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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 BY K君 (点击:3073次)

论和太子谈恋爱的风险和收益 BY K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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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是精修版,请大家先不要传播。过段时间会在微博放出精修+番外的完整TXT。

1
赵棠这人,长得金玉其外:剑眉星目,昂藏八尺,再穿身漂亮衣服,定会被误认为贵公子。但他不是贵公子,是打手兼暗娼。
他干暗娼算子承母业。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常吹嘘自己是县侯之女,正经的千金,受人连累才沦落娼籍。赵棠出生前,她是花魁,赵棠出生后,她只能当暗娼。生儿子、养儿子都损毁容貌,于是她的生意,随着赵棠长大,与日俱差。但母子俩生性乐天,穷日子也过出甜滋味。赵棠学写字,学打拳,恩客都夸他将来有出息。
赵棠十一岁那年,妈妈病了,很严重。
赵棠哭着去找妈妈的朋友——朋友也是妓女,叫柳珍珍。柳珍珍翻出压箱底的钱,带赵棠去买红糖鸡蛋。到了赵家,她打发赵棠去煮汤,自己在妈妈床边坐下,开始数落:
“我说什么了来着?你一怀上这小孽种,我就劝你打了,你不听;小孽种两岁时,我给找好了收养人家,你不舍。现在怎么办?你自己都要死了,怎么把小孽种养大?”
妈妈哭了。柳珍珍掏出帕子,给妈妈擦泪:“事到如今,只有一个活命的法子。小孽种长得好看,让他接你的班。男孩子值钱。傍着他,你们母子才能活!”
妈妈道:“你让我……想两天。”
赵棠端着红糖鸡蛋进来,碗搁在桌子上,说道:“妈,喝汤。”
柳珍珍一眼不看赵棠,站起身,抱了抱妈妈的肩膀,离开了。

红糖鸡蛋能安抚肠胃,却不能治病,妈妈越来越没精神。
赵棠躲在门外哭,一边哭一边想自己见过的小男妓。小男妓都涂脂抹粉,娇滴滴说话,好似妖怪。他不想当妖怪,但事不由他。
几天后,柳珍珍来问妈妈的意思。妈妈道:“赵棠是县侯的孙子,是士族公子,不能从贱业。”
柳珍珍气得拿指头戳妈妈的脸,两个女人吵一场,又哭一场,柳珍珍临走前,把簪子手钏都留下了。
赵棠便明白,自己不用变妖怪了,很高兴。但是从这一天起,妈妈不吃饭也不吃药了。
三天后的傍晚,妈妈穿上衣服,让赵棠去借一把铁锹,背自己出门。十一岁的赵棠已经很高大,像个小大人。他背着骨瘦如柴的妈妈,像背着一个小婴儿。他走出家门,走过小桥,走出临漳城门,走到郊外的乱葬岗。
妈妈让他挖了个坑,自己躺进里面。
赵棠蹲在坑边不停掉泪。
妈妈道:“唉,你哭什么,妈妈是要去见你外祖,你的外祖是县侯,妈妈要去享福了。”她颤抖起来,眼睛开始浑浊,枯瘦的手从坑里伸出来,抚摸赵棠的脸蛋、肩膀、手,一遍又一遍。她断断续续地道:“你是小公子,是侯爷的外孙,要堂堂正正……”
说完这句话,她没气了。
赵棠号啕大哭。

赵棠把妈妈埋了,回家后收拾一番,卖掉值钱的物件,背着包袱离开了临漳县。在临漳,人人知道他是娼妓的儿子,他没法堂堂正正。
那时候,赵棠年纪小,还很天真,以为凭着自己的机灵可爱、吃苦耐劳,必然能找到堂堂正正的饭碗。他不知道,天下的饭碗是按爹分配的。他没爹,没饭碗,一路挨饿,从临漳走到洛阳城。
洛阳是皇城,物阜民丰,总该有他的饭碗。但是当伙计要有保人,当苦力要认识掮客,当乞丐都得有帮派,他都没有。他小鸡似的在洛阳游荡,整日低着头,从地上寻找能充饥的东西。东西不够,他要饿死了。
这一天,他躺在墙根下,无聊地按着因饥饿而浮肿的胳膊。忽然之间他想到了,这世上有两碗饭,是早就为穷人备下的:一碗是卖身,一碗是卖命。自己是县侯的外孙,不能卖身,那就卖命吧!
那年洛阳流行一种娱乐,看人兽搏斗,越血腥越好。这娱乐由皇帝发明,先传到权贵间,再传到民间。于是洛阳城南盖了一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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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好看的
小攻情话技能满点
就是剧情好多碎渣,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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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好的
總有值得期待的事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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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好看!
脑残?废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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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我眼睛都肿了,好久没时间看文就看了这么一篇大虐文!可是还想继续看更虐的修改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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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没大明白9年前的梦和将军什么的关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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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冬至
大汉以冬至为节庆,到了这一天,农人不再劳作,贾人不再经商,官员放假回家,天下团圆,
才到腊月,宫里就筹备起来,各殿开始大清扫,旧幔帐换新,褪色的柱子刷新漆,四方邦国的礼物也流水一样送进宫里。赵棠多年以来孤身一人,没怎么庆祝过冬至,这时不禁心浮气躁,想:“一个破解日有什么好过的,吃顿好赌赌钱不就行了?”
到了晚上,赵棠和刘睿躺在床上商量过冬至,刘睿道:“咱们家只有三个人,过冬至太冷清,朕想把干娘接来洛阳。她在临漳也没有亲人。”
赵棠纳闷:“干娘?”随即明白是柳珍珍。想起柳珍珍,赵棠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对柳珍珍的感情极为复杂,说感激那是有的,说亲近那是绝对没有。赵棠想要婉拒,刘睿蹙起眉:“你怎能这样对待干娘?大汉以孝治天下……”赵棠两手捂着耳朵,翻身背对刘睿,蜷着身体发出震天鼾声。
刘睿闭嘴不语。赵棠松口气,舒展身体,放开耳朵。
刘睿继续道:“大汉以孝治天下。曾子问孝,子曰色难……”
赵棠捂住刘睿的嘴巴,然而刘睿的声音仍从指缝中传出。赵棠便用嘴唇代替手掌,压到刘睿身上,去堵住刘睿的唇。这一下刘睿消停了。赵棠堵了片刻,觉得刘睿的舌头滑腻腻,口水甜津津,竟不想放开了,他在刘睿嘴里舔来舔去,刘睿反抗不过,干脆开城门投降,扣住赵棠的后脑勺,主动把舌头送进赵棠口内,任对方享用。
隆冬虽冷,温室殿内日夜不息的热水,把这儿熏得温暖如春。赵棠胸中涌起万般柔情,极温柔地抚摸着刘睿的胸膛和腰侧。
刘睿道:”大汉以孝……“
赵棠道:”闭嘴!“
刘睿闭上嘴,赵棠又道:”张嘴。”
刘睿不满地看着赵棠,薄唇张开,粉舌湿漉漉的。赵棠托着刘睿的后脑勺令刘睿半坐起身,然后跪坐起来,把那物塞进刘睿口中。
刘睿没娘,吃奶妈的奶也只到八个月。大概小时候没有吃够奶,长大便想把男人的阳物当女人的奶头吃,因此品萧乃是真心喜爱。可他吃来吃去毫无技巧,口腔又狭小,牙齿总在阳物上剐蹭。赵棠享受着对方拙劣的伺候,低头看时,只见一张白皙清贵的脸蛋贴在胯下,阴毛遮住半张面孔。那双丹凤眼睁着,亮晶晶的,颇有几分陶醉。察觉到赵棠的目光,刘睿眼皮一撩,眼波流转,向赵棠送了一抹微笑。
赵棠脊梁一酥,差点儿泄在刘睿口内。他不敢再让刘睿含着玩了,抓紧时间拔出来,把刘睿摆成跪趴的姿势,手指抹着药油,往内开拓润滑。那地方早已习惯赵棠的入侵,稍一按摩便放松了。赵棠跪立起来,扣着刘睿的臀部,把阳物送进臀眼。
刘睿喉咙中发出一声带颤的叫,似年幼的母猫发了情,想高叫,又叫不出来。赵棠又受了惊吓,差点儿泄出来,心想:“这小崽子……突然变得这么骚了?”
刘睿以肘支撑,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催促:“快动。”
赵棠在他屁股上一拍:“我是怜惜你!”
刘睿垂下眼皮,嘴角微翘,说道:“你若怜惜朕,便狠狠地肏朕。”
赵棠简直不知刘睿从哪儿学的下流话,平日一本正经,床上淫词浪语。而这淫词浪语的模样,普天下只有自己一人看到。想到这儿赵棠浑身都热了,俯身在刘睿背后,一边啃啮对方的肩胛骨一边猛烈冲撞。二人都禁欲许久,这几个月,赵棠顾忌刘睿的伤,只敢蹭蹭摸摸点到为止。如今刘睿的伤彻底痊愈,只在腹部和后背留下铜钱大小的淡白伤疤。二人一朝开禁,都有些把持不住。刘睿不肯叫,咬着一缕黑发,只从鼻子里发出一两声闷哼,舒服到极点时,他跪趴在那儿,腰肢下陷,屁股一阵阵颤抖,似一只抻长了身体的大白猫。
赵棠抱着这只猫儿,阳物被猫儿紧紧吸住,舒服极了。猫儿身上也滑溜溜的,只有贵族才会保养得这么白皙无瑕。赵棠一遍遍抚摸刘睿的胸肌和腹肌,又把脸贴在刘睿的肩胛骨上,用舌头去舔那后背的皮肤——皮肤这么滑,他总怀疑这是某种甘美的乳酪,会有甜味——舔下去只有温暖的咸味,是汗液的味道。这味道能催情。
赵棠竭尽全力压抑着想要大抽大干的欲望,极富技巧地九浅一深,三左三右,同时腾出一手在前面抚弄刘睿的阳物,那嘴也不闲着,喁喁地说着情话。
刘睿被操弄得全身发红,颤抖不停,紧咬的牙缝里泄出呻吟。赵棠扣住他的肩膀,继续大力伐挞。
黑色肉棒拔出一截,夹在臀瓣间,湿漉漉的。那肉棒毫不停顿,往前一捅,捅得挨肏之人身体前倾。前倾也倾不了多少,因为肩膀被赵棠压制着。刘睿前后受制,只能任由肉棒捅到深处,一阵颤抖。
赵棠一边干刘睿,一边在刘睿腿间作怪——赵棠的手指头很长,布满茧子,极为灵活。三根指头托起囊袋,轻柔抚摸;模一会儿又握住囊袋前方坚硬温暖的肉棒,从底部捋到顶部,拇指肚擦过马眼。
马眼湿漉漉的,又极敏感,刘睿呻吟一声,全身都颤抖起来了,脊背弓起又凹下,屁股甩个不停。赵棠便加快速度,一阵猛干,刘睿在颤抖痉挛之中射了精,射得极远,有几滴赵棠没接住,飙到了枕头上。
刘睿射过之后,浑身瘫软,上半身趴在床上,屁股还撅着。赵棠笑道:”小骚货,舒服吗?”
刘睿嗓音沙哑,一本正经:“不许这么叫朕。”
“小浪货,你射得这么远,肯定爽透了吧!”
刘睿道:“也不许这么叫。”
“小淫妇,你老公还没爽呢。你舒服够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刘睿道:“你……啊……慢点……”
赵棠肆无忌惮地抽插起来,每一下都拔出大半,只剩膨大的龟头卡在穴内,然后毫不留情地冲到深处,腹股沟撞到臀瓣上,感受那浑圆的曲线。
刘睿刚刚射过,极为敏感,被这一番突然粗暴起来的侵犯弄得不停求饶。赵棠抓着刘睿的细腰,尽情驰骋,骑着这具销魂的身体,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狩猎快感。
刘睿的屁股被撞红了,腰上一层汗。一开始,这小崽子还知道互相奉献,咬牙配合着,后来竟然道:“你快射吧,疼!”
赵棠正驰骋的开心,拍拍刘睿翘起的屁股,说道:“闭嘴。”一路高歌猛进,连干一两百下,才抱着那屁股,把阳物捅进最深处,畅快地射了出来。
射完之后,赵棠仍不拔出,笑嘻嘻道:“你老公龙精虎猛,你该高兴,催什么催?”
刘睿道:“你快出来,我要去洗。”
赵棠道:“不急,里面又热又滑,一会儿我再硬了,咱们再来一次。”
刘睿蹙眉不语,片刻之后,慢条斯理道:“其实,干娘年纪大了,你们见一面少一面”
赵棠正满脑子淫念,梦听见干娘二字,仿佛自渎时被长辈撞破,惊恐尴尬之情涌上来,还戳在刘睿体内地阳物就彻底软了。
他立刻抽出来,躺倒一旁,耳听刘睿一板一眼地道:“就见一见,吃顿饭。干娘这些年也很挂念你。”
赵棠烦了,道:“行行行你做主吧!”
刘睿心满意足,亲亲赵棠的鬓角,起身去清洗了。
时日飞快,眨眼到了冬至那天,朝廷祭典过后,宗室入宫拜见刘睿。刘睿和这些宗室其实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彼此寒暄着,都挺尴尬。等到宗室拜见结束,刘睿才摆驾偏殿,换上便服,和赵棠一道站在门外等待柳珍珍。
远远的一辆马车驶过来了。小太监把脚蹬摆在车下,车帘掀起,一张头发花白、皱纹深重的面孔探出来。赵棠大吃一惊,心想:“这是柳珍珍?她这么老了?”
柳珍珍被小太监搀扶下车,还有点紧张,四面环顾着,一下就把目光锁定在赵棠身上。她站在那儿,注视了赵棠片刻,笑意快从眼睛里面溢出来了。随后她走上前,先对刘睿行礼。刘睿立刻制止:“干娘太客气了,今日是家宴,论辈分该是我和赵棠向您行礼。”
柳珍珍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才拉住赵棠的手,道:“棠哥儿现在真成大人了!”
赵棠看她满脸皱纹,笑起来像脸上开了一朵花,不由心里发酸,那个耀武扬威,艳丽夺目的柳珍珍怎么一下子这么老了?她还一直以为柳珍珍聪明绝顶,不会落难,不会失败,也不会老不会死。
柳珍珍住着拐杖,刘睿搀扶着柳珍珍的右手,示意赵棠来搀扶柳珍珍的左手。柳珍珍被二人一左一右夹着,一路笑个不停,一会儿说:“陛下这样折煞老身了!”一会儿说:“棠哥儿找到陛下,真是有福气!”末了道:“陛下,你是九五之尊,皇宫里的人都听你的话。万一棠哥儿犯了什么错,你多担待点儿。不然你待他有一点儿不好,下面的人就会十倍百倍待他不好了。”
赵棠听得尴尬万分,插科打诨:“干娘,你想岔了,我整天欺负他,他一声都不敢吭的。”
刘睿看着赵棠,微笑道:“你也知道你整天欺负朕?”然后对柳珍珍郑重其事地道:“干娘说的很有道理,朕记下了。赵棠本来在刺桐湾有家业,为了朕都抛下了。我唯一的亲人也是赵棠找到地,他还救过我多次,这些恩情我永永远远记得,这一辈子也报答不完,哪里会待他不好?”
赵棠听了这话,大觉肉麻,颇不自在地看了刘睿一眼。柳珍珍听了这话,竟很感动,拍着刘睿的手背连叫“好孩子。”刘睿越过柳珍珍的头顶,看着赵棠,投来一个自信的眼神。
赵棠心道:“妈的,不愧是以孝治天下,真会哄老娘们儿开心!”
刘睿的确懂得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巧。柳珍珍刚来时,还有些紧张,一顿欢宴之后,她已经完全站在刘睿身边,板起面孔对赵棠道:“陛下对你多好!你也得投桃报李,对陛下好一点儿,这样才能长久。”
刘睿道:“听见了吗,要对朕好一点儿。”
赵棠嘿嘿笑,心道:“好呀……柳珍珍一走我就对你好,我好死你!”
宴会后,刘睿故意离开,让赵棠和柳珍珍单独相处。赵棠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柳珍珍。这十年来,刘睿一直按时给柳珍珍送礼,赵棠却连一声问候都没有。柳珍珍也不停地夸赞刘睿,教训自己,大概真的是对刘睿更满意吧。
柳珍珍对赵棠招手,赵棠做到柳珍珍身边。柳珍珍抓住他的手摸个不停,然后又摸他的脸。
赵棠记得柳珍珍的手。小时候,他总是去找柳珍珍哭穷,柳珍珍就拉着他的手,去找那些欠嫖资的男人们要钱。那时候,柳珍珍的手是凉的,很细,有香味。而现在,柳珍珍的手是热的,很粗糙,有老人的气味。
赵棠想:“她真的老了……”一股酸涌上鼻端。
柳珍珍道:“你在宫里过得怎么样?”
赵棠道:“挺好,宫里吃得也好,用的东西也好,什么事都不用自己干。”
柳珍珍道:“陛下待你好吗?”
赵棠笑道:“当然好呀,我说一他不敢说二,我往东他不敢往西。”
柳珍珍笑起来:“怎么能这样说陛下呢?”就又问道:“没吵架吧?”
赵棠笑起来:“没有,他嘴笨,我要是跟他吵架,那可太欺负他了!”
柳珍珍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赵棠沉默片刻,开口道:“干娘,这些年我在外面闯荡,没来得及孝敬你……”柳珍珍道:“说什么傻话!干娘有钱有人,要你孝敬?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别整天喊打喊杀,就当孝敬干娘了。”
赵棠颇为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柳珍珍便讲了一些赵棠童年的趣事,又问了赵棠在宫里的细节。赵棠一一讲完,忽然发现自己的确最大恶极,常常欺负刘睿,不禁有点惭愧。柳珍珍道:“棠哥儿,你们现在感情好,干娘看了也高兴。可你记得,万一有一天他欺负你,你对干娘说。大汉以孝治天下,我骂他,他无论如何也得给我点面子,收敛一点儿。”
赵棠笑道:“唉,干娘,你敢骂他吗?”
柳珍珍道:“我用拐杖抽他。”
赵棠哈哈大笑,有点儿感动:“您可别抽他,我心疼呢。他对我好,真的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先捧过来让我挑,事事顺着我,咳……各方面都顺着我。”
柳珍珍道:“你是说床上?他一看就是个呆头鹅,当然得听你的。”
赵棠一阵尴尬,心想:“她可一点儿没变,还这么泼辣。”
两人又聊了点过去的事,聊起了赵曼儿。赵棠听着那些古老回忆,唏嘘不已。
柳珍珍就在洛阳逗留三天,赵棠就从早到晚地带柳珍珍游山玩水了三天。柳珍珍回去那一天,刘睿一早便上朝去了,赵棠送刘珍珍,送出皇宫不舍得离开,干脆送出洛阳城。送出洛阳城不舍得,干脆送出城外十里。送出城外十里后,赵棠想自己再送下去,非哭出来不可,于是命令自己停下来,对着柳珍珍的马车挥手告别。
柳珍珍彻底走了,赵棠坐在回程的马车上,心里还是很酸,最后趁着没人注意,蜷缩起来把脸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他想刘睿这件事做得的确对,他三十三了,柳珍珍也五十一岁了,一个在洛阳,一个在临漳,日后见一面便少一面,哪能因为尴尬赌气就不见呢?
赵棠送刘珍珍花了小半天,返程又是小半天。他回到却非殿,发现殿外侍卫都撤走了,刘睿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干坏事。赵棠舔湿窗纱,只见一个衣冠整齐的皇帝坐在床上,背后叠着枕头,腿上放着春宫画。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春宫,同时握着胯下之物快速套弄。
赵棠咽下口水,睁大眼睛偷看。
良久后,刘睿身体猛地坐起,从枕边拿起一张手帕,捂在阳物上。随后他腰肢抽动,嘴里发出难耐的叫声,片刻之后瘫软了。那张手帕沾满精液,被他团成一团,扔在地下。刘睿躺着喘气,片刻后从床上下来。这狗皇帝衣冠整齐,甚至穿着袜子,裤子却挂在膝弯,露出白白的屁股和大腿。刘睿背对着门窗,提上裤子,正在系革带,赵棠突然之间推开门,吓得刘睿一哆嗦。
赵棠笑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刘睿道:“啊?没干什么呀,就……看书。”
赵棠笑道:“你是不是雇了人给你画春宫啊?你一个月给人家开多少俸禄?”
刘睿满面涨红,说道:“什么春宫……你在说什么……”抓起床上的春宫图,团成一团,准备毁尸灭迹。赵棠上前抓住那春宫,在刘睿面前晃。笑道:“竟敢撒谎,该打屁股。”
刘睿道:“朕看了又如何?朕平生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看这些……你每次都把书烧了。”
赵棠不听辩解,把刘睿按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剥了裤子,对着那半圆形的屁股打下去。刘睿恼道:“为何打朕?”
赵棠想了想,道:“对,我不该打你,我应该谢谢你把柳姨接来。说到底,这么多年,我也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刘睿不顾自己趴在床上屁股露着,脸上欣欣然有得意之色:“是吧?朕办事稳妥不稳妥?”
赵棠笑道:“稳妥,真得好好报答你!”抬起手掌,重重打在刘睿的屁股上。
刘睿叫道:“为何又打我?”
赵棠笑道:“这就是报答!你待我这样好,我得给你玩儿情趣。宝宝,乖乖享受夫君的报答吧。”
刘睿气得瞪眼睛,而赵棠抱着刘睿的屁股,噼里啪啦打了十几下,打得屁股红彤彤热乎乎,仿佛太阳晒红的桃子。赵棠扒开桃子瓣儿,看到内部的红色,不禁心猿意马。刘睿也被打得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侧脸贴着床单道:“你不是要玩情趣吗?难道光是打一打,没有别的?”
赵棠笑道:“有,要多少有多少!”把两根指头塞进刘睿体内,扩张一番,便换了自己的肉棒。
皮肉紧贴,严丝合缝的感觉如此美妙,以至于两人同时喘息了一声。赵棠缓缓动了起来,亲吻着刘睿的耳朵,忽然说道:“谢谢你。”
刘睿道:“不必谢不必谢,都是分内之事。”
赵棠失笑,咬住刘睿的耳廓边缘,轻浅缓慢地律动。
这一夜很长,这一生也很长,足够他们一块儿睡上好多次,说很多句情话,再看很多独一无二的好风景。
番外二 夏至
夏至那天,天热得出奇。赵棠每天呆在屋子里,殿前堆着冰块山,宫女不停摇着扇子,送来凉风也仍旧是热。
这样热的天气里,赵棠都恨不得裸奔,刘睿还每天衣冠整齐,上朝议政召见大臣,晚上回来脱下衣服,中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赵棠怕刘睿生痱子,找了一些滑石粉给刘睿背上擦,擦得刘睿背上光洁溜溜,一片雪白,摸起来如同美玉。赵棠时常兽性大发,擦到一半便压了上去,最后弄得自己胸口也都是滑石粉。
赵棠既然这样饥渴,而刘睿不知为何,竟然对这事恹恹的。一开始,赵棠以为刘睿怕热,但是等到雨夜凉爽的时候,刘睿也敷衍了事,赵棠便很是恼火,逼问刘睿:“你怎么整天没精打采的?是不是不想跟我做?”
刘睿道:“不不不,朕只是想,我们不如玩点……咳,那个新花样?”
赵棠道:“我这几回,哪次跟你玩的也不是旧把戏啊。”
刘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赵棠一肚子气,不理刘睿,一会儿睡意袭来了,才听见刘睿道:“明日傍晚,朕早些回来,赵兄陪朕去趟御花园吧?”
赵棠迷迷糊糊地“嗯”一声。刘睿大喜,在赵棠脸上亲一口。次日赵棠醒来,刘睿已走了。赵棠回忆起半梦半醒间刘睿的话,心里纳闷:“这么热的天,去御花园干什么?喝酒赏花吗?还不如编个陷阱捉蛐蛐呢!”
赵棠这样想着,玩心大起。自从入夏以来,他为了躲那毒日头,已经请了大假,好几日不曾出去放风了。吃过早膳,他就让人给他找来干草、竹篾、胶水、麻绳,坐在却非殿里开动脑筋,编了好几个捉虫虫的小机关。等到傍晚,赵棠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短打,把这一堆小机关装在篓里。
刘睿回来,看见赵棠这身打扮,愣住了:“赵兄要……穿成这样去御花园?”
赵棠兴高采烈:“对呀!我编了好多机关,咱们可以捉蛐蛐”
刘睿露出复杂的表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幽幽道:“小孩子玩蛐蛐,大人不该玩点别的吗?”
赵棠道:“你懂什么,蛐蛐可好玩了!走走走,我教你玩!”
说着走到刘睿身边,拉住刘睿的手往外走:“初阳该下学了吧?叫来一起玩!”
刘睿道:“他来不了,师傅布置了三篇作文!”
“平时不都一篇吗,怎么今天是三篇?”
刘睿道:“三篇好得很!省得他一下学就在御花园里乱跑。”
赵棠诧异地看着刘睿,刘睿今天怪怪的,似乎是……生气了?见到赵棠回头,刘睿脸一红,咳嗽道:“朕约你去御花园,不是为了玩蛐蛐。你记不记得在地下暗渠的时候,你答应过朕什么?”
“考武举?”
“不是……另一个。”
赵棠道:“唱情歌?”
“差不多,很接近了,你再想想……”
赵棠恍然大悟:“哦——”
刘睿眼睛发亮,用力点头。
赵棠感动地道:“不用了,姓崔的老杂毛死都死了,剖棺戮尸怪恶心的……你不会把棺材拉到御花园了吧?赶紧弄走弄走!”
刘睿目瞪口呆,道:“这个……剖棺戮尸之事,朕已背着你做了。不过今日所言并非这些,赵兄答应过朕,那个……黑缎带……”
赵棠早已跑得远了,又回过头,一身灰扑扑地短打,肩膀上披挂着各种稻草编织的小机关。是兴致勃勃要出门游玩的尽头。刘睿默默看着,嘴角抽搐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御花园,赵棠发现今日御花园空旷的很,非但没有宫人,连苍蝇蚊子都被清场了一般。赵棠野惯了,呆在宫里束手束脚,到了这空无一人的花园,好似一条无形的绳索从身上解了下来,他欢呼一声,冲进花丛,把身上披挂的机关都扔在地上,然后拔了一棵不知姓名、十分艳丽的大花球,转回身递到刘睿面前:“送给你。”
刘睿接过花球,盯了片刻,一咬牙道:“赵兄,朕想同你在此云……”
“雨?”
刘睿拼命点头。
赵棠伸出手掌,仰望天空:“下雨了?”
刘睿也抬头看去,刚才还晴空万里,这时已经刮起狂风,阴云密布了。雨点先是淅淅沥沥洒下来,随后越来越大。赵棠拉着刘睿跑向御花园中间的小凉亭里。那小凉亭四面垂着纱帐,里面摆着席案,案上有美酒佳肴,案下还有一个木头盒子,不知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赵棠不料刘睿这样精心准备了,颇为感动,拉着刘睿坐下吃饭。刘睿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眉头紧蹙,很不开心的样子。
赵棠安慰他道:“玩不了就算了,跟你吃顿饭,我也挺开心的。”
刘睿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最后他长叹一声,道:“唉,朕实在说不出口,天意吧。赵兄,朕敬你。”说着给赵棠斟了一杯甜甜的果酒。二人就在一片风雨之中推杯换盏,大吃起来。
虽然有风又有雨,好风景看不到,然而这风雨也隔绝了整个世界,小小的凉亭自成一体,里面只有赵棠和刘睿。赵棠吃饱喝足,抱着刘睿看那暴雨如注,叹道:“怎么没人来送伞?”
刘睿道:“朕吩咐了,今日不准任何人来御花园……等雨停吧。”
赵棠不说话了,专心看着大雨。那雨像一条条白鞭子,抽得大地水花四溅。盛开的鲜花,都被蹂躏得页瓣凋零。虚松的泥土,被滋润得一片泥泞。自天空而来的湿润水汽,侵占了干涸得大地。天和地在交媾。
赵棠心猿意马,把手摸进刘睿的袍子,钻到两腿间摸索。刘睿也不躲,只道:“算了,下雨太冷了。”
赵棠凑到刘睿而后,笑道:“我不怕冷,你若是怕冷,只把裤子往下脱一点,露出屁股就行。”
刘睿一愣,赵棠已挪到刘睿背后,双手环住刘睿的腰解腰带。他的手伸进刘睿的裤子里,抓住阳物抚摸。刘睿很快硬了,脑袋枕在赵棠的肩膀上,手反搂着赵棠的脖子。赵棠低头亲刘睿。
御花园里空无一人,只有雨声哗哗,地上雨雾弥漫得如同仙境。赵棠跪在凉亭里,全身上下只披着一件上衣。刘睿只脱了半截裤子,胸前鼓起一只手掌的形状来回摸索。赵棠把刘睿摸得喘息不止,然后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抹到刘睿后穴内便要进入。刘睿一阵颤栗,赵棠贴着刘睿的耳朵道:“刚进去可能有点儿疼,忍一下……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御花园做吗?”
刘睿满眼水色,有气无力地瞟一眼赵棠,道:“小案下的盒子里……”赵棠颇为纳闷,爬到小案旁,掏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盒膏脂,几根黑缎带,一条红色的、又软又细的鞭子。
赵棠盯着那卷黑缎带,恍然大悟且面红耳赤。忽然后背一热,是刘睿贴过来了,刘睿不知何时也脱光了,趴在赵棠背上,哑声道:“朕也不怕冷……朕一直想在御花园里肏赵兄。”
赵棠抓起鞭子,在空气里一抽。清脆的鞭响吓了刘睿一跳。赵棠狞笑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刘睿道:“啊?”
赵棠道:“啊什么啊?看你细皮嫩肉,像个小少年,难道没有钱吗?没有钱让你爹爹妈妈来送赎金。”
刘睿道:“我没有爹爹妈妈……”说着竟然抓住披在肩上的衣服,挡住下体。赵棠见刘睿这样配合,立刻也不客气,森然笑道:“那不行,老子辛辛苦苦作强盗,就是为了赚赎金。你没有赎金,就用屁股抵债吧。”
刘睿满面通红,瑟瑟发抖,向后退了几步:“你怎地这样粗俗!”
赵棠道:“我他妈是强盗,又不是秀才!你个小骚货还敢嫌三嫌四?给我跪下!”
刘睿一扭脸,视死如归。赵棠一鞭子抽在刘睿脚边的地上,刘睿不情不愿地跪下了。赵棠走到刘睿面前,抓着阳物拍打刘睿的面颊:“乖乖伺候强盗爷爷,不然用鞭子抽得你屁股开花!”
刘睿立刻笑道:“赵兄,别真打……”
赵棠道:“谁是你赵兄?叫错了,重叫!”
刘睿道:“强盗哥哥?”
赵棠满意地点头,用鞭子托起刘睿的下巴,笑道:“不打你,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你这样乖,强盗哥哥可以让你选。小骚货是想先挨打再挨肏,还是先挨肏后挨打?还是边挨肏边挨打?”
刘睿仿佛承受不住这种污言秽语,耳朵都红了,道:“赵兄……”
赵棠挥舞鞭子,不轻不重地在刘睿胳膊上一抽,胳膊上留下一道红痕:“叫我什么?”
刘睿仰起头,满眼迷茫:“强盗哥哥……”叫出这四个字,刘睿闭上眼睛,从脸颊到胸膛都红了,脖子上青筋绽起。天下之主这副脆弱可欺的模样,令赵棠后背打了一个激灵。赵棠兴奋得有点发晕,抓住刘睿的头发,笑道:“乖骚货,强盗哥哥赏你吃肉棒。”把肉棒向刘睿嘴里捅。刘睿紧抿嘴唇,别过面颊,睫毛颤抖着:“我是读书人,怎能……吃你的……肉棒?”
赵棠不料刘睿这样上道,心花怒放,脸上作出暴怒不已的神情,把刘睿按得跪趴在地,对着屁股抽打起来:“谁让你不交赎金?没钱交赎金,只能吃肉棒!”
刘睿哼哼唧唧地躲闪着,挨了七八下,才别别扭扭、委委屈屈地道:“强盗哥哥饶了我吧,我吃还不行吗?”
赵棠扑哧一笑,差点儿破功。他强行憋住,点头道:“这才是听话的小骚货。”让刘睿重新跪直,把阳物在刘睿的嘴唇上蹭,马眼渗出的液体把刘睿的嘴唇也染得湿润了。
刘睿侧过头,低声道:“你就不怕官府围剿你吗?”
赵棠笑道:“他们才不会管呢,你没钱交赎金,拿屁股抵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别啰嗦,张开嘴!”
刘睿呼吸急促,眼神都涣散了。赵棠捏开刘睿的嘴巴,把阳物塞进去。嘴里的肉又软又嫩,温度很高,是个极舒服的所在。赵棠禁不住仰起头,舒服地叹息一声,仿佛自己真的是个无法无天地强盗,把乖巧懂事的小少爷劫上山来,肆意淫辱。
他没有廉耻,没有底线,无所畏惧,只有强悍无匹的性欲和征服欲。少爷跪在地上,嘴里含着肉棒,整张脸都变形了,眼圈也红红的,闪着泪。
赵棠更加兴奋,按住对方的脑袋,在那张嘴里抽插,肉棒顶进喉咙里,刘睿呜呜出声,被顶得反胃,赵棠也不理会,只是在这张嘴里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抽出来对刘睿道:“站起来,到柱子旁站着!”
刘睿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柱子旁,腿间的性器向上翘起,看起来格外淫荡。赵棠拿起黑缎带,把刘睿的两手捆到背后,然后打开装油膏的小灌,挖出一大坨,涂抹在阳物上,然后掰开刘睿的臀瓣把自己插进去。刘睿“啊”一声,夹紧后面,叫道:“这不对,不是你肏我!”
赵棠笑道:“好个胆大包天的小少爷,没有钱,还想肏强盗?”
刘睿道:“你在暗渠里答应过……”
赵棠道:“我只答应过陪你在御花园玩,答应你用缎带绑住我。”他说着,拿起缎带,在小手指上绑了一个蝴蝶结,展示给刘睿看:“我哪里没做到?”
刘睿道:“朕记得清清楚楚,你说的是‘你想玩什么,我都陪你玩’。我要当强盗。”
赵棠开始慢条斯理地顶弄,嘴里道:“咱们俩是不是不分你我?”
刘睿道:“是。”
赵棠道:“那我肏你是不是就等于你肏我?”
刘睿道:“恐怕大有不同。”
赵棠恼怒起来:“你敢跟强盗讲道理?又想挨打了?”
刘睿道:“你不讲理……啊!”
赵棠一下捅到刘睿最敏感的地方,又准又狠,一下捅出了刘睿的颤音。刘睿赤身裸体地站着,是一具健康匀称的男性躯体,肌肤白皙,背肌完美,两手背绑在身后,屁股撅得高高的,臀瓣间夹着狰狞阳物。阳物进进出出,带着融化的油脂,把白嫩嫩的少爷干得垫着脚尖,站立不稳,只能用肩膀抵住柱子。
天光明亮,刘睿的身体千毫毕现。赵棠一边顶撞,一边欣赏那裸体。肩宽腰细,皮肤细腻,屁股被撞得一颤一颤,阳物被撞得一甩一甩。他几次三番都要跌到,一到这时便徒劳地夹紧后穴,想要增加一点稳固。他一夹,赵棠就爽得指尖发酥。
到最后,赵棠拉起刘睿的屁股,激烈地顶撞着,一边顶撞一边打那屁股。打屁股地声音清脆响亮,但是被雨声遮挡着。赵棠有一种光天化日做坏事,又不会被发现地畅快感。刘睿已经忘了和赵棠理论,撅着屁股承受侵犯,只会哼哼唧唧。赵棠不停地在刘睿耳边说些恐吓的话,又道:“我算了账,你要让我肏一万次,才能还清赎金。”
刘睿低着头,肩膀颤抖,叫道:“啊……那强盗哥哥……快肏吧……我愿意用屁股抵债……”
赵棠听了这样刺激的言语,兴致高昂,扶着刘睿的胯骨大力伐挞。亭子外雨声哗哗,亭子内淫声不止,赵棠不料刘睿这样放得开、肯配合,而且身体这样亢奋,暗暗思索:“我还以为这小子是正经人,原来是没找着不正经的机会啊!”
这颠倒尊卑的游戏太过刺激,二人几乎是同时达到了高潮。刘睿被操哭了,眼角都是泪。赵棠射完之后,捧住刘睿的脸蛋,亲吻刘睿的眼泪,笑道:“别哭啦。你这么好肏,就算没有赎金,我也不会打你了。不我留着你当压寨夫人可好?”
刘睿沉默不语。赵棠拍拍刘睿的脸颊,道:“不想给我作压寨夫人吗?”
刘睿忽道:“若朕没被安王抱进宫,的确就是一个商户的少爷吧?安王说我娘和人通奸……我也的确没有父母。”
赵棠不料刘睿想到这一层,立刻道:“别瞎想,这就是玩儿的”
刘睿道:“若朕真的被劫上了山,也不会有人给我交赎金吗?”
赵棠道:“当然有!我给你叫啊,我这么有钱!”
刘睿微笑气来,片刻后道:“有妈妈是什么感觉?”
赵棠想了想笑道:“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儿,很热,趴在她身上睡觉,两个人的心跳是一样的。那时候你什么都不想,又暖和又安全。”
刘睿一脸神往,又笑道:“有爹呢?”
赵棠挠头:“我也不知道。”
此时,凉亭外雨渐渐停了,天也黑下来。两人没有灯笼,要淌着黑漆漆的水窝回去,一时都不大乐意。况且欢好过后的气氛太温馨了,他们也舍不得离开,就披着衣服,依偎着看那雨后的风景。
忽然远处亮起灯笼,红红的一团到处乱走。刘睿蹙眉道:“朕下了旨意,怎么有人敢抗旨?”
那灯笼动摇西晃,一会儿停在原地,然后曲折地接近凉亭,还飘来小孩子的歌声:“我爹大坏蛋,我爹大坏蛋,我爹大坏蛋呀嘿!”
刘睿哈哈笑起来,赵棠脸色铁青:“赵初阳!你又皮痒了!”
那灯笼一动不动了,随后小孩子的哭声传来:“我不是赵初阳,你认错人了,呜呜呜!”
赵棠大步走过去,把初阳揪过来。初阳好似一只小鸡崽子,被赵棠提在手里,乖乖地来到刘睿面前。刘睿柔声道:“作文写完了?”
初阳道:“写完了!”
赵棠道:“肯定是让小太监帮他写的。你放心,我认得他的笔迹,他敢让人代笔,我打死他!”
初阳的小脸垮了。刘睿向草丛内某处一指:“哪里好像有好东西,你要不要去找找?”初阳立刻挣脱赵棠的手,朝刘睿指点的方向跑去。刘睿趁机穿好衣服,用手指梳了梳头发。远处传来初阳的叫声:“哇!捉蛐蛐的陷阱!这儿还有!”竟把赵棠编的那堆破烂,珍宝似的捡起来,捧在怀里,兴高采烈地跑回来。赵棠指着初阳道:“还给我,这些是我的。”
初阳撅着嘴不动。
赵棠道:“谁让我大坏蛋呢?大坏蛋都小气。”
初阳道:“舅舅,他欺负我!”
刘睿便走过去,把初阳抱起来,然后笑眯眯地看赵棠:“舅舅帮你骂他!”
赵棠道:“哼,有爹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有儿子什么感觉我是知道了。我要是心眼小一点儿,一天能被他气死三回。”
赵棠打着灯笼,刘睿抱着初阳,三人在漆黑一片、草木茂盛的御花园里走。赵棠气还没消,说道:“你问问他,有爹是什么感觉?”
初阳道:“整天受气!”
赵棠又道:“有舅舅呢?”
初阳道:“有吃有喝有玩有人疼,我最喜欢舅舅了!”
刘睿抱紧初阳,脸上的表情似悲似喜,最终把脸埋在初阳小小的肩膀上,嗅了一下。
赵棠揽住刘睿的腰,用灯笼照着前面的路,微微一笑,心里涌起温馨之感。
只听刘睿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有爹娘的感觉,但是与你在一起的感觉,想必比世上许多夫妇都好得多。说不定他们也要羡慕我们。”
赵棠脸红了。
而初阳捂住耳朵,说道:“噫,舅舅真不害臊!”
番外三 中秋
后来赵棠想,都怪自己嘴贱。
那是谋反案刚破,二人安定下来,最如胶似漆的时刻。一夜尽兴后,赵棠趴着休息,忽然刘睿爬到赵棠背上,用刚发泄过的东西在赵棠股缝间蹭。
赵棠懒洋洋地笑:“想上我?”
刘睿点头,眼睛发亮。
赵棠作弄心起,拉长调子:“好啊——一年一次,等元旦吧。”
刘睿道:“太少了。”
赵棠嗤笑:“那加一次,中秋,元旦。”说到这儿,他一翻身,把刘睿甩下去,笑道:“今年中秋已过,元旦么,安王谋反前你已做了,所以……”
刘睿道:“所以?”
赵棠大笑起来,张狂不已:“明年中秋,哈哈哈!”
*
赵棠小时候,总觉得时间很慢。每天早上醒来,阳光灿烂,便意味他有了整整十二个时辰挥霍。十二个时辰能捉迷藏、钓螃蟹、爬树、偷稻谷、挖泥鳅、揍小伙伴儿……多漫长的十二个时辰,他像个富翁,苦恼得不知怎样花销才好。
哪知年纪渐长,时间就变得飞快起来。当初远在天边的“明年中秋”,竟来了!
*
中秋前数月,刘睿心情大佳,每日早起一个时辰,去校场练习骑射。夜里睡觉,赵棠摸着他越来越硬的腹肌,悔青了肠子。
中秋到了。
一早,赵棠正要去考工署,刘睿便意味不明地微笑:“早些回来。”
赵棠吓得脸发白:“呃……最近署里忙……说不定……忙。”
刘睿道:“朕等你。”
赵棠脸更白,夺门而逃。
*
他到了考公署,点过卯,却乐了。
考公署今日,真的是很忙、很忙、很忙。他们买了一架波斯投石器,所有的官吏工匠都在研究,有一个女官——自郡考以来,大汉外朝共有十六位女官,考公署仅此一位——本来在家养胎,得知消息,也兴冲冲赶来。
众人围着那巨大的玩意儿,观摩半天,最后决定:拆!
*
拆这样一个大玩意儿,不是容易的。众人一边画图、一边讨论、一边拆,拆下的每根麻绳、每处榫卯、每处钉子都标着记号。
不觉到了傍晚,有人要回家。考工令特地走到赵棠身边,笑道:“你不回去吗?”
赵棠大义凛然:“公事要紧。”
考工令道:“不怕陛下生气?”
赵棠道:“陛下最近也忙。”
考工令深以为然,点点头。赵棠头脑聪明,手脚麻利,既然肯留下来干通宵,那么其余家远的官吏,便可以先回去了。
剩下赵棠,一边挽起袖子和工匠们大干,一边打发随从进宫,告诉刘睿考公署今晚,很忙。
一干人围着图纸写写画画,又把拆下来的零件,同大汉的投石机对比,正在热火朝天之际,忽然四周静了。赵棠环顾四周,同僚们目瞪口呆看着门口,随即呼啦啦跪倒。
赵棠转过头,只见刘睿一身便服,站在门外,面罩严霜。他大步走进来,在赵棠面前立定,温声道:“几时忙完?”
赵棠道:“通宵吧。”几乎是同时,考工令道:“三更!”
赵棠大为懊恼,瞪向考工令。刘睿点点头,说道:“朕也帮忙。”竟挽起袖子,走到投石机旁,道:“朕能做什么?”
考公署一干工匠和官吏都沸腾了——怎能让天子干活?这帮人平日很爱偷懒,这时个个都变勤劳了,不但勤劳,而且高效,不但高效,而且风趣,不但风趣,还有几个平日便爱捏兰花指说话的,不停地拉衣领,捋头发,气得赵棠想骂娘。
二更才过,活干完了,赵棠再也没有借口,灰溜溜地被刘睿押回车上。
一路上,刘睿心情不佳,赵棠也烦得很,只盼马车走得慢。但是马车飞快,却非殿近在眼前了。刘睿下了车,率先向殿门走去。赵棠紧随在后,忽然捂着肚子叫痛:“哎哟!哎哟!我下午吃坏肚子了!”
刘睿转过身来,目瞪口呆。赵棠撒丫子就跑,在茅房里躲了半个时辰。
月明星稀,人间团圆,赵棠却只能躲在茅房叹气。后来他终于困得受不了,蹑手蹑脚走出来,回到却非殿,刘睿已经面朝墙壁,睡着了。
赵棠知道自己做得过分,是把对方得罪了。但是那一桩事,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做。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直截了当地说不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忽然刘睿道:“回来了?”
赵棠汗毛倒立,护住胸口,谨慎地道:“啊……你还没睡?”
刘睿道:“睡吧,明日朕要早起。”
赵棠应一声,看着刘睿的后脑勺,生出一丝歉意。
一夜风平浪静,赵棠在梦里,把诸天神佛都谢了一遍,第二天一早欢天喜地。但刘睿阴沉着脸。他说什么话,刘睿只“嗯”两声,并不应。
白日二人各自出门,傍晚回来,刘睿却不在。宫女说,刘睿把被子搬到书房,要在书房睡了。
赵棠不料刘睿这样小心眼,也恼怒起来,想:“爱睡书房睡书房,就不让你上!”
旷日持久的冷战开始了。前三天,赵棠照吃照喝照玩。到了第四天,他惴惴不安。第五天,他把整件事前因后果,想了一遍,觉着自己做得不对。想找刘睿道歉,又拉不下脸。
好在第六日,刘睿回来了。当时是傍晚,赵棠正在却非殿里看着初阳写字,刘睿走进来,赵棠立刻笑容满面:“回来啦?”
刘睿蹙眉,竖手掌:“拿两本书,一件衣服。今晚还得睡书房。”
赵棠被堵得哑口无言。
又过了数日,刘睿从书房搬回来了,仍旧早出晚归,少见笑脸。赵棠见对方不理自己,心里难受,顾不得赌气,决定豁出去挽回君心。,
这天清早,刘睿正要出门,赵棠笑道:“早点回来。”
刘睿眉毛一扬起:“有事?”
赵棠脸皮发热,心想:“装!再他妈装!”嘴里道:“你回来就是了!”
这一天,他到了考公署,只去找上司请了两天假,便早早回宫,让人把却非殿布置一番。库里的百鸟连枝灯拿出来,点上。艳色纱帐,挂上。有催情作用的香料,赵棠把自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洗个干净,到了黄昏,遣退下人,脱个精光爬上床,给自己做好扩张,然后用黑色绸缎绑住阳物,系个同心结。然后再绑上蒙眼带子,平躺着,静候刘睿归来。
做这一切时,他胳膊上直起鸡皮疙瘩。躺着等人时,后面黏糊糊的,令他有种恐怖感。他默念着“我是死人我是死人我是死人……妈的我为什么要嘴贱!”
这时门外嘈杂,刘睿回来了!
宫人受了嘱咐,只放刘睿进来。门一响,脚步进来了。赵棠心跳不已,两颊发烧,听着那脚步走到床边,停下,刘睿语带吃惊:“赵兄,你……”
赵棠支撑起身,长发垂到背后,嘴角微翘,嗓音低沉:“补过中秋,如何?”
这姿态、这表情、这嗓音,赵棠知道是诱人的。刘睿倒吸一口凉气,慌慌张张:“朕去、去洗一洗……”哒哒哒逃走。
赵棠倒在床上,哈哈大笑,有点得意。只是小小地使个手段,就让对方手足无措。那么把手段全使出来,对方岂不要精尽人亡?
他正琢磨着,便听刘睿哒哒哒的脚步又回来。赵棠算计时间,只觉这洗得够草率,只是沾了变水。
随即床一沉,一具湿漉漉的身体爬上来了。刘睿的手脚没有碰到赵棠,但是长发却扫到赵棠的乳尖,湿淋淋的发梢令乳尖一麻。赵棠心一热,立刻便觉刘睿的气息靠近,充满情欲的嗓音道:“赵兄美意,朕……却之不恭了。“
他竟用上这么文邹邹的词,臊得赵棠想把他一脚踹下去。可一个湿漉漉的吻落在嘴角,温柔辗转,赵棠的暴躁便被安抚了。
刘睿的嘴唇又热又软,一开始轻轻触碰,好似蜻蜓点水,不痛不痒;渐重起来,含着赵棠的下唇吮吸,令赵棠齿根发麻。赵棠几乎纳闷:“小崽子技术不错呀!”
几个吻后,一截舌头伸进赵棠嘴里。
舌头小小的,滑滑的,软软的,仿佛浸透蜂蜜的肉。赵棠含着吮着,舔着咬着,却不能咽。情欲越发被勾上来,催情香的气息也令人燥热。赵棠把刘睿的手放到腿间,刘睿却把手收回来,一本正经道:“不急。”
赵棠心里大骂:“谁急了?谁急了?”
而刘睿不紧不慢,一边吻赵棠,一边捏赵棠的耳垂。赵棠被捏的小腹发酸,阳物渐硬,呼吸都重了。他打定主意,绝不主动,免得刘睿说他急。
而刘睿也真不急,沿着嘴角,向下颌、耳垂一路吻去。赵棠面皮滚烫,脸颊又麻又痒,被吻过的地方热辣辣。他心想:“要死要死,我不会喜欢在下面吧?”随即坚定地摇头,想:“我又不他……”正想着,湿热的舌头探入耳洞,带着口水的舔舐声离得极近。赵棠半身一麻,“啊”地叫出声,随即头往另一旁偏:“你……哪儿那么多花样?快点快点,我都困了……”
刘睿道:“书上说,还有六步。”
赵棠道:“什么破书,以后不准看!这事只要三步,摸、亲、干!”
刘睿不听,一板一眼地在赵棠身上下功夫,誓要把六步做齐。他舔赵棠的胸肌,牙尖刮着乳头,没轻没重,令赵棠又痒又痛;他舔赵棠的肚脐,舌尖探进去,赵棠痒得大笑,小腹颤抖;他亲吻赵棠的腹股沟和阴毛,赵棠不由自主屈起膝盖。
明明蒙着眼睛,赵棠仍臊得厉害,拿手掌遮住面颊。挺长的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在床上,让皇帝上上下下的舔,赵棠怀疑自己变成一块很美味的肉,而且熟透了,肉汁渗出来。他心想:“我要被吃了……”不觉浑身紧绷,心头狂跳。
刘睿的呼吸,喷在阳物上,阳物早已硬挺,被黑色绸缎勒得生疼。刘睿久久地不动,忽然一舔龟头,哑声道:“书上没这一步……”然后咬住绸缎,拉开同心结。
他的呼吸、长发都在赵棠的敏感部位附近吹拂,赵棠想想对方那副骚样子,在获得解放的一瞬差点就泄了。
他竟隐隐约约,期待起来,之后的被进入。
刘睿绕过他的阳物,继续亲吻他的腿。大腿内侧、膝盖内侧、脚背、足弓。赵棠忍无可忍了,正要一脚瞪在刘睿脸上,忽然两只手把脚捧住,湿热的舌头舔他大脚趾和二脚趾间的缝隙。
脚这个地方,常年在地上走路,少得关注;连赵棠都没留意过自己的脚。不料这么个地方,竟有极敏感的区域。刘睿才一舔,快感便像一道鞭子,骤然抽来。赵棠浑身一颤,再开口时,不必伪装,嗓音真的又哑又颤了:“你他妈……磨蹭什么?”
刘睿抬起头来,语气郑重:“还有两步。”
赵棠两腿岔开,脚踩在屁股旁边的床单上,下体暴露:“来!”
刘睿道:“还有两步。”
赵棠道:“要么进来,要么出去!”
刘睿立刻扑到赵棠身上,一边抚摸赵棠的胸肌,一边套弄自己的下体。赵棠真想翻白眼,满心孺子不可教的绝望。终于,刘睿把手指伸进赵棠肛门,赵棠立刻绷紧脊背,又深呼吸着竭力放松。
刘睿语气惊讶,带着笑:“你竟准备好了?”
赵棠咳一声,脸发热:“你满意吗?”
刘睿笑道:“朕心甚悦。”随着这一句,赵棠便觉一个坚硬肉棒,捅入屁股里了,对方的耻骨毛发紧贴着臀部,如榫卯般扣紧,严丝合缝,我中有你。
赵棠松口气,原来这事没有自己想象得那样可怕。刘睿准备得太到位,以至于对方进入时,他的会阴处有异样的快感。
刘睿道:“书上说,要先拔出一截,再慢慢送入。所谓九浅一深,一、二、三、四……”
刘睿一边说,一边浅浅进入,真数够九下才猛地深插到底。这一下插得赵棠不由自主蜷紧脚趾,抱住着刘睿的背,破口大骂:“你给我闭嘴!从现在到结束,你不许话……啊……嗯哈慢点……妈的九浅一深呢?”
刘睿闭口不言,只是一下一下,死命地往里捅。好像一个蹩脚的工匠害怕主家说他懈怠,便只顾下蛮力。
青年的身躯修长柔韧,热力蓬勃。一丛湿发洒下来,覆盖赵棠两腰。那头发也像有了生命,纠结扭曲,如鱼如蛇,攀附着赵棠的身体。
快感也随着这毫无章法的撞击迸渐开来,如锤砸铁砧,星火四溅,烫得赵棠哈、哈喘气。他又慌又爽,又惊又臊,不断在脑子里想着波斯透视器的构造,以便分心。但波斯投石器突然开始动起来,沉重的石头一下又一下被扔出,砸在城池里。城池全线失守,门户洞开,被侵犯得毫无还手之力……
操!
赵棠收摄心神,不敢乱想,只瞪着刘睿道:“说话!”闭上嘴,等一波快感过去,不会开口就嗯嗯啊啊时,继续道,“九浅一深呢?”
刘睿道:“朕……忍不住……”
嗓音又低又腻,似一缕春光。
赵棠心头一阵颤栗。他想自己三十多岁了,这样的身躯,在天子眼中仍旧“最好看”,令其定力全失,方寸大乱吗?
明明两腿岔开,眼睛被蒙,只能搂住对方任凭撞击。这样极开放、极脆弱的姿势,却令他生出一种自己才是这场性事主导的错觉。
阳物硬得发涨,被两人的小腹挤压着。刘睿前段时间弓马骑射,练得腹肌很硬,挤得那根东西爽得流水。
前后两处,都承受着快感,舌头也不知何时被对方噙住,用力吮吸着。赵棠便昏昏沉沉,脑海里一阵一阵地闪光,思维也停了。
他听得见自己在叫,叫得挺骚,想停下却停不。刘睿的嘴一离开,他便脱口道:“太爽了,啊……操深点……”才叫出口,他就想抽自己耳光,然而仿佛有个邪恶小鬼住在他嘴里,搬弄他的舌头,逼他说出淫荡的话。
他情欲难耐,一把扯掉眼上的绸缎,捧住刘睿的脸颊,主动吻住对方。唇相叠,舌相凑,恼人的叫声不会再有了。刘睿闭着眼吻他,睫毛颤抖,颧骨绯红,漆黑的长发从脸颊两旁垂下,不像行淫,倒像礼佛。赵棠睁大眼睛看着刘睿,心脏也跟着麻痒起来,仿佛不光身体在挨操,心也被什么东西操了。
下身的撞击越来越凶狠,先前抹进去的油被操出来,水声啧啧地响。这时轻时重、捉摸不定的快感令赵棠欲仙欲死,眼角发潮。
他察觉到自己哭了,当场魂飞魄散,忙用食指肚抹去眼泪。但是泪水继续掉——原来强烈的快乐,捅强烈的痛苦一样,会让人流泪不止。
闭着眼的刘睿察觉到什么,嘴唇移到赵棠的眼角,一吻,吻到眼泪。
刘睿伏在赵棠身上,停下动作,睁开眼睛:“疼?”
“不疼。”
“不乐意?”
“唉……你废话真多!”
“你不乐意,朕便出来。”
“得了吧,真让你出来,你又天天睡书房,还不理我。好了继续……停着不动,不难受吗?”
刘睿凤眼睁大,满面吃惊:“长江凌汛,朕担心两岸百姓受灾,所以要住在书房即使看简报。”
赵棠傻了。
刘睿道:“朕忙起来,便是吃饭时,脑子也想着政事,故而话少了,请你多多体谅。”
“你没……生气?”
刘睿更惊讶:“生什么气?”
赵棠道:“中秋,我……装病……”
刘睿道:“你是装的呀?”
赵棠气得要吐血,果然怪他做贼心虚,才看刘睿做什么都像无声控诉。他又气又急,推着刘睿的肩膀:“给我出去!滚滚滚滚滚!”
刘睿停着不动,片刻后笑道:“你那里又紧又热,朕也想出去,可是实在……”他狠捅一下,“舍不得啊!”
赵棠气得大叫。刘睿学坏了,不但装大度瞎许诺,而且野腔无调地说起荤话来。赵棠地血液都涌到脸上,又羞又气,又浑身爽利,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自己抽过枕头垫在腰下,然后把两条长腿盘到刘睿腰上。
刘睿的腰瘦而有力,髋骨上有两条倒八字的肌肉线。赵棠的大腿便在两条线上滑来滑去,只觉这线条真是诱人。他伸长手臂,在刘睿屁股上用力一拍。刘睿“啊”一声,道:“别打,会射。”
赵棠抬起手掌,噼里啪啦打那屁股。屁股肉肉的,手掌离开时,肉便轻弹掌心,很是好玩。赵棠还没打过瘾,刘睿便痉挛起来,腰肢一抽一抽,足有十几下。
赵棠还没射,一下呆了。
刘睿满面通红,从赵棠体内退出来,爬到赵棠腿间,低头含住赵棠的阳物——经过一年调教,刘睿的吹箫之技,毫无进步,但自信心大涨,敢于含着那物摇头晃脑。赵棠觉出一点快乐,但远远不够。何况前面的事,赵棠可以用手指头告了消乏,后面被干开的穴口,才是心腹之患。
他推开刘睿,哼唧半天,说道:“待会儿再来?”
刘睿有点不好意思:“朕这几日,累得很,恐怕不成了。”
赵棠憋了许久,道:“那宫里有没有……缅铃玉势之类的?”这话说完,赵棠真觉得自己一丝一毫脸皮都没有了。而刘睿面色绯红,从赵棠身上下来,披着衣服出门吩咐一声。片刻之后,刘睿便拿着一个小箱子回来,打开,里面各色淫具:套在阳物上的羊眼圈、铜质的角先生、巨大的羽毛、连着细绳的缅铃……
那缅铃圆圆的,一碰就发出声音,刘睿捧在手里,那物便乱颤起来,嗡嗡作响。
赵棠道:“好哇,这都是哪儿来得?!”
刘睿支支吾吾:“朕找人做的……中秋……有备无患。”
赵棠怒了:“你想得挺美啊!!”
刘睿面不改色,一语不发,趴在赵棠两腿间,把那缅铃含在口内暖了暖,便送入赵棠体内。
缅铃硬硬的,被刘睿用指头推入体内,只留绳索在外。赵棠躺在床上,滚了一滚,那缅铃便活了一般,直往深处钻,且颤个不休。
赵棠低头一看,自己全身都红了,腿间竖起肉棒,股间拖着绳索,好像一只前后都长尾巴的怪物。而刘睿跪坐在一旁,极紧张地观看,眼睛一眨不眨。赵棠要气疯了,把刘睿按倒在床,跨上去,把那羊眼圈套在阳物上。
羊眼圈是羊的一圈眼皮,套在龟头下,长长的毛发随着律动,能刮擦内壁。赵棠拿起装药油的小瓶子往刘睿股缝里倒,然后伸进手指,扩张一番,便换了阳物进去。刘睿大叫一声,被羊眼圈刺激得浑身颤抖。赵棠把人摆成跪趴姿势,让自己跪在对方后面,掐住年轻天子的腰,凶猛有力地侵犯着。
他前面这样大动,身后地缅铃又乱滚起来,不定何时就碰到了敏感的一点,带来一股电流。
前后的刺激都强烈到极点,令他眼前发黑,几乎忘记自己是个人,而只想做一头寻求快乐的兽。
龙床被二人摇晃得咯吱响,箱子被碰倒在地,角先生和羽毛滚落出来。
刘睿被干得抽泣不已,攥着床单,不停哀求:“不要了,那羊眼圈太厉害了……”赵棠正是欲仙欲死,哪里肯听?
终于,等他前后都爽透,已是后半夜了。
那箱子里东西——缅铃、角先生、羽毛都沾着淫液,被用了一遍。刘睿趴在床上,气息奄奄。赵棠也累得不行,支撑着唤人来,把二人连同床铺都收拾干净了,才并肩躺着。
刘睿把一条温热的手臂横过赵棠胸口,微笑道:“赵兄今日可还尽兴?”
赵棠死鸭子嘴硬:“马马虎虎。”
刘睿笑道:“那一年两次的规矩,可否……松些?”
赵棠道:“想都别想!”
刘睿撅起嘴,一脸失望。赵棠很是无奈,左思右想良久,说道:“那么,你生辰时再允你一次。一年三次,真的不能再多啦!”
番外四(刘睿前世,高虐预警)  戒相思
昨日,朕又想到他。这是今年第二次想他。相思日少,吉兆。
起因如下:朕到徐尚书府上,同他商议郡考制一事,说到口渴,便有一少年上来奉茶。少年白衣总角,容貌甚美,朕看了两眼,徐尚书便道:“陛下,天色已晚,不如在臣府里歇一宿?”
朕道:“朕该回了。”
回宫路上,朕满脑子郡考制的细节,冷不丁一个声音在心里问:“那少年没他好看,是吧?”
朕不理会。那声音便语带讥诮:“你还盼他回洛阳,见你守身如玉,一感动便同你和好?不可能,他不要你了!”
朕回答:“朕已戒男风了。”
那声音便冷笑:“你白做了皇帝!先帝爱谁,便是打断腿、剜去眼、铁链穿琵琶骨,也要留在身边。你该学学先帝!你这蠢货!”
朕不理会,那声音便暴躁起来,污言秽语地骂。朕在心中几次令他住嘴,却无用。朕便把脸转向车窗外,在那声音的辱骂中,继续思考政事。
后来声音消退,如水妖退回沼泽。
朕回宫后,用过宵夜,看会儿《论语》,便睡了。
临睡前,那声音忽然又冒出来,很哀怨地道:“你能不能下诏,把他抓回来吗?他只是误会你杀了窈娘,解释清楚就好了。”
朕道:“解释过,他不信。”
那声音哭哭啼啼:“我想他,想和他做。”
朕道:“朕不想。”
那声音嚎啕大哭:“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怎么可能不想?”
朕道:“他走了,朕清静。你也得明白这个道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散了,祝人家好便是。哭哭啼啼,徒惹嫌恶。”
那声音并不理会,嗷嗷大哭,而且边哭边撒泼:“我就要哭,我就要他,我要亲他、摸他、咬他、干他,要在御花园干他,在德阳殿干他,在马车里干他,要从后面、从正面、从下面干他……”
朕听得脸热心跳,蒙头而睡,结果便做了一个春梦。次日四更,朕醒来,裤子湿黏一片。
朕召人收拾,然后换了裤子,便去校场骑射。骑射是个好东西,能强身健体、消灭情欲,令人专心政务。
朕骑射回来,天才亮透,却非殿外乱糟糟的,哭声一片。刘俊一身孝服,跪在庭院里。
朕一惊,勒马停下,道:“你为何这样打扮?”
刘俊对朕叩头,额头出血,眼泪长流:“皇兄,父王被人杀了,你要给父王报仇啊!”
朕大惊:“何时的事?“
“昨夜三更!”
“刺客呢?“
刘俊瞪着朕,语带戾气:“正在审,不过他嘴硬得很,臣弟不知,该不该动大刑。”
朕道:“当然动“
刘俊森然一笑,仿佛是恨朕一般,再次叩头:“臣弟谢主隆恩!”
好不容易,送走刘俊,朕头昏得厉害。那声音偏又闹,唱着曲,荒腔走板:“我爹死了,我爹死了,嘻嘻嘻。”
朕却不高兴,后背一阵刺痛,脚底空空,似一棵大树被剜去了半数根须。
朕的亲人,又少了一个。
丧事繁琐,折磨得朕无暇哀伤。
丧事的意义,正是用无穷无尽得礼节把人填满,免得人哀毁过度吧?
审了一个月,刺客嘴硬,什么也不招。
朕想,俊儿小孩子,不敢动大刑,那么朕去动。
朕实在憋得紧了,要见见血!
这日政务结束,天才黄昏,朕召来马车去廷尉狱。廷尉狱很幽暗,弥漫着血腥与酸臭。朕愈往前走,愈怒火万丈,尽管安王并非朕的生父,但朕一直把他当成父亲。那刺客胆大包天,竟敢杀他!
朕走得极快,随从都被甩在后面。朕来到牢房外,推开牢门,一束目光便射过来。
朕后背的汗毛全立起来了。一个男人靠墙半躺着,手被铁链锁在墙上,身上囚服是新换的,雪白,手脸也被洗过了,看不出血迹。稻草一样的乱发垂在肩膀上。
他看我,露出笑容,嘴里没有牙齿,声音嘶哑:“睿睿,好久不见,想我不?”
是他。
朕站在牢房门口,愣了一瞬,头脑完全空白:“你杀了安王?”
他点头。
朕问:“为什么?”
“你猜。”
“安王是朕的养父,朕心里一直当他是亲生父亲。你……你……”朕说不下去,心里涌起委屈。十年温柔体贴,换来杀父之仇。呵,呵呵……
他笑起来:“那真是对不起了。”
朕站在原地,想起刘俊报丧时的表情,刘俊以为是朕指使的,而且恨朕上朕了。朕的头脑乱糟糟,竭力地同他讲道理:“你曾是朕的枕边人,群臣会认为你杀安王,是朕的密令。朕很难办。”
赵棠道:“我也没有别的法子。睿睿,我快死了,你不能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吗?“
朕没有办法,只得道:“你哪儿受伤了?怎么就快死了。”
他道:“他们把我阉了,指甲也拔光了。我肚皮上的皮肤都被割掉了。你要看吗?”
朕道:“这些也未必会致命。朕让人把你安排到一个宽敞的牢房,派太医来给你治伤。案子的事,慢慢处理。”
他笑了:“怎么,还想保我?听清楚,他们把我,阉,了。我不能再伺候你了。”
“受伤了别说那么多话……”朕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点颤抖,“过几日朕再来看你。”
赵棠道:“别再来了,别来了,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和你在一起,我都累死了。”
还是不想见朕吗?
朕心里空了一下,但很快道:“好,以后有事,朕会派人来,不会再亲自来了。“
赵棠点点头,笑了一下:“多谢啦。”

朕离开天牢,便去廷尉府调卷宗,从黄昏看到天亮,什么也看不出来。
朕又去找推官陈奇,此人断案如神,但已致仕在家,不问世务。朕亲自去请他,说了许多恭维话,他才答应出山,帮朕把案子翻过来。
从陈家出来,朕头昏脑胀,才想起该去让太医给赵棠治伤。安排了太医,又想起牢里太冷,还要送一些被褥进去。正在想着,身边高寒道:“陛下,回宫歇歇吧,您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朕听他一说,才觉疲倦潮水一般涌来。朕把所有事在脑海中筛了一遍,目前只能做这么多了。剩下的安抚群臣,镇压流言,对付刘俊,都不是一时半刻能完工的。朕若休息不好,反会输了这场仗。于是朕回宫了,在马车上小憩时,那声音又冒出来,雀跃地、怯怯地:“我真高兴!他又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走了。”
朕道:“他落下伤残,你还高兴?”
那声音道:“他变成这样,除了你,还有谁要他?”
朕不肯回答,心跳快,仿佛被窥破了丑陋的秘密。
那声音又自说自话地庆祝一阵,便消退了。朕回到却非殿,躺在床上,把明日要做的事想了一遍,很快入睡。
次日,高寒给朕更衣时,道:“昨夜天牢传来消息,说赵先生……畏罪自尽了。”
朕愣了一下,抬头看高寒:“畏罪自尽是什么意思?”
高寒道:“赵先生把腰带系在栅栏上,躺在地上把自己吊死了。太医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奴才没敢半夜叫您,怕您一宿没睡,受不住。”
朕静了好一会儿。高寒的话,朕每个字都明白,怎么连成句子却不明白了?
“下次这种事,立刻告诉朕。轻重缓急你都分不清吗?”朕说着,继续让高寒更衣,“去廷尉府!”

车来了,朕上车,脑子依旧是懵的。赵棠畏罪自尽,畏罪自尽,是朕理解的那个自尽吗?是高寒口音不对带出了家乡话?还是高寒没有说清楚是自尽未遂?一定是自尽未遂,躺在地上怎么可能自尽?
朕这样想着,竭力平静。待到廷尉府,朕朝牢里走,路上摔倒两次。终于到了那间牢房,便见张苇席上躺着一个人形,很瘦,盖着白布。那个身高,朕一下就认出是他。
两个狱卒跪在旁边,禀报了昨夜的事。
朕道:“掀开,让朕看看。”
狱卒掀开,露出赵棠的脸。那脸上因为没有牙齿,看起来像一个老头子,皮肤上出现了紫色尸斑,舌头太长,吐在嘴角边,像个蹩脚的鬼脸。
他受过多少刑?
朕道:“把他衣服脱了。”
狱卒愣了。
朕道:“朕看看他的身体。”
狱卒七手八脚地脱掉了赵棠的衣服,死人的衣服不好脱,他肚子上的血迹把衣服粘住了。朕怕狱卒太用力,拽疼他,于是走过去用佩剑割断了布料。
然后朕想了想,干脆自己动手给他脱。
脱的时候,朕才发现人的衣服不好脱,朕似乎从来没有主动脱过他的衣服,他的手臂和腿都很长,身体又僵硬,脱起来磕磕绊绊。终于脱下了,最触目惊心的就是他腿间的血坑。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一个血坑。肚皮上也没有皮肤,是大片暗红色的血迦。他的肌肤上都是鞭痕,指甲全部没了,脚腕和手指关节青肿着,右手无名指骨头断了。
他的眼睛闭着,脸颊凹陷,非常瘦,非常老。
朕轻轻摸着他的脸,一寸一寸,摸着他的伤口。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身体里滋生出来,好像硫酸洒了,一寸一寸往下腐蚀,先是心脏,然后是肺,然后是胃、肝、肠子,都隐隐地痛起来,而且越来越痛,痛得无法说话。那个一直藏在心里,不时出来和朕说话的声音,突然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他哭得呕血,哭得断气,哭干了身体,烟消云散。
朕愣在那儿,摸着赵棠的尸体,听着心里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等朕清醒过来,身边聚了不少人,都打着灯笼。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打着灯笼?外面已经天黑了吗?
朕茫茫然地站起身,低头去看赵棠地身体,这一看便觉得十分恐怖。
朕踉跄着倒退两步,一句话不说,转身走了。高寒问道:“陛下,丧事……”
朕恨意勃发,头也不回,厉声道:“死囚办什么丧事?该怎么办怎么办!”高寒吓得跪倒在地。
朕走出廷尉府,步子飞快,上了马车。马车回到了宫中。
朕径自回到却非殿,脱下鞋子,躺到床上,用棉被把自己裹紧了。
夏天啊,怎么会这样冷呢?
朕睁着眼睛,纱帐顶端仿佛出现了赵棠的尸体。那么凄惨的、瘦削的、可怜地躺在那里。朕忘记把衣服给他穿上了,他该多冷呀。实在不应该。
他生前很喜欢享乐的,寒酸地葬在乱葬岗,是朕对不起他了。不过相伴十年,他也有很多对不起朕的地方,一团乱帐,不算了,当朕更加对不起他吧。
父王说过,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要节哀顺变,要朝前看。
朕要顺变,要朝前看,要多想好事。比如赵棠死了,朕便不用怕他生气,可以去找徐尚书把那奉茶少年要过来了。再比如,朕不必劳神费力、四处求人地保他了。群臣也会夸朕大义灭亲,有明君之风。
对,他一死,朕有这么多好处呢。该高兴。
朕很高兴,只是有点想不通。
他为什么……要自尽?
是看出朕想把他困在身边的龌龊心思,不愿意,于是……逃掉了吗?

朕睁着眼,躺着不动,一日一夜。高寒吓坏了。
朕告诉他们朕只是受了惊吓。
太医来了,开了一些养心安神的药。
朕又叫来陈奇,让他仔仔细细,把案子查清楚。
然后,朕睡着了,很平静,且做了美梦。
朕梦到第一次离开廷尉府时,走到一半又折回来。那时赵棠刚刚把腰带拴在牢房上,乱草一样的脑袋套进环里,看起来非常可笑。朕一把把他揪出来,说道:“还没有到那一步,朕在想办法救你,不准走绝路。”
所以,他没死。
又梦见两年前,他留书出走,朕下令“关城门,挨家挨户搜,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回来!”很快,赵棠就灰溜溜地被抓回来了,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朕对他道:“你若是不愿意再服侍朕,那么就在宫内领一个闲职吧。外面那么乱,不要命了吗?”
然后,到了今天,他没死。安王也活着。
又梦见朕看到那封婚书时,大闹一场,吓得赵棠不知所措。朕哭着说:“不准你和别人成亲!休了她,休了她,你是朕的!”
赵棠一脸无奈,休了窈娘。他既没有和朕疏远,也没有死。安王也活着。
又梦到十年前,朕还是太子,先帝坦诚朕的身世后,朕受惊过度跑出王宫,饿得快要死了。朕躺在地上,吃蚂蚁,吃树叶,吃呼啸来去的秋风和明月光。朕没有去斗兽场,就那么饿死了,于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但是这也不好,朕没见过赵棠,便不会给他一千五百金,他要永永远远呆在斗兽场,刀剑无眼,他说不定会死。
那么,朕便去了斗兽场,但没有同他做那事。做了也没有动真心。动了也没有去夜市,去夜市也没有碰到他,碰到他也没有被他救,被他救也没有以死相逼不许先皇杀他,以死相逼也没有掉他作东宫率卫,让他作东宫率卫也没有和他月下立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一生漫长如斯,那么多个路口,走对一个就不会变成这样。但朕一个也没走对。
朕不想去上朝,不知道怎么面对俊儿,实在没有力气。最好生病,能光明正大地不上朝。大概上天听到了,朕就果然病了,病了整整一个月,差不多休养过来了。
朕不敢问高寒,他葬在哪里。
朕和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他死了,就不用再错下去了。
朕,很高兴。

半年后,陈奇查清了一切。
原来,窈娘是一个暗娼,初阳不是赵棠的亲子。只是赵棠爱窈娘,也愿意爱初阳。那时候赵棠已经很想离开朕,同窈娘一起生活了,只是还没有想好怎样同朕告别。而安王知道他和窈娘的事,勃然大怒,派人杀掉窈娘。
当时,赵棠误会朕杀了窈娘,还流着泪说“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杀了你姐姐,你会下十八层地狱!”
朕那时既恨他,又不愿意听他一口一个窈娘,便走了。
两个月后,赵棠留下一封短信,说:“我走了,不要再找我。你养几个年轻漂亮又听话的男宠吧。我老是惹你生气,对不起。”然后他就消失了。
他杀安王,原来是为了,给他的妻子报仇。
他和窈娘才是天生一对,三生石上旧姻缘,死生契阔的。朕不过是他走错了路,遇到的错误的人。
他敢爱敢恨,用情至深,是个好男儿。
朕这么想着,就又不后悔了。这一生能遇到这样的人,是朕的福气。
案子结了,朕开始把重心都移到朝政上了。王爷一走,朝中局势大变,俊儿不再和朕同心了,百官也多有微词,黄巾军又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世上的事,竟没有一件顺心的。那个常常陪朕说话的声音,再也不出现了。
好在朕学会了喝酒。
以前,朕也喝酒,和赵棠一起喝,却非殿外的走廊上,月正圆,花正好,人正青春。赵棠喝一口,便要凑过来舔舔朕,仿佛朕能下酒。酒只喝到微醺,他必会把朕抱回去,做那件事。现在朕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喝了两个人的量,便醉了。
半醉,什么都不想,倒头就睡,睡到天亮,真是舒服极了。
再后来的事,乏味得恨。国库空虚,军队连连战败。又五年,黄巾军攻破洛阳,大将军云起守城而死。官员们能逃的都逃了,不能逃的,只会跪着哭。
朕让他们去拿鸩酒,但他们笨手笨脚,竟找不到。朕只有亲自去找,翻箱子时,朕在箱子底发现一个芭蕉叶编的蟋蟀,枯黄了,很脆。那是朕二十岁生辰时,赵棠送朕的。他还说:“别人都送你珍宝黄金,我偏不,我送你个最不值钱的小玩意。但这也是天底下最值钱的,因为这是我的心。”
后来,小蟋蟀找不见了,赵棠同朕大吵了一场。朕也很内疚。不料竟然在这里。
赵棠不辞而别的时候,朕没哭。看到赵棠的尸体时,朕也没哭。但是看到这个小蟋蟀,朕突然绷不住了,眼泪流了满脸。
朕继续找,找出了鸩毒,没有就酒,直接仰头灌进嘴里。
肚子很快疼起来,火辣辣的。
血流出嘴角,朕攥着蟋蟀,闭上眼。官员们在周围哭个不停,朕心烦极了,便道:“洛阳城已失守,尔等逃命去吧!朕无面目见列祖列宗……朕……”
而朕舌头发木,渐渐说不出话。黑暗像母亲,把朕抱进他温暖的怀里。朕软绵绵的,往下沉,四肢百骸都轻松了。
然后光明出现,如一颗星辰,亮光大放,最后亮成满月。腹痛消失了,朕获得了力量,猛然睁开眼,看见赵棠。
这……是黄泉……
他不是……再也不想见朕了吗?为什么朕到了黄泉,反而愿意见朕,还抱着朕?或许这只是朕离开人世前,最后的春梦?
他好年轻。
若是春梦,朕便好好享受吧。
“赵将军,临死前能梦到你,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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