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藤仙流]二声部之低声部·草音(下) BY 夜南 (点击：37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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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十一)
七月，盛夏。
空气里有一股焦灼而粘腻的味道，在烤人的阳光下，伴随着汗液一起，不动声色地蒸腾掉，带着体力，带着些许理智，带着几股清晰的思路痕迹。
于是，这个夏天，谦信公府上下，是懒惰而宁静的。
当然，这一切，不包括那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栩翠苑。
在七月酷暑里，这个地方此刻竟显得如此的不合时宜。如果不是太阳在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熊熊燃烧着，如果不是枝头的知了在不停地齐声鸣叫，你不会以为，这地方现在是夏天。
一年终最炎热的季节，一个让人从脚趾到心尖都会感到温暖的季节。
平时采光最好的那间主卧室，平时常有那个有点聒噪笑容灿烂的少年来闹腾的地方，平时不时有山涧般清澈明亮的旋律传出的地方，此刻却沉默着，似乎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寂静而冷然得，像一座坟墓。
这间屋子的主人向来不喜欢有不相干存在在自己的私人空间。然而，如今，这里却有三四个陌生的高大男子。他们或坐或站，三三两两的低声交谈着，或者正在凭窗远眺。即使如此，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全身上下都处于最紧张的状态。
他们监视的对象，此刻正抱膝乖乖蜷在大床的一角，安静而瑟缩，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不，更确切的说，在他身上，一切代表生命的东西。笑容，活动，声音，甚至温度，血液，呼吸，都已经离开了他，从脚底的某个穴道，汩汩地流了出去，没有迟疑和告别。
他的心思已经不再这个尘世上了，他满心疲惫，只祈求一个迅速而决绝的解脱。因为，这个有生命的地方，已经没有他存在价值，或者，必要。
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而那些人又是什么是后退了出去。
花形走到床前，站了许久，他却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花形叹了口气，试探地唤道：“健司……健司？……”
没有反应，仿佛一滴水，融进沉默的大海里。
他不死心，俯下身以更柔和的声音唤着：“小健？”
依然没有反应，花形半弯着身子凝顿在床前，构成一个可笑的姿势。
过了很久，藤真才微微动了一下，将自己抱得更紧。
花形皱了皱眉，然后更往前了一点，半跪在床榻上，更慢、更轻柔的靠近他。一只手轻轻抚上他色泽明亮的蜜褐色头发，安抚似的停留了片刻，转而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颊。
“……小健？……”
眼睛向上抬了抬，但目光并没有聚焦在面前担忧的面孔上，而是像柄单薄而犀利的剑，直直的穿透他，停留在他身后，遥远的某处。
花形的眼睛垂了下来，神色沉郁地思索了很久，然后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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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在敲击着他的心扉……
清冷而透彻的声音。流水般律动的声音。雨的声音。雨中哭泣的青草的声音。生涩，却又无比真挚的声音……
一点一滴，静静地，滴落在他镜一般透明而空白的意识的水面上，不动声色地牵出一圈涟漪，然后荡漾开去，越划越远，越划越深。
是谁，谁在弹他的绿痕？
有人在弹他的曲子……是谁？……在弹他因透哥哥而谱的曲，他为透哥哥而谱的曲？
透……哥哥……透……
微微转动苍白的脸庞，原本空无一物的眼眸里渐渐映象。
他看到，琴桌前伫立着熟悉的修长身影，像个小心翼翼的孩子般认真而缓慢地拨弄着透明的琴弦，动作有些笨拙和生疏，但是神情却是无比的坚定和执著。 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注视，那个人慢慢停下手来，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
“接下去……我就不会弹了呢。”黝黑深沉的眼瞳，毫不掩饰地与幽蓝的眼瞳直接相对，“你来弹下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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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费力地俯下身，在床边摸索他的鞋子。
几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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