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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 男炉鼎(13.4.23补全) BY 泥蛋黄 (点击:735次)

男炉鼎(13.4.23补全) BY 泥蛋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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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炉鼎——惨被男修用于采阴补阳的女修,专用于供男修吸取阴元,提高功力。
男炉鼎——惨被认定体质十分适合采阴补阳的倒霉男人。
传说穿越之后皆牛逼,杀手无敌,医生抢手,学生万能,但是……
他一个卖盗版黄碟的小摊贩能发挥什么特长!毒害青少年吗?!
传说纯阴体质很牛逼,进阶超快,双修首选,男人最爱,但是……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顶着个女性极品体质有毛用!扮人妖求呵护吗?!
传说修仙世界实牛逼,法宝遍地,功法漫天,美女三千,但是……
他一个炉鼎预备役身边美人再多又有什么搞头!先护好贞操不要被压倒才是正经!
为了补全体内缺乏的阳气,早日做回真汉子,此修仙世界唯一男炉鼎兼穿越者对无辜的男修们伸出了魔爪……
于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坑爹爆笑剧开场了!(友情提示:这真不是卖肉文,结局一对一HE)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昧知 ┃ 配角:殷寻问,龙惊千,居誉非 ┃ 其它:修真1VS1主角受
一个卖盗版黄碟的小摊贩穿越到了法宝遍地,功法漫天,美女三千的修仙世界,却没有成为无敌的杀手、抢手的医生,或者是万能的学生,反而成为了修仙世界唯一纯阴体质的男炉鼎,为了补全体内缺乏的阳气,早日做回真汉子,小摊贩开始了他的自保兼修仙之旅…… 这是一个小人物的另类穿越史,故事的主人公没有强大的设定,而是以一个卖盗版黄碟的小摊贩的身份在开篇出现。同样是仙侠修仙,作者却没有采用一贯老套的无敌套路,明显的矛盾冲突,新颖的设定元素都使得读者耳目一新,慢热的感情冲突,随着情节的展开,也会慢慢展现在读者面前。

1、最致命台词

大学后门,穿着廉价大T恤的青年蹲在马路边,他的身前铺着一张大大的塑料布,各色盗版光碟像斜铺开的扑克一样整整齐齐排列其上,从动漫到电影,从综艺节目到连续剧,似乎无一不包。
日光正炙,被晒得满头大汗的青年望着太阳,微微眯起眼,露出了一个柔柔的微笑,默默一语双关——
日!

“老板,有碟么?”一个眼睛细长的中年汉子走上前来,笑容意味深长。
青年心神领会,起身招呼:“有,都是最新的片子,欧美的日本的真人的动画的要什么有什么,苍老师的作品,电车痴汉系列什么的我这里都有全套,还有经典A.V剪辑集合——《那些年,我们一起下载过的女孩》,帅哥你要不要?”
中年汉子舔舔唇:“多少钱?”
青年支着三根手指:“看您是个懂行的,我也不喊那些虚的,三十一张,便宜吧?”
“不便宜。”中年汉子摇摇头,诚实道。
青年无奈苦笑:“大哥诶,你当这是普通碟子么,五块钱随挑?干我们这行的才真的是赚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最少二十八,真不能再少了。”
“那我要盘最新版的电车痴汉,再来套《那些年,我们一起下载过的女孩》。”中年汉子想了会儿,还是点头了。
“好嘞。”青年笑着从身侧的书包里抽出几张碟,递给对方。碟子都是用塑料纸包着,碟面上光光的,看不出内容,只是在塑料纸的一角写了几个字母。
中年汉子将碟子揣怀里,爽快地付钱走人。

“那么大一包……现在查得那么严,小阮你胆儿也忒肥了。”一旁卖水果的大叔勾着脑袋往包里瞅了眼,倒抽一口凉气。
被唤作小阮的青年轻轻拉上包,笑着回道:“就是要别家都不敢卖的时候,我卖才赚得着钱嘛。”

似乎为了验证小阮的话,不多会儿,又来了一个长相颇有些猥琐的青年。
猥琐青年露出了一个是男人都懂的微笑:“老板,有碟么?”
“有啊,这不都是碟子么?”小阮指着眼前的盗版碟,一脸纯洁。
“我是说那种碟子,你懂的~”猥琐青年小声说。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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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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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完结了,虽然写的很酸但是写的很认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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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 补全 151  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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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分神
元辰界中,修仙境界通常被分为了凝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合体这六个阶段,修仙者虽众,然能真正休得大道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修到元婴便已是极限,唯有少数天资卓绝者才有幸踏入分神境界。比如——阮昧知。
所谓分神,是指元婴从一个分化成数个,一般而言,会是三个,又称为三尸元神。与上古时期的斩三尸成圣有异曲同工之妙。上古的大能者能够凭借着强横的肉体完成身外化身,将三尸斩出体外,现下的修仙者们却是不能,只得将元婴一分为三,共养于丹田,然后努力将分化三个元婴彻底融入肉身,踏进合体境界。比如——阮昧知。
虽说三尸元神有善有恶,但对大多数修仙者而言,他们并不会有多大区别,毕竟都是源于同一颗本心。一路修行,杂念早已被一次次进阶给清除干净,感情也越加单一纯粹,纵是将善念恶念单独分离出来,三尸元神的想法行事也会基本一致,纵然存于一体也不会有什么冲突。当然,也有例外者。比如——阮昧知。
殷寻问最近很忧郁。因为打阮昧知进入分神期后,似乎就有点不对了。如果一定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精神分裂。阮昧知开着穿越作弊器一路飞速进阶,基本绕过了心魔的每一次考验,结果就是一到分神期这货道心不稳的隐患就彻底爆发了出来,三尸元神,三个极端,他们轮流融合于阮昧知的肉身,于是就造成了阮昧知变成三重人格的惨剧。
一直被阮昧知欺负到哭的天道君揉着心魔小弟的头表示——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老子饶过谁?这就是报应啊灭哈哈!
“殷寻问,起来。”
殷寻问才被精神分裂的某人摧残了一整天,结果刚休息不到三个时辰,就被枕边人用水球无情地砸醒了。
殷寻问认命地叹息一声,张开眼,将眼前的这只祸害映入眼底——淡漠的神色,冰冷的语调,不用说,是本尸,那个被抽离了善恶彻底无情的存在。
“是本尸啊……你特地将我叫醒有何指教。”殷寻问有些疲累地揉揉眉心,第一次觉得连区区三个阮昧知都搞不定是自己简直弱爆了。
“我这个状态只能再维持一炷香的时间,既然你已经清醒,那我们就直奔正题吧。”本尸阮昧知自顾自地开口道:“就我这几日对自己的观察来看,善尸是一个经常陷入自省状态的白痴圣母,恶尸是一个毫无节操的逐利者,这两者的存在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所以我建议你将我控制起来,如有必要,囚禁束缚也未尝不可,免得那两个家伙干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据我推测,随着元婴与肉身逐渐结合,这种状况应该会有所缓解,但要真正解决,还需外力介入,不知你介不介意我叫居誉非过来。”
殷寻问的回答简单扼要:“我介意。”
“凡人的智慧啊。”阮昧知淡淡地开口道:“你的能力技巧和知识库存对解决我目前的状况毫无助益,如果继续放任,只会让形势恶化。然而你却因为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感情倾向,执意选择独力解决此事,如此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在精疲力竭后彻底崩溃,甚至对你我的感情产生不可修复的破坏,实在不智。”
“话说……最近好像你很喜欢说凡人的智慧这句话啊?”殷寻问完全偏移了重点。
“可能是因为在这种状态下说这句台词特别爽吧。”阮昧知毫不扭捏地给出答案,嗓音依旧毫无起伏。
“对了,往日你不是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才征求我意见吗?今天你怎么忽然在乎起我介不介意你找居誉非这个问题了。难道说,你已经叫了他,现在只是通知我一声,以防我一看到他就直接把人给打死?”殷寻问看到阮昧知闻言后默默将头转开,顿时无力地长叹一声,他想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这个状态下的阮昧知真心好可怕,这种抽离了感情的纯理性思路,这种不管不顾将算计执行到底的行事风格,简直是要逆天啊!
阮昧知词句清晰地吐出言语:“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就不多解释了。居誉非应该很快就会到,我需要他的助力,但我不信任他,所以我需要你替我看住他,禁止触碰,禁止真元查探,禁止采集血液毛发,就算是他给出的意见和解决方案,也要等我醒来确认后才能开始实行。”
殷寻问的头点得干脆又欢快。
阮昧知又拿出一块玉简,递到殷寻问手中:“这是给他的酬劳,告诉他答案要等问题解决后才能给他。”
殷寻问好奇地看了看玉简中的内容:“弦理论?这是什么?”
“一种穷尽毕生精力也未必能证实的猜想。”阮昧知垂了眼道。
“也就是说,你给了他一道没有答案的题?”殷寻问诧异:“那你还让我告诉他答案等你恢复后就给?”
“我骗他的。”阮昧知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毫无半点愧疚:“若是一道有答案的题,那就存在被我其余两尸泄露的风险。但若是给出这个,那么就算居誉非知道了我可能是在骗他,也会为那万一的可能而努力到底。”
殷寻问忍不住同情起某个姓居的倒霉蛋了:“这样啊……昧知,你还有什么吩咐么?”
“没有了,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阮昧知面瘫着沉默了一会儿,在即将转换状态前,终于又吐出了两个字:“保重。”
殷寻问挑起眉,轻轻地笑了:“嗯,你也是。”
再睁眼时,阮昧知已是换了状态。媚眼如丝,笑容妖娆,鲜润的红舌在唇上缓缓逡巡,吐出的每一个词似乎都带着醉人气息:“你要听那个家伙的把我给锁起来吗小寻?你把我绑起来后想要做什么呢,你这个坏孩子。”
殷寻问虽然极力保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但心底已是荡漾得一塌糊涂。毕竟每次恶尸状态出现,都意味着他有福利了,正常状态下的阮昧知可不会这么破下限。
阮昧知扯开衣襟,搂住殷寻问的脖子,咬着他的耳垂吃吃笑着:“今天我们是继续玩角色扮演还是换个花样?”
殷寻问可耻地将本尸的叮嘱丢在了脑后,反手搂住了近在咫尺的瘦腰:“随你喜欢。”如果每天都有这样的福利的话,他完全不介意守着精分的阮昧知,等他慢慢恢复。
“那我们今日在厨房玩怎么样?”不老实的手顺着殷寻问的襟口划入,犯规地画着圈圈。
“嗯。”殷寻问边点头边痛心疾首地想自己真是个毫无节操的堕落之徒。
“记得先吃药。”衣衫不整妖孽轻蹭着堕落之徒泛红的面颊,低声呢哝。
“是。”殷寻问无奈地叹息。虽然很清楚恶尸如此热衷于性爱,不仅是为了肉欲,更是为了吸收阳性真元,但每每被提醒吃药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很悲催啊。
阮昧知小腰一扭下了床,波光流转的眼无限风情:“吃了药就过来哟,我在厨房等你。”
殷寻问目送阮昧知穿着亵衣赤脚走出卧房,慢慢打开储物袋,取出真元丹。他正要将药放入口中,脑中忽然忆起那句听来毫无感情的“保重”,顿时僵住。自己这样做真的好吗?频繁地使用丹药催生大量真元,然后再在短短的时间里全数耗个干净。虽说影响不大,但到底对经脉还是有些损伤的吧。殷寻问捏紧了丹药,最后还是将其丢回了储物袋。他答应过本尸的,会好好保重。
殷寻问收好储物袋,径直往厨房走去。保重归保重,福利还是必须要的。
殷寻问刻意在厨房前放重了脚步,提醒阮昧知做好准备,然后缓缓推开厨房的门……目瞪口呆。这是犯规!
赤裸白皙的身体上只有一块带着花边的白巾作遮掩,布巾上方,精致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布巾下方,修长紧实的大腿泛着魅惑的浅粉色。更不必说那白生生的两条胳膊,和完全光裸的背面。
“昧知,你怎么穿着……肚兜?”殷寻问承认阮昧知这么穿很诱人,但这个打扮和厨房结合起来未免有些奇怪啊,他本以为……阮昧知会什么都不穿拿身体当盘子的。
事实证明,殷寻问这小子早已在阮昧知黄小说的熏陶下彻底腐坏了。
“不,这不是肚兜。”阮昧知毫无廉耻地旋了个身,骄傲地展示着自己毫无底线的打扮:“这是传说中的裸体围裙。”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殷寻问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没流血:“继续吧。”
“相公,你是先洗澡还是先吃饭,还是……先吃我?”阮昧知半屈着腿,作出一副贤良淑德样,节操掉了满地。
“当然是先吃你。”殷寻问向来是个直面本心的好同志。
“那小知这就把自己作成菜肴为君献上。”很巧,恶尸版阮昧知也素来是个追逐享受的坏孩子。
阮昧知轻巧一跃,坐上灶台,双腿大张,胸前朱果正对着殷寻问,隐秘之处被围裙下摆堪堪遮住,引人无限遐思。
殷寻问呼吸一滞,不由得倾身凑近,将阮昧知压得头颅后仰,露出脆弱的喉结来。
殷寻问食指勾着围裙上沿狠狠一扯,将阮昧知勾到嘴边,侧过头,伸出舌,顺着咽喉一路下舔,最终咬住朱果轻轻啃噬,逼着阮昧知哑声吟出一阕无字艳词……
“哈……”
“食物这种东西,怎么可以说话?”殷寻问低笑,那飞挑的双眼,俨然便邪佞了起来。抬腕,殷寻问将手指强塞入阮昧知半开的唇中,绞碎了身下人未尽的呻吟。
身子被撩拨得发痒,阮昧知的喘息愈加粗重,湿热的呼吸舔舐着殷寻问的手背,将难耐的春情扩散到四肢百骸。
阮昧知抬起小腿一夹一扣,将殷寻问绞进双腿圈出的围城,腰肢摆动,下身便抵着殷寻问的炙热恶意磨蹭。
全身的感官霎时被聚拢到方寸之地,殷寻问倒抽一口凉气,咬牙喘息:“你今日怎的如此缺乏耐性。”
阮昧知咬着殷寻问的手指,眼波一横,妖娆逼人:怎么?不喜欢?
殷寻问被阮昧知那一眼看得热血倒流,欲望难耐的模样几乎有些悲愤,明明他才是进攻者,为什么每次掌控节奏的却都是阮昧知这承受者?真没天理!
阮昧知凤眼眯起,将唇间手指吮得啧啧作声。白嫩地手指掀起围裙下摆,淫秽的根源颤抖着翘起。殷寻问再扛不住阮昧知这蓄意撩拨,扯开衣带裤绳便覆了上去。
“唔……”
阮昧知双手后撑着灶台,被殷寻问带动着不住耸动,腿间的楔子滚烫,臀后的灶台冰凉,交错成极致的享受。
殷寻问双手覆在阮昧知的双手之上,将人禁锢在身体和灶台的小小间隙间,那销魂所在因为这几日的纵情早已习惯了被进入,于是进攻之间再无节制,粗暴地闯入,狠狠地翻搅,不停地冲撞,势要将这害人的妖孽碾压成泥,省得他再来销自己的魂魄蚀自己的血骨。
两颈相偎,身躯绞缠,身体之间再无缝隙,却也因此无法注视彼此容颜。殷寻问的眼神逐渐迷乱,阮昧知的眼神却越加……阴冷。阮昧知绞紧了身体,加重了喘息,引诱着毫无戒心的少年沉迷、投入、狂乱。
殷寻问一身麦色的肌肤在淋漓的汗水下闪闪发亮,杵在灶台上的双臂早已肌肉贲张。结实的腰背亦是精瘦坚实,每一道绷起了曲线都饱含力量。漂亮流畅的肌理在原始的狂欢中微微颤抖,有力的腰腹带动着窄臀越冲越快,在忍耐的尽头猛然一顿,将所有渴求疯狂宣泄。
阮昧知垂眼轻笑,将渴求与爱意悉数笑纳,顺便带上殷寻问的全身阳元。
“呼……”
胸口起伏渐缓,殷寻问的身体徐徐自那癫狂中暂缓脱身,心魂却沉溺在愉悦中不依不舍。
这是殷寻问最放松的时刻,也是他最脆弱的时刻,殷寻问自己也很清楚,但他对此却从无半点警惕,因为他的身边,是阮昧知。
玉笋般的手指攀附着殷寻问厚实的胸膛缓缓上爬,不知何时已是停驻在颈项,缠绵摩挲。沉浸于余韵的殷寻问舒适地眯起眼,任由阮昧知把弄自己的要害。
“我爱你哟……”
嫣红的薄唇开合,凤眼里倒影着情人讶然瞪大眼的的欢喜模样,抚在颈侧的手猛然吐出劲力,对准天窗穴狠狠一击。
“啊?”殷寻问茫然地看着阮昧知,训练有素的他此刻居然仍一点防御的意识都没有。况且,刚刚被吸尽了真元的他,纵是想抵挡也有心无力。
阮昧知毫不犹豫,按住天窗穴又是重重一下。
殷寻问痛哼一声,终于倒下。
阮昧知张开手,将瘫倒的少年搂住,笑得邪气四溢:“真不愧是神兽宿主……比我想象得还要皮糙肉厚呢。”
自一片冰冷的黑暗中,殷寻问的意识逐渐回归,他睁开眼,习惯性地去寻找伴侣的身影,然后,他看到了正俯视着自己的阮昧知,妩媚,又凶残。
“昧知……”呼唤着爱人的名字,殷寻问条件反射般弯了唇角。
“亏得你在这种境况下还笑得出来。”阮昧知挑眉,笑得讥诮。
殷寻问这才注意到自己当下的境况,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黑乎乎的,格外安静。自己的四肢被牢牢铐在了一个十字形的石架上,石架上所刻的符咒有些蹊跷,不仅禁锢了自己的真元,也禁锢了自己的神识。
“为什么?”殷寻问眨巴眨巴眼,心里只觉得莫名。
“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呢,你若乖乖听我吩咐事前吃药,又怎会事后无力反抗,以致落入这般境地。”阮昧知掐着殷寻问的下巴,笑得温柔,眼中却是无尽冰寒。
“不就一颗药的事儿么,也……不至于这样吧。”殷寻问摸不准恶尸是发的什么疯,有些担忧。
“一颗药自然没什么打紧的。”阮昧知的拇指抚上殷寻问的唇瓣,不住揉压,直到搓弄得鲜红若血,方才徐徐道:“打紧的是,你是因为本尸的关系才没吃药的。”
原来是吃醋了啊……居然连自己的醋都吃,阮昧知你这恶尸的心眼儿难道只有针尖大么?殷寻问自以为明白了其中缘由,赶紧解释道:“不是,我对你与对本尸是一样的,你们都是阮昧知,于我而言,并无孰轻孰重之分。”
“所以,我才这么讨厌你呐……”阮昧知附在殷寻问耳边,轻声呢喃:“比起被轻待,我更恨你将我与那两人混作一谈,我明明……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可在你眼里,我不过是阮昧知的一种状态而已,所以,你可以一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我的侍奉,一边谋算着怎样以融合之名抹煞掉我的存在。你叫我,如何不恨?!”
“这怎么能叫抹煞……”殷寻问忍不住叫屈,从分神到合体明明是修炼的自然过程!
“也许,对本尸而言不是,对善尸也不是,但对我,却绝对是。”恶尸嗤笑:“你殷大掌门的道侣,无论是何种模样都好,却独独不能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人。因着你的存在,我被压制,被嫌恶,被抛弃。若你永远这么听话,我也不是不能继续静静忍耐默默牺牲,可你却连这点都做不到,所以,别怪我心狠。”
“你待如何?”殷寻问被阮昧知这番话说得心底发凉,之前他只当善尸最麻烦,本尸最无情,现在他才明白,真正可怕的是恶尸。前一刻还亲密温存,下一瞬就翻脸无情,而他从始至终,都不曾察觉到恶尸对自己的丁点恨意。
阮昧知退开两步,笑容桀骜:“我不想再为你奉献牺牲了,我要去过我该有的生活。”
“你要抛弃我?”殷寻问大惊失色。
“怎么会,我可舍不得你。”阮昧知俯下身,在殷寻问通红的下唇上轻轻一吮,嗓音甜美得让人颤栗:“我会带你走,让你成为我一个人的。我要你眼中只能看到我,耳中只能听到我,手指只能触碰我。我要你脑中,除了我,再无其他。我要你,没了我就不能活。”
虽然有点高兴于阮昧知对自己的厚爱,但殷寻问还是被阮昧知描绘出的前景吓出了一身冷汗,阮昧知这根本就是要拿自己当禁脔啊有没有!小黑屋什么的……略重口了点吧。
唯恐将阮昧知刺激得更加可怕,殷寻问无比婉转地抗议道:“我自是很高兴与你亲密无间,但我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与你私奔……你不觉得,这么干,略有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阮昧知低眉敛目,笑容便哀婉了起来:“我能为你牺牲奉献,难道反过来就不行?”
看着阮昧知那控诉一般的眼神,殷寻问只觉被一盆污水当头糊了满脸:“你对我好,我难道不也是全心待你?说什么牺牲忍耐,未免太过……况且我也没把你关小黑屋里啊,就算要反过来牺牲奉献,也不该是这种方式吧?”
“呵呵……”阮昧知定定地看着殷寻问,笑意一点点消融了去:“你居然……真的从未意识到我为你牺牲了些什么。”
殷寻问被阮昧知看得愣住。他隐隐意识到,阮昧知即将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词句,也许会砸碎他们一直以来的安宁生活。
“殷寻问,你觉得我强么?”阮昧知
殷寻问点点头,心中的预感越加强烈。
“论见识,我穿越两世,非常人可比。论资质,我纯阴体质,修有顶级功法。论手段,我虽非聪明绝顶,却也不乏谋算。论财富,只要我想,信手便可制造灵珠无数。论人脉,魔宗掌门是我兄弟,天下第一制符师、炼器师是我知己……更不必说我若有心交好,罕有不成。”
阮昧知忽而沉默,面上骄色片片凋落,再开口时,只余浅浅落寞:“的确,我很强,以我实力,便是要做这元辰界第一人,又有何难?可我现在身处什么位置,是个什么身份,天下人如何看我?”
“你……”殷寻问欲言又止,思绪杂乱,心中隐痛。
阮昧知平平垂下眼帘,一句又一句地说着,语气平淡得全无波澜,亦毫无感情——
“我不能太强,因为你才是这混元宗掌门,我不能夺了你光芒。”
“我无法离开,因为你刚坐上这位置,根基不稳,我需要为你筹谋。”
“我与人疏离,因为怕你多心,也防有人以我作筏对你不利。”
“所以,世人眼中,我永远是你的附庸,因你而地位超然,因你而锦衣玉食,因你而无人敢惹。”
“阮昧知是谁?殷寻问的道侣。除此,再无其他。”
这一刻,殷寻问无言以对。
“我为你,折了双腿,遮了两眼,困守在这方寸床头,做一个小小附庸。你却说……这算不得忍耐牺牲。”阮昧知扯起唇角,用最缠绵的语调在殷寻问心口恨恨戳下最后一剑:“那请你告诉我,于我阮昧知而言,你的身边,与小黑屋何异?”
“……抱歉。”殷寻问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一直以来笃信的幸福假象瞬间崩塌,他并非不清楚阮昧知为自己所做的牺牲,只是他从未想过阮昧知会因此而痛苦如斯。而在这一瞬间,他在阮昧知眼底看到了被烈火所烧灼的深渊,而他,倒映于此。
“不必道歉,因为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阮昧知轻抚着殷寻问惨白的脸颊,温柔得不可思议,便是连面上的那抹深情,亦恰到好处地蛊惑着人心:“我只想知道,你对我的这份情谊,是否同样深刻。”
刻骨的负疚感吞噬着理智,此刻,殷寻问迫切地渴求着做点什么,来弥补一直以来对阮昧知的亏欠。
难过么,歉疚么,迷惘么,崩溃么……立足之土已然坍圮,小寻你还有什么理由,不沿着我指的方向匍匐而行?阮昧知掩藏好心中的恶念,凝视着殷寻问的双眼,满满的信任与期待逼得人无颜辜负——
“小寻,你愿意也被我所束缚么?”
“我愿意。”殷寻问郑重许诺,有如自愿献祭的羔羊。
霎时,石架上符咒大亮,无数真元铸就的石锁将殷寻问层层裹覆,遮蔽他的视野,阻塞他的听觉,禁锢他的喉舌,捆缚他的躯体,最终将殷寻问困入黑暗地狱,再无挣扎之力。
阮昧知勾起薄唇,眼中的恶意再无半点遮掩,上挑的凤眼里满是嚣张得意:“本尸,你输了。”
阮昧知抬手将囚禁着殷寻问的巨大石架塞入储物空间,踏上飞剑离开了此处。
……
“誉非,你来了?”
居誉非尚未跨入山门,便被阮昧知截了个正着。
“恶尸?”居誉非蹙眉看着来人面上那惑人的笑意,倒退两步,直觉地戒备起来。
阮昧知仿若未觉,笑容又温柔了两分:“果然还是你最懂我。”
“殷寻问呢?”居誉非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对:“他居然舍得让你独自来见我。”
“我将他支开了。我又不是本尸善尸,没那个耐性陪小孩子游戏。”阮昧知轻描淡写道。
“特地支开?”居誉非轻笑:“看来你是准备做坏事了啊。”
“知我者,誉非也。”阮昧知笑容暧昧,侧身偎进居誉非怀中,贴着他的耳垂将蛊惑之词轻轻吹入:“誉非,我知道你是应本尸的要求来处理我的。可你是否想过,跟本尸合作远不如跟我合作美妙。我和本尸不一样,我可不会为个小孩子自缚双脚,我会跟你走,去实践我们当初的种种设想;我会与你携手,享用这无限江山。”
“阮昧知……”居誉非叹息一声,笑着摇摇头:“你当我傻么,你连殷寻问都不要,又怎留下我。怕是我刚替你解决掉本尸和善尸,你便反手将我给解决了。”
“怎么会。”阮昧知眼神幽暗,笑容甜美:“我想要开宗立派,想要扬名立万,而你,就是我必不可缺的伙伴,殷寻问那小子如何能与你相比。那小孩整天想着如何解决掉分神的问题,若我真将本尸和善尸抹杀,他怕是会第一个跳出来当绊脚石。他嘛,也就只有被你我做成傀儡的价值而已。”
“真无情啊……”居誉非笑得幸灾乐祸。
阮昧知抬手揽住居誉非的颈项,喷洒在居誉非脸侧的呼吸炙热如亲吻:“我会为你建立实验室,你想要的材料我都会为你找到。我会给你无与伦比的信任,无论你想做什么实验,我都会支持。我会为你夺回自由,你再也不必顾虑龙惊千加于你身上的契约。只要……你解决掉善尸本尸即可。”
“你都这样说了。”居誉非半垂下眼,慢吞吞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阮昧知满意地勾起唇角。他就知道,居誉非不可能拒绝自己的提议。谁让善尸和本尸给不了居誉非的,他能给。
“给我一间密室,我需要先画个符阵,将你目前的状态固定下来。”说干就干,居誉非道:“不然一等本尸出来,我可就死定了。”
阮昧知点点头:“没问题,我这个状态最多再保持三个时辰,你最好抓紧时间。”
两个半时辰后……
“符阵还没准备好么?”眼见时间所剩无多,阮昧知再次催促道。
居誉非头也不抬:“你先站到中央去,我需要感应清楚你的特质,才能接着画下面的符阵。”
“那你快些。”阮昧知大步走入阵心,难得一切顺利,他可不能容忍大好计划,败在这最后一步。很快,他就能得偿所愿了。
“站好了么?”居誉非依然没抬头,只吩咐道:“将体表的真元收进丹田。”
“好了。”阮昧知照做。
“那么……”居誉非终于抬起头,面上带着的,却是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封!”
霎时,符咒嗡鸣,光华大作,未知的力量冲击着分神的存在。恶尸阮昧知又惊又怒:“你要唤醒本尸!为什么?难道我给你的条件还不够优越吗?”
“啊……大概吧。”居誉非笑容纯良:“实验室的话,我已经有了。只要打着为魔宗好的名义,不管什么材料某个家伙都会为我搞到呐。而我只要用恶人做实验对象,实验手段就算再残忍,他也不会管。至于主仆契约嘛,其实没事破解着契约玩儿还是挺有意思的。”
“你……”恶尸咬着牙,一点点被本尸所取代。居誉非最后的话语,就这样飘散于风中,如此模糊,又如此刺耳。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若你全无良善,我又怎么敢与你携手。反复无常的恶劣家伙,有我一个,就够了。”
阮昧知再抬眼时,已是面无表情。
“多谢。”阮昧知冲居誉非点点头,淡淡道。
本尸总算出场,居誉非亦松了口气,心情颇好地取笑道:“你家恶尸还挺好骗的嘛,我竟不知,你便是恶到极处,亦是对我深信不疑的。”
出乎居誉非意料的是,阮昧知居然只是瞪了自己一眼,并不反驳。
“你真这么信任我?”居誉非不可置信道:“你别吓我啊,哥的人生观都要被你给颠覆掉了好吗?”
“那就颠覆掉好了。”阮昧知不痛不痒道。
“我……我才不信。”居誉非被阮昧知刺激得声音都高了八个度:“你又忽悠我。再不坦白我可就要罢工了啊?”
阮昧知微微蹙眉:“本以为事后再解释,会更有利于为保证你干活的积极性,结果却是这样么?失算了。好吧,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缘由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解释。”
虽然阮昧知的声音毫无起伏,居誉非还是觉得自己从中听到了一点小失望。感情这混蛋原本打算伪造个胡萝卜吊着自己走么?没能如您所愿乖乖上当还真是对不起啊,禽兽君!
阮昧知的中指在鼻梁处虚推了一下,迅速地开口解释道:“恶尸满怀恶念,以己度人,自然也是人人驱利。在他看来,哪方给出的利益更多,你便会理所当然地倾向哪一方,根本没有不配合他的理由。你又故意拖到时间紧迫时才提出要求,他唯恐错过机会,哪里还会仔细思量。再加上,恶尸性情偏执自负,会上当一点都不奇怪。”
“……”居誉非无语凝咽。虽然理性上完全接受,但感情感觉无比坑爹是肿么回事?
“这个法阵还能坚持多少时间?”阮昧知环顾着四周流光四溢的符刻,问。
居誉非轻咳一声,甩掉那些无谓的想法道:“你只能顶掉恶尸的时间,善尸出来的时间一到,你就会消失。”
“一炷香的时间的时间么,那能做的事就只有……”阮昧知说着便将储物空间打开,将石架取了出来。
“这是?”居誉非斜睨那被层层锁链所包裹的球状物,好奇道。
“是个蠢蛋。”阮昧知言简意赅。
五指翻飞,阮昧知转眼便打出了近百个法印,一阵光华炸开,层层锁链终于悉悉索索退回石架之中,将那个姓殷名寻问的蠢蛋的给放了出来。
殷寻问迷迷糊糊睁开眼,恰看到阮昧知那张死人脸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前事迅速闪过脑海,殷寻问心有余悸地退开两步,小心翼翼道:“昧知你……”
“我不是叫你保重了吗?”阮昧知用你这个类人猿简直没救了的语气数落道:“正因为担心出现这种情况,我才将身上的大杀伤性武器早早抛了干净,唯一留下的这个囚悔架,还是我用来对付我自己的,若非心甘情愿被捆缚,石架的禁锢效力连一刻都撑不到。没想到,纵是在这种情况下,你依旧无法自保。“
殷寻问苦逼地耷拉着耳朵,凝视着自己的脚尖,局促不安道:“阮昧知,你跟我说句实话,你真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阮昧知径直打断殷寻问的话,淡淡道:“恶尸说那些话,目的仅仅在于摧毁你的意志,让你束手待毙,并非实话。”
“不……我想问的是,你真的准备在居誉非存在的情况下,使用囚悔架来对付你自己?”殷寻问不坏好意地扫了某人一眼,真诚道:“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必定会出手,到时刀剑无眼,怕是会……”
“就算刀剑有眼,你也会让它们选择性地眼瞎吧,小掌门?”居誉非斜睨着某人,吐了个槽。
殷寻问瞅着居誉非笑而不语。
剩下的时间已经无多,阮昧知懒得去搭理这对一见面就相杀的冤家,将囚悔架摆设完毕,就自己爬了上去。
殷寻问注意到阮昧知这边的动静,一把将人拽住,面带忧色:“昧知你三思啊。”
“你在质疑我计划的周全性?“阮昧知挑眉,面无表情地盯住殷寻问。
殷寻问一个哆嗦,立马松了手。
“不必担心,若居誉非真有异动,自会有人处理。”阮昧知淡然地摆好耶稣受难的姿势,将自己往石架上铐。
“有人处理?是谁?”殷寻问不放心地追问,要知道,居誉非这货可是很凶残的。
“是我。”一个声音忽然从背后冒出。
殷寻问扭头,只见一个俊朗身影正大步靠近。
殷寻问收回视线,问阮昧知:“你也叫了龙惊千来?”
“我没有叫,但我知道他一定会来。”阮昧知冲龙惊千微微颔首。
“你不是去真穴之渊抓灵兽了么?怎么会在这里?”居誉非扭身,一副诧异的模样。
龙惊千白他一眼:“少装纯,你若不是早知道我就在后面,又怎会在出手对付恶尸时刻意恭维于我。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就算你拍我马屁,我也不会对你放松半分警惕的。前两天我又搞到一份主仆契约,回头你就签了吧。”
居誉非的脸黑了:“……都签了一百多份了,有必要么?”
“有必要。”龙惊千答得斩钉截铁。
“你个魔头。”居誉非愤而控诉。
纵然阮昧知处于本尸状态,也不禁感慨:“他是真爱你,你早该知道。”
于是龙惊千和居誉非的脸一起黑了。
龙惊千作重患家属状摇头叹息:“阮昧知这病不治不行啊。”
居誉非再补一刀:“脑残至此,只怕很难根治啊。”
殷寻问一句翻盘:“好一出夫唱妇随,真有默契。”
龙惊千&居誉非齐刷刷扭头,怒目瞪:“……”
玩笑归玩笑,阮昧知的动作可没慢半分,言语之间,已是动作飞快地将石架上的法阵准备完毕,在落下最终一笔前,阮昧知开始了他最后的叮嘱:“正式启动囚悔架后,我会被强制昏迷,但不排除恶尸或者善尸凭借个人能力,意外苏醒的可能。唯一能保证的是,单凭我自己的力量,是绝对无法挣脱束缚的。所以,你们……”
声音戛然而止,然后是令人不安的静默。
阮昧知再开口时,口吻间已是温和亲切了许多:“因为有些事不得不做,所以就先出来了,见谅。”
“善尸?”龙惊千好奇地瞅着阮昧知的第三种状态。
“你不赞成本尸的处理方式?”相比龙惊千那一副纯围观的架势,居誉非明显想得更多。
“没错。”善尸是一个实诚孩子,当即直言不讳道:“本尸和善尸总想着粉饰太平,一个选择压制,一个选择逃避,但我无法苟同,做人,还是得有担当些为好。”
说着,阮昧知便解开了囚悔架,轻轻巧巧地越回了地面。
正所谓三个和尚没水喝,在踟蹰间,三人已是错过了阻止阮昧知的时机。倒是在吐槽方面,这仨和尚颇有默契,冲着阮昧知异口同声道:“一脸正气的昧知(小知,兄弟)什么的,太违和了。”
阮昧知收了囚悔架,来到殷寻问跟前,歉然地替他理了理长衫:“恶尸不该那样对你的,抱歉。”
殷寻问握住阮昧知的手,笑容温柔:“不要紧,反正不管你乐不乐意留在混元宗,结果都不会有任何区别。”
“……”阮昧知默默抽回了被握住的手。
“喂喂,你兄弟正在被恐吓呢,你就不打算做点什么?”居誉非不坏好意地向龙惊千进言。
龙惊千一巴掌呼在居誉非后脑勺上,作过来人状:“你懂什么,人家那叫夫妻情趣。”
阮昧知忽而侧头,望向龙惊千。
“……”龙惊千说私话被逮到,不禁有些尴尬。
阮昧知沉吟片刻,终于长叹一声,缓缓道:“对不起,龙惊千。”
“啊?”龙惊千愕然地半张着嘴,不太明白这情节是如何发展的。
阮昧知肃色道:“一直以来,你都待我如待己,可我却实不配作你兄弟。”
“何出此言?”龙惊千隐隐冒出些许不安。
“龙惊千,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果然,龙惊千的预感成真了,阮昧知缓缓道:“我拜你为大哥,跟你学武是为了制造机会吸收你的真元,以此衍生的种种行为,诸如喂你灵茶,教你功法,送你丹药,都仅是为了养肥你待宰而已。很遗憾,你以为的真兄弟,从来都不曾存在。”
龙惊千表情木然,就像一个刚刚被告知老婆已然爬墙的倒霉蛋。
居誉非掏掏耳朵,觉得这情景略有点熟悉。
殷寻问不禁扭头捂脸,他就知道,从上一次善尸出来跟他交代黑历史起,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大魔王阮昧知将亲手开启真相地狱,并欠揍地站在悬崖口等人将他踹下深渊。
“骗人的吧……”龙惊千发出一阵干笑声,眼里却是一片吓傻了般的茫然。
居誉非摆出一个同病相怜的表情,怀揣一份幸灾乐祸的心情,拍拍龙惊千的肩:“别自欺欺人了,想想阮昧知所修的功法以及阮昧知现在的状态,你懂的。”
“抱歉。”阮昧知走上前,冲龙惊千深深一揖,此刻的他,正直得令人无法直视。
“你,你怎么能……”龙惊千胸口急速地起伏,一双圆眼睛愤愤鼓起,委屈地瞪着阮昧知。
阮昧知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苦笑,诚挚建议道:“所以……自今日起,你就当不曾认识过我吧。若是要打要罚,我也认了,是我欠你。”
“你说什么?!”龙惊千终于抓狂了,冲着阮昧知张牙舞爪地咆哮:“有种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眼看阮昧知还准备说点什么,殷寻问赶紧一把捂住他的嘴,劝道:“龙惊千你别激动,善尸就这德性,他第一次出来就叫我和他断绝关系,还说什么若是没遇见他,我定会有更好的前程,所以现在应该将一切搬回正轨云云。跟这货认真,你就输了。”
“你走开,这是我和我兄弟的私事,没你插手的份儿。”龙惊千脸色阴沉:“放开昧知,我有话问他。”
殷寻问自是不愿,唯恐龙惊千一怒之下伤害阮昧知。无奈阮昧知一意孤行,制止殷寻问动手,主动跟着龙惊千走到一边去了。
殷寻问正要跟上,却见居誉非一个闪身挡在了自己身前。
殷寻问瞬间冷了脸:“居誉非,这是何意?”
“这个啊,主人表示他不希望有人干扰他处理私事呢。所以……”居誉非勾唇,轻笑:“你只能在这里乖乖等着了。”
“凭你?也想挡我?”殷寻问挥掌便劈。
居誉非不慌不忙地打了个响指,地面瞬间升起一道环形光墙,将殷寻问罩住。居誉非笑得狡黠又得意:“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站在我布置的法阵中啊,小掌门。”
殷寻问愤愤地轰击着光墙,却也只能接受下短时间内无法摆脱居誉非的现实。
居誉非这熊孩子向来很会玩儿,左右无事,索性拿殷寻问取乐起来:“选手殷寻问又打出一记十连击,漂亮!但禁锢阵选手凭借其强壮的身躯,将这次攻击再度硬抗了下来。真是令人惊叹的防御力。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殷选手昨晚太卖力,以至于今日成了软脚虾。毕竟殷寻问是一位‘小’选手嘛,大家都懂的~”
殷寻问懒得理会居誉非那明显带有阮氏风格的调笑,凌厉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龙惊千身上,是他失算,没想到向来视昧知如亲弟的龙惊千会突然反水。现在只希望龙惊千有所顾忌,别真干出什么蠢事。
“你的意思是,从此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兄弟了是吧?”龙惊千盯着阮昧知,表情凶恶。
“是。”阮昧知很没眼色地点点头。
“是你妹啊!”龙惊千一拳轰出,狠狠砸上阮昧知的脸。
阮昧知踉跄两步,却也不躲,依旧站在原地,一副任由处置的挫样。
龙惊千一把揪住阮昧知的前襟,拖到跟前,喷他一脸唾沫星子:“爷不管你现在中的什么邪发的什么疯,哥只知道,你这种轻易绝交的态度让哥很不爽。所以,要么你立刻道歉收回之前的话,要么被哥揍到道歉,收回之前的话。”
“你难道还不明白么?”阮昧知虽被龙惊千拎着,态度却依旧正直到欠扁:“我真的没资格做你兄弟。”
龙惊千毫不留情又是一拳,肚子猝然受击,阮昧知被打得跌落在地,蜷缩成一团,狼狈地咳嗽不休。
“你说谁不明白来着,我没听清楚。”龙惊千俯视着阮昧知,眼神冰冷。
阮昧知的脸上却呈现出一种混合了欣慰与痛楚的奇怪表情,抽着冷气道:“我怀小人之心接近你,利用你……你又何苦……”
龙惊千再度拎起阮昧知,拎着只狗崽子似的将人晃了晃,嗤笑:“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明白吗,我生气是因为你轻易就抛弃了我们的兄弟情,而非你利用于我。”
“……”阮昧知欲言又止。
龙惊千抵着阮昧知的额头,恶狠狠道:“只有懦夫才会通过否定一切来逃避过去所犯的错误,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给老子好好当兄弟,把哥给你的兄弟情都补回来。”
“对不起,龙惊千,我……”阮昧知黯然垂眼。
龙惊千抬手就将阮昧知重重掼在了地上,狞笑着掏掏耳朵,问:“你叫我什么来着?”
“咳咳……”阮昧知撞到了头,虽然不是很痛,却是呛了不少灰尘,但他依旧挣扎着爬起来,望着龙惊千,徐徐道:“龙惊……”
龙惊千一脚将人踹翻:“叫大哥。”
阮昧知瘫倒在地,抖着嗓子:“龙……”
又是一脚,龙惊千踩在阮昧知的小腹上,面色阴寒:“叫大哥。”
“龙惊千,你再打昧知试试!”殷寻问早已忍无可忍,疯了似的砸着禁锢阵。
便是连居誉非,也不再有心情逗弄宿敌。
龙惊千扭头,淡定地看着殷寻问:“吵什么吵,你以为这儿就只有你一个人心疼阮昧知是吧?”
“那你还……”殷寻问怒不可遏。
“所谓大哥的职责,就是要在兄弟犯二的时候,抽他丫的。”龙惊千说着,又将刚刚作出龙字口型的阮昧知踹得翻滚出去。
“龙!惊!千!这是你自找的!”殷寻问再顾不得龙惊千身份暴露后有什么结果,怒吼一声,澎湃真元的全力释放,瞬间,地动山摇,殷寻问用纯粹到暴力的可怕力量将脚下的土地,连着所谓的禁锢阵一道,轰成了碎末。
“居誉非,挡住他。”龙惊千连头都没回,径直对居誉非下了命令,又将阮昧知给拎了起来。
“你这是要弄死我啊。”居誉非苦笑着,挡在了再无顾忌的殷寻问身前。主仆契约的存在,让他别无选择。
殷寻问当然不会对居誉非手软,准确来说,在看到自家道侣被人殴打的第一眼,他便陷入了对杀戮的血腥渴望中。
居誉非提剑直刺居誉非心口,本质上依旧属于后勤人员的居誉非除了用装备硬抗,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不过一剑,居誉非的八层防御,已是被殷寻问砍得只剩四层。直到这一刻,居誉非才知道,之前的殷寻问是有多节制。
“龙惊千,我最多只能拖延半刻,而那些混元宗门人估计也快到了。你要做什么赶紧的。”虽然恨不能龙惊千去死,但反抗无能的居誉非,也只能在这饱受约束的苦逼状态下,为自己努力谋求哪怕一点点生机而已。
龙惊千没有理会居誉非,他仅仅是揪着阮昧知,又将那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叫大哥。”
“龙魔头,你去死吧!”居誉非气急败坏地咒骂着,边拼命地往外掏法器抵挡,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件件法器被殷寻问瞬间摧毁。
无论居誉非如何努力,终究是在绝对的力量前渐渐无力了下来,殷寻问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放任居誉非自由来去的青涩少年,身为天下第一大宗掌门的他,强得无可置辩。
最后一件法器,最后一层防御,终于在一阵残酷的碰撞声中破碎,居誉非惨笑一声,闭上眼,已经……没办法了啊。
“嘭”
腰侧忽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居誉非猛地跌飞出去。
“发什么呆呢,还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龙惊千挡下殷寻问的致命的一击,瞪着发傻的居誉非吼道。
“死魔头……”居誉非揉着隐隐生疼的腰,呲牙咧嘴地微微翘起了唇角。
殷寻问并不在意忽然换了个对手的事,此时此刻,比起杀掉居誉非,他更想看龙惊千这个魔头血溅三尺。
龙惊千的手上功夫,自是不俗,但他依旧不是盛怒之下的殷寻问的对手。龙惊千很快便落入下风,被动抵挡起来。
龙惊千很清楚,不出半个时辰,自己便会在殷寻问这摧枯拉朽的攻势下负伤败落。更糟的是,不出一刻,那些听到动静的混元宗门人便会将这里层层包围,他很可能连败在殷寻问手上的机会都不会有。但龙惊千依旧不紧不慢地抵挡着殷寻问的攻击,他知道,那样的情况,不会发生。
门人的议论的声已经隐隐传至耳边,似乎下一刻便会破门而入。
殷寻问将龙惊千一剑轰远,终于高声道:“本掌门正在试验新功法,未免误伤,所有人后退百里,禁止靠近。”
门外众人齐齐应声,纷纷退散。
“我还以为你被愤怒冲昏了头呢。”龙惊千笑着挡下殷寻问的又一记杀招。
殷寻问没有答话,只是沉默着收剑再削。
“你什么意思……”龙惊千看着地上自己被殷寻问险险削落的鬓发,眼神一凛。
回答他的,只有殷寻问越发凌厉的剑招。
“喂喂,你不管么?”居誉非不止何时已经跑到了阮昧知身边,此时的阮昧知,面无表情,眼神清冷。
阮昧知沉默不语。
“虽然我不太明白其中原理,但刚刚龙惊千那么做是为了逼退善尸唤醒你吧?”居誉非绕到阮昧知跟前,又问:“你现在这么袖手旁观,真的好吗?”
阮昧知终于开口:“你就这么紧张龙惊千?”
居誉非一愣,这才抽着嘴角道:“你不知道在主仆契约下,他若死了,我也活不成吗?跟我开这种玩笑,你良心何在!”
“我的良心不是早就喂给你吃了吗?”虽然这么说着,阮昧知还是叫停了那正在打生打死的两位。
“你没事吧?”殷寻问眼瞅着阮昧知,但指向龙惊千的剑却并未放下。
“没事,龙惊千他没下狠手。”阮昧知擦了擦脸上的灰尘,按下了殷寻问的剑,对龙惊千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干能唤醒我?”
“因为上次你魔怔的时候,就是因为我和殷寻问打而清醒的不是吗?”龙惊千理所当然道。
“……我就不该对你的智商抱指望。果然只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阮昧知估计善尸会败退,应该是因为被龙惊千那一番言行给扰乱了逻辑,陷入了混乱,这才给了自己出来的机会。等等……
“若你只是为了和小寻打,那你为什么还要居誉非继续抵挡破阵而出的小寻?”
龙惊千面色一僵,然后咧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惯常的憨笑,并不回答。
阮昧知怀疑龙惊千那会儿是真心想狠狠打自己一顿,毕竟再宽容,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生自己的气。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阮昧知果断道:“算了,我们抓紧时间,赶紧把分神的问题解决掉。”
之后的一切都格外顺利,经过三人不眠不休的连续奋斗,当然,主要是居誉非干活,殷寻问和龙惊千监工,阮昧知的分神期小问题总算得以解决。虽然,和预想的有点差别……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在进入合体期之前,我都会以本尸状态出现。”
看着眼前轻轻推着鼻梁的阮昧知,三人忽而感到一阵寒气窜上背脊。
本尸别过头,几不可察地勾起了唇角:虽然只是分神中的一种状态而已,他也会希望,自己的存在,能尽可能的久一点啊。毕竟,阮昧知从不让自己吃亏,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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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该产品除幼年版外,基本都无需睡眠。但若您同时购买了阮昧知,请不要与其讨论睡眠的必要性,否则后果自负。
4产品使用后,建议您对其工作成果表扬一下,虽然他表面上不会对您的表扬作出任何回应,但这将大大提高他接下来的工作效率。
常见问题分析——
1为什么我家幼年版殷熊猫只要一闲下来,就往屋顶爬,并看着小区大门沉默不语?
该产品是否在近期内与阮昧知相处过,并且与阮昧知分离中?请不必担心,您的殷熊猫一切正常,只要再度见到阮昧知,以上状况就会消失。
2我叫我家幼年版殷熊猫出去玩,为什么他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很不开心的样子?
您可以通过对您家殷熊猫复诉以下内容来解决该问题——“小寻,你何时见过苍龙与爬虫为伍?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你天资卓绝,你身份尊崇,生来便是要俯视他们的,而不是和他们玩作一处。那些比你弱的家伙都是蝼蚁,而蝼蚁是不值得你屈尊去理会的。”
3我家殷熊猫不见了,不过是叫他出门打个酱油而已,结果他一去不复返。
请确认您家方圆百里是否出现过一只名为阮昧知的产品,若如此,恭喜您,不久后,您家殷熊猫将主动回家,并带回一只阮昧知要求结侣。
请确认您家方圆百里是否出现过一只名为居誉非的产品,若如此,请节哀,若您家殷熊猫一月后还未回来,您可以考虑再买一只。
4我在家看A片的时候,不小心被殷熊猫撞见了,不会对他有什么不良影响吧?
请放心,这不会对他产生任何不良影响。因为在制造本产品时,本产品已经在此方面饱经考验。
5为什么我家殷熊猫一直都在看家里的生物物理化学,并且还对着我笑嘻嘻地念一些很可怕的童谣?
很遗憾的告诉您,您买到的是一只居誉非,为您的人身安全考虑,建议您尽快购买魔尊版龙惊千,以防不测。
6为什么我家殷熊猫没什么表情,总是一脸冷淡的样子。
正常状态下,殷熊猫都是这样的表情。除非您将阮昧知放到他跟前。
7我可以为殷熊猫配置一个女朋友或男朋友吗?
可以,但需要殷熊猫自己同意,并且您有把握能逃过阮昧知的坑杀。
8为什么我家的殷熊猫和阮昧知双双消失了?
您是否拒绝了两只结为道侣的要求?请立刻登报道歉,并且表示同意两只结侣,不然您只能准备好重新购买这两款产品。
9我能将殷熊猫系列的三款产品各买一只回来玩吗?
可以,但您与此同时若购买了阮昧知,不论购买多少只,都必将引起此三款产品的争斗,在其争斗期间,将持续性地对您的财产造成不可估量的破坏。
10殷熊猫为什么不会奏乐不会跳舞不会做饭连讲睡前故事都无法胜任,买来到底有什么用?
替您拐带一只会奏乐会跳舞会做饭,且完全能胜任睡前故事讲述者工作的阮昧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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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蛋黄的新文《论雷文成神的可行性》也很赞,开头很慢热,但是伏笔很多,越看越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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