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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凤 卷五·铉月篇 BY 雁过留声/source (点击:193次)

苍凤 卷五·铉月篇 BY 雁过留声/sour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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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凤 第五卷 铉月篇—月落西沉
第一章    西风误,萧瑟成风
冷……很冷……如坠冰窑……
热……很热……烈焰焚身……
在冷热交界之间徘徊,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不知道何去何从,身子缓缓地向前行,每走一步都很痛苦,但是那痛苦仿佛随着自己的脚步在渐渐减弱,是不是走到尽头就可以摆脱这冷热交替的痛苦?
可是似乎有什么被自己遗忘……每走一步,身上的痛苦虽然减轻,但是心里的痛苦却愈见沉重,痛的他喘不过气来,可是却无法停下自己虚浮的脚步,在逃避,还是在追赶……他分不清。
眼前忽然闪现白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等到适应了之后,在他面前,白茫茫的一片雾色之中,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诧异之极,嘴张了张却没有叫出那人的名字……
“你……为何来?”倒是那人先己开口,带着几分不满的责备和疑惑的不解。
“我……为何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来?从何来?所以反问。只是听到那人的语气自己却心疼不已,是否自己遗留下了什么而不自知?
“他……好么?”轻轻叹气,还是忍不住问起那人,无色的眼神中浮现出几许神色,是怀念,也有小心翼翼,但是更多的是期待,明知道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是谁?”忍不住蹙眉轻问,头忽然疼了起来,心也疼了起来,他抚住胸口,不停喘气,额头有了汗,却绝不出热,而是痛……痛不欲生……
“他是你最重要的人……”不是眼前人说话,声音从旁边传出,那是个女人,一身素缟,长发飘飘,温柔而美丽,她走到那人身旁,两人靠坐在一起,眉眼间是淡淡的幸福,可是看着他,眼里却是责备和不满,“他是你不能放手的人……你不记得了么?”
他抚头凝思,是谁?对自己如此重要,心痛难忍,那是毒……是那人给他种的毒,今生今世都无法消除的毒……头痛难当,那是印,是那人给他烙下的印记,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印记……他忽然目光清澈,站直身子,看着眼前的两人,终于笑道:“是啊……他……是我最重要,不能放手的人……”看着眼前两人欣慰的笑了,他也淡淡的笑了,是满足,也是宠爱。
“我要回去……”来路也许痛苦,可是却不忍心放任那个人一个人再次哭泣……
“是啊……”男人开口,带着几分羡慕,几分惆怅……牵挂,可是自己已经失了资格,看清了世事,再次只希望他们可以幸福……
“你该回去了……”女人开口,带着几分祝福,几分释然……牵挂,可是自己已经没了能力,明白了心情,却扭转不了事实,如今只希望那人可以幸福……
“我们也该回去了……”男人拉起女人,淡淡微笑,没有争斗,没有阴谋,不用看到那人的挣扎,不用挣扎在权势和情感之间,此时的他是轻松的,“不然,阿吟要着急了。”
“是啊……”幸福的回笑,不需要嫉妒,不需要担忧,她相信这人回去后,那人会幸福,如此足够,对那人的感情藏在了心底,也许等到来世,可以让那人知道,只是如今她已足够。跟着男人站起身,两人并肩回头,对来人淡淡一笑,“快回去吧,莫要让那人等久了……否则,天下要大乱了。”
“是啊……”可以预见的可能,来人也笑了,他点点头,对两人道了谢,那一男一女摆摆手,转过身,三人终是背道而驰……他沿着来路归去。
身上的痛如此清晰,让他几乎难以忍受,可是想起那人面带泪水的模样,心中便被幸福塞的满满的,怎么可以留下他独自一人呢?那人一定会哭吧……会大闹天下吧……然后会骂自己,会恨自己……只是,他舍得恨自己么?无声的笑了,伴着满身的痛楚,他回归来路,走的艰辛却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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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十月怀胎
温热的水流过玉白的身体,激起小小的水花,在两具紧贴在一起的躯体间泛起涟漪。柳怀一微微仰着头,喉间的凸起轻轻滚动着,吞下一口唾液,他感到慕容昭的手抚摸过自己胸前的凸起,身体微微一震,微眯的红肿眼睛酸涩的睁了开来。
“唔……”稍微移动了身子,偏过头,黑色的眼瞳雾气朦胧的看着慕容昭,只见那人浅浅的,满含包容的笑着,手没有停歇,自始至终没有停止撩起温热的水。
柳怀一再次舒适的眯起了眼睛,头无力的偏靠在慕容昭肩膀上。
手抬起,捂住疼痛的眼睛,柳怀一自嘲笑道:“竟会哭得如此难看,我……”轻轻的“啧”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是脆弱了?也许是……却不愿承认。
慕容昭将手放在了柳怀一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便让那人睁开了眼,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那清澈的眼瞳中只有对自己的疑问,却没有迷茫。慕容昭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多心了,也随着“啧”了一声。将头埋在了柳怀一肩膀上,嘲讽道:“我也变了……变得胆小……”
遮住脸,将难看的表情掩在手里,这样的举动却叫柳怀一抿了唇。
有些霸道的拉开慕容昭的手,看到那面具下面是一张不敢透露人前的脆弱表情。
“为什么……”不由自主的问出声,柳怀一的心顿时疼了起来。
是自己让这人露出这样的表情么?
说不出……话来,只有心疼。
那颗七窍玲珑的心此时已经抛开了对自己的怀疑,对世间的质疑,所存的,仍旧不停思考的,只剩下如何让眼前的人露出像以前一般自豪的表情。
颤抖着,抿了唇,垂下眼。
伸出手,摸上那人温热的肌肤,那熟悉的触感让自己战栗不已。
“是我的错……”颤抖着开口,却是叫人大吃一惊的话语。
柳怀一没有抬眼,他怕……自己若是抬起头,就没了说这话的勇气。
手继续轻轻的向下移动,最后停在了对方柔软的唇上,轻轻的靠着,却叫对方无法说话。
他雾气朦胧的眼轻轻抬起,黑色的眼瞳中清晰的映出对方的面容。
只一眼……便好似天长地久……
他轻启檀口,“我……让你变得胆小,变得失了方寸,变得如此……如此不似自己。”泪水留了下来,以前从来不曾想过,一味的以自己为中心,可是接二连三的变故,他如何不想,如何还可以如此固执己见?
这人……不仅仅是这个人,还有很多人,为了自己……付出了太多。
生命……已是最高的祭品。
在献出了慕容申之后,他不希望下一个是慕容昭……
“昭,昭……”自嘲的笑着,“好像怎么都无法停止呼唤你……我怕……怕一闭眼,你又会不见了,这天地间又剩下我一人了,怎么办?”脆弱的流泪,只是因为情深,才会胆怯。
以前不懂,不愿去懂,如今却不得不懂,他怕……若在学不会珍惜,所剩的幸福也要离他而去。
“不会的。”抓住那抵在自己唇畔,微微颤抖的手。白皙的皮肤总是透着如同病态的不自然,如今更甚。不敢用力抓握,只是轻轻捧着,那和自己温热所不同的低凉体温,昭示着那人的凄凉,更让自己心痛。
“不会的……我会一直在你身旁的。”凑近吻上那人的眉,那人的眼睛便如同受惊的蝴蝶一样,呼扇着翅膀,微微颤抖。想要闭上,却又犹豫着。
“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何时,你睁开眼我都会在你面前。”
“真的?”
“唔……除非……”苦涩笑开,垂下眼帘,掩去了自己的不舍。
“除非什么?”却换来了那人的急躁,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力道不小,握得自己微微发疼,那……可是意味重要?
“除非……你要离开我。”抬起头,坚定的看着对方,如果你要飞,我会在这里等你,一如最开始做下的决定,终这一生,都不会改变。
“……不会了!”惊讶之后,是做出的决定。
再也不要离开了,已经禁不起这样的痛苦了。
柳怀一颤抖着睫毛,喃喃的说着“不会”。最后却抬起头,一如慕容昭的坚定,他说道:“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我死!”看着慕容昭错愕中,满满掺染了喜悦的表情,柳怀一心里问着自己,有这样一个人爱着自己,自己还要什么么?
想不到了,什么都不想失去了……
柳怀一浅浅的勾起了笑,主动贴上了慕容昭的唇……
开始清浅的吻,由柳怀一开始,带着几分羞涩,几分腼腆,却又有着无比的吸引力,听着心的声音挑逗着慕容昭。
逐渐失了节奏的呼吸让对方不满,那急于抽身的行为让对方感到意犹未尽,根本不给他机会喘息,便占据了主动,后脑被手按住,无法离开的,炙热的一如两人感情的吻,让他窒息,连呼吸都忘记了,全然陶醉在对方的气息中……
直到力气被抽尽,直到意识即将被抽离……
口中才有了空隙,新鲜的空气陡然袭入,缓解了心头的颤动,舒解了身体的窒息,却也让心灵感到了空虚和寂寞。
迷蒙着眼睛,雾气中只有慕容昭的面容,红唇微微颤动着,似在无声邀请。
慕容昭看着下腹便是一阵发热,那疲软的分身已经昂扬,隐隐顶着柳怀一腰际。
炙热的分身比包裹在自己身旁的水更加温热,让柳怀一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几分,细软的腰身几分难耐的摩擦着,更加刺激着身后的人。
猛地被狠狠搂住,耳旁传来那人夹杂着几分狠意的低吟:“你这妖精!”迷蒙间不知道如何反应,正要本能的反驳,却觉得腰身一轻,便被那人从水中横抱了起来,乍然离开水面,柳怀一忍不住冷的打了个冷颤,迷醉的神情瞬间清醒了几分,仰起了头,微红着脸,醉眼看着慕容昭英挺的面容,那因为寒冷而来的几分清醒却被那浓烈的爱意压下,袭上心来的只有对眼前人的执着和沉醉。
意识逐渐的随着那人的动作而臣服,柳怀一眯起了眼睛,满是朦胧春色,水嫩唇边挂着浅浅的笑,仿佛春风过境,让人流连忘返。慕容昭细细的品尝着每一分豪对方带给自己的迷醉,身下叫嚣着,可是心却异常的平静,没有往日的迫不及待,更多的是温柔,即使那人比起平日来的更加妖冶。
细碎的吻吻在眉间,望那人永远不用深锁眉头。
柔软的舌缠绕齿列,望那人永远可以笑口常开。
厚实的手抚过全身,望那人永远可以留在自己身边。
炙热的心贴在一起,只求这一刻可以天长地久……
当慕容昭将自己的分身缓缓推入那几经扩张的密处,多日不曾欢好的身体却仍旧无法适应,细瘦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溢出了细长卷翘的羽睫,让他即使忍得难受,也不敢在有所动作。
柳怀一却睁开了颤抖的眼睫,目光幽然,也有些凄然的看着慕容昭,他心里想些什么,连他自己都无法肯定,只是觉得悲哀,被爱的悲哀……无法诉说的悲哀。
那麻氧炙热的入口叫嚣着充斥着对方,可是对方却停下了动作,那隐隐的疼与空虚难耐的寂寞如何能比,他的泪水因此流的更甚,只因为无法得到满足的悲哀……
“昭……”软弱的声音带着泣音,让慕容昭埋在他体内的分身又胀大了几分,入口有着丝丝的疼痛,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满足,“不要离开我……”主动还上对方的肩膀,深深的吸着气,努力放松自己的身体,却在下一秒,慕容昭来不急出声的下一刻,他将身子猛然的下挫了几分,那光洁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水,痛苦的皱起了眉,下身的疼痛带着灼烧,他知道自己恐怕流血了。
慕容昭急得想要退出来,却被对方反手抱住了肩膀,他的额头也渗出了汗水,有着说不出的疼。柳怀一笑着看他,笑得绝美,那样子就如同往日里算计得逞后的得意,却带着疼痛的苦楚凝聚在眉头,让慕容昭气放纵的他,也气把持不住的自己。想要喝叫对方松手,而缓解对方的痛苦,却在柳怀一满含凄苦的目光,收敛了笑意的唇畔溢出一句“我只有你了……”而无言以对。
那深深印在两人心间的痛和怨,包含了无尽的深情和爱恋。
那句“我只有你了”,成为两个人之间不可磨灭的缎带,即连着柳怀一的心,柳怀一的身,也连着慕容昭的骨,慕容昭的血,抛弃不了的属于两人唯一的羁绊……
是本能的契合……也是命运的交叠……
次日柳怀一醒来,眼睛酸涩的睁不开,可是精神却是无比的清醒。
他醒来的一刻,身后的慕容昭也醒了过来,昨夜的情事不知道持续了多少次,开始的时候是柳怀一不愿放手,一次又一次的要求,他知道那人是在不安,在确定自己的所属,与男人所谓的情欲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而后来却是自己一次又一次要不够,那人已经筋疲力尽了,自己却仍旧不肯放过对方。
想起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具身子的美好可能被另一个人品尝过了,自己就无法控制的想要用本能的冲动占据对方,再在这具身体上打下自己的烙印。
所以,一次又一次。
所以,没有停止。
直到最后那人昏昏的睡在了自己的身下,而自己还有着精神的分身仍旧留在那人身体里……
即使已经不能吐露爱液,慕容昭仍旧没有放过对方的想法,分身在那人的体内逗留了一夜,而此时,他虽然醒了,却装作没有醒来,嘴角挂着浅笑,埋身在那人身体里蛰伏不动。
“唔……”轻声呻吟,柳怀一尚没有感到下身的不适,初醒来只有眼皮的酸涩的肿痛,毕竟哭过了一夜,不停得到休息的眼睛连带着头都发着疼,叫嚣着。
微微扭动身体,又引来了另一声呻吟,柳怀一按着头,愤恨的骂道:“该死!”感到了身后那人的分身仍旧留在自己身体里,如同失禁一样的羞耻感笼罩了全身,脸腾地一下红了。轻轻想要抽身,却在微微移动后感到身后那人的代表开始变得兴奋,柳怀一的身子顿时僵在了当场,不敢动,更加不敢发出呻吟。那身后微热的麻感又席卷了全身,让他忍不住泛红了脸,咬住了唇。
忽然身后的人手臂一揽,他来不急惊叫就被对方搂紧了怀里,那身后联系的密处更加紧致的纠缠在了一起。被突然刺激的反应让慕容昭呻吟出声,更加让柳怀一跟着呻吟出声,他眯起薄怒的眼瞪着身后的罪魁祸首,只是无法看清背后那人,只得做着深呼吸放松着自己的身体,缓解接纳那人突如其来的兴奋而引起的疼痛麻痒。
“怀一……”不想要了对方,昨夜那人的体力已经透支,而慕容昭始终不曾忘记那人开始时的迫切,以至于流了血,落了伤。慢慢平复着身体的激动,而柳怀一知道了对方的想法,放松的同时,懒懒的“唔”了一声。
不带情意,却带着百般慵懒的呻吟让慕容昭的分身再次兴奋,他暗骂了一声该死,却怎么也不敢动了,手紧紧的抱着柳怀一,也不让那人随意乱动。
“你……等等……”艰难的开口,出口的是隐藏情欲,就要脱口而出的咆哮。
沉默……是柳怀一给的唯一的答复,无法看到那人的表情,慕容昭担忧的臆测着对方的心意,复杂的猜测让他的兴奋稍稍平复,可是却在这个时候,柳怀一反手抱住了他横于那人身前的手臂,涩然开口,“我……没关系……”细弱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柳怀一将脸埋在了枕头上,红晕从脸庞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慕容昭惊讶的看着对方,那人的矜持虽不至于让人望而生畏,但是平素清晨清醒后总不会让自己在继续,可是这一次却破了例,那害羞的样子激起了自己身体宣泄了一夜仍旧无法消除的激烈,胀大了的分身留在那人身体里,迫使那人呻吟出声,微微颤抖。
想要将对方撤出,可是……却不舍。
想要狠狠地抱住对方,可是……也会不舍。
慕容昭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同时,却是那人不甘寂寞的扭动了身子,随后再也无法保持着理智,再一次,慕容昭接受了柳怀一的挑逗,陷入了本能的驱动中……
再一次醒来,柳怀一才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醒来了。
身上已经被清洗干净了,不再是湿腻腻的感觉,他舒服的蹭了蹭被子,摩擦着侧脸,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低笑。他登时睁开了眼睛,里面不再迷糊,而是完全清醒的清澈,大大的眼睛直直看着坐在床侧的慕容昭。
微微皱着鼻子,柳怀一撇嘴道:“笑什么?”
“难得看你这幅模样,没有警惕还……好像个孩子……”说着,慕容昭又宠溺的笑了,让柳怀一微微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却难得的没有反唇相讥,别开头将脸再一次埋进了被中,摆明不打算搭理身旁那人。
“喂……”不满的推了一下那又闭上眼睛的某人,“既然醒了,就不要睡了,起来吃些东西……”见柳怀一仍旧不理他,慕容昭的手按上了那人的后腰,揉着却也加了些力道。
“唔……”呻吟出声,柳怀一满脸红晕的抬起头,斜挑着眼皮瞄着慕容昭,终于忍不住勾起了冷笑,说道:“你也让人折腾个整日,试试看!”
慕容昭低声笑道:“后来那次明明是你……”想要说,所有的言语却悉数被那人警告的眼神压下腹中,委屈的看着柳怀一,他摸摸鼻子,柔声道:“那……总要吃些东西吧,好几日了,你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
心疼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怜惜,柳怀一看着心头一热,可是疲累的身子乏的厉害,他懒懒的蹭蹭,撇撇嘴,说道:“不要,没什么胃口。”
慕容昭听了,神色一正,便要起身去拿些吃的,心想这人虽然没有胃口,但是多少还是要吃些的,就是硬逼,也要含些清粥才是。正要离开,却觉得衣袖一紧,竟是被那人拉住,微微蹙眉,无奈的看着那人,却见那人柔柔的笑着,暗自似乎带着几分讨饶的模样,那人说道:“别去了,再陪陪我……”
慕容昭看柳怀一一副疲累的无法动弹的样子,心里心疼,也暗自骂着自己不知节制,于是俯下身,凑在那人耳旁低声劝道:“喝些清粥也好……”却忽然觉得手腕上一紧,那人已经弃了他的衣袖,改而握着他的手腕。
柳怀一欠起身子,靠近了慕容昭,摇着头,也在那人耳旁说道:“不要,你……陪我在躺躺……”他知道慕容昭陪在这里,定是外间无事,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在返回玉京的路上。可是那心里空落落的感觉,无法抓住自己所欲之物的郁闷,让柳怀一阵阵的不安,总是想要留慕容昭在身边,不肯放那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慕容昭“啧”了一声,看着柳怀一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也不松手的样子,知道自己无法离开,这人也是抵死不打算吃东西了,于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复又躺在了那人身后,顺着姿势将那人搂在了自己怀里。头埋在柳怀一颈间,他低声说道:“这样……我怕自己忍不住又……”只要抱着那人就忍不住想要对方,慕容昭对于自己的心态很无奈,但是却又无可奈何。他会为了柳怀一忍耐,可是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自然的反应,所以才倚着柳怀一耳旁,细声倾诉。
柳怀一在他怀里闷哼了一声,反而将身体向他怀里拱了拱,这反映在慕容昭眼里看来有些新奇,不过此时心念一转,他也明白了柳怀一的不安。所以心底叹了口气,收紧了手臂,将那人又搂紧了几分。
“真不知道,你这么能睡……”慕容昭低声笑道,往日这人浅眠的厉害,是心里时时提防,也是俗事缠身,如今这般黏腻自己,还是仅见,忍不住便要调侃对方。
柳怀一在他怀里转了个身子,将头埋入了慕容昭怀里,手抓着对方的衣襟,闭上了眼睛,却了无睡意,这个样子看起来有些无助,有些寂寞,就好像天地之间只有慕容昭一般,因此连片刻的松手也不愿。自己也感到了这样无奈的状态,柳怀一撇撇嘴,低声道:“不想睡了……可是也不想起来。”说完,自己也叹了口气,好像很疲惫的样子。
慕容昭捋着柳怀一的头发,笑道:“你呀……平日太累了,如今好好歇息,也是应该的……”只是话锋忽然一转,他又正了脸色,说道:“只不过多少吃些东西……才好。”说着身子欠起了几分。
柳怀一急忙拉紧了对方,硬是不让慕容昭动,口中说道:“等等,再陪陪我……”
慕容昭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看着攀附在自己身上的人,无奈的抿了唇,只得再次躺下,将那人搂紧了怀里,心想着,这粥……一会儿再吃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并不是路程多遥远,而是他们一路游山玩水,慕容昭让大队提前离开,而自己带着一小部分人马满满回程,而柳怀一时时刻刻不肯离开他身旁,也让他们的脚步慢了很多,那人时刻的不安,白天游山玩水不肯送来自己的手,晚上便会主动拉着自己休息,睡梦间总是挤在自己怀里。
是自己有时不能克制,也是那人有意的诱惑,两个人几乎夜夜春宵,有时做的太过,柳怀一第二天便是无法动弹,只能在床上休息一整日,可是即使这样,柳怀一仍旧不肯停止对慕容昭的索求,只要自己身体稍稍好了,便拉着慕容昭做爱,仿佛永远也无法填满身体的空虚一样。
就因为如此他们的脚步慢了很多,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除了慕容昭担忧着柳怀一的身体之外,其他的他们倒是乐在其中。
反正他在京中的婚庆大典还要细细准备,他并不介意和柳怀一慢慢回去,当然前提是柳怀一的身体和心可以恢复起来。
不过即使慢慢的走也好,他不想柳怀一太快回到玉京,让他想起之前的一切,包括自己失去的孩子,包括失去的那胜过兄弟的慕容申……
“你最近似乎……”慕容昭拉过站在自己身旁的柳怀一,让那人坐到了自己腿上,搂着对方的腰,忽然笑道:“似乎胖了一些呢。”
柳怀一愣了一下,低下头,也探出手摸着自己的腰身,侧过头,蹙眉道:“有么?”
“有啊……”低低笑出声,慕容昭欣赏着柳怀一那有些困惑的表情,说道:“不过这样倒好,不似以前抱着你,总是觉得你太瘦了。”表明立场的用手狠狠搂着一下柳怀一,慕容昭点头正经道:“这样刚刚好。”
柳怀一被他说的脸上一红,舔舔嘴唇,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昭,似有话想说,却又不好开口的样子。
慕容昭看着他,心下已经明了,却手放在了柳怀一的小腹上,故意笑道:“现在刚刚好,若是在胖下去,恐怕我都抱不动了。”其实以柳怀一的体重算是轻的,那样的体重对于像柳怀一这样的身高并不算正常,如今也不算沉了太多,只不过慕容昭故意如此说来调侃对方。果然柳怀一听了,脸更红了,再一次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慕容昭,舔着嘴唇,喉间滚动,却别开了脸,没有说话,眼睛有些发呆的看着窗外。
慕容昭心里好笑,那人要面子的很,最紧几日那人胃口很好,总是会觉得饥饿,饭量也大了很多,沿途还经常吃着一旁小吃,连平日里不肯吃的甜食糕点,如今似乎也变得爱不释手,慕容昭心底对于他这样的变化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隐隐感到开心,毕竟以前让这人吃些东西比登天还难。
这人此时舔着嘴唇的样子,分明是有想要进食了,只是此时被自己说的,恐怕是要忍着了。慕容昭心底不由得责怪自己,明知道那人性子,却还要逗他。于是松了松搂着对方的手,说道:“我有些饿了,陪我吃些东西可好?”
柳怀一诧异的回望了他一眼,那眼神中有着期待和喜悦,可是瞬间就别开了脸,别扭的摇头。慕容昭苦叹了一声,说道:“刚才我和你说笑呢……你呀,就是怎么都吃不胖,如今稍微吃的好了一些,却也让我担心呢,毕竟你吃是吃了,可是却不见得吃到哪里去了……我呀,还是期望你能再多吃一些,在重一些才好。”
这人是故意欺我么?
柳怀一横了慕容昭一眼,赌气一样的不说话,固执的坐在那人身上,不肯起身,还有意的用力向下坐着,摆明了也不要那人起身,用尽了力气。
慕容昭好笑的看着对方,忽然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在那人的惊讶中将人横抱在了怀中,站起身来,作势就要去开门。吓得柳怀一紧紧了拉着他的衣领,大大的眼睛瞪着他,警告他不许去开门。
慕容昭走到门口的时候,那人的眼中已经满是惊恐了,生怕他将门打开,大眼中都是防备。
慕容昭大笑道:“你看看,就说你重些好,就是现在我都可以一把将你抱起来,你说说,哪有男人像你这样轻的?”说着,颠了一下怀里的人,然后笑着迎上了那人有些生气的眼瞳。他笑着,将人放了下来,半搂着那人腰身,凑近他耳旁,说道:“所以陪我去吃些东西可好?”
柳怀一心里自然明白对方是为自己,现下午后刚过,他稍稍的睡了一觉便又想吃些东西,明明午膳吃的不少,但是就是想吃,自己也觉得有些问题,可是又懒得去想。
又看了一眼慕容昭,那人也对自己的反常不以为意,便低低的“嗯”了一声,任由那人笑着将自己拉出了屋子。
曾经在赤璃呆了不少时日,可是那个时候无心游玩,更加没有这份心思,如今重新踏上这片土地,这片土地如今已经不是赤璃的地方了,而是成为了玄苍的领土,由于玄盈的游说,赤璃的人们并没有对国家覆灭有太大的反应,而玄苍的管制比起当初夜离的剥削好了太多,如今这里已经是繁华之地了。
柳怀一看着四周的繁华,心中不由得感叹。
慕容昭低声笑道:“这便是你为他们挣来的……”
“不。”断然打断对方,柳怀一认真的抬起头看着慕容昭,说道:“是你。”迎上慕容昭带笑的温柔目光,柳怀一别开头说道:“我只知道寻求刺激,享受着算计所带来的兴奋,而之后的治理和善后,全部都是你为我做的。因为有你在,才放任了我如此任性的拼杀,不顾自己,也没有……顾及你。”声音低了下去,他抿着嘴唇。
忽然他唇上一暖,随后便是一痛,他扬起头,对上慕容昭沉下的面庞,撇了下嘴。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慕容昭心底生气,口气不由得重了一些,瞪着柳怀一,他说道:“你我之间,本就是如此的相处模式,如今,你可是悔了?”明知道对方没有后悔,也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意思并非如此,只不过自己却不想那人认为亏欠自己,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曾亏欠谁,不,应该说,他们亏欠着彼此,根本无法算清。
“我没有……”急急辩解,“我只是,只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柳怀一焦急的看着慕容昭,平日的口齿伶俐此时竟毫无意义。
叹了口气,慕容昭放缓了语气,他说道:“你可知道,我也利用着你?维护着自己明君,仁君的名号,任由你去冲锋陷阵,身陷危机,而我……却在这里坐享其成,是我,将你放入了战局之中……利用了你。”
“不是的!”柳怀一心疼的看着慕容昭,他怎么可以这么想,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呢?想要反驳,却在下一秒明白,那人说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抿了唇,别开眼,心知肚明,却无从说起。
两人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
慕容昭正要说些什么,此时小二上了糕点,都是一些地方特有的小吃,柳怀一以前不曾有机会品尝,如今终是有了机会。
慕容昭急忙将盘子推到了柳怀一面前,柔声道:“尝尝看。”
这一句话化解了柳怀一的尴尬,他抬起头,柔柔的看着慕容昭,顺从的从盘子里拾出一块芙蓉糕,放入了口中,那细腻的感觉溶于口中,甜而不腻,他满心欢喜的品尝,似乎所有的精神都被那小小的糕点所吸引,对着慕容昭甜甜一笑,便不声不响的默默吃了起来。
过的片刻,桌上几个盘子都被他吃的一干二净,慕容昭只是偶尔尝上一两个,他看着柳怀一,心里有些奇怪,不过没说什么,却在心底暗自打下注意,要尽快将人带回去,让四嫂好好为他看看。
过了赤璃,便到了逐郡,这里也是怀王的领地,当年初见慕容申的时候,柳怀一仍旧记得很清楚。只是如今那人已经再也不在了……
想到此处,柳怀一红了眼眶,面对威严仍旧,却苍老了许多的怀王,他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站在慕容昭身后,低垂着眼睛。
怀王并没有责怪他什么,老王爷只是很骄傲的说着:他的儿子是为了玄苍而亡,无愧天地。
莫语也没有说些什么,她看着柳怀一的目光总是游离的,而大部分时间她都陪着孩子,一对讨人喜欢的龙凤胎,那眉眼间像极了慕容申,这是柳怀一的感觉。
他知道慕容申为这两个孩子留了名,男孩儿叫做慕容醒,女孩儿叫做慕容声,记忆中那人总是笑着,不同于自己虚伪的笑,那人总是云淡风清的笑,初时自己觉得碍眼,可是慢慢的,那人因为自己有了无奈,有了失措,有了慌乱,有了隐忍,而自己对那人开始有了愧疚,有了依赖,有了不舍,有了任性,他们之间似乎有了很多,却独独没有那份让他付出生命的爱情。
柳怀一对慕容申是亏欠的。
他的手摸着怀里的玉佩,那是他的私心,与慕容昭分享的柔情,却是慕容申替他做了决定,为他下了决心。
站在慕容申的墓前,柳怀一敬上一杯清酒,落入黄土,伴着他的泪水,转过头,却无比坚定的看着慕容昭。
他从怀里掏出了玉佩,轻声说道:“这……是他送我们的……大婚之礼。”
玉是上品,却非名贵。
慕容昭接过那对玉佩中的龙饰玉佩,听柳怀一继续说道:“本是我看中了,但……不想与你这般依赖,不想自己如此脆弱不济,所以……”撇嘴,他继续说道:“他却对我说,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谁应该怎么做,你包容我的同时,我也该让你感到安心才是,这种安心光说是不够的。他还说……愿你我,白头偕老,永不分离。”那人死时的模样仍旧历历在目,柳怀一转开了头,无法回应那人的感情,而那人却从来没有背弃过自己,总是默默的陪在自己身旁,只不过以后……都不可能了……
心下想着,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留下的泪水被一双手接住,擦干。
“他定不喜你如此,我们该如他所愿才是……他定希望你开开心心,平平安安,事事顺心的。你……莫付了他这份心意。”说着,他将玉佩带在自己身上,也将另一枚带在了柳怀一身上,搂着柳怀一,他面对慕容申的墓碑,庄重起誓道:“今生我赢了他的心,在此对天发誓,定会爱他,护他一生一世,许他此情生生世世,若有违背,天地不容。”
柳怀一感动的再次落泪,他看着慕容昭说不出话来。
唯有靠在慕容申怀里,低声啜泣。
微风吹过,仿佛风中送来了那人的叹息,又如同那人的气息一般,环绕在柳怀一身旁,久久不散……
天气渐渐转热,到了玉京他们已经换上了单衣。
柳怀一的身材在单衣下面一目了然,整个人丰润了很多,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是至少下巴不在那样尖削。
玉京内一片喜气洋洋,柳怀一知道那是因为他和慕容昭大婚将近,每思及此,他便会红了脸,楞楞出神。
接风晚宴也不过是一场家庭聚会,在席的除了各个王爷,自己兄弟以外,便还有玄盈。柳怀一坐在慕容昭的左手,而他的左手边坐着柳长思。那日听到柳长思那句“我只有你了”,仿佛才将柳怀一从悬崖之边拉了回来,后来柳长思先行回来,两人便没有了见面的机会,如今柳怀一见到柳长思,便是满心欢喜,比之前更加疼爱这个孩子。
席间,众人也发现了柳怀一的胃口似乎很好,他吃的比起以前多了很多,本都是欢喜的事情,又见到柳怀一丰腴了很多,便调侃了他几句,让他脸上阵青阵白,不知是不是心情的转变,虽然被如此调侃,但是柳怀一并没有反唇相讥,反而讷讷的不知如何诉说,这让众人心里一阵感叹,不过能看到柳怀一这幅样子,他们也感到满足与好笑。
虽然这桌子上,少了一些人,但是他们仍旧为了柳怀一可以安然回来而开心,也没有停下帝王大婚的准备,毕竟他们这些亲朋好友也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快些定下来,以防夜长梦多。
吃过了饭,柳怀一和柳长思说了会话,这个时候,慕容昭才有时间分身离开。过去的一段日子,那人粘着自己粘的紧,欢喜对方对自己的依赖,只是也不想那人如此下去。
“可要吃些东西么?”柳怀一笑眯了眼睛,看着柳长思。
柳长思有些怔愣,心里琢磨着,不是刚刚吃过晚膳么?怎么又吃?不过看到柳怀一似乎很想吃的样子,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柳怀一叫来了点心,还有清凉解暑的酸梅汤,他拿起一块翡翠糕,放在口边,却忽然自心底反上一股子恶心,他立刻举起衣袖掩住了口鼻,想要压下那股恶心的感觉,吞咽了几口涂抹,才压下了那股感觉,却怎么也不敢在吃那糕点,转而拿起酸梅汤,细细喝了一口,酸溜溜的味道充斥了口腔,他却微微皱了下眉头,说道:“这……味道好淡。”
柳长思将柳怀一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惊讶,转而站起身说道:“爹爹,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怎么会……”甩了甩头,他不想说自己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又上来了。
“要不要叫御医?”柳长思小心的询问。
“当然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哪里需要那群庸医!”柳怀一挑了眉,表情不屑,又有几分好笑的开口,拉过柳长思,说道:“可能刚才吃的太过了,所以此时有些恶心。”说着,又抬起衣袖,掩住了口鼻,别开头,压着一阵阵的恶心。
柳长思担忧的看着他,越看他越觉得柳怀一是真的难受,于是站起身,说道:“不行,我要去叫皇叔过来。”知道了自己和慕容昭的关系,他就改了口,其实他知道慕容昭希望自己叫他父亲,不过那个称呼,柳怀一不在的时候,叫叫无妨,若是那人在,自己断然不会这么称呼慕容昭的。
柳怀一见柳长思要去叫慕容昭,心想着自己哪有这样脆弱,便不愿对方离开,急忙想要拉住柳长思,谁料他一起身,头脑便是一阵眩晕,接着再也压盖不住心头涌上的恶心感觉,来不急拉柳长思,他就偏过了脸,吐了出来。
柳长思见了,也顾不得许多,急忙大呼着跑了出去。
等到御医和慕容昭来的时候,柳怀一已经可以把能吐的都吐了出来,浑身无力,脸色苍白的靠在床边,想是无力移动,他脚边便是一地的秽物,难闻的气味沾染在他身上,几个下人在一旁收拾,而他一脸难受的坐在那里,看起来十分凄凉。
慕容昭急忙走到床边,顾不得脚旁的污秽,一把抱起柳怀一,将他带离那里,放到了远处干净的椅子上,御医急忙凑了过来,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由里面以为年纪最大的御医走了出来,为柳怀一把脉。
柳怀一呆呆的看着慕容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样子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打击。慕容昭想要询问,可是看到那名御医为他把了脉,瞬间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当场,如同一具石像。慕容昭看着他嘴角一阵抽搐,他看着另一为御医无奈的上前把脉,然后也跟先前那人一般化作了石像,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抽搐起来。
不一会儿,几名御医轮流着为柳怀一把了脉,接着好似商议好了一般,一同化作了石像,而柳怀一仍旧呆呆的坐在慕容昭怀里,不动不语。这恐怕才是……最大的石像吧。
本以为柳怀一的身体有了什么危险,结果看到几名御医明显抽搐着的表情,既不像无药可救,可是也不像无事。
他心里一急,顾不得其他,便吩咐备车,他要直接带着柳怀一去找晏归思。
慕容昭抱着柳怀一冲进慕容天的府第,在路上柳怀一又吐了一次,柳长思也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
晏归思本来想要开他俩玩笑,可是看到柳怀一呆愣的表情和慕容昭焦急的神情,她还是为柳怀一把了脉。随后她松开了手,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慕容昭,拱手道:“真是要恭喜陛下了,这……恐怕陛下不久就要做父亲了。”
“什么!”惊讶的声音不止一个,慕容天以及一旁的柳长思都大叫了起来。
慕容昭苦笑着看着晏归思,心知这位四嫂平日里就喜欢开自己玩笑,那性子恐怕和柳怀一差不去哪里,都是惟恐天下不乱。于是他开口说道:“四嫂别胡说了,这人恐怕又要生气了,他如此痛苦究竟为何啊?”随后念头一转,正色道:“莫非和他内力被封有关?”可是这症状委实奇怪了些。
晏归思看着没人相信她,便摇头道:“恐怕这由不得你们不信了,你看他呆成这样,深受打击,恐怕是他已经给自己把过脉了。”虽说,男子怀孕,不合天理,但是细想这人是柳怀一,便又觉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晏归思扫了眼同样变得呆愣的慕容昭,坏心的一笑,“莫非……你没有和他……这……不是你的?”
“你再说什么啊?他……他可是男人啊……”慕容昭揉着额角呻吟,再一看慕容天也是不赞同的看着晏归思,而柳长思根本就是无法消化这个消息而化作了石像。
“男人怎么了?男人不能怀孕么?”晏归思挑起了眉毛,嗤笑道:“男人没有怀孕过,不代表不能。何况他可是……柳怀一啊……”故意拖长了最后说出口的名字,晏归思眼瞳一转,笑道:“不如你自己问他。”
说着,她伸出手,便向柳怀一小腹探去……
瞬间,那人机警的抓住了晏归思的手,满眼怒气的瞪着对方,吼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晏归思好笑的看着清醒过来,甚至是暴怒的柳怀一,那人看出是她,手上并没有使什么力气,她笑道:“摸摸看我以后的外甥啊!”一脸的理所当然。
本以为柳怀一会反驳,会嘲笑,毕竟那人要极了面子,怎么允许旁人如此毁谤他,可是如今那人却只是沉默下来,咬着嘴唇不肯出声,片刻才松开了晏归思的手,叹了口气说道:“看来是真的了……”
那一副无奈接受,蹙紧了眉头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也不得不信他已经怀孕的事实。
慕容昭心情复杂的看着柳怀一,摸着鼻子,脸上因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表情有些扭曲。柳怀一撇嘴,刚要开口,又感到一阵不舒服,赶进捂住了嘴,颤颤的靠在了慕容昭的身上。
慕容昭看到他这么难受,对于柳怀一怀孕的事实接受的倒是很快,他此时蹙眉担忧的问道:“他……他这幅样子,难道没有什么办法么?他……好难受……”
晏归思看了一眼柳怀一,颤抖着睫毛忍耐着那股子反上来的呕吐的感觉,摇摇头说道:“恐怕没有吧,我当初也是如此呢。”说着,她两手一摊,接着说道:“不过这也持续不了多久吧,我那个时候不过一个月而已,之后就好了,这……因人而异。”
慕容昭蹙紧了眉头,还想再问,衣襟一紧,他来不急反应,就被柳怀一一把推了开来,那人又弯下腰一阵干呕。
慕容昭看着心疼,心底打定主意一定要护那人周全。
婚典的日子越来越近,而柳怀一的反应仍旧很大,吃不得,动不得,时时犯恶心。那几个月好不容易丰腴起来的身子此时又消瘦了下去,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那个人没有想自己究竟怎么会变得这样,也没有这份力气。反而每日躺在床上休息,晏归思和其他的御医都被请进了宫里照看他,宣王,清郡王,宏郡王也时长来看他。
如今柳怀一的腰身已经隐约看出了隆起,细长的四肢配上那微微如同发福的腰身,显得有些不协调。
他一手捧着书,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抓起了一颗青梅,放进了嘴里。
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可是他仍旧披着薄被,并不是觉得冷,而是不想让人看出他变得奇怪的身体。
虽说他接受了自己怀孕的事实,但是那种痛苦的过程,止不住的呕吐的感觉,还有那无法平复下来的急躁心情,都让他感到生不如死。平常受伤,受挫都不曾磨灭了他的斗志,可是现在的他,一想到自己的情况就忍不住气苦的想哭,也说不出原因,近日来慕容昭也成了他发泄的目标。他自己心里明白,却无法控制脾气,他想慕容昭一定也很辛苦。
前些日子送来的喜服套在自己身上感觉紧致,而那身体的凸起也无法掩盖,他一怒便将衣服整个撕了。如今只能重新来过。
而婚庆的事宜很多,也很繁琐,他心情不好便会发脾气,而时而腹中的胎动更加让他感到不耐,仿佛自己所有的悲惨都是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只不过……他仍旧在心底期待着,喜悦着,更加盼望着。
这个由他和慕容昭共同孕育的生命……
想起那个与他无缘的小生命,他只能感谢老天在一次给了他机会,让他可以孕育自己的孩子……
由于柳怀一撕了上次的衣服,所有的礼服都要重新做。
慕容昭不忍柳怀一此时这样还要筹备婚典,所以便将婚典延后,定在了柳怀一生产之后。至于什么时候生产,因为男子怀孕,天下仅有,所以没有人知道会使什么样的情况,柳怀一一直不见好转的害喜也让他担忧。
随着日子一日日的过去,终于柳怀一的害喜停止了。而此时他的肚子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出征兆。慕容昭几次将头贴在他的腹部,都可以听到里面小生命的声音,有时候搂着这人,半夜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手臂上的震动,接着就会看到柳怀一在睡梦中蹙动着眉头,他想他的孩子一定也想快些出来,让他的母亲尽快脱离这个苦海才是。
终于离那个时候过了八个月,晏归思和大夫们已经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柳怀一。
这一日,柳怀一翻动着书册,那是慕容昭兴奋之际给他的名册,他无聊的看着,忽然腹中一阵疼痛,仿佛有什么下坠一样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本以为没有什么,忍忍就会过去,可是那疼痛却越来越明显,明显到他的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手忍不住向旁边抓取,什么都没有抓到却碰掉了桌上的杯子。
清脆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人,晏归思赶来之后才说,恐怕是要生了。
这样的疼痛是柳怀一一辈子也不曾受过的,那仿佛撕裂的腹腔的疼痛,好似有一双手硬生生的抛开了自己的身体,肠胃都跟着搅动着,让他话都无法说出来,想叫嚷却没有力气。他听到周围的声音叫他努力,可是却听不清楚到底那些人在说些什么。
下身的疼痛更加明显……
让他哭了出来。
身子不停的颤抖,这样的痛苦仿佛无穷无止,折磨的是他的理智。
他想说,不要了,不行了。
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被人按住了一样,怎样也无法动弹。
身体里的似乎不是一个等待出声的婴儿,而是一个已经长大的孩子,那个孩子叫嚣着,要出来,仿佛在用手开拓着他的身体,寻求出来的道路。
他惊慌了,在他身体里的究竟是什么……
他想问,像看,可是身体却无法动作,手脚都失了控制。
他感觉到身下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探了出来,接着便是逼入头脑的,刺穿身体的,被撕裂的疼痛……
恍惚中,他似乎听到慕容昭的声音。
那个人叫着要他,不要孩子了。
还说这什么,好多好多的话……那样的声嘶力竭……
他想要安慰对方,想要告诉对方,自己没有关系。可是身子却越来越轻,意识似乎渐渐飘远……
身下的疼痛似乎没有了,他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只不过在最后,他想……如果他可以醒来,这个世界他什么都可以抛弃,也不愿对方在为了自己而感到丝毫的痛苦了。
再醒来的时候,柳怀一迷离的意识想着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原来自己还活着……
“你还好吧……”担忧的声音从旁边想起,柳怀一睁开酸涩的眼睛看过去,慕容昭正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轻轻的“唔”了一声,柳怀一想要起身,刚一动作,却牵动了身后的疼痛,那隐晦部位撕裂的灼烧感仍旧没有消退,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跌回了那人身上。
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柳怀一撇着嘴,四处询望。
地点仍旧是铉月,身旁是赤裸的慕容昭,同自己一般……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
几分失望的神情挂在了脸上,叫身旁的人看的分明。
“在想什么?”知道自己昨夜太过放肆,那人都已经累了,却不肯放过那人,即使那人已经昏过去了,自己仍旧做完了最后一次,还恋恋不舍的不肯退出来,今天也是看那人颤动了睫毛,知道那人即将醒来,才将自己经过了一夜又有些兴奋的分身从那人身体里抽了出来。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他不想那人太过辛苦。
毕竟昨夜……同样疯狂的两人,那人已经受了伤……
“没有……”撇撇嘴,柳怀一不想告诉慕容昭自己的那个梦,那个真实到现在身体仍旧在发颤,那硬生生从自己体内分离出来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可是同时那份慕容昭在梦境中,失去自己的绝望感情也让他感到无可奈何,终究是自己做了决定,尽管在这个荒唐之极的梦境里,但是他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他什么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也不愿对方为了自己而感到丝毫的痛苦……
轻声笑了出来,是想明白的释然,是清醒后的雨过天晴。
他闭上眼睛,趴在慕容昭身旁,挂着浅笑。
慕容昭看着那人细微颤抖的睫毛,也微微笑了,一双大手缓慢的游移在那人酸软的腰肢上,温柔的按摩着……
快要睡着的时候,柳怀一睁开了眼睛,对慕容昭说道:“我想……和长思住几日……”他可不想真的怀孕生子,更加不想太过依赖这个男人,更何况自己有了柳长思这个儿子已经够了,他要好好的和自己的儿子相处。
慕容昭听了,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就继续下去。口中淡淡的说道:“好……不过回了京,便要和我完成大典。”
柳怀一蹙了一下眉,因为慕容昭的手呻吟了一声,梦境中被拖延的婚典,竟要真的举办。他细想着自己可要答应,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那人已经为了自己,断了子孙,自己如何能不放下身段,答应他?
更何况,这本是自己真心,无须隐瞒。
如此想着,低声言道:“我知道。”
是承诺,对对方,也是对自己。
柳怀一感到对方的愉悦,他淡淡的,幸福的笑了开来。
紧接着,那人柔柔的吻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番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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