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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VIP]极乐(摇滚乐队)附番外(11.12.16更) BY 无音挽歌 (点击:334次)

[VIP]极乐(摇滚乐队)附番外(11.12.16更) BY 无音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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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这是一个受小透明影响成为大神的人,反过来把小透明塑造成大神的故事。
沈轩宇(淡定):现在我是你的债主,想还钱就努力变红吧,利息先用你的身体还。
褚弈:………………
被迫成为牛郎的前乐队吉他手褚弈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谈不了梦想了
然而却遇上当红乐队Eternal吉他手兼Leader的沈轩宇
在沈轩宇的帮助下重组乐队走上大神之路的同时也被活生生地掰弯吃掉……
原来这沈轩宇当年竟是他的fans,生活就是那么狗血=_,=【明明是作者狗血!】
1、本文狗血且不靠谱,与现实娱乐圈无关,纯属作者YY,请当做平行世界来看。如有不适请点右上小红叉自救。【可能略慢热】
2、伪娘出没注意!(配角来的),本文不小白,各种JQ,热血,欢乐,1V1,结局HE
搜索关键字:主角:褚弈,沈轩宇 ┃ 配角:何远,周楚铭,季锐 ┃ 其它:乐队,娱乐圈,明星,耽美,热血
layer 01 牛郎的杯具人生
HostClubEden,幽暗的后巷里空气冰凉刺骨,夜店街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喧嚣像是盖上了一层薄纱般有一些朦胧。
青年摇摇晃晃地推开Eden的后门,踉跄着跑到后巷水池边,还没来得及站稳,胃部忽然一阵翻涌,毫无预兆地就一下吐了出来。
像是有一团火焰从胃部一直燃烧到口腔,剧烈的不适感让他头晕目眩。
这副狼狈的样子与青年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以及身上穿着的高档西装实在是格格不入。
拧开水龙头,用双手接了些冰凉的自来水泼到脸上,头脑方才清醒了一些。
半掩着的后门忽然被什么人推开,金发的男人倚靠在门框上,脸上带着抹嘲弄的笑。
“什么嘛,原来NO.1的褚弈酒量那么差啊。”男人的声音里也带着无法掩饰的笑意。
“开玩笑,怎么可能是我酒量差,是那个女人的香水太呛人了。”叫做褚弈的青年从西装胸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不过那个女人很有钱嘛,一下子就开了两瓶DomPerignon,今天晚上你又是大丰收了。”金发的男人侧过头,脸上带着点羡慕的表情。
褚弈没有理会他,整了整衣领,把手帕放回口袋。
抬头向着巷口望去,这片街区每到夜晚总是霓虹闪烁,灯红酒绿,让人一时有些恍惚。
今晚是大丰收又如何,反正那点钱连用来还高利贷的利息都不够。
褚弈摇了摇头,双手插.进西裤口袋,正打算就此回到店里,金发男人却忽然伸手搭住了他的肩膀。
“啊,对了,听说你好像很缺钱?”男人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其实赚女人的钱还不是最快捷的方法噢。”
什么?青年愣了愣,微微侧目,露出疑惑的神情。
看到预料之中的青年的反应,金发男人勾起唇角。
“因为做男人的生意会赚得更多,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狡黠的笑容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蛊惑。
你一定会有兴趣的,男人在心里已经这样猜测。
然而,褚弈却毫不犹豫地打掉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顺带侧过头白了他一眼。
“那么好的生意还是留着你自己做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钻进店里去了。
“切,干嘛跟钱作对,长了张那么漂亮的脸真是浪费。”望着青年的背影,金发的男人低声念叨了一句。
……
大堂由各种带着水晶质感的材料装饰成暖色调,搭配绚丽的灯光,成就最繁复的奢华感。
四处是谈笑与酒杯碰撞的声音,黑色实木的桌子边坐着穿着华丽到夸张的女人们,其中有拿着丈夫的钱出来寻欢作乐的寂寞贵妇,也有自身家底殷实却爱好花天酒地的富家小姐。
Eden的Host们围绕在女人们的身边,以最温柔的微笑,最体贴的服务以及最甜蜜的话语取悦着她们。
HostClub,这里的所有微笑都是虚假的,卖笑的人明白,买笑的人更明白。
那些内心空虚的女人们只不过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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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摇滚皮的文,一点摇滚精神都没,冲摇滚来的可以不用看了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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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完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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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layer 57 ...

不知道自己就那么站了多久,腿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
透过玻璃望着的父亲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明明知道脑部手术之后绝对不可能那么快就苏醒,可是褚弈依然执拗地站在窗边守望着。
好像有人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加了些力道,随即又放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递上来一份环保纸盒装的便当。
褚弈侧头望过去,沈轩宇的脸上还带着些不快。
“拿着,先把晚饭吃了。”沈轩宇抓过褚弈的手,把便当塞给他,又拉着他坐到长椅上。
便当很丰盛,然而诱人的香味也无法勾起褚弈的食欲。
“刚才警察来过,说我父亲跟别人打架,因为突然情绪太激动,以往又一直有高血压,所以脑部的小血管破裂了造成脑出血。”褚弈低着头看着饭菜喃喃地说,“他一直都有高血压,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你没跟他住在一起,而且谁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沈轩宇说,“不过你父亲到底为什么跟人打架,警察说了吗?”
褚弈摇了摇头:“他们说等我父亲苏醒了会过来做笔录,当时我很混乱,是何远他们替我应付了警察。”
“那么等你父亲醒过来就能知道为什么了,但是在他醒之前你不能倒下,所以你现在必须好好吃饭和休息。”沈轩宇见褚弈捧着便当没有动作,就替他打开了一次性筷子,“来,先把饭吃了。”
褚弈接过筷子,抬头看着沈轩宇:“对不起,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Eternal的工作那么忙,我不能那么自私。”
沈轩宇一把搂过褚弈的脖子,在他的头发上吻了吻:“我明白,我也该道歉,刚才不该对你发火,我知道你是为我考虑。”
沈轩宇温柔的举动和温暖的体温让褚弈沮丧的心情有了好转,感觉终于慢慢恢复,这才觉得肚子非常饿,很快就把沈轩宇买来的便当吃完了。
沈轩宇向医院借来折叠床,陪着褚弈一起在医院凑合了一晚上。
次日早晨,褚弈的父亲还是没有苏醒,医生检查之后说病人的情况依然稳定,不久之后就会苏醒。
沈轩宇坚持要陪着褚弈直到他父亲苏醒,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两人昨晚和衣而睡,到现在也是蓬头垢面,沈轩宇建议褚弈先跟着他一起回家洗漱一下换身衣服,但是褚弈担心离开的时候万一父亲醒来发现无人陪伴会失落,于是沈轩宇只得一个人回去取些生活用品来。
沈轩宇刚走没多久,褚弈的父亲忽然动了动手指,褚弈欣喜若狂地呼喊父亲,昏迷了十几个小时的褚安终于苏醒了过来,医生闻讯立即过来替病人检查,直到他说病人情况非常好,褚弈才露出了那么久以来的第一丝微笑。
医生允许褚弈进病房陪伴父亲一会儿,在做了全身消毒穿上隔离服之后,褚弈终于能够坐到父亲的病床旁边,握一握父亲的手。
看到儿子的脸,褚安的情绪再度有些激动,他紧紧抓着褚弈的手,呼吸罩上因为急促的呼吸染上白色的水汽。
“爸,我在这里,我一直都在。”之前的埋怨也好憎恶也好,此时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只要父亲能度过这个难关就好。
“爸,警察说你跟人打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褚弈轻声问。
褚安蹙紧了眉头,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更紧地抓住了褚弈的手,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褚弈稍微把呼吸器拉起来一些,凑近到父亲的嘴边。
“小、小弈……你以前是不是……做过……男公关?”尽管十分吃力,褚安还是把这个问题完整地说了出来。
褚弈睁大了双眼,随即低下头去,不敢再去看父亲的眼睛。
从决定公开这件事开始,他就知道迟早会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有想到它来得那么快。
无法否认,因为那确实是自己的过去,只是尽管自己觉得问心无愧,在父亲面前也依然有些难以启齿。
褚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是做过……不过,爸,那只是跟客人喝酒聊天而已,我没有做过出卖自己的事情,真的。”
出乎意料的是,褚安听到这些话并没有产生什么情绪波动,他紧了紧握着褚弈的手,褚弈会意地俯身到他口边。
“你是我儿子,我一直相信你……”褚安艰难地说。
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涌上来一般,褚弈觉得喉间有些哽咽,父亲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岁月刻上了划痕,手术后的虚弱让他没有血色,然而眼神的坚毅却是褚弈前所未见的。
“爸,谢谢……”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对父亲说过这句话了,“但是,到底为什么跟人打架呢?”
“有人说、说你……”褚安一下子有些激动起来,大口呼吸了好几下才接着说下去,“说你做的工作是……陪别人睡觉……”
褚弈咬了咬牙,那么认为的人不在少数,似乎只要是在夜店做的就一定是出卖肉体的工作。
“怎么能、能让人这么说你……我就跟他吵起来了……”褚安断断续续地继续说,“他动手打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刚想还击就……就不知道怎么晕倒了……”
“爸,你别说了,我明白了,你别太激动了。”褚弈把呼吸罩调整好放回去,安抚地拍了拍父亲的胸口,“爸,对不起,也谢谢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段时间我们家特别缺钱,牛郎来钱快又不影响白天的工作,我就……”
褚安突然自己伸手把呼吸罩移开:“儿子,我不怪你啊……是我、我不好,我赌钱,欠债,你才……”浑浊的泪水从褚安眼角流出来,他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内心只有深深的悔恨和愧疚。
忽然看到父亲流泪,褚弈也乱了手脚,印象中就算是母亲离开的那一天,父亲也没有留过一滴眼泪。
他只能一边安慰父亲一边尽量让他平静下来,尽管憎恨父亲的嗜赌,然而他并没有把自己的选择责怪到父亲头上的打算,如果做过牛郎是个错误,那么错的也是没有坚持住立场的自己。
“爸,你一直都有高血压,这几年我都没有在你身边,对你的身体状况一无所知,要道歉的话我也该道歉。”陪着父亲一起湿了眼眶,互相揪心愧疚道歉安慰,恩怨早就消失殆尽,心之间的距离反而一下子拉近许多。
带着生活用品回到医院的沈轩宇站在加护病房外面看着里头的一切,尽管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仅仅是那样的场面就让他舒了口气,这对父子终于彻底重归于好,无法不替他们高兴。
探望时间是有限制的,虚弱的病人不能被打扰太久,褚弈不得不很快离开病房,沈轩宇已经坐在对面的长椅上等着他,看到他表情和缓地出来,沈轩宇冲着他露出微笑。
“你父亲还好吧?”沈轩宇问。
褚弈点点头,坐到沈轩宇身边,把刚才与父亲的谈话内容告诉沈轩宇。
“没想到是我害了他。”褚弈沮丧地说,“我以前恨过他,但是知道他出事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
“那不是你的错。”沈轩宇把褚弈拉入自己的怀抱。
当褚弈的父亲恢复得更好一些的时候,警察来医院重新做了笔录。褚安与同小区的另外一名男子起了口角,对方先动手打他,他想要还击的时候由于情绪突然过于激动导致脑血管破裂被送到了医院,同小区的其他人都可以证明是因为那名男子当众侮辱褚安的儿子,他们才起了争执。
案件最终还是庭外和解了,对方承担了大部分医疗费用,只要褚安能恢复健康,褚弈倒也不想再追究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天饿肚子orz


58、layer 58 ...

在父亲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里,褚弈尽可能多地陪伴在他的身边,虽然工作很重要,但自己的父亲是无可取代的,况且这些年已经欠下了父亲不少陪伴他的时间。
Elysium的其他成员和星尘娱乐的人也理解褚弈的心情,尽量配合着他的时间进行工作。
然而新专辑的宣传和广告已经打了出去,专辑发表的时间无法更改,Elysium已经引起太多话题,如果再加上一条言而无信恐怕会引起负面评论的爆发——星尘娱乐的高层如此认为。
因此即使在缺少作曲主力的情况下,星尘娱乐的高层仍然要求Elysium按照计划时间制作完新专辑。
Elysium以及经纪人洛泽、制作人蓝萧一下子就头痛起来,可是又很难要求时常在医院彻夜看护父亲的褚弈挤出时间来,他已经十分勉强自己,再增加工作量恐怕身体也吃不消,到时候没有了革命的本钱一切更是空谈。
所以当暂时完成了手头重要工作的沈轩宇忽然出现在Elysium的工作房间中,弯起他好看的唇角冲着里面忙得焦头烂额的几人露出迷人的微笑的时候,他们觉得他耀眼而温暖得仿佛初冬下午的阳光,一下子把人从严寒中拯救了出来。
“顾问!”季锐首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地冲到沈轩宇面前,就差当面来个拥抱再加深情一吻了,“好久没见你了,好想你!”
“呀,Leader大人怎么有空过来?”蓝萧从桌子跟前抬起头,顺手抓起桌上的果仁巧克力,“吃不?”
“你们那边的工作都OK了?”洛泽心里虽然也意外,面上却依然波澜不惊。
“PV拍完了,DVD的工作也基本搞定。倒是听说你们这边快要赶不上进度了?”沈轩宇还是悠然地倚着门框。
“顾问你知道的,阿弈是我们的作曲主力,现在缺了他……”季锐无奈地耸肩。
“也不至于赶不上进度,我们几个也能作曲,只是有点吃力罢了。”何远说。
“BOSS最讨厌跳票了,何况是自己旗下的艺人。”沈轩宇走到桌边径自坐下,“反正我接下来会比较有空,我来帮你们。”
其他几人听到沈轩宇那么说倒不是十分意外,只是都犹豫着不知是否要答应。
“这样不好吧……”何远首先想要拒绝,询问地看了看洛泽,后者却不置可否。
“由我替你们负责首张专辑的部分作曲一定会吸引更多人气,又能让你们轻松赶上进度,有什么不好?”
“呃,但你毕竟不是Elysium的人啦……”蓝萧也有点迟疑。
“我觉得OK。”洛泽终于打定主意那么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按时发布新专辑,不要失去信誉,其他的都是小事,而且就像轩宇说的,这反而可以给你们增加人气。”
Elysium和蓝萧都沉默着,心里多少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洛泽的主张完全无法反驳。
最终这件事情还是就这样敲定了下来,沈轩宇加入Elysium新专辑的制作团队,负责其中一半曲目的作曲。
这件事情在沈轩宇的要求下没有立即告诉褚弈,沈轩宇认为应该让褚弈安心照顾他的父亲,等到他父亲康复他也差不多可以回来进行录制工作,那个时候再告诉他也不迟。
那期间,每当褚弈问起新专辑的进度,大家总是告诉他一切OK让他放心下来。但是作为乐队一员,他依然本能地想要尽快回到工作中去,所幸父亲的病情稳定下来之后恢复得就越来越快了,终于出了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没有多久就出院了。
褚弈给父亲重新找了离自己的公寓比较近的地方,方便照顾父亲,随后就回到了公司。
而等待着他的是已经决定好了的新专辑的所有曲子,其中一半出自沈轩宇之手。
桌面上摆放着最终决定使用的曲谱,练习用的各类乐器稍显杂乱地放在房间内,所有相关人员都已到齐,等待终于回归的吉他手。
褚弈看到曲谱十分惊讶,睁大眼睛望着队友们。
“其实不全是我们写的……”何远轻声说,似乎因为多次接受沈轩宇的帮助而感到不舒服。
“是顾问主动要帮我们的,否则真的很难赶上进度,你知道我们几个没有你那么会写曲子,风格也都不同。”季锐把呆站着的褚弈拉到椅子边让他坐下,“不要站着啦,阿弈,欢迎回来!”
“一半的曲子都用他的?”褚弈发出疑问。
“照目前的进度也只有这样了。”洛泽推了推眼镜,“否则根本来不及。”
褚弈垂下头翻了翻曲谱,大略看了一遍:“这样的话,整张专辑的风格不就跟单曲差不多了吗,毕竟大多数曲子出自沈轩宇之手。”
“我会在编曲的时候尽量做出改变的,一定会让你们跟Eternal有足够的区分度。”蓝萧拍了拍褚弈的肩膀,塞给他一颗巧克力。
“总之现在必须保证按时发售专辑,填词、编曲、录音等等已经刻不容缓了,虽然褚弈刚回来,但是根本没有时间给你喘气。”洛泽说着把接下来的工作日程表发给其他人,安排下了近期的工作。
繁忙的工作再次开始,日程表之间毫无间隙可言,一旦彻底投入工作就没有闲暇思考别的事情,整个脑袋都被工作装满,又回到了那个时刻思考着曲子的状态。
录音被安排到了顶尖音乐人推荐的录音室,因此更不想出什么差池。每天在忙碌中度过,渐渐地以为这就是全部的生活了,直到这样的日常被某个人突然介入。
那是新专辑的伴奏录制工作即将完成的前夕,某一天完成了工作,天色已经暗下来,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早,路上的喧嚣却并没有因为降温而减弱。
褚弈拖着疲惫的脚步往地铁站走,正要乘上电梯,忽然被人挽着手臂拖了出去。
踉跄着挣脱开来瞪着眼前戴着口罩的男人,那双眼睛早就把主人的姓名出卖。
“沈……”下意识地就要让那个名字脱口而出,嘴巴却被猛地捂住,接着又仿佛架着似的被粗鲁地拖行了一段。
“上车再说。”闷闷的声音从口罩底下传出来。
直到发动车子离开闹市,沈轩宇才褪下口罩。
“你搞什么?!” 本身就累得心情很差,又来这么一出,褚弈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这是我的台词。”沈轩宇加重油门,面无表情地继续说,“这段时间为什么不联系我,不接我电话,不回我消息,在公司也避开我?”
“你多心了,我们在赶新专辑,你也知道的。”褚弈扭头望着窗外倒退的夜景。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工作期间电话静音,回到家之后累得倒头就睡。”
“再忙回个消息的时间总有吧?”
“有那时间不如多练习一个小节。”
“在公司见了我为什么假装没看到?”
“不好意思,那不是假装。”
“…………”沈轩宇不再说话,静静地驾驶着汽车。
静默持续了一段时间,反倒是褚弈有点不安起来,沈轩宇的侧脸轮廓分明,路灯光接连把他的脸庞照亮,那上面没有丝毫表情,一如这沉默的空气般没有涟漪。
“你到底,想干嘛?”褚弈试探地问。
没有回答。
行进的方向显而易见是沈轩宇的家,车子最终驶入车库,沈轩宇打开车门把褚弈拉出来,径自迈开步子小跑着上楼,根本不管褚弈跟得多吃力。
大门被狠狠地甩上,一路拖着走向卧室,期间无论褚弈是挣扎还是质问,沈轩宇都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最终,褚弈被一把推向房间中央的床,重重地倒在柔软的被褥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段时间有点心不在焉,为去日本留学准备各种资料,办理各种手续,真的好崩溃,太复杂了……
这文是越来越不萌了,不过我觉得番外应该会比正篇好点的,如果大家还能等到那个时候的话orz


59、layer 59 ...

“你到底想……”质问的声音还来不及落下,褚弈就被俯身下来的沈轩宇完全压制住,手腕被那双有力的大手扣住,双腿被对方的膝盖分开,沈轩宇气势逼人的样子让褚弈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只能定定地看着那双瞪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到底哪里不满?”一如冰冷的脸庞,沈轩宇的声音也一样没有温度。
褚弈闭紧嘴唇没有回答。
“不然为什么故意处处避开我?”沈轩宇低下头,几乎碰到褚弈的嘴唇,“我已经忍耐得太久了,好脾气早就折腾完了,你最好快点告诉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说出来有用吗,还不是照你们的意思进行下去。”褚弈微微别开头。
“你是说新专辑的事?”沈轩宇轻轻吻着褚弈的脖子。
“明明是Elysium的专辑,为什么有一半曲子都是你写的?喂,好痒……”褚弈缩了缩脖子却仍然躲不开轻柔的舔吻。
“我不插手你们根本赶不上进度。”
“所以我说,说了也没用。唔,好烫!”褚弈扭动了一下身体,沈轩宇正贴在他胸口隔着衣料使劲儿吹气,集中起来的灼热气流让褚弈胸口发烫。
沈轩宇像是使坏得逞了一般,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所以你就一个人生闷气?”
褚弈侧着脑袋不看他也不回答。
“Honey,我是为了帮你们啊,等你归队再着手写剩下的曲子根本不可能来得及。再说由我给你们写曲子也更容易积攒人气不是么,毕竟我们已经有一定听众基础了。”沈轩宇腾出一只手开始解褚弈的衬衫扣子,边解边继续说,“行了行了,作为补偿今晚让你试试不一样的。”
“喂喂,这算什么补偿!”褚弈光是招架沈轩宇都来不及根本无暇思考刚才的话题,一阵挣扎抵抗下来却只是让衣衫更为凌乱。
沈轩宇把褚弈扒得差不多干净了,又利用体形和力量的差距压制住他的行动,肆意地在他的身体上亲吻和抚摩。
虽然刚开始还不那么甘心就范,但是身体因本能所起的反应还是让褚弈的头脑渐渐发热,最终不自觉地迎合起沈轩宇。
毕竟不是第一次,他也已经清楚男人与男人之间该怎么做,跟随着身体的自然反应回应对方的吻,拥抱对方的身体,接纳对方的全部……
痛楚比上一次小,愉悦感却远远超乎了想像,双腿缠绕着沈轩宇的腰,口中呢喃着在平时绝对无法说出口的色气满满的话语,褚弈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向一个男人索要着更多更多……
这段时间褚弈的冷漠让沈轩宇着实觉得各种不爽,身心的郁结积压得久了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释放,不禁有点没了分寸……
做了几次之后褚弈已经腰酸腿疼浑身乏力,连洗澡都是沈轩宇抱着他去浴室给他洗的。
次日早晨依然是爱心早餐伺候,不过褚弈的脸色却没有变得好看,一方面又被压着做了一晚上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另一方面对于败在对方的淫威之下始终还是不甘心。
临近年末,Elysium的新专辑《破晓》终于制作完成,作为Elysium的首张专辑,全体STAFF对它注入了太多太多的心血,从来没有哪个新人的第一张专辑得到过如此重视。
全专辑8首曲子,1首是褚弈的旧作,2首出自季锐之手,1首是Leader何远所作,剩余4首均是人气乐队Eternal的吉他手沈轩宇的作品。
众所周知Eternal自出道以来一直是走POP路线的,将摇滚乐中常见的过于“厚重”的部分削弱到非摇滚乐迷也能轻易接受的程度,配上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抒情歌词,甚至直接写成情歌……加上好的契机,市场很快就被打开。
虽然顽固的摇滚乐迷可能会不屑他们的音乐风格,但是大多数人都无法抗拒他们的魅力,这就已经足够成功了。
然而Elysium却并非如此,原本就是地下乐队,一直走着只属于他们的那条独特的路线,爱怎样个性就怎样个性,想怎样张狂就怎样张狂,曲子中不乏各种黑色元素,可以肆意嘲笑人性和讽刺社会。
这样一支乐队在国内乐坛必定走不远,因此他们必须做出改变,可就算改变,也不能是像Eternal那样为迎合市场将摇滚元素一再削弱——这是Elysium的底线,是褚弈的底线。
商业碟毕竟是商业碟,如果它不能获得多数人的肯定,或者说得更白一些,如果它不能赚钱,它就不是一张成功的商业碟。因此,沈轩宇的中途加入反而是销量的助力,虽然这令Elysium再一次没能将自己的风格体现出来。
作为Elysium的音乐制作人,蓝萧深知他们的想法,通过他们以前的作品了解了他们的风格,新专辑的编曲也尽可能多地加入了他们原本的特点,可仍然无法避免地必须迎合大多数人的口味。
《破晓》更像是Eternal尝试改变的产物,尽管编曲方式不太一样,主唱的声音比较浑厚低沉,演奏方式也与Eternal有差别,然而毕竟一半的曲子都出自沈轩宇之手,它不得不带上抹不去的Eternal的风格。
专辑的宣传与广告也竭尽所能地利用着已经在乐坛奠定了一定基础的Eternal,广告语比出单曲的时候还要露骨,直接写着“由Eternal全力打造”“继承Eternal风格”“另类Eternal”等等标语……这让Elysium的成员觉得十分不舒服,有时候甚至怀疑这到底是哪支乐队发的新碟。
然而当首周销量排行榜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无法不为之惊叹。
Elysium作为新人乐队出道仅仅半年多时间,且不论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推出单曲和大碟是多么困难,继单曲销量取得骄人成绩之后,大碟销量更堪比神化,首周卖出12万张,排在周销量排行榜的第一位,连某资深女性歌手的新碟都败北,一时之间引起各界关注。
首张大碟的胜利预示着Elysium将会走上一条坦荡的星途,或者至少,有了一张通往未来最顶级乐队的车票。
在公众的关注、公司的培养与他们自身的不懈努力之下,要在流行乐坛占得一席之地已经不再是奢望。
然而褚弈明白,Elysium能站到这个位置并不是完全依靠他们自身的魅力,这其中有多大比重是仰仗了Eternal,是沾了沈轩宇的光……30%?50%?或许远远高于他的想像……
但是毕竟这些辉煌的成绩是属于他们的,毕竟他们已经有了可观的知名度,毕竟他们已经建立了良好的基础……不,不对,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依靠别人得来的成功真的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吗,如果完全不接受Eternal的帮助,他们可以走多远?
等等,最根本的问题不是这个,最根本的问题是……现在的Elysium还是Elysium吗?
洛泽和蓝萧作为Elysium的经纪人与音乐制作人,在取得这样的好成绩之后自然也被公司高层大为赞赏。
Elysium立即成为重点培养对象,工作量随之大幅增加,偶像剧主题曲、广告、综艺节目通告……一件接着一件的工作把他们压得喘不过气,连停下来思索的时间都没有。
“我们想要的是这样的状态吗?”何远那么问过大家。
“Leader觉得不好吗?其实我也觉得……跟一开始想像的不同。”季锐被一档流行时尚节目拉去做了好几期临时嘉宾主持,在电视上与人探讨如何搭配服装,给女艺人推荐洋装……已经很久没有挥洒自如地弹贝斯了。
“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找我参加谈话类节目。”康辰冷酷的外形与语出惊人的作风被一档谈话类节目相中,让他不定期充当嘉宾,尽管他大多数时候都沉默着,然而只要一开口台下必定掌声雷动,那节目就是看上了这种反差产生的戏剧性效果,收视率比以前大有起色。
褚弈拿着笔在空白的曲谱上无意义地涂写,地下乐队活动时期的自由、快乐、随性的回忆浮现脑海,没有负担没有约束,只要尽情表达自我,想写怎样的曲子配上怎样的歌词想怎么弹吉他怎么唱都行,没有人会一脸肃穆地告诉他们“这样不行,fans不会喜欢;那样不行,肯定没人买账”。
究竟他们期望着的是一个怎样的未来,现在的一切真的是他们想要的吗?
“既然组了乐队就要认真让他成长起来,让全世界听到你们的音乐,成为站在最顶峰的乐队。”
沈轩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个男人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让Elysium成为最红的乐队,在他的心里就连Eternal都无法取代Elysium的位置,连自己所在的乐队都不是他心里的BEST……
那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脑袋有些混乱起来,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褚弈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何远关切地问。
“没有,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我们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褚弈把笔放下,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真正的Elysium究竟是什么样的……”
短暂的讨论很快被洛泽新安排的工作打断,尽管心存疑虑,他们还是无法停下手头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没几章就能完结正文了,接着就是各种番外=w=


60、layer 60 ...

一年一度的流行乐坛颁奖盛典即将举行,那是被誉为乐坛奥斯卡的重量级音乐奖项,获得这个奖项是对音乐人的一种莫大肯定与鼓舞。
每年的这个时间,纸媒体的娱乐版总是充满各种奖项预测与评论分析的文章,电视节目也时常围绕这个话题。
又有音乐制作人被采访,主持人让他预测今年最佳男女歌手与乐队的获得者,那位音乐制作人只是保守地说出了几个资深歌手的名字。
褚弈关了电视机,戴上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地走出新搬的公寓。
工作增加的同时收入也越来越多,于是他告别了以前那幢“危楼”,和父亲一起搬来这片住宅区。
红起来的代价是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自由地四处走动了,认得出他们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也必须“武装”自己了。
Eternal需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得到那个奖项呢,Elysium又是否能够得到。所谓站到乐坛的顶峰,大概那个奖项也可以算是顶峰的一个标志吧。
褚弈微微摇了摇头,想得有点太远了,不过发了张大碟,得到了些关注而已,充其量也就是新人乐队里的成功者吧,况且还是仗着签了星尘,有沈轩宇帮忙。
现在也尽是做些跟乐队本职工作不那么相关的事情,总有点本末倒置的感觉,但是公司说不能放过任何曝光与积聚人气的机会,现在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为以后的道路铺上基石。
褚弈到了公司,跟STAFF们打过招呼,忽然被通知去会议室集中。
“哟,你来啦。”一推开门就是蓝萧那张活泼的脸。
“有什么急事?”褚弈问,在场的还少了康辰和季锐。
“也不算急事啦……嗯,总之等康辰和季锐到了再说。”蓝萧示意褚弈坐下。
洛泽绷着脸坐在一边,何远则是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褚弈拿出手机摆弄,忽然想起来沈轩宇发过一条消息给他,说是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在海南拍外景。
等了一阵,康辰和季锐才慌慌张张地一起出现了,他们自从搬到一起住就更加形影不离,自然也一起迟到。
“今天有两件事情要宣布。”蓝萧停下吃零食的动作,“一件事情是,你们接下来会出一张mini album,这是公司对你们的肯定,也是因为fans们呼声很高的关系,所以恭喜你们!”蓝萧兀自鼓掌起来。
Elysium的成员们倒是愣着没能反应过来。
“你是说,迷你专辑?!”季锐大叫。
“对,4首歌的迷你专辑,在国内还不多见,这是为了短期内迅速冲击市场,俗称打铁趁热。刚好你们要给偶像剧做主题曲嘛,就跳过单曲直接出迷你专辑了。”蓝萧解释道。
这个消息实在令人亢奋,是这段时间不断接通告的密集工作中最让人欣慰的事情了。
只有创作音乐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仍旧是一支乐队。
“另一件事情是,这张迷你专辑的制作人不是我。”蓝萧继续说。
四下立即发出疑问声。
“你们也知道,我们公司最近签了一批新歌手,往后的一段时间我会替一个女歌手做专辑。”
“这样吗,那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从词曲到伴奏编曲全部自己包办?”何远问。
蓝萧摇了摇头:“那显然不行,那样不够专业,你们还是得有专门的音乐制作人对你们的专辑进行策划、包装和制作。”
“那我们的新制作人是谁?”褚弈问。
蓝萧看了看洛泽,又转向褚弈:“沈轩宇。”
“哈?!”褚弈大惊。
“其实迷你专辑也是他提议的。”蓝萧耸耸肩。
“他们不是去海南拍外景了吗?”
“一星期而已,况且迷你专辑也要过段时间才开始制作。”
褚弈揉了揉眉心:“为什么,这不合情理吧,他自己是乐队Leader,那么多工作都忙不完,怎么有空给我们做专辑?而且我们有自己的风格和想法,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他左右?虽然是多亏了他才能跟公司签约,但是我不想做他的傀儡。”
“他们入围了。”一直沉默着的洛泽忽然发话。
“什么?”
“他们被提名了,下个月的‘天音奖’。”洛泽继续说,“虽然他们出道没有几年,但是今年的成绩特别好,对手恰好不强,所以他们很有可能得最佳乐队奖。”
“不会吧,真的是那个天音奖吗?那个乐坛的奥斯卡?!”季锐瞪大眼睛。
“那个奖好像从来没有颁给那么年轻的歌手或者乐队吧?”何远问。
“等等,这跟刚才的话题有什么联系?”褚弈虽然也感到惊讶,但更关心的还是制作人的问题。
“得到入围通知之后他就跟高层提议要给你们做迷你专辑,并且亲自担任制作人,因为就算不拿那个奖,光是提名也足以说明他们获得的肯定了。”
“他这样既是在邀功,也是想借助这个机会再拉你们一把。沈轩宇真的对你们好到让人嫉妒。”蓝萧拆开一包pocky。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下来了,它就是你们必须面对的工作。而且沈轩宇的想法没有错,这绝对又是一次对你们的推波助澜。”洛泽边说边推开蓝萧递过来的pocky。
没有事先通知,没有一起商量,甚至都不曾问过他们的意见和想法,迷你专辑的事情就那么在当事人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决定好了。
尽管没有说出来,但褚弈心里依旧十分不满,这样的一切让他觉得Elysium不过是徒有这个名字的空壳而已。
Eternal从海南回来之后也依然忙着年末的各项工作,褚弈几次想跟沈轩宇说出自己的不满,但是每次看到他忙碌的样子就不忍心再给他增加麻烦。
时间临近天音奖的颁奖盛典,虽然对沈轩宇有着腹诽,褚弈还是由衷地希望Eternal能够得奖。
等奖项结果出来,沈轩宇没有那么繁忙的时候再跟他提出自己的想法吧,褚弈最终那么打定主意。
天音奖颁奖晚会如期而至,所有入围音乐人都到现场参加典礼,电视同步直播,万众瞩目。
星尘娱乐公司上下自然都十分关注,以前也不曾有人得过这个奖,作为经纪公司,星尘娱乐也只能说资历尚浅。
奖项一个接一个地公布,最佳乐队奖每年都被放在最后。
褚弈坐在客厅的电视机前面,心里比自己登台更紧张,随着时间推移心跳愈发变快。
“接下来就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奖项,最佳乐队奖了……”主持人拿着红色的信封走上台,跟台下来来去去几番互动,就是卖着关子还不肯揭晓最后答案。
摄像机镜头扫到坐在台下的Eternal,褚弈看到沈轩宇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一拍。
“我宣布,20XX年天音奖最佳乐队奖的得主是——”主持人看着信封内卡片上的内容,狡黠地微笑了一下,“恐怕大家多少都会觉得有点意外哦。”
台下已经开始了小小的骚动。
“他们是——出道时间不算特别长,能量却大得惊人的Eternal!恭喜他们!!”
聚光灯一下子对准Eternal的四人,他们早已站了起来互相拥抱,对着镜头展露兴奋的笑颜,周围满是掌声与祝贺声,台上的主持人也已经HIGH起来,全场几乎沸腾。
在主持人的催促下,Eternal的成员陆续走上台,奖杯由队长沈轩宇谨慎地捧在手中,其他队员的激动之情也溢于言表。
褚弈在电视机前紧紧地握着拳头,仿佛得奖的人是自己一般精神振奋。
沈轩宇发表获奖感言,从最初组建乐队的艰辛到得到肯定的欣慰,千言万语或许都无法表达出这一刻的心情,就连一向淡定自如的他都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
褚弈一边笑着一边觉得眼眶有点湿润,作为Eternal的同门,作为他们的fan,作为沈轩宇的……总之,除了他们,褚弈或许是最为此感到高兴的人。
“其实我之所以会组建这个乐队,是因为受到一支优秀乐队的影响。所以今天能够得到这个奖,我必须跟他们道谢,他们就是同属于我们公司旗下的Elysium,谢谢你们!”沈轩宇轻轻扬了扬奖杯,对准镜头露出感激的微笑。
“可是他们不是在你们之后才组建的吗?”女主持脱口而出。
“他们是我大学时期就已经活跃的地下乐队,我最喜欢的是他们的吉他手褚弈,之所以会成为吉他手也是因为他……”借着女主持这个有点多余的问题,沈轩宇恰好有机会把关于Elysium的事情说出来,从大学时成为他们的fans开始一直到他们签约星尘娱乐,当然其中去掉了不该为众人知道的事情,也增加了不少褒奖的言词。
观众们第一回听到这样的“秘密”,都觉得十分新鲜和感叹,站在台上的当红乐队的吉他手竟然是刚出道的新人乐队的老fans,而如今,他们正在一同继续努力。
Elysium就像另一个Eternal一样,甚至比我们更加拥有潜能——沈轩宇在如此重大的颁奖典礼上当着众多媒体的面发表了这样的讲话,潜台词已经十分明显——Elysium将是下一个重点培养对象,请大家给他们足够的关注。
褚弈无法置信地看着电视直播画面,在自己的获奖感言中公开推荐自己公司的另外一支乐队,这怎么看都不太合适,那么明显的借机炒作,不知道会被稍有坏心的记者解读成什么样……尽管沈轩宇说的话或许都是发自肺腑的,尽管褚弈也十分感动,然而这种做法还是太乱来了。
真是这个男人的一贯作风……
褚弈僵坐在沙发里,电视机中的Eternal开始了现场表演。
究竟是对Elysium热爱到什么程度才会屡次做出这种任性妄为的事情,究竟他对让Elysium成为首屈一指的红乐队有多么执着?究竟他……还会为此付出多少努力?
可是,这种几乎完全由人操纵的感觉并不好受。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连续被坑爹……


61、layer 61 ...

练习室并不很大,快节奏的电吉他乐声充满整个房间,曲调偏低,前奏过后节奏才慢慢变缓。
乐声骤然停止,褚弈弯腰在曲谱上涂改,然后重新演奏修改过的地方,不断重复,直到听起来满意为止。
忽然有人敲响大门,褚弈停止演奏,有人开门进来。
“Honey~我特地把我那部分工作安排到明天了。”沈轩宇把门关上,走进练习室,径直走向褚弈伸开双臂的时候却被褚弈用电吉他顶开。
“怎么了,好多天没见,让我抱一下都不行吗?”沈轩宇不满道。
“这里好歹是工作的地方……”褚弈叹了口气。
“好吧。”沈轩宇收回双手交叉在胸前,恬不知耻地做了个亲吻的口型,褚弈别过头就当没看见。
“你要找我谈的是什么事?”沈轩宇悻悻道。
“你先听一下这首曲子,我最近写的,不过还没有写完。”褚弈说着开始演奏起来,沈轩宇则微微闭着眼睛侧耳倾听。
曲子仅仅演奏了第一段,沈轩宇就情不自禁跟着一起打节拍了。
“你觉得怎么样?”演奏完毕,褚弈问。
沈轩宇点头:“保持了你一贯的高水准,典型的你们乐队的曲风。”
“奉承就免了。”
“在你面前我说话不带水分。”沈轩宇微笑。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迷你专辑可以用这首歌吗?我会加紧写出那部电视剧主题歌在内的另外三首。”褚弈放下电吉他。
“这个恐怕不行。”沈轩宇找了把椅子坐下,“这张迷你专辑是特别策划,由我担当你们的制作人,一切都要听我的。公司就是看在这一点上才答应的,否则你们还得保持目前的状态一段时间。”
“……”
“你怎么了?”沈轩宇问沉着脸没有做声的褚弈。
“一切都要听你的是指什么?”褚弈问。
“我是你们迷你专辑的制作人,从主题到作曲全部都要经过我的把关。你们接下主题歌的那部电视剧起初也是看上你们第一张专辑风格跟我们相近,但是价码又没有我们那么高,所以为他们写的曲子当然也要延续这个风格,在这首曲子的基础上做的迷你专辑自然也要……”
砰——
沈轩宇的声音被硬生生地打断,站在桌边的Elysium的吉他手将拳头重重地砸向桌面。
“Hon……”
“那么他们想要的根本不是Elysium的歌,而是Eternal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褚弈低垂着脑袋,由于忙碌而没有及时剪短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能受到关注并且走到这一步,我真心感谢你,但是……”褚弈抬起头,意味复杂的目光径直投向有些愕然不知所措的沈轩宇,“但是,现在的Elysium已经不是我们的Elysium。”
“曲子是别人写的,策划是别人做的,Elysium的风格已经几乎看不到,乐手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演奏而是上各种莫名其妙的节目,每当我们有异议,得到的答案总是‘你们还是新人,需要做这些积累人气’‘你们还是新人,那些不顺应潮流的曲子不会被人接受’……这样下去就算积累起人气,Elysium也已经永远消失了,死掉了!这种事情我绝对无法忍受!”褚弈一股脑把这些话说出来,大口地喘息起来。
从未想过面前这个娃娃脸的男人会气势逼人地对自己这样咆哮,沈轩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仔细咀嚼着刚才褚弈的话,似乎可以理解他的苦恼,然而要让自己来回答的话,确实也只会说出“你们还是新人,请继续忍耐”这样的话。
“我问你,沈轩宇。”褚弈稍微平复了情绪,“你曾经那么热爱的Elysium,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吗?”
沈轩宇沉默着,望着对方质问的双眼,似乎在心里寻找着答案,片刻后,他说:“不管是怎样的Elysium我都热爱,只要它可以站上制高点。”
褚弈微微睁大双眼,还在思考沈轩宇话里的意思。
“但是市场就是那么现实,不会因为你们坚持的原则而有所改变,商业出道之后还保持原来的风格只会让你们迅速退出舞台,离开人们的视线。我帮助你们重组,参与你们的工作,目的就是把曾经心目中独一无二的最优秀乐队打造成业界NO.1,Elysium就应该站到那个位置,是Elysium就可以做到,如果做不到……那么它就不再是那个我热爱的Elysium。”沈轩宇平静地说完这番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褚弈。
“是么……”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愤怒、悲伤还是失望,褚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重新直视坐在对面的那个男人。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变化快得让自己措手不及,从对他崇拜敬仰到偶然相识,从不解到渐渐被吸引,慢慢地习惯有他的保护,直到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似乎已经很难抽身了,可是忽然明白,他喜欢的不是他,他喜欢的不是Elysium。
“你只是执着于自己的‘梦想’罢了。”虽然竭力控制,声音还是有些波动,颤动着听起来像是在哭泣一般,“你爱的不是Elysium,是你自己幻想中的最受欢迎乐队,你喜欢的也不是我,是你臆想中的NO.1乐队的吉他手。从头到尾你都骗了自己,骗了我。你信任的人归根结底只有你自己,Elysium不过是你用来满足自己意愿的傀儡,不,这里根本没有什么Elysium,只有寄托了你的执念的另外一个Eternal。”
“我不会再继续任你摆布,我的乐队也不会。如果所谓的人气需要抛弃自我才能积聚起来,那么不要也罢。Elysium会做回自己,就算很难被人接受,就算很快消失也无所谓,至少它曾经存在过,而空有这个名字却没有实质的Elysium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褚弈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刚才焦躁不安的心情竟然渐渐恢复平静,原本动摇彷徨的心也一下子坚定起来,确认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仅仅是这样也可以让人充满力量。
“沈顾问,抱歉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以后我们乐队的工作我们自己来处理,如果这个公司无法接纳,我们可以离开,如果没有公司可以接纳,我们也可以回到地下,即使解散,我也不会改变主意。”褚弈微笑着倾身致歉,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留下句“再见”就转身要走。
原本一直沉默着的沈轩宇忽然站起身,跨前一步,猛地抓住褚弈的手腕。
“解散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甘心回到之前的状态吗?”
“不解散却做着这些根本不像Elysium的事情,你以为这样很好受吗?”褚弈挣扎着试图挣脱沈轩宇的手,对方却越抓越紧,“很痛,请你放开。”
“至少有一点你说错了……”沈轩宇渐渐放松手上的力道,褚弈立即甩开他的手。
“我是真的喜欢你。”褚弈关上门的瞬间听到沈轩宇落寞的声音这样说道。
终于把一直想说的话说清楚了,心情变得无比轻松,天空似乎也比平时看起来更高更蓝更澄澈。
褚弈步履轻松地走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繁华区大街上,愉快地几乎要哼起歌来,对,心情舒畅、愉悦快意……是这样没错,就是应该这样……可是,为什么,总觉得空气有点窒闷。
广场大屏幕上出现Eternal夺得最佳乐队奖的娱乐新闻,他的发言被剪辑成几个片段快速播放,听到Elysium的名字依然觉得讽刺,可是想起那个男人刚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心头却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
哈,怎么可能,他骗得了自己却骗不了我。
褚弈坐在长椅上,取出手机挨个给何远他们拨电话,约了他们一起喝酒。
不记得那晚喝了几摊,就记得自己不停地对大家诉说,从明天开始做回真正的Elysium,再也不需要别人插手,宁愿没有人气也不要后悔……
连最后怎么回的家都不记得了,貌似还硬是把要送他回家的队友给赶走了,居然还能完整地回来,真是不可思议,虽然连衣服都没脱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62、layer 62 ...

喝醉酒之后的睡眠总是不那么真实,很沉很久又有些轻飘飘。
有个人影总挥之不去,他向褚弈走过来,轻轻地拥着他,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拥抱的感觉让人踏实,绵绵细吻温暖湿润。
分不清楚那是现实或是梦境,只不由自主地期望着不要停下来。
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3点,褚弈昏昏沉沉坐起来,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有些日暮的颜色。
抓起手机确认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没错。
褚弈立即慌慌张张地拨了电话给洛泽,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还要冷淡,只说知道他宿醉,给他一天休假。
用冷水洗了把脸才彻底清醒过来,褚弈坐在沙发里发呆,昨天跟沈轩宇之间的事他记得十分清楚,自己差不多把话说绝了,也确实认为沈轩宇喜欢的根本不是褚弈这个人,而是他自己心目中最优秀乐队的吉他手。
但是沈轩宇最后说的那句话还是让褚弈有些在意。
是不是应该一码事归一码事呢,至少也不要那么武断。
忽然发现手机里有数条未读短信,全部来自沈轩宇。原来他从昨晚10多开始断断续续给褚弈发来了不少短信。
“你在哪里,接我电话”
褚弈记得昨晚沈轩宇打来的电话全部都拒听了。
“快回电话,我很担心”
“再好好谈一次好吗?”
“就算有分歧我们也可以协商”
“我现在就想立刻见到你”
数条类似这样的短信之后,在凌晨12点到2点就只有3条写着“对不起”的短信,之后再无任何短信或电话。
褚弈像座塑像一般静止地坐着,心里却七上八下,各种念头涌现出来。
许久,他还是按下了通话键,拨了沈轩宇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对方手机已关机的提示音。
褚弈烦躁地将手机扔在矮桌上,思想斗争了片刻,忽然站起身随便抓了件大衣穿上,急匆匆地出了门。
打了车到沈轩宇所在的高级住宅区,到了门口褚弈却又犹豫起来,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望着住宅区入口。
正当他还做着心理斗争的时候,警卫室的保安却先认出了他,微笑着冲他点头打招呼,褚弈反倒一下子窘迫起来,只能走了过去。
“你是沈先生的朋友吧,我在电视上见过你,你们是一家公司的艺人吧?”保安跟褚弈搭话。
褚弈微微点头,尴尬地笑笑。
“你是来找沈先生的吧,快进去吧,昨晚他是被他们乐队另外一个男生送回来的,到现在都没见他们出来,估计昨晚喝了不少。”保安长了一张八卦脸。
沈轩宇昨晚喝醉了?丝毫不带迟疑地,褚弈立即往沈轩宇所住的楼走去。
昨天跟沈轩宇讲完那番话之后,心情糟糕地跑去喝酒的原来不止自己一个……
但是把他送回来,而且一起过了一个晚上的会是谁呢,该不会是……
正那么想着,远远地就看到一高一低两个身影相互扶持着走向停车坪。
是沈轩宇和……周楚铭。
果然是周楚铭。
心里蓦然震荡了一下。
褚弈猛地停住脚步,忽然觉得头脑发热地跑到这里的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沈轩宇搭着周楚铭的肩背,周楚铭扶着沈轩宇的腰,两人半拥半抱,亲密无间,看起来就像热恋期的情侣。
没多久,沈轩宇那辆扎眼的红色跑车就呼啸着驶出了小区,而自己则像个路人一样没有被他们发现。
结果就是这样,终究都是游戏,说说而已,做做便罢,只有傻子才会当真不是么。说穿了人都是一样,什么爱和情,不如及时享乐来得实惠。没有什么东西是一个人放不下来的,或许原本就未曾拿起来过。
褚弈自嘲地弯起唇角,努力地想要笑,使出浑身力气地想要笑,可是弯起的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睛涩得只能不停地眨,像是被风吹进了砂子。
……
褚弈把自己跟沈轩宇顾问和平“分手”的事情告诉Elysium的其他成员和洛泽,表示今后要重回Heavy Metal的道路,不愿意再被人气和流行牵着鼻子走,誓要做回真正的Elysium。
这个想法自然得到了Elysium其他队员的大力支持,洛泽却几乎大发雷霆,严厉地跟褚弈“讨论”了很久个中利弊,但是在褚弈坚持“即使解散也不要再迎合别人”的决定之后,洛泽不得不屈服了。
“我明白了,BOSS那边先由我去说明。”洛泽无奈地推了推眼镜,“之后要怎么说服他就看你自己了。”
洛泽一离开,褚弈立刻被队友们围住。
“如果说服失败,我们恐怕会被冷藏三年然后到期解约,期间不能跟其他任何公司签约。”何远说出所能想到的后果。
“阿弈,你真的想清楚了?虽然我也不喜欢被顾问支配,但他对你真的很好……”季锐话说到一半立即被褚弈以眼神阻断,只能乖乖闭嘴。
“杨总吃软不吃硬。”康辰简单地提醒。
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上阵,大不了回到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无趣是无趣一点,好歹也能活得下去。
褚弈给自己打气。
但是……欠沈轩宇的就不知道哪天能还得清了,细数下来,至今为止欠他的人情实在不能算少。
想到这个,又不甘心起来。
做足心理准备,褚弈终于敲开杨总的办公室大门。
……
说服杨总的过程惊心动魄跌宕起伏,现在回想起来,褚弈都觉得当时的自己和队友们简直神勇无比。
不过当一个人已经做好输掉一切的准备的时候,他将反而变得难以战胜。
签下Elysium就好像参与了一场大赌博,无法预测下一把会大赢还是大输——星尘娱乐董事长如是说。
虽然过程艰辛,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放弃赌局,这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握有的筹码依然保有信心。
Elysium将作为公司第一支打破以往固有制作模式的乐队,他们的音乐作品将大部分甚至完全由他们自主创意和创作,公司不会强制干涉和指派制作人,不会未经同意替他们接下新工作,一切都以Elysium的意愿为主,以不破坏Elysium特有风格为原则。
刚与BOSS达成这个协议之后,Elysium即暂停参加与音乐完全不相关的综艺娱乐节目,把更多精力投入到迷你专辑的制作中。洛泽依然是他们的经纪人,现在的工作重点则转移到寻找更多宣传他们音乐的机会上。
这些改变让褚弈他们重新找回了当年的感觉,Elysium变回从前那个拥有重金属音乐与独特歌词的个性乐队,每个人都不再需要压抑自己的个性,只需要做自己就好,这让他们整体风格越来越鲜明。
外界对于Elysium的突然改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Elysium暂时不接受媒体采访,所以平面媒体也只得先进行推测,多数认为Elysium正在策划什么重大作品或活动,Elysium方面对这些推测则保持沉默。
与先前一样,每天依然忙碌在练习室和录音棚中,然而心态跟之前却大为不同,现在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发自内心的意愿,这种感觉无比美妙。
沈轩宇再也没有来过一个电话一条短信,忙碌之余褚弈还是会习惯性取出手机查看,那上面却没有显示过那个熟悉的名字。
这一周多时间里褚弈曾经在公司碰上过Eternal,奇怪的是,只有周楚铭、蒋尧和谈衡三人,竟然没看到沈轩宇。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周楚铭正视前方,但褚弈依然感觉到他眼角扫过来的不善的视线,跟在后面的蒋尧和谈衡则望向褚弈,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欲言又止。
褚弈回到练习室,季锐正在用不同贝斯弹奏新曲的前奏。
“阿弈,怎么了?”季锐放下贝斯,歪着脑袋看褚弈。
“嗯?什么怎么了?”
“一脸没精神的,是不是还为跟顾问吵架难过?”
“只是没睡好而已,而且他已经不是我们的顾问了。”褚弈低下头。
“阿弈,最近都没见到他,你不觉得奇怪吗?”季锐坐到褚弈对面,换着角度试图观察褚弈脸上的表情。
“他有他的理念,自然忙着他的工作。我说,你能不能不提他?”
“好吧,那么刚才在厕所偷听到的小洛和小蓝关于顾问的对话我也不告诉你了。”季锐耸耸肩站起来,“我继续调音。”
“等等……”在意识到之前,褚弈已经伸手拉住了季锐。
“你不是不让我提他嘛。”
“你都提了就把话说清楚啊!”褚弈把季锐推回座椅。
季锐斜睨着褚弈:“明明在意得不得了。”
“不要废话了,快说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小蓝问小洛什么时候去看顾问,小洛问小蓝顾问恢复得怎么样之类的,看起来顾问似乎病了。”季锐露出担忧的神色。
褚弈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坐不住:“洛泽,不,蓝萧在哪里你知道吗?”
“唔,应该还在公司吧,可能在楼下练歌房里,刚才我看到他负责的那个新人进去了。”季锐说,“不过说起来,小洛和小蓝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连厕所都一起上……啊啊,阿弈你等等!”
差点破门而出的褚弈被季锐喊住。
“又怎么了?”褚弈回头,冷不丁有什么东西向他飞过来,幸好眼疾手快地被他抓住,否则就照脸砸上去了。
“用这个去问小蓝比较管用啦。”季锐眨了眨左眼。
褚弈一看,手心里是一根三层夹心巧克力芝士棒……
作者有话要说:预计下周内正文完结,然后边写番外边开新文,新文还是关于一群男人的故事……【废话


63、layer 63 ...

从练歌房里把蓝萧叫了出来,褚弈开门见山地问起沈轩宇的情况,一开始蓝萧还支支吾吾地说没那回事,褚弈一把巧克力芝士棒拿出来,蓝萧立即就叛变了。
“他在S大学附属医院,胃穿孔刚动过手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蓝萧还想再叮嘱几句,褚弈早就拔腿狂奔起来。
拦了出租车一路死命催到司机满头大汗,火速到了医院扔了张粉红色的毛爷爷连找钱都没要。
冲进电梯才想起来忘记问住院房间号,匆忙掏出手机想联系蓝萧却发现对方已经把房间号发了过来。
能用零食轻易收买的人倒是意外地可靠……
褚弈来到住院部找到沈轩宇所在的病房,周围静悄悄地,他也只得放慢脚步尽量别弄出声音。
房间里有两张病床,一张空着,另一张上躺着个人,似乎没发觉他的到来。
褚弈靠近过去,躺着的正是熟睡中的沈轩宇,他穿着病号服,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平时的气势看不见踪影。
褚弈不知道该不该叫醒他,只是站在病床边傻傻地看着他。
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冲动,来之前完全没想好来了要说些什么,只是听见沈轩宇住院了就急着想知道他的情况。
胃穿孔这种病可大可小,通常需要切除胃的一部分,为什么沈轩宇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他……
褚弈忽然想起来,有好几次,沈轩宇都以上一餐吃得太饱或者不饿为借口不吃午饭和晚饭,那根本就是因为胃不舒服而吃不下吧,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怀疑过,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沈轩宇的病情……
如果能及时发现,好歹能劝他早点就医保护好自己的胃,或许不至于弄到需要动手术。
这场手术至少需要休息数个月才能继续工作,这对艺人来说打击不算小,况且他们是乐队,少了一个成员,其他人都很难继续工作,这一点褚弈深有体会。
可是胃穿孔也不是说穿就会穿的,到底为什么……
这么想起来,跟沈轩宇决裂的那晚,他不是也跑去喝酒了么,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次日在沈轩宇家楼下看到他跟周楚铭勾肩搭背地出来,可能那个时候他已经觉得胃部不适,再联想周楚铭看着自己时责备的目光……
褚弈越想越觉得难受,就算跟沈轩宇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想他受这份罪,总有种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感觉,愧疚感慢慢爬了上来。
有很多话想问他,又不知道面对他该说什么,或许他已经不想再见到自己,否则为什么要让其他人隐瞒病情。
反正话都已经说到那个份上,今后也将不再是合作关系,同一个公司旗下艺人的交好程度也只需适合而止吧。
知道他现在情况稳定就好,当做没来过,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么想着,褚弈转身打算走。
步子还没跨出去,左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褚弈惊讶地回头,病床上那个面无血色的男人居然正冲着他露出微笑。
安静的住院区立即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男人的惨叫。
“叫什么,我又不是诈尸。”沈轩宇虚弱地说,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很。
“你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进来我就醒了。”
“那我走了,你继续睡。”
沈轩宇死死抓着褚弈的手腕不放,褚弈使劲挣扎试图掰开他的手指。
“啊啊……”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沈轩宇忽然开始呻、吟。
“怎么了?!”
“伤口……裂开了……”
“啊啊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你还好吧……我去叫医生!”褚弈手忙脚乱,沈轩宇却还是不放开他。
“你吻我一下,伤口就愈合了。”沈轩宇皱着眉头咧嘴笑。
“你想再动一次手术是吧?”褚弈冷冷道。
“算了,你走吧。”沈轩宇放开手,“我不勉强你。”
“……”褚弈站着没动,心里有些泛酸。
沈轩宇把手缩回被子里。
“听说你胃穿孔,手术动得怎么样?”褚弈还是问了。
“切除了四分之一,以后注意点就好。”沈轩宇轻描淡写。
四分之一……褚弈心里疼起来。
“怎么会突然穿孔的,你有胃病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也就是多一个人担心,医生说注意点不会有问题,这次是我自己没注意。”
“是不是因为那天……后来你去喝酒了?”褚弈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去沈轩宇家听到和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沈轩宇叹了口气:“是我自找的。但是我跟Alex之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后来我突然剧烈胃痛,他就送我来医院了。”
褚弈点点头,当时自己的擅自猜测确实有点可笑。
“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干涉你,干涉Elysium了。”沈轩宇继续说道,“因为我已经决定了。”
“决定?”褚弈疑惑地望着他。
“嗯,我决定接受一个美国音乐制作人的邀请,去美国一段时间。”沈轩宇平静地宣布。
“美国?多久?”
“3年左右。”
“3年?!”褚弈一下子提高了声音。
“去那里学习和继续做音乐,那里有太多值得学习的东西,顺便在美国尝试发碟,看看能不能打开欧美市场。虽然很难,但是值得挑战。”沈轩宇露出淡然的微笑,“这几天在医院里,我一直思考着出道至今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跟你说的一样,我们只是在尽可能地迎合市场,不知不觉把自我丢了。如果每个音乐人都这样,新鲜的作品就会越来越少。我不仅没有意识到这点,反而还把这种做法强加给你们,抹杀你们的个性……”
“口口声声说你们应该站到顶点,却发现自己或许并不了解真正的你们,妄称喜欢了你们好多年,是你们的头号fans,却想要让你们自我妥协迎合所谓的市场……”沈轩宇自嘲地微微摇头,“看来我真的错了。”
“可能只是创作理念不同……”褚弈低声道。
“不,我觉得我们也该尝试找到自己独有的风格,所以才决定去美国。”
“你们在国内乐坛正是上升期,突然要离开3年,不可惜吗?”
“我觉得一直没有突破会更可惜。”沈轩宇说,“3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们尽情做回自己,我们在地球的另一边从0开始努力,3年之后再见,希望那个时候无论是Eternal还是Elysium都会达到自己最好的状态。而我们两个……也可以借这段时间问问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褚弈默默站在沈轩宇的身边,午后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背光的侧脸上却看不清表情。
Eternal坐上飞向大洋彼岸的飞机的时候,Elysium正在进行风格回归后的首张迷你专辑预售活动。
那段时间大小媒体娱乐头条都被星尘旗下的这两支乐队占据,人们惊讶于Elysium的风格蜕变,更为Eternal的突然离开惋惜。
沈轩宇挑在那一天离开,就是不想让褚弈去送机。
“在那种场面下看到你,或许我会舍不得走。”这是沈轩宇临走前一晚给褚弈打电话时说的。
Elysium迷你专辑预售现场火爆,已经有两首曲子提供了网络试听,与之前大相径庭的风格让听众感到新鲜而有趣,重金属摇滚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冷门,反而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心。
飞机从头顶的天空划过,纯白色的飞机云在湛蓝天空留下迤逦的痕迹。
未来的三年,各自奋斗,那些问题或许就会迎刃而解。
尾声
三年后。
面前这一摞杂志报纸中的娱乐版如果没有刊登几天后的摇滚乐队Elysium公演LIVE的消息,那么我可以断定,它一定是不专业的。
如果你要问这三年国内乐坛最大的改变是什么,我将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在广义上说,是国内音乐风格与形式的多样化,再也不是从前千篇一律的淡淡忧伤着的情歌,越来越多个性化的音乐作品得到了大众的认可;在狭义上说,Elysium红了。
选秀出身,借助目前在美国发展的前人气乐队Eternal上位,吉他手曾经传出过工作于Host Club的负面消息,在人气急升时忽然急剧改变风格成为鲜少的重金属商业乐队,随后推出迷你专辑,以极易令人上瘾的歌曲与灰色世界观迅速吸引注意,之后爆出贝斯手与鼓手是同性恋人的绯闻,同年贝斯手自杀未遂,在风口浪尖上的时候,果断推出第三张专辑,销量再创新高,翌年举行首场LIVE,上座率90%以上……
这支充满各种争议性的传奇乐队叫做Elysium,今年,他们又极为意外地获得了一项音乐界的重磅奖项,遂决定举行感谢LIVE。
关于Elysium的各种传闻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然而每次当他们被推上舆论刀口的时候,他们都没有逃避,而是以真诚的态度将事实公之于众。他们的信条是坚持做真正的自己,真正的Elysium,如果fans可以接受那么就请继续追随,如果无法接受,则感谢他们曾经的支持。
正是这种大多数艺人不敢的行事方式,让他们拥有了越来越多坚定的fans。
LIVE会场并不会大到夸张,感谢LIVE的目的是回馈三年来一直支持Elysium的fans,他们希望能让大家尽可能离他们近一些。
经历这些年的磨练,Elysium的四人相比刚出道已经成熟了不少。
LIVE开场是三年间各种PV、节目等影像的剪辑,一切都很简单,没有奢华的装饰,就是要让大家看到最真实的Elysium。
成员陆续上台,在台下排山倒海的欢呼尖叫声中各就各位。
队长&主唱何远,身穿裁剪合身的黑色风衣,站在舞台中央的立麦前,以低沉磁性的声音与fans问好。
吉他手褚弈,一身随性却金属的装扮,用一段技巧精湛的吉他SOLO作为开场白。
贝斯手季锐,黑红色洋装搭配高帮马丁靴,黑色长直发是他近年来的标志,微微欠身之后,随兴演奏了一段贝斯。
鼓手康辰,穿着再简单不过的白色背心,上臂发达的肌肉一览无遗,他只以简单的几下击鼓作为跟fans打的招呼。
没有太多客套话,何远代表Elysium向fans致感谢词,之后就开始LIVE,今天的是要让大家看到最棒的演奏现场,无需多余的点缀。
热曲一首接着一首,主唱动情的歌声让一些fans甚至流下眼泪,当摇滚乐成为彼此精神沟通的力量,不需要任何语言,仅仅是一句歌词、一段旋律,都能直入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歌声与乐声在会场高高的穹顶之下回荡,温度迅速升高,嘶吼、尖叫、汗水、泪水,忘记自己是谁,只需要跟着Elysium的节奏一起歌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这块圣洁之地,仿佛全世界只听得到他们的声音。
三年来的人气作品被悉数演奏,短暂的休息之后,Elysium为歌迷们演奏了几首从未公布的曲子,有Elysium在学生时代创作的作品,也有出专辑时未被收录的曲子。
现场的温度居高不下,fans的热情无法抵挡,尽管LIVE曲目已经演奏完毕,台下却爆发出整齐的“安可”呼声。
何远以手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用已经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谢谢大家那么热情,我们的名字叫做Elysium,也就是极乐,极尽所乐,所以安可是一定会有的。”
台下立即爆发出欢呼。
“不过在那之前,先请大家看一段另外一支乐队的表演,也让我们喘口气好不好?”何远继续说着退到舞台旁边。
大屏幕上渐渐显出亮光,画面里似乎也是一个LIVE会场,黑压压的观众席,台上的四人乐队正在演奏,画面拉近,当人们看清楚舞台上的四人时,不禁发出惊呼。
“是Eternal!是他们在美国的LIVE!”有人喊道。
褚弈睁大双眼看着大屏幕上那张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脸,轮廓分明,眼角带着说不清的魅力,拨动吉他的右手的指节依然那么漂亮……
一曲结束,在掌声与欢呼中,吉他手沈轩宇走到麦克风前面,用英语说了以下的话:“最后一首歌,献给我生命中十分特殊的一位重要朋友,这首歌没有名字,不曾发表,它是我为这位朋友所写的。三年前我们约定远隔大洋彼此努力,三年之后我能够站在这里就是对我努力的肯定,我知道他也不会让我失望,这首歌送给他。有些时候有些感情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这些都难不住音乐。”
吉他手放下吉他,坐到工作人员抬上来的钢琴边,底下发出小小的惊呼,没有人听过这位吉他手用钢琴演奏。
细长的手指轻轻弹动琴键,悦耳的琴声如澄澈的河水般流淌,磁性的声音像毒药一般麻醉听觉神经。
伸出双手却无法拥抱你/我很清楚这是无解的难题/掩藏不住心中秘密/却不能告诉你
我能做的只有远远地望着你/不能给你温暖真的对不起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你/是你让我把自己的弱小忘记
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你/是你让我对迷惘的未来期冀
会不会有朝一日/你在回忆的角落把我记起
有些时候有些感情我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这些都难不住音乐。
让音乐说出来,我真正的想法,让音乐说出来,我对你的思念。
就算度过再多三年,他也不可能忘记,曾经在他家里听过的这首曲子,只为他一人写下的这首歌,如今,他终于听懂。
我又怎么会忘记你,我又怎么可能忘得了你。
明明听得耳朵发热,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流起汗来。
褚弈伸手抹了抹眼角,忽然发现何远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C市国际机场 T1701次航班,去吧,之后就交给我们”。
褚弈疑惑地抬头,何远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是我们的前辈Eternal于昨天在美国举办的LIVE片段,得到了非常好的反响,也为他们为期三年的美国之行画下了最完美的休止符。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对我们来说他们就像是恩人。对待恩人就要报答,大家说对不对?”何远握着麦克风大声问。
“对——”底下兴奋的歌迷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
“那就请大家原谅吉他手褚弈的离开,他将为我们完成报恩的任务。接下来我会接替他的位置,虽然我的吉他技术很烂……总之,请大家不要嫌弃,安可曲START!”何远高举右臂,舞台灯光瞬间变幻,他从褚弈身上取下电吉他背到自己身上,重回立麦之前。
安可曲前奏响起,季锐冲褚弈使着眼色,褚弈愣了好久,终于还是从后台走了。
台下歌迷之间虽然疑问四起,不知道Elysium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忽然看到主唱何远背起吉他边弹边唱,全都兴奋得尖叫起来,现场气氛高涨起来,安可曲就在这样的新形式下继续进行。
褚弈换了身便服戴了顶帽子就驾着自己的车子疾速前往国际机场,一切都很突然,来不及思考如何应对,但是,或许不用思考,只要跟着自己的直觉行动就好。
夜色正好,霓虹将这座大都市装扮得犹如艳丽的少女。
匆忙来到机场,停了车乘上观景电梯上到机场安全通道口,往前走了很长一段都没有发现几个乘客。
褚弈拉住一位工作人员询问航班讯息,却被告知T1701次航班早就降落40多分钟了。
褚弈一下子泄了气,觉得什么都不想就大老远跑来接机的自己跟三年前一样鲁莽冲动。
也没了解清楚航班究竟几点到,就算正好赶上了,Eternal也必定跟许多工作人员在一起,专车接机自然不用说,他们那么多人都在,自己忽然出现又算怎么回事,万一被fans认出来又要惹一堆麻烦,都怪何远那家伙,平时挺靠谱的这种时候却瞎帮倒忙……
褚弈一边懊恼地在心里直吐槽,一边低头往回头,忽然被人一把拽到拐角紧紧抱在怀里,差点喘不上气。
“唔唔……”褚弈在对方胸口挣扎。
“嘘,别动,你也不想被认出来吧。”那熟悉的声音就算拿去多重变声他也不会忘记。
是沈轩宇!
“你你你怎么还在……”
“你还没来,我怎么能走。”沈轩宇弯起唇角,熟悉的笑容让褚弈有些恍惚,下一秒,那双柔软的唇瓣就贴合了上来。
国际机场出口通道的拐角处,两个男人拥吻在一起。
“唔,放开……”褚弈使劲推开沈轩宇。
这家伙在美国那种四处都是食肉动物的地方呆了三年,力气变得更大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褚弈双手抵在沈轩宇胸口,不让他再靠近。
“你指什么,Honey?”唔,好像发音更地道了。
“你把何远都买通了?”
“哪用买通,贤明者自然会助我一臂之力。”沈轩宇耸肩。
“回来了再找我不是也一样,为什么特地把我骗过来。”褚弈不满道。
“不这样怎么知道你有多想见我。”沈轩宇伸手抬起褚弈的下巴,对方那一脸不爽的表情正合他意。
“三年没见,你还是那么可恶……”
“都三年没见了,我们抓紧时间吧。”
“哈?”
“酒店我已经订好了,走吧。”
“等等,什么?”
“我可是禁欲了三年,光靠撸管完全欲求不满啊。”
“我说这话题到底是怎么跳跃过去的?!”
“啊,莫非你不喜欢酒店?那么去你家也可以。”
“……好好听人说话,好好回答人问题好吗!”
“嗯,褚弈。”
“啥?”
“我喜欢你,这三年让我更加确信我有多喜欢你。”
“干嘛突然……”
“你呢?”
“啊,那个就是我的车子。”
“回答我。”
“怎么样,新换的座椅哦。”
“快回答,不然就在这里车震好了。”
“喂喂别这样……有人过来了!好吧好吧,我……我也喜欢你。”
“既然彼此喜欢,我们就在这里车震吧~”
“………………”
“开玩笑啦,你放松一点开车嘛。”
“不想死就闭嘴,谢谢。”
“好吧,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在一起。”
“哎?”
“不好吗?那今晚就多做几次好了。”
“………………”
“好不好?”
“好啦好啦!”
the end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天女散花!!!终于正文完结啦,应该算是来LJJ写的第一篇正式完结的长篇吧……
这辈子第一次写那么长的文啊TVT,真心不容易啦,谢谢一路陪伴我到这里的姑娘们,我爱你们!
呜呜呜,虽然是完结了,但是不满意的地方还是很多,20多万字无法把他们的成长全部写出来,故事永远不会完结……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无大纲派,起初就是想写那么个故事,后面的剧情走向一开始都没料到……
所以不妥的地方应该很多很多,有点无力去修改,各对CP的故事只能用番外补充一下,不排除以后有啥想法了继续添加更多番外。
唔,有点脱力,总之,番外会努力,其他坑会努力,新坑也会努力,希望继续支持,谢谢>u<


64、番外 天鹅之歌 1 ...

“喂喂,看到没有,就是那个坐在窗口的男生,听说他是女装癖,不止一个人看到他穿着女装的样子哦。”
“他好像是大一吧?听说是应用化学二班的?”
坐在阶梯教室中间通道的两个男生窃窃私语的声音并没有被刚刚响起的古典乐声完全遮盖。
戴着无框眼镜的女老师不满地走过去敲敲他们的桌面:“就算是选修课也给我注意一下纪律,否则照样让你们重修。”
两个男生对视一眼,乖乖闭上嘴巴。
季锐一直望着窗外,大雨刚停不久,梧桐树叶绿得妖冶。
略显空旷的阶梯教室中流淌着舒伯特的小夜曲,明净舒缓略带忧伤。
纤长白皙的手指随着乐声缓缓在桌面划着拍子,季锐微微闭上双眼,睫毛在鼻梁投下小小的阴影,脸上的表情和乐声一样恬静柔美。
这是一堂古典乐赏析课,选修课的其中一门。选了这门课的学生寥寥无几,比起体育类的课和电影赏析课,这门古典乐赏析课实在算不上热门,多数是第一轮选课不幸被筛选下来的学生才无奈地选了它。
女老师应当多少习惯了被学生轻视,只要来听课的学生乖乖遵守纪律她也就不会为难。
不过当她在小夜曲的乐声中观察台下情况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有个学生似乎正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中。
这实在是个有些令人惊喜的发现。
乐声停止,台下瞌睡的学却并没有立即醒来。
老师清清嗓子,开始提问:“哪位同学知道我刚才放的是什么曲子吗?”
底下鸦雀无声,原本嗡嗡的聊天声也戛然而止。
老师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后排:“倒数第三排那位靠窗的同学。”
“哎?我吗?”季锐愕然地瞪大双眼,表情有几分夸张。
“对,就是你,刚才你听得很认真吧?”老师微笑颔首。
季锐站起来,纤瘦的身形让他显得很单薄。
“舒伯特的小夜曲,《天鹅之歌》中的第四首。”他回答。
没有料到竟有人回答得如此精准,老师很欣喜:“难得有人知道,能谈谈你对这首曲子的看法吗?”
“唔,这是舒伯特离世前几个月写下的曲子,犹如最后的哀歌,充满悲伤。他31岁就因病去世,可以说天妒英才。临终的时候他应该很不甘心吧,假如死去的不是天鹅而是麻雀会更好吧。”声音明快,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明明应当是十分悲哀的话语,他却似乎说得很开心。
老师愣了愣,一时没有理解季锐的最后一句话,只做了个让他坐下来的手势。
“刚才这位同学说的没错,这是舒伯特《天鹅之歌》中的一曲……”老师说道,忽然,她停了下来,阶梯教室最后一排有一个学生举起了手。
“那位同学,有什么异议吗?”老师问。
最后一排举手的男生缓缓站起来,身材格外高挑。
“天鹅正是在临死时才能发出最凄美的歌声,舒伯特也一样,离世前能创作出这样优秀的作品,他应当没有遗憾。”低沉的声音在阶梯教室里显得更为浑厚,脸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的男生继续说,“而麻雀也是天鹅无法替代的,它的死会和天鹅一样令人惋惜。”
“啊,嗯,说得很对……”面对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地对其他学生的发言进行反驳的学生,老师也有些手足无措。
季锐回头望了那个男生一眼,对方并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眼神中有种读不出来的意味,只是脸上依然看不到表情。
古典乐赏析课在下午3点多结束,学生三三两两离开教室。
季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背着包走出教室,雨后的阳光有几分刺眼。
像往常一样,他绕到旧教学楼的后门,从那里进入平时使用最少的男生厕所。
四处观察确认没有人之后,季锐进入一个隔间,从包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女装,熟门熟路地换上。
纤瘦的身体被浅色蕾丝连衣裙恰如地包裹住,外面套上宽松的针织衫,换上平跟的单鞋,稍微化上淡妆,最后梳理好头发。
镜中只有玉立的少女,谁都看不出“她”是一个男生。
季锐把换下来的衣物收进包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穿上这身衣服让他觉得身心轻松,不再像刚才那样不自在。
这样就对了,这个才是你。
季锐望着镜中的自己,在心里这样说。
从男厕里头悄悄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情况,确认附近没有人之后,季锐走了出去。
跨出旧教学楼的大门,外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脚步也轻快起来。
季锐正想着要给母亲带什么点心回去的时候,迎面忽然有两个人朝他走过来。
季锐并没有放慢脚步,可是来者却径直挡住了他的去路。
“哟,这位美女。”其中一人调笑道。
来者显然不善,季锐不想理会他们,低头想要往前走,手臂却忽然被人拉住,整个人硬生生被拽回来。
“别急着走啊,陪我们聊聊嘛。”另外一人咧嘴笑着凑到季锐面前,“仔细看这张脸确实很漂亮,可惜不是女人。”
“不是女人还要装女人,这就怪恶心人了。”先前那人嗤笑道。
“对不起,这是我的自由,跟你们没有关系,请让开。”季锐平静地说。
“本校可没有允许变态存在哦。”对方的一人嘲笑起来。
“你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秘密吧?”另一人还抓着季锐的手腕,“陪我们玩玩,我就不把你是变态的事情说出去。”
季锐抿着嘴唇,手腕被捏得生疼,身材差距让他不敢贸然硬碰硬。如果打起来闹到教务处,自己的秘密也会被知道,搞不好会被退学。
“喂。”忽然有个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僵持在小路边的三人同时望过去,不知什么时候有个身材高大的男生站到了那里。
“你们对我学妹有什么想法?”男生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笃定地朝这边走过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找茬的两个男生。
“学妹?他明明是……”
“啊,我说是学妹,你有什么异议吗?”高大的男生立定在抓着季锐手腕的学生跟前,微微低头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对方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手。
“可是他……”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男生将手放到已经有些愣住的对方的肩头。
“不用了,我们先走了。”眼看愚蠢的同伴即将激怒那个男生,另外一人赶忙拉着他离开了现场。
原来只是欺软怕硬的纸老虎。
季锐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
“谢谢。啊,你是……”忽然发现对方正是刚才古典乐赏析课上公然反驳自己的那个人。
男生低头看着季锐,没有说话,似乎有些脸红。
“我叫季锐,季节的季,锐利的锐。你叫什么名字?”季锐向对方伸出手。
“康辰。”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住了季锐的手。
那只手大而宽厚,掌心温暖,几乎可以将季锐的整个手掌包裹住,被那只手握着,心底油然生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感。
“康辰……”季锐重复他的名字,“康辰。”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就像生锈的锁突然找到可以开启的钥匙。
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几乎一直都是季锐滔滔不绝说个不停,康辰偶尔回应几句,多数时候都沉默地走路。
康辰并没有询问季锐为什么换上女装,也没提古典乐赏析课上针对季锐的发言,只是认真倾听着季锐范围广泛的发言。
从喜欢带着宠物猫上课的实验老师到最近流行的服装搭配,季锐终于有了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侧着脸望着康辰:“你怎么不说话?”
“每周三和五下午后两节课在体育馆地下室弹贝斯的人是你吗?”康辰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啊,是我……你怎么知道?”季锐反倒有些愣住。
“可以听我打鼓吗?”康辰停下脚步,表情认真地问。
“咦?啊,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为什么突然……”话题好像转变得有点突然。
“我家离这里不远。”康辰说完迈开步子带起路来,也没多解释什么。
季锐只能加快速度吃力地跟在后面。
总觉得这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话又不多的家伙有些怪怪的,不过作为一个身材瘦小表情夸张的话唠女装癖,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
季锐只是紧紧跟在康辰身边,一步都不想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贴番外,上周由于某八卦事件没怎么码字,我错了……


65、番外 天鹅之歌 2

康辰家位于距离学校不远的高级住宅区,房子宽敞得有些过头,就连整套架子鼓都有空房间可以摆放。
季锐一边赞叹个不停,一边四处观察康辰的家,康辰倒也不介意,还是保持面瘫和沉默。
如果说鼓点节奏是一首摇滚乐的骨架,那么贝斯就是让它丰满起来的皮肉。两者完美的结合才能给乐曲成形的基础。
鼓手与贝斯手因为彼此的演奏而相互吸引似乎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康辰的架子鼓打得洒脱自如,节奏踩点准确无误,就算没有其他乐器的配合也听得人浑身热血沸腾。
在康辰打完最后一下鼓点之后,季锐几乎激动得扑到那个大个子身上。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季锐抓住康辰的大手,“我们想组一个乐队,正缺鼓手,你简直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康辰点点头表示同意,他淡漠的表现跟季锐形成鲜明对比,季锐倒是一点不在意,反而比平时更活跃,像是要替康辰把他那份也活跃掉似的。
“你是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们在体育馆地下室练习的?”季锐喝着康辰替他准备的饮料问道。
“从你们开始练习的第一天。”
“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今天不是巧合吧,你是一开始就打算找我的对吧?”季锐的大眼睛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康辰微微低下头,没有接话。
“你该不会……”季锐把玻璃杯放在茶几上,侧身凑到康辰跟前细细看着那张冷峻的面孔,“在害羞?”
有一瞬间康辰眼里闪过窘迫的神色,下一刻却又恢复平时的冷静。
“你真的话太少了,这样显得我很啰嗦耶,虽然我本来就是很话唠啦。不过我觉得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否则等到不能说的时候一定会后悔。对了,你也选了古典乐赏析课真是太巧了,我妈妈是古典乐爱好者哦,她最喜欢的作曲家就是舒伯特,《天鹅之歌》又是她最喜欢的舒伯特的作品,姐姐不在之后,妈妈经常放这组曲子,她总是说姐姐就像天鹅一样优雅华美,虽然我对姐姐是没有什么印象啦……啊,不好意思,我又只顾着一个人说了,才刚认识而已,听我说这些一定很无趣吧。”季锐尴尬地吐了下舌头,自嘲地笑笑。
身边那个男生捧着茶杯轻轻摇摇头:“没关系,你说,我就听着。”
“哇,你真的是……太好人了。”季锐喜出望外,“除了何远和阿弈,已经很久没有人听我唠叨那么久了,大家知道我有女装癖之后都会主动疏远我,你知道,人们总是过分依赖双眼所见的东西,尽管有时候那并不是事实真相的全部,就像我喜欢穿女装可我并不是变态一样,至少不是有害的变态……啊,也不对啦,不知道怎么说。”季锐拿起玻璃杯灌了口饮料。
“你看到我这身打扮真的没有什么想法吗?”季锐再次凑到康辰跟前,看着那双略显深邃的眼睛,“说真话没有关系,我们将来说不定就是乐队队友了,我想知道你对我真正的看法。”
“很……”康辰面无表情地开口,“很可爱。”
“……”一贯话唠的季锐忽然语塞,只是睁大眼睛望着那个脸颊略微泛红的高大男生,下一刻,他的举动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季锐在康辰脸颊上吻了一下,短暂迅速却又实实在在的一吻,可以感觉到彼此接触的皮肤表面令人局促的热度。
“对,对不起……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下次介绍你给何远和阿弈认识,希望我们可以组成乐队,再见!”季锐拿起包落荒而逃,一路奔出住宅区。
跟着第一次认识的人回家还说了那么多话就算了,居然还不受控制地吻了对方……虽然只是脸颊而已,但双方可都是男生,这到底算是什么情况?
季锐第一次尝到这种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恍恍惚惚回到了家里也还没回过神来。
家里依然安静得让人感到可怕,回到这里的瞬间就会自动把心完全封闭起来。
母亲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父亲还没有回来。
季锐放下包,把心里乱七八糟的事情驱逐出去,来到客厅向母亲打招呼。
“小琴,你回来了。”母亲冲他微笑。
季锐点点头,去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母亲的世界里是没有他,只有姐姐的。
也不该抱怨什么,毕竟如果没有姐姐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如果姐姐能活下来,自己就只能消失。
像天鹅一样优雅而华美的姐姐,像麻雀一样粗俗而丑陋的自己,换做是谁都希望用麻雀的死换来天鹅生命的延续吧。
麻雀也是天鹅无法替代的,它的死会和天鹅一样令人惋惜。
脑海里响起这句话,低沉的声音仿佛有镇定人心的力量。
那是今天古典乐赏析课上康辰所说的话。
真的会有人认为麻雀和天鹅的生命同样重要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心里仿佛慢慢填充上温暖的柔情,气氛没有那么压抑了,活也越干越轻快,甚至忍不住轻轻哼起歌来。
“小琴,今天在学校遇上什么好事了吗?”母亲笑盈盈地站在厨房门口。
“妈,今天我在学校遇到一个非常好的男生哦,人很高大又温柔,虽然有点沉默寡言,不过给人很可靠的感觉。”季锐顺口接话,下一刻就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后背。
“你是谁!你不是小琴!小琴读的是女校,不可能有男生,你到底是谁!”母亲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抓起手边一切可以扔的东西,向着季锐不由分说地砸过去。
“妈,不要……”季锐慌张地闪躲,竟然忘记了母亲今天的世界里是没有他的,在母亲的想像中,姐姐季琴读的是女子音乐学院。
大门打开,季锐的父亲下班回家,忽然看到这一幕的他急忙冲上去把季锐的母亲拉开。
“冷静一点!”中年男子架住自己神志不清的妻子,好一会儿才让她重新镇定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配型不成功,为什么小琴要离开我,为什么……”母亲的脸上涕泪纵横。
季锐走过去跪在地板上,轻轻抱住母亲:“妈,我是小琴,我在这里。”
胳膊上的擦伤远不及心里反复被刺中的伤口疼痛。
母亲的心里只有姐姐,自己不过是备用器官库,若不是姐姐有先天心脏病,季锐根本不会来到这个世界,若不是跟姐姐配型失败,季锐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当他的出生失去意义的那一刻,他就没有了存活的必要。
季琴去世之后,母亲一直将季锐当做她的替身。她为季锐穿上可爱的女装,欺骗自己那是仍然活着的爱女,不知不觉地,季锐也认真玩起了这场替身游戏,只要母亲觉得高兴就好,至少自己还能替自己的生命找到意义。
母亲神智清醒的时候大多闷闷不乐,看着季锐的眼神里总有失望与埋怨,神志不清的时候她本人或许反倒轻松快乐。
高中时期季锐爱上摇滚乐,接触到贝斯,大学期间用打工赚的钱买来一把二手贝斯,认识褚弈之后又被介绍给想组乐队的何远,三人一拍即合,尽管还缺个鼓手,但是每周三和周五都会相约去学校体育馆地下室练习。
康辰的出现是个惊喜,他扎实的架子鼓演奏技巧得到乐队另外两人的一致好评,Elysium终于得以成立。
白天的时候季锐就是季锐,回到家里则时常扮演姐姐季琴,这样的日子久了,就连季锐自己也偶尔忘记自己究竟是谁。乐队的事情只有父亲知道,如果告诉母亲不知道她又会受到什么刺激,不过或许,母亲已经渐渐把他遗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照这样貌似超出字数预算了,我的新坑进度和旧坑完结计划呀,内牛满面……
另外写出来总是跟想的很不同,文笔是越来越差,哎


66、番外 天鹅之歌 3

那个吻,谁都没有再提起。
只要是在一起的时候,康辰就像忠诚的仆从一般跟随在季锐左右,相处多了季锐才明白,康辰虽然寡言少语,可却并不是木讷憨厚,他只是习惯于用极为精简的只字片语表达自己的看法,而大多数时候,他宁愿选择沉默地旁观一切。
似乎只有在面对季锐的时候,康辰才会流露出一些不同的情感,比如兴奋,比如慌张、比如害羞、比如嫉妒……
“我的姐姐漂亮得好像洋娃娃一样,她6岁就会弹钢琴哦。”
“我想,母亲只爱姐姐一个人。”
“如果姐姐没有生病,我的家庭会更加美满幸福吧,虽然那就没我什么事了。”
“真希望有一天妈妈也会因为我而高兴。”
季锐总是跟沉默的康辰说自己的事情,康辰多数时候不会发表意见,可每次他伸手摸季锐脑袋、搂着他肩膀的时候,季锐总是觉得鼻子一阵酸楚。
“阿辰,这件衣服好看吗?”
“阿辰,下午有打工,拜托帮我代上2节英语课!”
“阿辰,晚上陪我一起吃饭好吗。”
“阿辰,这段旋律怎么样?”
“阿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季锐总是说有什么想法就要说出来,否则等到不能说的时候一定会后悔,于是他就那么向康辰告白了。
那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大学毕业,Elysium也经历了解散与重组,刚刚回到事业的正轨上。
高个子的男人依然面瘫而沉默,听到季锐的这句话,他猛然踩下刹车,扭头看着身边的人,然后极其自然地把手伸到季锐后颈把他拉向自己,深情地吻了下去。
那是季锐的初吻,温暖绵长,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触撩拨了他的心弦。
直到后面汽车喇叭声不绝地响起,康辰才不舍地放开季锐。
“阿辰,我想去你家。”
说出这话的时候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季锐甚至能听到那砰砰的响声。
说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这个一整天都抵不上自己10分钟说话多的男人的,为此特意去搜集了同性恋相关的资料来看,也对自己的心理进行了分析,虽然或许多少受到那样不自然的家庭的影响,但是季锐仍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天生的同性恋者,如果没有认识康辰,自己应该到现在都还不懂什么叫做喜欢,如果康辰是女人,自己也可以坦然地喜欢上他。
总之就是喜欢康辰,喜欢他,认定他,除他以外谁都不行,无论性别身份。如果不是康辰,就再也不要喜欢上谁。
结果就那么跟着康辰到了他现在租住的地方,一进门就被推到门背上热烈地亲吻,与刚才的初吻完全不同,那是极为粗暴而充满侵略性的吻。
季锐甚至有些懵了,从来不知道温文尔雅的康辰会变得那么陌生。
“等等……阿辰,你喜欢我吗?”在亲吻的间歇勉强挤出那么几个字。
康辰似乎恢复了冷静,停下来捧着季锐的脸:“喜欢了很久,很久。”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季锐的语气有些责备。
“我怕说了会失去你。”高大的男人沉声道,接着抱起季锐走向浴室。
衣物很快被除去,在拥挤的浴缸里相互拥吻,不当心瞥见康辰挺立的男性象征的尺寸,季锐一下子打了退堂鼓。
“那个,阿辰,我、我是第一次……”一贯有什么说什么的季锐也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我会尽量温柔的。”康辰吻着季锐的锁骨。
“可是……也太大了,再温柔也进不去啦,而且我很怕疼。”季锐甚至起了逃跑的念头。
康辰按住想要起身的季锐,绵绵细吻落到他的胸口。
“难道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和我做?”
“也不是,但是今天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还是明天再……啊啊,好痒,阿辰别吻那里啦……”季锐一边往后退缩一边想要推开吻到他肋骨处的康辰。
“明天也还是那么大,今天做过之后明天就不会怕了。”康辰耐心地封锁住身下那人的行动,继续温柔的撩拨。
第一次的性、爱无可避免地伴随着不适与疼痛,然而与之相比更为强烈的快感让季锐很快屈服,身体与语言一样直率。
稍作休息之后,反而是季锐主动挑逗起了康辰,一边用纯真不掺杂欲念的表情问着各种令人脸红心跳的问题,一边在康辰简短的解说下进行实践,这种反差几乎磨光了康辰的耐心。
“是不是这样舔比较有感觉?”这样问着就含住了对方,感受着刚才与自己合二为一的器官在口中渐渐胀大。
“唔,阿辰,你又变得好大……”含糊不清地说着这样的话语,一边仔细地**一边询问对方的感觉,直到再次被康辰按倒在床上。
在某次Elysium练习的休息时间,季锐抱怨了几句目前的住宿情况,康辰立刻邀请他跟自己一起住,两人的同居就此开始,恋人关系也在队内趋于公开。
认识康辰以前,季锐从来不知道自己对性的渴望如此强烈。
季锐四处搜集同性恋者的各种资料,观摩各类动作影片,与康辰一起探讨和实践,在这件事情上两人磨合得越来越好。
Elysium的事业路越走越顺,尽管也有波折,但总算波澜不惊,人气逐渐高涨的同时,乐队队员的私人生活也成为了媒体与fans的重要关注点。
虽然人们对同性恋的接受度已经越来越高,但这不表示当事人的家人也可以接受。
乐队活动频繁,季锐很难得才会回家一次,原本觉得这样能令他与母亲双方的压力都得到减轻,然而减轻的压力实际上却累积到一起,当他回家的时候才一并爆发出来。
母亲知道了季锐与康辰的事,歇斯底里地大发雷霆,季锐只是任母亲打骂,没有辩解也不需要辩解。
母亲时而把他当做姐姐,时而又似乎分得清那是她唯一的儿子,但无论是谁,指责不会改变。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如果你死了小琴就能活下来!”
“小琴,你变了,谁准你弹那种粗俗的乐器,你的手只能用来弹钢琴!”
“我不允许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
怒骂声不绝于耳,母亲骂的究竟是谁已经不重要,原本封闭而扭曲的内心因为康辰的出现开始恢复正常,然而仅仅因为母亲的那一次爆发,一切又前功尽弃。
原来自己并不如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原来母亲对自己来说如此重要,如果死的是我,母亲就会高兴起来吧。
还以为一直以来的压抑是因为自己没能救姐姐,其实一切都是因为无法得到母亲的认可。
存在的意义是为了救姐姐,连这一点都没能做到,母亲自然无法认可自己,更别提之后自己所做的事情了,没有一样能令母亲满意,那么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阿辰,对不起。”
给康辰发了这样一条短信之后,季锐在都市的繁华街上独自游走,穿越那些霓虹装饰的华美街道,与谈笑的人群擦肩而过,瞥见橱窗玻璃中倒映出的那人的样子,瞬间连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谁。
被至亲之人否定才会真正心如死灰。
反正原本就不该存在……
季锐爬上大桥栏杆,夜风吹乱了头发,他开口,沙哑的声音在风里破碎。
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或许这是别样的幸福/假装我就是公主……
仿佛天鹅临死之时的歌声,凄绝哀婉,震慑人心。
最后看一眼这座美丽的城市,松开拉着护栏的手,纵身跃下……
冰凉的河水灌入口鼻,肆意挣扎却抓不到任何东西,四周昏暗一片,再也看不到光亮。
死亡就是在无尽的黑暗中不断下沉,下沉……所有喜怒哀乐怨恨情仇都灰飞烟灭,意识涣散,最后脑海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眼角滚落的泪水与河水混合到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渐渐放弃挣扎,闭上眼睛,忽然有一双大手划破黑暗抓住他,身体被那股力量向上牵引,原本什么都听不到的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
那个声音曾经说过,麻雀也是天鹅无法替代的,它的死会和天鹅一样令人惋惜。
夜色太浓,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冰凉的河水让季锐几乎失去知觉,只能被一直拖动到岸边生生地拽上去放在草地上。
本能地咳出了好几口水,呼吸的机能才重新启动。
大口大口地喘息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能坐起上半身却又被人重重一击打倒在地。
“你是笨蛋吗!谁他妈准你死了?”同样浑身湿透的男人把季锐上半身提起来,打下去,再提起来,再打下去,只是一下比一下轻,直到再也下不去手,又将他冰冷的身体紧紧拥在怀里。
“对我来说你就是最美的天鹅,没有人可以取代!”那是康辰第一次用如此激烈的语气说话,第一次在季锐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第一次把如此脆弱的一面展现在人前。
Elysium贝斯手鼓手之恋刚刚掀起小小风暴,贝斯手的自杀未遂又为事件增添高、潮,媒体与歌迷在轰动之余对此表现了极大的关心与宽容,甚至引发了一场有关保护艺人**的大讨论。
季锐在康辰与其他队友的帮助下渐渐走出心理障碍,不再把母亲精神失常的家庭悲剧归咎到自己身上。
在征得父亲的同意之后,季锐亲自将精神崩溃多年的母亲送入疗养院。据护工说,在那间洁白的房间中,时常会传出舒伯特的小夜曲,优美的乐声让疗养院不再死气沉沉,季锐母亲的病况也渐渐得到好转。
康辰作曲的首张单曲《天鹅之歌》发售,正面地回应了此前各界的疑问,两人的恋情终于得到普遍接受。
我的歌声穿过黑夜,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的小树林里,爱人我等待你!
皎洁月光照耀大地,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亲爱的,别顾虑。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来吧,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带来幸福爱情。

天鹅之歌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誓其他番外绝对不会那么苦逼了,篇幅应该也短一些……


67、番外 叛逆期

叛逆期,即青少年的心理“过渡期”,其独立意识和自我意识日益增强,由于担心外界忽视自己的独立存在,因而产生叛逆心理,以各种手段来确立“自我”与外界的平等地位。
叛逆期通常出现在12至14岁的青少年身上,可有些人的叛逆期却要漫长得多。
蒋尧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
收起手机,冲向马路拦下一辆出租车,往名为Crossing的酒吧赶去。
刚才蒋尧接到一个警察叔叔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个叫谈衡的孩子在酒吧跟几个服用摇头丸的小痞子打了一架,那孩子说自己的监护人叫蒋尧,并且把蒋尧的电话给了警察叔叔。
蒋尧差点把新买的手机捏成粉末,急急地拦了车就往酒吧飞驰,一路不断催着司机师傅加速,直催得人家满头是汗。
这家叫做Crossing的酒吧也算倒了八辈子的霉,偏巧今天来了一群嗑药的痞子,又偏巧来了个叫做谈衡的摇滚乐鼓手,又偏巧谈衡跟痞子们起了冲撞,又偏巧警察叔叔今天刚好来临检,于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想像了。
蒋尧扔了张粉红色的大钞连找钱都没要,一边抱怨一边冲进酒吧。
酒吧里灯火通明,没有嘈杂的音乐没有摇晃的镁光灯,在警察叔叔的监视下,各路英雄好汉井然有序地站在周围,中间是一边眼眶发青的谈衡和三个不认识的痞子。
蒋尧再次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一把将谈衡拉过来。
“警官,不好意思,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非常对不起!”
“你是他监护人?这孩子还未成年,作为监护人你是怎么看管他的?酒吧是未成年该来的地方么?来就来吧,还学人打架,这孩子有没有嗑药史?你老实告诉我。”警察叔叔厉声指责,又狐疑地上下打量蒋尧,仿佛不太相信这个一头红发的青年真是谈衡的监护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疏忽了。这孩子的父亲暂时把他托给我照顾了,我们是玩乐队的,不是什么可疑人物,以后我一定看好他,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蒋尧点头哈腰地向警察叔叔道歉。
“我才没有嗑药!”谈衡还在一边反驳。
“死小孩,快跟警察叔叔道歉!”蒋尧一巴掌拍在谈衡后脑勺。
谈衡痛得嗷嗷叫唤几声:“我已经很不爽了,你还家暴我!”
“谁他妈家暴你,我跟你就不是一家!”蒋尧恨不得把这闯祸胚子塞还给他老爸。
“行了行了,教育孩子要有耐心,以后好好看管他。”警察叔叔无奈摇头,看在谈衡这是初犯,数落几句就放他们走了。
蒋尧板着脸大步走在前面,谈衡小跑步跟着他出了酒吧上了大街。
“喂,别走那么快啦。”谈衡抗议。
蒋尧装作没听见,头都不回继续走。
“喂,我被人欺负了,你都不安慰我一下。”谈衡追上去戳了戳蒋尧的后背。
蒋尧的步子跨得更大了。
“喂!”谈衡也火了,大喝一声,谁知道蒋尧忽然停住脚步,谈衡反应不及一脸撞在他背上,鼻子痛得够呛,差点流出眼泪。
蒋尧猛地转身瞪着谈衡,脸上表情可怕得像是吞了一颗原子弹。
“你很快就满18岁了老大,能不能靠谱一些?!你现在的行为不仅代表你个人,也会对Eternal带来影响,你明白吗?你爹把你托付给我照顾,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向他交代?”
谈衡第一次见蒋尧如此动怒,才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过分,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诚恳地低头认错:“对不起,这次是我太没分寸了。”
“不单是这一次好吗!上次借了Leader的车跟飞车党飙车,上上次用什么网络电话软件打爆我的手机,还有上上上次……居然跟酒吧女开房!你真是……”蒋尧气得说不下去。
谈衡立即纠正:“那次是开房未遂,我只是想试试看那种感觉,我爱的只有我老婆,你懂的!”
“鬼才要懂你!死小孩!”蒋尧怒不可遏,一抬手作势要打,谈衡已经缩起了脖子。
蒋尧一下心软,挥下去的手放慢动作转换姿势,把谈衡的下巴抬了起来。
“痛不痛?”蒋尧语气里仍有怒意,“你自己看看,眼眶都紫了。”
“我又看不到……”谈衡小声嘀咕,马上换了副撒娇的口吻,“很痛很痛,你帮我揉揉嘛。”
“揉毛线!知道痛就好,下次别再闯祸!”蒋尧收起手转身要走,被谈衡死皮赖脸拉住。
“喂喂,你都表示关心了就不能把好事做到底嘛,帮我揉散淤血啦。”
“拜托,又没工具,而且两个男人在大街上搞那么暧昧干什么啊!”蒋尧像揪小鸡一样拎着谈衡后领,“去我家再说。”说罢拦了辆出租车把谈衡塞了进去。
蒋尧家虽然不大,却干净整洁得不像单身男人的家。深色地板极有质感,浅橙色的灯光柔和温暖,柔软的被子铺得齐整,充满了舒适感与安心感。
让谈衡老老实实坐在了电脑桌前,蒋尧去客厅翻箱倒柜找东西。
好不容易翻出了急救箱,又去冰箱里取了颗冰鸡蛋,蒋尧回到房间,赫然发现谈衡毫不客气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起来,坐好。”蒋尧踢了踢谈衡晃荡来晃荡去的腿。
谈衡乖乖起身,蒋尧用酒精棉花擦拭干净他眼眶和嘴角的伤口,将创可贴贴在破了的嘴角上,又用鸡蛋轻轻揉散淤血。
“嗯,啊啊……”谈衡痛得发出声音,一边本能地往后退。
蒋尧一把抓住谈衡的肩膀:“别吵,别动。”
谈衡只能乖乖闭嘴,把呻、吟往肚子里咽。
房间一下子异常地安静,只有时钟滴答的声响。
“非要吃到苦头才知道错。”蒋尧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才能渡过叛逆期呢。”
谈衡咬着牙不说话,只是望着蒋尧专注为自己揉散淤血的样子。
“你父母也算开明,知道你喜欢打鼓也有那个天分,不逼着你继续念书,还拜托我照顾你让你加入乐队,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蒋尧继续说,“这两年来Eternal都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你怎么还跟2年前一样叛逆,让我怎么面对你父亲。”
“还不都是因为你……”谈衡低声咕哝了一句。
“啊?你刚才说什么?”蒋尧边问边停了手里的动作,“差不多了,我去把东西放好。”
刚站起来转过身,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腰,蒋尧愣了愣,只觉得后腰一阵灼热的气息。
“我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谈衡发出闷闷的大吼。
“哈?你怎么了,什么因为我?”蒋尧试图转身,却只能看到谈衡的肩膀。
“我不这么做你根本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照顾我只是因为我爸爸拜托了你,如果不是这样,你根本就不会理我是吗!我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怎么你就是不明白啊笨蛋!”谈衡一气大吼了一通,声音略有些颤抖。
蒋尧努力试图理解谈衡话中的意思,呆站着没有动。
“喂喂,你除了弹贝斯,其他时候都是白痴吗?”谈衡愤懑地说。
“死小孩,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就这样骂我了?”蒋尧挣脱开谈衡,转身半蹲在地上,视线与谈衡平齐,“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你……”面对蒋尧认真的神情,谈衡却红透了双颊开不了口。
“我……”谈衡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啊……”蒋尧刚张嘴要说话,谈衡忽然扑到他身上一口吻了下去,迅速、精准,让他没有任何反应的余地,只能仰面倒在地板上。
“我想让你多注意我一点,所以总是不自觉地做那些惹你生气的事情,如果不那样做,你的眼里就总是只有工作。”谈衡一边诉说,一边却不敢看蒋尧的双眼,“每次意识到自己又闯祸的时候我都很后悔,可是你来替我解围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对不起给你添了那么多麻烦……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你一定会讨厌我,但是我没办法再忍耐下去。”
谈衡低着头,保持着搂着蒋尧脖子的状态。
又是一阵沉默。
蒋尧觉得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少年的吐息喷在他的脖子上,暖暖的痒痒的,那纤细的身躯一直以来似乎都承受着重大秘密带来的压力,一边希望得到他的关注一边又因接二连三惹恼他而懊悔。
“你才是笨蛋吧。”蒋尧缓缓把双臂环绕在谈衡背上,抱紧了那个不安的少年,“你以为谁能对你那么有耐心,两天一岔子三天一闯祸的,就算鼓打得再好,换做别人也早就把你这个大麻烦赶出乐队送回老家了吧。”
“诶?啊?”
“整天把架子鼓是老婆挂在嘴边,又爱四处拈花惹草,隔三差五给我惹麻烦,还以为你一定不会接受男人,还以为你非常讨厌我……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啊,到底谁才是笨蛋。”蒋尧把怀里的少年抱得更紧一些,“如果不是喜欢你,谁能忍受你那么久。”
“你的意思是……”
“我以为每次陪你练习到深夜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意了,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一定比你更久更久。”蒋尧继续说。
“……谁,谁能明白啦!还以为你只是个工作狂而已,每次都要逼着我练到尽善尽美!你果然是白痴!”谈衡忽然怒气冲冲地挣扎着站起来,“情商负数的白痴!”
“哈?!死小孩……”蒋尧也从地板上爬起来,“一起练习又能促进工作又能增进感情有什么不好,总比你一天到晚闯祸好上几百倍!”
“一点暗示都没有,谁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换谁都会以为你是心里只有工作的性冷淡吧!”谈衡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死小孩,说我性冷淡……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到底冷还是热!”蒋尧怒不可遏,一把将谈衡推倒在床上,以比刚才更激烈的吻回击,粗暴地除去谈衡的衣物,肆意地将积压的**倾泻在渴望了许久的身体上。
还记得2年前,稚气未脱的少年带着心爱的架子鼓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正是那张精致脸孔上坚毅的表情感染了蒋尧。
不知不觉就被他打鼓时认真的样子深深吸引住,于是不时以练习为借口,增加与他单独相处的时间。可少年却似乎更钟情于大都市的灯红酒绿,对蒋尧的悉心照顾毫不领情,反而一再惹祸上身,让蒋尧伤透脑筋。
只是蒋尧未曾想到,谈衡也对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意。
同样不够直率的两人,一直以来都误会了对方。
战争并没有止于那一晚,欢喜冤家互相表明了心意也仍旧是欢喜冤家。
不过,谈衡似乎总算安然地渡过了漫长的叛逆期。
叛逆期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个番外over,我真不擅长写感情戏,各种生硬T  T
最近晋江好抽,这是逼着我先去赶杂志稿么……


68、番外 猫是怎样被压倒的

俺是一只美国短毛银虎斑,俺的名字叫麦圈,没错,俺是一只喵。
作为一只纯血统美短猫,俺深刻地明白每天应该做些什么。
俺应该花上十五六个小时美美地睡觉,在爸爸或者爹地给俺准备好妙鲜包大餐的时候准时地醒过来,慵懒地舔舔爪子梳理一下睡乱的绒毛,然后抬着俺高贵的脑袋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麦圈专用Eternal周边镶钻瓷碗边,悠然地享用俺的美餐。
但是!
自从俺喜欢上12号楼林美丽小姐家的黑虎之后,俺就决心做一只不走寻常路的猫了。
黑虎是一只欧洲黑色短毛猫,身形矫健目光锐利,全身油亮的黑色短毛让它看起来美得如此与众不同。当俺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深深地爱上了它,什么8号楼张先生家的玩偶猫,什么3号楼李阿姨家的折耳猫,那些庸脂俗粉统统不能跟俺的黑虎相提并论。
但是!
当俺打算对黑虎展开追求攻势的时候,俺遇到了一个难题,并且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嗯?什么?你问俺一开始说的爸爸和爹地是谁?唔唔,忘记介绍俺家的情况了。
俺的爸爸叫沈轩宇,是当红摇滚乐队Eternal的Leader和吉他手,英俊非凡玉树临风,写得一首好曲弹得一手好琴,是无数少女和阿姨的梦中情人。俺的爹地叫褚弈,是另一支当红摇滚乐队Elysium的吉他手,精致漂亮的娃娃脸,吉他技巧不输给爸爸,一直都是全年龄通杀的偶像乐手。
是的,你猜得没错,俺的爸爸和爹地是一对恩爱的同性恋人,他们之间的故事说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唔,让俺喝口水先。
咕噜,咕噜。
俺家的水就是比外面喷水池里的好喝。
鉴于爸爸和爹地的故事实在太长,俺就跳过不说了。
说说俺是怎么来到这个家的吧,这是爹地告诉俺的。
据说某天晚上,爸爸和爹地难得的都有空,两人依偎在床头一起看电视,正巧有介绍俺们美国短毛猫的节目,爹地就感叹地说他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猫,又夸美短十分可爱,谁知道第二天爸爸就把俺买回家送给了爹地。
咳,总觉得俺想说的话题被越扯越远了。
总之,当俺想追求黑虎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那就是……黑虎是男猫!
噢,你猜对了,俺也是一只男猫,像俺这样气宇轩昂的当然是一只如假包换的帅男猫了。
当俺把毛绒绒粉嫩嫩的肉垫搭到黑虎肩膀上正打算搭讪的时候,它猛然回头,以犀利的眼神瞪着俺,俺吓得差点炸了毛,黑虎抛下一句“小子,想搭讪还早了一百年”就神气地跳上房顶不见了。
在它起跳的瞬间,俺分明看到它后腿之间隐藏在黑色短毛丛中的粉嫩的蛋蛋,于是俺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两只男猫在一起是不会有结果的,从小俺的妈妈就这样告诉俺。
可是,当俺垂头丧气地从阳台回到家里的时候,眼前的一幕却仿佛开辟了俺的新世界。
爸爸正把爹地压倒在沙发上,亲吻着爹地的胸口……
是啊,俺咋早没意识到呢,俺家爸爸和爹地不就是两个男人类吗,他们明明在一起过着幸福和性福的生活呐!为什么俺就不能跟黑虎幸福又性福地在一起呢!
从那天起,俺改变了作为一只猫应有的作息时间,凡是爸爸和爹地love love的时候,俺都会睁开眼睛,躲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偷看他们,房间的窗帘后面,客厅的茶几下面,厨房的碗橱上面,浴室的门缝之外……都曾留下俺的梅花爪印。
唔啊,这么说起来,爸爸好像随时随地都有压倒爹地love love的可能呢。
俺相信举一反三、由此及彼、以此类推等等人类的经验与道理,因此,俺觉得学会了爸爸对付爹地的那几招之后,俺就可以效仿着把黑虎压倒让它成为俺的男猫了。
然而,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实与梦想的差距如此巨大。
这之间有许多小分支小插曲,就像玩RPG游戏时各种让人暴躁的支线任务,不过俺们长话短说,只讲重点吧。
某一天晚上,爹地比爸爸早回家,一回来就在厨房忙活开了,平时都是爸爸下厨,这天晚上爹地打算主动下厨犒劳爸爸。可是爸爸却提前回来了,一无所知的爹地正在做着水果色拉的时候,爸爸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了他。那个时候俺就站在门外偷看。
爸爸亲吻着爹地的后颈,双手在爹地的胸前游移,伸进围裙里面解开了爹地衬衫的扣子,爹地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呻、吟,接着爸爸把手往下移动,在爹地两腿之间的地方停住……俺看到这里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不过俺觉得在吃饭前love love也不错,可以让饭变得更美味。
于是俺轻巧地跳上阳台围栏,从那里跃上屋顶,小跑到楼背面下到楼梯,直奔12号楼寻找黑虎。
不用担心,作为一只猫,俺在晚上看得特别清楚。
黑虎矫健的身姿很快被俺发现,时机太棒了!它正在追逐一只过路老鼠!
俺欢快地飞奔过去,在黑虎即将一跃而起扑向老鼠的时候,俺先撒开四只喵爪“嘎喵”一声扑了过去……黑虎当即被俺扑倒在地,俺奋力地压住黑虎,学着爸爸的样子舔起黑虎后颈光滑紧密的短毛,可是下一刻俺就被黑虎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飞了出去……
“小子,你想代替那只老鼠成为我的晚餐吗?”黑虎冷冷地瞪了俺一眼,扬长而去。
俺耷拉着尾巴和耳朵落寞地回到了家里,期待爸爸和爹地的下一次love love,可能黑虎跟爹地不同,不喜欢在吃饭前被打扰,但是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
于是时间推移到又一天晚上,那才是改变了俺命运齿轮的转向的契机。
那晚爸爸和爹地很晚很晚才一起回到家,俺趴在他们的床上不知道睡过去几次,才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
俺立即轻手轻脚地出去,才进客厅就闻到好大一股酒味,这才想起来爸爸白天跟爹地说过,今晚有他们经纪公司的酒会,似乎是为了庆祝白金唱片的达成。
爹地看来酒量不好,被爸爸扶着走进了浴室,俺立即跟了过去趴在暖灯旁边偷看他们。
爸爸替爹地脱掉了身上的衣物,爹地的皮肤很细腻,泛着微微的红,爸爸似乎忍耐不住,低头在爹地胸前的突起处吻了下去,爹地马上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像是要把爸爸推开,可是爸爸轻易地就抓住了爹地的手。
俺轻轻地咽了一口口水,想像俺一喵爪按住黑虎爪子的感觉,一定非常好。
在俺胡思乱想的时候,爸爸已经把自己的衣物除去了,俺看到他的男性象征已经挺立,之后的事情俺也不好意思说了……(用猫爪捂脸)
次日午后,俺一直站在屋顶上俯瞰整个小区,俺知道黑虎每周有两次会在喷水池边清洗猫毛,果不其然,它优雅的身姿从12号楼边一闪而过,朝着小区中央的喷水池跑过去。
俺立即蹦跶着下了楼,抄近路赶在黑虎之前到达了喷水池附近,躲在花坛边伺机而动。
黑虎金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收缩成两条漂亮的细缝,它跳上水池边缘,用细长的爪子沾取喷出的水涂抹在油亮的黑毛上。
俺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跳上边缘从黑虎的身后慢慢接近。
忽然——“小子,你又想干什么?!”黑虎猛然回头,瞪着俺的双眼让俺无法直视。
“呜呜喵!”俺惊叫一声,右后爪一个打滑,噗通一声跌进了水池,俺立刻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噢不,俺就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爪忙爪乱地在水里胡乱扑腾起来,要知道俺出了娘胎还从来没有游过泳……
正当俺觉得自己即将成为这个小区第一只淹死在水池里的猫的时候,俺的尾巴忽然被一只温暖的大猫爪抓住并且拖上了岸。
水光之中俺看到黑虎复杂的神情,那冷峻的眼神,俊美的脸庞,无奈中带着嘲讽之意,俺明明应该很冷,却被那眼神看得浑身发热。
“小子,你究竟想干什么?”黑虎一爪按在俺软绵绵的肚皮上,把俺喝进去的水硬生生按喷了出来。
“噗——咳咳,咳……”俺总算喘上了气,艰难地回答它,“俺,俺稀饭你,真心稀饭,俺想你想得睡不捉觉……”
有一个瞬间,黑虎一贯冰冷的双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温暖的色彩。
“你喜欢我什么?”它的声音依然低沉悦耳。
“你的什么俺都喜欢,俺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俺虚弱地说。
“可是,我们都有这个。”它伸出一根尖利的爪子指了指俺的……蛋蛋。
俺的脸一下子红了,虽然谁都看不见。
“俺知道,但是这并不会成为俺们在一起的阻碍,性别不是问题。人类可以,喵类也一定可以。”俺诚恳地说,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也是俺从爸爸那里学来的道理。
黑虎眯起眼睛,俯身在俺耳边问:“那么你说我们要怎么……那个?”
俺的眼睛噌地就亮了!俺立刻把隔三差五看到的爸爸和爹地love love的场面形容给了黑虎听,它的表情一阵一阵地变化着,最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美到令俺窒息的表情。
“嗯,听起来似乎也不错。”黑虎伸出柔嫩鲜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接着,它做出了俺不敢相信的举动——它,低头吻住了俺的嘴唇。
“咪呜?!”俺无法张口,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没想到黑虎那么容易变通,一解释它就明白了,还主动投怀送抱,早知如此俺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嘛。
俺正那么想着的时候,黑虎按住了俺的喵爪,另一只前爪抚摸起俺湿漉漉的身体,它把身体压低下来,俺能感觉到那令人血脉喷张的温度。没有想到黑虎那么顺从!
黑虎的身体要比俺大上几圈,老实说被它这样压着,俺觉得有点压迫感。
黑虎耐心地舔舐着俺湿漉漉的毛,俺舒服地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唔唔,这好事来得也太突然了……然而,很快俺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它竟然开始舔起了俺的蛋蛋!俺出生以来只有自己舔过蛋蛋!
等等,它这是要干什么?它竟然把俺的身体翻了过去,然后……亮出了它隐藏在黑色毛丛中的**……
俺明白了!俺算是彻底明白了!想要压倒黑虎的俺,现在即将被黑虎压倒!虽然俺觉得两只男猫在一起也很美好,但是俺从来都没有成为爹地那种角色的打算啊,俺一直都是想要像爸爸那样成为一个出色的攻的!
然而俺明白得太晚了……随着一声凄厉的“喵嗷——”,俺终于结束了长达1年零2个月的处男猫生涯。
这就是俺的血泪史,关于猫是怎样被压倒的故事。
当然现在俺跟黑虎相亲相爱的非常幸福和性福,但是作为一只男猫,俺依然计划着压倒一回黑虎,噢,请你替俺保密,否则被黑虎知道了,明早俺又会直不起腰来了……
喵~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就是这样喵……
=w=【打死拖走
嘤嘤嘤,如果有GN觉得被欺骗了,请把账号告诉俺,俺退款,这样的番外实在不好意思收钱QAQ


69、番外 tissue

周楚铭是个漂亮的男人,身材纤细却不单薄,皮肤白皙光滑,眼睛细长眼眶微微凹陷,嘴唇虽然略薄唇形却很性感,乌黑的头发长至上臂中间,经常让人一晃眼看成女人。
就连他的声音也清亮得让人难忘,惊人的高音与极强的表现力难得一见,就算偶尔存在音准小偏的问题,也不能否认他的歌声的吸引力。
“加入我们,为我们而唱,我会让你的声音被更多人听见。”Eternal的吉他手沈轩宇是这样向周楚铭发出邀请的。
毕业之后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通过朋友的朋友介绍去乐队试音,没想到就那么被吸纳为主唱。虽然在校期间参加过唱歌比赛,但要成为歌手,周楚铭真的从来没有想过。
那个叫做沈轩宇的男人有着好看的手指,弹奏吉他的时候洒脱帅气,看着他时眼角总有友善的笑意。
“总有一天我们能站到最大的舞台上,台下每一个人都为我们的音乐疯狂。”他总是信心满满地这样说,整个人散发耀眼的光芒,像太阳一般给周围的人带来能量。
周楚铭觉得自己喜欢上了沈轩宇,虽然他跟不少男女交往过,但是这种深刻的喜欢确实是第一次,深刻到自己都觉得意外。
沈轩宇对周楚铭的表白不置可否,甚至没有拒绝接吻,可是他的眼中没有周楚铭,他的心里似乎被一个人占据了。
周楚铭对自己的对手一无所知,也知道沈轩宇只是拿自己当做调剂,对此他只是感到无力。
直到经纪公司签下了一支新人乐队,看到沈轩宇对那支乐队中吉他手的态度,周楚铭终于知道自己永远胜不过这个对手。
以前周楚铭时常和沈轩宇一起在公司顶楼天台吃便当,但是现在沈轩宇只要在公司,必然跟他喜欢的那个人一起吃饭。
周楚铭还是改不掉在天台眺望着风景度过午休的习惯,哪怕独自一个人。
这座城市的喧嚣到达不了几十米的高空,这里安静清爽,只有风的声音偶尔打破宁静。
没有沈轩宇在身边,便当的味道也不再那么好,周楚铭扒了几下饭菜就把东西收拾好,静静地坐在金属长椅上陷入沉思。
Eternal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沈轩宇对他产生的影响无疑将是一辈子的,他并不是没有料到对沈轩宇的感情将会无疾而终,只是没有猜到竟然会那么快地以这种方式终结。
没有挽回的余地,不对,说什么挽回,实际上根本没有得到过,又哪来挽回这一说。
说到底沈轩宇也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一切不过是他自欺欺人罢了。
天台的风忽然大起来,半张脸叫长发遮住了,放在便当盒盖子上的纸巾翻飞起来落在地上,周楚铭心里空荡荡的灌满了冷风。
果然还是有些不甘心,是啊,哪是那么容易释怀的。
周楚铭顺了顺头发,弯腰拾起纸巾低头看着,忽然从风衣内袋中摸出一支笔,思索了一会儿,在纸巾上写下几个小节的乐谱。
作曲也是沈轩宇手把手教的,说是等乐队有人气了也要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又说周楚铭感情丰富一定能写出佳作。
忽然觉得有些哽咽,手腕放松了力道,笔尖在雪白的纸巾上留下弯弯曲曲一道划痕。
周楚铭收起笔,把纸巾团成一团打算扔掉,捏了捏拳头还是没舍得,又把纸巾展开铺平,思量再三,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贴便签用的磁石,将纸巾贴在了金属椅子的坐凳底下。
知名度越来越高的代价就是闲暇时间越来越少,私人空间越来越小。
连续的工作让人无暇思考烦心事,这倒是个好处。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公司度过午休了,连日在外进行各种拍摄和宣传工作,晚上时常是应酬酒会,对于这些已然麻木。
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这一整天都会在公司,据说新签的那支乐队今天去拍外景了,果然还没到午休时间沈轩宇就不见了踪影。不用猜都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他比看上去更在乎他的恋人。
周楚铭决定把沈轩宇驱逐出自己的脑海,好好享受午休的时间。只要踏上天台就觉得浑身放松,至少在这一刻这片空间是属于自己的。很久没吃的公司便当也比以前美味了不少。
正吃着午餐,周楚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饭盒放在一边,伸手到椅子底下一摸——果然还在。
那是周楚铭上次贴在座椅底下的磁石和纸巾,他把纸巾取下来展开,却忽然睁大了双眼——在他上次写下的几个小节之后赫然多出了3个小节。
“怎么会……”
深蓝色的墨水,字迹略微潦草却很漂亮,似乎因为不知道如何把握在纸巾上写字的力度,下笔有些深了。
周楚铭把曲谱连起来哼了一遍,意外地顺畅和谐,那个续写曲子的人仿佛能够知道自己的心思一般,把曲子往他所期望的方向写了下去。
会是谁呢,竟然能发现这张纸巾……
公司里会作曲的音乐艺人有许多,但是会到天台的人就很少见了,至少至今为止他没有碰上过别人。
周楚铭捧着那张有些皱的纸巾看了很久,摸出水笔又在后面添了几小节,然后叠好纸巾用磁石贴在椅子底下。
那之后的好几天周楚铭都没有机会再去天台,心里却始终牵挂着这件事情,写在纸巾上的曲子在心里愈趋成熟,他却不急着把曲子谱完,而是很期待那个不知是谁的人会怎样续写。
公司的新人乐队势如破竹,几次曝光都得到很好的反响,人气稳步上升。他们的Leader是主唱,高大沉稳的男人,声音低沉磁性,高音却很有爆发力,跟周楚铭是完全不同的声线类型。
总是不经意地拿其他乐队的主唱跟自己比较,虽然这回这个主唱跟自己风格差别太大,似乎也没什么可比性,却还是忍不住关注对方。
终于又在公司待了半天,周楚铭抽空溜去天台,纸巾上果然有曲子的续写,大体竟然都跟自己所想的相同,仿佛对方能知晓自己的想法一般不可思议。
周楚铭立即拿出笔,反复哼唱了几遍,把自己原先想好的部分修改得更为和谐,又往上添了一段。
心满意足地看着曲谱,不禁想像起对方看到曲子时的表情,自己所续写的跟对方所想像的是否一致呢,最终完成的曲子又会是什么样,对方究竟是哪位歌手或者乐手……
简直快要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蠢蠢欲动,不过目前这种交流方式何尝不是最好的呢,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样貌,以最纯粹的乐谱进行交流,用音乐来揣摩对方的想法,用音乐来表现自己的内心,这张纸巾就是连接两人的媒介。
有了期待,每天都过得比以往有活力,连乐队的贝斯手也说周楚铭比以前笑得更多脸色更好。
公司签下的那支新人乐队其实非常优秀,沈轩宇的吉他手恋人技巧过人,高大冷漠的鼓手节奏精准,活泼的女装癖贝斯手算是异类却漂亮又专业,还有声音磁性得让人耳朵发烫的主唱,那个叫做何远的男人。
何远以前喜欢过那个吉他手,不,或许现在也依然喜欢。他的眼神骗不过周楚铭,他们有着同样烦扰。
他们也同样选择了退出。
不知怎么,忽然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天台的秘密无人知晓,纸巾被写满一面翻过来再写,每次新增加的乐谱都与周楚铭的想法十分接近,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多了一个不认识的知己。
每次来到天台取下纸巾看着曲谱,周楚铭的脸上总会露出满足的微笑,这样的笑脸没有人见到过。
曲子终于完成,最末的地方多了一行字:“我们见面吧,下周三中午。”
那个晚上周楚铭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了很久。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周楚铭像往常一样独自来到天台坐在椅子上,凉风习习,心里却忐忑得犹如将上战场。
忽然,天台的门被人推开发出轻轻的响动,周楚铭转身望过去,太阳照在那个人的身上,橙色的暖光映衬他柔和的笑容。
何远。
周楚铭睁大双眼。
“我想见你很久了,Mr.tissue,”低沉磁性让人耳根发烫的声音在只属于他们的空间里传递过来,“填词的时候我们不要再那么麻烦了,面对面一起商量好吗?”
因为类似的遭遇,所以在音乐上产生共鸣,原来如此……
那个笑容比阳光更温暖,仿佛可以融化一切冰冻,纵然是他冰冷的心也因此软化。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篇番外了,写得有点仓促,见谅>_<
其实每对西皮的故事都还没有结束,在我心里我的故事都永远不会结束。
写文期间经历了不少事情,坑过很长时间,感谢所有看到这里的同学们,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作为龟速废柴写手我已经很满足了。
写这篇文的初衷是想表达“每个人都该坚持以自己的方式奋斗”这种励志中心思想的,不过笔力不够,写着写着就各种变形了……
于是下一篇文是关于救援队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求收藏求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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