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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VIP]重生之反骨 附番外(15.6.3更) BY 岁月大刀流 (点击:1655次)

[VIP]重生之反骨 附番外(15.6.3更) BY 岁月大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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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文案
轻松文案:
黎希直到最后才知道,原来他在那人的白月光,朱砂痣眼中不过是一个死跑龙套的。
直到再次重生,觉醒了上上辈子的记忆,他才知道那妙人儿口中的猪脚,炮灰,反派,死跑龙套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什么反派炮灰龙套不过是垫脚石?什么有异能了不起啊他才是不死的猪脚?
这辈子不按照他的剧本来,不知道那个万能的猪脚还能不能玩儿得转?
当那床头的白月光变成了襟上的饭粘子,心口的朱砂痣变成了墙上的蚊子血,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猪脚”又该如何自处呢?
黎希冷眼瞧着,那妙人儿口中的渣贱一生推,可真真是贴切呢。
食用指南
咳咳,穿越+重生+异能+宅斗+宫斗+种田……大杂烩QUQ
猪脚死前木有现代记忆,重生了就有了,咳咳,狗血酸爽,_(:3」∠)_
内容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黎希,楚堇珩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流言
“喂,你们听说了吗?黎郡王府的那位世子爷被人给打了。”
“听说了,听说了,据说是被打断了腿,还打破了头,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打那位……那位世子爷啊?”
“好像是陈尚书家的小公子,听说是为了争一匹小马驹。”
“是什么马驹让那两位都……”
“谁知道呢?肯定是宝马呗。”
“我看那位陈家小公子恐怕要倒霉了吧,毕竟黎郡王府的那位,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那也得等黎郡王府的那位醒过来才行啊,听说皇上也急了,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叫到黎郡王府去了呢,可是人还是没醒。”
“那黎世子可是黎郡王府唯一的嫡子啊,不知道这回怎么收场。唉,可怜老王爷和小王爷戎马一身,抛头颅,撒热血,为我们大楚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到头来,却得了这么一个继承人,天道不公啊!”
“有的是人不想他醒过来呢,毕竟那位黎世子……名声可不怎么好。”那人压低了声音,和同伴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
京城这几天出了一件大事儿,整个街头巷尾的人都在议论,那就是——整天游手好闲,惹是生非,废材纨绔,人憎鬼厌的黎郡王世子终于喜闻乐见的被人给打了。
无数人拍手叫好——打得好,打得妙,人贱自有天收。
众人欢欣鼓舞之后,不免又为那位打了京城一害的小英雄有些担心,那可是黎郡王府的世子爷啊,就算他只是个纨绔,人家身份还摆在那里呢,就这么把人给打了,不知道要怎么脱身?那位世子爷,小小年纪可是心狠手辣啊!
想到那位世子爷平日里的作风,很多人都在暗中嘀咕。看戏者有之,为小英雄担心者有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者有之,眼珠子咕噜噜转,想要利用这件事大作文章者更有之。总之,京城是热热闹闹好几天。
……
“畜生!畜生!”陈尚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一脸倔强的小儿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老夫平日里教导你的四书五经,礼义廉耻你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到底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打黎郡王府的世子!”
“父亲,本来就不是儿子的错,明明是那个混蛋先让人动手的,儿子只是反击罢了。”跪在地上的少年虽然脸色发白,陈尚书的目光简直要吃了他,但是还是一点都不服输。
“孽畜!什么混蛋?那是小世子!”陈尚书被气得双目发黑,捂着胸口双手发颤。
“父亲,您可得悠着点,您老一把老骨头了,太医都说了您不宜生气。”少年有点急了,想要站起来。
“你给老夫跪好!”陈尚书一甩袖子,“你还有理了不是?你还不知道你到底惹下了怎样的滔天大祸吗?”
“不就是打了一个纨绔吗?打了就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少年嘀嘀咕咕。
“哼!”陈尚书一个冷哼,“我不管你和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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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东西太杂了 反而突出不了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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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结局太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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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呢?这算什么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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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番外一简单

京郊皇家园林,又是一年琼林宴。
今科学子齐聚华亭,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皇上驾到!”就在众位举子们其乐融融的时候,司仪太监特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学子们个个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动,对着亭外恭敬一拜,“参见陛下。”
“众位免礼。”明黄色的衣角由远及近,怒张的五爪金龙自有一番气势,少年天子的声音虽然还带着点稚嫩,却已经足够稳重。
学子们口呼,“谢陛下。”便站起身来,既不失礼,又足够清晰的偷偷打量起这位少年天子来。他们对这位可以说是传奇上位的天子充满了好奇。
三年前,五皇子楚锦钰毅然谋反,太子率领禁卫军苦苦支撑,最后,太子等来了中央军的援军,一举将五皇子拿下。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接下来便是太子抚慰那些在此次谋逆中丧命的官员,百姓,并且在所有人的支持下登基为帝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楚锦离,寄情山水,名士风流的二皇子殿下,居然在皇宫内劫持了皇后和太子一众人,宣称皇后恶毒,太子暴戾,不配为皇。
太子一向看不起这个母妃仅仅是卑贱的宫女的皇子,而且楚锦离惯会在太子面前伏低做小,谁也没有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反水。
而这个时候,中央军还在处理叛军,根本不知道皇宫中又一次变了天。
二皇子以为大权在握,居然丧心病狂的把四皇子,五皇子,还有几个年纪还很小的皇子给杀害了,除了因为养病去了大理寺的八皇子楚锦云,楚锦离居然把兄弟们给杀了个干净。皇子们的鲜血染红了皇城。
谁也没有料到二皇子竟然如此的残忍,可是太子落入了他的手中,皇子们又被杀害,一时间谁也拿他没办法。
随后二皇子带着皇后和太子去了皇帝的寝宫,当着皇帝的面把太子给杀了。
皇帝瘫在龙床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皇子兄弟相残,眼珠子瞪得通红,神色狰狞的可怕。
随后,二皇子便道出了他的心声。原来二皇子母妃的死,竟然就是皇后做的。
当年二皇子的母妃因为生了二皇子,被晋升为美人,后来又因为再次怀了龙种,皇帝对她还算喜欢,答应她再生下一位皇子就封她为妃。
可是就在那女子怀孕五个月,已经显怀的时候,皇后派人诬陷那女子和侍卫私通,并且将那个女子活生生的打死了。
二皇子当年只有五岁,很是贪玩,躲在了母亲的床底下,亲眼目睹了母亲是怎样被活活打死,并且被挖掉眼珠的,他甚至还看见了皇后离开前那得意的笑容。
“就算你的眼睛长得和那个贱人很像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我活生生挖下来!”二皇子牢牢记住了皇后离开前的最后一句话,小小的心里便种上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后来他发现他的父皇对于母亲的死只是感慨了一番,就再也不去搭理,便知道了皇家的所有人,哪怕是他的父亲也是靠不住的。所以他尽心尽力的扮演着一个濡慕父亲,并且对于权利半点不再意的人,甚至还拒绝了皇帝安排的女子,只娶了一个身世平凡的农家女。
所有人都对他放了心,皇帝甚至还因为愧疚,而对他照顾有加,谁又知道那只是他的伪装,他的目的就是要为母亲报仇呢?他恨皇家的冷血无情,他恨皇帝的袖手旁观。若是真的怜爱他的母亲,为什么不肯好好保护她?若是真对母亲有一点怜惜,为什么母亲死后连一方土地都没能得到,直接被一帘草席裹了,扔到了乱葬岗?他也恨他身上流着的肮脏的血,所以他要全部毁掉!
所以太子的头颅落地,皇帝目疵欲裂,皇后直接癫狂了,二皇子随后便举剑自刎,连他自己都无法忍受他体内的鲜血,所以他选择了干干净净而去。他的血浇了皇帝满头满脸,伴随着皇后刺耳的尖叫,他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活着比死去更受罪。他要皇后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里,他要皇帝一辈子剜心刺骨的疼。
二皇子惨烈的复仇悄悄流传了出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而后,中央军解决了内乱,还活着的老臣们便集结起来,颤颤巍巍迎接回了当时才十一岁的八皇子。
八皇子还太年轻了,皇帝偏偏又躺在龙床上不经事,那些个镇守边疆的王爷们便又蠢蠢欲动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在东临的成王殿下发话了,皇位是八皇子的,谁也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就在王爷们纷纷不服气的时候,东北军以雷霆之势剿灭了所有来犯边疆的夷人,并且追击夷人出了边境线八百余里,差点就端掉了夷人的王城,骇破了夷人王族的胆。
当年黎郡王就曾经打到了这里,现在他的儿子也打到了这里,并且同当年一样,只是在王城外驻扎了几天,又拍拍屁股回去了。
王爷们终于沉默了,中央军已经回到驻地,并且同东北军关系良好。若是他们再不识趣,那么可能连在边疆安宁的生活也没有了。再不甘心,也只能退回封地,唉声叹气了。
后来八皇子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发了圣旨,让黎希的世子之位功成身退,继承了郡王的爵位,成为了真正的黎郡王。
黎希对于爵位之事其实并不在意,却也觉得楚锦云那小子相当的上道。犹记得当年那个小屁孩还笑眯眯的喊他世子哥哥,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代帝王。
黎希不由的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小正太也变成了八面玲珑的小狐狸了,而他自己也老咯。
黎希这么感叹一番,随后就被楚堇珩拉上了炕,好好体会了一把年轻的激情,省得他整日里想东想西的。
楚锦云身边有老臣提点,哪怕他年纪还小,有了成王这座大靠山,谁也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楚锦云隔三差五就要送各种东西去东临,好好表现他作为小辈的孝心。
如今楚锦云已经能够做的很好了,与举子们亲切的交谈一番,又勉励了几句,直到有小太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楚锦云才匆匆离开。
回到御书房,楚锦云才知道那位疯疯癫癫的前皇后在冷宫同另一位妃嫔打架,结果双双落水,直到送饭的太监发现不对劲,才发现废后和曾经的伊婕妤一起去了。
楚锦云感叹了一番,曾经水火不容的两个女人,如今却死在了一块儿,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
“按照贵妃的品级葬了吧。”楚锦云就叹息一声。
楚锦云又批阅了几本折子,便换了一身便服,去了宗人府的地牢。
楚锦钰被关押在地牢,他将要在这里度过余生。
“五哥。”楚锦云看着地牢内闭目养神,依旧俊美不凡,仿佛不是身处地牢,而是华丽宫殿的男子,轻轻唤了一声,他小时候,还是很喜欢这个五哥的。
里面的人并没有理他,楚锦云也不介意,继续道,“伊婕妤去了,朕已经下令把她葬于皇陵了。”
楚锦钰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
“谢谢。”楚锦钰声音很低,楚锦云只勉强听到了一点声音。
随后又是无言,楚锦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是最后的赢家,在这里说什么都好像是炫耀一般,所以他也不说话了。当年楚锦钰一失势,并且再也没机会再爬起来以后,大燕的公主明珠立刻就选择了和他和离,并且打掉了肚子里的胎儿,去信让大燕国主接她回去了。
明珠以为她的重生带来了太多的不幸,再加上楚锦钰待她不似上辈子那般,她本就是个高傲的公主,低声下气已经是极限,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废物霸占她夫婿的名头?
她本以为回到大燕她还是那个高贵的,受尽万千宠爱的公主,可惜她并不知道,在她执意要嫁去大楚,并且忽略了亲人们的感受以后,她在大燕帝后的心中,已经渐渐被另外一位乖巧听话的公主代替了。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需要互相的维持,只单方面的挥霍,总有一天,那些情就没有了,就消磨光了。不过,那也不关楚锦钰任何事了。
楚锦云等了一会儿,见楚锦钰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转身要走。
“安康……黎希他,现在还好吗?”楚锦钰突然出声问道,他的嗓音嘶哑低沉,似乎在其中浸满了哀思和沉痛。
楚锦云愣了愣,“很好,黎哥哥现在已经是郡王了,他和王叔一直住在东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很好。”
“这样啊……”楚锦钰垂下眸子,声音渐渐低下去了,“你现在过的很好,也好,再不用受那些罪,再不用因为我而伤心了,皇叔他,他是真心的,不像我……”
楚锦云听不见楚锦钰还说了什么,他站了一会儿,看着那喃喃自语,恍若失去了一切的男子,还是走了。
……
“啪!”鞭子击打在肉体上的声音十分沉重,那被抽打的人颤了颤,手里提着一桶泔水,踉踉跄跄的继续给圈里的几头肥猪喂食。
泔水一倒入食槽,几头肥猪便一拥而上,差点把那还提着木桶的人一头撞翻,只是还是跌倒在了地上,蹭了满身的骚臭味。
“你是猪吗?连猪食都喂不好!”旁边的监工提着鞭子嗤笑。
“王大哥,吃饭了。”那监工身后突然传来女子清脆的声音,手里的鞭子一甩,本来凶神恶煞的汉子立刻就挤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黎家妹子,哎哟喂你来啦!今儿吃什么啊?”
“白菜豆腐汤,还有我娘亲手做的酱大肉,包管你们吃的好!”那女子就柔柔的笑了,眼神十分平静祥和。
监工被那笑容晃了晃神,随即就满脸通红,“大娘做的酱大肉就是好吃,柱子没和大妹子一起来吗?你这么娇滴滴的小媳妇,他舍得让你一个人出门?”
女子红了红脸,像是想起什么,也是甜蜜一笑,“柱子说今儿上山去给我猎几只狐狸做大髦,这不是有你们兄弟在吗?我怕什么?”
监工就哈哈大笑,大手摸着脑袋,“也是哈,谁敢欺负大妹子,身为柱子的兄弟,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大妹子先把饭食分一分,别让那些兔崽子给把肉抢光了。”
“哎。”女子就应了一声,手脚麻利的开始分饭。
等这个庄子里所有人都吃上了饭,女子便好奇的望着那还在猪圈旁边吃力的喂猪的人,“王大哥,他怎么还不来吃饭啊?”
监工喝着白菜豆腐汤,望了一眼女子看的方向,“你说他啊?大妹子别管他,哼,那小子奸滑的很,一心想要逃跑,前几日还想勾引我们的人,也不看看他长得一副什么得行,都被人给玩烂了……”
监工突然发现自己面前是他兄弟的媳妇儿,赶紧解释道,“那小子心思坏的很,想要陷害我们大人,结果被我们大人给捉住了,就罚了他去矿场做苦力。结果那小子安不下心,又去勾引那边的矿头,想要逃跑,后来没跑成,又被玩腻了,他就又去找别人。后来被其中一个人的媳妇儿给捉奸在床,被划花了脸,脚也打折了一只,最后就送到我们这里来了。”
“啊?”女子就惊讶了。
“大妹子,你心善,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那小子不是好人,你离他远着些。”
“我知道了。”女子连连点头。
“行了,大妹子把东西收一收,这地里的活还要干,这边猪圈我也要守着,你快家去吧。”监工催促道。
“哦,好!”女子飞快的收拾东西,很快就把所有物件归置到了小驴车上,“王大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女子拢了拢从帕子里滑落的碎发,随口问道。
“哦,听说是姓苏,以前还是什么探花郎嘞。不过我可是不信,有他那样的探花郎吗?”
“这样啊……”女子低下头,擦了擦手上的油,牵着毛驴走了。
“啪。”那提着泔水桶的人歪歪扭扭的踱步,终于又一次摔倒了。
监工大怒,“你小子是不是不想吃饭了?爷告诉你,你若是不想养猪了,这份差事多是人想要,只是那个时候你还能在哪里,可就没个准信儿了!”
那跌倒的人又慌慌张张爬起来,面上唯唯诺诺,眸子里却全是仇恨的火焰。
监工瞧见了,也混不在意,这样的人他见多了,打过了,就老实了。
“静仪,俺来接你了。”小路上,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手里提着一只山鸡,两只白色狐狸,看见女子眼睛就亮了,“俺打了狐狸,还有山鸡,回家给你好好补补。”
“知道了,娘还说让我把前几日腌上的酸菜拿出来尝尝,回去做个酸菜鸡汤吧。”女子就笑眯眯道。
汉子使劲点头,“都听你的。”
汉子把手里的东西扔到驴车上,接过女子手中的缰绳,犹豫了一把,红着脸又牵着了女子的一只手,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女子就掩唇笑了,把那只粗糙的,却十分有安全感的手握得更紧了。
这是她简单的幸福,种田文的女主嘛。

☆、第122章 番外二前世(一)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同你说了不要再来了吗?还是你是聋子,是傻子?不明白我说的话?”空旷阴暗的宫殿内,幽深的角落,少年听见玄窗被打开的声音,眉头一皱,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便脱口而出。
来人先是低低咳嗽一声,便柔声道,“来看看你。”
“我不需要!假惺惺的,楚家人都是这么令人恶心吗?戏子都没有你们演技好吧?”那少年豁然转过头来,眉目间全是赤-裸裸的恨意和郁气,他眼神冰冷的把来人从头打量到脚,随即就是恶毒一笑,“不过好歹楚家人还生得不难看,想必你们的身子有很多人会喜欢。”
来人并不介意少年恶毒的语言和难以掩饰的厌恶,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在离少年不远的地方长袖一甩,便清理出了一块干净的地板,盘腿坐了下来。
少年又是讽刺一笑,“嫌弃这里肮脏又何必屈尊降贵呢?你们这些人可真让人恶心又讨厌。”
但是任由少年怎么说,来人都不为所动,“你的脚受伤了,先上点药吧。”
说完,他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少年的脚踝。
少年被那只冰凉的手激了激,抗拒的挣扎了一下,那人虽然看起来病殃殃无力的很,却偏偏让他挣脱不得。少年懒得继续浪费力气,干脆撇开头不去看了。
见到少年只是撇着嘴角不动了,这青年就满意的笑了笑,目光落在少年的脚踝上,那点笑容就渐渐隐下去了。
少年那只脚踝上拴着一条拇指粗的铁链子,这铁链子乃是千年玄铁所铸,刀劈不断,火烧不融,没有钥匙更本打不开,堪称稀世珍宝。最宝贵的一点便是,这链子还能让人无法聚集内力,对于内家高手来说简直就是灾难。可是它现在却成了禁锢一个少年的囚具。
铁链和少年皮肤接触的地方已经红肿糜烂,暗红色的鲜血让铁链显示出一种不详的色彩。少年却没事人一样,只是看着屋顶发呆。
青年不知怎么的,心口突然闪过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不知所措的感受着身体里传来的陌生之感,这和他疾病缠身时的疼痛感觉完全不一样。
“看够了吗?满意了吗?”少年不耐烦的呵斥。
青年回过神来,抿了抿唇,掏出一个瓷瓶,清凉的药膏一点一点抹在了少年的伤处。
少年的眉眼也一点一点柔和了一些,虽说还是对青年没个好气儿,至少也不再恶言相向了。
“今天,我教你下棋吧。”青年把少年的足放下,想了想,又掏出一块帕子,把少年赤-裸的双足包了起来,这才满意了。
“没兴趣!”少年看都没看他一眼。
青年也不失望,自顾自在地上摆出了一块画着格子的布,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两盒墨玉和白玉做的棋子,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一边耐心十足的讲解着。
少年心不在焉,却也用余光注视着青年的手指,像是在发呆。
空旷的大殿只有一个略带沙哑的男音轻轻在响动,间或几声怎么也忍不住的咳嗽声。
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大理石的地板很是寒凉,这殿内却连一张椅子也没有,青年的咳嗽声越来越频繁,声音也越来越低。
少年终于忍不住了,“你是傻子吗?明明就是一个病秧子,还来陪一个阶下囚坐地板,你想死吗?”
青年温和一笑,“无碍。”
少年又忍不住暴躁了,“滚!你们楚家人都是神经病,离我远点!你为什么要来?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要把我当傻子?”少年越来越愤怒,脚上铁链叮当作响,鲜血又顺着足滑落下来,染红了足下的帕子。
青年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少年,心中一紧,“我走,我走,你别伤了自己,我马上走。”青年有些慌乱的站起来,因为腿软还忍不住踉跄了一下,他看着少年如同困兽一般的哀嚎,仿若受伤的豹子,野蛮,美丽,鲜血淋漓。他的心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
青年收拾好了一切,抹去了所有他曾经来过的痕迹,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推开玄窗消失了。
大殿内只剩下少年野兽般的怒吼,隔着老远,青年运起不多的内力,越过了墙头,还隐隐约约能看见这大殿外门层层把守的禁卫军,甚至连他们说的,“里面的人又在发疯了。”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青年摸着心脏,眯了眯眼睛,他只是对他侄儿不惜一切也要强行囚禁的人有些好奇罢了,可是为什么这么难受,为什么这么难受呢?他的心好难受。
青年脸色越发的苍白,终于弯着脊背,狼狈的离开了。
荒芜的偏殿又平静下来,后宫里的人只是隐约知道,那个守卫森严的偏殿里似乎是关押着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皇帝不允许任何人接近那里。当然,除了一个人,除了,那位最受皇帝宠爱的苏公子。
谁人不知,这个不过登基三月的新皇最为宠爱苏公子,那苏公子也是个妙人儿,不但是新科状元,更是文士无双,堪称文曲星下凡。
这苏公子才名远扬,容貌更是无可挑剔,一等一的好,惹了多少女子,甚至出色男子的仰慕。但是苏公子偏偏只对新皇一个人死心塌地。
世人除了对于苏公子的性别有些无奈,但是没谁不承认他和新皇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至于曾经卑微奉献一切的黎世子,不过是二人中间的一块绊脚石罢了。除了让这两位更加恩爱,无端的惹人厌恶之外,谁还会记得他?
这一天,寂静的偏殿又一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黎哥哥。”怯怯的嗓音,湿漉漉的眼睛,柔弱的身段,天真纯良可爱的脸颊——大名鼎鼎的苏公子。
那沉默坐在一角的少年只是眯了眯眼睛,骤然被打开的大门照耀进来的光给花了眼。
“黎哥哥。”那怯怯的妙人儿又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见少年没搭理他,就是一脸的委屈,难过的快要哭出来了。
“你这人怎的这么不识好歹!苏公子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这种态度吗?”跟在苏公子身后的侍卫看不下去了,只觉得里面那人当真可恶的很,居然让苏公子伤心了。
少年冷嗤一声,神色说不尽的嘲讽。
“你!”那侍卫大怒,就想去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人。
“别,别这样。”苏公子赶紧弱弱拦住了那侍卫,“黎哥哥生阿铭的气了,黎哥哥不原谅阿铭也是应该的。”
“苏公子,您就是太善良了,那种人,就该是死了才好。”
少年已经闭目养神去了,他怕他再多看几眼就要吐出来。
“让阿铭单独和黎哥哥说几句话吧。”苏公子可怜兮兮的请求。
侍卫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大殿里只剩了两个人,苏公子脸上终于没了柔弱神色,而是撇了撇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落入尘埃的人。
“好哥哥,在这里住的还好吗?”苏公子在少年身前踱步,脸上带着满满的蔑视。
少年没有说话。
苏公子也不介意,“说起来,我还得感谢黎哥哥你对我这么多年的照顾呢。可惜啊,锦钰哥哥只喜欢我,你这个对他纠缠不休的人,他从来就是厌恶的很的,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哦。”
少年睫毛颤了颤,拳头握紧了。
苏公子终于见到少年有了反应,又是得意一笑,俯下身来,一只手轻轻落在少年的肩膀上,似乎在为少年拍去肩膀上的灰尘,“谢谢黎哥哥这么多年对阿铭的照顾哦,既然已经照顾了这么多年,那就继续好不好?”苏公子似乎很是开心,居然咯咯咯的笑起来,那笑容仿佛令天下的花儿都开了似的。
少年浑身发起抖来,他能够感觉到,他体内好容易才聚集出来的能量再一次消失了,就同那曾经的许多年一样,再一次消失了!
“是你!”少年牙关打着颤,眸子里满是红血丝,“是你!”少年的声音尖锐刺耳,让苏公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不过那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了,苏公子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掩唇笑了,“黎哥哥在说什么呢?阿铭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怎么不明白?”少年神色狰狞,“这么多年了,你还说我的能力不是因为你而没有任何进展?”
“黎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苏公子连连后退几步,似乎被少年可怕的神色吓着了,眼眶居然就有点红了,“阿铭知道,黎哥哥你天赋异禀,可是你那神奇的能力实在是太废物没用了。阿铭知道你想凭借你的特殊能力吸引锦钰哥哥,可是你的能力太糟糕,根本帮不上锦钰哥哥什么忙。”
“贱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少年挥舞着手臂迫近苏公子,却被脚踝上铁链限制了自由,只留下一串殷红的脚印。
“黎哥哥!”苏公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惶恐极了,“阿铭知道黎哥哥你很伤心,阿铭也很伤心啊,黎哥哥为什么要这么对阿铭,阿铭做错了什么?”
“黎希!”大门被愤怒的踢开,发现狰狞的少年和跌倒在地伤心哭泣的小可怜,新皇眼中疼惜怜爱一闪而过,几步过去抱起地上的人,随后就是怒火万分的看着少年,“贱人!你居然敢伤害阿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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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番外了,然而我觉得还是烂尾怎么办2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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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看得太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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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番外三前世(二)
被新皇那么呵斥一句,少年狰狞可怕的神色突然就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新皇一眼,转身回到脚上铁链的源头,坐了下来,开始看着屋顶发呆。
新皇此时正用喷火的目光看着少年,可惜少年那副对他视若无睹的表现,却更加让新皇十分不舒服。
他皱着眉头看向怀里的人,“阿铭,有没有受伤?”
苏公子眼眶含泪,委屈的要咬了咬唇,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弱蚊蝇,“阿铭没事,黎哥哥并没有对阿铭做什么。”他那副柔弱又带着坚强的神色让人无端的生起了怜惜和疼爱之情。
“阿铭。”新皇的声音几乎都要柔和得滴下水来,“让你受委屈了,那个贱人不识好歹,你别让他再有机会伤害你。你不同他计较,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意乱来了。”
“知道了,锦钰哥哥……”苏公子面色酡红,小手捏住新皇的衣领,害羞的把头埋在新皇的怀里,笑得天真可爱。
“阿铭……”
“锦钰哥哥……”
任凭新皇和苏公子怎么恩爱甜蜜,少年似乎都完全没看见似的,他的眸子毫无焦距,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苏公子余光瞧见少年的无动于衷,只觉一股火气直冲而上,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少年的无视对他是一种侮辱,所以他把发顶挨着新皇的下巴,朝着少年挑衅的扬了扬眉。
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干脆阖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看了。
苏公子神色扭曲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甜甜的笑容,“锦钰哥哥,阿铭饿了,我们走吧。”
新皇便也看了少年一眼,目光十分复杂,“嗯。”说完他不再看那少年,便带着苏公子扬长而去。
当然晚上,果然没有人再给少年送饭。
少年也不在意,他茫然的眸子望向了玄窗,那窗户今夜并没有被推开。
他移开眸子,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果然如此的肯定,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没有了,他体内聚集的能量没有了。
少年突然咬紧了牙关,把头埋进膝盖里。
三更天,少年已经靠着墙壁睡着了。窗户却吱呀一声被打开,少年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那扇窗户。
当他看见那个熟悉的玄衣人,心中慢慢生腾起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出的喜意。
“你怎么又来了?”少年已经一天没有喝水,声音很是嘶哑。
玄衣青年面色很苍白,他勉强挤出一点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水馕,“喝点水吧。”
少年瞪着那个被举到他面前的水馕,又瞪了水馕后的青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少年终于低下头,喝了一口水。
甜滋滋的,蜂蜜水,少年心道。
青年满意的看着少年喝完了水,看见那嘴角挂着的一滴亮晶晶的液体,心中一动,突然就伸出一只手指,抹掉了少年唇边的水珠,含进了自己的口中。
甜的……
青年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少年也被青年冰凉的手指凉得颤了颤。
“你,我,我先走了。”青年是落荒而逃的。
又过几日,新皇一个人来了这偏殿。
同前几日不一样的是,今日的新皇似乎心情有点暴躁,他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一个“川”字,眉眼中满是憔悴和失落。
他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门口,遥遥的看着少年,眸子里是千万情绪,眸子里是千万深情,他就那么瞧着少年,欲言又止,似乎一切尽在不言中。
若是以往,少年瞧见了新皇这般深情中又带了点脆弱之色,怕是早就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对他嘘寒问暖,拼尽自己的一切只为了让他开心了。
不过,那只是以往罢了。
如今,就算他再怎么悲伤,也换不回少年的半点情绪了。再说了,就算少年奉献出了自己的一切又怎么样呢?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人家直接把他的心踩进了泥地里。就算他再坚强又怎么样呢?他的心,还是会疼啊……
从成为这阶下囚开始,他的心就已经死了,心痛到麻木,也就没了,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少年麻木无神,新皇却不满了。
“安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新皇声音小小的,带着点委屈和撒娇。
少年终于冷笑一声,“呵……”以前是怎么样的?他怎么还好意思同他提起以前?
少年幽深的目光落在新皇脸上,新皇还是那么俊美,一点都没有变化,也是,他从来就没有变过,从来对他便是冷酷无情,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少年低垂下眉眼,看着自己的足尖发呆。
新皇等了一会儿,看见少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终于耐心告罄,“黎希,朕希望你能明白,朕是大楚的皇帝,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能不能大度一些?别再耍小性子了?”
少年还是没有说话,连目光都不曾变过,他有什么资格耍小性子?他又何曾耍过小性子?他只是,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罢了。
新皇不耐的在少年面前踱步,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心中十分的烦躁,“黎郡王当年的那支暗势力到底在哪里?”
少年机械性道,“不知道。”
“你!”新皇对少年的不识趣很是不满,“难道你还要同朕耍小性子吗?”新皇几乎是咆哮道。
“不知道。”少年继续道。
“好!好!好!”新皇怒极反笑,“朕就看你能同朕耗到什么时候!”新皇说完便拂袖而去。
少年抬起头,看着那扇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大门发呆。
“啾啾。”一只小麻雀从门外的树梢上飞下来,好奇的落在了少年的面前。
“啾啾!”少年伸出一只手,小麻雀就迈着小步子,一摇一晃走到少年身边,啄了啄他的指尖。少年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来。
夜里,玄衣青年又来了,这一次,他带来了一只烧鸡并两个馒头。
少年和青年一同分食了那只烧鸡,少年留下了一个馒头,两个人这次谁也没有说话,吃完了东西,便是相顾无言。
晨鸡报晓,青年才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在少年身边待了整整一夜。
少年早就靠着墙壁睡着了,他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怎么也没有舒展开。
青年傻愣愣的看着少年的睡颜,他知道他该走了,可是他觉得身体怎么也不听使唤,他的目光怎么也挪不开。他知道他的侍卫对于他的不归肯定急坏了,也知道天越亮,他离开的时候被发现的可能就越大,可是他真的舍不得走啊。
直到少年迷迷糊糊醒来了,大概是才做了什么美梦,少年看见他,竟然毫无防备的甜美一笑,直到彻底清醒,那笑容才没了。
青年再一次落荒而逃,他捂住自己的心脏,他只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几乎要承受不住那激烈的跳动,他的人几乎就要散了架。
回到自己的寝殿,青年便一头栽倒在榻上,当天就是高烧不止。
他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他的侄儿迎娶了大燕的公主为皇后,他也半月没有见到少年了。
等他终于能够起身,便迫不及待去了偏殿。
少年看起来更加瘦弱了,看见他来了,也只是冷淡的转过头。
青年心中一疼,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他急忙解释他是生了病,不是故意不来看他的。
少年也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从前。
青年不知所措,少年却突然受了刺激似的,抱着脑袋哀嚎起来。少年叫得凄惨极了,苍白的小脸冷汗涔涔。
他很痛苦。
难道是因为他的侄儿娶了皇后吗?青年心中又是悲痛又是酸涩,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缓解少年的痛苦,他看见少年难受的模样,心好像被撕成了两半。
少年的痛苦却并不是青年所想的原因,他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在轰然作响,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画面几乎要涨破了他的脑袋,可是等他想要去追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了。
等少年回过神来,便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他嘴里正咬着一只纤细的手臂。
望着近在咫尺的,虚弱的脸,少年终于崩溃,“你走!你走!你走啊!”少年捧着脑袋,状若疯魔。
青年是无措的离开的。
等他再一次见到少年,少年对他更加的冷淡了。
青年并没有放弃,他开始寻找能够吸引少年注意力的方法。直到有一天,他无意中发现少年的目光偶然落在了他腰间的玉佩上。
当他把玉佩递给少年的时候,少年破天荒的没有拒绝,而是小心翼翼,翻来覆去的看那玉佩。
从那以后,他便明白了。他带着玉件儿去看少年的时候,就不会被拒绝,少年看着玉件的神色温柔极了,哪怕等他下一次去就再也看不见上一次的玉件去哪里了,他还是乐此不疲。
“你受伤了。”少年执起他的手,那里是他今夜翻墙的时候不小心擦伤的一道小伤口。
“无碍。”青年柔和的看着少年,少年却并不满意,他抬手附上了那小小的伤口。
青年一征,便发现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了。
青年紧张的看着少年,却发现他好像很疲倦似的,已经开始闭目养神了。
这就是他的侄儿囚禁少年的原因吗?青年心中一凛,他太了解这种奇异能力对于世人的吸引力了,哪怕他的侄儿已经是皇帝,还是不能拒绝这种诱惑!
他该庆幸少年的能力似乎不是很强吗?青年暗暗决定,他定要早点带少年离开才行。
“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少年有些累了,他没有睁开眼睛。
青年一愣,少年以前也赶过他,却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坚定的语气。
“为什么?”青年听见自己问。
“你说为什么?”少年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珠子紧紧盯着他,突然抬起手掌,落在了他的胸膛上,那里有一颗激烈跳动的心脏。
“不要再来了!”少年眼珠子突然变红了,他难过的抱住脑袋,又一次开始承受那种无言的疼痛。
“我拒绝!”青年坚定道,“我会带你走的!”青年说完便把少年紧紧搂在怀里,制止他伤害自己的行为。
“你为什么不走?”少年挨过一阵疼痛,虚弱的躺在他的怀里喘息着。
青年心疼的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强忍住想要吻一吻他的冲动,“我不会走的。”
少年咬牙,似乎对青年无可奈何,只好愤怒的咬了他一口。
青年却笑了,紧了紧手臂。
青年再来的时候,少年终于不再对他冷冷淡淡,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和他说几句话。青年又是开心又是惶恐,只盼着这样的日子更长久才好。
“我,我给你带来了一只玉雕。”青年常年没有血色的脸颊上染上了一抹红晕,他慌慌张张从袖子里掏出一件东西,毛头小子一般,紧张的塞进少年的怀里,耳朵红透了。
少年被逗笑了,青年镇定下来以后,心中欢喜的很,终于小心翼翼拿手指头去勾少年的手指。
少年像是没有发现似的,两只同样瘦削的手先是试探性的接触了一番,然后手指微微伸开,五指交叉,最后终于紧紧的扣在了一起。
青年紧张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少年却笑容更深。
青年开始想办法打开少年脚踝上的铁链,只要这东西还在,他就没办法带他的少年离开。
他开始派人调查他的侄儿,钥匙却始终找不到。
“要不把这只脚砍掉吧。”少年眯着眼睛,看着青年捧着他的足愁眉苦脸,心疼不已的样子,便眨巴眨巴眼睛,开口道。
青年脸色一变,忍不住咳嗽起来。
少年也惊了,赶紧替青年拍背顺气,“你别急啊,我开玩笑的。”
“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青年止住了咳嗽,轻轻替那只足上了药,便寒着脸道。
“知道了,我错了嘛……”少年赶紧讨好,眼巴巴看着青年的脸色。
“嗯。”青年抿了抿唇,还要再说几句,突然感觉到一个温温热热的物体贴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青年只看见少年笑得如同那偷了腥的小狐狸。
星光灿烂下,青年只觉得他便是在此刻死去了,也是无憾的。
……
“黎哥哥,你这段时间似乎过得很好嘛。”苏公子推开偏殿的门,看见少年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忍不住开口讽刺,他是装也不想装了。
少年随意扫了他一眼,以往意气风发的苏公子也憔悴了,眼下还带着青痕,脾气也暴躁了不少。
少年还是没有搭理他。
苏公子大口大口喘着气,突然嘿嘿笑了笑,他走到少年身边,像是报复似的,狠狠掐住少年的肩膀,少年脸色一白,牙齿在唇上落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殷红的血迹渗了出来,他体内的能量,又一次消失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死跑龙套的,凭什么和我这个主角争呢?”苏公子神色很是怪异,少年强忍着体内的难受之感,他不明白苏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哦,也许,你应当还是算一个真正的反派的,你看,你不就是尽给我这个主角送东西吗?钱,权,人,呵呵,都送给我咯。”
少年颤抖着。
“现在,你这个跑龙套的反派也差不多该功成身退了,炮灰就该有炮灰的自觉。”苏公子拍拍少年的肩膀,少年已经失了力气,连眼睛都有些失神了,“你们这些反派炮灰龙套合该就是我这个主角的垫脚石,就算你有异能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才是不死的主角。”苏公子站起身,下巴高高扬起,“算了,我同你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你也是不会懂的。”
苏公子似乎有点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惆怅,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等解决了龙套反派,就该去宫斗了,嗯,对手还是公主,有意思,有意思。”
苏公子在原地转了两圈,想到那个刚刚登上后位就给他脸色看的明珠公主,脸色更加难看,“贱人!就算你们想渣贱一生推,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苏公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眉眼也柔顺下来,“公孙先生,请您进来吧。”他对着门外大声道,“您要找的人,不对,人和东西,都在这里。”
“哈哈哈,那便多谢小友了,老夫感激不尽。”偏殿又走进一个人,少年却已经眼神恍惚,只能迷迷糊糊看见一件杏黄色的道袍。
第124章 番外四前世(完)
“大人,我们是来送饭的。”畏畏缩缩的两个小宫女低垂着脑袋,手里提着食盒,看都不敢看那守门的侍卫一眼。
“今天怎么换了人?”侍卫皱了皱眉,声音有些冷。
两个小宫女被吓得够呛,站都站不稳了,“大,大人,是英姑姑派我们来的,连翘姐姐被调到玉华殿当值了,以后这里的饭食由我们负责。”一个小宫女低声却又还算利索的解释道。
侍卫检查了她们的腰牌,随意挥挥手,让她们进去了。
两个小宫女赶紧低着头往里面冲,根本不敢抬起头看周围一眼,这倒是让侍卫疑狐的心思放下了。
进入大殿,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焦急。
“少爷!”她们推开大门,被里面传出来的浓浓的血腥味给惊呆了。
在那里面,她们的少爷此时正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躺在地上,若不是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看起来就如同一个死人一般。而他的腹部,此时破了一个硕大的口子,血液已经变成了暗红色,染红了地面。
“少爷!”两个小宫女手中的食盒掉了一地,她们眼中含泪,哪里能够相信这个如此凄惨可怜的人竟然会是她们曾经意气风发的少爷?
大概是听见了声响,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此时只剩下一片浓郁的黑色,他终于明白,那苏公子口中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他根本就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可惜晚了,太晚了。
少年闭了闭眼睛,脑海中的记忆越发的清晰,他的身体还残留着被人硬生生剖开的疼痛,本源被夺走的惊怒和怨恨此时已经逐渐淡去,原来他早就已经死过一回了,现在看来,他怕是马上就要再死一回了。
“少爷!”耳边是女子悲悲戚戚的哭声,他能感觉到他的伤口正被人用力按压着,锦帛撕裂声后,他知道自己的伤口被人包扎起来了。
“碧丝?碧绮?”虚弱到听不见的声音缓缓泄出他的喉咙,两个小宫女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是嘴唇的动作,还是让她们明白了。
“少爷!是我们。”两个小宫女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
“快走,不要再来了。”少年看见眼睛都哭肿了的小丫头,心里疼的厉害,“既然已经出嫁了,就好好过日子去吧,你们两个本事这么大,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不!少爷,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两个小宫女对视一眼,眸子里满是坚定。
少年想说不值得,可是他已经没了全部的力气,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终于再次陷入黑暗。
少年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好好的躺在床榻上,身下柔软的褥子轻得好似一场梦。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也就结束了。
可惜,腹部的疼痛还是在提醒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死了,他又活了,他被人骗了,现在,他又要死了。
少年眸子一转,便看见他身边直直的立着一个白影。他们两个有着相同的容貌,只是一个面色苍白似鬼,一个本来就是几近透明的鬼。
“原来你还在啊。”少年低垂着眼帘,若有所思道。
白影本来就缥缈的面上突然大滴大滴的落下白色的光点,好似泪珠一般,成串跌落在地又很快消失了。少年浑身一颤,像是感觉到什么,心脏一阵尖锐的疼痛,死了,全都死了。
从那白影身上传过来的是一阵又一阵近乎灭顶的绝望,少年终于知道,这世上,同他最为亲近的最后两个人也死了。
自责,悔恨,最后化作了滔天的怨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明明不喜欢他还要欲拒还迎,最后让他泥足深陷,万劫不复!
少年捂住心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入骨的疼痛,可是那疼痛偏偏又缥缈的很,像是隔着一层水雾,朦朦胧胧的。
少年看向身边的白影,他终于懂了,这个人的执念太强,他的灵魂太过虚弱,现在这个人终于彻底死心了,他也可以解脱了。
少年叹息一声,“都结束了,这样很好。”
白影也恢复了静默,它没再有什么表示,少年也只能感觉到它在那里,却什么也情绪也感知不到了。
这样过了三天,还是四天,有沉默的丫头来给他送饭,给他换药,他却再也没有见过任何熟悉的人。只是偶尔脑海里有一个玄色身影闪过,少年只能望着窗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酸涩。
少年不知道,外面已经有人找他找得快要疯魔了。
“皇叔,你应该收手了。”新皇面沉如水,他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心中是浓浓的忌惮。
“他呢?”青年哑着嗓音问,他面上清冷,身边萦绕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可是嘴里提到那个人,却让这冷冰冰的人有了一丝活气。
新皇脸色难看,“皇叔,朕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已经杀了他全部的亲人,连他最后两个贴身丫鬟也不放过,难道还不够吗?”青年冷声质问。
新皇抿了抿唇,不再装傻,“他那些亲人又算什么?何曾把他当过血脉之亲?朕那么做,不过是帮他出一口气罢了!”
青年神色不变,叹了一口气,“黎家的血脉已经断绝,你让他尝遍了血脉相残之痛,亲人恨别之苦,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新皇晃了晃神,眸子里有些迷茫,他想起少年看着他时无悲无喜,麻木冷漠的眸子,心里一紧,“他是朕的!”
“他不是你的了。”青年叹息道。
新皇突然神色扭曲,“皇叔,朕敬你一声皇叔,不代表你可以介入朕的家事。朕不知道你是怎么和他搅和在一起的,但是请皇叔明白,他永远只能是朕的!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朕的身边!”
新皇拂袖而去,却怎么也无法掩饰心中越来越深的惶恐,他心虚,他害怕了。他怕皇叔所说成真,他怕少年真的离开他。
不过,新皇想起这么多年来,他只需要一个示弱,只需要一个笑容,少年就会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粘过来。没错,甩都甩不掉!
新皇本来对少年的纠缠是厌恶至极的,不过想到这个,他的心情破天荒的又好了起来。少年不正是一条赶都赶不走的狗吗?他到底在害怕什么?明明都赶不走的。
就算要结束,也该他说了算。新皇想到少年身上的秘密,该怎么让他把秘密吐露出来呢?也许,是他太着急了,所以让少年反抗了,不过没关系,他们的时间还很长,他们可以慢慢磨。
想到少年受的伤,新皇抿紧了嘴唇,希望阿铭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苏公子现在越来越响亮的名头,还有他那种种神奇的手段,新皇无意识的捏紧了手指,他尊为帝王,何时能够容忍那些不在他掌控范围内的事?
最近阿铭似乎和皇后在叫板,新皇突然觉得娶一个异国皇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特别是在边疆不稳,那些封王们都不老实,还有一个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人的时候。
也许,他也该好好探一探他的阿铭到底隐瞒了他什么了。
新皇这样想着,便抬步去了皇后的寝宫,该是好好安抚一下皇后了。
……
“他怎么还没死?”苏公子知道少年现在还没死,并且还被新皇换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藏着,怨恨和嫉妒让他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
当苏公子花费了巨额的能量兑换出一张寻人地图缓缓来到这座偏僻的小庄子的时候,他被面色复杂的新皇拦住了。
“阿铭,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苏公子面上就带了点惊慌,“锦钰哥哥,我,我……”
“朕敢肯定,除了朕的心腹,没人能够找到这里,可是阿铭你却直接就来到这里了。”新皇神色有点诡异,“还有上次,你又是怎么弄到镇南王的兵力图纸的?甚至还有那几乎能够让人改便容貌的药丸。”
“我……”苏公子越发的惶恐,他总觉得这个他一直依赖爱慕的男人今日给了他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他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似乎那玉佩能够给他无限的勇气。
新皇的目光暗了暗,“阿铭,我们回去吧。”新皇叹息着,揽住苏公子的肩膀,怀里的人在发抖,新皇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似的。
……
“朕想知道,你和阿铭的与众不同是不是有什么共同处?”新皇站在少年身前,开门见山的问,皇叔的逼迫让他有些疲累,人人都羡慕他,可是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上次阿铭伤了你,你那神奇天赋似乎就不能用了。”他迫切的需要一些外力的帮助,所以他逃避了几日以后,还是来找少年了。
“不知道。”少年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屋顶,他对新皇除了厌恶和恨意,什么也没剩下了。
新皇勉强忍耐住了怒气,“朕现在心里很烦,你不要不识好歹!”
少年看都没看新皇一眼。
“你!”新皇猝然拉近和少年的距离,“黎希,你该明白,你和朕从来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少年看着近在尺咫的人,余光瞧见身边白影怨毒的模样,突然一张嘴,一口咬在了新皇的耳朵上。
新皇哪里知道少年还能逞凶,一时间也没有防备,少年那一口极为用力,竟然硬生生咬掉了新皇的半边耳朵。
“贱人!”新皇愤怒的甩开少年,看着少年满嘴鲜血,却笑得宛若厉鬼的模样,一股火气冲上头顶,想也不想的一脚踹过去。
少年被踹得横飞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边上,而后便跌倒在地大口大口咳出鲜血来,“哈……哈……残疾的皇帝,面容有损的皇帝……”少年哪怕还吐着血,那恶劣的笑容却差点让新皇暴走。
新皇冷冷的看了一眼少年,转身就走了。
屋子里没有人了,少年收敛了笑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地上,他瞳孔涣散,用尽了最后的一点力气看向了窗户,他也不知道他在期盼着什么,大概他想等一个翻窗而入的人吧。然而他很快就没了气息,他还是紧紧看着那扇窗。
“陛下!”候在庄子外的太监宫女看见新皇耳边的血,顿时乱作一团。
新皇任由小太监给他处理伤口,面上是让人看不懂的阴沉。
“陛下,那庄子里的人……”守卫小心翼翼的问。
新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吓得守卫再也不敢说话了。
“大人,陛下有说里面的人怎么处理吗?”
守卫神色难看,“就让他在里面待着吧,伤了陛下,还能落得什么好?”
“可是小的刚刚去看了看,他,那个人他没气了啊。”
守卫诧异,犹豫道,“可能是陛下直接动手处理了,一个囚犯,能劳得陛下亲自动手,已经是他天大的荣幸了。”难怪陛下没对他说什么,守卫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也就没放在心上了。人死了,他们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
黎世子死了!当苏铭得知这个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他以为他会很高兴的。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看着门外影影绰绰听说是保护他的人,心里当真是各种滋味。
当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苏铭也没能从楚锦钰脸上看出什么来,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世人都在传说他的英明神武。那个人人喊打,声名狼藉的黎世子听说是被皇帝亲自处死的,还给他留了个全尸,陛下可真是太仁慈了,那样的人,合该是砍头,凌迟,五马分尸都不够。
苏铭也以为楚锦钰是无所谓的,毕竟是他亲自把黎世子处死的,不过他却也渐渐发现了不同。
明明楚锦钰想要得知他身上的秘密,对他千好万好,甚至连皇后都被他冷落了一些,可是黎世子的死讯一传出来,他就怎么都不对劲了。
苏铭冷眼看着,楚锦钰照样处理国事,临幸美人,却相当明确的对他冷了一些。
虽然他知道楚锦钰可能猜出了他身上有什么秘密,并且非常乐意亲手揭穿它,可是当楚锦钰派出无数人随时随地监视他,他自己却不再来的时候,苏铭还是觉得很冷。
这个人的心实在是太冷了,他以前总是嫉妒那个热情如火,如同一个小太阳的黎世子,可是他转念一想,那样一个温暖的人都不能夺得他的心,他苏铭又真的得到了吗?
苏铭瞧见了楚锦钰的愤怒,他知道,因为黎世子的尸体不见了,他还知道,那个人的尸体是被成王给抢走的。楚锦钰再也见不到黎世子了,苏铭从来没有那么坚定的认为。
成王也消失了,黎世子也死了,苏铭心想,再也没有人和他争了。
所以他冷眼看着楚锦钰广纳后宫,利用他的秘密武器大杀四方。他的目标不是区区一个大楚,这个人永远也不会满足。
所以当大燕也拥有了楚锦钰的火神炮,夷人也拥有了楚锦钰的火神炮,甚至连镇守边疆的王爷们也有了,苏铭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奇怪。
楚锦钰本来是要把那些分封出去的封地全都收回来的,可是现在王爷们都有了对抗他的本钱,这是楚锦钰所料未及的。
再然后,京城流传起了曾经五皇子的种种风流韵事,五皇子是怎么杀父弑兄的,他是怎么陷害太子的种种种种,全部都赤-裸裸的曝露在了阳光下。
楚锦钰的上位充满了灰色色彩,他从来把自己包装得华丽高贵,当那些遮丑的面纱被一一揭露,里面的不过就是一个丑陋的普通人罢了。
他的光辉被撕扯,他暗地里做下的罪孽数不胜数,不只是他经过黎世子的手完成的一切。反正黎世子已经死了,他为了楚锦钰做下的恶事合该让苦主们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
苏铭不知道这件事楚锦钰是怎么解决的,他只知道,流言并没有随着许多人的死去而止住,反而有扩大的趋势。
不过就是区区流言罢了,能对如今的楚锦钰有什么伤害?苏铭嗤笑那个死去的黎希,这样做,也只能是恶心楚锦钰一把罢了,他大概猜到,黎希也只是想恶心他一把。
不过那些被泄露出去的火神器,那些新式的武器却是实实在在对大楚皇帝的打击。他的战略不再奏效,他的武器不再遥遥领先,甚至大楚的国力还比不上他国,只是占了一个先机而已。
他不再是大楚常胜不败的神,他甚至给大楚带来了无数的灾难。若不是他当初那么不肯留情,最后又怎么会落得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的地步?
苏铭知道,这是黎世子迟来的复仇,所有人都得受着,他也一样。
他要忍受楚锦钰的冷漠,忍受他越来越丰厚的后宫,那些曾经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早就已经变成了过去。
楚锦钰,他再也不会笑了。
苏铭也觉得他的心冷了,更冷的是,他的金手指不见了。
当那个小童得到了足够的能量,获得了真正的身体,他毫不犹豫的离开了他,008,它抛弃他了。
苏铭满脸茫然,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依赖!
所以他很快发现皇后能对他横眉冷竖了,那个女人连情况都搞不清楚,只会挺着微鼓的小腹得意洋洋。她难道不知道大楚和大燕如今的关系很紧张吗?她可能会变成牺牲品!
当巴结他的人一一离去,楚锦钰也再不去看他了,苏铭才觉得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当然,他曾经有的,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被楚锦钰领到黎希面前的时候,那天天气很好,他躲在楚锦钰的身后。
“阿铭,来,这是黎世子。”楚锦钰看着他,似乎想打发他去转移走黎世子的注意力,好让黎世子别再纠缠他,“黎世子,这是本殿的弟弟阿铭。”
“阿铭,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哥哥。”苏铭看见那个胖胖的少年讨好的对他笑了笑。
从那天开始,他多了一个小心翼翼讨好他的哥哥,虽然他嫌弃他嫌弃得不得了,也知道黎世子是为了他的锦钰哥哥才讨好他,他看着那张脸还是很得意。世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
苏铭眼神渐渐迷茫起来,眼前还有一个女人在喋喋不休。
苏铭知道,这个女人正在试探他在楚锦钰心中的底线,若是发现楚锦钰对他半点不在意了,她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毕竟,他曾经有多得宠,这个女人就有多痛恨他。
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了,他把最后一包毒放进了那个女人的补汤里,那个女人是在楚锦钰怀里死去的,她到死都以为楚锦钰爱她。
苏铭以为他杀了楚锦钰的孩子和皇后,楚锦钰也会杀了他,谁知道楚锦钰竟然把他关进了冷宫,和那许多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起。
那些女人疯的疯,傻的傻,他才知道楚锦钰有多狠心,他要他生不如死啊!
苏铭连自己在冷宫熬了多少年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大楚连年战乱,朝廷焦头烂额,楚锦钰那个皇帝饱受争议,他虽然站的极高,却过得并不好。不管是他残缺的容貌,还是他心狠手辣的作风,所有人都怕他,没有人爱他了。
不过那也同他没什么关系了,苏铭只知道,他这一生,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全天下的主角,所有人都要给他让路,捧着他。他该踩着所有人呼风唤雨,举世无双。
后来他发现他也不过就是一个龙套,这个繁华世界中一朵毫不起眼的浪花,风一吹,也就没入了大流。他不是008告诉他的故事里的龙傲天,他只是一个凡人,哪怕他有辉煌的过去,没了008,他还是一个凡人。
第125章 番外五报应
“王爷!王爷救命啊!求求你救救我吧!”刘英武抱住黎希的大腿,都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黎希抽了抽嘴角,嫌弃的一脚踹过去,把刘英武踹了个大跟头。
“王爷啊!”刘英武嗖的一声就爬起来继续抱着黎希的大腿不放。
黎希无语的瞪他,瞧着这些年来出落得越发秀气的刘英武,那小脸蛋白的,那小嘴巴红的,那小蛮腰瘦的,那小长腿长的,活脱脱一个文弱小书生。只是这书生当真哭得凄厉,硬生生破坏了一张好看的脸蛋,跟雨打海棠花似的。
黎希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刘英武虽然长得娘们兮兮的,力气却是不小,好歹有个当武将的爹嘛。
“我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黎希手里的扇子就敲了敲他的脑门。
“她……那个……她……”刘英武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浑身都哆嗦起来,简直就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黎希实在是受不了了,牙疼的打算叫人来把这抱熊给弄走。
“哥哥。”甜美的女声响起,黎希眼睛一亮,嘴角也翘起来了。
“雪儿。”就见到那花丛小径走来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少女着了一身粉色罗裙,披着一条真丝披肩,黑发如瀑却高高挽起,只簪了几朵新开的海棠花,当真是人比花娇。
“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少女看见黎希,顿时就笑得眉眼弯弯,“啊,原来英武哥哥也在这里啊。”
“是啊。”黎希点点头,正想嘲笑一句刘英武的胆小呢,谁知道刘英武突然“啊”的惨叫一声,一蹦三尺高,像是见了鬼似的,嗷嗷叫着就往反方向冲,然后一头撞在了一颗梅树上,踉跄了几步,又跌倒在地爬不起来,干脆就手脚并用,哭泣着爬走了。
黎希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他,他这是怎么了?”
黎雪眼睛闪了闪,天真可爱道,“大概是看到什么害怕的东西了吧。”
“哈?”黎希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东西能把那小子吓成那样?”
“雪儿哪里知道嘛?”黎雪噘起小嘴。
黎希就好笑的摸摸她的头,也不以为意,“雪儿都成大姑娘了,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哥哥哦,哥哥帮你把他弄回来。”黎希丝毫不觉得他的话有哪里不对。
黎雪笑眯眯点头,“放心吧哥哥,雪儿若是有了喜欢的人,自己也会去追求的。”
“好。”黎希欣慰的点点头,虽然黎雪刚刚那“追求”两个字语气有点奇怪,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身为兄长的心满意足,自家妹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楚堇珩捧着一副棋走过来,看了看黎希,又看看黎雪,想了想刚刚刘英武那凄厉至极的悲伤哭泣,他十分机智的选择了沉默。
目光又落在黎希凌乱的衣摆上,连裤子都皱巴巴了。楚堇珩脸色一变,目光就带了点危险。
“阿珩,你来啦!”黎希瞧见楚堇珩,挥了挥爪子。
“嫂子。”黎雪也笑眯眯喊了一声,就算她已经长大,也懂得了哥哥嫂嫂和别人不一样的性别组合,她还是喜欢叫楚堇珩嫂子。
楚堇珩点点头,把棋盘摆了出来。
黎雪晓得哥哥嫂子要下棋了,就笑吟吟的离开了。
黎希兴致勃勃打算和楚堇珩杀上几个来回,楚堇珩却丢开了棋子,坐到了黎希身边,摸着黎希的裤子发呆。
黎希傻眼,护住自己的裤子,“你干嘛呢?”
“这里,有别的男人的味道。”楚堇珩就委屈了。
“哈?”黎希当真是被楚堇珩的话给雷了个外焦里嫩,风中凌乱,“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要好好检查一下。”楚堇珩说完就要去扒黎希的裤子。
“喂喂!你别乱来啊,这里是花园!”黎希大叫。
“放心,我来之前吩咐他们谁也不准进来了。”楚堇珩吸着黎希雪白的大腿根部,含含糊糊的回答。黎希老腰一软,裤子跐溜一声就飞到了旁边的花丛里。
黎希再看楚堇珩,那厮已经掀开了袍子,露出里面对着黎希傲慢敬礼,雄赳赳气昂昂的旗杆。
黎希就哀嚎一声捂住脸,自家爱人随时随地都能找到理由发-情,他还真是欲哭无泪。
楚堇珩把那小声不满哼哼的小嘴含进嘴里,手下动作却不慢,把人抱上了棋盘,便俯身而上。
黎希含了一泡小眼泪,哆嗦着感受着体内慢慢挤进来的火热,背上还有硬硬的玉制棋子,当真是冰火两重天。
等全部进去了,黎希终于忍不住咬了楚堇珩的肩膀一口,惹来楚堇珩低低的笑声,那笑声落在黎希耳边,弄得他面红耳赤,身体更加敏感。
都老夫老夫了,等楚堇珩开始慢吞吞的动作,黎希就夹住他腰开始催促,“你快点。”
楚堇珩果然加快了动作,顶得黎希身下的棋子儿一阵乱响,噼里啪啦落了一地,还是有少数留了下来,给黎希白皙的背上烙下了一颗颗圆圆的红印子。
黎希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躺着享受了一会儿,又一把抓住楚堇珩的衣服,一个用力,楚堇珩就被他压在了身下,而他则坐在了楚堇珩的腰上。
楚堇珩双手扶住黎希的腰,看着黎希仿佛恩赐一般在他腰上起伏着,心里就软成了一片,忍不住微微挺腰迎合着。
黎希自己动了一会儿,就趴在楚堇珩身上不动了,瞧着楚堇珩迷离沉醉的眼神,还有那因为黎希的停顿而不满的嘟嘴,黎希差点就要把持不住。好容易按捺住了,黎希心道这家伙当真是个妖精,心不在焉的继续动着,黎希却悄悄探出一只手,从背后往下面探去。
“安康……”眼看着就要触碰到目标,黎希的手却被一只手给捉住了,“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黎希还来不及张嘴说上一句,就被身下人一个用力差点给撞得飞出去。
黎希“啊”的惊呼一声,再也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厢房内,刘英武惊恐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委委屈屈把自己缩成一团,像个被七八个大汉围住的黄花闺女,当真是凄凄惨惨戚戚。
“英武哥哥,为什么要躲着雪儿呢?雪儿哪里做的不够好吗?”黎雪眸中带着泪光,楚楚可怜的看着刘英武。
“雪儿妹妹,你,你饶了英武哥哥吧。”刘英武都快哭了,他哪里知道小时候柔柔弱弱,纯真可爱的小妹妹如今居然变成了个母夜叉,偏偏这母夜叉在她哥哥面前永远柔弱可爱,在他面前就原形毕露了。
“英武哥哥难道不喜欢雪儿吗?”黎雪含着泪,小脸惨白,摇摇欲坠。
刘英武赶紧摇头,看见黎雪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搂住她细声细气的安慰了。
等反应过来,刘英武脸都绿了。他,他怎么就老是不长记性呢?每次都要被这小妮子捉弄惨了。
这一次,黎雪却没有放出她的小宝贝们,而是安安稳稳的靠在刘英武的怀里,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英武哥哥呀,你这个样子,怎么舍得让雪儿放手呢?
那边刘英武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闭上眼睛,他不知道黎雪什么时候又原形毕露了,现在能抱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毕竟这小妮子安分的时候太少了。
夏五爷臭着一张脸倒提着一只嘎嘎聒噪的鹦鹉,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脑袋铮光瓦亮的大和尚,只是那和尚手里正拎着一只大鸡腿啃得正欢,简直辜负了他那大光头!
“放开潇洒哥!放开潇洒哥!嘎嘎嘎,救命救命!假和尚要杀鸟啦!”黎潇洒挥着翅膀徒劳的挣扎着,那声音简直凄厉至极,活像恶霸鸟把潇洒哥的菊花怎么地了似的。
夏五爷简直要被气死了,偏偏那和尚还对着他笑,一笑一嘴儿的油。
“你还跟着贫僧做什么?”夏五爷扔了黎潇洒,简直是气急败坏了。潇洒哥得了自由,拍拍翅膀就赶紧跑了,此地危险。
“阿弥陀佛,贫僧找到了盗走贫僧法器的鸟,那鸟看起来和施主关系不一般,贫僧当然要跟着施主了。”那大和尚两口啃掉了鸡腿,呼撸了一把袖子,把身上的袈裟一脱,笑出一口大白牙。
“贫僧早就遁入空门了,这位小师傅也不该追着一只蠢鸟不放才是。”夏五爷说完就要走,那大和尚急了,赶紧伸手来抓,却忘记了自己一手油呢,白白把夏五爷雪白的袖子抓了个油手印儿。
“你!混蛋!”夏五爷要气疯了,挥起巴掌就往大和尚脑袋上抽。
大和尚被抽得倒抽一口凉气儿,还是憨憨笑着,半点不敢松手,“五儿,小五儿,只要你消消气,随便你怎么打都行。”
“混蛋!”夏五爷眼睛都红了,“你不是要去当和尚吗?你不是要不辞而别吗?爷成全你!爷也去当和尚,你就去抱着你的佛祖哭吧你!”
“五儿,五儿我错了,我错了,当初我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碰着师傅。不过我现在已经还俗了,我不是和尚了,你也别去出家啊,当和尚可苦了,连鸡腿也不能吃!”
“滚!”
“我不滚,不滚嘛!你侄儿和侄媳妇还用掉了我最珍贵的法器,还有那只贼鸟,偷了我多少好东西啊……”
“你有什么不满吗?”
“没有没有没有!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还是你的!”
“哼!”
“五儿,你别生气啊,上次你给我的玉佩我已经弄出明堂了,我让它变成兔子给你玩好不好?可好玩了。”
“哼!拿来。”
“哦哦,这里这里。”
……
黎绍杰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赤-身裸-体,浑身布满暧昧痕迹的人真的是他的堂弟黎绍安吗?
“黎绍安!”黎绍杰怒吼一声,一把提起床上的人,黎绍安终于迷迷糊糊醒过来了。
看清眼前人是谁,黎绍安慌了慌,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二哥。”黎绍安不自在的动了动,他的大腿根部马上就流下一摊白浊的液体,吧嗒一声滴在地上。
黎绍杰脸都青了,一把甩开黎绍安,退后几步。
“二哥,你怎么会来这里?”黎绍安无所谓的拿起一件袍子就往身上穿。
黎绍杰深呼吸了几口气,“祖母和宁姨都很担心你,你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黎绍安穿好了衣服,坐在了床上,懒洋洋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黎绍杰被黎绍安气得够呛,“你也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在外面这样鬼混!”黎绍杰痛心疾首。
“反正我只是一个庶子,这样混着又有什么不好?”黎绍安混不再意。
“你妹妹呢?你难道不关心她吗?”
“静淑?”黎绍安皱了皱眉,“她都如愿以偿嫁到周家去做妾了,还需要我们担心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你妹妹流产了吗?”黎绍杰皱眉
黎绍安冷笑,“流产就流产呗,她想在主母之前生下庶长子,就不要怪人家心狠手辣让她再也生不出来。”
“你……”
“当初她耍了那么多手段终于嫁进了周家,人家最后还不是只娶了她做妾?心比天高,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
“黎绍安,那是你妹妹,嫡亲的妹妹!”黎绍杰脸色更加难看。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了黎大人。”黎绍安心不在焉的敷衍。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黎绍杰满脸失望。
“就是这样呗。”黎绍安顿了顿,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大概是他喝醉了酒,把一个他惹不起的人当成了小倌儿往床上拉,结果反而被狠狠压在身下羞辱之后吧。那个人,把他羞辱了以后,甚至还带了一帮子人继续羞辱他,他从此以后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开始醉生梦死了。
“赶紧回去吧,祖母身体不好了,别让她担心。”黎绍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他现在是一家子的希望,他们早就被赶出了黎郡王府,全家现在就靠着他一个人微薄的俸禄支撑。
黎绍杰有的时候也觉得很累,他也会忍不住想,怎么日子就过成了这样呢?明明他有个如今已经是黎郡王的堂弟啊!他们就该住在黎郡王府,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别人对他们小心翼翼的讨好。
可是他现在只能对着别人点头哈腰,谁都知道,黎郡王公平公正,绝对不愿意因为是自己的家人就给走后门,最恨结党营私了。
他们曾经拼命宣扬黎郡王不孝不悌,但是都没有人相信啊。人家每年都大张旗鼓的送来大批大批的金贵吃食,珍贵药材来孝敬老太妃,可是有孝心的很。
偏偏什么东西都送来了,就是没有钱!
而且大到药材,小到米粒,必须有黎郡王的标志,不管是特殊的香味还是刻印,都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黎郡王送来的东西。哪怕他们想把那些东西卖了换钱,都没人敢收。
一旦黎郡王送的东西流落在外,就成了他们的不是,他们还丢不起那个脸。所以他们一大家子不得不守着那些精贵的吃食干瞪眼,连药材都是只能立刻吃不能久放的成品。
他们是一点便宜占不到,只能拼命的吃拼命的吃,直到吃得想吐为止。而且年年送来的东西都一模一样,让他们吃得几乎看见送东西的车队来了就想吐的地步。到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堆据说价值多少多少钱的东西腐烂,变质,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呢?
黎绍杰又想起几乎要被休弃的妹妹,忍不住抱住了脑袋。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这是他们当年对那个孩子冷漠如斯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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