童,破产,潜规则同性丑闻——
“那谁,二狗,帮我把摊子看着——我有点事!”
发疯一般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跑去李博的别墅,门口的警卫不让他进去,他大吼一声:“我找李博!”然后就冲了进去。
那里正在搬东西,到处都贴着封条,小钺倚着门框微笑着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李博呢?!”
“这么旧情难忘?”
“王八蛋我问你李博呢?!”他一拳打了过去,在那美丽的脸色留下张狂的印记。
“你敢打我?!”
“小爷我就打了怎么样?!收起你那狗血台词。就你这水平还拿小金人,得了吧。告诉我李博在哪儿,否则别怪我到处乱写你八卦!什么山西煤老板包养当红影星利益爆菊花之类的不要太多!”
“你!”
“横竖我是既不要脸也不要命的,大明星你拼不起!最后问你一遍,李博在哪儿!”
小钺恼羞成怒地啐了一口:“我怎么知道,追债公司都找不到他,天知道他是不是沉护城河了。”
“你最好保佑他没有,否则你也最后时刻提防着你的八卦贴不满整个帝都!”在禽兽身边十年,耳濡目染好歹还是学了一点东西,明显嘛,不就怕个丑闻。
8、
无数追债公司都没有找到的人,还真被程唯给找到了——居然是在他经常夜宿的水泥管附近。
程唯看到胡子拉渣的男人,悬了一天的心肝终于回到了原位,于是瞬间失笑道:“欠了你一次,这么快就要还了啊。真抠门。这里分你一半地方,过来睡吧。”程唯把自己身下的稻草扯了一些放在旁边堆得高高的,招呼他过来休息。
李博也老实不客气地在他身边蜷缩着躺了下来,背对着他不言不语。
“唉。人生谁还没个走背字的时候,看开点。你想想你都辉煌过了,我今年到底是十四还是十五还是十六都不知道,就出来卖了。老天就是让你来陪伴我的吧。也好,都这么落魄,也没有什么谁瞧不上谁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那落魄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也不知道,水泥管子里两个男人睡到底是太挤了,睡着睡着,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彼时已经入秋,看来他明天不得不去找房子,不然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回头要是冻病了或者是挂了,他是既拿不出医药费也拿不出丧葬费。
这年头,穷人是活不起更死不起啊。
9、
灰暗狭窄的地下室里,不时有老鼠从墙洞中快乐地探出头来,男人消瘦的脸庞在袅袅上升的青烟中若隐若现,半晌,直到香烟烫到手指,才缓缓说道:“对不起,我没有能力继续包养你了。”
少年正坐在门框上啃包子,闻言朝他妩媚一笑:“这样啊——那成,我包养你吧。”
少年悉悉索索地站起来,房间不大,他几步就走到了男人面前,从袋子里摸了一个包子出来递给他。“现在起我是主人了,敢违反我的命令,老子用门栓打你屁股。”
“我会妖后上班了。”程唯啃了口包子,特淡定地宣布道。
颓废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但他的表情依然恰好隐在阴影中。
“不要去!”声音沙哑如同破锣。
“好歹也是份正经工作不是。”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程唯顺手点了跟烟。
“你怎么也开始抽烟了……”
“×后一支烟,快乐似神仙——”
“你别管我了,那就是笔糊涂账……”
“你的债我帮你一起还吧,记着是一起还!”程唯走上去挑起男人的下巴,嘲笑道,“你现在归我包养了,是生是死都得听我的,你要是敢对不起我,我就把你绑起来××○○一百遍!×完之后还要打你屁股。”
却突然被男人拦腰按趴下,隔着牛仔裤就挨了好几下巴掌。
“答应我不要去!”
“日!你有没搞错!现在我才是金主,你敢对金主动粗——法克油!”程唯手舞足蹈地推阻他,无奈火力跟长了眼似的穷追不舍。
“要去,也该是我去——”他停了下来,紧紧抱着程唯。程唯感觉到肩膀上有冰凉的液体,也顺手搂住了他的脑袋,“没关系的,你这麻烦横竖我是赖上了。我会学乖,在那里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的任务不在这,你也不是个做这些事的人。你要好好养精蓄锐,等着再战江湖——我很喜欢看你的电影,从小就喜欢。那时候在乡下,每个星期村公所的人就来放片子,两毛钱一场呢,我舍不得吃冰棍,把钱都悄悄攒着……我以后,也还想看你拍的电影,在帝都最最豪华的电影院的VIP卡座上看,买两杯爆米花,吃一杯玩一杯……”
他也终于说不下去,一路走来,短暂的人生太多无奈,属于阳光的部分,也都只是在他的意淫中。
10、
“我可以平掉你的债务,但是我很喜欢你的镜头。”
所谓奢侈,就是拥有一大堆冠以“私人”名义的东西,私人飞机私人游艇什么的,现在随便一个大手都有,私人裁缝私人厨子什么的,也早就退流行了,于是享乐主义者顾家少东,想要一个私人导演,有个性有锋芒还有水平的私人导演,最好能够便宜一点,能够一次谈妥。
李博还有些犹豫。
程唯马上笑道:“顾少客气了,我是他的经纪人,我们来谈一下签约的问题吧。”
那天晚上他们终于享用了一顿睽违已久的火锅,程唯从小就喜欢吃辣的,可惜在帝都没有钱,也就只能买瓶老干妈过过瘾。
这回他非要把朝天门老板的眼珠子都给吃下来。
“鸳鸯锅吧,你的胃,节制一点。”李博体贴的做了一回主,这些时日他是真的像被包养的人一般,程唯说一他不说二,今天算是难得做一回主,末了辣锅还是只吃了两轮就不让再碰。
“我说,要不,咱俩凑合着过呗。反正我们都弯了不是。”他埋头呼噜呼噜地吃着刚刚涮好的肉。
“好。”李博看了他一会儿,郑重地点了点头。又夹了一筷子肉给他。
一向没脸没皮的程唯,终于比辣锅里翻滚的蟹柳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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