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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兽人之诱拐 BY 水清水白 (点击:427次)

兽人之诱拐 BY 水清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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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伊鲁,林宁 │ 配角: │ 其它:
第 1 章
高大的树木,带毛刺的树叶,饱满的果实,阿宁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呆滞,只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巨人国,为什么这么大,所有物体都比正常物体大上1~2倍,天啦,即使他真在最后一位亲人去世哭着喊,干脆让他也死了算了,但那只是酒后乱吼啊,他真得没有任何放弃他好不容易存到十万块存折的想法,阿宁眼前一黑,倒地昏了。
沉甸甸的果实把不堪重负地树枝压弯,阿宁跳了几下,摘下一颗有成人拳头大的果实,随手擦了擦,张嘴就咬,这些果实他吃三个就饱了,但不一会又会饿。
唉,这里要怎么出去啊,阿宁已经在这块区域绕了好几圈,他不敢乱走,时不时传来的野兽的吼叫吓坏了他,没有一点野外知识的阿宁对于森林这样的环境无所适从。在这里的几天,阿宁每一晚都被吓醒,然后缩在石缝中间抱紧自己不敢动弹,他努力在心里鼓励自己加油走出去找到人烟,不管他是异世界还是什么,只要努力他总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但要胆子不大的阿宁,在小时候就被笔盒里几只毛毛虫吓哭的他,孤身一人走出满是野兽的森林,还不如把他塞进娘胎再生一次来得快,因此每一次鼓励都会在他哽咽声中结束。
吃完果子,给自己做了又一回心理准备的阿宁对着未知的森林,深吸一口气。
他小心的用棍子分开草丛,荆棘,抬头向太阳的方向走去,阿宁不敢看地上,昨天他在草丛里看到动物的腐尸,差点没把他吓死,怕鬼和软体动物的阿宁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
‘啊!’阿宁被一个硬物绊倒了。
他摔在地上,手撑着地,低下头,阿宁吃惊地看着绊倒他的物体,然后惊喜地欢呼一声,一个受伤的人类,阿宁伸出手推推受伤男人,他不敢太用力,男人的胸口少了一块肉皮,仔细一看能看到骨头了,男人□围着一块兽皮,阿宁怀疑自己掉到了远古时代,要不就是野人,但野人毛不是很多吗?
男人没反应,如果不是紧接着他又吐出一声呻吟,阿宁绝对会以为他死了,毕竟他的伤口太可怕,阿宁并没有注意到那块伤口没有流血,他伸手摸摸男人的额头,发烫,他发烧了,阿宁不知所措,在森林里他非常没用,他不知道退烧的药草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如何找到水源,即使他在电脑上有看过穿越到森林的小说,但谁会去记那个,阿宁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会因为喜欢某一本书就把里面的内容背下来。
他是一个普通人。
阿宁看着男人微微张开,干裂的嘴唇,至少要给他喝点水,阿宁想想,把抓在手上的果子咬破,然后用力的挤压,把果汁滴进男人的嘴里,一挤完,阿宁便飞快跑到他刚才摘果子的大树,把所有他能采到的都摘了下来,用外衣包着跑到那个受伤的男人身边,一连挤了十来个果子,双手发酸的阿宁惊喜地看到,男人眉头动了动,不一会他睁开眼睛。
受伤的男人长得非常野性,下巴一圈黑黑的胡子,眼睛像猫一样,金色的里面一条尖利的竖条,把阿宁吓了一跳,而且他听不懂男人说什么。
男人咕咕嘀嘀说了一大堆,阿宁一句也没听懂。
‘我听不懂。’阿宁说,摇着脑袋,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会被吃掉,真好。
男人又咕咕几句,眉头皱得很紧,他似乎想爬起来,但他受伤的胸口和高烧让他摇晃着扑地。
‘啊,你别动。’阿宁担心地想扶住他,男人戒备得一闪,阿宁愣了一下,他头疼地抓抓有些发痒的头皮,手指不停地指着男人受伤的胸口。
听不懂阿宁说什么的男人看到周围四散的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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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没事,放心,”凯里道。
绷着张脸的男人顿时放松下来,他伸手摸摸阿宁潮湿的脸颊,肚子还会痛的阿宁在男人手心蹭了蹭,抽抽鼻子,有外人在,他不想哭。
凯里慈爱地看着年轻的伴侣亲密的互动,“伊鲁,你要让着阿宁一点,情绪波动太多对阿宁不好。”凯里叮嘱道。
男人想,阿宁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了,再伤心难受,不就是伤上加伤,于是认真点头。
阿宁则茫然地看着凯里,不懂情绪波动跟他肚子痛有什么关系,不是因为他最近暴饮暴食的缘故吗?
凯里摸摸阿宁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显得分外温柔,“你们要小心一点啊。”
阿宁更茫然了,摸他肚子干什么,检查吗,难道他肚子长什么东西了,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圆!
男人显然也这么想,他紧张地看着凯里摸了半天,却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嗯,”母爱泛滥中的凯里回过神,就见两人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于是,表情更温柔了,他道,“孩子没有问题,很健康。”
啥?阿宁瞪大眼睛。
“你……”他慌乱地转头看了一眼男人,完全僵硬住的男人还不如他,什么反应也没有,“你说什么,孩孩……”阿宁结巴地说不出那两个字眼。
“孩子啊。”凯里有些惊讶地回道,“我说孩子没事,很健——”他疑惑地看着震惊的两人,突然明白过来,声音猛得一拔,“你们不知道!”
阿宁身体一抖,男人反射性的抱紧阿宁。
“知,知道什么?”
“你怀孕啊!”
“不可能!”
“不可能!”
这回阿宁与男人总算反应过来了,但异口同声的回应让凯里霎时起跳,他指着男人的鼻子,吼道,“怎么不可能,你们难道不想要这个孩子!”
“没有!”阿宁用力的摇头,他觉得如果他敢点头,凯里一定会亲手捏死他。
男人默默的摇头。
“哼!”凯里冷哼一声,表情总算好看了一点,“已经5个月了,你们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四个月的时候应该就有胎动了,阿宁你一点也没感觉到?”
“我,我以为是肚子痛。”阿宁小声的说话,他盯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楚。
凯里嘴角一抽,“好吧,”对于阿宁的没常识,他从雌性那里听到了不少,再加上阿宁现在孕妇的身份,“伊鲁,出来。”他示意男人跟他出去。
小心翼翼地把阿宁抱放在床上,男人默默的站起身,跟着凯里出门,没注意到身后的阿宁不安的表情。
他们没有关门,因此,阿宁非常清晰地听到凯里骂人的声音。
“我教你那些,你都给我忘到脑后去了是吗,都5个月了,如果说3个月前你没发现,我还没话说,都5个月了!雌性怀孕期最多也不过二百多天,如果今天阿宁没有肚子痛,你难道还要等他生了,你才发现!”
“阿凯,冷静点,伊鲁也不是——”
“你给我闭嘴……”
阿宁侧耳听了好久,也没听到男人的声音,他叹了一口气,视线忍不住又回到自己的肚子。
真的,真的有了吗?
阿宁迟疑地伸出手,越接近肚子手就颤抖的越厉害,发抖的手悬在肚子上方,半天也没动一下,许是被阿宁迟疑地表现弄生气了,肚子里的小东西用力的踢了阿宁一脚。
阿宁尖叫一声,声音还没停,男人从屋门窜进来,他紧张地抱住阿宁的肩膀,“怎么了?”男人焦急地问道。
阿宁恐慌地把头埋在男人的怀里,不敢看自己的肚子,仿佛他肚子里生长了一只怪物,阿宁嘶声叫道,“动了,动了,他动了!”
站在男人身后的凯里松了一口气,“是胎动,没事,别害怕。”他温柔地摸摸阿宁的肚子。
“可是,可是,伊鲁!”阿宁抱紧男人,快哭了,“他在踢我!”
男人盯着阿宁的肚子,手掌轻拍着阿宁的后背,眼神闪烁不定。
“啊,好活泼的小家伙!”凯里笑眯眯地说,根本不在意孩子他妈慌乱的表现。
“阿宁身体有出现问题吗?”男人突然问道。
“嗯,”凯里手指轻点床沿,“我看看。”他还记得上次给阿宁看病时,他的身体并不好,重要得一点,他的身体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孕育孩子。
简直的检查后,凯里面露喜色,“没有任何问题,非常健康。”
男人松了一口气,他轻抚着阿宁,低声安慰着精神紧绷的阿宁。
阿宁紧紧的抱住男人,完全不敢看他肚子一下,对于现在他肚子里不停活动的东西,阿宁是害怕恐惧到了极致,如果不是男人在他身边,他估计已经滨临崩溃,但即使有男人的安慰,阿宁现在的情绪波动也非常的大,并且糟糕到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引导治疗过不少雄性刚转换为雌性时,扭曲的心理状态的族长刚进门,就发现阿宁的情绪不稳,他先瞧一眼自家雌性兴奋高兴的表情,再看自家徒弟暗藏在面无表情下的担忧慌乱,不禁叹了一口气,没一个好忙活的,他哀悼,唯一让他高兴的是,至少雌性的战斗力不会把他的房子打塌了,把药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族长拉起凯里。
“我们先出去,让他们说说话。”
凯里着迷地看着阿宁的肚子,不想走,他抬起头,就见族长对他使眼色,凯里一愣,有些不明白,他转头看族长使眼神的方向,眉头霎时紧皱,难不成阿宁也是雄性转换为雌性的。
“伊鲁,让阿宁把药喝了,我去抓几包药,你先和阿宁说说话。”凯里当机立断,阿宁现在的情绪只有男人能搞定,因此,凯里反拉着族长出了房门,并小心地把门关上。
“会打起来不?”凯里担心阿宁肚子里的孩子。
“应该不会。”族长耸耸肩,抱紧自家雌性。
“唉,真奇怪,阿宁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会完全相反。”凯里不明白的摇摇头。
“也许他是雄性转换过来的,却在转换过程中出现问题,导致他身体陷入低谷,现在恢复过来,又没做任何避孕措施,就有了。”族长淡定的说道,雄雌转换又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紧接着他脸色一变,抱紧雌性,“他不该这时候怀孕。”
“是啊,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伊鲁跟我说过阿宁的身体不能怀孕。” 凯里也想到了,他担忧的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伊鲁去吗?”
族长眉头紧皱,摇摇头,没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抽了,作者回复变成这样了
密码在哪里?没看到
[作者加精] [删除评论] [清零] [投诉] [回复]
[1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1-06-05 13:06:34
囧……乃想多了啊啊啊啊啊~~~逸清只是以为他学这个是为了自己,所以主动配合……结果小叶凡一点反应都没有……才会纠结啊……囧
[2楼]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1-06-05 13:07:42
郭惟儿神马的……只是一种泄愤的手段……不明白也素么有关系的……
[3楼] 网友:00000 打分:0 发表时间:2011-06-06 09:16:18
呃,大大,您拐到哪里去了?
作者回复 发表时间:2011-06-06 20:01:58
汗,上面不是我的回复
第 71 章
第71章
作者有话要说:公告
由于工作及生病(还要吊水)的原因,最近的更新可能会比较不定,希望大家能谅解,等工作安定下来,身体康复,我会尽量快的完结此文
男人把人抱在怀里,轻抚着他的背,静静地等待阿宁平复心情,同时也平息自己内心的波动。
阿宁可怜的哭了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声让男人的胸口发闷,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宁擦去脸颊边的泪水,双手抓住男人衣襟,把潮湿的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里,心里那些不安全感渐渐得到安抚,总算是平静了下来。
“阿宁,”男人松了一口气,他用嘴唇碰下阿宁的脸颊,道,“乖。”
“伊鲁,我害怕。”阿宁抬头,探手揽住男人的脖子。
不善言语的男人蹭下阿宁的脸颊,伸出手放在阿宁的肚子上,“别怕,是我们的孩子。”他温柔地说道,“我们的孩子,不用害怕。”
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单衣传至阿宁的肚子,阿宁双眼瞪大,他能感觉到肚子里的东西似乎得到熨贴渐渐消停了下去,随着身体上的不适减轻,阿宁的情绪也得到缓解。
“我在这里,”男人低声道,小心翼翼的给阿宁换了一个位置,让他能看见自己的肚子,“别怕,我在这里。”
“我不要看!”才有所缓和的阿宁尖叫,他大力挣扎着想躲回男人安全的怀抱。
“不行!”男人声音低沉,他捧住阿宁的脸蛋,金眸坚定的看着阿宁惶恐的双眼,男人决定只有阿宁正视他肚子里孩子,他才会放手,但很快,阿宁的眼睛又弥漫起泪水,心中微疼的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放开手任阿宁躲进他怀里,“为什么要害怕?”男人觉得很奇怪,即使是雄性转换过来的雌性也不会害怕,只会心存愤怒——对于为什么是他怀孕,而不是他的伴侣——一般情况打一架或者说让雌性暴打一顿雄性后,这个问题就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男人觉得如果阿宁愿意打他一顿,他还会比较安心,但是阿宁显然在害怕他们的孩子,他在恐惧,男人眼神微黯,神情有些低落,“别害怕,阿宁,他是我们的孩子,阿宁,别怕,别怕我们的孩子……”
情绪再次陷入混乱的阿宁无声的哭泣,这回即使缩在男人的怀里,他也感觉到恐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他耳朵不停的响起,他没有,阿宁无助的摇头,他虽然害怕着肚子里的胎儿,但就像男人说得,这是他们的孩子,他怎么也不可能恐惧自己的孩子,如果刚才才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阿宁还有可能恐惧肚子里的胎儿,但情绪有所缓和的阿宁此时恐惧的却是他身体的变化,他不愿意看他的肚子,不是因为胎儿,而是因为那圆滚的肚子提醒了他身体的变化。
如果是一怀孕就发现了,阿宁也许还能慢慢的调解自己的情绪,但现在肚子都大成这样,明显的胎动都出现了,阿宁脆弱的心脏可支撑不住他的惶恐不安,也许就他一个人,他还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慢慢思考,但现在男人在他身边,有了支柱的阿宁,心里恐慌反而完全暴发出来,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
阿宁觉得委屈,在他心里,男人应该,不,是一定,男人一定站在他这边,他怎么可以强迫他,他怎么可以不相信他!阿宁墨眸深处霎时燃起无声而灼热的火焰。
因此听出男人嘶哑的声音里甚至还有一丝难掩的哀求时,阿宁不仅不为男人的难过,反而更加委屈和愤怒——对男人的不信任。
阿宁的情绪已经开始走极端,在理智几乎全线崩溃的情况下,阿宁根本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而且发觉男人不站在他这边,不信任他,也让他对自己自卑及对这个世界的不安感一并爆发而出,复杂的情绪让阿宁浑身发抖,但还残存的那丝理智却让他拼命的压抑喉间的呜咽,然而像决堤的洪水泛滥成灾的泪水却说明阿宁已经滨临界点,即将崩溃。
“阿宁!”阿宁的反应让男人惊惶失措,他慌张地抱起雌性,又摇又拍又哄。
男人的表现多少安抚了一些阿宁的情绪,但立刻男人脱口而出的话,让阿宁那丝纤细的理智‘嗡’得一声崩了。
“我们不要孩子!”男人显然认为阿宁会这么痛苦是因为孩子的事,他压抑着自己的难过,苦涩而艰难地道,“阿宁,我……”
阿宁泪水停了,他双眼瞪得老大,大得似乎连眼眶都要崩裂开,“出……出去,你滚出去!”阿宁发狂的吼叫,他挣扎着从男人怀里退出来,挥舞的手‘啪’得一声给了男人一个耳光,另一只手握紧拳头,一拳打在男人的侧下巴,这还不止,阿宁的脚掌还用力的踢踩着男人的脚,完全傻住的男人,被阿宁爆发性的推打,硬是推出门外,然后‘砰’得一声,厚实的门险些把男人笔挺的鼻梁撞歪,男人茫然地捂着自己的鼻子,刺痛的鼻尖很能说明阿宁的愤怒,不过显然,男人的表情更能说明他的不解。
背靠着门,喘着粗气的阿宁顺着门滑坐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肚子,咬着牙,嘴里恶狠狠地念叨,“……混蛋,王八蛋,我们走着瞧!”骂了一阵,阿宁的眼眶不可抵制的红了起来,但干涩的眼里却不见一丝泪水,“混蛋,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阿宁喃喃低语,“我怎么可能不要我们的孩子,混蛋,混蛋,混蛋……”阿宁的声音几不可闻,视线随着声音的渐渐微弱落至他的肚子,一直安静的孩子,似乎感觉到阿宁的视线,他轻轻动了一下,阿宁眼里闪过一丝微芒,“我,们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阿宁抱紧肚子,泪水再也忍不住了,“伊鲁……”
恭喜男人,他很成功的用自己让阿宁不在害怕肚子里孩子。
第 72 章
第72章
阿宁又哭了一会,却不见男人回来找他,这让阿宁难过又茫然,他擦去泪水,既然没有人心疼,他哭什么,阿宁知道他现在会爱哭全是因为男人会心疼的原因,要不然在原来世界除了童年时期,他怎么从来没哭过,只要他一哭,男人就会更宠爱他,阿宁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缓步行至床边,然后小心地爬上床,现在他都有些记不清不知道自己怀孕时,自己是怎么轻松的上床睡觉。
阿宁缓了一口气,把被子拉上肚子,身体靠坐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树丛上。
是啊,因为哭泣能得到男人更多的宠爱,因为任性可以看到男人无奈又愉悦的表情,因为撒娇能让男人喜欢,那么,阿宁收紧拳头,为什么要忍耐自己的渴望……他的渴望,不就是希望能和男人在一起,平静地过完一辈子。
阿宁松开拳头,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想要男人和他过一辈子,想要男人爱他一辈子,那么做一只哭泣任性撒娇的雌性有什么难的。
阿宁的胆子不大,他害怕得东西有很多,他害怕软体动物,害怕黑夜,害怕死亡,害怕一切让他恐惧的东西,在都市里,避开这一切并不难,也许很难想象,但事实在都市里,阿宁是一个成功的都市人,他过得舒适自在,有着亲密的朋友,生活温馨,如果不是来到这个世界,按照阿宁原来的生活轨迹,他其实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并不会成为同性恋,也许他不会爱上他妻子,但是他会是好丈夫,好父亲,在都市他的脾气与这个世界并不完全一样,在都市里他温和,懂进退,善解人意,不爱哭,不会任性,不会撒娇,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按世俗规定成长的男性,这样的男性,有谁会说他弱小,有娘气?
但来到这个世界后,一切都不一样。
阿宁首先面对就是所有他害怕的东西,黑夜,死亡,软体动物,未知的恐惧,这些足够压垮心理层面并不是非常坚强的阿宁,为了减轻恐惧的心理,他开始哭泣,因为这样能减轻他的心理负担,也能暂时的逃避那些让他害怕的东西,阿宁习惯于逃避,这是他的坏习惯,也许在都市里他能逃避一辈子,但是在未知的世界里他能逃避多久?
然后男人出现了,伊鲁是一个强大的雄兽,他有一双坚毅眼睛,他生存于这个世界,他熟悉这世界的一切,最重要得是他能并且会保护阿宁,在阿宁惊慌的跑回山洞时,男人即使受了重伤,也会支撑起身体,去看看是否有猛兽追击阿宁。
就是这一点,阿宁像找到最后一块浮木般死死的抓住男人。
在这样的世界他需要男人的保护,只有生活在男人的保护下,他才能活下来,阿宁是这么想的。
这样想法并没有错,从当时那样的环境来讲,确实是这样。
人的性格其实很坚韧,当他确定他可以,他必须改变的时候,性格的突变其实并不奇怪。
在男人眼里阿宁是一只雌性,体弱无知的雌性,于是学了半月语言能与男人的沟通的阿宁渐渐的越来越弱小,他需要男人照顾,仿佛如果没人照顾他,他就会在不经意间无声的死去一般。
阿宁依赖着男人,当他的生命掌控在男人的手心时,他必须依赖着男人。
他也害怕着男人,这不难想象,都市里的讯息太过发达,有太多丑陋的事实暴露在人们眼前,在这样都市里成长的阿宁怎么可能单蠢到那么容易就信任男人?
但是时间告诉阿宁,男人可以信任,他是真得在保护他,爱护他,即使他拖累了他的行程,他也会伸出手,带他走。
这对阿宁是一种恩赐,他被丢下太多次,以至于他习惯于被丢弃,而男人愿意伸出手带他走,愿意和他一起去东部落,愿意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没有人知道阿宁是多么的喜悦与欢喜。
家人的离去,独自一人的孤独,如果说害怕软体动物是小时候被那几只毛毛虫吓出来的,那么害怕黑夜与死亡就是阿宁独自生活十多年的产物。
没有人知道一个十几岁孩子单独生活在三百多平方米的小楼里,半夜被雷声惊醒,看到闪电打到大树上,听到狂风吹过窗缝低沉的呜呜声,还有怎么也点不亮的灯,一个人缩在被子里,捂着耳朵,颤抖得过了一夜,然后第二天接到他家人出事死亡消息的感受。
谁知道呢?
接到电话的时候,阿宁还笑着对他哥哥女朋友说,嫂子你在开玩笑吧,我哥哥怎么可能出事,怎么可能……
对于当时的阿宁而言死亡对于他太过遥远,甚至于他亲眼看到他家人的尸体,他也没有哭,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石山,然后捧着骨灰盒,回家乡下葬,再然后回到家,他发了一会呆,就拿出书读书。
阿宁的表现就好像他的父母,他的哥哥只是出门旅游,还没有回家一样,太过平静的表现让他家的亲戚都觉得寒心,疏远了他。
后来,阿宁突然之间就开始怕鬼了。
男人很强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当这样的一个人向他表达爱慕,阿宁不否认他心动了,可是这个世界对于阿宁而言太过可怕,他害怕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放在他面前,他再也无法逃避,无法单独地生存下去,他的经历告诉他,他需要,他必须要一个人生存下去,因为没有人能陪伴他一辈子。
这是阿宁的自卑,永远的孤独。
这也让阿宁无法抵抗男人的诱惑,他无法抵抗被人呵护在手心,小心翼翼宠着爱着的感受,那种美妙的感受,只要尝过一次,就再也无法忘怀,然而男人却频繁地捧到他面前,让他一次一次的嗅到那美妙的滋味,于是,阿宁告诉自己,走吧,与其得到后又失去不如永远没有得到过。
可是男人追了上来,他单膝跪地,他问他愿意和他一起回家吗?
就像一场美梦一样,是的,那时的阿宁觉得是美梦,他想,即然是美梦就一定要有一个好的结局,阿宁想把自己给男人,这样,美梦的结尾就是相爱的恋人幸福结合在一起,然后,醒来的他一定要用‘最后,迷路的男人与他的骑士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句话来为他的美梦画上一个美丽的句号。
阿宁想用他无法生育这点来戳醒这个美梦,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沉迷其中,不想醒来,
梦之所以美,只是因为它是个梦,阿宁告诫自己。
然而男人的反应却让这个美梦延续了下去。
阿宁想也许是因为他表现,多么可怜的一只雌性,无法生育,哭得那么悲惨,而且还是让男人心动过的雌性,阿宁都觉得如果有这么一个女人,他心动过的人,哭得这么可怜,说着这么悲惨的话,他也会像男人一样,做这么一个选择,阿宁觉得这个选择不仅关于情爱,还关于良心与责任。
他的梦继续做了下去,美妙的梦境真得太过美丽与甜蜜,阿宁再也控制自己的心,他完全沉迷在这里,他想,他要做一只雌性,他要做一只会让男人深爱的雌性,这没什么难的,只要男人会一直这样疼他宠他,陪伴在他身边,这有什么难的。
于是,阿宁要把所有关于男性尊严之类的东西都抛开,这有些艰难,但是他要他的美梦做下去,便不再是什么难题。
阿宁爱哭,爱笑,爱撒娇,乖巧,温顺,听话,还有一些小任性,身体娇小纤细,软软弱弱的,需要人保护,还有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眼睛忽闪忽闪的时候,可爱得让人想扑倒,一只被男人呵护在手心的雌性,一只需要男人保护,离开男人就无法生存的雌性。
第 73 章
第73章
作者有话要说:停更一星期,去广州
“蠢货!”族长指着男人的鼻子总结,对于阿宁爆发性的行为,没半点意见,“你都说了些什么蠢话!”
“伊鲁,没有一只雌性会危害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们的本能。”凯里微笑地道,“孕育期的雌性脾气都不太好,阿宁这样子已经是很温柔了,你多体谅一点。”
男人拉耸着脑袋,沮丧地站在门口。
“我要去找阿宁!”
“等等,先让阿宁冷静下,现在进去,你只会火上浇油。”族长经验丰富叫住想翻窗的男人,“待会进去,什么也别说,先道歉,记住什么都是你的错!”族长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目光如炬,异常肃穆的直视男人的双眼,“就算不是你的问题,也要说是你的问题,孕育期的雌性脾气都有点怪,千万不要让他心情不好,就昨天,凯里还接收一个被他家怀孕的雌性打得头破血流的雄性,就因为雄性不让喝凉水,捞起木板就往雄性头上砸。”族长摇摇头,一脸惨不忍睹,好像他没省略部分事实一样,比如,那家的雌性也不知道那木板上有木钉,再比如,那只雄性是和雌性手牵手来看病。
“这次我赞同阿森的话,”凯里拉住男人的手,圣母笑,“阿宁又乖又听你的话,我听艾尼说,你不喜欢阿宁和他们待一块,阿宁就听话的都待在家里了,就偶尔出去换东西的时候见见他们,这次,你怎么样也让着他啊。”
“对,阿宁要打人,你就让他,要骂,就让他骂,要出门……”族长挥舞着手,似乎没看到男人越来越冷,越来越臭的一张脸,继续挡在想进屋的男人面前,废话个没完。
阿宁哭了一会,却不见男人回来找他,这让阿宁难过又茫然,他擦去泪水,既然没有人心疼,他哭什么,阿宁知道他现在会爱哭全是因为男人会心疼的原因,要不然在原来世界除了童年时期,他怎么从来没哭过,只要他一哭,男人就会更宠爱他,阿宁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缓步行至床边,然后小心地爬上床,现在他都有些记不清不知道自己怀孕时,自己是怎么轻松的上床睡觉。
阿宁缓了一口气,把被子拉上肚子,身体靠坐在床头,目光落在窗外的树丛上。
是啊,因为哭泣能得到男人更多的宠爱,因为任性可以看到男人无奈又愉悦的表情,因为撒娇能让男人喜欢,那么,阿宁收紧拳头,为什么要忍耐自己的渴望……他的渴望,不就是希望能和男人在一起,平静地过完一辈子。
阿宁松开拳头,表情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想要男人和他过一辈子,想要男人爱他一辈子,那么做一只哭泣任性撒娇的雌性有什么难的。
阿宁看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有一个孩子,他曾经唯一不能给男人的。
现在他能给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会让男人离开他,至于身体上异变,阿宁嘴唇颤抖一下,‘没什么好在意。’他低语,伸手用力的揉下脸,力道之大似乎想把心里不停涌出的惶恐不安都抹去。
那些关于男人尊严之类的东西不是早就决定抛开,没有必要的东西,就不要让它影响他的情绪,还好他现在怀孕了,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推在这上面。
放下手,阿宁表情显得很冷漠,一点也不见他刚才那竭斯底里的模样,只要男人不在他身边,他的情绪都很冷静,男人太宠他了,阿宁嘴角向上翘了翘,再这么宠下去,他的脾气一定会越来越大,太任性的雌性会让人讨厌的啊。
阿宁把手贴在他的肚子,‘你要是一只雄性,像你父亲那样,我……’阿宁眉目微微舒展开,露出一抹微笑。
男人从窗户溜进来,就看见阿宁这模样,似乎充满母性的微笑。男人心头一动,蹲在床边,伸手想拉阿宁贴在肚子上的手。
阿宁似乎没看到,只是手一晃,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大肚子。
“阿宁,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被族长和凯里合著训了一顿的男人讨好的说。
阿宁手指颤抖一下,男人抓住时机,把阿宁手包住,凑到嘴边亲吻,重复着同样的话,“别生气,是我说错话。”
柔软的触感,让阿宁眼里的黑雾渐渐散去,他身体微微放松,疲惫感立刻向他袭来。
男人探出手,抚上阿宁的脸颊,潮湿冰冷。
男人动作一顿,厚实温暖的手掌轻柔的抚过阿宁大半张脸。
阿宁眨下有些困倦的眼睛,男人那张大脸就出现在他胸口,略带忧色的眼睛,看见阿宁还算平静的表情,微微放松些,“阿宁,别生气,是我错了。”着实不善言语的男人第三次重复着同样的话,他摸着阿宁的脸,指头揩去阿宁眼角还残留的眼泪,小心又急切的问道,“我们回家,好吗?”
阿宁沉默的看着男人一会,闭上眼睛,点头。
男人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横抱起来,然后习惯性的用下巴蹭蹭阿宁的头发,道,“乖,我们回家。”说完,想起阿宁似乎没说他不生气的男人,身体一僵,担心阿宁会不高兴。
“……”阿宁眼睛睁开一个缝,朦胧地瞄了一眼男人,又闭上,他动动身体,脑袋埋进男人肩膀,阿宁累了,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而且总归一点没错,他只想待在男人身边。
“蠢货!”族长指着男人的鼻子总结,对于阿宁爆发性的行为,没半点意见,“你都说了些什么蠢话啊!”
“伊鲁,没有一只雌性会危害自己的孩子,这是我们的本能。”凯里微笑地道,“孕育期的雌性脾气都不太好,阿宁这样子已经是很温柔了,你多体谅一点。”
男人拉耸着脑袋,沮丧地站在门口。
“我要去找阿宁!”
“等等,先让阿宁冷静下,现在进去,你只会火上浇油。”族长经验丰富叫住想翻窗的男人,“待会进去,什么也别说,先道歉,记住什么都是你的错!”族长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目光如炬,异常肃穆的直视男人的双眼,“就算不是你的问题,也要说是你的问题,孕育期的雌性脾气都有点怪,千万不要让他心情不好,就昨天,凯里还接收一个被他家怀孕的雌性打得头破血流的雄性,就因为雄性不让喝凉水,捞起木板就往雄性头上砸。”族长摇摇头,一脸惨不忍睹,好像他没省略部分事实一样,比如,那家的雌性也不知道那木板上有木钉,再比如,那只雄性是和雌性手牵手来看病。
“这次我赞同阿森的话,阿宁又乖又听你的话,”凯里拉住男人的手,圣母笑,“我听艾尼说,你不喜欢阿宁和他们待一块,阿宁就听话的都待在家里了,就偶尔出去换东西的时候见见他们,这次,你怎么样也让着他啊。”
“对,阿宁要打人,你就让他,要骂,就让他骂,要出门……”族长挥舞着手,似乎没看到男人越来越冷,越来越臭的一张脸,继续挡在想进屋的男人面前,废话个没完。
……
阿宁看着自己的肚子,这里有一个孩子,他曾经唯一不能给男人的。
现在他能给了,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会让男人离开他,至于身体上异变,阿宁嘴唇颤抖一下,‘没什么好在意。’他低语,伸手用力的揉下脸,力道之大似乎想把脸上的惶恐不安都抹去。
那些关于男人尊严之类的东西不是早就决定抛开,没有必要的东西,就不要让它影响他的情绪,还好他现在怀孕了,所有的情绪都可以推在这上面。
阿宁表情显得很冷漠,一点也不见他刚才那竭斯底里的模样,只要男人不在他身边,他的情绪都很冷静,男人太宠他了,阿宁嘴角向上翘了翘,再这么宠下去,他的脾气一定会越来越大,太任性的雌性会让人讨厌的啊。
阿宁把手贴在他的肚子,‘你要是一只雄性,像你父亲那样,我……’阿宁眉目微微舒展开,露出一抹微笑。
男人从窗户溜进来,就看见阿宁这模样,似乎充满母性的微笑。男人心头一动,蹲在床边,伸手想拉阿宁的手。
阿宁似乎没看到,只是手一晃,继续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的大肚子。
“阿宁,别生气,都是我的错。”被族长和凯里合著训了一顿的男人讨好的说。
阿宁手指颤抖一下,男人抓住时机,把阿宁手包住,凑到嘴边亲吻,重复着同样的话,“别生气,是我说错话。”
柔软的触感,让阿宁眼里的黑雾渐渐散去,他身体微微放松,疲惫感立刻向他袭来。
男人探出手,抚上阿宁的脸颊,潮湿冰冷。
男人动作一顿,厚实温暖的手掌轻柔的抚过阿宁大半张脸。
阿宁眨下有些困倦的眼睛,男人那张大脸就出现在他胸口,略带忧色的眼睛,看见阿宁还算平静的表情,微微放松些,“阿宁,别生气,是我错了。”着实不善言语的男人再次重复着同样的话,他摸着阿宁的脸,指头揩去阿宁眼角还残留的眼泪,小心又急切的问道,“我们回家,好吗?”
阿宁沉默的看着男人一会,闭上眼睛,点头。
男人松了一口气,赶紧把人横抱起来,然后习惯性的用下巴蹭蹭阿宁的头发,道,“乖,我们回家。”说完,想起阿宁似乎没说他不生气的男人,身体一僵,担心阿宁会不高兴。
“……”阿宁眼睛睁开一个缝,朦胧地瞄了一眼男人,又闭上,他动动身体,脑袋埋进男人肩膀,阿宁累了,他现在没有心情去想其他的,而且总归一点没错,他只想待在男人身边。
第 74 章
第74章
发现阿宁怀孕后,男人对雌性的看顾是越发的细微仔细,生怕一不小心阿宁就磕到伤到。
每天的话题都围绕在阿宁身体上,只要阿宁一皱眉,男人立刻就会跳起来。
男人的关心与爱护,让阿宁安慰又郁闷,除了晚上的半个小时的散步时间,他几乎是被关在家里,没得出门。
因为房子已经建得差不多了,男人有很多的时间围在阿宁身边打转,他把剩余的工作搬回家。
一般都是阿宁在屋檐下,躺在摇椅里,吱呀吱呀的摇晃,男人蹲在一边,削平木板,组装新家里的柜子桌子什么的,从知道自己肚子有一个孩子后,阿宁就有些沉默,幼稚的行为少了许多,他常常手贴着肚子,陷入莫名的深思中,偶尔会勾起唇角,似乎想到什么好事,偶尔也会沉下脸,眉眼间都是忧郁,想着想着,又会因为身体的疲惫而睡过去。
几天时间一过,阿宁就跟着男人搬回新家,这新建的房子有些超出阿宁的想象。
红叶子树与水井被围绕在屋幢中间,原先的房子没有被推倒,而是拆了半面墙,开了一个窗户改成客厅,与新建的房子连接在一起,东边的墙被拆下,扩展了几米,作了一个新的厨房,厨房开门出去,就是一条十多米由木头制成的走廊直通往卧室——这是阿宁的意见,他嫌脱鞋累人,就让男人弄了这么一个走廊,把所有的屋子连在一起,而且夏天到了,坐在走廊里乘凉也不错,走廊东侧是一个厕所一个杂物间和一间客房,客房也是阿宁的要求,就男人的意思,家里只要一间卧室就好了——卧室很大,门与窗户开在南面墙上,对着院子,门侧有一个楼梯,能走到二楼平台——这是男人听说阿宁爬楼梯闪到脚后的产物——平台很宽敞,用一块木板隔开,分成两个部分,把木板推到一边,会发现外侧的平台比内侧平台矮了几公分,这样雨季到了雨水不会渗进内平台,外平台三面没有用墙围住,全是只有七十公分的木栏,对于这点男人觉得非常不安全,但他又拒绝不了阿宁的要求,只能不放心的在平台下面种满了叶子枝条都十分柔软的植物,并且在内平台那边弄了一个能坐的窗户,坐在窗户上能看到部落的商业街,男人想这绝对能把阿宁的视线吸引到这边,事实证明,的确能,平台建好时,阿宁来了一趟,看了这个窗户,给了男人一个甜蜜的香吻,然后指着外平台说,他想要一个能走下到山坡的楼梯,被阿宁的亲吻弄得鸡血上升的男人,非常痛快的答应了阿宁的要求,楼梯做好,男人又看离房子有十多米的山坡,坡上的草木茂密,这要走上去,以他家雌性那个嫩脚丫子,男人顿时觉得还是弄条路好,等小路弄到了坡顶,男人又觉得,坡上什么也没有,他家雌性玩什么,于是啊于是,等男人终于满意了,这原本二个月的工期,莫名就多了一个月。
超出预期的房子,让阿宁高兴了几天,但渐渐地身体上的异动越来越多,他常常会在夜里惊醒过来,不是尿急,就是脚抽筋,然后看着天花板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黑夜总会让人想太多,因为怀孕的影响,情绪多是悲观躁动的阿宁,常会在不经意之间就陷入忧郁中,他忧心自己会生出一个什么,人或动物或半兽人,也许会生下一只动物幼崽或半兽人的可能让阿宁感到害怕,他不能不害怕,如果说已经怀孕的事实让他接受自己身体的变化,但肚子里未知的孩子……
忧郁的心情让阿宁渐渐消瘦,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少,只要坐下,除非男人叫他,他能静静地坐在那缝制一整天的衣服,缝制的衣服大多是婴儿的衣服,他祈求自己肚子的孩子是一个人型婴儿,或者,或者是像男人那样的兽型幼崽——至少他看到不少雌性手上抱着得是这样的幼崽。
未知的可能让阿宁非常悲观,他不敢告诉男人,他要怎么告诉男人,比如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比如他们的孩子也许是一个怪物,从前的经历告诉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以已度人的阿宁害怕男人异样的眼神,这害怕远远超过他对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是半兽人的害怕,他恐惧男人不在他身旁。
当他习惯被人捧在手心里习惯被人满心满眼的呵宠着后,离开男人,阿宁发现自己并没想象中那么坚强。
阿宁的异样,作为枕边人的男人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他对阿宁越来越小心翼翼,对阿宁的肚子的孩子也有些不喜。
就在阿宁的悲观情绪要把他们的新家给包围的时候,阿宁流奶了。
这天,男人照例帮阿宁洗澡,阿宁肚子又大了不少,腰弯不下来,脚不好洗,洗澡老感觉洗不干净,就拖着男人帮着洗。
一切都像往常一般,只是阿宁的手胀酸得厉害抬不起来,因此连胸口也是男人帮着洗,洗着洗着,也许是男人用劲太大,阿宁闷哼一声,胸口一阵麻疼,乳、头渗出透明的液体,开始俩人都没注意到,直到冲完水,男人给阿宁擦身体的时,手劲又大了些,敏感的胸口又流出几滴淡黄色分泌物,擦在雪白的纱布上十分明显,这回两个人都看到了,阿宁愣了一下,还以为没洗干净,用手一摸胸口,人就打了一个哆嗦,几滴黄色液体在男人的注视下滴了下来。
对怀孕这事没多少常识的两人,都傻愣着盯着滴滴答答流着初乳的胸口,有些好奇的男人伸出手轻捏了一下乳、尖,陌生复杂的感觉让阿宁身体一抖,他飞快地抱着胸口就往后缩,“你捏哪里!”他吼道,深眸水光一晃,染上微红。
男人眼睛一亮,高兴了,阿宁已经好几天没有大声说话,也许是高兴过了头男人神经突然一抽,又或者太多天没碰过阿宁忍不住,男人拉开阿宁的手,就往他肿胀的胸口吸去……
然后,拉灯。
在这里不得不感叹一句,性、爱对男性的作用是多么的巨大。
天亮后,阿宁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谈不上什么突然想通之类的东西,阿宁只是发现他早该明白的事实,不仅他离不开男人,男人也离不开他,这一发现让阿宁豁然开朗,即使肚子里不知相貌的孩子也不再让他难受,怎么样,也是流着他和男人的血。
男人这辈子会一直待在他身边这个既定的事实让阿宁心情一畅,于是事事通顺,他猛然发现生活是多么的美好,他的新家是多么的漂亮,他的男人是多么的帅,看什么都顺眼的阿宁,整日嘴角挂笑,心情越来越好。
男人也很开心,他家雌性终于不玩抑郁了,他也终于能放心的抱住阿宁玩亲亲爱爱之类的运动。
这样好日子没过几天,男人被族长叫去,阿宁也没想什么,他哼着小曲,高高兴兴的给男人做衣服,收获节快到了,要出门给人看,自然要做几件帅气的新衣服。
临近中午,男人回来了,听到走路声,阿宁抬头一看就瞅见男人拧紧的眉头,这很少见,部落生活很安逸,除了肚子里这个娃,他们家从来没发生什么大事。
男人凝重的表情让阿宁有些不安,他放下手上的活计,担心地看着男人,问,“怎么了?”
“做太久了。”男人没回答阿宁的话,而是拿起他手上的布料针线捡到一边。
“哎,”阿宁拉住男人的手,“我才弄到一半,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啊。”
闻言,男人手一顿。
手上传来的感觉,阿宁还以为自己感觉错误,但抬头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脸,阿宁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他握紧男人的手,小声地问道,“怎么了,伊鲁?”
男人望着他家雌性,犹豫着不敢也不想开口。
“……”阿宁看着男人黯淡的金眸,心里有些疼,他伸出手轻轻的摸着男人的脸颊,“你要出门吗?”
“……嗯。”男人把手上的东西扔在地上,他分开手指与阿宁十指相扣,压抑的声音低沉的应道。
“有危险?”
“……有。”
“去很久吗?”
“……是。”
“很多人都要去吗?”
“……嗯。”
“你……不去不行吗?”
“……不行,这是我的责任。”
额头轻抵在男人额头上的阿宁垂下视线盯着地板。
男人单膝跪地,弯着腰,温柔地亲吻着阿宁的嘴唇,他哑声道,“我会早点回来。”
阿宁抬眼,他看着男人的坚定的眼神,嘴角一弯,轻轻点点头,无声地应了好。
男人走后,阿宁习惯依然没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交代过,艾尼利安文伦三人常常到阿宁家陪着阿宁。
“呜,收获节要改到明年了。”艾尼哀道,下巴压在扫把上,满脸沮丧。
“为什么?”正在打水的阿宁有些吃惊。
“兽汛期到了。”
“兽汛期?”
“对哦,阿宁不知道,兽汛期其实就是野兽下山啦。”艾尼道,“大部分会跑到部落里四处破坏,兽汛期偶尔会长达半年,大家要集中精力把它们赶出去,收获节根本没法办。”艾尼捧着皱着一团的脸,呜,他准备了那么多好东西,还有他想要那些好东西就这样没了。
“哦。”不是很了解的阿宁耸肩,把水罐递给艾尼洒水。
“说起来,这次兽汛期提前了,本来应该是明年才对,搞不懂,”艾尼摸摸头发,把扫把放到一边,迅速的把水洒在地上。
“很危险吗?”
“还好,虽然有死过人,但大部分都能平平安安渡过,我们部落的雄性都很强的。”艾尼自豪的直起腰,把罐子丢给阿宁,还有些水的罐子洒出一道漂亮的彩虹。
“嘿!”阿宁赶忙伸出手,笨拙的身体让他的动作不是很雅观,不过还是接住了罐子,艾尼吐吐舌头,对着阿宁笑得一脸无辜,漂亮的人总会占点便宜,对上艾尼那张漂亮脸蛋的阿宁最后只是瞪了艾尼一眼,然后苦恼地问道,“收获节不办了,我家那一箱东西怎么办?”
“没关系啦,还是会有不少的流浪兽人来我们部落,他们会带不少的好东西,绝对换得掉。”艾尼勤快的扫地。
“流浪兽人很多吗,像伊莱那种?”阿宁显得有些好奇,听说这次兽汛期,伊莱也有去,本来文伦也有去,但伊莱强烈抗议,再加上文伦不甘愿的点头,文伦就被转到巡逻部落外围这组。
“伊莱那种的,我是不知道,但流浪兽人应该满多的吧,嗯,说起来有不少流浪兽人其实是出来旅行,游历,以后还会回到他们的部落,这么算来,真正的流浪兽人并不多。”艾尼继续勤快的扫地。
“…艾尼,你刚才扫过那里。”
“啊,不好意思,”艾尼赶紧把灰尘扫到另一边,嘴里继续八卦,“我听大家说,这次兽汛期会提前是因为龙兽的关系,听说是龙兽跑进山里,把那些野兽吓下来,才形成这次兽汛。”
“龙兽很厉害吗?”
“非常厉害,没有人可以打得过!”
“哦。”阿宁脑袋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什么,但怎么也抓不住,他摇摇头,对艾尼道,“我去擦窗户。”
“好。”艾尼挥手,他现在感觉房子做太大也不好,这家务怎么做个没完啊,嗯,他家绝对不能弄这么大,差不多每次来找阿宁都是在搞卫生。
响亮的吼声,从山头那边传来,男人站在巨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部落的方向。
阿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什么,到底是忘了什么?
怎么也想不起来的阿宁叹了一口气,转念想起男人。
什么时候才回来,应该能在他……之前吧?
阿宁抱着被子,盯着床头柜上的蜡烛,说起来,这去的时间还真是……兽汛期,龙兽的,真是,等等,阿宁猛得坐起身,动作太猛了,肚子一阵抽疼,阿宁倒抽一口气,揉着肚子,靠在床头上,瞪着自己的肚子,也不知道瞪了多久,眼眶一阵酸涩。
应该,不不不,是他想错了,阿宁抱着肚子蜷成一团,重新趴回床上,他把头重重地埋进被子里,他想太多了,不可能,即使是,也不应该是一个人,阿宁嘴里念着,眼睛紧闭。
肚子一绷一绷的跳动,阿宁没感觉到,他陷入昏睡,做着错乱的梦。
‘阿宁,伊鲁。’男人低头看着他。
‘你…好可爱。’灼热的嘴舌舔上他的嘴唇。
‘跟我回家。’黝黑的大手小心的握住白皙的小手。
‘我很厉害。’金色的眼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我会保护你。’手臂紧紧的环抱住他。
‘阿宁,等我回来。’
阿宁从床上弹跳而起,沉重的呼吸在死寂的屋里回响,空茫的双眼落在空气里,窗外初生的阳光温暖地落在他身上,微风徐过,窗下,雄性为雌性种得美丽的花朵轻轻摇曳。
浮肿的手指紧抓被面,手关节发白,泛着油光的头发,轻轻扬起,风很舒服很温柔。
生活永远不会为人的心情而变化。
“伊鲁……”
之后的几天,阿宁安慰自己男人一点不会有事,他强迫自己忘了艾尼说得话,当男人只是去其他部落通知收获节改期,但艾尼的八卦再次打破他的安慰。
“兽潮退了,说不定收获节不用改到明年,阿宁,你可以不用担心你家的货换不出去了。”
“退了,”阿宁睁大眼睛,他有些焦急的问道,“龙兽走了吗?”
“嗯,听说是被人打退的,”艾尼挥舞着抹布,笑得格外灿烂,温达要回来,明天去他家‘打劫’,“过几天出去的雄兽们就会回来了,听说这次是大丰收哦!”
“那伊鲁也会回来了。”阿宁绽开笑颜,心上那块石头放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只有男人回到他身边,他才能放下。
过了几天,雄兽们果然一批一批的回来,他们分成几路出发,去的地方不同,回来时间也不同。
阿宁把摇椅搬到屋外,坐在椅子上搓草绳,这活比较不用脑,昨天他拿针活出来,没做多久就因为贪看路过的雄兽,手指被扎了一个洞。
没过几天,搓了十几尺长草绳的阿宁连这活也干不下去了。
开始几天,他每看到一批雄兽们回来心里就高兴几分,但随着雄兽们回来的越来越少,阿宁的心绞了起来,又过了几天,心慌的阿宁突然一夜一夜失眠,即使睡着也是做着古怪压抑的噩梦,惊醒来就是一身的冷汗。
“喂,文伦。”艾尼向正给他家造树屋的雄兽找工具的文伦挥手,“我们要去看阿宁,去不?”
“去,”一听去阿宁家,文伦立刻应声,“伊莱我去阿宁家!”他转头去树顶吼了一声,没等雄兽回答,就向艾尼与利安奔去。
蹲在树屋顶的伊莱扭头瞄了一眼阿宁家后坡上的小亭子,轻哼一声,显得有些微恼,但回过头,见到入眼的中心山脉,伊莱的眉头微皱,那点恼意就也不见了。
利安三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到阿宁家,刚推开门,就见阿宁捧着碗筷站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漆黑的眼睛显得有些黯淡又似乎闪着亮光。
“阿宁!”艾尼双眼一瞪,惊叫道,“这才几天啊,你怎么搞成这样!”
阿宁虚弱的笑了笑,原来男人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养出得那点肉已经不见一丝踪影,阿宁可以不用担心他的身材问题,除了圆滚的肚子,他已经憔悴地快要变人干了。
“是你们来啊。”
“坐下!”利安果断的把阿宁按下,指挥速度最快的文伦去叫人,“文伦带凯里来!”
“嗯!”文伦担心地再看一眼阿宁,身影就消失在门后。
“怎么搞成这样,你吃得不是……”艾尼看着桌上少了一大半的食物,还没感觉奇怪,鼻子一抽,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钻进他鼻腔,他低头一看,阿宁椅子边上立着一个木桶,里面都是秽物,而且量还不少,“你都吐了!”有过照顾自己怀孕母亲经验的艾尼惊讶地看着阿宁,怀孕都后期了,一般都不会再吐了啊,这时候应该是吃最多的时候,怎么会又吐了起来。
“艾尼,行了,把东西拿去倒了。”利安阻止艾尼的发问,他伸手轻顺着阿宁的背部,瘦得咯骨的感觉让利安眉头紧皱,但立刻他解开眉结,柔声问,“要喝点水么?”
“刚喝过了,艾尼,没事,待会我自己倒,挺脏的。”阿宁回了利安,又拉住艾尼的手。
“没关系。”艾尼轻易的挣开阿宁的手,提着木桶往外走去。
阿宁看着艾尼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微白的唇色,让这抹微笑苍白而无力。
“阿宁,凯里来了!”文伦叫道。
“臭小子,痛死了,”凯里揉揉手腕,没好气的瞪了文伦一眼,才转头看向阿宁,这一看,他脸色立刻一变,快步向前,把站起来的阿宁按回椅子上,“坐下,我看看。”
迅速的检查完阿宁的身体,凯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之前伊鲁养得好,要不然,肯定难产!
“等伊鲁回来,肯定会生气!”凯里咕嘟。
“他会回来!”安静任凯里摆弄的阿宁眼睛一亮,鸡爪样的手紧紧的抓住凯里的手臂,“他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过一阵,他和修斯去得地方比较远。”凯里咧齿状,阿宁抓得他手疼。
“真的,”阿宁惊喜的瞪大眼睛,但一看凯里的表情,他一愣,赶紧松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呃,还好吗?”
“没关系。”凯里温和的微笑,“我去抓点药,熬好了给你端来。”说着,就出门走了,拐个弯,他就紧张的拉住等待的雄兽,悄声问,“怎么样,可以吗?”
族长有些无奈的摸摸凯里的头,含糊的说,“大概行吧。”
屋内,利安与面色古怪的艾尼对视一眼,利安回头就对发呆的阿宁一笑,牵着人一起去厨房洗碗,艾尼眨下眼睛领着一脸懵懂的文伦打水擦地板,这活他熟。
三个人在阿宁这里消磨了一下午,又看着阿宁喝下一碗药后,才磨磨蹭蹭的走了。
文伦一回家,就拖住他家雄兽,把阿宁家的事一五一十得倒个干净,“我总感觉那里奇怪,但就是想不明白。”文伦绿眼睛明亮地看着伊莱的粉红色眼眸。
“不就是凯里演了一场拙戏,想骗过阿宁。”伊莱轻哼。
“为什么,”文伦瞪大眼睛,“难道伊鲁真得回不来了?”
“不知道。”伊莱耸肩,估计没多少指望,要在龙兽面前假死,这难度,啧,怎么想都会假戏成真。
“那阿宁怎么办!”文伦拽住伊莱的衣服,吼道。
“关我什么事!”伊莱也吼道,TNND那只雌性到底有什么好的!
“我不管,阿宁是我第一个朋友,要是,要是哇!”
“喂,你不用这么卑鄙吧!”
“呜……”
“……我看见你瞅我了……”
“哇啊啊啊……”
“……狗屎!”
人一走干净,阿宁还算精神的面貌‘唰’得一下就垮了,他苦笑着揉揉脸,“让大家担心了。”
阿宁叹了一口气,想着凯里的话,有些希望也有些失望,他想着凯里有些憔悴的模样,心里那些希望又少了些,大概,大家都希望他能坚持到这个孩子生下来吧。
走到柜子边,阿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颜色黯淡的小球,他失神的看着手上的小球,这是男人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绿草已经枯黄了颜色,原来,他已经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吗。
阿宁的心思太过细腻且纤细,凯里的反应足够让他想得太多,混乱的思绪很轻易地影响到他现在虚弱的身体。
肚子抽痛了几天的阿宁,终于在正中午的时候,破了羊水,刚开始他还没注意到,因为在洗衣服,阿宁还以为是水溅到身上,至于肚子的痛,□的异常,这些天神经恍惚的阿宁已经习惯了。
直到血水流出来,阿宁才反应过来,感觉到肚子一阵一阵的痛,他的表情却显得呆滞,回想了几天以前的生活,阿宁总觉得现在这状况有些超现实,连肚子的痛楚他都感觉有些虚幻,表情茫然的阿宁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回卧室,淡红色的血水一直没停,流了一路,生孩子应该在床上,阿宁这么想,他没发现自己口里已经耐不住痛哼出声,额头上满是汗水,头发粘在一起,一荏一荏油腻腻的像涂满油烤熟的韭菜叶。
走到卧室,阿宁还记得要脱裤子,至于怎么脱下来的,事后阿宁是一点也记不起。
脱了裤子,阿宁爬上床,还没躺下,他突然想到他应该叫人,于是阿宁又从床上下来,手里攥着裤衩,扶墙又一路把自己拖了出来,走到一半阿宁突然跪倒在地上,曲开双脚,弯着腰,在痛苦的尖叫声中一团炽热的肉块顺着他大腿滑到他右小腿上,然后又掉到地上。
阿宁手指紧紧抠住地板上,他喘着粗气,无力地任额头也抵在地板上,透过汗湿的头发,阿宁惊惧地看到,他的双脚中间,卷着一只没毛的大老鼠,发烫潮湿的皮肤贴在他小腿上,身体还不时的颤抖一下,阿宁呜咽一声,慌乱地向前挪了两步,胎盘合著血水轻松从屁间滑落下来,失血过多让阿宁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后突然响起的细小兽叫,让阿宁一僵,身体却莫名的侧过身看着那只幼崽,微微颤抖的小小身躯,阿宁沉重地喘了一口气,鬼使神差把掉地上的裤衩盖在幼崽身上,还小心的避开幼崽的头部,然后头一重,晕倒在幼崽一侧,他弯着身体挡住了风口,最后消失的意识轻念道,是伊鲁的兽形啊。
第 75 章
第75章
修斯已经守了伊鲁三天,他担忧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男人,心里咒骂道,为什么所有的药师都是雌性,雌性压根没半法像雄性一样潜伏在森林里待上半个月,修斯重重的搓了一把疲惫的脸,提了一点精神,接着把小块布巾浸进山洞里的水坑中,从洞顶滴落下来的渗水非常冰冷,对于伊鲁的发烧多少有那么点降温作用。
如果阿宁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的发现,这里就是他和男人曾住过一段时间的山洞,洞里还一些他们用过的东西。
什么假死,还不如每年和龙兽打一架,说不定就有一次运气好了,把龙兽干掉,“就算是假死,也就只有十多年安稳的生活。”修斯自言自语,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怒火——龙兽鼻子十分灵敏,三公里以内的气体它都能嗅得到,特别是有龙兽气味的伊鲁,龙兽能在五公里外就能嗅到,龙兽是一只极谨慎的兽类,这次与伊鲁的死斗差不多也将近濒死的它一定会离开这块对它有危险的土地,至少十年内不用担心它会回到这附近,但十年后如果它回来就肯定会嗅到伊鲁身上龙兽的气味,十分骄傲的龙兽一定会再来找伊鲁的麻烦——十几年一过,不是又要来一次,以伊鲁现在体能都处于顶峰的状态都没能完好,到那时,雄兽的体制都开始走下坡了,那不是完蛋定了。
“哼,如果不假死,你们部落是一天安稳日子也没有了。”微哑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是你,凯里呢?”修斯失望的看着来人,还不忘提醒一句,“你现在也是你们部落的!”
伊莱似乎有些不屑的冷哼一声,他大力地把一个布包扔进修斯的怀里,力道之大让修斯都倒退了一步。
修斯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双眼发亮,这是发现对手的表情。
伊莱没理会修斯算得上热情的表情,他大步向前走到被绑着木乃伊样的男人前面,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出,除了苍白的脸,他真得什么也看不到,都被布包住了,伊莱轻吐一气,眼睛一凝,提起男人的胸口的一道绑带,伸手毫不客气甩了男人几巴掌,嘴里亮声地叫着他的名字,“伊鲁,伊鲁,醒醒……伊鲁!”
“喂!”修斯脸色大变,他赶紧抓住伊莱的手,“你想弄死他啊!”
“滚开,”伊莱盯着男人微微颤动的眼皮,“你家雌性难产了,凯里没来是因为阿宁难产了,快死了!”
“什么!”修斯这回不只是脸色发青了,“别开玩笑,怎么可能会难产,我们部落多么年都没有过——”
“就是这样才叫糟糕,凯里没有任何经验,我来的时候,阿宁已经在产房待了二天,现在——”
“什么?”微不可闻的声音在伊莱手下响起。
伊莱嘴角挂起诡谲的笑意,他温柔的低语道,“也许死了哦。”
男人双眼开始发红,嘴齿相蹭,发出咯咯的响声。
“当然,也许还活着,就是不知道能活多久,”伊莱冷漠的耸下肩,“你如果还想见阿宁最后一面就快点活过来,把包里的瓶子拿来!”伊莱对修斯吼道。
修斯慌乱的把包里唯一一个瓶子拿给伊莱。
“这是重蛇的毒液,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了。”说完,伊莱就立刻给男人灌下去,完全不给男人一丝拒绝的机会,不过男人也没想过拒绝,他费力张开嘴配合著喝下去。
“祝你还能见到阿宁最后一面。”伊莱低语,放开手,任男人撞到地上。
等男人再次昏迷过去,山洞就陷入一片死寂。
“阿宁真得难产了?”修斯表情怪异的问道。
“凯里不是没来。”
“那不是……”
重蛇的毒液显然非常的强烈,男人才安静的昏迷半个小时,就发出微弱的响声。
伊莱神色复杂的看着男人额间爆起狰狞的青筋,还有绑带迅速染上的血红,伊莱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肯定伊鲁已经接近死亡边缘,他绝对不会给他用重蛇的毒液。
整整一天挣扎,浑身血红的男人身体渐渐无力挣扎,只有在剧痛的时候才会动弹一下,从喉间发出痛叫声也是几不可闻。
修斯迸住呼吸,满是红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男人。
一样通红的双眼,伊莱攥着拳头,几乎不敢从男人身上移开一下视线。
但随着男人渐渐无声的呼吸,修斯与伊莱也越来越绝望。
数刻钟过去。
“停了。”修斯茫然的盯着男人的身体,不对,是尸体了,尸他M的王八蛋,修斯扑上去一拳又一拳用力打在男人的胸口上,双目又红又肿,“混蛋,你死了,你要我怎么跟族长交代,路斯会杀了我,小宝那小子会哭给我看,还有,阿宁该怎么办,你想要他给你殉情啊!”
“……”伊莱原来还有些悲恸的表情,随着修斯一拳又一拳的击打,表情越来越奇怪,最后他嘴角一抽,向前按住修斯的肩膀,低语,“你再打,他真死定了。”
“……啊?”
阿宁醒来的时候,天色正好,穿过绿树的阳光,透出那点剔透的莹光,暖阳阳的,看得人非常舒服。
没有回想起之前的事的阿宁,觉得身体难以想象的畅快与轻松,他看着窗外,露出淡淡的微笑,这是男人从没见过的表情。
阿宁从床上坐起来,□微微的抽痛,让他皱起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受过伤,阿宁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轻轻的扇动,显得温柔而平静,他转过头,有些惊讶地看到他身边躺着的男人,觉得奇怪的阿宁于是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是谁?”
正激动于他家雌性终于醒过来的男人脸色立变,他紧紧的抓住阿宁的手,心里立刻浮起对阿宁陌生冷漠的眼神的恐惧。
阿宁眉头微皱,有些奇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却没挣开男人的手。
“阿……宁。”像被沙磨过的嗓音让阿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男人有些慌张,他赶紧放松手上的力道,努力放柔声音,但喝过重蛇毒液的后遗症不是只要他努力就能改变的,“我是伊鲁,你怎……”
“伊鲁……”阿宁表情恍惚,他没听到男人后面的话,他原来蒙胧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伊鲁……”表情还有些恍惚的阿宁低下头,认真的注视著有些虚弱的男人,他嘴角微弯,“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伊鲁低声应道,因为阿宁认出他而放下心的男人这才想到,凯里曾和他说过,阿宁也许会因为睡太久,出现短暂的记忆混乱。
“我好想你。”
“我也是。”
正文结束
第 76 章
第76章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艾尼挥舞着烤大腿,“一推开门,就是一大摊血水,阿宁像死得一样躺在那里,我都惊呆了,如果不是小雷突然哭起来,哼哼,伊鲁,你就别想见到你家阿宁了!”艾尼拿着烤大腿指着男人鼻子。
“谢谢。”男人第七次道谢,艾尼已经说了七次他救了阿宁的经过,并七次以这个理由跑来蹭饭。
“嘿嘿,你真想谢我,就多烤点肉,我要带回家给温达看看,那家伙的烧肉水平颇差劲!”艾尼得意兼郁闷的啃大腿。
“少说废话,快点吃完,快点走,伊鲁的伤,还没好全!”阿宁恼怒地瞪了艾尼一眼,“你救得是我,你怎么不找我要报酬!”
“这不是要了。”艾尼指着桌子上几大盘菜,“阿宁做得菜是全部落最捧的。”
“谢谢你的赞美,你的脸皮到底能多厚!”阿宁咬牙,再多感激都被这混蛋骗吃骗喝的模样给搞没了。
“别这么说嘛,就一点点厚啦。”艾尼拇指与食物分开一咪咪,表示真得只有一点点厚。
“我真希望冬天快点来。”阿宁面无表情的说,把最后一盘菜拍在艾尼面前。
“不要啊,那时候的利安太可怕了,呜,好吃!”艾尼看着他最爱的红烧肉放在他面前,立刻扑上去,“阿宁,你的厨艺真得太捧了,如果我是雄性,我一定从伊鲁手上把你抢走!”艾尼对阿宁举起一个油腻腻的大拇指。
瞬间,男人的感激之情也没了。
阿宁嘴角一抽,立即转身当作没听见,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奶瓶,阿宁走到摇篮边上,准备给小雷喂奶。
看著有些几分小猫模样的幼崽,阿宁打从心里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生产的时候,他瞧见得那老鼠样的幼崽真得让他做了好几天的噩梦,生下一只老鼠,恶,这对心脏刺激真得太大了。
“阿宁,你怎么不自己喂啊,这样挤出来再喂,不是很麻烦。”
“你闭嘴。”阿宁红着脸,转头就吼道,“你再说话,我就站门口叫温达的名字!”部落就这么点大,温达怎么还没来逮人。
艾尼立刻闭上嘴,埋头苦吃,开玩笑,他还想再玩几年,怎么也不要让温达抓到去族长那里报备,嗯,躲到太阳落山,族长也不干活了,今天就算过了。
阿宁从鼻腔里喷出一口气,眼睛一眨,就见他家男人双眼发亮的看着他,“看什么看,快点吃,待会你还要换药!”被男人的注视弄得有些窘迫的阿宁,羞恼的低吼道。
男人听话的点点头,又看了阿宁一眼,低头吃饭。
阿宁轻哼一声,脸上带着薄红,继续给幼崽喂奶,他注视着自己生下的幼崽,有些无奈的发现他的心里完全没有养小孩的感觉,更像是在养宠物,唉,也许不该睡,呃,昏迷那几天,说不定还能养出点养孩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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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完美完成任务的伊莱,很满足得到他的奖赏。
文伦软绵的趴在伊莱怀里,可怜的抽泣,他后悔为什么要答应伊莱任他玩一晚上,他应该要说多做一次啊呜,文伦在内心捶胸顿足状。
“对不起,我做得太过火了,”伊莱满怀歉意的吻下文伦的脸颊,声音慵懒而温柔,“还难受吗?”
文伦眨着单纯的碧眼,哑着声音,安慰伊莱,“没关系,我没事,而且,”文伦红着脸,“本来就是我答应的。”
“是吗?”伊莱弯起粉色的眸子,笑得纯洁梦幻。
不知为何觉得身体一寒的文伦,急忙转移话题,“为什么伊鲁喝了重蛇毒液,就活过来了?”
“嗯,为什么?”伊莱漫不经心地摸着文伦光滑的手臂。
“对啊,重蛇的毒液不是一喝就死的东西,怎么会能救人。”原来就好奇这点的文伦立刻忘了自己是转移话题,他用力一压,把伊莱压在自己身下,“快说。”
“重蛇毒液能刺激濒死人身体的救生本能,说不上能救人,而且因为毒性太强,十个人里面只能救活三个,说起来,”伊莱摸摸下巴,奇道,“有些奇怪,伊鲁应该已经死了,但在修斯一拳一拳的击打下却活了起来,难道说挨打也能刺激救生本能。”伊莱是百思不得其解。
“啊,这个我知道,”文伦举手,“是阿宁跟我说的,当时伊鲁应该是陷入假死况态,修斯一拳一拳击打他的胸口,刚好算打在伊鲁的心脏位置,激活心脏跳动,就活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有点道理,”伊莱想想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又想了一会,他突然不爽起来,“啧,如果不是伊鲁强烈要求立刻回来,至于现在还要上药吗,浪费我的毒液。”
“为什么?”
“他活过来了,重蛇毒液就转化成了救命药,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别问我,”伊莱立刻制止文伦的为什么,他没兴趣思考太多为什么,“不过这救命药也就是那三天的功效,他一路狂奔回来,伤口裂了又愈合,哼,能活着回来,真是他命大!”伊莱非常不高兴,他都说他说阿宁难产是骗人,竟敢认为他是在骗人,他难得一次说真话,竟然没人相信,哼哼,等着瞧吧!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一看到阿宁安好就趴下。”文伦恍然大悟状,接着他又苦着一张脸,“伊莱,你说怎么办,十多年后雄性的体能都走下坡了,伊鲁还怎么跟龙兽打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听文伦问题,似乎想到什么好康的事的伊莱,笑眯眯地拉起文伦的头发打起辨子来,“那只龙兽怎么也要休养个大半年,伊鲁这边有我的毒液,龙兽那边哼,这伤足够它二十多年甚至一辈子不踏足这片土地,没什么好担心的。”哼哼,就担心去吧,他不高兴,没人能高兴。
“可是,可——”
“你话怎么这么多!”伊莱把他打的辨子一丢,反身一压,把文伦压在身下,继续开啃,这一夜还没过,本来还想让文伦再休息一下,但看样子,完全没必要。
“呜,不行,”文伦双眼泛红,可怜兮兮地看着伊莱,“那里好疼,伊莱,明天,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做。”
“不要!”向来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精神的伊莱,毫不客气的开吃。
可怜的文伦哭了一夜,最后昏天暗地的睡到隔天傍晚才醒来。
饱餐一顿的伊莱,很不满足地想要下一顿。
于是他诱惑文伦,“想不想知道伊鲁怎么样才能躲开龙兽。”
再于是文伦想着阿宁忧郁的表情——天知道,阿宁那段时间只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接受他的幼崽,毕竟生下一只像老鼠的幼崽实在太那啥了,至于十几年后的事,阿宁觉得那时自己都四十多快五十岁,也差不多可以嗝屁了——很爽快的点头了。
再再于是伊莱先把报酬给吃了。
“龙兽是怎么形成的知道吗?”伊莱显摆的问道。
“不知道。”文伦诚实的回答,这是第二天了,他穿着衣服,离窗户很近,显然伊莱这两天勤劳运动让他怕到了。
“重蛇一族知道吧?”
“嗯。”文伦有些奇怪,这跟重蛇一族有什么关系。
“龙兽的前身就是重蛇一族。”伊莱扔下一枚炸弹。
“啊?”
“重蛇一族从来不变成他们兽形,只要变身一次,他们就会受到兽性的控制,吃掉他们的伴侣,然后发疯,最后异变成龙兽。”伊莱用最简短的语句说明重蛇怎么变成龙兽。
“……那不是很可怜。”文伦同情的道。
“嗯,我也觉得很可怜,变成龙兽的重蛇在他们心里唯一目标或者说意识就是死亡,这也是为什么龙兽会满大陆乱跑的原因,他们在寻找强者,他们想在战斗中结束自己的生命。”自杀什么的,也就没吃掉伴侣的重蛇会这么干。
“这,这也悲哀了吧。”文伦瞪大眼睛,非常惊讶龙兽会满大陆乱跑是这个原因。
“是啊。”伊莱感同身受的点头。
“可是这跟伊鲁有什么关系?”
“他喝过重蛇毒液,体内也就含有重蛇毒液,重蛇毒液对于重蛇一族只能算良药,或者说兴奋剂强壮剂,龙兽也算是重蛇这族,所以——”伊莱笑眯眯的看着文伦越睁越大的眼睛。
“想要战死的龙兽,绝对不会再找杀不死他们的伊鲁!”文伦大声的下结论。
“没错。”伊莱点头,半身压在桌上,吻下文伦的嘴唇。
“呃,那真得太好了,”文伦脸一红。有些结巴的道,“我,我去跟阿宁说。”说着,不等伊莱反应,人就向窗外一翻跑了。
都约法三章了,跑那么快干嘛,他什么也没想做啊。
伊莱缓缓地走到窗边,笑着望着文伦跌跌撞撞的背影。
舅舅,也许他能和文伦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重蛇,唔,真得越听越耳熟,他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文伦挠头,大概是以前听人提到过吧,嗯,不想了,先去找阿宁说这个好消息。
“喂,我叫重蛇,你叫什么?”□围着一条斑点纹兽裙的男孩,打量着在树下抽涰的男孩,粉红色的眼睛亮着奇幻的光泽。
“你在叫我吗?”男孩胆怯的抬起头,被泪水打湿的双眼,像绿宝石般美丽晶莹透亮,他咧开断了门牙的嘴巴,“我,我叫文伦。”
第78章
雨季即将来临,气温下降得飞快,平原部落的兽人们按照往年习惯开始采集驱虫草,贮存食物与衣物,雨季前半个月的雨一般都不会停,因此除非必要,大家都不爱出门,就像商业街,只要雨一大,他们就关门回家蹲着或者去朋友家串门。
只有到雨季的后半月,街上才会稍微热闹一点。
刚渡过酷暑的阿宁非常喜欢这微凉的温度,特别是这次,夏天他又怀孕了,这简直是热上加热,痛苦得要人命。
把家里的窗户都打开通风,阿宁拿出温在锅的奶瓶,含了一口,温度适宜,拎起叫得起劲的小家伙,阿宁趁着他嘴巴张开的时候,迅速的塞进他嘴里,小家伙没声了,前臂抱着奶瓶用力的吸。
阿宁松了一口气,他真得受够,这叫声真是吵得让人睡不安稳,阿宁摸摸眼底下的阴影,没好气的用手指戳着蜷在他大腿上吃奶吃得欢畅的小家伙。
小家伙最近正狂长毛,黑漆漆的一团,如果不是他正张着嘴吸奶,阿宁会很悲哀地说,他真看不出这小东西的屁股和头在哪边,真得太黑了。
特别现在还是深夜,阿宁的眼睛可没有夜视功能,打了一个哈欠,阿宁把幼崽扔到客厅里的摇篮里,倒不是阿宁粗鲁,这东西如果不这么做,他会缠着在阿宁身上,死都不肯下来。
“阿宁,要不要我……”
“闭嘴。”阿宁懒洋洋的道,进厨房把窗关上,晚上下雨就完蛋了。
“你都没睡好。”男人小心地凑到阿宁身边,他心疼阿宁这么晚还要爬起来,而且阿宁没在他身边,他也睡不安稳,做了几天阿宁大出血嗝屁掉的梦的男人现在完全变成阿宁的跟屁虫。
“等你养好伤再说。”阿宁拎起小家伙,一晃一晃的走进卧室。
“也好差不……呜!”被阿宁拍了一下后背的男人扶住墙。
阿宁轻哼一声,晃着他儿子,走了卧室,然后用力的拔出小家伙嘴里的奶瓶,小家伙大声吼叫,抗议的摇晃着四肢,却因为在空中找不到支撑点,摇晃了半天,也没给不停打哈欠的阿宁造成任何麻烦。
“睡觉,不睡明天就把你送到你伊莱叔叔家。”困得不行的阿宁,咬牙切齿道。
小家伙听到熟悉的名字,浑身毛发立刻倒耸起来,阿宁眉头微皱,耸起来的毛皮太刺人了。
“睡了就不送去。”
小家伙呜呜两声,毛发一软,四肢一耸,脑袋一歪,睡觉了。
阿宁满意地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管这家伙是真睡还是假睡,直接把小家伙往卧室摇篮一扔。
会不会摔伤?
得了吧,从十几米的树屋上跳下来,都没事的麻烦小鬼,就这还没有二十厘米的距离都会摔伤?嗯,明天伊莱来送肉时,他一定会跟他说,让他再培训一下。
阿宁拉过被子一卷,困死了。
“阿宁,小雷想玩,我……”
“闭嘴!”阿宁觉得自已怎么悲摧,一般不都是‘妈妈’更溺爱孩子吗,为什么他们家是相反的,“你在说一句,今晚就去客房睡。”阿宁眼睛一闭,如果不是家里这个太溺爱,他至于找外援吗?
阿宁悲愤地把眼一闭,自个儿睡了。
一夜无梦,睡了极满足一觉的阿宁掀开身上的薄毯,快活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这是他亲手开始照顾他的儿子起最满足的一觉。
没有任何干扰,无梦安稳的一觉,神清气爽的阿宁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推开房门。
“伊……鲁!”
大清早,就看到一只巨兽蹲在自己院子里,阿宁内心宽面条泪,这也太刺激人了吧。
“呜呜。”变身为兽的伊鲁,低呜两声,似乎发现自己吓到雌性,有些不敢靠近,而且小家伙在他脑袋上趴着,他也不敢动。
“就在那吧,我去洗把脸。”阿宁有些郁悴的转过身。
一大一小的黑团子,在院子里玩得非常高兴,阿宁在走廊上看那俩父子扑来扑去或者说小黑团子不停得向大黑团子扑去,然后被挡回来,又坚持不懈的继续扑。
真有精神。
他摇摇头,绕过那两家伙,到院子里采了几把青菜。
微冷的空气让阿宁极为舒适,他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扭扭脖子,提着小竹篮回到厨房。
把竹篮放在一边,阿宁瞄了一眼放在一边空荡荡的奶瓶,心里别扭一点,他偷偷从窗户瞄了一眼院子里打闹的父子俩,便背对着窗户,小心的把衣服打开。
深红色的乳、头微微肿起,阿宁轻轻按下乳、头边微微凸起的胸部,肿胀难受的感觉让他极度的郁闷,任何一个男人发现自己有奶水后,心情都不会太好,阿宁又转头看了一眼窗户,他尽量轻的拿出一个大碗。
然后一手轻轻捻动着乳、尖,一手按压着胸口,有点疼,阿宁眉尖微拧,过了好一会,乳、头慢慢流出乳汁,阿宁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会流不出来。
乳汁慢慢地流进碗里,阿宁的动作不是很熟悉,因为平常这个活都不是他做的。
院子里黑兽突然停下动作,他把小兽按在地上,金色的眼睛盯着厨房敞开的窗户,黑兽仰起脖子,他微微耸动着鼻子,然后把小兽往走廊上一丢,黑影立刻窜进窗户里。
小兽灵巧地落在地上,他有些委屈地盯着厨房的方向,但过了几秒厨房内传来的低低的呵斥声然后紧接着近乎无声的呜咽声让小兽不高兴的跺跺脚,他肚子饿了,小兽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踩着无声的脚步,溜出家门。
黑漆漆的小东西,快乐在商业街上乱窜,常常能到一个小黑影从兽人脚边、□见缝穿针的跑过去,这对视线灵敏,与小黑影相比之□型巨大的兽人们,简直是一场灾难,可怜的兽人们为了躲避脚下乱跑的小黑影,不是狼狈地摔到在地,就是不小心压倒身边的兽人身上,如果是压在雄兽身上也就算了,如果是雌兽……
在尖叫声怒吼声的背影音中,小东西快乐地跳上位于商业街中心的布摊上,然后乖巧地立在布匹上,仰着小脑袋,嘴里发出小幼猫般柔软的声音。
正在买卖布料的雌性们双眼发亮的盯着立在布匹上的小家伙,似乎注意到周围人的视线,小家伙眼珠子一转,低下小脑袋,提起一只小爪子,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周围立刻一片尖叫声。
“小雷!”听到尖叫声的艾尼转过头,然后赶紧把乌黑的小东西抱起来,要是不抱走,周围这群疯狂的雌性肯定会把小家伙给捌走,“你怎么跑出来了,阿宁和伊兽呢?”
小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呜呼声,还有用小脑袋轻轻顶顶艾尼的胸口。
柔软的触觉,让艾尼双眼发光,他举起小东西,用力的亲了两口,嘴里说道,“可怜的小雷,又被饿了吧?”
小东西似乎没听懂,他眨眨金色的大眼睛,也学着艾尼的动作,探着小脑袋,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舔艾尼的脸颊和嘴角。
“哇哇!”于是艾尼也颠狂了。
这边用买萌得到丰盛食物的小东西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那边,阿宁用力的推开吸食乳汁的野兽。
“你够了吧!”阿宁火大的吼道,举着拳头用力的敲雄兽的头,“小雷的食物你也抢!”
被打得满头包的雄兽用前肢抱着脑袋蹲在一边,可怜巴巴的瞅着正在清理身上痕迹的阿宁,瞅得阿宁又想举起拳头,他被他这幅模样骗过多少次,这次再上当……阿宁恶狠狠地瞪了雄
兽一眼。
过了好一会,阿宁猛得转过头,“小雷呢?”
雄兽眼珠一转,无辜的歪着脑袋,一脸懵懂样。
“伊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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