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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365行系列]法医恋爱相谈室 附番外 BY 黑糖/亚海/ami (点击:1331次)

[365行系列]法医恋爱相谈室 附番外 BY 黑糖/亚海/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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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行系列-法医恋爱相谈室-交配 BY 黑糖/亚海/ami

这是类似Teatime的东西(啥)....
先把小雷放在一边吧XD
------
只要是动物都会有交配行为,在交配前会经过一段求偶
的过程,要是对方同意,即可进行交配。
大部分的动物都是这样的。
■■■
周末的晚上,倪法医与小郁待在家里没有出门,他们
俩平常公务繁忙,所以假日都常在家中度过。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就越来越没体力的倪法医虽号称
有着与沙发床一体化的懒惰神功,但有时候还是会想做点
在家中与亲密爱人才能做的‘运动’。
小郁斜坐在沙发床上,正聚精会神地批改着学生的报告
,一旁的倪法医则是从后面磨蹭着他的颈间。
怕痒的小郁呵呵地笑着,“你很像长颈鹿耶……”
“嗯?”仍继续摩蹭的倪法医随意回答着。
“长颈鹿经常会用脖子彼此碰撞而互相挑逗……”
“这是他们的求偶行为吗?”
“是啊,而且长颈鹿间的同性求爱行为也很常见喔……”
“喔……”小郁,那你总该知道我在求偶了吧……竟然
还继续改报告?
“对了,你知道黑天鹅吗?他们也是同性夫妻比例相当
高的动物,还会去抢雌黑天鹅的蛋来孵呢。”
“啊……我们学校以前不是有两只黑天鹅?一直没生蛋
八成都是公的。”倪法医边说边慢慢地把他旁边剩余未
改的报告抽走。
“是公的啊,一只叫小白,一只叫小白白。”
倪法医歪头而笑,果然是很‘小郁’风的取名。
“可是它们不会去抢别人的蛋来孵喔!”
“这样啊……”倪法医仍随口回应,然后继续把他手上的
笔拿走,并起执起他冰凉的右手舔舐着。
“你这个动作让我想到口育鱼耶……”
“口什么鱼?”为什么他这个时候还可以继续想到动物的
事啊?
“是口育鱼,口育鱼的母鱼用嘴巴孵卵,而因此得名,而
口育鱼公鱼的鳍长得很像卵,母鱼会误以为那是卵,靠
近要把它含进嘴巴里时,公鱼就会趁机射精,达到传宗
接代的目的。”
“……好……奸诈的公鱼”
小郁……难不成你在暗讽我吗?
“不会啊,他们为了交配,特地把鳍演化成很像卵,你不觉
得很神奇吗?”
“呃,对……”果然,是我想太多,倪法医暗忖。
“说到交配啊,最辛苦的还是属地蜈蚣了!”
讲完了水中游的,现在要讲土里钻的吗?
倪法医觉得自己‘性致’都已经去了一半,但还是得打起精
神细听他在讲些什么。
“雄蜈蚣与雌性蜈蚣交配,是将生殖器插入雌蜈蚣阴道。但
因为雄蜈蚣的生殖器又长又脆弱,在性交过程中经常会断在
里……唔?”
倪法医二话不说,马上用吻封住小郁的嘴,但不到一秒,立
即被他翻身压在沙发床上。
“哈倪--没想到你这么想我。”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有时候的想法跟这个牛郎比较接近。

365行系列 - 法医恋爱相谈室 番外 腊肠狗

tea break 番外XD

虽然把家里三个儿子取名叫豪宇(豪雨)、震宇(阵雨)、劭宇(少雨),但雷法官在儿子眼中可是威严与公正的存在,家规条条项项订得分明,从儿子们会认字开始就叫他们得一字不漏地背好,因为他深信,小孩子从小就要严格教导,长大才不会败坏社会。
晚餐时间,家里三个正值好动年纪的男孩排排坐好,椅子只能坐三分之一,背挺直,碗拿起,嘴巴里还有食物时绝不开口说话,
这些都只是复杂家规中的小项目。
「劭宇,学校最近还习惯吗?」慈眉善目的雷太太对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的小儿子问道。 
 
「嗯,很好啊。」剃著小平头的雷劭宇开心地回答,小学比幼稚园还要好玩多了。
「没有哭吧?」
「没有!」
「妈,这点我可以作证,」就读国小三年级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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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行系列 - 番外 Beginner BY 黑糖/亚海/ami

他坐在办公桌後,双手放在桌上,手指时而拨弄原子笔,秀眉微扬。
他倏地停下拨玩原子笔的手,开口道,「温先生、温律师。」
他开口使用敬称说话,语气也不高不亢,但却著实让人感受到他的愤怒。
坐在他面前,被称作「温先生、温律师」的年轻男子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震,但表情仍不明所以地看著对方。
「温先生、温律师,」他再次重复、加重语气道,「说清楚你到底是来我们律师事务所做什麽的!」
「来……应徵实习律师。」温律师照实回答。
「那告诉我你刚刚做了什麽。」
「刚刚有客人,简律师你刚好在跟人面谈,就叫我先接待,我就请客人先到旁边坐,他一坐下就抓著我问说是不是律师,我说『是,但我还是实习律师……』,他没听完就迳自说他的案子……」
简律师好心地接著道,「然後你就打了他一拳,」
温律师筋骨昂然地说,「对。」
「还对咧!」简律师把手上的原子笔丢开,大声道,「有哪个律师会出手打自己的当事人?!」
温律师无畏自家老板,以同样的音量回话道,「他说他女朋友要告他,告他强暴!」
「温律师,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法院,更不是刑场,要是等等他打电话过来说要告你,我会二话不说地接下这个案子。」毒辣的话语表示简律师现在非常生气。
「可是他承认他强暴他女朋友,还一副很得意的样子说她绝对告不赢他……」
简律师冷冷地抛回一句,「你要不要改行考检察官?」
温律师即回绝道,「我想当律师。」
「想当律师就要有会遇到各形各色的当事人的准备,但我们也有选择的权利,可以不接案子,但不能出手打人啊!」
「可是,简律师,那家伙真的太过份了他……」
简律师放在桌上的手机在此时响起Boy Zone的No matter what,简律师拿起手机的同时,表情也缓和许多。
「你先出去吧,我等等再跟你谈。」
待温律师走出门,简律师按下接听键,用与方才相比判若两人的语气说,「劭宇,你到了吗?」
■■■
十五分钟後,简律师微笑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门外不见温律师身影,只有他的合夥人严律师坐在沙发上喝茶。
严律师穿著深色套装,长发挽髻,身材娇小,可是如果因为她的外型而小看她的话可是会吃大亏的,她在学生时代的外号是「小辣椒」,听说这个外号也沿用到现在。
简律师也给自己倒杯茶,在严律师面前坐下,「今天怎麽这麽快就开完庭了?」
严律师悻悻然地道,「我还嫌法官慢呢,害我错过一出好戏,小温他真的把那强暴犯打飞喔?」
「从这里到那里,飞了有三公尺远吧,还好牙齿没掉,不然又多一笔赔偿。」简律师事不关己地道。
严律师呵呵地道,「哇哇──那小家伙矮矮的,没想到那麽有力。」
「你都没发现举重选手都长不高吗?」
严律师噗嗤一笑,「难怪简箴彦你力气这麽小,原来身高跟力气是成反比的。」
「当律师要可以揍人的力气有什麽用啊,我才不要牺牲我的身高呢,还有,我真的良心地建议他去考检察官,还有机会揍人……对了,他呢?」
「他喔──被我『饬回』啦,叫他周末回家好好反省反省。他刚刚跟我讲完,还想进去找你,我说『如果这个时候进去打扰简律师的话,你就真的会被Fire了。』,对吧?」
「你还真了解我喔。」
「我都认识你这麽久了啊──我连你为什麽会录用他的原因都知道。」严律师神秘地笑道。
简律师饶富兴味地喝了口茶,「说来听听。」
「是面试的最後一题吧,你不是问他有没有景仰或想以他为榜样的律师?他说,『没有,但倒是有绝对不想成为「他」的律师……就是段律师。』,你就是因为这个答案才录取他吧?」严律师抚著小指的尾戒道,「可是,段律师不是你的偶像兼亲戚兼师傅吗?就这点我搞不懂你。」
简律师莞尔,「其实这跟我找你合夥是同样的道理。」
「喔对!为什麽你当初会找我合夥呢?照理来说你应该很讨厌我才对吧?打破你的辩论不败记录……」
严律师回忆起大学时代,他跟简律师不同校,大四的时候她才第一次参加辩论比赛,并打败这个传说辩论不败的王子,後来毕业後过二年,简律师突然跑来问他要不要合夥开业?
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的她一口答应……然後就变成现在这副光景。
「我说了你可别跟我拆夥喔。」简律师提醒道。
「我都忍受你这麽多年了,还会因为这种小事说要拆夥吗?」
「到底是谁忍受谁啊?」简律师摊手。
「互相忍受可以了吧?快跟我说原因吧!」
「原因就是啊……『把将来有可能会成为敌人的家伙就近看管。』」
「……」严律师顿时无言,所以他才会找唯一在辩论场上赢过他的她……
「噢,这句话也是段律师教我的。」
简律师给了严律师一个美丽又欠揍的微笑,便开心地下班接男朋友去了。
■■■
「还好火车误点。」雷检察官一坐上车,便听见简律师笑著道。
他疑惑地发问,「咦?为什麽说『还好』……」
「你打给我的时候我还在所里啊,新来的实习律师出了点问题,所以我比较晚下班,还好火车误点,不然就要让你多等了。」
「新来的……喔,你上次说过的那个温律师吗?他出了什麽问题吗?」雷检察官好奇地问道。
「他今天揍了客人一拳。」
「揍、揍了一拳?!」
「对方是个强暴女生的混蛋,虽然我很想夸奖他揍得好,可是他毕竟是我所里的实习律师,年轻人刚出社会总是冲动莽撞。」
简律师话从口出後才发现他竟也开始使用「年轻人」来称呼後辈了……其实自己的年纪也没多大,是心态上摆老了吗?
雷检察官担心地问道,「那……那後来……?」
「被揍的家伙当然很生气啊,我出来笑著圆场,给他一包红包当医药费,还好他没聪明到要告我们,还很开心地回家了。」
「这样啊……」雷检察官搔搔头,「其实我们那边昨天也出了事,也是新人,陈检察官……」 
「是你之前说过署里的新人吗?该不会也揍人吧?」
雷检察官摇摇头,「不是,是被人揍。」
---
後记-
标题是向某日剧致敬~
总觉得这篇一直在揍人....

雷检察官轻敲门後开门入内,见检察长坐在办公桌後,眉头深锁,雷检察官也感到一丝不安。
「检察长,您找我吗?」
汤检察长似乎现在才发现雷检察官存在,「啊,小雷你来啦。」
在几年前雷检察官自北部调来南检後,汤检察长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後辈,常常说要介绍自己的大女儿给他认识,不过在雷检察官客气地婉拒後,他才听见署里谣传他在北部有个漂亮女友的消息,暗叹可惜的同时,不忘时时关心他们的发展,看还有没有机会……
不过,今天当然不是为此唤雷检察官前来。
他起身走近雷检察官,还将他拉到角落窗边说话。
「小雷啊……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可……」差点要一口答应的雷检察官忽然才想起之前汤检察长约自己吃饭,结果却是要介绍女儿给他认识,诚实的他事後还一五一十地跟简律师报告,让他气上一个礼拜都不跟他说话。
他提醒自己,不行,这次不能再跟上次一样马上答应了。
「检察长是什麽事需要我帮忙呢?」
检察长摸摸自己早已秃光的圆头,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昨天陈检察官被打的事吧?」
「知道。」
关於这件事雷检察官是昨天听余事务官说的,陈检察官昨天侦讯时,不知道为什麽犯人突然冲上前,法警不知在发呆还是打瞌睡也来不及拉人,陈检察官就这麽挨了一拳。
「我本来想把那个案子调给别人办,可是陈检察官他却说想继续办这个案子,我便想请你跟他一起办这个案子……」
「这案子是……?」
「是件窃盗的小案子,抓回来的也是惯犯……不过,我有人情压力啊……」汤检察官语带保留地道。
一向耿直的雷检察官不解地看著他,汤检察官看他好像误会什麽,连忙又道,「不是案子的事,是陈检察官的事,他的爸爸是陈大法官……是我的大学长,儿子来到署里前就提醒我要照顾他,我本来也觉得应该不用特别关照,没想到来不到一个月就被打……唉,所以,小雷啊,可以麻烦您跟著他办完这个案子吗?我记得他跟你是同所大学毕业的,你也算是学长,就照顾一下学弟吧。」
■■■
雷检察官就这麽没有拒绝的理由地接下这个带学弟的任务,离开检察长室要回办公室时,恰好在走廊上看到陈检察官,他靠在窗边,戴著耳机嘴里还哼著曲子,一派悠閒的样子。
雷检察官走近拍拍他的肩,他拿下一边耳机,笑道,「学长好啊──」
「怎麽这麽悠閒?没有案子吗?」
「有啊,像山一样高的成堆案子呢──」
「……哪?你怎麽还在这边?」
「我在听音乐啊。」
雷检察官觉得他的逻辑有点奇怪,「有很多事的话,怎麽还在这边听音乐?」
「我啊,听音乐就没办法做事,做事又不能听音乐,一天不听音乐我又会很难过地没办法做事,所以只好做一点事,走出来听一点音乐罗。」
雷检察官听了他的解释後,虽不太能认同,但总算稍微能理解他的逻辑,他又问道,「对了,学弟,你那天为什麽会被打?」
陈检察官随音乐摇晃著头,「为什麽被打啊……可能因为我欠打吧。」
「啊?!」
「我记得那时候我在吃鸡排……然後法警就说人带到了,因为鸡排剩一小块,我就拿著进去吃……刚好是六点晚餐时间,我边问边吃,没注意到他肚子也饿了,然後他就跳上来揍我一拳了,」陈检察官抚著被打的左脸笑道,「学长,食物的怨念还真的是非常可怕啊……」
■■■
「……」
简律师听完陈检察官的故事後,顿时无言,怎麽会有这麽天兵的新人检察官?!另一方面又为雷检察官得带这个天兵而抱不平。
「为什麽你们检察长非找你带那新人不可啊?比你资深的检察官应该多的是啊!」
「关於这个问题我有问……检察长说,『因为小雷你不是会柔道吗?』,我想检察长大概是怕陈检察官又再被打……」
「……他就算被打也是活该吧。」简律师小声碎念,并不忘提醒自己男朋友,「劭宇,要是有人要打他的话,你可别呆呆的帮他挡啊。」
「可是检察长……」
「教他几招防身的招式不就得了?还有法警是在做什麽的?!」
「说的也是!我也不可能随时跟在他旁边……嗯嗯,这真是个好方法。」
「哎,每个地方都有难念的经呢……我这边是打人的律师,你那边是被打的检察官,看来这两个新人我们都会带得很辛苦。」
「箴彦的话一定没问题的。」雷检察官信任地道。
「我当然没问题罗……」反正……大不了就把他辞了嘛。
可是雷检察官是公务员,再加上这又是长官的直接命令,再加上那个後辈後台好像又很硬,万一弄个不好就……
简律师虽然想得很多,但却完全不担心对方失业,反倒愉快地开口。
「劭宇,你应该不介意被我包养吧?」

简律师与雷检察官到市区内某间新开的餐厅共进晚餐,餐厅气氛布置成异国风情,再加上老板的品味不错,不至於学成四不像,反倒给人舒适悠閒的感觉。
简律师与雷检察官在挑高的楼中楼上用餐,隐密又可以听到一楼中庭传来的现场演奏歌声,这点让简律师非常满意。
「这边还不错吧,灯光美气氛佳,是我的狗友介绍给我的。」简律师用长指边转著义大利面边道。
「狗、狗友?」是狐群狗党的简称吗?!
见对方一愣,简律师解释道,「是在腊肠狗聚会认识的朋友,想帮Ray找个对象啊,老追著夏教授他们家的小条纹也不是办法。」
简律师家的腊肠狗Ray不知为何独钟情於夏教授家的大麦町小条纹,可惜两者体型实在相差太多,加上郎有意,妹无情,Ray的初恋就这麽结束了。
「那找到合适对象了吗?」
简律师可惜地摇摇头,「各家的小姐们好像都不懂我们家小少爷的魅力呢。」
雷检察官倒有别一番见解,他停下用餐的双手,认真地道,「我觉得是Ray还是无法忘记小条纹吧。」
总喜欢把别人话中的意思做更深一层解读的律师奚弄地说,「你是想说狗总是像主人吗?」
「啊……不、箴彦我不是这个意思……」
简律师没有答话,反而侧耳倾听一楼驻唱者正在清唱的曲子。
 志明真正不知要安怎 为什麽 爱人不愿阁在相偎
 春娇早就已经无在听 讲这多 其实拢总拢无卡抓
 走到淡水的海岸 两个人的爱情
 已经无人看 已经无人听
 我和你最好就到这 你对我已经没感觉
 到这冻止 你也免爱我
简律师往下眺望,「唱得还不错呢,主唱看起来蛮年轻的。」
雷检察官也想往下探看,但视线恰好被柱子挡住他看不到舞台上唱歌的人,只好把心思放在歌曲上,「我蛮喜欢这首歌的呢。」
「我也是,还有另一首叫『爱情的模样』也很好听,只是……原唱叫什麽我倒忘了……」
经对方一提,雷检察官也忽然忘记这是谁唱的,有时候事情越是绞尽脑汁去想就越想不起来。
「唔……好像是很简单的名字……想不起来……叫什麽呢……」
叫六月花吗?好像不太对……
「想不起来就会很在意……」简律师苦笑。
在雷检察官还在拚命回想时,感觉口袋里手机震动,他拿起来一看,是不认识的号码,犹豫了一秒还是接起。
「喂……?」
『Mayday、Mayday、Mayday。』
「Mayday?……啊!箴彦,是五月天啦,那首歌是五月天唱的。」
「我也刚好想起来了呢……是五月天没错,谁打电话给你?怎麽那麽刚好知道我们在想这个名字?」简律师笑问道。
「也对……你是……?」
『学长认不出我的声音啊?』
「学、学弟?!你怎麽会有我这只手机号码呢?」
『汤检察长给我的啊,他说有危险的时候就打这只。』
汤检察长…… 也难怪学弟一开口会说Mayday 、Mayday、 Mayday了,那是国际求救口号……
「所、所以你遇到什麽危险了吗?!」那个偷窃惯犯应该还在看守所,星期一才要重新讯问啊。
『没有啊,学长,目前一切平安。』陈检察官笑著回道。
「那……你为什麽要打电话给我?」恶作剧电话吗!?雷检察官虽然脾气不错,但在约会时被作弄还是会生气的。
『想说正巧都在同一家餐厅里嘛,我在下面看到你罗。』
「你在哪?」
雷检察官起身往下一望,看到陈检察官站在舞台旁边开心地向他挥手,一只手拿手机,另一只手则拿……麦克风?!
『学长真巧耶,你竟然会来我驻唱的餐厅吃饭!』
「你怎麽会在这边驻唱?」
『这是我的本业啊!』
「……」所以……当检察官是打工吗?!
『哎,学长,我要上台了,你有没有想听的歌啊。』
雷检察官看著简律师,对方正安静地用餐,等他把电话说完,忽然意识到他在看自己,简律师扬起一个深情的微笑。
接著,他难得地做了这件事。
■■■
「接下来要唱的曲子是来自某位客人的点播,『爱情的模样』,献给他的挚爱Leon。」
你是巨大的海洋 我是雨下在你身上
我失去了自己的形状 我看到远方 爱情的模样
简律师吃惊地睁大眼,而後觉得好笑又害羞地在桌下偷踢对方的长腿,最後还逾矩伸手偷拧他的大腿。
雷检察官表情一变,「箴、箴彦……」
「你少来,你又不怕痛。」
「……可是我会有反应……」
「……好吧,先饶过你。」简律师放过他的大腿,反拉著他也放在桌下的手,专心听歌。
你是谁 叫我狂恋 教我勇敢的挑战全世界
在一样的身体里面 一样有爱与被爱的感觉
我爱谁 已无所谓 没有谁能将爱情划界限
在一样的身体里面 谜样的魔力却是更强烈
星星在夜空中闪亮 星空下我不停流浪
此生我无知的奔忙 因为你眼光 都化成了光亮
拉著他的大手,迟钝的他偶尔浪漫一次就令他这麽感动,所以他想,他一定很爱很爱他……
後记-
 本文纯属虚构,与实际团体、人物并无相关 ̄▽ ̄||
 听说要在文章里面广告才能达到置入性行销...所以……
 2009.02新刊-《二心三意》预购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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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後,他们走到舞台後方与唱完一轮的陈检察官见个面。原本简律师不太想下楼,怕被发现他们的关系,但又好奇身兼驻唱歌手与检察官的天兵新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斟酌之下,还是好奇心多一些,反正他任职的南检其实早有一大半的都知道了吧……
雷检察官欢喜地居中介绍,「箴彦,这是我学弟;学弟,这是我的朋友,简律师。」
「陈检察官,幸会,这是我的名片。」简律师优雅有礼地与对方交换名片,虽然对方给他的是乐团的名片。
「简箴彦律师……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陈检察官习惯性地抚著耳边的鬓发思考著。
雷检察官笑道,「箴彦还蛮常上报纸的,你应该是在报纸上看过吧!」
陈检察官摇晃著脑,「可能是喔……对了,学长,你刚刚点歌的给Leon……那个Leon该不会是你养的狗吧?」
简律师先是愣住,然後闷声失笑,一般人会这麽猜想吗?会点「爱情的模样」给对方的话,至少也应该猜对方是个人吧,这家伙果然很奇怪。
他抢在雷检察官解释前道,「不是狗,是一只小白兔喔。」
「箴彦!?」雷检察官表情异样地看著简律师。
「哇,雷检察官你养兔子啊!还好你不是养狗,因为我养猫,它叫红龟粿,如果是狗的话它们就不能变好朋友罗,因为红龟粿讨厌狗,兔子的话应该就没问题。」
兔子跟猫也没办法变成好朋友吧!?
简律师几乎忍笑忍到肚子发疼,要是哪天跟这位天兵检察官对簿公堂,他绝对会因为笑到无法讲话而输掉官司。
还这好奇妙的对话没进行太久,憋笑可是会内伤的。
简律师胸前的口袋里传来手机声,是严律师打来的,不得不接的电话啊……
他向另两位男士说声不好意思後便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小伶,怎麽了?」
『箴彦,小温被人打了,现在人在医院。』
■■■
简律师在雷检察官的陪同下匆匆离开餐厅来到建仁医院,严律师面色凝重地坐在急诊室的临时病床旁,简律师急跑上前。
「情况怎……」简律师看向床上的病人,发现他脸盖著白布後,一时噤口无法出声。
「他……」
站在一旁的雷检察官虽震惊,但是比律师还要常看到这种场面的他显得冷静许多,大手搭在简律师肩上,支持著他。
「啊,雷检察官也来了啊。」
「严律师,好久不见,他的情况……」
「喔,小温刚刚睡著了,可是打呼打得太大声,我怕吵到人就用白布把他盖起来。」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後,简律师随之而来的怒气涌上心头,他掀开白布拍温律师的脸颊,「温先生、温律师,请醒一醒,你触犯了噪音管制法!」
原本睡得香甜的温律师幽幽转醒,不过大概因为被打的关系脑袋还是一团浆糊,看见简律师呆愣地说,「唔简律师……我上班迟到了吗?!」
「你是被打晕还是打笨了……温先生,你到底又跟谁干架了?」简律师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聘用了律师还是不良少年……
「唔……我……头好痛。」温律师抚著自己绑著绷带的头,表情有些痛苦。
严律师站起,对著自己的合夥人呛道,「简箴彦你别这麽凶嘛!小温脑震盪耶,你还骂他,活像是个儿子打架赶来骂他的老爸似的……」
「我……」要是我能生的话才不会生出这笨儿子咧,不对,要是爸爸是某人的话……
简律师斜睨著雷检察官一眼,没好气地转回头,「他又怎麽了?这麽喜欢打架可以改行去当拳击手啊……」
「这你就错了,他这次乖乖听简爸爸你的话,没有打人喔。只能说冤家路窄,小温吃饭的时候又遇到下午那个被他打的客人在路边跟女朋友吵架,他逞英雄地跑过去,倒给对方一个报仇的机会,被打得晕了过去,那女生也跑走了,後来好心的路人看到才送他来医院,钱包不知道是被拿走还是掉在路上,在他口袋里只找到我的名片,医院就打电话给我……」
听了严律师的解释,简律师轻叹口气,看著又昏昏沈沈睡过去的温律师。
「……你还真是个倒楣鬼。」
「我有联络小温的家属,他大概等下就会过来了,所以,那小温就先交给箴彦你,箴彦就交给雷检察官你罗,」把大家的工作完美地分配好,严律师拿著皮包与外套站起,「我要先回去了,小怪没看到我的脸是不会睡著的。」
雷检察官送严律师到门口并帮忙叫计程车时关心地问道,「小怪最近还好吧?」
「气喘比较少犯了,上次真的很谢谢你们。」
严律师的儿子小怪有先天气喘,去年在夜里突然发作,严律师的丈夫出差,她又紧又慌,还好有简律师与在他家过夜的雷检察官赶过去帮忙送医。
「照顾小孩真的很辛苦……」
「还好啦,小怪很可爱也很贴心啊,我倒觉得照顾简箴彦比较辛苦。」
「可是箴彦……」也很可爱也很贴心……
「喔,拜托别说出来,我星期一还得看到他的脸呢。」
雷检察官回到急诊室没多久後,温律师的家属也到了,但不是近亲,是他的表哥。
「您好,我姓石,表弟给您添麻烦了。」石先生虽蓄著胡子,但态度与言谈起来比他的律师表弟还知书达礼、成熟得多,而且似乎也很习惯表弟惹祸。
简律师猜想道,「……他该不会以前就常常跟人打架吧。」
「国中的时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时候还照三餐宵夜打,不过他爸爸在他高二时去世後他就很少打架了。」石先生出声笑道,「没想到现在真的当上律师又开始重操旧业……」
「……他醒来的时候请帮我骂骂他。」
「这是当然的,大概伯母会先用电话骂过一顿吧。」
与石先生交班後,简律师与雷检察官总算可以开车回家享受所剩不多的夜晚美妙时间。
简律师没头没尾地说,「今天明明没做什麽事,却有种打了好几顿架的感觉!?」
一旁的雷检察官搔搔头认同地道,「我也是这麽觉得……就跟有次我连办了四起酒醉驾车案,明明没开车也没喝酒却头都晕了。」
「可是呢……待会还有一场架要打喔。」简律师神秘又愉悦地说。
「还、还有什麽架要打?!」
哎,这家伙果然不知道「妖精打架」的意思。

雷检察官星期一从北部回来带著笑容上班,署里的同仁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刚从北部回来。
中午,他想找陈检察官吃饭,上次在餐厅巧遇离开得太仓促,他有好几件事都还没问清楚。
敲门走进陈检察官的办公室,他正认真地埋首於公文案件中。
雷检察官之前以为他都不务「正业」,没想到他其实还是很认真的,便欣慰地问道,「学弟,不去吃饭吗?」
陈检察官抬头看到他,即哭丧著脸哀声说,「学、学长──」
「怎、怎麽了吗?」
「余事务官威胁我说今天不把这──些──案子处理完的话,就要跟法警借手铐把我铐在这边日日夜夜工作……好可怕──!」
「……」原来是被人威胁才乖乖坐在位子上吗!?
「肚子好饿喔……我从早上到现在只看了一个案子……这个字怎麽越看越不像中文字啊……」
见对方饿得两眼昏花,肩负照顾学弟的重责大任,雷检察官二话不说就拉著他出门吃午饭,肚子要填饱才能做事。
两人走到南署旁雷检察官中午常吃的快餐店,平常老板娘都说雷检察官是署里食量最大的人,结果今天一次就被陈检察官打破。
「学弟……你没吃早餐吗?」
咬著鸡腿的陈检察官口齿含糊地回道,「有啊,我还吃了两个蛋饼、四个薯饼呢!」
「你的食量还真大!」
「嘿嘿,大家都这麽说!」陈检察官似乎对自己的大食量非常得意的样子。
「你上次说你在餐厅驻唱是本业应该……不是认真的吧?」
「是认真的啊,我从小就想当个帅气的贝斯手。」
「……啊?」他印象中……那天他应该是主唱吧?难不成是空气贝斯吗……
「可是後来跟朋友组团的时候,他们说我贝斯弹太烂,吉他零分,也不会打鼓,就叫我当主唱了,当主唱也不错啦,算是考上第二志愿。」
「那……检察官呢?」
提及「当检察官」这件事,陈检察官一直挂著微笑的开朗表情僵住,撇过脸淡淡地道,「那是我爸要我当的,大家都知道,我爸是那个嘛……」
汤检察长提过,陈检察官的父亲是个有名的大法官,但是,倘若没有兴趣及热情的话,从事司法这途会很辛苦,雷检察官曾看过一些例子,也有朋友考上检察官後还是转行。
「你的兴趣不在这里吧?」
「是啊,」陈检察官倏地转头直看雷检察官,语气平淡却充满无奈地道,「可是我不能忤逆我爸的要求。」
「……」
雷检察官不知道该说什麽,他也是个以父母为上的人,但幸运的是父母没有要求、规定他一定要「继承家业」,会从事这行也是从小的梦想……
「嗝──」陈检察官很没气质地打了个饱嗝,却缓和了谈话的气氛,他站起身。
「吃饱了是该来做点事消化一下,待会会吃不下我放在办公室里的洋芋片呢。学长,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可以陪我去一趟吗?」
■■■
原以为温律师至少会在家休养个两三天,没想到星期一又活蹦乱跳地跑来事务所上班。
「你最大的优点该不会是恢复力异於常人之类的吧……」简律师提起右嘴角,呵呵地问道。
「简律师你怎麽知道!有次我骨折,医生说平常人都要三个月才能走路,结果我一个月就可以走了呢。」温律师骄傲地回答。
还真的咧……
简律师无言地白了他一眼,「没事的话就去工作吧,我下午二点要开庭。」
「是!」
看著温律师走出门的背影,矮矮小小可是很有活力的冲动型,有话就说、有架就干。
──完全不适合当律师的类型。
简律师不知为何笑得很开心,以至於没注意到走过来观察他的表情的严律师。
「我还以为花心大少爷转性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而且还换了口味,没想到你会喜欢比你矮上十公分的……雷检察官好可怜喔──」
简律师微眯著眼道,「乱配也要打草稿……而且,我从不吃窝边草的。」
「不然你干嘛看著小温一直笑啊?想偷吃还不承认。」
「我笑是因为──他不适合当律师。」
「……其实我也这麽觉得。」严律师皱眉回道。
「但他本人似乎一直都没认清这点。」
「简箴彦你真的很坏,你不要靠近我儿子喔。」
「我每天都劝他不要当律师耶……」
「那怎麽办?」
「我想……很快他就会认清事实了。」
■■■
应证了简律师的预言,温律师才安份没几天又帮事务所带来惊喜。
简律师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纤长的手指直揉著皱起的眉心,看看温律师,又看看他身旁正哭哭啼啼的妙龄女子。
「简律师,她要告他男朋友强暴!」
「她男朋友是──」
「上上礼拜被我打了一拳,後来又打我的那个家伙!」

两个身高超过一百八十的男人站在文具店前,其中一个还双脚微开、单手插腰、手指著前方目标,格外引人注目。
「就决定是你了!文具店!」
「啊?你在说什麽啊?学弟。」
「ㄟ──」陈检察官吃惊地道,「学长你没看过『神奇宝贝』啊?」
「神……神神奇什麽?」
「切──真不好玩,我们还是进去吧。」
陈检察官领著雷检察官走进这间位在学区附近不算太小的文具店,雷检察官原以为他是要再向店员询问案情,没想到这後辈走进店内後,像个小朋友似地东看看、西把玩,搞得雷检察官一头雾水,只能像跟在少爷旁边的仆人一样亦步亦趋。
「哇哇──这笔超好写的!」陈检察官在原子笔区试写得不亦乐乎,「用这个来写结案报告一定事半功倍,……呃,前提是要先把案子办完。」
「学弟,你来文具店应该不是来买笔的吧?」雷检察官无奈地道。
「当然不是啊,学长,这是那件窃盗案的案发现场啊,我看看……他偷的三块橡皮擦跟二小盒订书针,喔,应该在那一排──」
两人走近放置橡皮擦与订书针的架旁,见陈检察官调查得很仔细的模样,雷检察官也不敢打扰他,站在一旁暗自回想这个案子的资料。
这是个很单纯的窃盗案,嫌犯某天走到文具店里,行迹可疑,被文具店店长上前关切,在问他需要什麽帮忙的时候,他即拔腿就跑,撞倒到文具店门口圣诞树跌倒,被正在装饰圣诞树的店员逮个正著。
他是现行犯被逮再加上有前科,若是雷检察官来办这个案子,不消三天就会起诉结案,雷检察官一向对惯犯不会有任何同情。
令人费解的是,为什麽陈检察官还要回到现场来堪察呢?
雷检察官忍不住问道,「学弟,这个案子还有什麽问题吗?」
「唔……问题很多呢,我看了一个早上的笔录还有他的前科,越看越觉得奇怪。」
「哪里奇怪呢?」
「首先,偷的物品很奇怪啊,我搞不懂为什麽是橡皮擦与订书针!」
「……可是他的确『偷』了,也承认这个犯罪事实……」
「学长你进行得太快了,我还在思考他为什麽会选橡皮擦跟订书针呢,我这个人只要有一件小事搞不懂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学长你看,旁边明明就有单价比较贵、体积也差不多的修正液,如果是我的话,就会拿这个。」
雷检察官想想好像也有一番道理,不过身为老鸟的他马上又想到曾侦办过的实务经验,「学弟,我曾侦办过一件窃盗案,嫌犯家境富裕,并不是没有钱买他所偷的东西,而是……」
「喔喔──学长我知道,这在研习所有上过,那是一种病态型的窃盗,可是我觉得这个案子不同喔,因为我看他的前科,他未曾在文具店犯案,而是偷金饰等高价物品变卖成现金花用,所以应该不是那种病态型的窃盗……」
陈检察官蹲在架子旁,边思考边喃喃念著,「为什麽呢……为什麽是橡皮擦跟订书针……」
「学弟……你是因为他打了你一拳所才觉得这个案子有内情重新调查此案吗?」
陈检察官倏地站起,头有点晕眩地往後退了几步,「呃、不好意思,学长我有点贫血……」
「你还好吧学弟?」
「还、还好还好,」重新站稳脚步後,他笑著说,「我并不是重新调查,我是一开始就觉得橡皮擦跟订书针这点很奇怪,讯问的时问他这个问题,但还没得到答案就被打了,哈哈……其实我也不太介意啦,因为很多朋友都说我有时候很欠……咦?那是什麽?」陈检察官话说到一半突然指著远处角落墙上挂著的镜子。
「喔,那是镜子啊,很多店家怕小偷都会装。」
「原来如此啊……从这边就可以看到那……啊,学长!」
「怎麽了?」
陈检察官咧嘴一笑,「我想我们可以往下一步前进了。」
■■■
女子在擦乾眼泪後对著简律师与温律师把事件娓娓道来,「我们从年初就在闹分手……可是他不肯,之後每次见面都要做……我拒绝的话就会被打。」
简律师问道,「你有去验伤吗?」
「有……我真的无法再过这种日子了,决定跟他翻脸,威胁说要告他,他还说我绝对告不成……我知道照我们之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告他强暴很难,但这是事实啊,律师。」
听完案情的简律师请温律师带回来的委托人先在外面等会,尔後即拉著温律师进办公室,关上门後,营业用的表情即垮下来。
「你是怎麽找到她的……」
「是她自己来找我的,那天晚上她跟那男的吵架,那男生很粗鲁,我上前阻止的时候有说我是律师……结果她就找到这里来了,之前她找的律师好像不愿意帮她辩护……」
「是我的话,我也不愿意接这案子。」简律师冷冷地道。
温律师一愣,「是……她没有钱的关系吗?」
「你在这件事务所也待几个月了,你认为我跟严律师是会看钱接案子的人吗?再者,如果真的是看钱接案子的话,我就会接那个男的的案子了。」
「为什麽?」
简律师轻哼一声,「小律师,记著,杀人跟强制性交罪是最好赚的案件,你讨厌的段律师当年就是靠这个赚钱的。」
由於杀人及强制性交的罪刑很重,只要能让法官判轻一点,收再多的费用,被告都甘之如饴,而且杀人、强奸的案件无罪的比率高,这二种都是重罪,再加上被害者死亡及强奸难以证明,所以除非案件的物证人证非常充足,否则法官很少会判重刑。
「……还有交通事故。」温律师低头闷闷地补充道。
「你也很清楚嘛──总之,这个案子不能接。」
「为什麽?」
他不适合当律师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太容易相信人了。
「她在说谎。」

「我看你不是脑震盪还没好,就是看到女人的眼泪就会失去判断力。」
简律师见对方呆愣住,便走近他恶作剧似地敲敲他的头。
被简律师一敲,发出「咚」一声的脑袋才重新开机,「简律师,你说她在说谎是是什麽意思?!」
「你啊……早跟你说我们这边不是警察局或是地检署了,只有配偶之间的强制性交,才是告诉乃论。」
「这、这我当然知道啊,因为她很害怕,怕又吃了什麽亏,才想先问向我们谘询……」
「跟律师讲话很贵喔──你再仔细想想,要是你跟你的男朋友吵架,突然有个律师跑过来为了你挨打,还说是站在你这边的,你不会想要利用他一下吗?」
「为什麽你非得把对方想成这样呢?简律师,我们不是应该相信我们的委托人吗?」
简律师轻叹著气,他早预知了他会说出这番话。
「你只说对一半。在相信委托人之前,我们得先保护自己,律师要有能力辨别委托人说的话是真是假,如果被起诉杀人的嫌犯说他没有杀人,你也相信了他,途中,你发现他说谎,这时候你会进退维谷,是要承认自己说过的谎话,或是违背良心继续辩护。」
温律师不是没把简律师的话听进去,可是他仍想相信对方,「我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两人对视无言,过了一段时间,虚长他几岁,又是老板的简律师竟率先退让。
他双手一摊,「既然,你相信她的话,那……反正也不是律师起诉,那你就陪她去警察局做笔录吧。」
■■■
陈检察官下午重新讯问上次打了他一拳的嫌犯,这次他没带鸡排进来,却带了另一个检察官进来。
「黄先生,这是雷检察官,他会跟我一起办理这个案子。」陈检察官向嫌犯说明,但对方不理不睬,瞄了他们一眼後就迳自甩踢著脚镣。
「喔对了,上次那拳其实不太痛,所以我也不会再告你妨碍公务。」陈检察官抚著左脸颊笑道,嫌犯还是不领情,嘴里碎碎念著,但现场没人听清楚他在说什麽。
两位检座就坐後,陈检察官双手交织放在桌面的书面资料上,豁然开朗地笑道,「开始吧。」
嫌犯不以为然地瞧他一眼,沈声道,「赶快把我抓去关吧……」
「别这麽急嘛,慢慢来,」陈检察官摊开资料,「我们先来确认犯罪事实,你在十月三十一日下午,在星星书店内偷了三块橡皮擦跟二小盒订书针,在你身上搜到证物,也有证人证明你的确有偷拿。」
「所以赶快把我抓去关啊──!」嫌犯霍然发狂似地叫道,一旁的法警与雷检察官警戒地站起,反倒是陈检察官像没听见似地敲桌续道。
「本来让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为什麽你要偷三块橡皮擦跟二小盒订书针?』,可是呢,因为上次我问你时,你打了我一拳,再加上今天早上我重回现场看过及你现在的态度……我总算弄清楚这个案子的始末了。」
嫌犯此时才正眼对上陈检察官,法警则站在他身旁压好他,以防又再发生冲突。
「一年三个月前,你服刑期满释放,在这一年三个月间你没有再犯,前科是偷窃金饰的你不可能为了便宜的文具再度犯案吧?所以这一定是有其它理由……才会促使你随便抓了文具就跑,为了让店员们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陈检察官稍事停顿,倾身向前,「可以告诉我,你在书店里的反射镜里看到了什麽?为什麽值得让你不惜用再度被捕的代价掩护……」
■■■
「箴彦怎麽只有你,小温呢?」方从外面回来的严律师边脱外套边说著。
简律师云淡风清地道「他带那个女生去警察局啊……」
「那个女……啊?她过来找小温喔?不会吧……」
「就是这样,她还边哭边诉苦呢……我们家都快变心理谘商室了。」
严律师表情复杂地望著简律师,「所以你该不会……」
「我对小温晓以大义啊,再加上他自己笨,什麽都没看出来,我就直接叫他带她去警局──」简律师戏谑地笑道,往沙发一躺,「──接受震撼教育罗。」
严律师死瞪著悠閒坐在沙发上的他,「……他会恨死你的。」
「现在恨死我,总比将来恨死我好啊……你也听过那个死刑犯临刑前讨著要喝奶的故事吧。」
「……後来把死刑犯母亲咬伤的那个故事?为什麽你想到的比喻都这麽血腥啊,你该不会也把这个故事跟小怪说了吧!」
「还没说啦,他现在还听不懂吧,等他七岁的时候再说……」
严律师心想,绝对不要再让自己儿子接触到这个邪恶律师,绝对会被传染到什麽可怕不治之症!
「啊,回来了。」
简律师直起身,指向玻璃窗外正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刺回来的温律师,他表情狰狞,火冒三丈,路上行人纷纷走避。
「没想到他腿那麽短还跑挺快的嘛。」简律师抚额笑道。
一旁的严律师则准备闪人,毫无义气地说,「你等下被打的话我是不会帮你叫救护车的。」
「小伶你明明也有份啊──」
「主事者是你啊,爱子心切的简爸爸--」
「哎,那我只好先把家法拿出来了。」简律师长手往後一伸,即从沙发後拿出一根球棒。
「简箴彦……原来你也会怕啊。」

陈检察官丢下一颗扰乱池水的石头後,室内的气氛高涨,任谁都可以感受到嫌犯此时的情绪波动。
雷检察官来回看著陈检察官与嫌犯,明明犯罪事实已经确立,但他还是觉得双方正在进行角力。
陈检察官不只是想将他上诉,他更想知道事件的全盘真相,嫌犯虽被陈检察官打乱步调,但仍心倾牢笼,像水过无痕般,两边终究归於平静。
陈检察官抿了抿嘴,再次问道,「不想说吗?」
「检察官,我偷了东西,事情就是这样。」
「我知道你偷了东西,可是不弄清楚你为什麽而偷我就办不下去,不说的话我们就继续耗下去罗,不好意思,我的个性就是这样。」
「……没看过这麽奇怪的检察官……」
陈检察官嘿嘿地笑著说,「我是新人嘛。」
嫌犯不知是害怕陈检察官会就此真耗下去,还是为了还陈检察官那一拳,缓缓、沈重地开始自白。
「我那天去书局……是要买履历表,因为上班的公司在上个月倒闭,只是没想到……在那边,看到我儿子……这儿子是跟前妻生的,在入狱前她跟我离婚,出狱後我也不敢去找他们,还好是从墙上的镜子看到,他跟我小时候一样,上了国中还是长不高……也跟我一样……」
嫌犯把头重重地埋在被手铐铐住的发抖双掌中,呜咽地道,「……偷东西。」
「所以……你怕他被抓到,就让自己被抓……」陈检察官握紧拳头,难过地叹道,「这样不是又做了一次错误示范吗?」
「我那时候只想著不能让他被抓、不能让他跟我一样有案底……检察官你没有小孩,不知道父母为了孩子是什麽都肯做的,当年也是为了他的医药费……」嫌犯撇撇头,不愿再想起往事,「检察官不好意思,对不起,那天打了你一拳……因为你问我『是不是为了掩饰什麽才偷那些文具?』,我怕你再继续问下去……所以就……真的很对不起,你要再加重我一条罪我也愿意接受,可是千万不要去找我儿子……他没偷东西、他没偷啊……」
倏地,嫌犯又再次冲向前,这次法警虽然拉住他,但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力惊人,在法警的拉扯下,仍抓著陈检察官的手。
「我儿子他真的没偷东西……他没偷东西……呜啊啊……」
雷检察官不忍再看,转身离开讯问室,留下陈检察官也紧紧回握他的手。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偷东西,但我会还是会去查明白,还有,我还是会以窃盗罪起诉你。」
之後,陈检察官继续调查,发现嫌犯的儿子真的没有偷东西,从监视器里看到,他当天听到店长大叫「小偷──」时,便匆匆把东西丢下逃走了。
他原本想偷拿的东西,是没比橡皮擦与钉书针还贵上多少的三只彩色原子笔。
■■■
「学长,我总算可以写结案了。」
离开讯问室後,陈检察官走到靠在长廊旁的雷检察官身边,他的表情没有太大的波动,反倒是雷检察官早已眼眶泛红。
「学弟,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当检察官。」
不会因为是小案而不去探求真相,对案件坚持而固执,起诉时也不会同情对方,绝对依法行事。
只能说,这也是家学渊源吗?
在经过方才的案子之後,雷检察官觉得这句话格外讽刺。
陈检察官听了雷检察官的话,脸却垮了下来,「学长,我才不适合呢,我不像学长一样有体力一个月内办了近百案,光这件案子我就办了快一个礼拜……对了,学长,现在几点了?」
雷检察官不明所以地抬手看表,「快五点了,怎麽了吗?」
「哇,完蛋了都五点了!余事务官肯定去跟法警借手铐脚铐了……好可怕,我都听到远方有金属锵锵声了!还是先下班再说!」
陈检察官转身想逃跑的时,手却被人一把抓住,他忘了身边的雷检察官其实并不算是跟他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他转头即看到雷检察官朝他微微一笑,「学弟,把案子办完才能下班喔,我很看好你呢!」
■■■
温律师用力推开门,「碰!」一声大响,简律师与严律师闻声都以为要多出一笔修缮玻璃门费用,过了三秒,幸好门框上的玻璃还在。
温律师动作粗暴地走到两人面前,扬眉怒道,「到底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你不说清楚我们哪知道你在说什麽?对吧,小伶。」
「是啊箴彦,」严律师与简律师默契十足地一搭一唱,「你不是送人去警察局,怎麽气呼呼地跑回来?先喝口茶嘛。」
一个招呼他喝茶,一个拿椅子给他坐,还拿卫生纸给他擦汗,平常被当小弟使唤的温律师突然被老板们殷勤招待,突然还反应不过来,差点忘记自己要做什麽事,喝了口茶後才乍然想起。
「对了!警察局!我们还没走到警察局就又遇到那个男的!」
简律师气定神閒地回应,「然後呢?」
「然後男方跟女方又开始吵起来、打起来,我上前要劝架被退到一旁,跌坐在地上晕了几分钟後,再看向他们……竟然合好了!?」
简律师与严律师非但不惊讶,还相视而笑。
「这次吵得算长的了。」
「是啊,不过最长的还是那女生缠著箴彦你的那次。」
「拜托别提了──」
「我还没讲完耶!」温律师抗议道,「後来我就问他们为什麽突然又合好了?不是要告他强暴吗?结果他们竟然说『谁强暴谁啊?』,我拉著他们叫他们非得把事情原委说清楚,而他们说他们要去约会,叫我回来问你们!你们大家都在耍我吗──!」
简律师轻咳一声开口,「没有人耍你啊,只是……你真的太容易相信人了。」
「……不过我个人是觉得能拥有这样的人格特质很特别。」严律师补充道。
温律师不明所以地来回看著二位老板,又懑又怨,搞到後来都是自己的错就是了!?
简律师好心地开始解释道,「那对情侣是我们这条街的名产,女方在街头开服饰店,男方在街尾开小吃店,常常打打闹闹,大家都习以为常,别看那小姐弱不禁风,她有时候还把男生打得满地找牙……所以搞不好你那天是被她的拳K到……总之,吵得比较严重的时候就会闹到我们事务所里来嚷嚷说谁要告谁,不过只要别跟他们认真,他们马上就会合好……」
温律师听了无言以对,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
严律师同情地拍拍他的肩,「你不觉得他们讲得都很夸张不太像事实吗……」
他默默地摇头,简律师看了也摇头,「所以我真的觉得你不太适合走这行嘛……」
「简箴彦,你还落井下石!」
「我会累积经验、我会努力学的,我想当律师啊!」
「你不是很讨厌段律师吗?为什麽还那麽想当律师?」该不会是想当上律师後打倒他之类的……?不过,段叔叔都退休居幕後了……
「我到现在还是很恨段律师,我爸在我高中的时候被砂石车撞死,明明是驾驶的错,但驾驶却可以全身而退,没有任何肇事责任……」
「……」
简律师皱起眉,深知他与段律师关系的严律师则胆颤心惊看温律师继续说下去。
「我们家经济来源是我爸,他也没有保险,可是那阵子我妈还是拿得出钱付房租、缴学费、吃饭,我那时候还傻傻的以为是我妈有存钱,後来我妈才跟我说那些钱都是某个好心人捐助的……他每个月寄钱过来,总说是先借给我们,却也没留下他的地址或名字……」
听到这里,寄钱的好心人是谁……简律师了然於心
那个人总是这样,他会接这个案子是因为他知道沙石车工会不是好惹的,不管是谁来辩护胜诉机率都很大,所以他接下。後来当然赢了这场官司,只是,他没赚到多少钱,还自掏腰包补贴那个破碎的家庭。
「我们很想当面向他道谢,但对他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好像也是个律师,同样都是律师怎麽会差这麽多呢?」
简律师当然不会对温律师说出内情,况且就算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吧,所以他装作不以为然地笑答,「同样是人也可以差很多啊……」
严律师瞪了简律师一眼,急打圆场说,「所以你才想当律师啊……」
「是啊,我想那个律师一定是想告诉我『律师也不是全都是坏人的!』,後来我就以此为志向,没想到我还真得考得上律师耶,听说这届只有我应届考上喔。」温律师非常得意地道。
「……」天公疼憨人?
「……」运气好吧?那次用了十年的运气之类的……
「简律师、严律师,拜托让我继续在这边学习吧,呃……我会试著……多怀疑别人一点?」
「你在说什麽,我们又没打算把你辞退?」其实温律师还蛮好用的,比一般新人还要吃苦耐劳,也不太抱怨,就真的是笨了点、直了点。
「对啊,简箴彦还怕你打……」严律师话还没说完,便正对上简律师「危险的微笑」急忙噤口。
「打、打什麽?喔对了,我从刚刚就很在意一件事……」
「什麽事?」
「这根球棒哪里来的?」
「……」
「……」
严律师忍俊不住笑出声音,简律师则冷静地拿起脚边的球棒。
「你……会不会打棒球啊?」
■■■
简律师猛力一挥,把发球机射出的白球打向天际。
雷检察官站在打击区外,撑著球棒大力赞赏。
「这球打得真不错,箴彦你是不是有在练习啊?」
「我後来还蛮常跟小温去打球的,他小小一只,力气真的很大耶,连打十支全垒打手都不嫌酸,说到他啊……怎麽没再听你说那个新人陈检察官的趣事了?他是个有趣的人呢。」在餐厅驻唱的检察官,全国找不到第二个吧!
可惜的是,现在连一个也找不到了。
「学弟他啊……辞职了……」
一记快速直球,简律师没挥棒。
「什麽!?」
「我说学弟他上个月辞职了。」
「怎麽会?你不是说他其实办案认真吗?是被辞职还是……」
「学弟的爸爸上个月因病过世,他没请丧假,直接递辞呈。」
■■■
因为陈检察官的父亲是司法界大老,许多法官、检察官、律师都有出席,雷检察官也跟汤检察长一同出席吊唁。
陈检察官表情凝重地站在台旁,一一向上香的客人们答礼,直到典礼快结束前,雷检察官才跟他说到话。
「学弟,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觉得你真的很适合当检察官……」
已经不是检察官的他在夕阳馀辉下稍露出松懈的表情,他并没有正面回应雷检察官,反倒提起他们一起侦办过的窃盗案。
「学长,还记得那个为了掩护儿子行窃的案子吧?」
雷检察官微颔首,「记得……」
「他对我说『检察官你没有小孩,不知道父母为了孩子是什麽都肯做的。』,我的确没有小孩,还不知道有了小孩是会怎样牺牲奉献。但是,我知道一件事。」
他回头望向父亲的灵堂,用一种旁人难以揣度的复杂语气。
「孩子为了父母,也是什麽事都肯做的。」
■■■
「简律师早──」
温律师声音洪亮有朝现地向方踏入事务所的简律师问早,可简律师先怀疑礼多必诈,小心翼翼地走近他。
「怎麽今天精神这麽好?」
「当然是因为有好事啊。」
「要去改考警察还是检察官吗?」
「才不是呢──是我朋友出头天了啦,我早就说认真打拚的人都会出头天的,所以我有天一定也可以跟简律师你一样站在法庭上为人辩护。」
「……你的目标应该是段律师才对……」简律师小声地说。
「啊,也给你一张好了,我买好多呢!」粗神经的温律师没注意到简律师说了什麽,迳自把一片CD塞到简律师手中。
简律师拿起CD一看,是个没听过的乐团的专辑,但CD封套上的主唱他见过面,还听他现场过歌呢。
「我这个同学啊,从以前就想组乐团出唱片,可是被老爸逼著要当检察官,後来也真的考上检察官当了几个月,後来他老爸过世後,他即决定辞职,专心玩音乐,还真给他玩出一片专辑出来呢。」
温律师替朋友高兴的样子喜形於色,简律师也很高兴地仔细端详专辑,打算等下就放来听听。
「简律师你也顺便把你的手机铃声换掉吧,用No matter what这种老歌会曝露你的年龄的喔──」
「……」
陈检察官顺利转行出了专辑,圆了他的第二梦想,可是温律师离「成为独当一面的律师」这个终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途要走。
而且,他会走得很辛苦。
因为,路途中有简律师贴心设下的各种苦难正等待他体验。
---
後记-
总算写完了Q Q 还好没破二万orz|||
我以後再也不相信我心中的小恶魔了!!Q口Q
(小恶魔:反正只是上中下短篇嘛~你就写嘛~很快就写完啦w)
公布一下我最初想写的东西好了,来看看离题的有多严重……
Beginner:新手。
简律师与雷检察官各带一只菜鸟的故事。

365行系列 - 番外 Beginner’s talk BY 黑糖

「喂,你找到老板了吗?」
「我干嘛找老板?去检院报到就好了。」
「ㄟ--怎麽这麽好?有个好爸爸真好--」
「你空ㄟ喔--我是考检察官,是公务员。」
「喔--」
「那你找到实习的事务所了没?」
「哈哈--」
「嘻嘻--」
「干嘛笑我!」
「你先笑我才笑的。」
「对厚……」
「赶快去找啦……」
「好啦,罗嗦。」
■■■
「ㄟㄟ--」
「ㄟ什麽,我明明比你高!」
「靠,说好不提身高的!未满一百七就是半残啦--」
「好啦,什麽事啦,我还在上班,事务官在瞪我了……」
「我找到实习的事务所了!」
「哇,这麽快啊。」
「刚刚去买午餐的时候刚好经过一间事务所,就碰运气进去问问看。」
「这样也能给你猫中……狗屎运耶你。」
「还有啊……」
「啥?我的事务官走过来了……她只要看我眼睛离开文件三十秒以上就会……」
「我老板超正的!」
「……女的?」
「也有女的,不过正的是男的!没看过长成那样的男人!」
「认识你这麽久我才知道……原来你男女通吃啊?」
「不是好不好,他真的很--」
「……好啦,先这样了,我又要被骂了。」
「你星期六会上来驻唱吧,我会去捧场的啦。」
「嗯,挂罗。」
■■■
「我被我老板骂了。」
「喔,他骂你什麽?」
「笨蛋、蠢蛋、有没有用脑筋想啊、不要那麽快相信别人、小矮人
哈比人……」
「後面二个词应该可以告人身攻击……其它词还蛮符合事实的,ㄟ,
你要不要换老板啊,怎麽每天都被骂……虽然我也每天都被我的事
务官骂……」
「我也觉得他好像很喜欢骂我,每次骂我的时候都笑得很开心。」
「……你还是赶快换老板吧,良心的建议。」
「可是他很正耶……」
「……」
挂电话。

「喂--」
「你那超--正的老板又骂你了?」
「你怎麽知道!」
「最近你电话过来十次有十一次都在讲这件事。」
「没法度啊,我大学同窗不是在重考就是去当兵了……」
「我每次都想著『你都能考上律师了』,那我也应该可以『用音乐拯救全
世界吧!』来勉励自己。」
「哈哈--我可是你的好榜样,学著点啊,小弟。」
「……是是温大哥。」
「不过啊,我最近觉得我老板越来越不正了--」
「因为他每天都在骂你、虐待你吗?」
「不--是,是我上次加班晚回家,结果他竟然带宵夜来看我……」
「……所以你觉得他不正了?!你的逻辑比我的还奇怪。」
「还没讲完嘛,他说他是遛狗路过顺便看看我还在不在……重点是……他
他养腊肠狗耶!小小一只活跳跳的,吓死我了!」
「跟你还蛮像的啊。」
「哪里像啊!像我老板这麽正--的人,竟然养一只这麽不正--的狗,
超不搭的!感觉他应该养阿富汗猎犬,喔,还有,他爱听老派歌曲这点
也很不搭。」
「怎麽大家的老板都这麽有趣。」
「你老板也养狗吗?」
「正确来说,应该是我学长,他没养狗,不过也是一条很有趣的汉子。昨
天我跟他被叫去检察长面前『晓以大义』时,我神游地球一圈回来,他
还在讲,我觉得无聊,想制造点惊喜,就伸手偷捏学长的手背……」
「噗哈哈--结、结果咧--」
「结果没事啊。」
「你捏太小力了啦。」
「我把他手背都捏红了耶……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以为他是很能忍的
人,本想说他走出门後应该会骂骂我,结果他跟没事一样,一句话也没
说。」
「搞不好他是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肯定他不是,因为後来我跟他吃晚餐,他才发现左手背红红的,还四
处张望说,『冬天还有蚊子啊?』」
「哈哈哈--也太好笑了吧!靠,我笑得肚子好痛……真想见见这神人
他干架都不怕痛的吧!」

「哎,你不会想认识他的啦--」
「为什麽?」
「因为他又不正。」

行宪记念日哀怨事件

先前发过的文章「Beginner」的续篇,接著看或独立观赏皆可

自实施每周休二日以来,行宪纪念日只纪念,不放假,让许多期待耶诞假期的大人小孩都失望不已。可是,即使行宪纪念日不再放假,也不会让商人失去圣诞节的商机。
在要上班的行宪纪念日里,大街上仍充满节庆的气氛,排队等著吃耶诞大餐的人们,在玩具店里万头钻动的父母们,站在街口发传单的耶诞老人,还有因为圣诞节被强迫放假不准加班的实习律师。
「门锁好了,快回家过圣诞节吧。」锁好事务所大门的简律师大声宣布。
温律师闻言却未露出开心的表情,反倒眼巴巴望著大门,恨不得能再进去加班的样子。
「简律师──我今天又没别的事,可不可以──」
简律师在对方还未说完即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圣诞节怎麽能加班呢?看是要跟朋友吃饭还是去放松一下都行啊。」
「我又没跟人约好要吃饭,是简律师你……」
简律师威胁似地道,「我──?」
「没、没事……」在老板底下工作久了,他也学会看老板的脸色,特别是这个地雷万万不可踏。
「可是,下礼拜一要开庭了耶……」
温律师会这麽担心的这个案子是因为这是简律师头一次九成全权交由他负责,他紧张又兴奋,近日天天都留下来加班。
简律师却事不关己地笑道,「下礼拜是下礼拜的事,你把大门钥匙给我一下。」
温律师反射性地听话交出钥匙後才问道,「钥匙……简律师你身上不是有一把吗?刚刚锁门的……」
「我是要帮你保管,免得你等下又偷偷跑回来,」简律师率性地把钥匙丢进口袋,要离去前不忘补充道,「星期五也放假别忘了,钥匙星期一再给你。」
■■■
被强迫休假的实习律师无奈地走在街头,不断重复的应景歌曲他听了有点烦,挂在耶诞树上红灯绿灯让他觉得刺目,方才在转角还被拿著圣诞礼物兴奋乱跑的小孩攻击,手上机器人的尖端刺到手背……
还是早点吃完饭回家睡觉算了……
当他正想走进路旁的小吃店时,身上的手机响起,瞄了一眼,原来是高中时代的老友打来。
他的老友姓陈,大学跟他一样读法律系,不过学校却有天壤之别。他的老友读的是老字号以法律系为当家科系的大学,他则是吊车尾读野鸡大学。
後来他考上律师,他的老友则当上检察官,不过因为志向的关系,现在在摇滚乐团担任主唱。
『喂──翊岚吗?你在吃烤鸡吗?我要外带。』
「我刚下班啦──你那边很吵耶。」
电话里除了老友的声音,连背景杂音也忠实地传送。
『喔,我这边在开晚会啦,你家那个超正──的老板这麽早就让你下班啦?』
「对啊,他说今天不准加班……然後就自己跑去约会了。」他有些哀怨地道。
『喔──所以你今晚没事罗?』
「对啊,你到底在哪?一直有尖叫声,好吵。」
『我在M大的晚会啊,待会要上去唱了,你没事的话就来接我吧──就这样啦,拜。』
对方没给他拒绝的空间便挂断电话,温律师呆愣地看著手机。
「喂?!M大在哪?」
■■■
温律师把机车停在M大校门口等人,在陈前检察官走出校门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当问候语。
「哈啾──哈啾──干、干嘛不跟我讲M大在山上!靠,快冷死了。」
直冲行动派的温律师边骑边问路,看到往山上的指标才发现原来M大在山上,一路上直打哆嗦,差点要把车箱里的雨衣拿出来穿。
「正确来说是在半山腰啦──冷的话就赶快下山吧,我唱完歌肚子好饿喔。」
「这通告不含晚餐喔?」当艺人也是很辛苦的啊……
「有啊,可是我边唱肚子里边打鼓和奏耶──」肚子犹如无底洞的陈前检察官搔头笑道。
温律师直觉道,「难不成,你是……用腹语术唱歌吗?」
「噗──这个笑点有创意!快下山啦,今天是现领的,我请客!」陈前检察官迳自跨上机车後座,像骑马似地拍打著温律师。
才刚冷飕飕地飙上山,又得冷飕飕地飙下山的温律师无奈地发动机车上路。
回了一个发夹弯,温律师才想起问道,「对了,那你怎麽上来的?」
「喔,我们家吉他手开车载我上来的啊。」
「那叫他载你下山就好啦!骑摩托车上来很冷耶!」
「他要载他女朋友去续摊啊,他女朋友是M大的,我总不能当电灯炮吧,反正你说你没事啊,我又难得有北部的通告。」
「是没事没错啦……话说,我好像从以前就常常当你的车夫喔!」
「高中的时候只有你有车啊──」
「也是没错啦……」
所以他就这样自愿当他的车夫吗?
感觉好像少了哪个环节,在已经有点遥远的高中记忆里……
■■■
下山远比上山快,他们一下子就回到山脚下,停红灯时还被一旁的M大学生认出来。
「嘿,主唱,刚刚几首唱的不错啊!」
「谢啦,我们专辑都放在唱片行的小小角落,找不到的时候不要害羞!勇敢地去问柜台正妹吧!」
「哈哈──可是我都用下载的耶!」大学生毫不矫饰地道,「不过冲著有可以去搭讪正妹的机会,我会去买一张的啦。」
「谢啦,记得寄正妹照片给我啊。」
绿灯亮起,与大学生道别後,温律师才开口道,「我以为明星都会有明星架势耶──没想到你刚刚就跟朋友聊天一样……」
陈前检察官闻言噗嗤一笑,「你在想什麽啊,我还是我啊,我对你有什麽『明星架势』吗?再说真的要摆架势的话,要叫你开名牌轿车来载我吧!」
他的老友一直都没变,不管是高中时代的他,或是当上检察官的他,一直到现在都一如往常。
「喂,吃夜市好不好?」
「好好!我要从第一摊吃到最後一摊──!」
■■■
陈前检察官的扫摊宣言不是在开玩笑的。
他吃了二根玉米、一块起司鸡排、五十元份的蜜汁烧烤、四支碳烤、一盘臭豆腐、一碗面线、一盘半义大利面(偷吃了温律师那盘的一半)、一根巧克力香蕉、一杯木瓜牛奶、一杯热腾腾烧仙草、一包炸薯条、三条香肠、一包咸水鸡,而他现在正坐在小吃摊上愉快地吃著糖炒栗子等肉燥饭与麻酱面。
「我从以前就怀疑你的胃是不是有四个……」
陈前检察官低头捏捏肚皮,「进化了……大概有八个吧!话说……今天这个夜市好少人喔,买东西都不用等耶,怎麽回事啊?」
「因为今天是圣诞节啊……唔!」
温律师话未落,脑袋就硬生生地被陈前检察官用拳头敲了一下。
「靠,你干嘛突然打我啊!」突然被打的温律师如年轻时暴怒地叫道。
「啊,对、对不起啦──」陈前检察官双掌合十道歉,「听到那三个字习惯性就……
「啊?三个字?圣诞节喔……唔啊!干嘛又打我!」
「哇哇,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讲那三个字啦,我会控制不了我自己!」
「不然要怎麽讲啦?今天就圣……呃『行宪纪念日』,大家都去过『行宪纪念日』啦,所以夜市人才会这麽少!你对那三个字有什麽仇啦!」
陈前检察官幽幽地道,「是我爸对那三个字有仇!他从我小时候就教育我今天是伟大的『行宪纪念日』,不准过那什麽鬼节,我只要讲那三个字他就会打我!」
温律师这才想起他年前撒手人寰的老爸是官拜大法官的伟大人物,从小就教育儿子严格的法制教育,但也因此导致儿子个性变得古怪,朋友除了他以外好像也没几个……
「可是以前高中的时候我不记得你对圣……呃,『行宪纪念日』那麽敏感啊!」
陈前检察官撑著下巴道,「那是因为你在『行宪纪念日』那天都去约会了。」
「哈哈──我都忘了。」
高中时代是出了名的不良少年的温律师身边总不乏女伴,反倒是现在有好几年没女朋友了。
「哎,你爸都回苏州卖鸭蛋了,你就不要再对那三个字那麽敏感了嘛。」温律师安慰道。
因为有个大法官父亲的关系,陈前检察官从小就被要求得走上这途,在家里唱歌会被打,有任何与学业无关的东西都会被丢弃,直到他的父亲过世後,他才能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也想忘掉啊,可是这已经内化成身体的直觉反应了,说到我爸啊,我还想起一件事,他虽然讨厌那三个字,但小时候在『行宪纪念日』那天还是会带我去选礼物。」
「哇,我爸是个粗人,搞不好还不知道礼物两个字怎麽写咧,不过他也是个好人啦……」父亲同样早逝的温律师笑道。
陈前检察官闭眼回忆道,「他会带我到书局,到放著各式法律丛书的书柜前面,他说,『你可以选一本当「行宪纪念日」的礼物。』。」
「……」
小吃摊的老板恰好在此时上菜,陈前检察官只要有食物就会变得很开心,他还加点了啤酒与小菜。
温律师觉得奇怪,记得他好像很少喝酒的,学生时代想灌他都会被他的长脚踹到旁边。
「点啤酒干嘛?」
「举杯庆祝伟大的『行宪纪念日』啊。」

一定是啤酒滑入肚时不小心开启回忆模式开关,唤醒了他们的高中时代。
「哎,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吃』耶──还记得旧校舍後面有个堆旧课桌椅的地方吗?」
「当然记得啊,围墙後面还住了个怪婆婆,有次还爬过来骂说你偷抽菸的菸味都飘到他家里了。」
「喔对!她长得超可怕的!突然从後面冒出头那次我真的被吓到差点漏尿!」 温律师把脸拉皱试图模仿怪婆婆的长相,可惜还不到她的脸的百分之一相似。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边吧?」
「不是喔,」温律师摇头,「我记得你常常上台领什麽鬼奖的,连我很少去朝会也看过你上台领奖。」
「原来你会看是谁去领奖啊?」陈前检察官笑道,「所以是第一次讲话的地点?」
「对啊,那边是我偷抽菸的地方,午休去的时候就发现你在那边……边弹吉他边吃洋芋片,我就在想这个人到底要弹吉他还是要吃洋芋片啊!」
「就肚子饿边弹边吃啊──学校的午餐根本就吃不饱。我常常都边吃东西边做事啦,我记得……你好像没办法一次做两件事。」
「对啊,我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干架就干架,读书就读书,所以一直觉得你很奇怪……最奇怪的是,我不理你,坐在一旁拿菸想抽的时候,你就走过来问我说,『可以给我一根巧克力吗?』,我明明是在抽菸啊。」
「那时候我的洋芋片吃完了啊,就以为你是拿香菸巧克力,结果不是,害我很失望。」
「结果因为这个原因後来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
陈前检察官苦笑,「哪有,只是变成心照不宣的跷课伙伴吧!还是很少讲话啊,真正变成好朋友应该是……你拿著课本哭著拜托我教你的时候。」
「我哪有哭!」温律师强力否认,「那是我老爸过世那年,高二吧。」
「好吧,哭不哭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那时候拿的是国一课本耶?」
温律师莫名地骄傲道,「因为我从国一开始就没认真上过课啊……噢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变成你的车夫啦。」
「我帮你从头教起耶,载我到处逛逛也是应该的吧。」
「是是,老师!我能考上大学真的多亏你帮忙。」
把空白的六年在一年半内补完,虽然考上的大学只能算是中下,但已算是进步神速了。
「话说……我之前有遇到另一个帮我很多的『老师』耶。」
「嗯?你说莎莎吗?」
陈前检察官口中的莎莎虽然像是女生的名字,但是他国中时代朋友的外号,因为小时候长得很像当时正红的卡通「莎拉公主」里的主角而得名,但个性却与「莎拉公主」相异,讲话一针见血,是个毒舌派,在高中是理组班里资优生,常与陈前检察官一起读书,後来温律师加入他们的读书会後常常破口开骂。
「对啊,莎莎他好像在什麽工研院干嘛?他有讲我忘了……而且他知道我在当律师的时候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耶……还以为他会骂我几句的说。」
「……任何从高中就认识你的人知道你在当律师一定都会吓到的嘛。」
「不过他後来还是有骂我啦,他说,『陈宏睿那大智若愚的笨蛋考上检察官也就算了,温翊岚你这个真正的笨蛋还真的能考上律师?!』,明明都被他骂笨蛋,为什麽好像有程度上的差别!」
陈前检察官大笑拍桌,「他形容得真贴切!哈哈──」
「我们两个明明以前问他数学题都会被骂笨蛋的!我是什麽时候被你超过的!」温律师很不服气地道。
「哎,其实我也只赢你一点点而已啦。」
「赢在哪?!」
「你一定到现在都没发现吧……莎莎是同性恋。」
「……」温律师顿时哑口无言。
「他没跟我说,不过他应该也察觉到我知道。」
温律师撇过头道,「我又没听他说过喜欢谁,谁知道啊──」
「他喜欢你啊。」
「你骗──」温律师想回嘴,却看见陈前检察官异常认真的表情又收了口,「他……真的喜欢我?」
「你去问他的话他现在一定不承认的啦,不过我确信他真的喜欢过你,他不是常常威胁你说数学考不好的话就要到他家去住之类的话吗?」
「对啊……很可怕耶!莎莎还说会每天在耳边念公式给我听……」
「这就是他喜欢你的证据啊,其实他很少跟人这麽亲近的。」
我也是,我也很少与人亲近,并抱著机车前座的他,陈前检察官暗自补充道。
温律师小小的脑袋早已塞满法条,似乎无法再思考其它事项,他抱著头道,「那、那我该怎麽办?他是……可是我……」
「他早交了其它男朋友了啦,放心,看你紧张得咧……」陈前检察官淡然笑道。
温律师直松口气,「我真的很紧张、不知道该怎麽办!又没遇过这种事……」
陈前检察官喝了口酒,壮胆似地道,「你怎麽不问为什麽我知道他是同性恋?」
「我、我吓到忘记问了……那你怎麽知道的?」
「只有在那个圈子的人才能知道对方是不是。」
「……」他无言地也喝一大口酒。
「你……你的脑袋应该没笨到不知道我在说……」
「我知道!干,为什要在圣诞节的时候告诉我啊,这是圣诞礼物吗!我的两个高中好友都是Gay!」
温律师才刚说完,头又被敲了两下。
「啊对……对不起,你讲了那个……」
温律师默默地更换座位到陈前检察官打不到的地方。
「……我会想讲啊,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很寂寞吧。」
「你没男朋友喔?」
陈前检察官的笑容有些惨淡,「你说呢?」
■■■
「莎拉公主耶耶耶──啦啦啦──」
温律师撑著一个发了疯似的醉鬼,他把竹筷塑胶袋当成缎带绑在自己头发上,还旁若无人地大唱著自行改编的曲子。
「陈宏睿你站好啦……认识你这麽久才知道你酒量这麽差……」
温律师边走边骂,还好这边离他的住处不远,但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醉鬼撞到了路人。
「喂,是不会看路喔!」路人不爽地骂道。
「不好意思,他醉了──」
陈前检察官摇摇晃晃地挺身站出,「翊岚!这我来处理──你不爽就会打人,打人是不对的……那个……撞到你,对不起……」
路人仔细看陈前检察官,发现他的奇异打扮後大笑道,「还绑蝴蝶结咧,你是『圣诞』树喔。」
关键字出现,陈前检察官自然反应地往他头上一劈。
温律师连忙抓著打了人的陈前检察官拔腿就跑,直到关上家里的大门才喘嘘嘘地道,「你那个还真的是内化的自然反应……耶?竟然睡著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温律师只好再拖著睡死的他走到客房。
「重死了……没事长这麽高干嘛……」
随意把他丢在床上後,温律师从柜子里拉出棉被帮他盖上,自己也要准备去洗澡睡觉时,手却被对方拉住,回头看,他还在睡没错。
「……喂,我要去睡了啦,没东西给你吃了啦。」
他梦呓地细声念道,「不要一个人……」
「什麽?」
「一个人很恐怖很寂寞,我不要一个人……」
他该不会梦到什麽被鬼抓走的恐怖故事吧?还是梦到他爸爸呢?
「……这里是我家,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原本只是拉著手指,现在则是拉著一整个手掌,连对方掌心的寒冷都能感受得到。
「不要走……」
原本只是呓语,现在则是哭腔。
他见状竟无法丢下他一个人,拉开棉被钻入,对方因此而安心似地不再说话,长腿长手自然地压在矮他十几公分的温律师身上。
「靠,我不是你垫脚的──!」
■■■
圣诞节过後,温律师忙於案子,陈前检察官忙於接踵而至的跨年场,两人一直到过年前夕才又见到面。
温律师在火车大厅里等车,听见熟悉的声音而转头,果然是他的老友。
「耶?你怎麽在这?」
「我要回家啊,你呢?」
「也是要回去啊,该不会是同班车吧。」
两人把车票一对,还真的同一班,可惜不同车厢,车班慢分还没到,两人閒聊到最近的近况。
「你那个超正──的老板没再打压你吧?」
「没有啊,喔,他最近只嫌我女朋友帮我挑的衣服很奇怪。」
陈前检察官一时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你女朋友?」
「对啊,我女朋友。」
「我记得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後来交的……」
「为什麽?」
你不是说你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所以那时候全心准备考试,无视我跟莎莎对你的感情,之後又忙著考律师,也没听说你交女朋友……现在怎麽……
温律师撇过头,嚅嗫地道,「就圣……行宪记念日,那天你不是住我家吗,我还跟你睡一起……听到你说『一个人很寂寞……』之类的话,後来就想说一个人好像真的不太好就交了现在这个……」
「……」
笨蛋,如同莎莎所说,他是真正的笨蛋。
通常不是会跟同床共枕的人在一起吗!亏他那天还那麽高兴……
陈前检察官满怀愤懑走近他,「问你一个问题。」
「什麽?」
「十二月二十五号是什麽日子?」
「圣诞节啊。」
他并非出自身体反应,用力地带点哀怨地,往他头上用力一敲。

一定是啤酒滑入肚时不小心开启回忆模式开关,唤醒了他们的高中时代。
「哎,我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吃』耶──还记得旧校舍後面有个堆旧课桌椅的地方吗?」
「当然记得啊,围墙後面还住了个怪婆婆,有次还爬过来骂说你偷抽菸的菸味都飘到他家里了。」
「喔对!她长得超可怕的!突然从後面冒出头那次我真的被吓到差点漏尿!」 温律师把脸拉皱试图模仿怪婆婆的长相,可惜还不到她的脸的百分之一相似。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那边吧?」
「不是喔,」温律师摇头,「我记得你常常上台领什麽鬼奖的,连我很少去朝会也看过你上台领奖。」
「原来你会看是谁去领奖啊?」陈前检察官笑道,「所以是第一次讲话的地点?」
「对啊,那边是我偷抽菸的地方,午休去的时候就发现你在那边……边弹吉他边吃洋芋片,我就在想这个人到底要弹吉他还是要吃洋芋片啊!」
「就肚子饿边弹边吃啊──学校的午餐根本就吃不饱。我常常都边吃东西边做事啦,我记得……你好像没办法一次做两件事。」
「对啊,我一次只能做一件事,干架就干架,读书就读书,所以一直觉得你很奇怪……最奇怪的是,我不理你,坐在一旁拿菸想抽的时候,你就走过来问我说,『可以给我一根巧克力吗?』,我明明是在抽菸啊。」
「那时候我的洋芋片吃完了啊,就以为你是拿香菸巧克力,结果不是,害我很失望。」
「结果因为这个原因後来我们就变成好朋友了。」
陈前检察官苦笑,「哪有,只是变成心照不宣的跷课伙伴吧!还是很少讲话啊,真正变成好朋友应该是……你拿著课本哭著拜托我教你的时候。」
「我哪有哭!」温律师强力否认,「那是我老爸过世那年,高二吧。」
「好吧,哭不哭不是重点,重点是……你那时候拿的是国一课本耶?」
温律师莫名地骄傲道,「因为我从国一开始就没认真上过课啊……噢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变成你的车夫啦。」
「我帮你从头教起耶,载我到处逛逛也是应该的吧。」
「是是,老师!我能考上大学真的多亏你帮忙。」
把空白的六年在一年半内补完,虽然考上的大学只能算是中下,但已算是进步神速了。
「话说……我之前有遇到另一个帮我很多的『老师』耶。」
「嗯?你说莎莎吗?」
陈前检察官口中的莎莎虽然像是女生的名字,但是他国中时代朋友的外号,因为小时候长得很像当时正红的卡通「莎拉公主」里的主角而得名,但个性却与「莎拉公主」相异,讲话一针见血,是个毒舌派,在高中是理组班里资优生,常与陈前检察官一起读书,後来温律师加入他们的读书会後常常破口开骂。
「对啊,莎莎他好像在什麽工研院干嘛?他有讲我忘了……而且他知道我在当律师的时候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耶……还以为他会骂我几句的说。」
「……任何从高中就认识你的人知道你在当律师一定都会吓到的嘛。」
「不过他後来还是有骂我啦,他说,『陈宏睿那大智若愚的笨蛋考上检察官也就算了,温翊岚你这个真正的笨蛋还真的能考上律师?!』,明明都被他骂笨蛋,为什麽好像有程度上的差别!」
陈前检察官大笑拍桌,「他形容得真贴切!哈哈──」
「我们两个明明以前问他数学题都会被骂笨蛋的!我是什麽时候被你超过的!」温律师很不服气地道。
「哎,其实我也只赢你一点点而已啦。」
「赢在哪?!」
「你一定到现在都没发现吧……莎莎是同性恋。」
「……」温律师顿时哑口无言。
「他没跟我说,不过他应该也察觉到我知道。」
温律师撇过头道,「我又没听他说过喜欢谁,谁知道啊──」
「他喜欢你啊。」
「你骗──」温律师想回嘴,却看见陈前检察官异常认真的表情又收了口,「他……真的喜欢我?」
「你去问他的话他现在一定不承认的啦,不过我确信他真的喜欢过你,他不是常常威胁你说数学考不好的话就要到他家去住之类的话吗?」
「对啊……很可怕耶!莎莎还说会每天在耳边念公式给我听……」
「这就是他喜欢你的证据啊,其实他很少跟人这麽亲近的。」
我也是,我也很少与人亲近,并抱著机车前座的他,陈前检察官暗自补充道。
温律师小小的脑袋早已塞满法条,似乎无法再思考其它事项,他抱著头道,「那、那我该怎麽办?他是……可是我……」
「他早交了其它男朋友了啦,放心,看你紧张得咧……」陈前检察官淡然笑道。
温律师直松口气,「我真的很紧张、不知道该怎麽办!又没遇过这种事……」
陈前检察官喝了口酒,壮胆似地道,「你怎麽不问为什麽我知道他是同性恋?」
「我、我吓到忘记问了……那你怎麽知道的?」
「只有在那个圈子的人才能知道对方是不是。」
「……」他无言地也喝一大口酒。
「你……你的脑袋应该没笨到不知道我在说……」
「我知道!干,为什要在圣诞节的时候告诉我啊,这是圣诞礼物吗!我的两个高中好友都是Gay!」
温律师才刚说完,头又被敲了两下。
「啊对……对不起,你讲了那个……」
温律师默默地更换座位到陈前检察官打不到的地方。
「……我会想讲啊,大概是因为一个人很寂寞吧。」
「你没男朋友喔?」
陈前检察官的笑容有些惨淡,「你说呢?」
■■■
「莎拉公主耶耶耶──啦啦啦──」
温律师撑著一个发了疯似的醉鬼,他把竹筷塑胶袋当成缎带绑在自己头发上,还旁若无人地大唱著自行改编的曲子。
「陈宏睿你站好啦……认识你这麽久才知道你酒量这麽差……」
温律师边走边骂,还好这边离他的住处不远,但在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醉鬼撞到了路人。
「喂,是不会看路喔!」路人不爽地骂道。
「不好意思,他醉了──」
陈前检察官摇摇晃晃地挺身站出,「翊岚!这我来处理──你不爽就会打人,打人是不对的……那个……撞到你,对不起……」
路人仔细看陈前检察官,发现他的奇异打扮後大笑道,「还绑蝴蝶结咧,你是『圣诞』树喔。」
关键字出现,陈前检察官自然反应地往他头上一劈。
温律师连忙抓著打了人的陈前检察官拔腿就跑,直到关上家里的大门才喘嘘嘘地道,「你那个还真的是内化的自然反应……耶?竟然睡著了!」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温律师只好再拖著睡死的他走到客房。
「重死了……没事长这麽高干嘛……」
随意把他丢在床上後,温律师从柜子里拉出棉被帮他盖上,自己也要准备去洗澡睡觉时,手却被对方拉住,回头看,他还在睡没错。
「……喂,我要去睡了啦,没东西给你吃了啦。」
他梦呓地细声念道,「不要一个人……」
「什麽?」
「一个人很恐怖很寂寞,我不要一个人……」
他该不会梦到什麽被鬼抓走的恐怖故事吧?还是梦到他爸爸呢?
「……这里是我家,我就在隔壁,有事就叫我。」
原本只是拉著手指,现在则是拉著一整个手掌,连对方掌心的寒冷都能感受得到。
「不要走……」
原本只是呓语,现在则是哭腔。
他见状竟无法丢下他一个人,拉开棉被钻入,对方因此而安心似地不再说话,长腿长手自然地压在矮他十几公分的温律师身上。
「靠,我不是你垫脚的──!」
■■■
圣诞节过後,温律师忙於案子,陈前检察官忙於接踵而至的跨年场,两人一直到过年前夕才又见到面。
温律师在火车大厅里等车,听见熟悉的声音而转头,果然是他的老友。
「耶?你怎麽在这?」
「我要回家啊,你呢?」
「也是要回去啊,该不会是同班车吧。」
两人把车票一对,还真的同一班,可惜不同车厢,车班慢分还没到,两人閒聊到最近的近况。
「你那个超正──的老板没再打压你吧?」
「没有啊,喔,他最近只嫌我女朋友帮我挑的衣服很奇怪。」
陈前检察官一时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你女朋友?」
「对啊,我女朋友。」
「我记得我之前来找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後来交的……」
「为什麽?」
你不是说你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所以那时候全心准备考试,无视我跟莎莎对你的感情,之後又忙著考律师,也没听说你交女朋友……现在怎麽……
温律师撇过头,嚅嗫地道,「就圣……行宪记念日,那天你不是住我家吗,我还跟你睡一起……听到你说『一个人很寂寞……』之类的话,後来就想说一个人好像真的不太好就交了现在这个……」
「……」
笨蛋,如同莎莎所说,他是真正的笨蛋。
通常不是会跟同床共枕的人在一起吗!亏他那天还那麽高兴……
陈前检察官满怀愤懑走近他,「问你一个问题。」
「什麽?」
「十二月二十五号是什麽日子?」
「圣诞节啊。」
他并非出自身体反应,用力地带点哀怨地,往他头上用力一敲。

新年特别节目 - 七世情缘之上海滩赌城恩仇录

(因为是特别节目,故事以欢乐为主,与其它系列并无相关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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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在有豪华赌城之称的城市里,又有一幢富丽堂皇的赌场在今天隆重开幕,以上亿资金与千台赌桌还有明星女伶驻唱为广告的赌场,在开幕当天即吸引近万名赌客一掷千金。
赌场背後的老板是赌城大亨简老板的独子箴彦。简老板在移交事业前给了儿子几亿元当游戏金,要他搞出个赌场。
箴彦少爷原本对赌场经营毫无兴趣,不过有几亿元可以随意花用倒也蛮有趣的,所以他便无心插柳,最後成果还弄得有声有色的,让简老板十分满意。
此时,箴彦少爷正坐在主控室里看著墙上数十个萤幕,见有人刚赢走近百万,他从容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老赵,送间房间给那个拿走百万的家伙,让他多待几天,我们才能把钱赢回来。」
「是,箴彦少爷。」
忠心的下属离开後,简老板即走进房。
「爸!」
「我的乖儿子──」简老板摊开手溺爱地抱抱独生子,「今天赢多少啦──」
「没多少啦爸,听帐房说预估结算後大概五千万吧。」箴彦耸肩笑道。
简老板听了又抱了抱儿子,「哎呀哎呀──我的乖宝贝真是青出於蓝啊。」
「还不及你的百分之一呢。」
「当然,老爸也是要面子的啊,这麽早就被你超过的话我还叫赌城大亨吗?」
「爸你早就名留青史啦!」只是不知道是盛名还是臭名……
「呵呵──」简老板突然想到一件事,话锋便转道,「对了,箴彦,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流浪赌神老段』吗?」
『流浪赌神老段』是城里的传奇人物,他有一副天生当赌神的扑克脸,赌技出神入化,连有特异功能奇人都赢不过他,还有一句话说「老段手上只要有钱,谁都赢不了他」,他从无败绩,鬼见鬼闪,人见人怕。但听说他四处搞垮赌场为的是行善,可是却没有人真正受惠过,亦正亦邪的他至今仍是团谜。
「记得啊,曾弄垮二、三间你的场子的那个嘛?」
「哎哟,真是,专记你老爸糗事!」简老板倏地沈声道,「总之,听说老段回来城里了。」
「喔?」箴彦不以为然地挑了眉,「那又如何?」
「提醒你要小心防范啊,最好在门口就叫看门狗吓死他,把他吓跑。」
「不是没有人拍到他的照片吗?而且他都沈寂这麽久了,认得他的人也没几个吧?」
「有啊,你老爸我认得,我跟你说,他的最大特搗就是梳著油头,面无表情不近人群,眉头的皱纹比扑克牌的张数还多……」
同时间,与简老板描述相符的人物正从黄包车走下,准备进入赌场……
■■■
老倪在城市里拉黄包车十几年了,从没看过这样的客人。
他铁青著一张扑克脸,人鬼不近,照理来说老倪应该拿了钱就快跑,却不知从哪借了胆与他攀谈
「多少钱?」他的声调冷冽,比冬天的寒风还刺骨。
「呃……客人,我不收你钱。」
他闻言皱眉,目光瞪向老倪,害他老人家生吞了几口水才敢再说话。
「我的意思是……见你凡一般常人、气势非凡,所以车钱让你当赌本,,有赢钱的话再还三倍给我,没赢钱的话就当免费!」
他再瞪了他一眼,没多说话。
然後,从口袋里拿出十倍的车钱给他。
■■■
赌场大门前有几名黑衣血多皮厚非常耐打壮汉,他们手上有本赌场老千名册,站在门口一一过滤客人,不让赌场有任何亏本的机会。
但他大步走进赌场,丝毫没有阻碍
唯有站在保镳身边的看门口闻到不祥的味道,拚命对这位客人吠叫著。
「呜──汪汪!汪──!」
「客人不好意思,腊肠狗比较笨,老是教不会,」保镳连忙欠身陪罪,还打了看门狗的头好几下,「笨小雷,这是客人。」
可是看门狗仍不死心地继续吠叫,最後还直接冲到他脚边叫他的裤管。
「呜──汪汪!」
他低头睥睨著它,只见腊肠狗气势渐消,最後还夹著尾巴逃回去。
「我讨厌狗。」
■■■
小徐是名银行小行员,原本「赌场」不存在於他的生活中,今天会来到这里开眼界全是因为主管的一句话。
『小徐啊,在这待好几年了一直没升上来,你一定很想知道为什麽吧?因为你没跟赌场有关系啊。』
是的,做事认真、为人诚恳的小徐从未接触赌场,但在这个赌城里,凡事都得靠与赌场的关系才能爬上头。
小徐迫於无奈及压力,今天到这间新赌场来看看,若能捞个赌场老板当客户,小徐也就发了,虽然他本人也许没有想那麽多。
走进赌场大观园,纸醉金迷奢华世界让他的眼睛都快张不开,原本站在舞台下听女伶唱歌的他,突然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麽的。
「不对,我不是来听歌的,我是来赌博的啊。」
小徐出门前只拿了三千元,有良好金钱观念的他,以此为赌博金额底线,输光就算得回家。
不懂赌博游戏规则的他,在赌桌前张望许久,由於他实在是站太久了,还被以为是可疑人物被赌场人员请到一旁喝茶。
经过一番解释後,赌场人员才相信他是个什麽都不会的新手,并建议他可以从吃角子老虎机玩起。
「哎──不是都说『新手好运气』吗?三千元都快投完了,却都没中过,」他苦笑地道,「我果然不适合赌博呢……」
「可以让我帮您吗?」
一道低沈的男声从他身後传来,他转身抬头,一位油头男子站在他身後,嘴角抽搐,表情异常。
由於对方的表情实在太诡异了,小徐不禁反问道,「先生……我觉得您好像比我更需要帮忙……」
「我不需要帮忙。」
「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我是在笑。」
■■■
身为一个专业赌徒,需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最忌讳冲动行事。
可是今天他的数十年修行毁於一旦,他冲动了。
原本站在楼中楼高处探看各桌情况的他,目光却被一名坐在吃角子老虎机前的青年所吸引。
斯斯文文、眉清目秀的青年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特别是当他因为没有赢钱而露出苦笑时的面容,更让他冲动地走到他身後。
虽然表情被误会,他还不会死心。因为青年输了不少钱,而他唯一会的事就是赢钱。
他想帮助青年,想再看一次他的笑容。
「你想把钱赢回来吗?」
「咦?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
「帮我把钱赢回来吗……」青年低头看著自己仅剩的一枚硬币,「可是我只剩这些……」
他自信地回道,「没问题,一次就行了,跟我来。」
青年跟在他身後,看他一台台地观察,神情认真的模样像是脑中正进行复杂的计算。
最後,他在某一台前停下,前一位客人才刚走,坐椅都还热著。
他指著机台道,「这次投下去就能中大奖。」
「耶?真的吗?」
当青年难以置信地望著机台,心想他到底是从哪看出来这台会中奖时,一名妇人从一旁走来,把机台前他们两人当空气似地一屁股坐下。
在他们两个都没来得及出声时,妇人已把硬币投入,几乎是同时间,机台发出中大奖的音乐,金色的硬币不断从机台内倾泻而出。
「中、中啦──!」妇人当场欢天喜地,高兴得跳舞,「哇哈哈中啦──!」
赌场人员也及时赶来祝贺,还把他们推到一旁。
「让一让、让一让──」
他无奈地捂著脸,再怎麽会算的他也算不到途中会杀出个程咬金,他对青年感到抱歉,转身想告诉他可以在牌桌上帮他把钱赢回来时,手却被青年拉住了。
「先生你好厉害喔──那台机器真的中奖了呢!」虽然不是自己中奖,但青年还是因为发生在眼前的神奇之事感到高兴,
他拉著他的手开心地大笑、转圈圈。
他突然觉得好幸福,比搞垮一百间赌场还幸福。
但是,幸福的时刻总是短暂的。
他虽然松开他的手,但却把自己剩下唯一的硬币放在他手上。
「我不适合赌博,这个硬币就给你吧。」
青年说完後便像泡沫一样消失在赌场中。
他握紧硬币,想等搞垮这赌场後再去寻找他的芳踪。
只可惜,这枚硬币虽为他们之间的羁绊,但却未为他带来好赌运。
■■■
「爸,他真的是传说中的『流浪赌神老段』吗?」箴彦指著萤幕里的男子问道。
简老板还拿出老花眼镜仔细端详,「是啊,那油头化成灰我都认得……只是……」
「他也输太惨了吧?从坐下来到现在都没赢过半把耶?」箴彦低头闷笑道。
「难不成在这几年间他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收功就骂脏话?」箴彦大笑道,「又不是特异功能……而且,他这种输法也太过异常,胜率近乎零,简直就像是被倒楣神附身一样。」
「真的有这种事喔!想当年我有次去银行领钱回来後去赌场,原想大赚一笔的,但不管怎麽玩就怎麽输,就像他现在这样!一定是那时候被倒楣神附身了。」
「爸,你说谎也要打草稿啊──」
「我才没……算了,箴彦,那你打算怎麽办?」
「对这家伙吗?他现在完全没威胁性呢。」
「说得也是……啊,这把玩下去他就输光了吧!」
「不但输光还欠钱喔──爸你不想报复吗?当年被搞垮几家店的仇……」
「……呃,我突然有点同情他了呢……」
「那交给我来处理罗,」箴彦抚著下巴浅笑,「小雷刚好少个人照顾呢……」
■■■
「小徐!?你怎麽在这里?」
老倪看到小徐出现在赌场门口,面露惊慌神色。
老倪跟小徐是认识多年的邻居,而他会感到惊讶是因为小徐有个本人不知道,但认识他的人都清楚的特质。
--凡是与他接触过後再去赌博,十赌十输。
由於小徐本人不赌博,所以这个特质对他而言毫无感觉,但对其它朋友同事就叫苦连天了,可是小徐本性纯良,深怕他知道後会自责,所以大家都不忍告诉他这件事。
「啊,老倪啊,你送客人来赌场吗?」
「是、是啊……今天送好几趟了,你该不会是来玩一把的吧?」
「对啊──」小徐吐舌笑道,「可是全输光了。」
「我想也是……」
「你说什麽?」
「喔、没、没有。」
「对了,我刚刚看到一件好神奇的事喔!」
小徐一五一十地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老倪,老倪听了却脸一阵青一阵白,让他觉得很奇怪。
「难不成那个人你认识吗?」
「不不不,我没看过梳油头、皱眉、死人脸的家伙。」
「喔……不过他真的好厉害喔,他应该可以赢很多钱吧。」
「是、是啊……」如果没遇到你的话……
「哎,肚子有点饿了,老倪我们去吃个面……」小徐霍然想起自己的钱都赌光了,无奈地摇头,「啊,看我真是的,输光了钱还想吃面……」
「走吧,去吃面!今天我请客!」
「这、这不好吧,你的钱都是辛苦拉车的赚的血汗钱……还是我先跟你借……」
「不不,不用担心,因为今天有个客人给我十倍的车钱呢!」

每日一字

  每日一字。『倪』本日讲师:Friday
F:「虽然我的母语是英文,不过中文也是一样溜喔--」
F:「今天要解说『倪』这个字,这个字在日常生活中还蛮少见的,不过我天天都会用到喔--」
F:「那麽先翻一下字典看一下它的基本资料
   「倪」  部首 人 部首外笔画 8 总笔画 10
   注音一式 ㄋ|′」
  
F:「意思有…… 
   弱小。 果然人如其名。
     孩童。 果然人如其名…… 
   头绪、际崖。如:「端倪」。 这个词平常很少用到吧,感觉像是民国初年的人才会讲的话呢~~像是『哈倪夫君,这门血案您看出什麽端倪了吗?』」
F:「可当姓氏使用。如元代有倪瓒。嗯……他是谁呢?是哈倪的祖先吗?」
   吴语。指我、我们。海上花列传•第一回:『照应倪妹子,阿有勿好。』倪妹子……哈倪好像有个妹妹叫倪等惠,他们家的人也很有趣呢……」
F:「区分。庄子•秋水:『恶至而倪贵贱,恶至而倪小大。』
我倒觉得庄子在双关骂人呢……倪(你)贵贱,倪(你)小大。」
F:「读完了字典上的意思,接著由我来解释这个字吧!
从字面上看呢『倪』字可以拆分为,『人』与『儿』--
所以我们也可以这麽用喔……」
F:「哈倪--你这可人儿死哪去了--」
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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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还记得华视「每日一字」的BGM...当当当当~~

番外 Good Morning [限]

18禁防爆页
~( ̄▽ ̄)~(_△_)~好久没放这两只出来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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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拢合的窗帘让假日的朝阳偷了个缝入室,悄然地爬上简律师角度完美的鼻梁上,并随著太阳升起,慢慢扩大范围。
当眼皮感受到温热时,卷而翘的睫毛轻轻颤动,轻闭的唇流泄出几声闷哼,他缓缓睁眼,淡绿色的虹膜在阳光下闪耀,他看到这个世界。
从被窝里伸出细白的手臂往後抓了时钟一看,6:39。
「真早……」
简律师把时钟放回,又重重地躺回枕头中,翻了几次身仍无睡意,只好坐起。
头往右一偏,望向大床旁的宠物小床,爱犬条状的身躯蜷成一圈,睡得正酣甜。
头往左一偏,看著大床左边情人,躺在靠近床边缘的位置,一样蜷成婴儿睡姿,发出规律的呼吸声,仍在梦中。
──他是今天家中最早起床的人。
他移动至他身边,斜倚在旁。
睡梦中的他双眼紧闭、皱著眉,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
看著他的睡颜,他有点内疚。
他们昨晚过得并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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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至少要见一次面,是公事繁忙的两人不成文的规定。
昨晚雷检察官赶上北部,还来得及与简律师一起吃消夜。他们就像刚交往时一样边吃消夜边看有尸体的美国影集。
也不知是影集刚好播到女婿见岳父的关系,亦或是雷检察官早有准备,话题不知不觉地从「明天要去哪?」被带到「过年要不要来我家?」。
雷检察官长久以来一直希望能让家人认识他、让他认识家人,所以也常提起这件事,而简律师总是会四两拨千金地把这问题丢开。
可是,难得地(?),今天的检方特别难缠,不管辩方出什麽招,他仍执拗地针对重点发问,像是非得到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所以……箴彦,过年你要不要来我家?」他用那张像是不曾说过谎的正直脸孔,体贴地道,「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们沟通好了,他们也都很期待你来……所以,箴彦……」
雷检察官直直地看著简律师,他却回避地转过身。
这里不是法庭,所以他可以选择半途而逃。
「别再说了。」
扔下这句话的简律师重步走进卧室,早早洗了早便闷头就寝。
但其实他并没有睡著。
雷检察官蹑手蹑脚进门的声音、把水声降至最低洗战斗澡的声音、哄Ray睡觉的声音、轻轻地轻轻地在床边找个小位置的声音,这个男人笨拙的温柔,他都知道。
「真可怜……搞不好做恶梦了呢。」
身为罪魁祸首的简律师伸出食指轻柔地揉著他的眉间,他有反应地翻过身,呈大字型睡姿,表情舒服、放松许多。
他又偷偷地拉下棉被,隙缝的阳光洒落在穿著黑色背心的雷检察官身上,肌理分明的上手臂轮廓在定点光源下显得更加完美,
小幅度起伏的胸膛圆满地像是有B罩杯。
轻轻地拉起背心肩带,在肩颈处或轻吻或轻咬,并在浑圆的二头肌上留上属於自己的印记。
接著,指尖从凸起的喉结滑至凹陷的锁骨间,男人发出的闷声让简律师小小惊慌了一下,不过他脸上随即又弯出戏谑优美的弧线,手指继续往下滑,把棉被带至膝间,露出他送的黑色三角内裤,还因为早上的自然生理反应,搭起黑色的小帐篷。
「怎麽会穿这件呢……」简律师轻笑出声,「你昨天晚上一定有非分之想,不……现在也有呢……」
暂不去理会小帐篷里形状不小的家伙,他撩起他的黑色上衣,露出可爱的小肚脐,块块分明结实的腹肌、胸肌,还有最令人在意的两点。
简律师吐著玫瑰色的舌尖,蜻蜓点水般地在两点上逐一划过、绕圈,男人的乳首便徐徐硬起,凑上前吸吮了几下,发出啧啧的暧昧声响。
本以为这样对方就会清醒,瞄了一眼後才发现刺激还不够,雷检察官还睡得很熟。
他决定不再保留实力,认真地拉下他的底裤,想唤醒沈睡的巨龙。
半勃起的茎干也有著一定的份量与长度,俯在男人双腿间的他伸手轻捧抬起双囊,仔仔细细地从根部舔至顶端的小孔,舐过一个个他熟悉皱折形状,来来回回数次後,茎干沾满透明口沫,因反光而闪亮,巍然挺直地与身体呈接近直角状,充血直立的雄伟也变得躁红,他忍不住轻轻地衔咬冠状的边肉,男人则因此总算有了反应。
「唔嗯……嗯?!」
雷检察官半撑起身,尚未清醒的脑袋看见情人在自己腿间服务,还朝他魅惑一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
简律师见了有点恼地恶狠狠地吸了一口,让对方彻头彻尾地醒过来。
「唔──!箴、箴彦……?」
「GoodMorinig,昨晚睡得好吗?做了好梦了吗?」
「唔……」雷检察官害羞地笑了笑,「我本来做了恶梦,不过看到你……我就全忘了。」
「那……再让我帮你做一个好梦吧。」
「你对我真好……醒了还可以做梦……」
床上的电子钟此时才闪过七点,两人春色无边的早晨还很长呢……
其实在逗弄男人的同时,他也早就起了反应。
褪去下身的束缚後,简律师并没有再脱去上衣,他半跪在床铺上,男性象徵若隐若现地被上衣下摆遮掩著,反而更能引起对方主动的欲望。
果不其然,雷检察官坐起身,隔著布料抚著他的细腰,沿著髋骨缓缓下滑,最後,双手如获至宝似地,小心翼翼圈住挺立的茎干,照著固定的节奏来来回回地套弄起来,辅以时而吸吮的动作,让他的腰肢也不住随之摇晃。
简律师恍恍惚惚地想起,雷检察官在床上的技巧原本只是初学者的等级,真要说有什麽天份的话,也只有那让他又喜又恼的金枪不倒天赋异禀。然而,现在的他已努力有成(?),蜕变成可以取悦自己的男人了,而且他曾偷偷地把他跟旧情人们比较,现在的他绝对不会逊色。
在他恍神的同时,雷检察官已慢慢推倒他,左手仍不断爱抚著对方的性器,右手则隔著衣物抠弄他的乳首,害得他顿时腿软腰软,全身软绵绵地任人摆布。
「劭……唔……」
连想出声抗议时,都被不知何时凑上的唇吻个正著。两人的唇舌一拍即合,交缠间没有缝隙,甜蜜的啾啾声在室内不断响起。
前端分泌的汁液弄湿了男人的手,也让他有了往後开发的理由。
当他还沈醉在前方的快感时,他的手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向紧闭的穴口,意图让花蕊绽放,
开始浅浅地拓开秘穴。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下身紧绷地一缩,把手指拒绝在千里之外。
简律师也趁机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轻笑道,「差点就让你得逞了……你今天动作怎麽这麽快?」
被这麽一说,雷检察官反而紧张起来。
「呃,不,我……」结结巴巴了好一阵子,结论还是老话一句,「因为你太美了啊……」
简律师噗嗤一笑,抬起双手坐起,接著反客为主地把对方往後一压,趴抚在他的温暖胸膛上,轻轻地弹著玩弄他硬挺的乳尖。
「我也很想做啊,可是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做下去的话再加上清理的时间搞不好都来不及吃午饭了……你也不希望星期六白天就这样浪费掉吧?」
「唔,说得也是呢……」
养狗多年的简律师知道,训练狗儿最难的动作,就是美食当前不为所动。简律师的爱犬Ray可是学了快一年才学会这个动作呢。雷检察官自然不能输给狗(?),他听话地、绅士地放弃,让简律师差点就要摸摸他的头,对他说「好乖好乖。」。
不过难掩的失望表情仍挂在雷检察官脸上,这让简律师有点自责,因为毕竟还是他生的火……
当雷检察官想起身时,被简律师抓住了手。
「你要去哪?」
「呃……去浴室……」
「自己解决?」
雷检察官轻轻地点头。
简律师却恶作剧地伸手抓住他的雄伟,又硬又烫。
「这麽硬……自己弄要弄很久吧。」
「呃……不……」
「你这小笨蛋,我只说没有要做,又没说不帮你解决。」他撇撇嘴,再度把他推回床上。
「耶?」
雷检察官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在坐电梯兼大怒神,忽然失速下降,又忽然急拉上升。
简律师紧贴著对方的身躯,硬碰硬,用最火烫的地方摩擦对方的炙热,两人的体温也直线上升,任何一处都敏感到轻轻碰触就像电流通过而酥麻。他吻著他的耳际,他扣著他的臀瓣;他咬著他的锁骨,他蹭著他的腿侧;有感觉时他勾著对方的颈项,蜷起脚趾不住地颤抖,有感觉时他粗喘气息在对方耳边挑逗,紧绷的肌肉线条像世上最美的男性雕像。
简律师几近高潮时,两人的手齐握住两根茎干快速套弄,溢出的蜜液早弄湿了双手及腿间。
「唔嗯……啊啊,快要……」
即将喷发的时刻,他们两人又再度密合,他就著他的性器来回冲刺,最後全解放在对方的腹肌上,恰好还有一滴洒在他的乳尖,白色与深红的对比,他在射精後朦胧间发现了,还就口吸吮。
「呼……呼……」
简律师趴在他温热的男体上稍事歇息,虽然对方仍火烫的部位不断顶著自己……
「箴彦……」
「什麽事……」
「可、可以请你起来一下吗……」
「为什麽?」他嘟起嘴,把他搂得更紧。
「对不起──!」他突然放声道歉,认真地道,「因为你不起来的话,我会想进去……」
没想到他却愉悦地回道,「好啊,进来啊。」
「咦?可是刚刚你……」
「我说……进.来。」
简律师蛊惑式的笑容,很少人可以拒绝的。
他引领他侧抱著自己,早己血脉贲张的部位则夹在自己的大腿间,虽然没有实际的进入,但这已足够当早上的甜点。
他就著这个姿势扶著他的腰冲刺插入,摩蹭著对方的大腿内侧有别於平常,反而刺激,时而碰撞到对方的双球也更有快感。
「嗯嗯……啊。」
已经解放过一回的性器也在性爱的喘息声中徐徐抬头,他一边自渎一边把对方的长腿拉过来扣著自己,让两人更加密合,连动起来的声音更加暧昧情色。
「嗯……唔……唔。」
「箴、箴彦……」
「一、一起吧……」
白色的浊液齐在他的腿间喷发,两人的份量沾满他的大腿间,有些还流到後方,说有多诱惑人就有多诱惑人。雷检察官只看了一眼就闭眼,深怕自己的小家伙又起了反应。
倒是简律师完全不在乎下身的状况,缓缓地转身在他耳边轻唤著,「劭宇。」
「嗯?什麽事?」他仍闭著眼。
「过年……我跟你一起回去吃年夜饭你觉得如何?」
「什麽?」他倏地睁开眼,拉著住对方,「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以往革命N次没有成功过的邀约,这次竟然成功了……难不成是因为有做……的关系吗?
「至少……最近我还不会反悔。」他语带保留地笑道。
「没关系、没关系,」雷检察官紧拥著对方,「我不会让你反悔的!」
如果箴彦反悔的话就照今天,如法炮制……
误会了什麽(?)的雷检察官喜孜孜地又道,「爸看到你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雷法官会很开心?
简律师不解地问,「为什麽。」
「因为我上次拿你的照片给他看,他还记得你耶,还说他认得你!永远不会忘记你这张脸耶!」
「……」
「呃……箴彦?」
「……我反悔了。」

WhoWhereWhat-Espisod1

Espisod1
雷检察官大卖场购物
■■■
周末夜晚,雷检察官又坐著高铁风尘仆仆地北上找简律师共度美好假期,因为简律师想添购些民生日用品,所以两人吃完饭後顺道到附近的大卖场逛逛,当成饭後运动。
「抽取式卫生纸在特价噢,多买个一条好了。」简律师说著又拿了一条放进购物车中。
「北部的物价跟南部真的有差……」雷检察官看著价格皱眉,「南部的大卖场一条不到一百……」
简律师苦笑道,「你又不是没住过北部……」
「啊--不知不觉就……」雷检察官在南部待了几年,某些习性也跟著他的变深肤色渐渐被同化。
「说到这个--你有没有要调回来北检啊?倪法医很想你喔,」原本推车向前的简律师倏地停下回头拢起眉道,「不然,每次通车的距离真有点远……」
雷检察官全身不自觉地颤抖,心头像是突然被细绳紧紧揪住,而细线的头在他手上,随著他的表情而细细抽动。
「我、我会再提一次的!」这次绝对要调回北部!
「呵呵,我等你喔……」
其实--那条绳子是狗鍊……?!
■■■
随著购物车变得越来越重,简律师也把物品都添购完毕,当两人想推车到柜台结帐时,发现排队人潮很多,找了一排人较少上前排队,等待期间,雷检察官霍然惊呼了一声。
「啊!我忘了买样东西,箴彦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长手长脚的雷检察官转身又跑进商场,不一会儿手里拿著什麽东西,匆匆地跑回来。
「呼、呼--差点忘了买呢。」
「什麽东西?」
雷检察官露齿一笑,把商品放在购物车的最上头。
「保险套啊,现在一次买三盒还特价呢!每次都是用你买,想说这次也该换我去买了……」
「……」
雷检察官,雷劭宇。
是个敢在人潮很多的大卖场、两个男人共同结帐时买保险套的男人。
「是这牌没错吧?你最喜欢的超薄的……」
「劭宇,钱包给你结帐,我去开车在外面等你。」

Espisod2
简律师便利商店深夜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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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箴彦都不在大卖场买保险套啊!那你平常都在哪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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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半,便利商店。
「您好,欢迎光临--草莓季各项商品特价中。」
戴著鸭舌帽与口罩,把自己的面容包得老紧的顾客进门,有经验的便利商店店员们都绷紧神经,一个握紧关东煮的杓子,一个手抓一把一元零钱。两人的目光紧盯著这位可疑的顾客,直到他拿了一盒保险套走到柜台结帐。
「一共是二百五十元,收您五百元,找您二百五十元,谢谢光临。」
待客人走远後,直到他拿了一盒保险套走到柜台结帐。「一共是二百五十元,店员丢下关东煮的杓子,气冲冲地走到柜台对另一个店员叫道。
「我最看不起这种人了啦--」
「仲良,你这麽生气干嘛?」
「你不觉得这种人很没担当吗?」
「呃买保险套……嘛。」
「他是有备而来的!还开车过来买,肯定是怕住家附近的便利商店店员认出才刻意到较远的店里买的吧!口罩帽子一样都不缺呢,他一定是自以为社会地位高又爱面子的人吧!」
另一个店员第一次看他这麽生气,急打圆场道。
「也、也不用把人家说成这样嘛……总会有人害羞不敢买……」
「敢做不敢买算什麽男子汉啊!总裁都一次来买一打的呢!」
「……」
「……」
「总裁什麽时候来买一打保险套我怎麽不知道……进货单上明明……」
「都趁你去对面的时候过来买的……而且还是我偷偷加订的……」
「……」
「……」
「啊厚--敢做不敢买……?」
「他是男子汉啦……」脸红。
■■■
「……箴彦?」
「……」
「你还没说你都在哪买……」
「以後买那个的事你要全权负责。」拉紧狗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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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冏裁文(?)。

WhoWhereWhat-Espisod3

温律师事务所加班
「嗯?小温,还不走啊?大家都下班了耶。」
严律师收拾完东西关灯後办公室走出,见助理们也都下班,只剩温律师一个人还埋首卷宗中。
其实温律师自知天资不足,常常留下来看案子或看书,这点勤奋是严律师跟简律师都肯定的。
努力虽然是好事,但过犹不及。前些阵子严律师有个当检察官的同学累倒还点送命。看起来也跟温律师差不多壮呢,可是人的体力还是有极限的。
所以她最近都会劝温律师早点回家休息。
「严律师要走啦?再见--」温律师举起拿著原子笔的手向她再见,但严律师却早一步走近他的桌边把台灯关掉。
「回家罗--下班了啦。」严律师以老板的身份赶人。
温律师哀求道,
「耶--我还想再待一下啦……」
「本事务所加班没有加班费喔!」
「我又不缺钱。」
「……」这死小孩……
「严律师为什麽最近都一直想赶我走啊……」温律师无辜、直率地问道,「我做了什麽事惹你不高兴吗?」
「你如果再留下来加班就是惹我不高兴!」
「我、我……我没有在加班啊,我是在等简律师回来啦。」
「喔?这麽说他今天去开庭怎麽这麽晚还没回来……」
「等他回来後我就下班了。」温律师开心地笑道。
这是怎麽回事,搞得你是简箴彦养的狗一样!还哈哈哈地吐舌摇尾等主人回来,你一定不知道简箴彦为了报复你阻碍你做了什麽好事吧……那就让我当个好心的小天使,告诉你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你别老把他当成偶像看啊。人非圣贤,他虽然看起来就跟杂志上的模特儿一样完美,但还是有缺点的啊。」
「对啊,
他竟然养腊肠狗耶--而且他超爱听老歌的。」
「这是缺点吗?」严律师白了他一眼。
「我觉得是……」
「告诉你一个最新出炉的简律师十大缺点之一好了。」
只要是关於师傅简律师的事,温律师一件都不想放过。他眼睛瞪得老大,耳朵似乎也拉长了一寸。
「我老公跟我说啊,简律师上次偷偷问他保险套都去哪买的?我老公觉得很奇怪,在回答前反问他,不然你都上哪买?他支支吾吾、别扭许久才说他都是半夜去便利商店买的……真的没想到简箴彦这--麽,可爱。买这种东西还怕害羞呢!後来我老公教他可以在网路上买,便利商店取货,就不用怕被别人知道买什麽东西了。」
「真是太娘娘腔了--!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温律师突然义正辞严地说,「保险套有什麽不能光明正大买的,又不是去偷去抢的!」
「那以後都请你帮我买罗。」
如天籁般好听的男声降临,但两人傻在原地却不敢回头。
「箴、箴彦……你回来啦,今天还顺利吧?」
「跟以往一样罗,」简律师边说边放下公事包走到温律师身旁,在他的电脑上打了一串网址,画面即跳出包含保险套在内的各式情趣用品。
简律师看著萤幕,优美的微笑挂在脸上。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就麻烦您罗,温律师,明天请用箱子装好,送到我家。」
「呃……等一下--」那个鞭子跟蜡烛,还有奇怪的衣服要去哪买啊--!
简律师才不理会身後哀号的温律师,拎起外套,拿著手机就要下班。
「箴彦,你要去哪?」心虚的严律师唤道。
简律师回眸一笑道,「打给你老公,请他吃饭罗。」
惹熊、惹虎,就是不能惹到比母老虎还可怕的简律师。
---
後记-
简律师好可爱ˇ(溺爱+)

WhoWhereWhat-Episode4
FridayPubFindONS
■■■
虽然今天是星期五,但WANTPub播放的歌曲--SaturdayNightFever主题曲StayinAlive倒也颇适合今夜的气氛。
Friday坐在他的老位子上,轻啜一口香槟色的神秘饮料,肩膀随著音乐摆动,还轻轻地摇头晃脑起来。
一个小时前他在家里气得把电话乱丢,摔门就走。
一个小时後在他PUB里,喝了几口烈酒,微醺的他,脸颊泛红,心情已经舒坦许多。
依照Friday的费洛蒙吸引力,平常只消坐半个小时就会有人来搭讪的他,除非是真很喜欢对方的Type,否则他不会轻易出击。
不过,今天的他是放纵与狂热化身。
刚好眼前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走进,虽然有点胡碴,但还算在狩猎范围内,对方椅子还没坐热,饮料也还没上,他就移动至他身旁,用流利的外语与他攀谈。
老外表明自己不太会说中文,目前是美语教师,来这个城市还不到半年,听人介绍才知道这里有间外国人开的酒吧,便来看看,顺便小酌一番。
Friday听了之後,很开心表示,他在国外住过一阵子,回来後反而不习惯……
「所以说,台湾男人最讨厌了……笨死了,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什麽都记不住,每天都只会忙忙忙……去跟你的尸体睡觉算了啦!」
「我被放鸽子?哼,他哪有胆放我鸽子啊!还不就公--事--公事最大啦,明明是我先约的……」
「哎,你人真Sweet--」
两人聊得正热络,
Friday的手机响起,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的。
「你问我要不要接啊……你觉得呢?」
Friday朝老外魅惑一笑後接起电话。
「喂?」他随即变脸,用一种厌烦的口气回应。
「什麽……?那个人没有死,只是误报?所以你就回来了?
「哼……很好,晚餐请自己解决,我明天早上才会回去。」
挂电话。
Friday微笑,「我们刚刚聊到哪?」
即使老外不懂中文,但也听得懂语气。
「对啊,是他打电话来的……後来又说不用加班了,可是伤害已经造成!」
「对嘛对嘛,还是休閒比工作重要!」
「所以你还会去垦丁冲浪啊--好帅气喔。」Friday上下打量著老外的身材,左右上下,从哪看都比那只只会浮在水面上的白斩鸡好吃。
两人聊起南部的热情阳光,差点就准备要坐明天最早的车南下时,Friday的电话又响了。
吧台上的手机震跳著,他厌恶地抓起。
「喂?」
「……找了半小时找不到泡面?噗……」Friday忍俊不住。
他同情地告诉他,「在流理台上面,左边的柜子里,有你最喜欢吃的海鲜口味。有看到吗?」
「……好啦,我不会喝太多啦,拜。」
把电话挂断後,老外问他,心情好像变好了?
「唔……因为他是个笨蛋嘛!」
「别谈他了,今夜我的对象是你呀。」
「我生气了,我是认真的!」
「什麽?你是摩门教信徒?骑著单车,带著爽朗的笑容,在停红绿灯时,跟路人搭讪说『呷饱没?』的那个摩门教?」
「盖棉被纯聊天总行了吧?」
当气氛变得有些诡谲(?)时,手机第三度响起。
Friday在转瞬间就接起。
「喂--吃完泡面了没?」
「还没?为什麽?」
「……热水瓶坏了……你不会用瓦斯炉吗?!」
「……」
「你瓦斯没打开吧!」
「笨蛋,嗯,我会早点回去啦。」
挂断电话後,Friday笑了。
他向摩门教徒的英语教师说再见,对方也说很高兴认识他。
要离开WANT前,老板Filo对他说了句中肯的话。
「有妇之夫就别再出来乱勾搭别人罗,Friday。」
「我才不会娶连个泡面都不会煮的老婆咧!」
■■■
半小时後,Friday回到家,男人还是没吃到泡面。
他看到被翻箱倒柜的厨房、被拆了一半的热水瓶以及正在被拆的瓦斯炉。
「呃……Friday……怎麽这麽快就回来了?」
男人拚命想要掩饰被空袭过的厨房惨状,但徒劳无功,他只好提出补偿合约。
「我待会一定会把这些整理好的--!不要生气啊……对不起啦,我只是肚子饿,你也知道我搬来新家後就没碰过厨房……」
「哈倪--」他甜蜜地唤道。
男人以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仍拚命地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是错--!」
「哈倪--」Friday再唤了一次,把他带至餐桌前坐好,「可怜的哈倪,一定饿坏了吧,你等我三分钟喔。」
三分钟後,一份豪华的美式潜艇堡上桌,男人边吃还边夸奖(?)。
「你是怎麽把冰箱里那堆不能吃的鬼东西变成这个的!快把你的仙女棒交出来!」
「我是用我的『爱』做的唷!」
「……所以我说嘛,这附近不开一间便利商店实在太不文明了,我一定要连署声援巷口一定要开一间……」
「我本来已经气消的……」
「……唔……对不起!什麽『我把你满满的爱吃个精光,连酱汁都舔得一滴不剩』这种话我才说不出来呢!」
「呵呵--哈倪。」
「做、做什麽?不要逼我,我不会说第二次的!」
「我好爱你!」
後记-
某人的野外生存能力是零。XD
BTW荒野求生秘技很好看!

WhoWhereWhat
陈前检察官livesaywhat


律师事务所里大家都下班了,一如以往,办公室内只剩准备留下来加班的温律师还有准备要下班的简律师。
「明天要开庭,很忙喔?」
临去前的简律师靠在温律师的椅背上,用欠揍的风凉话语气呼道。
「忙倒还好,只是有点紧张啦……」
明天是温律师的第一次开庭,所以他从今早就一直心神不宁,紧张到现在,不过看到老板下班前还过来慰问,他感到很温馨。
只可惜温馨感仅维持了不到三秒。
简律师皮笑肉不笑地绕过桌沿,走到他正对面,把一叠资料放在他桌上。
「不忙的话,明天之前帮我查完这些资料喔。」
「……」
若说离职的念头一次也没出现在他脑袋中的话……
那一定是骗人的。

『喂--下班了没?』
「还没啊……」
『听起来果然是还没下班的声音……你那很正的老板咧?』
「他刚下班……你怎麽每次打来都会问他在干嘛啊?」
『呵,因为他很正嘛……』
「他不正,今天不正。」
『为什麽?』
「他留了一大叠资料叫我查、叫我加班。靠,我明天开庭的资料都还没弄好耶,这--叠要弄到什麽时……唔?」
『怎麽了?』
「我的超正老板……在资料夹里……放著一条领带……还附卡片说……『小温生日快乐,预祝你明天开庭顺利』……」
『真是BIGSURPRISE啊……』
「他怎麽知道我的……啊,
履历表上有嘛……可恶我才刚想写辞职信说!」
『喂喂--听我这边一下!虽然被抢先了一步,不过我觉得我不会输他的。』
「你在说什麽啊?喔对了,我从刚刚就一直觉得你那边有点吵耶,你在哪啊?」
『我,今天,想跟你说一句话,但是我太害羞了,说不出口……』
「啊?你今天没吃药啊?!怪怪的……」
『温-翊-岚-!我要跟你说--』
从话筒里传来上百人的声音,他们同声齐道。
『生---日---快---乐---!』
「……你……现在……在演唱会现场?」
『对啊,BIGSURPRISE--!我用三首安可歌跟他们换这个生日快乐喔!有没有比你老板的SURPRISE还SURPRISE?』
「你赢了……」
『那,快说我很正--!』
温律师还没搭腔,即听见满场的观众说,「你好正--你好正--主唱最正--!」
--体育馆里满场的回音在话筒里久久不散。

[ 本帖最后由 lincut 于 2009-3-31 18: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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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权位关系 之一

橘白配色的高铁列车缓缓驶进嘉义站,坐在窗边座位的雷检察官专注於书中,没注意到身旁的空位有人就座。
一直到车墙上速度表升至二百九十五公里,窗外的景物已成一幅晕染的水彩风景画时,雷检察官才发现隔壁座位有个妇人带著笑意瞄看他手中的书。
「啊,不好意思,」妇人也察觉自己的行为被发现,自首无罪,坦然承认道,「我对你的书蛮感兴趣的……《迷你腊肠狗调教与饲养方法》,先生你家也有养腊肠狗吗……」
被对方这麽一问,雷检察官顿时愣住几秒,随後才摇头。
「不,我家没有养腊肠狗……」
「那……是最近想养腊肠狗?」
「呃其实……是我男朋友养的。」
■■■
雷检察官的同事余事务官最近养了一只马尔济斯,对它是不但疼爱有加,还三不五时传送它的桌布、MSNIcon给同事们,话题也离不开『你知道吗?我们家馒头超可爱的……它……』,搞得同事们现在听到「馒头」两字都争相走避逃难去。
另一个同事宋检察官忍不住调侃余事务官道,「你对狗这麽好,那男朋友不就晾在一旁了?」
没想到余事务官还理直气壮地回说,「那当然,他哪有馒头贴心、可爱啊──」
这话令平日嘴巴不饶人的宋检察官无言以对,只能悻悻然说,「这年头当狗还比当人好喔──好狗命啊好狗命。」
站在一旁的雷检察官默默地在心中点头,颇有感触。
他不讨厌狗,但从小到大也没养过狗,可是他远距离恋爱的情人却有一只爱犬腊肠狗。
情人总是爱怜地看著手机里爱犬的说,『他跟你长得很像喔──』
可是雷检察官从没有一次认为它像他,反而是「他不如它」的感觉在心底慢慢发酵。
像是两人远距离恋爱,虽然一个月会见上一、二次面,可是十次中有九次都是雷检察官加班硬挤出周末的空閒时间北上找他,因为他说,「如果我下去的话Ray就要寄放在宠物店,我不放心……所以你上来好不好?」
好在雷检察官个性憨直,心想他北上的话也可以回家看父母,便未把此挂在心上。
而Ray和雷检察官也不知道是八字不合、同性相斥(?),还是第一次见面印象太差的关系,它老是跟雷检察官作对。
例如上次,雷检察官高高兴兴地订好了棒球赛的门票,准备与简律师在周末一同前往观赏,未料在北上的路途中接到简律师的电话,说是Ray怪怪的,要先去看兽医,以为看完了兽医把狗带回家後,至少还可以去球场看後半场,可是简律师却不放心家里的爱犬,连出门二个小时也不肯,白白浪费了两张球票。
好在雷检察官个性憨直,心想人会生病,狗也会生病,人生病不是故意的,狗当然也是,一下便释怀了。
其实Ray可能是真的讨厌雷检察官,不但初见面时就咬了他,之後见到他就狂吠,直到主人安抚抱起它才会停下。它在主人怀里会扬起骄傲的下巴,像是在说『我比你受宠』。
有次雷检察官外出买了宵夜回家,Ray已经在自己的小窝里休息,小俩口边闹边吃,简律师作状要喂雷检察官,Ray的雷达竟突然响起,像火箭似地冲了出来,卡位在两人中间,两害相权取其轻,简律师抚抚它的头说,「真拿你没办法,我去拿狗点心给你吃。」,望著简律师离去的身影,雷检察官的嘴还张著阖不起来呢。
好在雷检察官个性憨直,心想Ray每天都陪著他,自己二个礼拜才上来一次,若要比宠还真说不过去。
Ray便在雷检察官的纵容下,肆无忌惮地登上简家权力金字塔的第二层。现在看见雷检察官,都会骄傲得意、大摇大摆地踏过他的脚呢。
狗儿对家中的权利关系其实非常明了,它们知道谁比谁强,谁比谁弱,谁可以欺负谁,谁必须臣服谁。
这回Ray恶作剧欺负人的时间挑在周末夜晚,吃完晚饭,看完电视,简律师带暗示地说,「我先去洗澡了。」,雷检察官暗吞了几口口水,比狗还听话地到卧房准备,一切就绪後,他坐在床沿等待,却忽觉脚边不对劲,低头才发现Ray死命拖他的裤管。以为它发现了什麽的雷检察官起身跟著它走到客厅,Ray则跑到小窝旁咬出一颗球放在他脚边。
从没跟它玩过传接球的雷检察官感动得都快哭了,他立即拿起球丢出。人狗玩得不亦乐乎时,洗完澡的简律师倚在门边,冷淡地说,「你们慢玩,我先睡了。」
雷检察官还来不及解释,卧房的门早却已关上,回头再看看Ray。无奈地想,若狗会奸笑的话,也就是这个表情了吧。
好在雷检察官个性憨直……再怎麽憨直也是有个限度的!
其实他非常羡慕Ray,每天都可以看到简律师,可以亲亲他的手,可以被他喂食,可以把头靠在他大腿睡觉,可以窝在他怀里诉情……
这年头真的是当狗还比当人好啊……
■■■
当然,说想当狗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一向肯做实干的雷检察官便转而向「努力与Ray培养感情」的方向努力。
「所以我就买了几本相关的书籍,还上网查了资料,希望能让它稍微尊敬我一点点……」
雷检察官在不知不觉中向大婶吐露这麽多心事,连内心深处的卑微的愿望也全盘说出,让原本因为「男朋友」而吓到的大婶转而同情他,还传授他教狗狗的诀窍。
「我们家也养了三只腊肠狗,狗啊,你不凶它是不行的喔。」
「是是!」
「它做错事一定要立即指正处罚,不然他过十五秒後就忘得一乾二净了!」
「是!」
短短一趟南到北高铁的行驶时间,也让雷检察官受益良多,两人告别时他还道了好几次谢。
习得养狗江湖界的九阳神功与乾坤挪移後,雷检察官胸有成竹地准备上山一报血海深仇(?)。
但是,人算不如不要算,事情又有了变数。
「Ray!你知道自己做错什麽了吗?不是跟你说过不可以翻垃圾筒,垃圾筒里的东西不能乱吃乱玩!结果你今天又弄成这样,把垃圾弄得到处都是!都是Daddy在清理的你知道吗?……还敢装无辜!Ray!看著我啊!再转头就要处罚罗!Ray!」
「呃……箴彦……我想它应该已经知道错了啦……」
站在一旁的雷检察官同情地想帮它说话,但实际铁的纪律的简律师却转头斥道。
「做错事就该骂!请不要打扰我教训Ray好吗!」
「……」
跟著遭殃的雷检察官无辜且无能为力地夹著尾巴黯然离去。
「Ray!你又趁机去玩垃圾!」
听见厨房的教训声雷检察官肩膀缩起,心头一惊。
■■■
夜半,简律师被枕边人的梦话吵醒,翻过身想细听他在说什麽。
「呜……」
「?」
「我不要当狗了!还、还是当人比较好……」

番外 权位关系 之二

倪法医仗著自己是荣誉毕业校友,跨界到T大餐厅吃午餐的习惯已行之多年,如果夏教授没事的话两人还会来个午餐约会,这一向是倪法医最喜欢的Happytime之一。
但是,在校园餐厅里看到自己的同事倒是头一遭。
穿著灰色西装的田检察官出现在餐厅门口,明明才近四十却有张五十岁疲惫老脸的他混在一群年轻学子中格外显眼,鬼鬼祟祟的样子活像做了什麽亏心事。
若不是知道对方是怕老婆出了的田检察官的话,倪法医搞不好会猜想他跟「外婆」约在这里见面呢!
「哟,田检察官!」
「哇哇哇──!」
倪法医只用手指轻点他的肩,
田检察官却像活见鬼似地垂直跳起三十公分,
还大叫个不停。
「田检察官,是我啦!」
「你你你倪倪倪法医啊……」认出对方的身份後,田检察官的情绪也缓和许多,但又突然急问道,「不对啊,你怎麽会在这里?」
「这句话是我问你才对吧?」倪法医歪嘴一笑,
「我每天都会来这里吃午餐啊。」
「呃……我也是来吃午餐的……」
应该去吃检署附近简餐店午餐的检座改跑到大学里来吃饭,
这一定有什麽难言之隐吧!
「那……我们边吃边聊吧?」
「呃,不这……」
「来嘛,
反正你都被我看到了!」
「……」
田检察官半推半就地点了排骨饭套餐与倪法医同桌用餐,
排队等待挟菜的途中才突然想起倪法医会在这里出现的理由。
「对厚!你家那口子是T大教授……」
「你现在才想起来啊?放心,他今天午餐配菜是系务会议,所以不在。我实在不懂希望大家边吃饭边开会的主管脑神经是什麽结构……这样并不能有效地利用时间啊,反而是有效地促进胃痛!」
与倪法医共事多年的田检察官也笑著搭腔道,「还好我们不用边吃午餐边相验。」
「对啊,
哎,那跟血一样红的蕃茄炒蛋帮我多捞一点。」
打完菜的两人在大婶的瞪视下也顺利地领到主菜排骨,付完帐後,
田检察官才感叹地说出会到这里用餐的原因。
「果然比较便宜!比起吃简餐,今天这餐足足省了一百多元呢!」
「尊夫人又有第三胎啦?恭喜啊。」倪法医直觉地猜测道。
田检察官哀叫著,「……有的话,
我连午餐都不能吃了……」
「那为什麽要省钱?」
田检察官抬眼看了倪法医一眼,苦笑道,
「你真好,我真羡慕你啊……双薪家庭,又没有小孩负担,也不用担心离婚赡养费……另一半也不会跟那些『贵妇』比来比去……」
倪法医咽了了口饭,
又抓抓头,
「原因果然是出自人的天性啊……『比较』。」
「一切都是她认识了那团贵妇後开始的,
起先只是介绍那些贵妇的老公都是高等法官、热门律师,接著就说他们的薪水是我的几倍、他们家里用的是什麽名牌、小孩都上私立小学,
後来就嫌弃我薪水少工作时间又长,回家也不做家事不陪她们……我只要回一句藉口她就闹著要回娘家……我只好省吃俭用,看能不能多存点钱给他们……」
倪法医拍拍他的肩,「你做的够多了……」
「我也这麽觉得啊!可是她们还是不满足!」
「基本上,欲望可以满足的话,
世界上就没有经济学家了。」
田检察官彷佛没听见倪法医的话,双手抓紧膝盖续道,「你知道我在家多麽没尊严吗?每天被老婆骂就算了,
连孩子都鄙视我,还说,『绝对不用臭爸爸泡过的水洗澡!』,我就像活在金字塔的最底层一样……」
「人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馀啊……」
「比下有馀?有谁还活得比我更低下的吗?」
倪法医双手一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罗。」
「你!?」
田检察官先是怀疑,
然後失笑道,「怎麽可能,骗我没见过他啊?他看起来不像我老婆那麽可怕啊……」
「我平常看你老婆也不觉得她可怕啊……」
田检察官狐疑地大眼瞪小眼,
「所以……真的?」
「哎……其实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比来比去的啦,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我也只好全盘向检方供出了。我在家中的权力是──『我绝对不主动做任何事。』」
「啊?我都得主动去洗碗耶!」
「等我说完嘛!我绝对不主动做任何事,
因为……」
■■■
──他绝对不主动做任何事,因为有人会让他不得不做事。
倪法医拖著加班二天饱受摧残的身躯回到家里,在开门前又被兴奋的爱犬摧残了一次,用残花败柳也不足形容他此刻的身体状况,
他打开家门,只想在耗尽最後一分力气前走到床前趴下。
「哈倪──你回来了啊──」坐在沙发上翘二郎腿看电影的Friday甜腻地命令道,「哈倪,先去洗澡喔──」
「我很累……」
「如果你要我踹你进浴室的话,你可以继续待在大门口。」
「……」
想著不过是再花三分钟就可以进被窝的倪法医,马上就妥协地走进浴室,洗了一分半钟之後才发现事情不太对劲,拿起防水的电子表一看。
上头显示著三个比HIV还可怕的英文字……
FRI。
「喔,
不……」
星期五是Friday心情最愉悦的时候,心情愉悦的时候他会跟他一起分享,
一起分享的最佳地点是在床上,
一起分享的最佳方式是……
「……」
热水仍哗啦哗啦地打在他身上。
如果不能拒绝的话,
就只有逃避这条路可走了。
洗完澡的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想趁仍在客厅看电视的Friday还没发现前先回到床上睡觉,明早再辩称说自己太累所以完全忘记日期就好了!
利用电视的声音当掩饰,他顺利地回到寝室,
看到床铺的他开心地跳上,
想好好地睡上一觉时,耳际边却传来阵阵呼吸声……
「哈──呼──倪──呼──」
「FFFFFFFFFFFFFFFFFriday!!你、你、你不是还在客厅看电视吗……」
「我只是忘记关电视而已……」
「……」好个声东击西!
「还好有忘记关,呵呵,你别想装死。」
「我睡著了……」
「你今天晚上能不能睡的决定权在我手上喔……」
根据非官方资料统计,倪法医平均每个星期五至星期六凌晨的睡眠时间都不到四小时,这次便创下最新低标。
睡不到三小时的倪法医马上又被吵醒了,原因是兴奋的爱犬吵著要出门散步,
还好有Double体力的小郁早起带它出门了,倪法医又偷得三十分钟的睡眠。
「友并,
你还在睡吗?我弄了一些早餐在外面。」小郁回家後敲门道。
「嗯好……我等等就去吃。」再等我睡个八小时……
「那个……我有事想跟你讨论……可以吗?」
「嗯好……我再等一下就去吃……」
「友并?」
小郁在门外等待一分钟後,倪法医装得一副睡满十二个小时的样子开门笑道,「有什麽事要跟我讨论吗?」
──他绝对不主动做任何事,因为有人会让他不得不做事。
「那个学生还跪下来求我,说他已经被二一过一次了,
这次再被二一的话就会被退学了。可是……他连期中期末考都没有来参加……」小郁无奈地道,
「他连一分也没有,我不知道该不该让他通过……」
倪法医啜了一大口黑咖啡,想努力保持清醒,
「他应该也有去求其它老师吧?」
「嗯,他其它科目也没参加期中末考,所以其他老师都没让及格……」
「你不想效法其它老师?」
「我有想过,但我似乎是他最後的希望……」
「嗯……小郁,你别把自己当成刽子手,
死刑判决之所以能成立,是因为上面有许多人的印章,缺一不可,你只是比较倒楣,
刚好是最後盖的那个罢了。不过,正因为是又倒楣又幸运的最後一个,所以你可以选择,
或许我们可以先追溯到『他为什麽不来考试这点。』」
「他说他在筹组乐团,如果被二一的话就得去当兵,他不希望这麽快去当兵……」
「听起来是个不错、又帅气的理由,
倘若他只是每天抱著吉他在床上睡觉呢?」
「啊!他说这礼拜乐团有表演,还邀请我去看。」
「那组乐团大概是真的……那就得看这个理由感不感得动夏教授罗。」
「友并……我想去听听看他的演奏,今天下午二点,
你有空吗?」
可爱到犯规的眼神凝视著自己,是人的话都会答应吧?
更何况他不是人……是一名患有重度恋爱病的病患。
「有……当然有……」
倪法医苦哈哈地陪小郁去听演奏,未料那名学生不是抱吉他的,
竟是个拉二胡的,组了一个男子十二乐坊,如「仙乐」般的国乐在耳边缭绕,让他半吊著白眼听完,那副快往生的模样还差点吓死身旁的大婶。
後来英明的夏教授决定让他六十分Pass,痛哭流涕的男学生拉著二胡奏出「谢谢教授。」,倪法医急忙拍手叫好,他只想让这个事件快快落幕,
回家睡觉。
回家後Friday再度出现,说是跟朋友有约,倪法医也乐得把他送走,心想家中空无一人,可以大睡一觉後再起床打个电动……
「汪汪!汪──汪!」
──他绝对不主动做任何事,因为有狗会让他不得不做事。
因为爱犬的爱的呼唤,床都还没躺暖的他只得打开门走出,
看到小条纹咬著球兴奋摇尾的样子,
他即知道他的计划又泡汤了。
「要丢罗──」
「汪汪──!」
倪法医的臂力远比不上小条纹的体力,丢没几次球他就觉得肌肉中乳酸过多,需要休息。
「汪汪──汪汪──!」
「哎,你知道吗,听说家里有狗的话,它会了解家中权位关系,并会把自己定位在某个位置,还会对比自己权位小的家伙大呼小叫呢!」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小条纹大呼小叫。
「……」
「所以你觉得我的地位比你低?」
「汪!」
「……」
■■■
「……话说到最後,我实在赢你太多太多了,我站在权利金字塔的尖端喔───」
「只是这个金字塔是倒的──!哈哈哈──没想到你在家里比狗还不如啊!」田检察官无视身处公共场所,简直笑得不成人样。
倪法医见状只得托腮闷道,「人啊……所以我才不喜欢比来比去啊!」

番外 代打

「这礼拜球赛的人都找好了吗?」
「对了,廖检察官跟我说有事不能去……」
「什麽?!我们没板凳球员可以顶替耶,怎麽办……没有人可以来代打一下吗?」
「我是有想到一个人选……可是他已经离职了……」
「谁啊……啊!是他啊!那好,就叫他来打!」
「可是……」
「棒球一定要九个人才能打啊!」
■■■
由南检内爱好棒球的公务员所组成的业馀棒球队因为成员们积极参与,每个月固定都有二场比赛,他们有个命中注定最大宿敌,那就是由南部律师公会的棒球同好组成的业馀棒球队。
两边成员平日就常在法庭上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地较劲。可能是南部的太阳大,大家火气也大,需要发泄,连到了棒球场上也不例外,常常是今天在法庭上吃了亏,隔天便加倍在球场上讨回来。
拚著各自的专业、自尊与男人的体力(?),他们把每一场的胜负都看得非常重要,每一场都输不得。
本季目前战绩双方各五胜五败,所以今天又是一场割喉战。
「那家伙真的会来吗?呼--呼──」宋检察官边热身边道,「怎麽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啊?」
「学弟答应我会过来的,可是……」雷检察官难掩担心地看著手机上的时间,方才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雷检察官口中的「学弟」,是在几个月前离职的陈检察官。刚好这礼拜他南下顺道要来拜访雷检察官,
因为队上的廖检察官请假,在职期间陈检察官也随队打了几场球,所以他便邀请他来代打。
陈前检察官在电话中也爽快地答应了,可是,现在比赛都快开始,却还遍寻不见人影。
当他们还急著找人时,对面南检的朝律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敌营。
他虽然是律师公会棒球队的开国元老,却从来不拿棒球也不拿球棒,自栩为总教练,只出一张嘴打球。
「喂,你们准备好了吗?该开始了吧。」
宋检察官急回道,「啊,时间到了吗?裁判不是还没来吗?」
「他们来了啊,」朝律师指向本垒板後方的别队成员,他们是今天这场比赛的裁判。
「噢噢,什麽时候来的啊,我怎麽没看到,哈哈。」
检察官跟律师对话都得小心翼翼,只消露出一点点破绽,马上就会被抓住小辫子。
朝律师狐疑地来回看著宋检察官,挑眉道,「你们还有人没到吗?」
宋检察官摆出公堂上的姿势,镇定地道,「没有啊,全都到了,有些人还在换衣服罢了。」
虽然只是业馀队伍的比赛,但还是有「球员资格」的规定在,找非南检职员当代打当然是违反规则。
「喔──」似乎看出一点端倪的朝律师也不说破,笑笑地说,「那开始比赛吧。」
待朝律师走回阵营後,宋检察官才大叫道,「陈宏睿咧?他到底有没有要来啊──?!」
「学弟的电话还是没人接……还是我看看能不能再找人来代打?」雷检察官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还好我们今天是先攻,看第一局能不能把时间拖久一点。」
■■■
当陈前检察官跳下计程车,气喘嘘嘘地跑到休息区时,一局上已打了七个人次,比数四比零。目前一、二垒有人,一人出局,第八棒宋检察官刚踏上打击区。
「学、学长,对不起……昨天喝太多……哇哇,四比零──已经开始打了啊──」
现职是某乐团歌手的陈前检察官,昨晚活动结束後就跟团员去庆功宴,压根儿忘了今天还有事,喝过了头、也睡过了头。
差点开天窗得再次上场打击的雷检察官看见他总算赶来,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没关系,学弟你来得正好……」
「对啊,我们为了你拖了快半小时喔──」拿著笔电记录战况的余事务官悠悠从陈前检察官身後出现,把球衣塞给他,「你还有一个打席的更衣时间喔。」
陈前检察官换好衣服准备上场时,第八棒的宋检察官打出内野滚地球,拚了老命地站上一垒才没造成双杀,一、三垒有人,二人出局。
身为投手的雷检察官在二人出局也开始准备热身,走到三垒边前,他顺手把球棒跟打击头盔递给陈前检察官,拍拍他的屁股。
「学弟加油喔!」
「哈哈,看我的!我会多打几分给学长花的──」
他甩了甩球棒,钉鞋抓住红土,准备上场。
■■■
陈前检察官虽有一百八的身高,但运动神经却不出色,甚至可以说是协调性欠佳的类型。
但是,棒球有趣的地方就在於它不但可以用身体打棒球,也可以用头脑打棒球。
对方派出的投手他之前见过,是个以变化球取胜的投手,而且投球後的姿势极不稳定,守备也不佳。现在一、三垒有人,二人出局,所以对方的守备阵型从刚刚的缩小防圈更改为正常守备,如果现在突然短打的话,能上垒的胜算很大。
他回头朝余事务官用嘴型打Pass,「短、打。」
余事务官点点头,随即不著痕迹地对垒上的跑者打暗号。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朝律师在主审喊Playball前急上前喊暂停。
「暂停,我们要换投!」
南检队的大家都一头雾水,刚才被打得七零八落时不换投,现在看似回稳了才换,真搞不懂这只胖老狐狸。
陈前检察官暂退到一旁观察从对手休息室里走出来的新投手。
对方似乎刻意压低帽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不过他长得不高,似乎不到一百七……
体型跟那家伙还真像……虽然矮,但体格还蛮壮的……
他走到打击区,投手也上丘准备,裁判喊「Playball」後,两人不经意地四目相接。
一切明了。
我是代打,你是後援。
■■■
後援投手站在投手丘上把玩著止滑粉,时而飘向打击区的眼神带有一丝犹豫,然而,当止滑粉掉落在红土上冒出一阵白烟时,投手扯了一下嘴角,眼神转为认真。
第一球,投出。
他紧握著球棒,不动。
「Strike──!」裁判用不输给他学长音量叫喊著。
他像拿香拜拜似地,眼睁睁看好球入套。他退出打击区看向投手丘,对方朝他一笑,似乎还记得他的习性。
他从不打第一球。
像是试水温似地,不管第一球是好球、坏球,他总是会等待一球之後才行动。
连认识温翊岚的过程也是。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温翊岚这个名字。每次到中廊看期考排行榜时,旁边总会贴著一张他又被记过的公告。
认识他的脸则是在某次补习班下课後,他回家前绕路去买宵夜时,看到一个步履维艰的身影从小巷里走出。
他最先注意到嘴边鲜红的血渍,抚著侧腹的左手,一拐一拐的右脚,最後才是制服左胸前三个绣字「温翊岚」。
擦身而过的时间不过短短数秒,那副影像却在他脑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像只斗败的狼,吃力孤独地行走在荒原中,他不需要别人的帮忙,因为他的不服输的眼神说,他总有一天会全部讨回来的。
再回头时,温翊岚的身影已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中。
至此,他像著了魔似地追逐著狼的足迹。
後来发现,温翊岚有时候会到旧校舍後面偷抽烟,所以他也跟著常到旧校舍後面偷偷练习吉他。
但是只要温翊岚先占领了那片地,他就不敢现身。直到某天他先来,他後到,他才鼓起勇气向他攀谈。
■■■
投手流畅地投出第二球时,他没有全力挥击,所以只打成界外球。
他的国中好友莎莎曾一针见血地对他说,「你不全力挥棒的话,怎麽可能打出全垒打!」
可是,他就是害怕被三振啊……
不管是棒球或是喜欢一个人,他都害怕被三振出局。
某次,莎莎跟温翊岚约好在速食店要讨论功课,结果莎莎有事不能到,温翊岚便打电话给他。
『喂──我找陈宏睿。』
「翊岚?」
『你现在有没有空啊?』
「算有吧。」
『我在东和路上的麦当劳,快来教我数学。』
「莎莎咧?」
『他有事跑掉了。』
「所以我是代打?」
『对啊,
快来──一、三垒有人,二人出局!』
「你请客吗?」
『……好啦,你不要给我点太多就好。』
後来他只点了四份全餐加三份甜点二杯大杯饮料,真的没有很多。
他们从下午一直待到速食店快打烊,原本十分专注在数学题上的温翊岚也因为体力耗尽而握著笔睡著了。
他托腮看著温翊岚的睡脸,虽然跟他当初逞凶斗狠形象相去甚远,但他还是很喜欢他。
温翊岚总是可以不顾别人的眼光,全身投入自己想要的事物中,不管是打架或是他不擅长读书,他全力燃烧,绽放火花。
他没办法这麽做,他不能违背父亲的期望,不能忽视别人的眼光。
所以,他也曾怀疑过自己其实是「羡慕他」,而不是「喜欢他」。
可是今天,看著他的睡脸他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压抑内心蠢蠢欲动的欲望,想碰触他、想亲吻他、想……
当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脸颊时,莎莎的声音倏地从空降下。
「你这个代打倒蛮称职的嘛,连我本来想做的事也代替了。」
「莎莎……」
「宏睿,你也喜欢他吧?」
那时,他才知道,他们两人同时都暗恋著温翊岚。
两人默许和平竞争条约,可是,莎莎是积极的行动派,常常藉故要教他数学而约他出门。而他一来是顾虑莎莎,二来是害怕被拒绝,所以未曾主动过。
他一直以为莎莎会在毕业前跟温翊岚告白,结果还没毕业前,莎莎就放弃了,他开始对温翊岚兴趣缺缺,连教他数学都嫌麻烦。
毕业後的暑假,他在路上巧遇莎莎,两人便顺道去吃冰,他终於鼓起勇气问。
「为什麽你不跟他告白……」
莎莎瞥了他一眼,拿著汤匙的手猛戳著芒果冰,把整碗芒果冰都戳成芒果汤才罢休。
「连打击区都不敢站上去的人,为什麽我得跟他说刚刚投手投的是什麽球?」
■■■
「Ball──!」裁判的音量越来越大,手中比著目前的球数,二好一坏。
投手喊暂停,捕手要走上投球丘前,投手却下丘,直直地走向他。
「喂陈宏睿!你是没吃饱吗?就算是代打也要认真打啊!」
他噗嗤一笑,觉得全身紧绷的筋骨都因为他这句话而松开,像武侠小说中,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地。
「我是给你面子才保留实力的耶。」陈前检察官笑道。
温律师用鼻孔喷了二声气,「我才不需要咧!是男人就该认真对决啊!」
是啊,是男人就该正面对决。
球赛都打到九局下半,再不认真的话,比赛就结束了。
陈前检察官露齿一笑,开始转转手臂,拉一拉袖子,摆出职棒明星铃木一朗的打击准备动作,最後还将球棒指著温律师的鼻子。
「好,我会全力挥击的!」
全力挥击的话,即使是挥棒落空,那姿势应该也很帅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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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动比赛的暗喻很棒啊~(没人懂啊,太太)

番外 後援

「喂──简箴彦!」
「……」
「你想挂电话厚──你敢挂你师傅电话!?」
「……不敢不敢,我哪敢呢?」
「会怕就好,这礼拜有没有空来南部观光一下啊?」
「嗯……我是很想去观光,不过最近有点忙耶。」
「少骗人了,五穷六绝,最好你那边还有案子可接啦。」
「真的有啊……」
「你说谎的时候尾音会挑高喔。」
「……」
「还有你一直想知道的雷法官的事,我最近又突然想起来了呢……」
「好吧,朝律师您有什麽事要我帮忙的吗?」
「这礼拜带著你的手套跟球棒下来支援一下吧!」
挂断电话後的简律师不悦地拿起原子笔轻敲桌面,朝律师这只老狐狸每次都不把话讲完,害他老是有把柄在朝律师手上。
其实简律师也不是讨厌打棒球,而是不想站在与雷检察官敌对的这方。上次他不小心占了对方便宜,这次不想再为朝律师重演一次。
简律师摇著笔杆,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个好方法。
■■■
「温、律、师──」
简律师像猫一样轻巧地走到温律师身後,呵气似地在他耳边说话。
「哇哇哇啊──」被吓了好大一跳的温律师差点从椅子上跌下。
「有、有、有事吗?」
简律师一脸逢迎色笑,挪动身体大剌剌地坐在他的办公桌上。
「我想问你,这礼拜有没有空……」
一旁正准备下班的严律师看就知道老搭挡没安好心眼,好心地提醒小後辈道,「温律师,职场性骚扰案是我的专门呢,你若要告的话,我可以算你八折。」
「没凭没据,哪告得成?重要证据在这里呢──」
简律师从口袋里抽出一张便条,塞进温律师胸前的口袋,手还故意地摸了一把吃豆腐,惹来严律师一阵白眼。
「上面有高铁发车时间,不淮迟到。」简律师说完便下桌也准备要下班回家。
「什、什麽?!等、等一下──!」
「就当作是周末加班吧,喔,别忘了带你的手套跟球棒。」
「啊?!」是哪种加班需要手套跟球棒啊?!
「喔对了,」简律师回眸一笑,「放心,你的胸肌还比不上我男朋友的。」
■■■
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的温律师却也还是准时到高铁站搭车,行车间简律师在补眠,他也不敢发问,一直到两人到了球场边,他才知道今天要做什麽。
「今天我们要打棒球?!」
「是啊,南检队对上南部律师公会队。」,南部的豔阳让简律师脱下外套拎在背後,露出招牌笑容道,「还有,是『你』要打棒球,不是『我们』喔。」
「……」温律师从不知道原来当律师还要会打棒球才行……
两人走到南部律师公会队的休息区後,迎面走来一个顶著大肚子、戴著棒球帽的中年男子,他看到简律师後即露出狡黠笑容。
「辛苦辛苦,远到而来真是辛苦你了,箴彦。」
「怎麽会呢,为了朝律师你,这也是应该的啊。」
「那今天也要麻烦你把雷检察官给打下来罗。」
「关於这件事,我另有人选……」
站在一边的温律师见他们两人对话的情景,觉得像是老狐狸跟媚狐狸在对抗互咬,似乎还听得见他们两人之间啪滋啪滋的电波声。
倏然,两只狐狸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温律师不禁退後了一步。
「这家伙就是要代替你上场的人啊?他行吗?长那麽矮!这可不是少棒比赛耶,简箴彦!」
「他矮虽矮,倒是挺有力的。」
温律师最讨厌别人说他矮,但对方是老板跟老板的朋友,他也只能暂吞下怒气,踢踢旁边的小石头。
「啊?你用过喔?」老不修的朝律师一语双关。
简律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反正你用了就知道。」
「好吧,大不了待会再换你上场呗,喂!那个小矮子,还不快去换衣服。」
「……」
■■■
比赛开始後,简律师跟温律师暂坐在休息区中观看局势发展,律师队的投手状况不太好,先是四坏球保送第一棒上一垒後,接连被打安打。满垒後还被第四棒的雷检察官打出清垒三垒安打,比数一下子拉开到三比零。
「可恶啊──!」朝律师先是牙痒痒地瞪视著三垒上的雷检察官,突然又把怒气转向简律师,「厚──管好你家的啦!」
简律师愉快地耸肩道,「那麽好的球,不打就是呆子。」
「他本来就是个呆子啊!」
简律师倒也不理会朝律师的挑衅,一脸幸福地继续看著在三垒上擦汗的雷检察官。温律师则无意识地将眼光放在雷检察官的胸部上。
「喂,矮子你还发呆啊,去练投啦!」
温律师被朝律师推出休息室,拿起手套里的棒球,竟有股熟悉感。
「你会投什麽球?」朝律师也拿起捕手手套的问道。
「直球。」
朝律师比了一次直球的暗号,「还有咧?」
「直球。」
「……你只会投直球?」朝律师挑眉大声道。
不过现在也不是能挑剔後援投手的时候了,刚刚又被打了一分回来,也只能硬著头皮上场。
温律师在一旁跟朝律师练投了十几球,虽然只有一种球路,但球速还算快,而且控球很稳。
「不错嘛,矮子!」
「我不叫矮子,我叫温……」
「暂停,我们要换投!」
朝律师没把话听完就迳自走上场喊暂停换投,温律师握紧手中的棒球,压低球帽,距离上次投球不知道已经几年前的他,也只能硬著头皮上了。
走出休息区时,他不经意地斜眼瞄看打者。他长得很高,似乎有一百八十公分……
怎麽那麽像他……不可能吧……
他走上投手丘,打者也站上打击区准备,裁判喊「Playball」後,两人不经意地四目相接。
一切明了。
我是後援,你是代打。
---
後记-
小雷可是有B罩杯呢XDDD(喂)

打者站在打击区上,眼睛紧盯著投手,紧握球棒的双手转了转方向,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
球一投出,是颗再好打也不过的球,但他仍维持一样的姿势,等球入套。
「Strike──!」
他是故意投又慢又甜的球的,因为他是个怪人。
──他从不打第一球。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他是怪人。
其实他很早就知道陈宏睿这个名字。每次期中考完的周会颁奖时,总会听见司仪念出这个名字。
每次都上台领奖的人不只有他,他会记住这个名字的原因是他长得很高,站在一排领奖人中间总是鹤立鸡群。
因为自己有点在意身高的关系,他总是会不自觉得看著长得高的人。
身为资优生的陈宏睿和身为老师眼中不良少年的他几乎没有交集,除了那块两人认定是秘密基地的小空地。
他总是在那边偷抽菸,陈宏睿则是会在那里偷弹吉他。
某次午休时,陈宏睿先占领了那块地边弹著吉他边吃洋芋片,晚到的他则蹲在墙边拿著菸,看他弹吉他。
越看越觉得奇怪,这个人吃一口洋芋片弹一下吉他,曲子弹不到一节就中断,让他忍不住想上前问,你到底要弹吉他还是要吃洋芋片啊?
当他点燃香菸,正想哈一口时,对方就放下吉他走到他面前,一张斯文的笑脸微斜著头。
「可以给我一根巧克力吗?」
「啊?」
「耶?是真的香菸不是巧克力啊?」
「废话。」
他故意喷了口烟在他身上,他却没露出厌恶的表情,反倒把吉他拿到他身边弹奏。
「怪人。」
「第一次有人这麽说我。」陈宏睿开心地笑道。
「你真的超怪的……」
也许是因为陈宏睿的「怪」让他产生兴趣,两人後来成为心照不宣的跷课好伙伴。一直到他家出了大事,浪子想回头时,他们也变成用功的好伙伴。
■■■
投手全力投出第二球,打者挥棒,但是球转出界外,再记一次好球。
但是投手却有点不高兴地踢踢红土,他知道他的实力绝不止如此。
他认识陈宏睿多年,从相处的日子里慢慢发现真正的他。
他总是大智若愚,有事总闷在心底。
像是他明明爱音乐、爱唱歌,却总是做背道而驰的事,念书、参加辩论社、参加作文比赛。
一直到他考上大学法律系後,他才在一同喝酒庆祝後的夜晚说出原因。
「你也知道我爸……是个大法官,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从小我爸就对我说『你的妈妈牺牲自己生下你,爸爸只剩下你一个了,你不要让爸爸失望好吗?』,所以我一直觉得妈妈是我害死的……我要听话赔偿爸爸才行……」
「所以你才会这麽听你爸的话?他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
他抬头看他,眼神哀伤地点点头,「我不能忤逆他啊……」
「你爸又不是听不懂人话,好好跟他讲他应该可以吧,」他理直气壮地说,「像我每次去干架回来,老爸要打我前还是会问,『你为什麽跟别人打架?』,如果说是为了兄弟,我老爸还会夸赞我咧!」
陈宏睿苦笑道,「因为你是温翊岚嘛。」
每次陈宏睿这麽说,他都会莫名地生气,他明明比自己还要聪明、厉害上好几倍,为什麽不能去做他想做事呢?
陈宏睿总是默默地帮助他完成想做的事,可是,他也想反过来为他做点什麽啊!
只要是他开口,他一定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他认为陈宏睿一定没有发现。
只要是他说要去哪,他一定载他去;只要是他打的电话,他绝对不会漏接;只要他愿意开口请求,他一定会答应的……
他是他的最佳後援,不管比数多麽悬殊,不管场上的情势多糟,他永远会为他挺身而出,全力投球。
■■■
「Ball──!」
投手忿忿地投出第三球,坏球,二好一坏。投手叫暂停,捕手要走上投球丘前,投手却走下丘,生气地走向他。
「喂陈宏睿!你是没吃饱吗?就算是代打也要认真打啊!」温律师大声吼道,气势十足地只差没抓起对方衣领。
陈前检察官倒是和气地道,「我是给你面子才保留实力的耶。」
温律师用鼻孔喷了二声气,「我才不需要咧!是男人就该认真对决啊!」
陈前检察官见状露齿一笑,开始转转手臂,拉一拉袖子,摆出职棒明星铃木一朗的打击准备动作,最後还将球棒指著温律师的鼻子。
「好,我会全力挥击的!」
两人力拚的结果是陈前检察官击出右外野方向眼看就要形成安打的球,但却被右外野手美技接杀,投打对决算是平手。
尔後,温律师投了五局,失掉二分,陈前检察官三打数一安打,七局时两队平手七比七,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午後大雷雨影响,双方言定和局。
比赛结束後,简律师即带著温律师偷溜到敌阵,偕同雷检察官跟陈前检察官,一行四人先到邻近的雷检察官家冲澡後,再至餐厅用餐。
两人走在如胶似漆的情侣後方,各对「老板」和「学长」的另一种模样有所微词。
「原来你那很正──的老板是我学长的……咳,情人啊。」
陈前检察官到现在还难以置信,早有耳闻学长有个「远距离情人」,没想到是个男的就算了,还是他口中的「超正」老板。
不过,陈前检察官却也因此而安心许多,就他对学长的认识,他知道他的正老板是绝对甩不掉学长的。
「我也不知道雷检察官是你学长啊……」
温律师虽然知道陈前检察官之前在南检当官,却不知道他跟同在南检当官的雷检察官认识。
「不过……他们……这样算配吗?」陈前检察官抚著下巴观察道。
「我、我,这种事我怎麽会知道啊!我又不是那个。」温律师忽然慌张地道。
已决定要全力挥击的陈前检察官,恶作剧性质地再追问道,「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吗?搞不好每天耳濡目染……」
「不!我一定不是!」他坚决否认!
「话为什麽说得这麽绝?」他总觉得有什麽原因……
温律师扬眉,用前面两个人也听得到的音量大声疾呼。
「因为简律师摸我胸部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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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小温事後被某人如何恶整,就不需多言了XD

番外 我的老板是恶魔

这礼拜的第一天上班日,温律师就被老板的打来的电话吵醒,边接起电话边走到浴室想掬把水让自己清醒些,可是水龙头都还没打开时,就听见话筒的另一头的老板说……
『……我早餐要吃这些,那就麻烦你罗。』
「啊?什麽什麽?」
『嘟--嘟--』
刚才老板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
呆站在镜前,听著嘟嘟声,一脸茫然。
若再打回去问老板他刚刚讲什麽的话,一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的……
■■■
「简律师,这是你的早餐。」
他硬是从脑袋中找出零碎的记忆拼凑成字句後,急忙出门买早餐,想赶在老板上班前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但最後还是晚了一分钟进场。
「这是捷运旁那家早餐店的招牌蛋饼,不加葱,少油。天桥下老伯卖的豆浆,温的,不加糖,7-12的凯撒沙拉,及热咖啡一杯。」
他边介绍边把早餐一一摆放在桌,虽觉得老板今天似乎吃得有点多,细项也叮咛得特别清楚,但他仍不疑有他,笑眯眯地献上餐点。
正在看早报的老板只把视线离开报纸一秒,扫视早餐。
「我不是说我不喝7-12的CityCafe’吗?」
「咦?」
他虽然早起时迷糊,他记得很清楚,老板之前喝CityCafe’时明明没有怨言。
但是对方是老板,就算他之前真的没有说,员工也千万不能回『你之前又没有讲。』
这句话可是对上司的十大禁句之一。
「呃,不好意思,因为买沙拉的时候想说顺便,而且还可以帮小妹妹……」
「帮小妹妹?」老板抬眼瞄著他。
「我去买沙拉时,刚好有个小妹妹一直盯著买咖啡才会送的兔子小布偶看,那是买咖啡券才会送的,所以我就……」
「喔……」
老板随口应了一声後,把报纸平铺在桌上,指著全版面广告的D牌男用香水。
「那买这个给我。」
「啊?」
「不是别人想要你就会变给他吗?」
「……呃这个多少钱啊?」
「大概是一百杯星星克的中杯热拿铁吧。」
「唔……一百乘以……」
「笨蛋,香水跟咖啡,选一个买回来。」
「呃……我去买热拿铁!」
■■■
他奉主命跑到三条街外的星星客买咖啡回来送上後,才刚走出老板的办公室,他就被另一个女老板拉到角落问话。
「我问你,你跟简箴彦星期六去哪?」
「去南部打棒球啊。」他实话实说。
「你对他丢触身球吗?」
「没有啊,我们同一队,而且简律师没下场。」
「你挥棒练习的时候打到他?」
「怎麽可能,他都坐在休息区里。」
「那……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耶?什、什麽都没做啊?!」
「你自己看看你的办公桌。」
转头一看,他的办公桌已经看不到桌面,被堆得跟山一样高的档案夹、卷宗掩盖住,他差点认不出这是他的桌子。
「我一进门就看到这个……」
「我刚刚出门买咖啡的时候明明还没有啊……」
「你到底做了什麽『好事』啊,让他这样整你……」
他无辜地道,「我、我不知道啊……」
由於他是属於他管的人事,女老板也只能拍拍他的肩。
「我待会给你简箴彦最喜欢吃的药炖排骨的店家电话……」
「可是现在是夏天耶……」
「那……我待会给你另一间律师事务所的电话,他们在徵人。」
「……」
■■■
他还没来得及去打电话另一间事务所,就又被老板召唤进去。
桌上摊著他上礼拜写的案件说明与草拟的状词,上面像被批改还回的小学生作文般,纸上画满红圈红字。
他记得,上礼拜五这案件才跟老板讨论过,老板也看过内容说大致上可以,只需修改细节部分,怎麽今天全变了样?
「这篇要重写。」
「可是……」
他看著老板,又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吞回。
『你上次明明说可以……』,这句话也是十大禁句之一,老板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对不起,我会重写。」
■■■
『你老板疯了。』电话里的友人认真地作出结论。
「他没疯,大概是我真的不小心惹到他吧。」他也认真地回答。
『你觉得他没疯的话,就是你疯了!』
「我也没疯!」
『喔?那是我疯罗?』
「搞不好喔,你混演艺圈後真的变得怪怪的……」
『我还不需要一个疯子对我作评论!醒醒吧,温翊岚,天崖何处无芳草,何必坚持一定要待在这边呢?』
「因为别间不要我啊……」
『总会找得到一间肯收留你的事务所的啦,快辞职吧!快辞职吧快辞职吧!』大不了找不到我养你嘛!
听著友人如同催眠般的话语,他心思却像是被老板下了蛊毒般坚定不移。
「之前我真的认真的辞职,可是最近换了另一种想法後就越做越开心了。
其实老板他就跟小朋友一样,想要什麽就马上给他,无理取闹的时候不要跟他争,默默地退到一旁就好。而且,小朋友怕寂寞,
只要不跟他说话,他就会主动来找你了。
如果这麽想的话,就会觉得老板又正又可爱呢!」
『……我真服了你……』也佩服你的老板……
如果大家都这麽想的话,世界上就没有劳资问题了。
■■■
幸好,他的老板的报复行为只维持了一个礼拜。
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到老板。
不过,这件事被他的友人拿来当成歌词的灵感,并谱成一曲--
「我的老板是恶魔」
歌曲发表後不但意外地大受好评,也有许多人认为歌词中的老板简直就是自己上司的写照,听完後,也痛哭流涕地转行了。
---
後记-
我的老板是恶魔(认真)

番外 我的老板是天使

「你知道阿官辞职了吗?」
周五,严律师约简律师跟她们全家一起吃饭,以往他们常常吃饭,严律师的儿子小怪也很喜欢这位「漂亮叔叔」。不过今天她约简律师吃饭却是另有隐情。
老公配合地在一旁喂儿子吃饭,让他们能把话谈开。
「阿官?在连大法律事务所的那个阿官?」
「是啊,待了五、六年最後还是辞职了。」
「嗯哼……」简律师吃口握寿司後续道,「大间的事务所果然不好待啊……」
「是啊,不过最终让他辞职的原因还是『人』的问题。」小辣椒严律师犀利地指出问题点,「他想离开的不是那个地方,也不是那个职位,是想离开那个『人』。」
「的确有听他说过他的老板很难搞。」
「不过,你也快追上他了。」
简律师小酌一口,轻哼一声,「就知道你今天要跟我讲这件事。」
能跟简律师共事多年的严律师也不遑多让,不顾老公关切的眼神,让清酒滑下肚。
「简箴彦,我觉得你真的太超过了!」
看严律师变脸严厉说话的模样,简律师也收起笑容,双眼直视她。
「你明明不是连大老板那种人,为什麽要这麽对待小温?」
「他跟你抱怨?」
「怎麽可能,只是我看不下去帮他说话罢了。」
「我知道我有点太OVER了。」简律师举起右手,承认自己玩得有点超过,其实是是因为他以为温律师会马上翻脸,但没想到对方这麽听话,不自觉地就把本性……
「咳!」简律师轻咳一声,「我保证下礼拜就会恢复原状。」
「知道认错就好,」明明苦主不是严律师,却接受了简律师的道歉,然而,她也公平地道,「其实小温自己也太夸张了,他还觉得是自己的错咧,所以啊……世界上的恶老板都是员工宠出来的。」
简律师也接著道「放大来看的话,世界上的S都是M宠出来的罗?」
严律师的老公非常认同这句话,拚命地在严律师身後指著她跟自己,让简律师忍俊不住。
「你在笑什麽啊?」
「不,没事。啊,小怪,你要不要吃抹茶冰淇淋?」
「好--」小怪开心地手舞足蹈。
「他抵抗力差,不能常吃冰的。」严律师的老公插手道。
严律师看著儿子听见不能吃的哭丧脸,一时心软,「就让他吃一口嘛,老公。」
「这……」
简律师则好整以暇地下了眉批,「小孩子也都是父母宠出来的啊。」
■■■
星期一上班日,简律师边吃著温律师一早买来的早点,边看著他重写的状词。
站在办公桌面前的温律师则个初来面试者,战战兢兢地连手要摆哪都不知道。
待简律师把蛋饼吃完後,阖上资料夹朝他一笑。
「写得很好,星期三开庭就让你上去吧。」
温律师吞了一口口水,痴痴望著他。
「可、可以麻烦你再说一次吗?」
虽然早知道对方一定会愣住,但没想过他会露出这麽痴呆的表情,简律师忍住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
「我说,你做得很好,星期三让你去开庭。」
待简律师走出办公室爆笑出声後,温律师仍呆呆地站在原地长达十分钟之久……
■■■
「……」
『怎、怎麽接起电话不讲话?』
「宏睿……」温律师平常中气十足的时声音在此时却显得气若游丝。
『呃--!你怎麽了?怎麽说话像女鬼啊!』
「我可能要被Fire掉了……」
『你总算要辞职了吗?』他欣喜若狂地道。
「我是说我要被Fire掉了!」
『那很好啊,我可以帮你问问看哪里有缺人,如果你没钱付房租的话还可以先过来跟我一起住……不过,你为什麽会被火掉啊?』耐操耐磨又不会抱怨的员工(只可惜笨了点)不是老板心中的最爱吗。
「我也不知道……可是他最近对我超好的,不但说我写的状词很好,还让我开庭,开庭完还说我讲得很好,要请我吃饭,吃饭完还说我最近太累了,送我脚底按摩券,脚底按摩完还说我一定饿了,又带我去吃夜市,吃夜市完还送我回家!」
『……』
「他突然对我这麽好让我好害怕--!这一定是人家说的那个回什麽来著……」
『回光返照。』
「对对对!这一定是回光返照,他一定是想Fire掉我,所以让我至少在被Fire前能好好地开一次庭,吃最後一餐!」
『你让我想到一个人。』
「啊?」
『先听我说完嘛,我之前在当检察官的时候接到一个案子,对方已经高龄六十岁了,却因过失杀人被捕。而且经手後,我发现他才刚出狱不到半年,前一次是业务过失致死,导致三条人命丧生,坐了二十三年的牢。询问他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一句话,「检察官,外面的世界好可怕喔,我想赶快回去。」,他是故意犯罪的,只为了能回到监狱里,因为坐牢太久的关系,他已经完全无法适应外面的社会了。』
「……」
『我放弃劝你辞职了,你就乖乖的待在他手下做事吧,因为你已经离不开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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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为配合<天使与魔鬼>上映,所以加映这章....(被打)员工不可以太宠老板!!

番外八卦与情书

曾有科学研究指出,『八卦』可以增进工作效率、润滑职场气氛。
姑且不论研究的可信度,『八卦流言』是的确是人类社会中无法避免的现象,不管在哪个圈子里,一定会有八卦流窜的空间。
圈子越复杂,八卦就越精采;圈子越小,八卦就流传得越快。
■■■
候审室里,两名押解被告的法警等候过久,閒得发慌,竟隔著被告开始聊起天来。
「你知道前天那件事吧!」左边的法警侧头细声道。
「当然知道啊,都上新闻了,谁不知道啊,这年头当法警还会被性骚扰,以後要小心一点喔……」
右边的法警说著说者还瞄看了被告一眼,但被告正闭目养神,似乎没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这也让两名法警更肆无忌惮地聊天。
左边的法警又道,「那个法警是我学长耶……」
「是喔?他有真的有被『那个』喔?」
「还好啦,他说只是被摸一下而已,虽然觉得恶心,但也没少块肉啦……」
「他有要提告吗?」
「应该没有吧,他说一夕成名的经验一次就够了,他不想再让自已上报了。」左边的法警苦笑道。
「感觉北检好像常发生这种『有趣』的事,我们南检就『淳朴』多了。」
「对啊,每天都千篇一律,没什麽新鲜事……近期最大的一件新闻就是你当差的时候陈检察官被打的那件事吧?」左边的法警促狭地咧嘴笑道。
右边的法警闻言即垮下脸来,「哎,那件事别提了……」
「好啦,不提,来讲点别的八卦好了……」
「这乡下地方哪有什麽八卦……」
「有啊,像是等下要开庭的雷检察官的八卦……」
「啊?」右边的法警愣了一下,「那位正经八百的雷检察官有什麽八卦?」
「不是从他转来後,就传说他有一个在北部的女朋友?」
「喔,这传很久了啊。汤检察长跟其它几个大老之前还不厌其烦地要帮他说媒,他都拿这张牌挡啊。」
左边的法警即指出盲点,「但是……从来就没人看过他的女朋友啊,连个照片都没看过。」
「这倒也是……」右边的法警旋即又道,「可是,我常常看到他搭高铁回北部耶,所以……应该是真的有吧?」
「我也觉得有……但是,保密防谍到这种程度,会让人更好奇啊。」
「说不定他女朋友很漂亮之类的,怕被追走嘛……」
左边的法警耸肩道,「拜托,雷检察官长那麽大只,还会柔道,谁敢抢他女朋友啊?」
「还是……他女朋友有什麽不可曝光的理由?」
「这倒有可能……我是有听说他的女朋友好像很凶……」
「说到这个,我有一次看到他在停车场讲电话,好像被骂得很惨一样,一直鞠躬道歉,不知道是不是他女朋友喔?」
「一定是啦!还有谁会骂长官倚重、大老爱护的雷检察官啊!」左边的法警断定道,「啊!搞不好雷检察官不让大家认识他女朋友的原因就是这个!」
「啊?哪个?」
「你联想一下嘛,要是我们跟他女朋友很熟的话,哪天不小心跟她说雷检察官跟哪个小姐走得很近,雷检察官不就完蛋了?」
「噗,」右边的法警忍俊不住地大笑,「怎麽可能,首先,雷检察官很有分寸,他很少跟女性走得很近耶,所以他八卦才这麽少啊……」
左边的法警闻言搔搔头,「说得也是……」
「不过还真希望哪天能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呢。」
「搞不好是我们看过的人喔!」
「喔喔,这倒有可能耶,因为是认识的人,所以雷检察官才保密……」
「其实我跟其它检察官有开地下赌盘耶!你要不要来插一脚啊?人选有汤检察官的女儿、萧法官的女儿……」
■■■
「哈啾──!」
雷检察官不雅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虽有用手遮掩,但他还是一脸不好意思地对同席的陈检察官说了声抱歉。
「学长,你还好吧?从署里走来餐厅的这一路上你都在打喷嚏耶,你鼻子过敏吗?」陈检察官关心地问道,他会猜鼻子过敏则纯粹是因为现在是气温三十六度的夏天,再加上署内的空调坏了好几天,每天都热得要命,感冒的机率实在不大。
雷检察官摇头,「我没有过敏……应该只是有点痒……」
陈检察官推论出最合理的结果,「喔……那你一定是刚刚的被告在讲你坏话啦!他是不是被你起诉很多次?也被你骂过很多次?」
「学弟你猜得真准!刚刚的被告是诈欺犯,我的确告诫他好几次,但他不是证据不足叱回後再犯,就是服完刑又再犯,而且每次都是我经手,我们都不知道见过几次面了。」
「哈哈,准的不是我,是学长你的鼻子啊!」
「唔……」
雷检察官皱眉摸了摸鼻子,经学弟一说,他才忽觉自己鼻子真的很灵。
若自己无故打喷嚏的话,他的情人十之八九好像也都刚好在生气……
「对了对了,学长,我跟你想商量一件事!」陈检察官像个奸商般搓手笑道,「事成的话,六四分帐!当然是我四,你六啦!」
雷检察官听见这事跟『帐目』有关,检察官的本性即马上表露无遗。
「什麽六四分帐?!学弟,你该不会收了什麽来路不名的钱吧?」
「哎唷,学长你冷静点啦,不是非法的事啦……是赌盘啦!法警他们今天来找我,说要下注赌你的女朋友到底是谁……」
「我的女朋友?我没……」急著解释雷检察官差点泄了密,连忙封口再道,「你是说你们在猜我的『女朋友』是谁?」
「对啊,法警室那边作庄,人选很精采喔,有汤检察官的女儿、萧法官的女儿……还有赔率超高的已婚人士……」
雷检察官抓了抓短发,无奈地道,「这样很好玩吗……」
「不好玩啊,」陈检察官笑著摇头,「但是可以赚钱!你偷偷跟我说答案,我再去押宝,六四分帐的话,你就可以拿这笔钱请你女朋友吃大餐啦!」
雷检察官义正辞严地说,「这样诈赌吧!」
後辈倒也机智地回道,「反正他们也是没经你同意的『地下赌盘』啊。」
「这倒也是……」但案件又不是数学算式,负负还是不会成正啊!
差点被唬过去的雷检察官想再反辩时,陈检察官抢道,「学长──好不好啦?六四分帐耶──还是你要七三?这样A太多罗!」
「不行。」面对黑金的诱惑,雷检察官仍坚定地拒绝。
「为什麽──他们每天在讲你的八卦,你不想摆他们一道吗──」
「跟八卦和赌金无关,是我答应他,我不会说他是谁。」
陈检察官沈默一阵,随即又露出天真的笑容。
「哎──果然套不出话呢,不愧是英明神武、公正不阿的雷检察官。」
「学弟你别笑我了……我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
陈检官像个小学生般抢著举手发言。
「你只是妻、管、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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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卡文的时候总是想写这组=x=
有没有上上上上中中中中结果都没有下下下下的八卦……

「妻管严啊妻管严──你老婆不让你出去玩──晚一分钟回家她会抓狂──妻管严啊妻管严──」
温律师站在书架旁,伸长手垫著脚尖找资料,嘴巴也没閒著地哼歌,简律师恰好路过看到,心生歹念,便将手肘靠在他高度刚好的肩膀上搭讪。
简律师扬起秀眉问道,「你在哼什麽怪歌啊……什麽妻管严的……」
「喔,这是我同学的新歌啦!」温律师转头回答老板的问题,「他昨天在电话里唱给我听,我本来也觉得这首歌不太好听又怪,
可是今天一早醒来,耳边却一直是这首歌在Replay……大概是歌词跟旋律很搭的关系吧……」
简律师听了大笑,「你还真容易被洗脑耶!」
「我哪有!」温律师反驳道,「是这首歌真的又怪又好记啊……我唱给你听!妻管严啊妻管严──你老婆说什麽你都听──叫你吃『喷』也愿意──」
再听一次歌词,简律师笑得更开心,「这哪叫『妻管严』啊……都比狗还听话了。」
「我同学说这是『真人实事』耶,听说他学长的『女朋友』就是这样,又神秘又可怕,只要是『她』讲的话,他学长都乖乖照办咧──」
简律师在听到『学长的女朋友』这几个字时,愣了半晌。
他心想,温律师那个会唱歌的同学,不就是陈检察官吗?而陈检察官口中的『学长』不就是他的男朋友?而他男朋友的女朋友……
话说到一半的温律师觉得自家老板的表情怪怪的,便出声问道,「简律师?」
在短时间厘清状况的简律师随即恢复成平常的模样,且不著痕迹地问道,「那个学长的『女朋友』真的那麽可怕啊?」
「听他形容是真的很可怕啦,不过也没人看过『她』,非常神秘喔!後来他们还开了赌盘,赌那个学长的女朋友到底是谁,听说赌金已累积到六位数了,南部真爱赌啊……」
「呵呵,人选有谁啊?」
「好像都是一些长官的女儿之类的,听我同学说,有好几个都是大美女,如果真是美女的话,那我就可以理解学长为什麽这麽『听话』了。」温律师点头喃喃地道。
「你啊,就是这样才会那麽容易被甩。」简律师一针见血地道。
温律师喜欢美人,众所皆知(也因如此他才会心甘情愿地被老板『虐待』),前几任女朋友都是『正妹』,但不知为何交往时间都不长。
「我又不是花心才被甩的!」温律师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回道。
简律师嘴角扬起完美的弧线,「不然,你为什麽会被甩?」
「我、我也不知道啦……」温律师无奈地说完,旋即又想起另一件事,「说到『花心』,我同学的那个学长虽然妻管严,但最近好像也有问题……」
简律师略显急躁地插话,还不自觉地抬高了声调,「他怎麽了?!」
温律师见状起疑,「简律师,你怎麽突然激动起来?」
道行高上一层的简律师笑著掩饰道,「我只是好奇那个怕老婆的男人怎麽了。」
「喔,其实也没什麽啦,听说他最近收到一封情书……」
■■■
觉得最近运动量过少的雷检察官在这天起了个大早到操场慢跑,他奋力跑了三千公尺才气喘嘘嘘地停下,回家冲澡後,整个人觉得神清气爽。
出门前,他打开手机看著情人的照片,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微笑。
今天的雷检察官心情很好。
抵达任职的南检後,刚拉开大门的法警远远就看见他身影,挥手向他打招呼。
「雷检察官!你今天比较早耶,早上有庭?」
雷检察官笑著摇头,「不是,我今天早上去慢跑。」
法警听了有『原来如此』之感,「难怪你身材保持得这麽好啊,我老婆也叫我要运动…」
「运动很好啊,不但可以消除压力,还能让体力更好,下次一起去跑步吧!」
面对雷检察官的热情邀请,法警涩笑道,「我每天上班都要站好几个小时,哪还有体力去跑步啊……」
没听出问题症结在於『职业差别』的雷检察官天真地道,「那……我们可以去打棒球啊!」
「哈哈……改天改天。」
当雷检察官要走进检署时,法警又出声道,「雷检察官,等等,这个是不是要给你的啊?」
他转身看见法警从侧门缝旁拿出一只信封,「上面写『雷检察官 收』……我记得南检里姓雷的检察官只有你一个吧?」
雷检察官微颔首,接过信封後,他发现上面只有收件人的名字,而没有收、寄件人的地址,心中即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身为资深检察官的他,收过不少恐吓信,信内夹带子弹的还不在少数,也曾接过凶狠的恐吓电话,还有一次被近身持刀威胁,後来歹徒被他重重摔出,雷检察官没受到任何伤,反倒是让对方闪伤了腰。
边想著最近接了哪些案子的雷检察官,带著心理准备打开信封,却仍受到巨大的惊吓,茫然愣站在原地。
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这种』信……
雷检察官刹时看傻了眼,连信都掉了也不知道。
「雷检察官?!又是恐吓信吗……」
一旁的法警好心地弯腰要拾起那封信,却闻到奇怪的香水味,再靠近一看,这信纸竟是粉红色的……
虽然偷窥他人信件侵犯隐私,但是八卦人人爱。法警趁捡信时,快速地扫瞄完整封信。
信件内容大意如下:
『亲爱的雷检察官,您好:
  你公务繁忙,经手案件众多,我想,你一定不记得我是谁了,但是我心里却一直惦记著您。
你的一颦一笑,你的英姿潇洒,你的风度翩翩,都深深刻刻地烙印在我的心中,一想起您,我的心就隐隐作痛。
虽然,我俩的身份是如此悬殊……
你是官,我是贼。
但我仍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对你情有独锺。
还记得吗?那天是我最後一次开庭,签完名我舍不得走,一直看著你的脸,最後还是书记官催赶我,才依恋不舍地离开。
虽然你在问我话的时候,总是扳著一张正经八百的脸,有时候还很凶地严格教训人家……但这都让我更加兴奋……
我无时无刻都想著你,每天晚上睡觉都会梦见你……
你已婚也无所谓,未婚更好,一夜情我也可以。
t再过不久,我又可以见到您了……
你的爱慕者(唇印)』
信末除了署名『你的爱慕者』外,还附上刺目的桃红色唇印,搭上浓浓的香水味,这百分之二百是一封『情书』。
法警边忍著笑边把信拿给雷检察官,他一脸尴尬地走进检署後,法警即无法克制地爆笑出声。
「什麽事这麽好笑啊?」刚踏上台阶的宋检察官见状好奇问道。
「哎唷,宋检察官,我跟你说一个大八卦……」
走进办公室後,雷检察官才想起『法警是南检里的广播电台』这句至理名言。
不过,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桃红色的八卦传播得比风还快。
在早上第一庭都开始前,连第一次踏入南检的证人都知道,检署内有位姓雷的检察官收到一封肉麻的情书。
■■■
即使是奉公守法、上班绝不摸鱼的雷检察官,在收到『不具名爱慕信』後也暂时无心在公务上。
看著桌上不敢再打开一次的『可怕』信件,他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处置它。
不一会儿,雷检察官办公室大门被推开,脸上写著『我来看好戏』的宋检察官高高兴兴地跑到他身边。
「桌上这封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封──」
「情书!」跟在宋检察官身後走进的余事务官颇有默契地接道。
「学长,恭喜你!」这声响亮的马後炮的主人,则是跟在颜事务官身後走进的陈检察官。
雷检察官无奈地看著三位闻八卦而来造访的同事,他才刚想开口辟谣,马上就被三个人团团包围。
「我听门口的法警说,内容很火辣肉麻呢,啧啧啧──」宋检察官用又讽刺又吃味的口吻道。
「喔对啊对啊,我是听另一个法警说的,听说寄件者是雷检察官经手案件的被告?真的假的啊?那政风室不就要来调查了?雷检察官的一世英名会这麽毁於一旦吗!」余事务官边说边拿出随身的笔电连上网,把即时的八卦传到微网志上,让八卦透过网路,流通得更加迅速。
身为学弟却丝毫不护航的陈检察官也笑著分享听来的不实谣言,「听说情书上不但有肉麻的情话,还有热腾腾的唇印呢……学长──」
宋检察官插话道,「这个我也知道!除了唇印外,还附赠写真沙龙照,搞得跟相亲一样呢。」
当事人越听表情变得越难看,怎麽谣言还没过午就乱传成这样……
补上最後一击的是颜事务官,「听说情书里面不是还写著『今天晚上,春都酒店,十点半,不见不散。』的字样吗?雷检察官,你真的会去赴约吗?」
雷检察官闻言脸色一变,连忙打开信封再次确认。
信封内仍旧只有一封信,没有附上照片,再仔细翻看正反,阅读过内容後,雷检察官也没有看见什麽几点、什麽酒店的字样。
「嗯嗯……原来全文是这样啊……」
「她的字还蛮漂亮的耶,而且唇型很好看。」
「信纸上还有淡淡的香味呢耶──学长。」
雷检察官倏地转头,看到背後三人露出『偷看成功』的表情,他才明白自己中了诱敌之术……
他无奈地再把信收好,做出了决定。
「我等下就把这封信交给政风室。」
八卦归八卦,大家毕竟还是好同事,宋检察官即提出中肯的意见。
「你真的要拿过去啊?别拿过去吧,上面也没署名是谁,拿过去的话,只会让政风室的人多了个笑话。」
「对啊,雷检察官,别拿过去啦。宋检察官说得对,上面没署名是谁,也没说明自己的案件,应该也没办法当成什麽证物,」身为女性的余事务官又考虑到对方的心情,再道,「而且……搞不好写信的人,是真的很喜欢你……你拿过去的话不就糟蹋了她的心意?这跟小朋友把情书贴在布告栏上没什麽两样啊!」
最後,陈检察官一针见血的指出,最应该优先处理的事。
「对了,学长,你把这件事告诉你女朋友了吗?」

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导致无法正常思考的雷检察官,竟忘了在第一时间打电话向他报备这件事。
经学弟提醒後,雷检察官匆匆忙忙地走到门外想打电话,才刚拿出手机就看到汤检察长迎面走来。
「汤检察长,早!」
「哎,雷检察官,正好,我有事找你,过来我办公室吧。」
雷检察官从他脸上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得知,八卦早已横越上司与下属的界线,传到长官耳里。
他战战兢兢地跟在汤检察长身後,额上及手心还不断冒汗,心想著若被汤检察长说要叫政风室查办时该怎麽办……
自己的名声还没那麽重要,重要的是,雷检察官父母都曾任职法界,传了出去必会让他们蒙羞。
走进汤检察长办公室後,没有意外地,他向雷检察官询问早上信件的事,雷检察官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来由,并呈上证物,还向长官再三保证自己查案、起诉绝对是公平公正公开,天地良心,不敢乱来。
汤检察长听完也看完,一手撑腮一手抚著唇上的胡须,「嗯……这真的只是一封『不具名的爱慕信』,我想政风室应该也不会说什麽。」
雷检察官闻言松了口气,未料,汤检察长埋了个伏笔又道,「不过……」
「不过……?」
「『她』没讲什麽吗?」
「他……是谁?」
「还有谁啊,不就小雷你的女朋友嘛,」八卦来源颇丰的汤检察长又道,「听说你女朋友很凶又很可怕又很严厉,被她知道你收到情书会怎样啊?我有听说回家跪算盘、主机板什麽的,该不会肩上还要挑著水桶吧?难怪你把身材练得这麽结实啊……」
雷检察官哑口无言地看著长官,「呃,我还没跟他说……」
汤检察长听了露出一副了然於心的表情,点著头道,「我了解我了解……这件事真的很难开口……不过啊,追根究底还是小雷你本身的不对啊,把女朋友弄得那麽神秘,署里的人一次也没看过,也不跟我们说她是谁,才会惹来桃花啊,你看,署内那些结婚有老婆、或是名草有主的,谁收过情书了?」
无端被冠上罪名的雷检察官皱眉看著长官,还犹豫著要不要『提出抗告』时,汤检察长走近他身旁,低声细语地说话。
「小雷,你就偷偷跟我说她是谁吧!」
「这……」
「你觉得很为难吗?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呃……」
「告诉我!一定是萧法官的女儿对不对?!我押了五千元呢!」
■■■
「搞什麽啊,南检全部的人都在赌嘛……」
严律师抱胸戏谑地笑道,「这些公务员也太无聊了吧?」
「严、严律师……你什麽时候来的?」故事讲到一半的温律师惊呼。
「我从『那个学长』收到情书时开始,一直听到现在……」
严律师知道『那个学长』是简律师的『谁』,所以特别朝简律师使了个眼色,但他没查觉,直朝温律师发问。
「後来他应该没跟长官说他的『女朋友』是谁吧?」
「对耶,简律师你怎麽知道?」
简律师心中暗道,如果他跟长官说他的『女朋友』是谁的话,那现在你不就知道我是他的……
「我推论後猜的……话说,这是什麽时候发生的事?」他前几天才跟雷检察官通过电话,他也没说什麽……
「喔,这是昨天发生的事啊。」
「昨天?」
「对啊,今天早上我同学还打电话跟我说有趣的『後续发展』,那封情书的主人已经找到了!」
■■■
这一整天雷检察官过得非常忙碌。
甫从检察长办公室走出,马上又被『关心此事』的同事团团包围,让他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在解释完『八卦』後,事务官又通知他有案子,他也只得马不停蹄地赶往现场相验。
八卦的力量不容小觑,连现场熟识员警都能拿此事揶揄他一番,还吵著说想看照片。
雷检察官很少怨天尤人,但此时他真的很想问问老天爷,他到底做错了什麽事?
这种惩罚比肉体的刑罚还可怕,每当旁人问起此事时,雷检察官虽自认没做亏心事解释辟谣,但内心仍还是觉得很对不起他。
回到检署後,雷检察官又得开羁押庭,待他回过神来时,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他看著手机犹豫了半晌。
十一点是个微妙的时间,照他对他的生活习惯的了解,他此时应该是正准备上床睡觉,也许正在跟爱犬玩,
若在此时打电话过去,必会耽误到他的睡眠时间,可是若不打过去,他自己又觉得良心不安……
两害相权之下,雷检察官的选择是──让自己睡得不安稳。
■■■
翌日清晨,失眠到凌晨三点才睡的雷检察官把闹钟按掉想多赖床五分钟,结果才多睡了三分半钟就被手机铃声吵醒。
「唔……喂……」
『雷检察官吗?』
「谁……?」
『我啦,法警老柯啦!你快过来南检!我找到寄给你情书的人了!』
这番话让雷检察官顿时从床铺上跳起,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检後,即看到法警跟一名男子站在门口,竟还有说有笑地……
雷检察官再走向前,他认得那名男子的脸,他是前天以诈欺起诉的惯犯。
男子同时也发现雷检察官,还装模作样地朝他抛了个媚眼加飞吻……
雷检察官全时顿时鸡皮疙瘩掉满地,不会吧,情书是他寄的?!
看见雷检察官没再往前走,男子即变本加厉地跑到他身旁蹭道,「雷──检察官,人家等你好久罗──」
雷检察官与对方保持距离地後退一大步,「你……怎麽会在这里?前天证据不足,你应该不用再来了啊……」
「人家来找你的嘛──呵呵。」男子拉起雷检察官的手摇来晃去,「我怕你一天没看到我会寂寞嘛!」
已掉到没皮可掉的雷检察官只能向前方法警投以求救的眼神,还算『同事爱』的法警便笑著走过来隔开他们。
「雷检察官,你应该知道了吧,情书就是他寄的啦!我听你的建议,早上起床慢跑,经过南检时,就看到这家伙鬼鬼祟祟地在门口徘徊,然後就抓到『凶手』啦!」法警得意地说。
「哎,早知道就用邮寄的了。」男子无丝毫悔过之意地笑道。
雷检察官问道,「你……为什麽要寄情书给我?」
「我爱慕你啊!」
「……不可能。」
男子在问案时态度不佳,还常常口出恶言,也不只一次地说过『怎麽又是你起诉我!我跟你有仇啊!』,
所以,他怎麽可能会爱慕自己……
男子见到雷检察官正经八百的脸後,也恢复成以往正常的模样。
「好啦,反正都被抓包了,戏也唱不下去了,」男子指著法警道,「我上次听他们说你很怕老婆,想说弄个情书什麽的,让你被骂被罚跪,搞得你家鸡犬不宁啊,本来我还想趁机在你衣服上留口红印的,可惜找不到时机……」
法警与雷检察官面面相觑,男子则更高兴地说,「听说你们都以为是女人寄的信啊,呵呵,我公关当这麽久可不是当假的咧──!」
两人闻言异口同声地道,「公、关?」
「对啊,我是『第三性公关』啊,」男子说著又开始搔首弄姿,「每次来开庭我都穿男装,你们当然不知道人家已经算是半个女人了──情书上的唇印当然也是我本人的罗!」
看著他(她?),雷检察官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身旁的法警则十分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
「这……也太惨了吧……」严律师虽这麽说,但嘴边著掩不住笑意,最後也忍不住笑出声音。
「超好笑的吧?我早上听到的时候还笑到把豆浆打翻──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好笑,人妖寄的情书耶──哈哈哈──!」
严律师见温律师笑得口无遮拦,又瞥见简律师脸色不对,急忙止笑道,「那,後来这位『公关』怎麽了呢?」
「喔,他没事啊,只是寄情书又不犯法,捉弄完检察官後就回去了。倒是那个学长又成为检署里的话柄,因为这封好像是他生平第一次收到的情书,结果竟然是个人妖寄的,而且还是恶作剧……嗯,好像也达到他恶作剧的目的了……嗯?简律师,你要去哪?」
简律师站起身,没有回头地走进办公室,关门的声音还特别响亮。
「呃……」温律师即垮下脸来,「严律师,我又说错话了吗?」
严律师摇头道,「哎,不知者无罪。」
「啊?这是什麽意思?」
「你还是不了解你的老板啊……」与简律师同事多年的严律师用可怕的口吻道,「他是天蝎座,有仇必报的类型。你若打他一拳,他会还你二拳。」
「这个我知道啊……他习惯还二倍。」温律师是用自身经验知道这件事的。
每次他不小心说错话、做错事,就会尝到加倍的惩罚……
「还二倍还不算什麽,你若是踢了他家的狗,他可会让你出不了医院的!」
■■■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右边的法警细声道。
「你不要躲得这麽明显啦,就装成我们也是来坐高铁的就好啦!」左边的法警指正道。
『雷检察官的女朋友是谁?』的赌盘开了快三个月还没人问出解答,作庄的法警室只得亲自上阵找答案。
最後,抽到签王的这两个法警便根据情资,跟踪要接『女朋友』雷检察官到了高铁站。
「是那个吗!……哎不是耶……」
「奇怪,怎麽都没看到某某某的女儿之类的人物出现……难不成是我们不认识的人吗?『其它』这注赔率也蛮高的耶……」
「欸欸,雷检察官往那边走过去了!」
「什麽?!是……男的?不可能啊,宋检察官说雷检察官的确说他『女朋友』这礼拜会来南部找他……」
「快快、快看!你你你、快!」右边的法警看清那名男子的脸後,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好。
「不……会……吧……」
「可是,我记得他们两个是朋友……」
「他们抱在一起了……」就像重逢的情侣一样……
「这是大──八──卦──!」
「欸──他、他是不是在看我们啊……」
「你说雷检察官吗?」
「不是啦,是是他……啊啊,他真的发现我们了!我刚刚跟他眼神对上了!」左边的法警语无论次地道,「怎麽办,要不要跑啊?要是他告我们怎麽办?!」
「他好像在对我们说话耶?」
「真、真的吗?」
抱著雷检察官的男子的确是在对二名跟踪者说话。
他眼神极为锐利地瞪著对方,并用无声的唇语道……
『若、敢、再、讲、他、的、八、卦,你、们、就……』
句末几句因为没胆的法警们太害怕了,没有看完就拔腿逃走了。
事後,『情书』与『雷检察官的女朋友』变成南检里大家心照不宣的禁忌。
没有人敢再随便提起。
■■■
「箴彦,你怎麽会突然下来找我?你这礼拜不是要跟徐市长吃饭吗?」雷检察官觉得奇怪地问道。
简律师神秘地笑道,「因为我有东西要拿给你啊。」
他将一袋颇厚的公文袋交给雷检察官,雷检察官更加疑惑了。
「这是什麽?」
「我写给你的,迟来的情书。」

番外 西装

刚端上桌的牛肉面热气翻腾,让简律师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染了一层白雾,随即又慢慢散去,重见光明。
当他要开始动口吃面时,雾气的恶作剧又再重演一次,他无奈苦笑地把眼镜拿下放在一旁,嘴边喃喃地道,「戴眼镜就是这点麻烦呢……」
坐在他身旁也点牛肉面的雷检察官视力一点二,无此问题。但是,他从刚下火车看到恋人後,心中就有个疑问未解。
「箴彦……你平常不是都戴隐形眼镜吗?」
「噢,我没跟你说过吗?」简律师抚著眼角边道,「最近加班过头,用眼过度,眼睛老觉得有点乾,所以就换戴普通眼镜让眼睛休息一下。」
雷检察官闻言即紧张关心道,「用眼过度?没事吧?有去看医生了吗?」
简律师早料到对方会有此反应,不慌不忙地道,「有去看了,医生说没事,不过也建议我不要长时间戴著隐形眼镜。」
一个律师最高招的辩护就是把谎话夹著真话一起讲。
简律师没告诉他的事实是,某天他累到回家忘了拔隐形眼镜就睡觉,隔天醒来才发现,可是眼睛又乾又涩,怎麽拿也拿不下来,只得跑去看眼科医生,所幸拿下後没什麽事。不过,他也暂时不太敢戴隐形眼镜了。
「我觉得换换造型也不错啊,我戴粗框眼镜不好看吗?」简律师说著又把眼镜挂上朝恋人一笑。
「不……当然好看啊……」跟律师在一起许久的检察官也学会了几招,其实他没把话说全完。
……被粗框眼镜遮著就看不到你碧绿色的眼睛了。
「噢,说到换造型,等等我们去买西装吧!」
「啊?」雷检察官被这天外飞来一笔打中,愣头愣脑地道,「买西装?」
「是啊,」简律师笑眯眯地道,「因为你生日快到了,我想送一套西装给你当礼物。」
「啊……谢谢。」
雷检察官开心之馀还有点心虚,其实两人的生日只差一天,他却还没想到要送什麽……
「呵呵,不过……你待会大概会觉得买西装是一场苦难吧。」
「呃?什麽意思?」
简律师笑而不答,又把眼镜摘下,开始享用牛肉面。
■■■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柳师傅在吗?」
雷检察官原以为简律师会带他到百货公司的西装专柜,没想到他却走到藏匿於布匹街上的传统西装店。
待简律师叫唤後没多久,从内房走出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老师傅,他的身材很迷你,比一般女孩子身高还要矮,大概只有一百五十公分。
可是,他身上的西装合身、笔挺,完全没有『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感觉,若远看的话,说不定还觉得他并没有这麽矮呢。
柳师傅踢著发亮的皮鞋走到简律师面,抬眉扁嘴,摆著一副臭脸道,「是你啊。」
「不好意思,今天带了个朋友想做西装,」简律师弯腰好声好气地问,「不过……柳师傅您今天公休吗?还是我们改天再来……」
身穿西装,一副正要出门的柳师傅眯眼低声道,「本来想出门的,不过今天天气热,不出去了。」
「这样啊,那……」
「你们坐一下,我换个衣服就来。」话说完,柳师傅即又像踢正步似地回内房更衣。
直到看不见师傅人影後,简律师才偷偷地靠在雷检察官耳边道,「这老师傅以前专门帮军官做衣服的,连脾气也跟军人一样。不过来过几次後,就知道他手艺好,耳根子也软。」
雷检察官点点头,不禁又再度佩服简律师应对进退的手段。
简律师见对方没反应,又再道,「哎,柳师傅的个性……没让你想到谁吗?」
雷检察官顿时还反应不过来,直到简律师皱著眉有样学样,他才恍然大悟。
「啊!啊!真的很像呢。」
「他也是这边的常客喔,每次都穿一样的样式,搞不好连布料也没换过呢!噢,徐市长有几件西装也都在这边做的,所以这间店还上过电视新闻呢,不过大概是柳师傅脾气的关系,就算上了就新闻也没增加多少生意。」
两人八卦了几句後,柳师傅他换好工作服走出,手上还拿著一条黄色的『凶器』,他用凶狠的声音道,「喂,小子,过来。」
「他在叫你罗,快过去量尺寸吧。」
「啊、是是。」
雷检察官快步走到镜前,不过柳师傅在他身边张望了一下,又走进内房,拿了张小凳出来当靠脚,垫了高度後才开始量尺寸。
「抬高。」
「放下。」
「不要弯腰驼背。」
「手打直。」
「转过来。」
「叫你转九十度,不是一百八!」
越量雷检察官越觉得自己像回到军中,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而且,被简律师以外的男人摸上摸下,他实在不太习惯……
而站一旁的简律师则装作在看西装边忍笑边偷瞄,十分愉悦的模样。
「好了。」
「量好了吗?」简律师走近道,「柳师傅,你觉得我这朋友问题出在哪?」
没有人的身材是完美的,所以在制作西服时柳师傅会利用剪裁修饰客人的身材,让他们穿起来更挺拔美观。
柳师傅把布尺挂在肩上,抚著下巴道,「他身材不错,肩膀很直,身子长比例好,背也够宽,是个穿西装的料子。」
「是啊是啊,可是他每次都穿市面上卖的公版西装,还常常没有保养烫熨,所以穿起来都不太合身。」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要修饰。」
「是哪里呢?」
「这先生应该常从事运动相关的行业吧,肌肉太多,胸部太厚,这样穿大一号也不是,穿小一号也不行。」
站在中间被评论的雷检察官尴尬地笑道,「呃……我是检察官。」
「……」
实在忍不住了,简律师脱口笑道,「柳师傅,你还真中肯,呵呵,肌肉太多,胸部太厚,可是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那是因为简律师你的肉太少了,又是斜肩,撑不起西装,他多的肉过给你应该就刚好了。」柳师傅认真地道。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都很满意对方的身材,而且……
反正肉也常挤在一起……有没有过给对方应该也无所谓吧?
■■■
量完尺寸也选好样式也选好布匹後,由於拿到订做後的西装还得等几个工作天,想早点看到『成品』的简律师便提议先试穿店内的同款的西装,再请柳师傅微调修改。
果不其然,从更衣室走出的雷检察官比平常穿西装的模样更加帅气英挺,正如同柳师傅说的,是块好西装料子。
简律师快步走近雷检察官,前看看後看看,左摸摸右拉拉,一副很满意成品的模样。
「箴彦……我觉得……」
「我觉得很好看呢!柳师傅手艺真好!」简律师当然也不忘赞扬师傅的手艺。
不过柳师傅不太领情,边整理袖口边喃喃念道,「胸太厚,腰太瘦……」
最後,在简律师的坚持下,让雷检察官直接穿著这套西装走出店外。
「……可是,这样不就变成你送我两套西装了吗?」看著身上的新西装,不乾不脆的男人仍提出上诉。
「有什麽关系,刚好这麽合身这麽好看就穿著吧。」简律师拍了拍他的胸口,心想,柳师傅才不懂呢,胸就是要厚一点躺起来才舒服。
「可是……」
「好好好,不然晚餐给你请,可以吗?雷检察官。」
「好!」检察官总算满意这个判决,但仍有个疑点需要处理……
「箴彦,其实刚刚走一段路後……我才发现这西装有个地方太紧……」
「嗯?哪边?要回去再改吗?」
「……我觉得跨下有点紧……」
简律师噗嗤一笑,「应该是你平常穿的裤子比较松,还不太习惯,我觉得看起来很合身啊……」
雷检察官低头揪眉道,「……真的吗……」
「真的──」
──他真的是一块西装料子,带出去真有面子。

[ 本帖最后由 lincut 于 2009-9-15 19:1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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