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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 两生梦 下(宫廷) BY fat兔子 (点击:312次)

两生梦 下(宫廷) BY fat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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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生梦
作者:fat兔子

身世

绕了这么多圈子,总算要直面问题的关键了。我撩开车帘的一角,看着马车像往常一样行驶在去医馆的路上,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秘密?叶辛果然不一般,这秘密如今究竟有多少人知道?哪些人是对自己有利的?知道了会如何?不知道又会如何?思绪纷乱如麻,我闭上眼,一点点整理着思路。
如今的局势,和我初到时几乎一样,少了个毓王,多了个我,没有什么分别。两次和肃王的交锋,他们没有得到什么便宜,我们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也许最大的一点收获就是知道了皇帝的态度,能够让我更从容的面对今后的局势发展。
但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那个叶辰身后的人才要见我?我虽然早就料到叶辰有什么事瞒着我,却不曾想他竟然会与这件事有牵连,而且是一副早就知道了的样子。看来在唐衍与肃王之外还有一股隐藏的力量,而且能够让我在这三年里一无所查,这样超乎我控制的情况,实在是让人担心。
只是唯一令我有些心安的事情,是唐衍并不知晓,我从心底里不信任他对我的感情,更加唯恐任何一点能够摧毁这感情的因素。就保持在这个程度,也许对我们都好。
很快,到了。我下了马车,表现的与以往一样,询问了些经营上的事情,就走进内室,叶辰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暗室有一条通道和外面连着,我带着叶辰从那里出去。不直接从王府走也是我的意思,少一些人怀疑,少一些人注意,我的直觉要求我这么做。
“很远么?”我跟着叶辰走了一段路,越走越偏僻,好不容易等叶辰停住,我却有些绝望的发现不远处的树下拴了两匹马。
“很远,委屈主子了。”叶辰解开缰绳,把其中一条递给我,见我迟迟不接,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主子打算走着去吗?”
“那你先教我骑马吧!”我瞪着叶辰,这三年来我几时在他面前骑过马,他竟不知我根本不会骑马。
叶辰沉默了一下,背转身去牵马,自己翻身骑了上去,然后伸出手,把我也捞到马背上。我靠在他的胸前闭上眼养神,耳旁的风声逐渐大了起来,浑身颠簸的难受,走了许久,骨头都快要散架一般,就在我快要吐出来的时候,叶辰终于放慢了速度。
“到了么?”我睁开眼,依旧是人烟罕至的地方。行了大约有一个时辰,我浑身酸软的难受,却不忘打量着周围。从王府到这里果然很远,难怪叶辰经常会失踪一段时间,大概就是来这里与那个神秘的人见面吧。
“到了。”叶辰在我身后说道,同时不忘小心把我扶下来。在我打量周围的时候,叶辰把马拴在茅屋边的一棵小树上,然后引着我走向茅屋。
“师父,我带来了。”叶辰再度开口,却不是对我说的。
师父?我好奇的看向里面,一时昏暗有些看不清,但在屋内正中的床上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我走近,那人斜倚在床上,头发散着,脸上呈灰白色,看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而且即将不久于人世,只一眼,我就断定这个人活不过三天。
“少主。”那人低低的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却是温和得仿若一阵清风,若不是病入膏肓,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原本的样子,是与毓王一般的明润谦和。可他喊出的那声“少主”让我有些迷惑,我看了看周围,除了叶辰和他,只有我一个人,难道他在叫我?
“少主。”那人又唤了一声,竟是带了些笑意。我确定他在叫我,姑且不论那声称呼包含的意味,我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这样他便不用费力与我说话,我也好观察他的神色。
“为什么叫我少主?”我见他又要开口唤我,便抢先问了出来。刚才屋子里光线暗没有看清楚,离得近了,他的容貌却让我吃了一惊。美丽,或是其他的词语,都不免有些俗气,他仿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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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陆子熙
人有两件事是无法左右的,一个是出生,另一个是死亡。
从有记忆起我就开始痛恨自己的出生,不是因为贫穷,不是因为病痛,仅仅是一辈子无法碰触阳光的温暖,注定要躲在人后的黑暗,让我憎恨,让我厌恶这个自己生长的地方。
人前的罗家无比显赫,仅仅是姓氏就会被认为高贵无比。但真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除了本家,罗家所有旁支的人甚至不如狗活的有尊严。名字,婚姻甚至于性命,都被本家一代又一代的继承人紧紧攥在手中,许多罗家的继承人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稳固,每一代只留下那些对自己绝对忠诚的分家,并为他们选择自己认为最合适的配偶,生下子嗣,作为辅佐自己继承人的工具。
我的父亲就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中的一个,可我无数次都希望能够让这个懦弱的男人在我出生前就被抹杀掉,也许这样我就不会拥有如此可悲的命运,不会亲眼看着自己重要的人一次又一次消失而无能为力。
就如历代的分家,我的母亲也是罗家家主指定的婚配对象,懦弱的父亲只会在酒醉后冲着母亲发疯,叙说自己多年来忍辱偷生的艰难。而每到这个时候,我能做的只有紧紧抱着比自己小了5岁的妹妹躲在房间里,忽略那个女人刺耳的尖叫声。
如果没有小音,我不确定自己能坚持到离开罗家的时候。能够得到这样一个妹妹,我在当初最为困难的10年里坚信这就是上天对于我的补偿。
在母亲怀着小音到了第八个月的时候,罗家出现了一次比较危险的骚乱。据说是罗家另一支旁系的人私自逃离了罗家,被捉回来仅仅过了三个月,就又一次被抢走,而且还打伤了很多罗家的人,其中一个就有我的母亲。
那时候母亲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许多人都说孩子保不住了。我被人完全忽略了,即使过了很多年,再回想起来,记忆里也只剩下满是鲜血的白床单,还有面色青白的父亲在墙角抱着头颤抖的样子。
不过索性,孩子保住了。刚生下来的小音因为是早产,加上母亲在之前受了惊吓的缘故,又被诊断为患有先天性哮喘,虚弱的像是无法活下来。当时的她,瘦瘦小小,连哭泣也做不到,只会痛苦的挣扎。那个粉红色的小生命,在我第一次碰触她时,就毫无防备的用小小的手攥住我的手指,那时的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去保护什么的冲动,即使只是个孩子,也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妹妹,想要让她开心的活着,想要让她见见罗家之外的世界,去感受外面温暖的阳光。
正是因为这个决心,在父亲把我送到本家学习的时候,我选择了学医。也许我继承了父亲的懦弱,看见鲜血从自己的手下流出来时,并没有如其他人那样兴奋和愉悦,有的只是恐惧和恶心,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我晕了过去,事后,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患有晕血症。
“罗家不养没有用的人。”父亲把我领回去的时候,只是丢给我一句话,残酷而现实。我是分家的人,如果没有用,不能为今后的继承人服务,甚至我没有活下去的资格。那时的我,对于死有着本能的恐惧,可是如果要在这看不见未来的罗家大宅里呆一辈子,我宁可就这样死掉。
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看着窗外晦暗的天光,觉得自己根本丧失了存活的意义。小音的哭声在这个时候挽救了我,即使不为自己活着,也该替妹妹考虑,相比于我,她被抛弃掉的可能性更大。那时的我,还不明白,如果想对一个人好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我只有用刀划开手臂的觉悟,对着自己的鲜血呕吐,晕过去,然后再一次的面对鲜血带给我的恐惧和恶心。
十年的时间之后是一张契约,我以我的所有发誓去保卫本家的利益,交换而来的是我的自由。在我十五岁那年,我的医术已经超过了罗家最好的医生,却依然没有挽救小音脆弱的生命。她走的时候我跪坐在她的床前,费力的喘息,觉得胸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
小音,我的心丢了……
如果没有了妹妹,我学医又是为了什么?我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消瘦,我再一次失去了生存下去的意义。尽管过了十年,我的未来依然不在我的手里。
然而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罗家的家主在这个时候离世了。在罗家大宅最豪华的大厅里,我见到了我应该效忠的新主人,罗家的继承人,罗琛。他看向我的眼神让我忍不住颤栗,即使还是个孩子,即使比我还要小,那种统驭一切的目光,来源于身体里与生俱来的血液。
我逃不出去,只有交易。我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能去交换我从生下来就梦想得到的自由。罗琛轻易的就答应了,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他说他要一个承诺,在我有生之年,只要还想要自由,就必须履行的承诺。
我答应了。
之后我在众多复杂的目光中离开了罗家大宅,第一次走出去的时候我感到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小音我终于离开了这里,却没有实现当初带你一起离开的承诺。我终于可以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与罗家无关,即使是用自己都不知道会是多沉重的代价换来的自由,我依然十分期待。
想想自己,也只会医术。我用父亲最后给我的钱开了间小医馆,挂上陆氏的牌子。陆子熙,是我新的名字,罗睿这个人已经死在罗家的大宅里,而现在生活在这里的,是我,一个抛弃掉过往一切的人。
晚上,我关紧了大门,独自守在桌前体会难得的自由时间。我用手沾着酒在桌上写满了“小音”两个字,直到纵横交错的水渍连在了一起。这个世界上我最在乎的人,这个世界上对我最重要的人,你知道么,我现在自由了,但我却那样怀念在罗家大宅里和你一起度过的日子,那时你会笑,会叫我“哥哥”,而不像现在这样,得到的一切都仿佛只是虚幻的梦。
我很孤单,我很想你。
一声闷响,把我拉回了现实。我慢慢起身走近后院,声音传来的地方,那里似乎有什么。我感到自己的心跳,看见那个黑影蜷缩在墙角,小小的一团。
是血!我没有再走近,就已经察觉到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气,我最讨厌的味道。那个人并没有动静,像是已经死掉了。我不想招惹麻烦,不想破坏来之不易的自由,同情和怜悯这种无聊的感情不会存在于任何一个在罗家生活过的人,即使是我,也是一样。
我抓起了那个人的衣领,想要把他拖出去,那个人却突然转过脸来,出乎意料是个女孩子,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她的身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眼里却没有一丝痛楚,只是用那双清冷如月光的眸子盯紧了我,绷紧的嘴唇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
“敢动,杀了你!”
我的手不自觉的松开,她顺势跌回地面,撞击带来的巨大痛楚让她忍不住死死咬住嘴唇,不肯让示弱的呻吟流泻出来,而那双眸子,又躲回眼帘之后,蜷缩着,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颤抖的指尖慢慢伸向她乌黑的混合着泥土与鲜血的头发,冰凉的触感从我指尖滑过,小音,无数这样的名字从心里闪过,撕扯着我一直未曾愈合的伤口。我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她没有动静,紧闭的眸子不时转动一下,浑身僵硬。
我最爱护的小音,我用尽心血一直保护着的小音,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甚至是划破一个小口子,都会令我心痛不已,然而她们却有着相同的坚强,那个从未对我掉过眼泪的小音,那个即使在最后痛得已经说不出话的小音,这么多年我所能记住的样子,只是微笑。
而我怀里的这个孩子,一样的年纪,我却无法在她的眼里找出半点微笑的痕迹,不仅如此,那是一双甚至已经忘记了哭泣的眼睛,空洞到让人心疼。我能做到的,只是抱紧再抱紧,让这个受伤的孩子无法再假装坚强,这么多年之后,我已经无法忍受看着这样小的孩子失掉稚嫩的本性,代之以背负成人的冷静。
如果你自己不可以,那么我来,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或许这样我就可以得到救赎,那些对小音的情感,从此也有了出口。
怀里的小家伙却猛得推开了我,冲向了房中。我难以想象,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的她,为何还能跑得这么快。她跌跌撞撞寻找着躲避的地方,在身后留下稀稀落落的血迹,最后终于成功的把自己塞在床底下,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我把她抱出来,用了一夜的时间才处理好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清晨我在床边累得昏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没了踪影,如果不是昨晚未来得及收拾的染血的绷带,和散布在房间地板上诡异的黑红色凝固块,我会以为昨夜的经历只是一场梦。
很快,我就确定自己的生命因为这个奇异的夜晚而彻底偏离了原先的轨迹,又或者,只是进行到了真正的轨迹。每隔五到七天,这个孩子就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后院,而且带着一身的伤。她不再逃避我的碰触,我们之间维持着这种奇特的默契,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细绳,慢慢变成扯不断的牵绊。
这样的状况在我的小心经营下维持着,我说不清楚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离开罗家之后,我变化最大的地方,大概就是做事不再带着目的,享受着随心随性的自由,去做那些不经大脑的事。可是这次,我有了模糊的方向,我想看见这个孩子,从她身上去寻找小音的影子,对她好,让她可以像小音那样微笑。只要做到这些,我就会好受一点。
一次又一次,很多次之后,她告诉了我她的名字,夜心。我用湿巾小心擦去她额头上的薄汗,然后微笑着说,很好听的名字。这一次,她愣住,很认真的盯着我看,晶亮的眸子像是两颗星星,最后,她头一次对我绽放了笑颜,苍白的脸上,像玫瑰般的笑容,虽然很淡,却很真实。
我什么也没有说,没有顾及她身上的伤,抱紧了这个孩子。我没有告诉她,这是我自小音死后再一次哭,但值得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推开我,没有嘲笑我的丑态,只是放松了身体,缩在我的怀中,相拥着感受彼此的温度,度过这个与平常并没有二致的夜晚。
冬天的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屋里听着窗外的雪簌簌的落着,夜心却突然来了,然而这个孩子意外的并没有受伤,脸上挂着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我和她一起坐在桌边,她终于将藏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手心里是一个捏的有些扁的小盒子。我接过,里面是小半块蛋糕,被挤压的看不出形状。
“生日快乐。”她突然抬头,唇边有着一丝浅浅的微笑。
我惊讶的看向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可是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这句话说罢我突然有些后悔,难得夜心会在这样的夜晚来到这里,我却说了些会让她难堪的话语。
“可是哥哥告诉我,我与他要过同一个生日,所以我想,你的生日也和我一样。”她有些失望,说出的话却让我惊讶,这个孩子,竟是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么,于是和自己亲近的人分享生日的快乐,分享存在的真实。
“那我从今之后,也和你过同一个生日,可好?”我微笑着把蛋糕放进口中,什么味道都已经不重要,夜心眼里闪烁的光芒几乎让我失明,那种纯粹的欣喜,我甚至不曾在小音的脸上见到过。
于是从今之后,我们再也不是没有关系的人,因为连生日,连这样的日子,我们都已经可以分享。
八年的时间,过的很快,我还没来得及挥手告别,就从我的指缝里流走。我无法挽留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挽留。现在的我可以说很幸福,夜心经常会来,在这逐渐长大的八年后,她仍然保持着我们当初见面时的习惯,从后墙悄悄的翻进来。
她已经学会了笑,已经习惯了享受这平凡的幸福,已经让我从失去小音的痛苦中解脱了出来,那个像天使般的小女孩,大概真的成了天使,在我们的头顶默默祝福着她所爱的和爱她的人们,而我,学会了珍惜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不会问自己对夜心的感情,也不会问她,她已经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最重要,已经够了。然而上天未经我同意就收回了曾经给予我的快乐,在我几乎已经忘掉过去的八年后,我又见到了那个男人,罗琛。
没错,现在的我与罗家唯一相关的大概只剩下一个承诺,相隔八年之后,他又一次站在我的面前,像一个真正的罗家家主。然后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这一生过的像一个笑话,被迫重复着得到失去得到再失去的俗套的戏路,让那些冷眼旁观的人得到他们想要的快乐。
杀掉夜心。
只是这四个字,就葬送了我过往和今后的快乐,原来自由的代价如此昂贵,原来我当初就不该对此抱有幻想,我终是缺少了作为冠有“罗”这个姓氏的觉悟,我早已失去了得到幸福的资格,那些强求来的幸福,最终也会失去,并且葬送我今后的一切。
我不该质疑,不该犹豫,那时我早就许下的诺言,一字一句,我甚至背得出来。有生之年,以自由为代价,去实现这个诺言,那么,如果我不要这份自由,甘愿再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是不是,我还有守护这份幸福的权力,卑微的守护着它的权力?
得到自由,我会失去夜心,失去自由,我也会失去夜心,我已经看见了自己的未来,那么就让她继续这份幸福,至少两个人中还有一个能够得到幸福,那么挂念着她的我,也会稍稍得到一丁点的幸福。
这一丁点,足够我活过下半生。
只是我天真了,罗琛这样的人,怎么会平白多给了我八年的自由。在他残酷的笑着告诉我夜心的身世时我就隐约察觉到了他的用意,一个知道一切的男人,为何要冷眼看着事情在他的掌握之中发展过去八年,如果不是无能为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一切,都是照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他给我的八年,也是给自己的八年,他要的是足够的时间去消弱上一代家主留下来的势力痕迹,而自己的羽翼,经过足够长的时间,已经能够支持他展翅翱翔。他要的是唯一的权力,那些可怜的分家已经到了拿忠心和能力都换不回生存的可怜境地,那些可怜人中,就有我和夜心。他要的是我们的消失,是分家的人一个个的消失,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配得上姓罗,本家的权力,不再会被任何人觊觎,因为再没有一个姓罗的人,会活在他的视野中。
“除掉一切可能会妨碍到自己的人,但要在利用尽之后”。这是罗琛的信条,一个从未说过却一直坚持的信条,不管过了多少年,仍然被他贯彻到了完美。如今的我,大概就是那个被利用尽了的人,从没有想过,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八年的人,是我一直想要逃离的家族中的一员,我的堂妹。
我是不是可以满足了,在知道了一切后明白的死去。罗琛身后站着的男人走了出来,用枪指向我的心脏。他紧盯着我的眼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而我的手指依然紧紧贴着裤兜里冰凉的硬币。我甚至来不及为她再多做一顿饭,看着她慢慢吃干净,这样奢侈的想法直到我跌倒在地上,仰望着夜空时才被另一个冒出来的想法替代。
今晚的星星,很像,你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写陆子熙的番外让我痛苦了很久,于是在写完之后,我感到很痛快。
写完这篇前传部分就算彻底完了,我发现自己写的番外根本不像番外,这就是没有经验的人写的东西,大家多多包涵。
虐别人也会虐到自己,这样狠心的欺负他,大家不要打我,因为我也被折磨的很痛苦。
夜心也许不会明白,她之后所要经历的,都是陆子熙之前经历过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好,或许爱人也是一种自我救赎,所以就像夜心说的那样,不要把别人对你的爱,当成自己的罪。
接下来的预告,唐衍同学,我还要多思考几天,大家先消化一下小陆吧。。。
                  番外之唐衍
小的时候,最常想到的一个问题,如果最初的起点不在这里,不在这个被囚禁被诅咒的地方,那么人生是不是会完全的改变,不会与周围的人再有交集,不会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也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不,没有人知道答案。
就是这样的地方,总是逼着我想要离开的地方,却有人怀着执念要死守一世。
所谓的命运,从出生的时候就确定下来的命运,我,是一个皇子,尊贵的父皇的第三个儿子,毫无地位的静嫔的儿子。
母妃最初还不是妃子,不过是父皇后宫中无数可怜女人中的一个。据说祖父曾是边疆威武无敌的大将军,在父皇登基之初誓死效忠于皇室,却在把女儿嫁过去不到两年的时间背负着叛国的罪名死去,甚至没有留下一根白骨。
无论是因为什么罪名,对于死人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对于活着的人,他可怜的活在宫中的女儿,却是致命的打击。昨日还是人人羡慕的静妃,深得皇帝宠幸的美丽女子,今日却被降为静嫔,和那些曾伺候过她的卑微的人一同对这别的妃子卑躬屈膝。
只不过是一个棋子,云泥之别。
母妃就在那个时候有了自己的孩子,用单薄的身躯承受着各种责罚而生下的龙种。我的出世为母妃稍稍争回了一些生存的空间,虽然我知道,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要在这个女人的世界里出人头地,但她还是很高兴我的出现,高兴到把人生的希望全部放在我的身上。
这一天起我就失去了说不的权利。
再没有什么是可以回绝的,再没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我只有母妃,更重要的,母妃只有我。
从记事起,我的生命里只有“必须”和“绝不”两个词频繁的出现。见到人必须要笑,即使还没学会高兴这两个字的意思;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哭,没有理由。
我开始学习各种复杂的课程,和插在这缝隙间的弓马骑射的训练。母妃对于我的要求只有四个字,做到最好,好到让父皇无法忽视我,好到让所有曾经欺负过母妃的人都只剩下嫉恨的份,而我,只希望能让母妃不要再对着我笑,而是用母亲看着儿子的目光认真看看我。
后来我对涉阳说,我早就不奢求了。
因为那是奢求。
当我获准进入学堂的时候,已经在私下学习了两年半的时间。之前的师父是母妃找来的,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当我达不到要求的时候,他会狠狠的用鞭子抽我的后背,然后细心的为我整理好衣衫。
“您要争气啊,殿下。”他这样说着,看着我的眼神却毫无感情。我对于这样的说辞逐渐麻痹,同样麻痹的还有背后消失在肌肤下的鞭痕。
我以为所有的人都如我一般辛苦,我只要想着别的人未必承受的住这样凶狠的鞭子,便觉得心里有了一分自豪和安慰。
我盼望着进入学堂,看看那些母妃口中的不如我的兄弟。
直到看见我的两位哥哥,才发觉自己果然幼稚的可笑。
也对,除了身份低微的静妃的儿子,谁又需要受到这样的鞭责?
他们是身份尊贵的皇子,我只不过是静妃的儿子。
我突然就明白了母妃的愤怒和不甘,那些现在加诸于我头上的,一时一刻都没有从母妃的头上取下来过。
我只能远远的看着,站在阳光下像是被镀了层金一样的哥哥们,我安静的微笑,心里感谢过去的日子里对着墙壁微笑的努力,这样我才不会惧怕,才不会愤怒,让人捡走我仅存的自尊。
大哥看着我,像是看一条野狗,扯着衣袖小心的避开,怕沾上一些讨人厌的污垢。他远远的走开,对着身边的奴才发着脾气,抱怨不该走近路。太监尖细而谄媚的声音刺得我眼皮酸涩,我把手放在身后,指甲扎入肉里。
我沉默的看着对面的人笑,甚至没有看清他的眉目。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再争气一点,可以像母妃那样笑的毫无破绽。
然后那双手就放在了我的头顶,小心的抚摸清晨梳弄好的头发,把风吹落的一丝勾回耳后。
再然后,那个人惊讶的说了句话,我没有听清。他温柔的指肚覆在我的眼上,我才愣忡的想起他温柔的语调。
怎么哭了?
哭了?我拉下他的手,明显的水迹。慌忙抹着脸,再抬头,却看见一张含笑的脸。
温润的如同一幅水墨画,清浅灵动。
只是那墨那水带了温度,还软声细语的怕惊了画中的花鸟。
倾出去的是覆水,难以收回的是防备。
想也没想的跟在他身后去了清宁宫,直到看见淑妃温柔的笑脸才发觉自己正在做的事。他拉着我的手垂了眼看我,满目的安抚。
二哥。我低了声音叫出来,心里有些惴怕。听到笑声我才抬头,看见他温和的笑。
我居然有个这么乖巧的弟弟。
暖玉般的声音,带着孩童的稚嫩,他笑弯了眉眼扯住我藏在身后的手,我抬头,心里迟迟捉摸不透他说的话。
乖巧。
巨大的难以压制的快乐,不知为何一瞬间吞没了我。我拉着他的手一遍遍唤着。
二哥。二哥。二哥。
他笑着摸摸我的头顶,像是抚摸纯白毛色的乖巧的猫。
我不承认也不行,手的两边都可以感受到温暖。
回去之后果然受了责罚,不过照例是在漆黑的屋子里跪上一夜。
习惯了寒冷的人会惧怕温暖,可是一旦明白了火光不仅带来光明还有热度,那么即使会被灼伤也义无反顾。
像只愚蠢的飞蛾,也不过是出于天性,只是可悲的不懂得另一端上紧紧绑着毁灭,还挖空了心思想要碰触温暖。
叶辛被送进来的时候,四弟已经过了周岁的寿辰。
母妃的愤恨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我能感受的到。她不止一次的不准我踏入万福宫去见那个小小的婴孩,甚至迁怒到了比我还小一岁的伴读的身上。
不过是个没有一点用处的卑贱可怜的杂种,还敢送到这里来让人笑话?母妃把珍贵的花瓶狠狠的扔在铺了厚厚毯子的地上,再由奴婢们捡起来摆放在原位。
我甚至不懂杂种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分外的刺耳,便捂住了身边人的耳朵。那双安静的眼睛看向我,让我在里面看见了自己。
即使觉得可以理解,也不愿默默去忍受。
即使认为可以宽恕,也丝毫不想重来一遍。
我矛盾而可笑,然后换来再一次的惩罚。
我跪在漆黑的屋子里,昏昏沉沉却不敢睡去。我以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我依然能做到最好,只不过是想要多得到一些。
我在为自己的贪得无厌付出代价,如是理解着,心中有了点宽慰。
那双抚摸着头顶的手所带来的安心和依赖,化成了毒渗进骨子里,戒不掉的迷恋。
还有被人相信着的眼神。
还有和别人共同承受责罚时的一点点的开心。
只是这么多美好的东西,怎么会仅靠跪在黑屋子里的虔诚就可以等价。
贪婪的人都要受到惩罚,我甚至听见了无声的审判。
只不过,那判决落在了二哥身上。
当二哥哭着紧紧拽着父皇的腿哀求时,心碎一地。
那样软声细语的声音抽噎的失去了尺度,像是快要扯断的弓弦,撕扯的绽开皮肉,绷断筋脉。我不以为有人会承受得了这样的哀求,哭到竭力,痛入骨髓。
求您。
求求您。
我睁大着双眼看见父皇抬腿把他踢开,觉得当日大哥对待自己已算是万分仁慈。明明是父子,却已经失去了半点疼惜。
即使是个五岁的孩子也会知道鄙夷好过漠视,怜悯好过无情。
明明血脉里还流着同样的鲜血,眼睛里却可以不带出半分亲情。我高高仰望着自己的父亲,亲手下令把自己的孩子和生母永世分离。
偏生是对那样一个人,一个谁都不舍的伤害的人。
我看着他在落曦宫门外跪了一夜,甚至比当年卑微的我还要低贱的跪在泥水之中。当我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却被突然出现的母妃强拖了回去。
她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两耳轰鸣。
永远别幻想着在这个地方有真正对你好的人,除了我!
我皱着眉,看见母妃又哭又笑。
我只剩你了。她把我抱入怀里,接着又狠狠的推开。
为什么你不能再争气一点,让你父皇的眼里只有你!她再次的打我,同时落下来的还有眼泪。
如果我再争气一点,会……怎样?我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浑身颤抖的想把自己痛打一顿。
生命里总有些东西是不想去触碰的,超越了一点就是玷污。但那东西太过美丽也太过圣洁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只想放在那里看看而已。
很多人都比我事先认识到二哥是个无法超越的存在,不能取代,就只有毁灭。这样认识的人,有母妃,自然也有父皇。
所以母妃所能做的,就是在父皇将二哥保护起来之前毁掉,让父皇这一世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我无法猜测淑妃究竟做了什么,母妃一夜之间跃上贵妃的宝座却是不能忽视的事实。二哥来到了翠微宫里,不再温和的笑,不再轻声的说话。
他不再把温热的手放在我的头顶轻轻抚摸。
他不再看我。
虽然就这样失去了万分不甘,也不是仅凭着不甘就可以挽回的。我故意犯了错被母妃扔进黑屋子里,然后在黑暗中自己摸着头,想象二哥的笑容。
想着想着就想不起来了。
那种让人觉得连幸福都是有质感的笑容,就此远去,再不复返。
一年之后,二哥离开囚禁着自己生母的宫殿,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又过了一年,叶辛被送回叶家,失去消息。
而当我终于开始独自面对威严的父皇时,他的膝上坐着一个乖巧的孩子。
我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看着他的眸子,伸手摸摸他的头顶。
原来我居然有个这样乖巧的弟弟。我笑着说出来,他惊奇的看我。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补全小衍的番外,大家等急了咩?哈哈哈~~~
华丽丽漫长的暑假开始了啊,手头放了两篇文的提纲,先开始哪个好呢?
大家看了番外是不是顶讨厌那个贵妃啊,是不是觉得皇帝老子忒无情了呢?是不是很疑惑淑妃为什么会被关进冷宫呢?
如果想知道的话,请关注外传《离人泪》,一切的谜团这里解开~
另,下一篇是小铎的,更新速度视打分状况决定~
                  番外之唐铎
我不知道是否有些东西是注定属于某人的,只是,似乎有些东西注定不属于我。
最后的最后我才明白母妃这么多年一直在耳边叮嘱的话,明白了,却依旧不甘心。
万福宫是一个小小的宫殿,是我生活的地方。母妃似乎是父皇众多妃子中最得宠的一位,或者说,目前最得宠的。
当我出生不久,宫里发生了些了不起的事情,直到我成年却依然没人能告诉我完整的过程。我只是模糊的了解了一些:二哥的出走,淑妃的冷遇。
我的生活和这些人少有交集,唯一在我身边,并且我能伸手拉住的人是我的三哥,贵妃的儿子。
母妃是个美丽娇小的女子,面对同样美丽娇小的贵妃却总是害怕的浑身发抖。我每一次用自己小小的手臂搂住母妃颤抖的身子时,母妃就会苍白着脸拉着我喃喃道:
永远不要和你三哥争,任何东西都不可以!
我记住了,我必须要记住,母妃要由我来保护,在这座后宫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她。因此我抱紧了母妃向她一遍遍的保证我不会,不会和那个高贵的三哥争任何东西。
我知道我争不过,在我那时的心里,三哥是和父皇一般高贵的存在。
小孩子对于理解不了的话,多半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记忆。
我在很小的时候把三哥想成张牙舞爪的妖怪,即使父皇疼我要多一点,即使母妃依然是父皇最得宠的妃子,即使人人都对我怀有希望,我仍是低着头做一个乖巧的,却并不出众的孩子。
我不想母妃看着我担忧,得不到父皇的奖赏也算不了什么,那个一直站在我的敌对面的三哥,我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超过他。
直到有一天真的看见了,我才发现,我输掉的并不只是起点。
父皇依旧疼我,让我坐在他的腿上把玩蛮邦进贡的弯刀。我爱不释手,只顾低着头,直到一片阴影洒落身前,我才注意到,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站在父皇面前,目光却看向了我。
温润,却又带了些寂寞,月光一样的眼神,洒满了头顶。
他摸了摸我的头顶,笑语里有着难以发觉的轻叹,我愣在那里忘了行礼,满脑子都是他寂寞的笑颜。
父皇晃了晃我,指指面前,说,小铎儿,这是你三哥,好好记着。
原来这就是我的三哥。我扯开笑容,心里有了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母妃,你该告诉我,三哥是永远无法超越的存在。这样完美的人,我还有什么能和他争?
之后不久,我终于进了学堂。三哥比我大了四岁,是不同的师父。三哥似乎特别优秀,无论师父问起书上的哪个地方,他都能对答如流。相比起来,我反而要愚笨得多。
我很灰心,有时会想,不如就这样算了吧,反正也争不过他。之后的课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先生对我很不满意,告状到了父皇那里,我也仗着父皇的宠爱行之若素。
终于有天,一直坐在前排的三哥回过了头,摸了摸我的脑袋,深邃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半晌,翻开书一点点为我补习。
依旧是那样温和的笑容,却没有温度。
就这样到了很晚,我们都忘记了时间。翠微宫派人来催,三哥才慌慌张张收拾了东西。
我那时才有了发现,原来不只是别人怕贵妃,连三哥也怕。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三哥和自己的距离缩小了点,一点点。
三哥走的时候,前面的奴仆弓了身子打着灯,三哥跟在后面。夜风吹起他的衣袍,扎痛了我的眼。
为什么这样完美高贵的三哥,也会寂寞如斯?
那日之后,我开始缠着三哥,要他教我读书习字。三哥似乎对我的突然亲近感到吃惊,我却只是嬉笑着搪塞。母妃那边暂时还瞒着,我不希望她过多的担忧。
母妃,相信我,我并不想和三哥争什么,只是,如果能走在他的身边,即使是身后,他或许就会少些寂寞。
这样我也,会好过一点。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习惯了围在三哥身边。表面上他对谁都是有些敬而远之,可是在私下里,他会抱着我,默默的坐着而不说话,就算有时候睡着了,也会紧紧拉着我的手。
被人依赖着,我可以这样理解么?
好吧,如果可以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三哥,我不会和你争,任何东西。
不久之后,三哥出宫建府,宫里又剩了我一人。
很显然,三哥的离开令母妃松了口气,她越来越习惯用担忧的眼神看我,即使是父皇,看着我的目光也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邃。
后来我听说,大哥和三哥争的很厉害,二哥像是退出了这场争夺,而我,似乎没有参加的机会。
父皇叹息,隐约像是嘲笑,多年之后我才明白当时自己心境的变化。
哥哥们大了,父皇老了。我是皇家的人,骨子里流着争斗的血,母妃,这不是几句劝谏就可以消弭的。
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偷溜出宫,去看父皇为我筹备的宫殿。
父皇对我一直宠爱有加,在我还有一年才可以加冠的时候已经预备好了府宅。我趁着这次出宫顺便去了三哥的王府,幽静的去处。
三哥身边的人我多少认识,许久未见,大家聊着聊着愈发随意。这几年我长高了些,却仍不及三哥,除了依旧俊美的面容,三哥的身上有了些许改变,我一时不知是什么。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我回头,被并不强烈的日头晒花了眼。面前的男子微蹙着眉看过来,有些淡然,有些不在意。
灵动的鱼尾扫过手指,传来轻痒却无法抓住,那一抹沉静的惊艳就此留在心底,不见天日。
这样的人,比之三哥,多了份天然的随意,少了份庄重的贵气。不可琢磨,灵动隽秀,犹如一纸行草,心之所至,笔之所指。
我张口,却哑在当场。心跳在耳边炸响,呆了一样。
那人看向我,眼里多了些沉思,眸子里的笑意让我有些在意。三哥说他叫叶辛,似乎是三哥从前的伴读,我看着三哥牵着他的手出去,心里突然有些发空。
我知道我在羡慕,那个能够站在三哥身边陪伴着他的人并不是我。三哥眼里的寂寞少了许多,原来如此。
他们走后,似乎平时的玩闹也失去了乐趣。我在三哥的宅子里随意走着,心里像是快要滚沸的水。
突然一个人冲出来,我们险些撞上。抬眼看清楚竟然是叶辛,心里虽不愿承认,但或多或少是有些惊喜的。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很想认识他,或者看清楚,究竟他比我好在哪里。
随意挑了个理由让他陪我出去,看着他就这样温和的笑着走在我身后,却一点没有随从的样子。这样的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度,无法隐藏,无法漠视。
我们挑了最好的地方坐下喝茶,窗户外熙熙攘攘,是我无法体验的生活。
我看着对面的人,安静的喝茶,安静的看着窗外,他身上也有着类似于寂寞的东西,却比我们都要深刻。那样的淡然,似乎与这个世界毫无相干,或许突然消失了也没什么奇怪。
我只是受不了他这样的态度,太过于超然。
所以我救了那个孩子,我想知道,他是否会在意周围的人,是否,会在意身边的人。
是否会在意我。
十五岁,我出宫建府,封号景王。
那一天他专程前来道贺,请我在曲流殇喝酒。酒浅情浓,喝到一半我知道我完了,就这样沉陷下去难以自拔。
他居然笑着扯着我的白衣,眼睛里是迷离的水光。
好看。
就这样两个字,我万劫不复。
喝罢酒,我坚持独自回去。冷清的王府里我独自坐到天明,直到晨间的凉风吹散脑中的醉意,我才下了决心。
三哥,这么多年,我发誓不和你争任何东西,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真心想去得到什么,这个世界,并没有规定,一切好的东西都该属于你。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我开始慢慢的转变,向着权力中心一点点靠近。这种转变让母妃十分忧心,而外公却感到了欣慰。父皇看我的眼神变了很多,甚至大哥也撕掉了平日恭谨的样子,三哥没有什么表示,但平日里绝少踏足景王府。只有叶辛,会时常约我出去,一起喝酒,一起谈笑。
叶辛有了自己的事情要忙,那个捡来的孩子整日陪在他的身边。我有时为自己的嫉妒感到好笑,却又无可奈何。
似乎所有的人都在他身上找到了归宿,那么我,又算是什么。
直到叶辛出了事,三哥一封书信看得我心像是裂了开来。我疯了一般从江南赶回,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挣来了三天的时间,我找遍了京师中所有能找的人,就连父皇也求了多次。
我不后悔把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心血暴露出来,不介意让人看清我的实力,我看着终于从天牢中逃出来的叶辛,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值得。
叶辛,我多争取一点,就可以多帮你一点,或许有一天遇到难事,你会第一个想起我。
后来叶辛去了冀州,我不知道能帮他什么,只有在暗中巩固自己的势力。等他从冀州回来,没多久,父皇一道突然的圣旨打乱了我的计划。
凭我的直觉就能够猜到,这次的两个人,大概再也回不来了。
那么我还能做什么?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外公千番阻挠,我最终还是踏上了西去的路途,仅带了身边最忠诚的士卒。
叶辛,我不惜违背父皇,也一定要带你回来,若是能回来,我就把你从三哥身边抢回来,无论是谁,再也不让。
可惜这大概只能是个梦,对于这个过于实际也过于残酷的世界像是个笑话。我还来不及把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还来不及斟酌更多更优美的话慢慢说给他听,我想要一步一步真正赢得他的心,从三哥身边抢回来,但是,没机会了。
我看着他第一次主动抱紧了我,却依旧无法阻止胸口滴落的血,我看着他哭却不由的想笑。
叶辛,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为任何人为难自己。
话说得愈发艰难,我只好斟酌着字句,生怕坚持不到最后,那样会死不瞑目。
叶辛,这样我是不是可以让你一辈子记着我,我终于,也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了吧!
眼前开始有些发黑,身上被寒冷侵袭着,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母妃的话在耳边一次次响起,宛若回到了小时候。
叶辛,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即使不做皇帝,即使离开这里,都好。
叶辛,我发过誓,不和三哥争任何东西,我唯一争过的是你,却没有结果,那么请带我照顾三哥,你们好好的,在一起。
对不起母妃,对不起父皇,对不起所有的人,我依旧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早知如此是不是最初就不该争那些不属于我的?
我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隔了这么多天才把这个补上,对不住那些一直等待的亲们了~
                  番外之唐珉
见过诈胡,见过诈尸,见过诈文么?哈哈哈,这篇就是诈文。
想要骂我的先等下,这叫做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本来是想过要写这篇番外的,但是现在因为写了毓王的外传,所以写番外要么重复要么剧透,总之不好把握,所以这里就开个广告帖。
我真的有写哦,你们不要骂我。地址在下面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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