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冷 BY 桔桔 (点击：40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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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一次错身，一抹微笑，一个眼神……
当时他午睡半醒，他习武间歇，一个惺忪朦胧，一个锐气未敛，懒散的绵羊和凶狠的黑鹫，他对他一笑，他面无表情，擦肩而过。
于是他重新躺回床上，却发现自己在瞬间清醒，再无睡意。
坏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每次仙道把流川拖出去喝酒，都让湘北头疼不已，无他，酒品太烂了，仙道还好，最多吹拉弹唱扰人清静，流川则是几乎要拆了房子。
也知是习惯产生惰性还是湘北诸人本就神经奇粗无比，那夜，只有彩子一人发现了流川的异样。
反常地平静，反常地温和，像一座雕塑般伫立窗前，凝了一身薄银的月光。
如果没有一屋子的酒气，眼前此景，实在让人心动，彩子摇摇头，过去替他关了窗，“夜里风寒，当心凉着了。”
流川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彩子只当他是腼腆拙于道谢，径自出去了，却不知身后那人，一夜辗转难眠。

暮春时候，暖风熏人欲醉，夹杂着落花的芬芳，柔柔地拂过衣襟，桥下流水潺潺，几朵含苞的芙蕖，在潋滟的波光中摇曳生姿。
过了桥，风中隐约传来刀剑撞击声，竹林的空地上，流川又在练剑了，十几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风去了又来，吹不走四周凝结的专注，时间仿佛静止，无形地隔开一方世外桃源。
“流川，”仙道格开一剑，滑去半步，“我要去京城了。”
“哦，”持剑的手滞了一滞，流川眯起眼睛，“什么时候？”
“明天。”仙道把刀丢到一旁，拭去额上的汗水。
“随你。”流川靠在一棵树上，闭目养神。
气息均匀，神色如常，只有微颤的睫毛和抿紧的唇线泄露出主人的情绪变化。
似乎那夜之后，有些什么东西悄悄地改变了。
“流川，你是否觉得我荒唐？”
流川摇头，不是荒唐，是令人迷惑。
“那么，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再摇头，耳根子已有些发热，几日来，一想起那番话便觉情绪如乱麻，哪有什么心思给出一个可否？
“我走之后，你也能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
其实有些事情，根本不用想，理智与情感只要有一方让步，答案即呼之欲出了。
“等你决定了，我再回来。”
语罢，起身离去，留下流种，皱着眉头，苦苦思忖：世上的事，都是非此即彼的吗？

一声啼鸟，一番夜雨，一阵东风，翌日，流川送别了仙道，继续他平静刻板的生活。
但是，有什么东西，真的已经改变了。
闲暇的时候，会想起他，音容笑貌，宛如在眼前伸手可触般地清晰，心里，总是一种如水的平和，淡泊澄彻，不染纤尘。
后院的竹林，几场雨后更显郁郁葱葱，穿过林间的微风，似乎还夹带着他的气息，拂过耳际，如私语般亲匿，燃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燥热。
茶楼酒肆，水榭歌台，无一处不徜徉过两人把臂同游的身影，来过，醉过，而今缺了那人，才知道酒如清水，菜同嚼蜡，才知道原来自己，竟也是海量。
每夜月上天心，他便无端入梦，扰人安眠，眼神却那么无辜那么坦然，胸口不由得漾起淡淡的疼痛，心疼于他的落寞，心悸于他的温柔。
日复一日，转眼月余，塘中的芙蓉已遮严了水面，层层密密，掩住了相思，沉到最深的心底。

京城里很少见荷花，王公贵族养在池里的多半枯涩晦黯，不过无妨，他只是个过客，不必挑剔太多。
湘北的荷花，该长过人头了吧？
经历过漠北的风沙，江南的细雨，蜀山的险峻，汉水的婀娜，本是无根无蒂飘泊四方的人，却在一个午后，被一个眼神绊住了脚步，从此物换星移，不知寒暑。
四年，足够久了，他等了四年，想等到可以释怀，太久了，久到让他几乎害怕自己被厌烦的那一天。
所以说了，乱了他心，然后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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