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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魅情霸爱 BY 水天一色 (点击:413次)

魅情霸爱 BY 水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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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楔子
【文案】当优雅遭遇霸道;
当专情面对滥情;
当时尚作家偶遇黑道教父;
谁将会是最後的赢家?
【楔子】
“Roy?”在Lotus酒店的caf!里见到熟悉的精致面孔,穆斯韶有些意外,由其是当看见他身边的那个穿着高雅年轻美丽的女子,更是不自觉蹙起眉。
“穆先生?”被称作Roy的青年脸上也露出讶异的神色,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熟人,但随即展开笑靥,“人生何处不相逢,好久不见,穆先生。”
穆斯韶只为那迷恋了两年之久的笑容稍稍一愣,便回过神,轮廓分明的俊逸面孔上也露出一个令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笑容:“你似乎忘了,这处Lotus酒店是我名下的产业。我只是偶尔来支持一下自己的生意而已。”语毕又低头对一直拥在怀中的人说:“来打个招呼吧,这位可是当今炙手可热的时尚名作家倾墨。你不是一直也想写书麽?有空可以向他请教。”说着又抬起头,对Roy道,“Roy,你不介意传授点儿写作技巧吧?”
Roy只看了眼对方怀中那好似小猫一般的少年,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略显讽刺的笑容:“穆先生难道不怕被人说诱拐未成年吗?我写的东西,可不是给小孩子看的。”话音刚落,穆斯韶怀中那一直低着头的少年便霍然抬起头,望着Roy的眼神充满不善。
真是个不懂得隐藏的孩子呢……Roy在心中轻笑,这个穆斯韶,口味可是越来越奇怪了呢……如此想着,Roy又开口道:“还有,穆先生,如此随意称呼别人可不是个礼貌的举动呢。你可以称我为宇文先生,毕竟,我们没有那麽熟。”那如猫一般诱惑的瞳中满是戏谑的神色。
穆斯韶脸色一沈,显然未曾料到会被对方如此一顿抢白,冷哼一声,目光望向Roy,不对,应该是宇文身边的女人,硬声问:“宇文先生不打算为我介绍一下吗?”特别强调“宇文先生”四个字,让宇文知道,对方已经非常不悦,甚至已经被自己激怒了。也对,从前自己向来是对他百依百顺的,突然变得这麽牙尖嘴利,这个向来霸道不羁唯我独尊的男人怎麽可能忍受得了呢。Roy在心中微哂,一手优雅地扶起那女子,自然而然地拥住她的纤腰,另一手拨了拨自己及肩的栗色长发,微笑道:“这是我的未婚妻,赫连小姐。”
午後的阳光,透过欧式风情的落地窗,洒入暖色的caf!中,一对璧人相视微微一笑。那比身边女子还要精致几分的青年脸上分明优雅美丽的笑容却毫无预警地刺痛了观看此景的男人的心……
夜渐深,Roy关上电脑,揉了揉酸痛的眼角。未开灯的书房内却并未一片漆黑──位於大楼顶层的豪华套房,落地窗外便是整个城市灯火通明的夜景。
Roy看到桌上的夜光闹锺所显示的时间──凌晨两点,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今夜那个男人是不会回来了。啧,竟然连个电话也不打。
就那样呆呆在桌前坐了几分锺,Roy起身走近浴室。
黑白马赛克的墙壁,足以容纳三四个成人的巨大按摩浴缸,以及浴缸边上的小型酒柜,无一不显示着这家主人的财力以及懂得享受的程度。
Roy懒懒躺在浴缸中,洒了精油的水泛着些玫瑰的香味,很好地缓解了一整日在电脑前写作的疲劳,再加上按摩浴缸恰到好处的按摩,令他几乎想要睡死在浴缸里。
半个小时,当脑袋终於不再隐隐作痛之後,Roy起身披上真丝浴袍,来到洗漱台前。
镜中的青年,有着一张精致得过分的脸──连女人见了也会嫉妒的那一种。一头及肩的栗色长发被挽起来,在脑後理成一个发髻,几缕刘海散落在脸庞,映着他白皙的肌肤与那对惑人心神的凤眸,漂亮的看不出性别。再往下便是一大片白皙的胸膛。真丝的浴袍,又是白色,根本没有多少遮蔽的作用,胸前那两点便显而易见,而那看似纤细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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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三)
接到韩纪清电话的时候,Roy正在享用他的早餐。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让优雅站立一旁的女管家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位传统英伦贵族家庭的管家向来对礼仪苛刻之至,Roy幼时倒是对她颇为忌惮。然而时至如今,Roy却只当没有看见她不满的神情,径直掏出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Roy,我在机场。”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当然是近来时常玩自闭玩消失的韩纪清。
Roy一听是韩纪清,那对魅惑的凤眸便倏然眯了起来。唇角微微扬起,干脆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停止了进食,轻笑着问道:“终于决定了?”
电话那头传来韩纪清有些疲惫却难得坚定的嗓音:“决定了。”
Roy闻言唇边笑意更胜。
身为至交,Roy不必问对方的决定是什么也能猜得出——以韩纪清的个性,恐怕小秋那孩子会在依然懵懂的情形之下就被他的亲亲大哥给拐骗了。
想起韩纪秋瞪着大大的如小鹿一般纯洁无暇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叫“宇文哥哥”的模样,Roy就不禁摇头不止——唉,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要毁在韩纪清手里了,想想还真是舍不得呢……
Roy思及此不由轻笑了一阵,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啜了一口终于道:“去吧,教授我来处理。”
“谢了。”手机另一端的青年听起来似乎松了口气,随后便摁下了停止键。
Roy这边也放下电话,饮下最后一口咖啡,起身就想要离开,不意外被女管家出声叫住:“Roy少爷……”
“九点我要赴约,替我准备车。”根本不想听她关于英伦贵族礼仪的长篇大论,Roy当机立断地打断她的话。惑人的眸子扫过身旁已经上了些年纪的女人,里头有些许冷意。
女管家的话被噎在喉头,猛然涨红了脸。而Roy只是冷冷一笑,便转身上楼,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韩纪清此刻正坐在机场VIP候机室里,脚边只放着一个简易轻便的行李箱。虽然脸上依旧有些疲惫之色,眼眶也有些泛红,却看得出来明显是经过精心打理的——前几天那般落魄脏乱的样子,怎么能叫小秋看到呢?
向Roy和赫连语薇坦白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Roy的那一袭发问让他如同遭到当头棒喝,震惊痛苦不已。一想起自己是怎样丢下小秋一个人连夜逃回了英国,他就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顿才好。
这三天之内,韩纪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张一张,翻来覆去地看着韩纪秋从小到大的相册。厚厚的几大本相册显示着韩纪秋十二年以来茁壮成长的全部过程——从一个丑丑的小婴儿,长成了如今粉雕玉琢的少年,而这一路以来,小孩儿的身边从来不缺他的身影。
这几本厚厚的相册是韩纪清万分珍惜的宝贝。漫漫异国求学路,除了父母的殷切期盼,大概也就只有小秋黏在身边甜甜地叫“哥哥”时那可爱又赖皮的神情才能安慰他求学的辛酸了。
韩纪清不禁地想起幼时便在心中埋下的誓言——韩纪秋是他这一生都要保护的天使——或许爱恋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候种下的。
从那以后的每一个日夜,韩纪清都陪伴在韩纪秋的身边,教他牙牙学语、巍巍学步。而小家伙也没有让他失望,对他甚至比对父母还要亲近。两年前因为他要赴英求学,小家伙在梦中可怜兮兮地哀求至今让他铭记犹新。而那个阴差阳错的亲吻,更是在梦中不断反复,惊恐渐消,甜蜜却渐渐充斥了心房。
所以他想通了。亲情也好,爱情也罢,那个小家伙注定了一辈子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上一回他狼狈的逃离说不定已经惹得小家伙伤了心,此刻他只想尽快飞回他身边,把肉嘟嘟的小东西好好地抱在怀里揉搓一下,告诉小东西,他是只属于他的。
或许Roy说的对,小秋还小,分不清亲情和爱情。所以即使卑鄙,韩纪清也决心要在韩纪秋懂得亲情与爱情的区别之前,就把他完完整整地吞吃入腹,牢牢地锁在怀里一辈子。
不长不短的一个月时间,当韩纪清在英国纠结痛苦不已最终下定决心回国的时候,韩纪秋也在家里度过了他短短十二年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明明前一个晚上还亲密无间地和他玩儿亲亲,遵循从小到大的习惯紧紧抱着他睡觉的哥哥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见了?
然而韩修杰和肖雅琴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对大小冤家之间发生了些什么,只以为是英国学校里出了什么大事,才让大儿子匆匆忙忙连夜赶回去。于是好说歹说,编了无数借口,才哄得极度郁闷的小家伙不再抱着被子嚷着要哥哥回来。
原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可怪异的是,自韩纪清回了英国之后,原来雷打不动两天一通的越洋电话竟然也无缘无故地断了。
这下子天天盼着哥哥电话,每次一到时间就在电话跟前守着的韩纪秋真是难过到了极点了。
虽说韩纪秋年仅十二岁,而且又是在父母疼爱、大哥宠溺的环境中长大,是个十足的天真无邪的孩子。可话说回来,韩氏堂堂二少爷又怎么会真的“天真无邪”?就算是懵懵懂懂,可隐隐约约之间,聪明伶俐非同一般的小孩还是能察觉地到,他的亲亲大哥这一回的“失踪”是跟自己有关系了。
“哥哥不要小秋了”。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在脑海中出现就再也无法轻易消除,连睡梦当中都能看到——韩纪秋不停地梦见他的亲亲哥哥转身离去的场景,而当他想要追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哥哥渐渐走远,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哥哥不会不要小秋的……哥哥答应过,会一直陪着小秋……
每次被噩梦惊醒的时候,韩纪秋只能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望着窗外一片皎洁的月光,独自心怀恐惧地自我安慰。而白天,除了时常走神发呆之外,倒也不哭不闹。
不能让爸爸妈妈知道哥哥和我玩儿亲亲。
十二岁的年纪,韩纪秋已经明白了这一点。亲亲,那是男女之间才能有的举动,而且是要相互喜欢,决定了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可是他就是想一直都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不要分开……一想到哥哥将来要找一个漂亮的姐姐,然后就像爸爸妈妈那样结婚、生子,韩纪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压在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疼得要命。
“这孩子到底怎么了?”肖雅琴见宝贝小儿子天天魂不守舍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可询问丈夫却也得不到什么确切的答案,直接问韩纪秋,只能得到模模糊糊的一句“我想哥哥了”,就再也没了下文。
东经120°,凌晨三点。
早已漆黑一片的韩宅突然间又亮起了一盏灯。
“大少爷?!”听到声响小心翼翼走出房门,想要看看是不是进了贼的管家原叔一开灯,就被拖着行李箱,一身风尘仆仆的韩纪清吓了一大跳。
“大少爷,您这是……”大少爷不是应该在英国读书吗?怎么会……
韩纪清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原叔,不要惊动其他人。”
十一个小时的飞行与之前一个月所积累的疲累让韩纪清看起来有些糟糕。不过再度踏入家门,一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了整整一个多月的宝贝弟弟,他就什么劳累都感受不到了。韩纪清迫不及待,恨不得立刻就冲上楼去把小秋从床上拉起来紧紧地抱住。不过理智告诉他,必须克制。
“唉……大少爷,不是原叔说你……你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上次也是,弄得小少爷还不开心了好久,到最近都没缓过劲来。”原叔叹了口气,不想再去纠结他们神秘莫测的大少爷这回悄无声息地潜回来欲意何为,只是尽一个管家的职责,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道,“您的房间没准备,不如先和小少爷挤挤。唉……明天老爷夫人看到得多意外啊……”原叔口中念念叨叨着,一边轻手轻脚利落地收拾了韩纪清的行李,就赶上了二楼。
片刻后,灯光重新熄灭,而韩纪清也已经站在了韩纪秋的房门前。
韩纪清抬手想去转动那门把,却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小秋……你应该生哥哥的气了吧?
苦笑了一下。什么叫作“近情心怯”,韩纪清总算体验到了。
想到那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胡乱扭动的柔软,想起那果冻一样甜美的唇舌……韩纪清咽了咽口水,终于将手抬起,握上那把手——
“哥哥,是你吗?”
软软的嗓音蓦然响起,韩纪清惊讶地望着房门微微打开,他的小孩穿着可爱的绒毛睡衣,揉着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
“哥哥?”

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四)
如同之前一样在夜半被哥哥离去的噩梦惊醒,韩纪秋迷迷糊糊地揉着微微泛红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突然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催促他立刻爬下床,跑到房门边,虽然明知道不太可能,可是狂跳的心脏驱使他半秒也不敢耽搁地打开房门——“哥哥,是你吗?”
房门外站着一个人,高大俊逸,温柔亲切,正是韩纪秋这一辈子短短十二年以来最熟悉,最信任,最喜欢那一个,也是一个月之前无缘无故丢下他,让他担惊受怕的那个人。
原本还在揉着眼睛的小手因为过于惊诧而忘了放下来,圆滚滚的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骤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风尘仆仆的男人,诱人的小嘴也不禁微微张大,喃喃地念着:“哥哥……”
哥哥回来了……?
真的是哥哥回来了?!
极度震惊的韩纪秋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瞪得圆滚滚的眸子里流出了凉凉的液体,渐渐爬满了脸颊,就好像冻结了一整个冬季的寒冰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徐徐融化。
生怕小东西还在气他的不告而别,生怕小东西不愿意搭理他,不愿意见到他……如此忐忑不定的心在看到心爱的小孩骤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骤然疼了起来,而当晶莹的泪珠子一颗一颗仿佛控诉一般滴落的时候,韩纪清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将那个差点被自己丢掉的孩子紧紧拥入怀中:“小秋……”
韩纪秋依旧愣愣的,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一个月的哥哥是真的回来了,回家,回到他身边,像以往那样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因为十几个小时的旅途,韩纪清身上的衣服早就皱得不成样子,已经是十八岁大的少年,下颔也泛出一片淡青。可韩纪秋缓缓地抬起胖嘟嘟的双臂,紧紧地环住韩纪清的脖子,连嫩到可以捏出水来的脸颊被胡渣刺得微痛也丝毫没有察觉。最熟悉的气息一丝一缕地萦绕在身边,牵起了这一个月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韩纪秋终于张口,嚎啕大哭:
“哥哥,哥哥……呜呜呜呜……哥……哥哥……”
不断掉落的泪珠和熟悉的软软的呼喊让韩纪清的心脏都快揪成了一团。是他一时克制不住情感做了本不该做的事,事后却没种地当了逃兵,留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让他害怕,让他难过……
“呜呜呜……哥哥……我还以为……以为你……呜呜……不要小秋了……呜呜……”韩纪秋哭得肝肠寸断,连一整句话都断断续续地讲不完全,红彤彤的双眸依旧不断有泪珠子断了线一般地掉下来,不一会儿就濡湿了韩纪清的肩膀。一月以来所积累的心慌和恐惧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软软的身子不住地颤抖。
“小秋乖……是哥哥不好……哥哥怎么会不要小秋……”强忍着心痛,韩纪清轻声安慰着,像往常那样,亲吻着他的额头,抱起他走进房间。韩纪清不想大半夜地吵醒了熟睡的父亲,更想好好安慰受惊过度的小东西。
韩纪清不知道十二岁的孩子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爱,可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如Roy所说那般,趁着韩纪秋还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的时候把他占为己有。韩纪清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如此“龌龊”的想法,可是眼下他根本无暇顾及这样的心思、这样的举动是否有违伦常。
关门的前一秒,韩纪清一眼瞥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道上的父亲,关门的动作微微一顿。
韩修杰微蹙着眉望着抱在一起的兄弟两人,见长子发现了自己的存在,眼神有些无奈,似乎在问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
韩纪清遥遥望着父亲刚毅的面庞,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些罪恶感——普通人同性相恋已经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更何况他们还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果父母知道了这件事,大概会伤心欲绝吧……
“哥哥……”怀中的小孩儿察觉到哥哥停滞的动作,依旧微微啜泣着,不安地扭了扭身子,抬起头胡乱蹭着哥哥的脸颊,软软的唇不经意的扫过,那熟悉美好又有些让人心惊的触感一瞬间唤回了韩纪清的注意力。
肩膀上的濡湿,怀中因为哭泣过度而不停微微抽搐的身子,以及小孩儿似乎生怕他再度突然消失而抱得紧紧的手臂……韩纪清微微咬了咬牙。因为他的胆小和怯懦而差点丢了一次的宝贝,难道还要以同样的理由再丢弃一次吗?
同性,兄弟,乱伦……这一切的骂名,在这个值得他用一生去宠爱照顾的天使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韩纪清这么想着,抱着韩纪秋的手臂稍稍紧了紧,口中轻声安慰着不安的小孩,目光又望了望不远处的父亲,终究只是点了点头,便关上了房门。
韩纪清不知道的是,在万分了解自家孩子的父亲眼中,那一瞬间从眼神之中所爆发出来的坚定和决绝让原本一无所知的韩修杰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然而沉稳的韩氏董事长最终只是紧蹙着眉,并未打扰兄弟俩的久别重逢,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卧房里,韩纪秋依旧在轻声地啜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已经完全被泪水所侵占,两颊通红,双眸更是像兔子一般。受了惊吓的小孩好不容易盼到哥哥回来,怎么都不肯放开哥哥的衣襟。韩纪清勉强脱掉了外套,这才抱着韩纪秋一起躺在被窝里。韩纪秋立刻手脚并用,如同八爪鱼一般紧紧缠抱住韩纪清,生怕他会再度突然不见。“哥哥,哥哥……”喃喃地叫个不停,好像要把这一个月的份全部都补回来一样。
韩纪清一手紧紧搂着韩纪秋,一手安抚一般地在他身上轻拍,轻柔的吻不断地落在他的额上、脸颊上。韩纪清强忍着想要亲吻他嘴唇的欲望,不想惊吓到他。然而让韩纪清惊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的是,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肩膀上抬起了脑袋,水润的唇不由分说地迎上了他本来要落在他脸颊上的亲吻!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让韩纪清一时怔愣,然而接着唇上一阵轻微的疼痛唤回了他的神智。
“哥哥……”韩纪秋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眸依旧红彤彤的如同一只可爱的兔子,却分外晶亮,映着窗外的月光,好似两颗稀有的宝石,正一闪一闪地盯着抱着自己的人。韩纪秋的确分不清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情;可他知道,他要哥哥永永远远只陪着他一个人;他也知道,哥哥丢下他不辞而别,大概正是因为一月之前的夜晚,那个与平时不一样的亲吻。
“小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韩纪清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里竟然带着颤抖,只是心脏的狂跳,在静谧的空间里听得一清二楚——他可以奢望他的宝贝是懂爱,并且爱他的吗……
十二岁的孩子虽然懵懂,可也知道这样异常亲密的举动,是只有爱人之间才能做的——就像爸爸和妈妈那样,要一起度过一辈子的爱人。韩纪秋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喜欢哥哥,这个“喜欢”和对爸爸妈妈的“喜欢”是不一样的,他想要和哥哥在一起一辈子。
韩纪秋不知道怎么回答哥哥的问题,圆滚滚的眼睛使劲儿地眨了眨,却还是想不出回答,心里一急,二话不说再度抬起头。
紧张到手心都能攥出水来的韩纪清只看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愈凑愈近,最终,美好的触感再度印上了唇。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孩子,韩纪秋的吻好像小猫舔水一般,香甜柔软的小舌胡乱地舔舐着,却也已经足够让韩纪清呆愣当场,直到主动献吻的小东西以为哥哥不喜欢,差点儿急得又快哭出来,这才瞬时反应过来。
下一秒,原本笨拙而轻柔的亲吻瞬间变得狂野不羁起来——韩纪秋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被扣住,紧接着,自己的唇就不属于自己了。
忍不了了……
韩纪清被小东西笨拙的舔舐瞬间激起了欲望,翻身压上娇小的身子,夺回亲吻的主动权。
“唔……嗯……哥……唔……哥哥……”韩纪秋被吻得头昏脑胀,只知道紧紧环抱着哥哥的颈项,连双腿也不自觉地绕上男人的胯间,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却令十八岁的少年突然醒来,在心中说苦不迭。胯下的火热让韩纪清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抱在怀里的的确是他打算要宠爱一辈子的人没错,可小秋毕竟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啊!他再怎么疼爱也不能猥亵未成年人啊……
“小秋……乖……”停下火热的亲吻,韩纪清强忍着欲望安抚着怀中的孩子,天知道这对于一个正处于精力异常旺盛的男人来说是多么痛苦。然而韩纪秋却一点也感觉不到,手脚反而环得更紧,好似一颗大型的人形牛皮糖,牢牢地贴在了韩纪清的怀中,满足地蹭了蹭。而望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襟唇角带笑渐渐睡去的小孩,韩纪清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一夜未眠到天明……
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五)
“哥哥……”
清晨的阳光倾入卧房,打扰了大床上的小孩美美的睡梦,小东西闭着眼睛簇了蹩眉,胖乎乎的手臂胡乱挥舞,寻找着那个应该在身边的人,口中也喃喃地呼唤着。然而摸了半天却只摸到尚留余温的床铺,原本还迷迷糊糊的韩纪秋一个激灵,猛地睁开双眼:“哥哥?!”哥哥去哪儿了……哥哥又想要上次那样丢下小秋一个人离开吗?!
胡乱挥舞的手在睁眼的刹那被人拉住,紧接着,整个人被抱起来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熟悉而好闻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尖,韩纪秋猛然抬头,只见自已的亲亲大哥正微笑看着自已。四目相对,韩纪清低头,在光洁漂亮的额头轻轻印上一个吻:“醒了?”
“哥哥……”抬起双臂环住韩纪清的颈项,直到两人贴得严丝合缝为止,韩纪秋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一觉醒来却发现应该躺在身边的人不在身边,刚才那一瞬间,恐惧如同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生怕昨夜的一切就好像一个美丽的梦,一觉醒来,就都烟消云散了。好在正在盥洗室洗漱的韩纪清及时听到了宝贝弟弟的呼唤,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恐怕这小东西又该大哭一场了。
“哥哥……还在……”把脸埋进亲亲大哥的胸前,韩纪秋满足地蹭了蹭,口中喃喃道。只是一大早就受了惊吓的小孩怎么也不肯放开哥哥的衣襟,胖嘟嘟的小手紧紧攥着,另一手则抓着韩纪清的手指,整个人连人带被子窝进韩纪清的怀里——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再度被韩纪清丢下。
韩纪清紧紧抱着韩纪秋,一连几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额角上,柔声安慰:“嗯,哥哥还在,哥哥不走……”
“我还以为,哥哥又丢了小秋不见了……”吸了吸鼻子,韩纪秋好似控诉似的抱怨道。十二岁的少年还没有到变身期,软软的嗓音却因为昨夜的哭泣而有些沙哑。韩纪清心疼得不行,明白上一次事是真的给小家伙留下阴影了,以至于一早没有看见他就差点以为他又离开了。于是韩纪清一手轻轻拍着韩纪秋的背安抚着,一边道:“不会了宝贝,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嗯……”听到哥哥的保证,韩纪秋终于满足地轻哼了一声,随即又抬起头来,狠狠地警告道,“如果哥哥再敢丢下我,那我就再也不原谅哥哥了!”韩纪清闻言不由失笑,顺势抱紧怀里的宝贝,又亲了亲他的额角,享受着一月以来难得的安宁的清晨。
然而事实上,韩纪清心中又何尝能够真正平静呢?虽然昨晚韩纪秋又是哭又是抱,甚至还知道主动献吻,可韩纪清心里却依旧无法完全确定——怀里的小东西真的知道他自已在做些什么吗?小孩子都对心爱的玩具与亲近的人有着强烈的占有欲。这样的占有欲并非与爱全然无关,却也与真爱相距甚远。如果有一天有更好的玩具或者更亲近的人出现,那么前面一个就将遭受到束之高阁甚至被无情丢弃的下场——他这个哥哥是不是也属于这一类呢?
纵然经过两个好友的点拨和几天的深思熟虑,韩纪清早已经坚定了那个信念,可一想到几年之后,怀里的孩子就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情而发现他对他终究就只是弟弟对哥哥的喜爱和依赖而已,韩纪清就无法抑制内心的苦涩。可是除了耐心等待韩纪秋慢慢长大,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思及此,韩纪清不由苦恼地叹了口气。而正在此时,床边矮柜上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韩纪清微微松开怀里的小孩,又在他额上轻轻啄了一口,这才拿起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是Roy。
“怎么样?顺利抱得美人归了么?”电话那头美得天怒人怨的男人正捧着一杯咖啡坐在书桌前,心道如果你韩纪清连个十二水的小孩也搞不定那就枉我辛辛苦苦算准了时差给你打这通越洋电话了。
韩纪清看了看怀里眨巴眨巴眼睛望着自已的小东西不由微微苦笑,心道抱是抱到了,就是不知道能抱多久啊……
好友不自然的沉默自然瞒不过Roy,浅啜了口香醇的咖啡道:“怎么,有问题?是小秋还在和你闹别扭,还是你怕过几年小球长大懂事了就会弃你而去?”Roy一语中的,永远都是那么狠毒。
韩纪清不由又叹了口气:“你倒真会往我伤口上撒盐。”
Roy闻言轻笑了一声:“所谓近情心怯,你有这样的顾虑倒也不是无法理解。不过我只是想通知一声,你最好速战速决,教授可没有那么好骗。”Roy说着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带着笑意开口道:“如果你真担心你们两人的将来,不如把小家伙也打包带回英国,从今以后双宿双飞,呵呵……”Roy话刚落,也不等韩纪清回答就撂下一句“替我向小秋问好”,径直挂掉了电话。
双宿……双飞?韩纪清愣然地望着被擅自挂掉的电话,目光却不自觉地移向怀里的韩纪秋。小东西正不满他的忽视,用手指在他胸前戳来戳去。
打包带回英国么……其实也并不是不可以啊……韩纪清细细思索着Roy的话,愣然与惊讶渐渐地转变成欣喜——如果能将小秋带回英国,从此锁在身边,让他的眼里,心里,整个生活都只有他一个人,那他还怕将来会有什么变数么?如此直接而有效的建议,真不愧是Roy啊……
韩纪清如此想着,唇边渐渐展露出愉悦的笑容。
当韩纪清抱着牛皮糖一样黏在身上怎么甩也甩不开的韩纪秋出现在餐厅的时候,无论是韩修杰、肖雅琴,还是管家以及其他佣人们都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毕竟大少爷昨夜风尘仆仆突然回家的消息在今早就已经传遍了整栋韩宅了。倒是十二岁的小孩依旧和刚出生那会儿一样喜欢黏在哥哥的怀里享受哥哥的照顾,此情此景不由让身为父亲的韩修杰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说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只要纪清在,小秋必定就会表现得好像突然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生活白痴一般,而纪清也不会有丝毫的怨言。再加上妻子也惯着这两个宝贝儿子从不加以制止,韩修杰也就习惯了。只不过昨夜无意间看见韩纪清抱着韩纪秋柔声安慰,那坚定的眼神好像一瞬间下了什么非常重要的决定一般——韩修杰这么多年以来一次觉得两个儿子之间的感情是不是有些太亲密了,亲密到似乎超过了兄弟手足情意的限度……?韩思及此,修杰不自觉皱了皱眉头,深刻觉得自已必须找长子好好地谈一谈。
而韩纪清则是心想带韩纪秋一起回英国,正好也要和韩修杰商量,父子两人不约而同地在早餐过后来到了书房。韩纪秋自然好像抱着尤加利树不放的无尾熊,依旧挂在韩纪清身上,寸步不离。
“爸,我有事跟你商量。”
“说吧。”
韩纪清揉了揉纪秋的脑袋,随即抬头微微一笑道:“让小秋跟我一起去英国念书,您觉得怎么样?”
韩修杰显然没有料到长子要说的竟然是这样的大事。况且前一刻他心中还在考虑,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太过于亲密,下一刻就听长子说要将小儿子带去英国两兄弟一起念书,饶是英明神武的韩氏董事长也不由地愣了愣。
其实韩修杰再怎么明察秋毫,心中再怎么觉得两个儿子之间的亲密已经超过了兄弟情谊的限度,然而他又怎么能想得到,自家向来优秀而沉稳的长子会对年仅十二岁的幺子抱有那样的情感?更何况韩纪清对韩纪秋的感情已经持续了十二年,韩纪清几乎是在韩纪秋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爱着他了。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么多年以来的潜移默化,习惯成自然,兄弟俩身边的人,包括韩修杰与肖雅琴,乃至管家原叔都已经对两人过于腻歪的行为不以为意了,顶多觉得他们之间异常亲密罢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韩修杰尚在思虑,未曾开口,韩纪秋闻言却惊喜地瞪大了眸子望着韩纪清:“哥哥?!”
哥哥说要让他去英国念书?!那就是说他今后可以像从前那样,天天都和哥哥在一起了吗?再也不用分开,不用等到假期才能见一面,也不用忍受每一次分别时的那种难过……这么想着,韩纪秋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望地望向自家老爹——我要走,我要走!韩修杰可以从小儿子丝毫没有任何情绪隐藏的眸中看着这种强烈的讯息。
韩修杰不由地紧紧蹩起眉头,望着自家的两个宝贝儿子,心里各种思绪飞快的掠过,有些杂乱无章。可这些思绪最后都只化为一句话:让小儿子也去英国念书,这到底合适么?
“爸,您怎么不说话?”韩纪清看着韩修杰沉默不语,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老爸该不会不同意吧?
而韩纪秋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自昨晚韩纪清回来以后头一次主动离开了哥哥的怀抱,直接扑坐到韩修杰的膝盖上,抱着父亲的手臂使劲儿摇啊摇:“老爸,我要和哥哥一起去英国念书!”软软的声线居然显得异常坚定不移。
“这……”韩修杰不禁有些头痛,这件事从里到外都不妥,好像有些什么非常重要的细节被他忽略掉了,可他缺怎么也想不起来,以至于竟然一时想不出不同意的理由……
“老公,你就让小秋去吧?”端着水果进来的端庄贤淑女子自然是韩氏的女主人肖雅琴。一推开门就听到小儿子囔着要和大儿子一起去英国念书,肖雅琴虽然心中万分不舍,却觉得这样对两个儿子更好。也省得小东西天天在家里想他的哥哥,这一个月来都快憋出相思病来了。
韩修杰看了看妻子,又看了看两个儿子期待的眼神,最终拍板道:“好!!就让小秋和纪清一起去英国。”
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六)
   两年后,伦敦。
路遇红灯,韩纪清缓缓停了车看了看表,六点二十分,不由微微皱了皱眉。转头望向副驾驶座上的知名甜品店的蛋糕,韩纪清眉间露出一丝欣喜,随即却又着急起来——今天是小家伙十四周岁的生日,可他却因为教授的缘故而滞留在了学校,要是小家伙因此而不高兴,那可就麻烦大了……
自从两年前他得到父母的同意吧韩纪秋接来了英国念书之后,两人就真的好像双宿双飞一样,每一天每一刻都甜蜜异常。
韩纪清把韩纪秋锁在身边的最初目的就在于天天看着他,不让别人有机可趁。然而一韩纪秋可爱天真的魅力,在加上姣好的东方男孩的面孔,依旧在英国的贵族学校里吸引了一大批追随者。
好在小家伙立场坚定,从来不搭理那些人,每天放学就按时回家和哥哥卿卿我我,这也就让韩纪清省了不少心。每一次当小东西当着他的面满不在乎地丢掉成打的情书,下一秒就甜甜蜜蜜地扑进他怀里说“小秋只喜欢哥哥”的时候,韩纪清就恨不得立刻把小家伙吃干抹尽不留渣。
只可惜韩纪秋还小,猥亵幼童可是要遭到法律制裁的,韩纪清也只好咽咽口水,期待着小东西赶快长大。真的忍受不了的时候,也只能狠狠地亲小东西一口,再自已躲进浴室想着小家伙白白嫩嫩的身体D&Y。这样的举动让明察秋毫的Roy发现了,之后便不止一次笑话他,说他再这么忍下去就要忍出病来了。
韩纪清握着方向盘,双眼不敢离开路面,然而脑中一浮现出Roy一边悠闲地啜饮着咖啡一边异常欠扁地笑话他的画面,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脚下一用力,猛踩油门,跑车好似离弦之箭,一瞬之间绝尘而去。
到家,停车入库,韩纪清迅速地提着蛋糕走进屋子:“宝贝,我回来了。”
一边脱鞋一边喊着,眼睛还在客厅里到处搜寻,期待小家伙会向往常一样扑过来,然而玄关一双陌生的男人的皮鞋却在下一刻印入韩纪清的眼帘。
男人的皮鞋?
韩纪清微皱起眉头——他们的爱的小窝从来不接待客人,赫连语薇据说家族出了事,暂时回了国,平日里顶多也就只有Roy偶尔过来串门而已,可面前地上这双鞋,却绝不是Roy的风格。
“小秋?”韩纪清拨高了声线,又喊了一声。而这一次总算得到了回应。只见韩纪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撒娇似的喊:“哥哥!”
韩纪清微微一愣。面前的小家伙穿着他平常做饭的围裙,手里和脸上还都是白色的类似面粉的粉末,俨然成了只可爱的小花猫。见到这么可爱的亲亲小爱人,韩纪清一瞬间忘记了那双可疑的皮鞋,顿时就想立刻上前把小家伙搂进怀里好好揉搓一顿的。然而天不从人愿,正当韩纪清迈开脚步的时候,一个长相相当出色的男人从韩纪秋的身后冒了出来。
或许说“男人”不太恰当。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比他小了几岁,应该也只是个少年罢了。少年的脸有些眼熟,韩纪清皱起眉,回想着这个人的身份——是小秋学校的同学吗?可小家伙从来不会把别人带回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窝的,这个人是……顿时,韩纪清脑中警铃大作,望着那少年的目光也掺杂些不友好的神色,可惜韩纪秋并没有发觉。
“哥哥,这是我在学校的学长,左茗。”韩纪秋举着白乎乎的手可爱的笑着为两人做介绍,“学长,这是我哥哥,韩纪清。”
名为左茗的少年闻言微微一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想应该已经不是初次见面了,韩大哥。”一边说着,一边熟络将手臂搭上了韩纪秋的肩膀,而韩纪秋也并未推开他。
韩纪清见状不由地额间青筋跃动不止——竟然在他的面前对他的人动手动脚?!然而口中却道:“左茗?左氏财团的公子,好久不见。”左氏与韩氏可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的,可以算是合作伙伴,他也曾经在某次酒会中遇到过这个比小秋年长了两岁的小孩,怪不得他会觉得眼熟呢!
“咦?哥哥你真的认识学长啊……我还以为学长在骗我呢。”韩纪秋说着抱歉地望了左茗一眼。后者笑着摇了摇头:“我早就说过了,可你就是不信嘛。”左茗说着又紧了紧搭在韩纪秋肩上的手臂,然而就在下一秒,对面的男人突然发难,伸手握在韩纪秋的手腕,用力一拉——
“啊!哥哥……”韩纪秋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已手印分毫不差地印在了韩纪清的西装前襟,雪白的手印在黑色的布料上显得异常清晰而可笑。
“你在做什么呢,宝贝?”无视左茗因略微有些讶异的目光,韩纪清不由分说地把韩纪秋揽在怀里以彰显自已的所有权,一边说一边还亲昵地在小家伙额上印下一个亲吻。
韩纪秋自打出生起就已经习惯了和哥哥这样的亲昵举动,也不顾自已脏脏的双手了,反正哥哥是不会生气的,于是抬起头,自然而然地在个哥哥脸颊印上回吻道:“在做松饼。左茗学长就是来教我的。”
然而兄弟之间如此亲昵的举动看在左茗眼里却觉得非常奇怪——虽然说这里是英国,亲人之间互相亲吻很正常,然而在国内,哪里会有二十岁的哥哥亲吻已经十四岁大了的弟弟呢?而且方才韩氏大公子的举动……
左茗心中疑惑着,不由多看了韩纪清两眼,而韩纪清则是漫不经心回望了他一眼,只对韩纪秋道:“做松饼干什么?今天是生日,当然要吃蛋糕啦!”
“只是学长说今天有空,所以就……”韩纪秋说着偷偷瞄了韩纪清一眼,又瞄了瞄哥哥手上他最爱的甜品店出名的冰激凌蛋糕,不禁咽了咽口水,最终开口道,“那……那改天再学吧!”
韩纪清喜欢蜂蜜松饼,所以韩纪秋曾在学校对左茗说起过想要学做松饼,今天左茗说有空可以教他,他才把左茗呆了回来,却忘了今天生日,哥哥会带蛋糕回来的事。小家伙眨了眨眼睛望着左茗,一脸的歉意。
“生日的话,不是要开个派对庆祝才对吗?”左茗望着亲昵异常的两兄弟,依旧面带笑容地问道。韩纪清闻言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那种笑容摆明了就是用来对付世人的面具,叫人难以看头那面具地下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小小年纪就有了这样的城府,果然不愧是左氏财团的独子。
“真是不好意思,左少爷。小秋的生日向来只和家人一起度过。你可千万别见怪。”韩纪清也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回答道。摆明了就是一副“慢走不送”的态度。
“这样啊……”左茗见遭到了如此直接的拒绝,也并没有露出尴尬的神情,依然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明天在学校见吧,小秋,我先回去了。”
“好……真是不好意思,学长。”虽然抱歉,韩纪秋却并没有对他作出挽留——生日要和哥哥两个人单独过,这是他们早就约定好的,小家伙也并不希望有别的不相干的人在这里。就连他最喜欢的宇文哥都没有邀请呢……
两人送了左茗离开,韩纪清回手关上房门,便立刻又把韩纪秋紧紧揽在怀里。虽说那个小子微不足道,可两年以来从未带朋友回来过的小秋今天却带了那个明显是对他特别用意的左茗回来,尤其今天还是这么特殊的日子,说不生气不紧张,那才是假的。
“哥哥?”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韩纪秋微微一愣。而韩纪清则在他发愣的时候迅速转过他的脸,俯身对着漂亮的唇瓣吻了下去——这个小东西,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唔……嗯……哥哥……”两年以来早就习惯了哥哥这样的亲吻,可也很少这么激烈的时候。哥哥怎么了?可怜的韩纪秋在缺氧的情况下脑子也开始混沌不清了。
火热的亲吻从唇瓣一直往下,脸颊,下颔,纤细的颈项都没有逃过轻轻的啄吻骚扰——韩纪清还不敢在未成年的小孩身子留下任何的印记。可心中的郁闷却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发泄。
一吻终结,韩纪秋早已气喘吁吁,瘫软在韩纪清怀中动弹不得。而韩纪清则低声道:“宝贝,以后不准再和那个左茗走得那么近……”
浓浓的醋意终于在火热的空间里渐渐蔓延开来。
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七)
亲吻进行的场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玄关转移到了卧室,而韩纪秋早就被亲亲哥哥带着十足的占有欲的激烈亲吻吻到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被怒火与炉火烧昏了头脑的韩纪清这一回再也没有心情体恤怀中的少年还是个刚满十四的孩子,把浑身瘫软的小孩放在柔软的大床上,附身压了上去。
“唔……哥哥……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韩纪秋昏昏沉沉地想着,然而双臂却早就不自觉地环上了韩纪清的颈项,两年来被好好调教过的小舌也不由自主地缠上去,和正在意图侵犯自己的人彼此交缠。过度的激情逼出一丝湿润,自紧闭的眼角缓缓滑落。
“宝贝,你是我的,是我的……”韩纪秋身上的衣衫早就扯开了大半,韩纪清揉搓着掌下柔嫩的肌肤,亲吻着早已红肿的双唇,口中含糊不清地念道。感受到身下的小孩不住地微微颤抖,一团火自腹下徒然升起,直冲大脑。肆虐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往下,鬼使神差地拉开了韩纪秋的牛仔裤。
恍惚间,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在脑中无限放大,韩纪清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天哪!他干了什么?!
身下的小孩正衣衫半褪地仰躺着,衣衫凌乱,双唇红肿,呼吸混乱,眼神迷离。就连他从来都不敢过分触碰的那白嫩无暇的颈项胸口之处此刻都印上了无数的艳丽痕迹,犹如一朵一朵血色蔷薇,在一片雪色之中粲然绽放。
韩纪清的脑中骤然一片空白--God!
低咒了一声,韩纪清强忍下勃发的欲望,一手拉起韩纪秋将他的脑袋摁在胸前,另一手迅速拉好他的半开的衣襟,这才叹了口气道,“宝贝,对不起……”
他差点因为妒火而犯下弥天大错,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吓到怀里的孩子。两人虽然早就两情相悦了,可是这么过激的举动,他却还从来没有做过。
韩纪秋此时刚从激情中回过神来,正好听到哥哥的道歉,脑中虽然依旧混沌,不过略微一想,便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
韩纪秋虽然才十四岁,然而天真无邪的外表之下所隐藏的却是寻常孩子绝对无法媲美的高智商。两年甜甜蜜蜜的生活,彼此之间的感情也早就从一开始的迟疑、试探到了今天的坚定不移。此刻抱着他的男人既是他一母同胞的亲亲大哥,也是他决定要一辈子生活在一起的亲亲爱人--这是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认定的事实。
只可惜,现在的他只有十四岁,尚未成年,两情相悦的最后一步,依然无法完成。
“哥哥……”扯了扯韩纪清的袖子,韩纪秋示意他放松手臂,好让他得以抬头,凑上前如同小猫舔水一般轻轻舔了舔对方的唇角,“哥哥是在吃醋吗?”韩纪秋说着,亮晶晶的眸中露出一丝笑意。
“……”韩纪清微微一愣,抬手在小孩屁股上脆生生地拍了一下,没好气地回答,“是!居然敢在今天把别的男人带回家来,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嗯?”想起来依旧有气,韩纪清又低头,在小孩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我是真的忘了嘛,而且那个只是学长而已……”韩纪秋吐了吐舌头,撒娇地在韩纪清怀里蹭了蹭。不料这一蹭却引来韩纪清一声粗喘,连环抱着韩纪秋的双臂都骤然绷紧了肌肉,低咒了一声道:“别动,宝贝……”
若说刚才还能勉强忍住,可现在被韩纪秋这么轻轻一蹭,跨下原本就火热的硬物却开始张牙舞爪,胀痛得更加厉害,韩纪清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看了看怀中的小孩,韩纪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真是被你害惨了宝贝……”说着就放开怀抱的手臂,想要起身去浴室解决目前的窘境。
“哥哥……”才迈开一步就被拉住了衣摆,韩纪清回头,却见小东西晶亮晶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里头有些矛盾,有些好奇,也有一种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的神色,“哥哥,让我帮你吧!”
闻言韩纪清脚底一滑——虽然现在宝贝的确很诱人,刚刚经过情欲的洗礼的小脸还泛着玫瑰色的光泽,没有全然扣好的衣襟里隐约可见刚才激情的痕迹,跪坐在床边抬头仰望的姿势仿佛是等待着他的疼爱一般,可是……韩纪清用力吞了吞口水。
不行不行……小秋才是十四岁啊十四岁……
韩纪清使劲儿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转过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宝贝此刻撩人的模样,一边强迫自己咬着牙开口:“不用了,宝贝,你去餐厅等我。”
然而韩纪清却并不像往常那样听话,乖乖地去餐厅等待哥哥解决了“重大生理问题”然后为自己过生日,反而在韩纪清躲进浴室之前迅速爬下床挡在了他的面前,甚至还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腻进哥哥的怀里,笑得一脸天真无邪:“真的不要我帮忙吗?哥哥——”拖长的尾音带着明显的引诱的意味,让韩纪清瞬间听到自己的脑中理智脆裂的清脆声响。
“就算不能做到最后,只是这样应该没有问题吧……”小东西嘴里嘟囔着,一手向下探去,相当准确无误地触到了韩纪清胯间的凶器。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的韩纪秋为手中异常坚硬的触感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嘻嘻一笑,试探性地收拢手指,轻轻一握——
“呃……”抽气的声音从头顶上来传来,韩纪秋抬头一看,只见韩纪清正咬着牙,一副要将自己吞吃入腹的表情。
韩纪清怎么也没有想到,亲亲宝贝竟然会做出这么挑逗的事。他的动作虽然无比青涩,然而正是这种近似乎胡闹的举动,却让韩纪清脚下一软,差点儿跌坐在地上,好在及时撑住了,否则在宝贝面前可是丢脸丢大了……
“宝贝,别闹了……”握住韩纪秋的手,韩纪清忍着额角的十字,想要再度脱身,却不料韩纪秋偏偏不如他的意,握着他命根子的小手恰到好处地一用力,韩纪清这下没有忍住,直直地跌坐回床上,被韩纪秋一屁股压住了双腿,扒下底裤,张牙舞爪的凶器立刻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
“呀!”韩纪秋显然被吓了一跳,原本就圆滚滚的眸子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哥哥的胯间——这、这也差太多了吧……
十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第二性征,韩纪秋自己也偷偷看了不少“学习资料”,然而今天乍然亲眼目睹如此伟岸的东西,刚才还敢大胆得勾引亲亲哥哥的小孩此刻却蓦地羞红了脸,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而对于韩纪清来说,事已至此,与其再遮遮掩掩,不如就让他好奇心过剩的宝贝儿玩个够,毕竟十四岁也到了男孩子该懂事的年纪了……
如此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着,韩纪清收起了挫败的表情,反而露出一丝嘲弄,坐起身靠在床头,抬手抬起脸红得要滴出血来的小东西的下巴:“怎么不继续了,宝贝?不是你自己要帮我的吗?”说着还凑近韩纪秋的耳边,轻轻啮咬着他柔嫩的耳垂。
韩纪秋猛然一个激灵,瑰丽的颜色倏然蔓延到了耳根:“哥……哥哥……”咽了口口水,想说自己后悔了行不行……然而抬头猛然看到韩纪清近乎于嘲弄的笑意,韩纪秋咬了咬牙,白嫩的手再度覆上了男人的火热。温馨的卧室里骤然弥漫起一阵阵淫靡的气息……
“嗯……再快一点,宝贝……”舒服地叹了口气,韩纪清看着小东西一边红着脸一边为自己服务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试探一般地伸手一摸,却蓦然引来韩纪秋一声急喘。韩纪清恍然大悟,微微勾起唇角——他都忘了,两年过去,他的宝贝弟弟也长大了。
伸手把正在喘息不已的韩纪秋从腿上拉至腰间坐稳,韩纪清低头亲了亲他的唇,不怀好意地笑道:“我都忘了,小秋大了,也是会有反应的……”
刚才瞬间的摩擦已经让尚不熟悉这种感觉的韩纪秋浑身无力,而韩纪清接下来的举动更加让韩纪秋止不住一连串的惊喘与娇吟——微凉的大手同时握住了两根火烫的硬挺,相互摩擦的感觉不仅让韩纪秋倏然瞪大了眸子,连韩纪清自己也猛然一颤。
顾不得什么猥亵未成年人的罪名了……韩纪清忽然发难,翻身将娇小的小孩压在身下,手中的动作愈来愈快。
韩纪秋被这陌生的快感折磨到哭出来,一叠声地求饶:“哥哥,慢……唔……嗯,慢一点……啊……”然而精虫上脑的男人又怎么会听得到呢?
这样愉快却又让人几乎想要晕过去的折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韩纪秋只觉得浑身火热,下腹突然一阵抽搐,便失去了意识。
韩纪清喘息着,望着暂时晕过去的韩纪秋,不由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宝贝十四岁的生日,似乎有这样的经历,也不错……
番外の配角的春天 长兄为夫(八)
生命,有的时候顽强得叫人惊叹,可有的时候却脆弱得让人恐惧。
噩耗传来的时候,韩纪清刚刚接了韩纪秋放学,跑车正飞驰在回家的路上,兄弟二人合计着周末要怎么甜甜蜜蜜地度过。
蓝牙耳机中的嗓音透过远隔重洋的电波听起来有些失真,可即使如此,却也足够让韩纪清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猛然一颤。
跑车尖锐的刹车声惊到了路人,修养良好的英国绅士微微皱起眉,不赞同地看了看那辆骤然停下的跑车,摇着头离开了;也有人狠狠地骂了句“shit”,正要上前理论,却赫然发现面前的车竟然是兰博基尼,遂也只能嫉恨地瞪了一眼,一步三回头得走开了。
只是车外所发生的这些,呆愣在驾驶座上的韩纪清全然不觉,直到身旁的韩纪秋猛然扯动着他的衣袖焦急地问:“哥哥,出什么事了?!”,韩纪清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到小秋一脸担忧的神情,已经二十岁的男人却竟然蓦地不可遏止地红了眼眶,浑身颤抖。
当韩纪清带着韩纪秋连夜赶回,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国内机场之时,一切似乎都还并不真实。仿佛是有人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恶意的玩笑,等待结局公开之时居高临下,就能够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然而,前来接机、一脸悲恸的管家原叔与那装饰着黑色寿幔的B字头轿车却无一不在无声地述说着,这一切竟然都是真的——韩氏集团董事长夫妇昨晚凌晨在一场恶通违规事件中作为受害者,夫妇二人当场重伤死亡。肇事司机是酒后驾车,高速违章逆行,同样也是车毁人亡。
这条消息是今日各大报纸的头条。然而身为人子,他们却整整晚了十几个小时才得以赶回来。
韩纪秋浑身发冷,微微颤抖着,向来灵动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却是通红泛肿,里头还噙着眼泪。
哪怕并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而只有哥哥三言两语的模糊解释,光凭哥哥此刻的模样,韩纪秋心里也能猜到爸爸妈妈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是十四岁的孩子直到坐上了前来接机的轿车也仍然不敢相信——在看见爸爸妈妈之前他绝不相信,那样遥远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们那个幸福温馨的家里,发生在自己最爱的爸爸妈妈身上。
韩纪秋缩在韩纪清的怀中,通红着双眼,却竭力忍耐着,不想让眼泪掉出眼眶。因为哥哥说了,现在不能哭。
感受到怀中的孩子不住地打颤,韩纪清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把小孩紧紧揽在怀里,微凉的唇印上韩纪秋光洁的额头。只是韩纪清自己都没有发觉,那向来噙着笑意的唇角,此刻也在微微颤抖不止……轿车离开机场,驶入市区,外界的喧嚣被良好的隔音设备所阻挡,车内一片死寂。
原叔抬头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两位少爷相互依偎的模样,已经有些浑浊的双眸中泛起一层湿润,生怕被两位少爷发觉,又赶紧擦了擦。
他在韩氏做了大半辈子的管家,这两位少爷都是他一天天看着长大的。一个月前这两个孝顺的孩子才为了老爷的五十大寿特地从英国赶回来,那时一家人的和谐美满是多么令人艳羡!可谁又能料得到,不过仅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韩家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原叔早已把韩氏当成自己的家,尽心竭力地服侍了老爷夫人大半辈子,可如今逝者已逝,他虽痛心疾首却无能为力,唯一担心的,却只有这两个孩子。没有了父母的照拂,一个才刚满了二十,一个还只有十四,这两个孩子到底该怎么办……轿车终于抵达韩宅,穿过自动敞开的院门抵达内院大门外。透过暗色的车窗,韩纪清与韩纪秋都能看到,他们原本温馨而美好的家此刻已经被布置成灵堂的模样。而那里面,摆放的是他们这辈子除了彼此之外最亲最亲的亲人,他们的父母……宅子里人头攒动,韩氏宗族各支的亲戚和父母生前的朋友都在此时集聚一堂,等待着韩纪清与韩纪秋的到来。除此之外,更有手捧着相机和DV的媒体记者,一看见轿车的影子,便打着镁光灯,不断地按下快门,想要第一时间捕捉到韩氏两位少爷脸上那应该出现的悲戚的神情。
“哥哥……”韩纪秋低声地唤着,手指攥紧了韩纪清的衣襟,细白的指头看起来已经开始泛出殷虹的颜色。
“别怕,小秋,我们……去看看爸妈……”韩纪清咬紧了牙想要安慰怀中的小孩,然而最后那两个字却也几乎是从唇缝之间挤出来的——不管有多成熟,有多坚强,那些与他们或有关或无关的宗亲,那些闪亮的镁光灯和快门声,他都可以一律无视。可是,只是一想到即将要面对的,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再也不会疼爱地看着他们兄弟的父亲母亲,他却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然而现在的他,却绝不能倒下,为了怀里的这个小孩,为了爸妈,也为了父亲奋斗大半辈所留下来的心血。
韩纪清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要他显现出一丝的脆弱,那么无论是他们兄弟二人还是这个家,都会被外头那群虎视眈眈的饿狼撕成碎片,蚕食殆尽。毕竟在他们看来,没有了韩修杰,韩家两个尚且年幼的少爷根本就是两只待宰的肥羊。可他绝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韩纪清深吸了口气,又低下头在怀中小孩的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口中亦轻声安慰着:“不怕,宝贝……”
在几乎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轿车的门终于被打开。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缓缓从轿车中下来,面色苍白,双眸泛红。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神情悲戚的少年,咬着下唇,紧紧抓着男子的手。
众人心中明了,这两个应该就是韩氏刚从英国回来的两位公子了。或探究,或疑惑,或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两人身上,连站在他们身旁的原叔都不禁皱紧了眉头,担忧地望了两位少爷一眼。
一片镁光灯闪过,韩纪秋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略微后退了一小步,抓着哥哥的手却握得更紧了。韩纪清将人重新揽进怀里,环视了一周微微皱了皱眉,对着管家轻声却不容反驳地道:“把这些媒体记者都请出去。”
原叔大约是没想到韩纪清会先说出这样的话,闻言微微一愣,然而很快便反应过来,大少爷是不想让这些聒噪的媒体打扰了家里的清净:“是,大少爷。”原叔答应着,便转头吩咐身旁的佣人保镖们,也不顾媒体记者们的抱怨与抗议,将其全部请出韩家大宅。
韩纪清此举让原本还在喧闹的人群倏然安静了下来,大约是没有想到一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竟然会有这般气势,不禁让众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传说中留学英国的韩氏大少爷。
一片寂静中,一个中年男子的嗓音忽然嚷着响起来:“纪清,纪秋!”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头发灰白的男子正努力拨开人群,朝着韩纪清与韩纪秋的方向冲过来。
韩纪秋在哥哥的怀中,大约是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受了太多的刺激,太过于悲伤,神情有些恍惚;而韩纪清看清了来人,眉间却皱得更紧了。
那头发灰白的男子眨眼间就挤到了韩纪清的眼皮底下,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一把抓住韩纪清的手,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起来:“纪清啊,可怜的孩子啊……大哥大嫂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发生这么不幸的事呢……纪秋啊……我可怜的孩子……”
中年男子的这一阵哭喊把所有人都唬得莫名其妙,不禁在心中百般猜测这陌生的男子与韩氏到底是什么关系。听他称呼韩氏夫妇为“大哥大嫂”,难道是韩董事长的弟弟?可业界从未曾听说韩氏还有这么一个人物啊……众人如此想着,一边注视着韩纪清与韩纪秋,想要看看这兄弟俩将会做出怎样的回应。
只见韩氏的长公子任由那男子抓着自己的手,也不回应什么,只是静静地冷艳望着对方。
韩纪清望着面前哭喊不已的男人,不由在心中冷笑不止。
他当然认识面前这个男人,也知道他今天突然出现演的这么一出戏图的是什么。但是如果这个人把他看成是不谙世事,年幼无知的孩童,那么他一定会让对方后悔的。尤其是对方选在今天这个日子妄想趁机图谋不轨,那么他定然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韩纪清如此想着,手上巧力微施,挣脱了中年男人抓住他的手,终于轻声开口,却并不是对着面前的男人说的:
“原叔,既然我回来了,那么这里的事就都由我亲自料理。家族宗亲和爸妈生前的朋友如果想要留下来,便让他们留下来。至于其他人,全都请出去。通知各位董事会成员,三天后召开全体股东大会。这期间集团内的一切事务,都由我全权主持。”
番外长兄为夫(九)
夜渐深,韩宅却依旧灯火通明。
前来吊唁的人终于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了,唯有几个族中亲戚,依旧留在宅子里。
一片缟素之下,韩纪清跪立于父母灵前,并不去想那些留下来的人是真心悼念还是假意悲伤,只吩咐原叔给他们准备客房,然而微红的双眼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双亲相依而卧的灵柩。
“大少爷,您也去休息一会儿吧。明天来的人也不会少,您若是累病了,小少爷可怎么办呢?”将那些不相干的人送进了客房,原叔望着兀自跪立强忍悲伤的韩纪清担忧地开口劝道。
“我没事,原叔,您也去休息吧。明天怕是又要麻烦您了。”韩纪清执意地不肯离开灵前,原叔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湿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灵堂。冰冷偌大的堂中。终于只剩下韩纪清一个人。
半响。韩纪清终于微微动了动,却也只是抬头,望了望韩纪秋正在休息的卧房。小家伙太累了。忍了一路的情绪在看见父母灵柩的刹那就瞬间崩溃,哭得好几次几近昏厥,让听着也不忍心酸落泪。
他们到的时候,韩氏夫妇的灵柩已经盖棺了。韩纪清终究没有勇气开馆见父母最后一面,他怕,怕自己见到挚爱的双亲终将像弟弟那样,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小秋可以哭,因为他还有他这个哥哥,但是他却绝对不能。
那一双双虎视眈眈满怀着贪婪的眼睛盯着他们兄弟二人,盯着韩修杰奋斗了大半辈子所积累下来的万贯的家财,韩纪清知道,身为韩修杰的儿子,韩氏的继承人,他绝不能在人前显露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脆弱。
“爸妈,你们……不会怪我吧……怪我这个不肖的儿子,连一滴泪也不肯为你们而流……”韩纪清喃喃地问着冰冷的空气,一颗晶莹的水珠终于在眨眼的瞬间迅速掉落在衣襟之上,很快就没了踪迹。
身后蓦然传来脚步声,如同来人本身一般,沉稳,带着丝丝让人臣服的王者之气。韩纪清终于站起身来,长时间的跪立让他下肢酸软无力,却硬是撑着转过身,望着来人道:“斯韶,你来了。”见到好友想要如常挑起一抹微笑,却终究没能成功。
穆斯韶,Ncello财团的董事长,商界令人畏惧的后起之秀,众所周知,Ncello同韩氏相交甚密。
穆斯韶并未答话,只是上前取了一炷清香,点燃了,毕恭毕敬地向着遗体鞠躬行礼。做完了这一连串的动作,这才望向一旁的韩纪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穆斯韶创建Ncello之初受到宇文财团的百般打压,一度几近崩溃,是韩修杰慧眼独具,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从此Ncello与韩氏财团便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而穆斯韶个人更是对韩修杰敬重有加。
“哥哥……”细碎的衣物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少年因为哭泣而沙哑不堪的嗓音自二楼传来,底下的二人闻声抬头,韩纪清皱起眉心,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将只穿了单薄衬衣的小孩拥进怀里。
“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了……哥哥,我也想陪着爸爸妈妈。”韩纪秋并没有在意穆斯韶,他知道那个人是哥哥的朋友,因而也就没有避讳地将自己的唇印上韩纪清有些红肿的眼睛。
少年显然超越了兄弟关系的亲密行为只是让穆斯韶略显意外地挑了挑眉,却并未开口询问什么。等到韩纪清抱着韩纪秋下楼,三人双双在沙发上坐下,穆斯韶这才在随行的青年手中接过一盒录像带,递给韩纪清:“这是你要我找的录像带。”
韩纪清一手抱着韩纪秋,一手接过录像带问道:“你看了吗?”
穆斯韶点点头,脸色阴沉:“看了。”稍稍迟疑,又开口道,“这带子是从交通厅即将销毁的闭路电视录影带里找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韩纪清闻言狠狠一怔,猛然抬起眸子望向穆斯韶,那里头的不可置信令后者倏然皱起眉——怎么回事?韩纪清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才会拜托他派人去找这卷差点被销毁的带子的吗?
偌大的灵堂中原本就冰冷的空气一下子仿佛凝固了起来,连半梦半醒的韩纪秋也倏地惊醒,从哥哥怀里直起身来,瞪着圆滚滚的眼睛。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穆斯韶露出了然的神色,脸色却也越发的阴沉;而韩纪清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渐渐透露出震惊,愤怒,与仇恨,原本微红的双眸中此刻竟然是近乎要滴出血来的猩红!
捏紧了手中那记录着差一点就会永远消失的真相的录影带,韩纪清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道:“我只是猜的。”
警方说,韩氏夫妇是因为与高速公路上酒后违章逆行的轿车相撞才出的意外,韩纪清原本并不怀疑他们的说辞。拜托穆斯韶去取闭路电视的录影带,他的初衷只是想要看看父母出事的那一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没有想到,原本父母之殇竟然真的别有隐情。
“哥哥……爸爸妈妈是被人……”韩纪秋浑身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手指攥着韩纪清的衣襟,关节已然发白。话说到一半却怎么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韩纪清心中一痛,收紧手臂低头在弟弟的额前轻轻一吻:“小秋别怕,有我在……”
穆斯韶望着兄弟二人,在心底稍叹了口气道:“韩董事长韩夫人出事的报道一出,韩氏宗亲就全都涌了回来。那些人图的是什么,想必你心里也一清二楚。再加上录影带的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韩纪清闻言自然想起了白天所见的那些虚伪的鳄鱼的眼泪,握紧了手中的录影带冷冷道:“既然他们把我当做无知的二世祖,我当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了……我唯一担心的。是小秋的安全。杀害我父母的凶手,说不定也会对小秋小手。”
韩纪清说着又将怀里的小孩抱紧了一些。韩纪秋握住环在腰侧的手,与其十指相扣,无声地传递着温暖。
穆斯韶了然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你放心。”说着转向一旁的青年,“召集人马,将韩宅里外都紧紧盯牢了,再挑四个人,专门负责纪清和小秋的安全。”
邵 立即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灵堂。
“关于凶手,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穆斯韶问。
韩纪清眯起眸子:“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韩瑞峰。照辈分算起来,我和小秋还应该喊他一声‘堂叔’……”
“韩瑞峰?”穆斯韶咀嚼着这个名字,从记忆中搜索有关这个人的细节,终于寻找到了一丝蛛丝马迹,“你说的就是那个韩瑞峰?”
十五年前,韩氏如日中天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起惊天动地的经济案件。韩氏副总裁挪用巨额公款,导致韩氏陷入资金周转危机,好几个大项目同时停工,让韩氏差点就毁在他的手中。而当时那名副总裁的名字,似乎就叫“韩瑞峰”。
韩纪清点了点头,脑海中出现了白天在追悼会上抓着自己的手哭喊着“大哥大嫂”的灰发男子——十几年没有联络的韩瑞峰,在韩氏夫妇逝世之后第一时间赶回了韩家。当初犯了弥天大错却死不悔改,在韩修杰报案抓捕了他之后还咬牙切齿痛吗韩修杰六亲不认、竟然连兄弟也要“算计”的韩瑞峰,今天那样突如其来地出现在灵堂之中,还表现地如此情真意切悲戚哀痛,韩纪清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十几年过去了,恶人就真的能够改邪归正。白天那张虚伪的脸此时想起来却是愈加清晰地带着狰狞之色。
“交通厅的人说,这卷带子是他们厅长亲自吩咐要立即销毁的。只要问问那位厅长,应该就能确认凶手是谁。”穆斯韶指了指韩纪清手中的录影带沉声道。
“那就麻烦你了,斯韶。”
穆斯韶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告辞:“我先走了。明天两位的遗体告别式我会再来。”
韩纪清应了一声:“我就不送你了。”
眼看着穆斯韶离开韩宅,韩纪清这才抱着怀中的韩纪秋从沙发上站起身,再度来到堂前,面对着父母的遗体依偎着跪着。
“小秋,我们陪爸妈说说话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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