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清风入梦 BY zyhc (点击：285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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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所有尸体上都有相同的刀口。
深三寸，宽四分，进刀部位拿捏得恰到好处，从左胸第四五肋间，直刺心脏，一刀毙命。
十五具尸体皆是如此。
“昨夜子时一刻，枢密副使荆大人离开公署返回家中，按照普通的速度推算，当他的卫队行至此处时，应在子时三刻左右，而更夫发现尸体的时间是丑时一刻，所以死亡时间可以推定为子时三刻至丑时一刻。行刺之人武功极高，所有被杀之人都是瞬间毙命，不可能出声呼救，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追命双手抱胸，斜倚在墙上，语调平静地陈述仵作验尸结果。微凉的晨风拂起他白色的衣襟。
“戚少商，你怎么看？”
戚少商不答。
这活计做得太漂亮了。干净利落，没有一丝一毫拖泥带水。可以想见，那是一个怎样狠戾决绝的杀手。
“好身手。”他赞道，“好刀法。”
“还有呢？”追命轻轻一笑，声音里多了几分玩味，“除了刀法以外，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戚少商一皱眉。
“比如？”
“比如说，这刀口似乎很熟悉？”追命挑了挑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身上好像也应该有这么一道伤口。”
戚少商重新盖上蒙尸体的白布，走到追命面前，直视他纯澈的双眼，问道：“你要不要也验一验我身上的伤疤？”
“那倒不必。”追命笑得风清月朗，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我知道你一定早就认出来了。”
戚少商被他那笑容刺得心头一痛。
明明外貌如此酷似，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
连忙掉过眼睛看了别处，口中应道：“虽然很像，但我也没有十成把握，不能肯定下手的人就是他。更何况……”
更何况他已经变得三分疯癫，七分痴傻；整日里似哭似笑，如狂如呆，又怎么能下得了这般毒手？
这层意思不用明说，追命也知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这么多人都死在金风细雨楼附近，无论如何，你得跟我去六扇门一趟，做个笔录。否则我们不好向上面交代。”
戚少商对他温和地一笑。
“那是自然。”

枢密副使荆安国被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短短半天便轰动了整个京师。静修多日，不理朝政的皇帝急召邢部尚书温元正进宫。一个时辰以后，温尚书垂头丧气地出来了，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紫一块，变得极其难看。
这也难怪了。
堂堂京师，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竟然发生如此重大命案，能不叫人为之胆寒么？何况被杀之人还是当朝宰辅，连他十四名武艺高强的卫士也不能幸免，街头巷尾议论起来，谁都要情不自禁打个冷战，掂量掂量自己，可有本事逃得过那杀手的夺命一刀。
午时三刻。
小楼。
无情嘴角含笑，看着坐在对面的戚少商。
但戚少商却在看小楼外的一株绿萼梅。
有点神不守舍的样子。
无情没有惊动他，视线顺着半敞的窗子望过去，那株绿萼梅正开得热烈。
清雪点点，飘花飞絮一般，从瓦灰色的天空中，不断地落下来。
那绿色的花萼，在风雪中微微颤动，衬托得嫩黄色的花蕊，分外清雅娇美。
戚少商心中一动。
猛然忆起，旗亭初见时，他不也是一袭绿衣黄裳？在那漫天风沙中，佼佼不群，卓然独立。
是倨傲，也是孤独。
“你怎么不说话？”无情问。
“我……”戚少商收回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你想听我说什么？”
无情垂下长长的睫毛。
“放眼江湖，能有几人使出这样的刀法？”
“只怕不少。”
“那京城以内呢？”
“绝顶高手，总有七八个罢。”
“那么谁有最大的可能？”
无情步步紧逼。但是戚少商注意到，他说的是“可能”，而不是“嫌疑”。
“顾惜朝是不是真疯，你应该比我心里有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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