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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 吃不完小受兜着走(笑文) BY celiacici (点击:351次)

吃不完小受兜着走(笑文) BY celiaci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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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完小受兜着走(笑文) BY celiacici

“说!!!服不服???”
骑在寒庚身上,晖昀抡圆了又是一拳。
“大叔救命啊!!!!!!!!!!”
寒庚双爪被制,狂扭著脖子来回闪躲。
“咦?他叫谁呢?”
混在一堆学员中的某教练大叔左顾右盼好奇乖宝宝状。
大叔……我记得你!!!!!
寒庚咬牙,一扭身,挣开桎梏。
“儿子还有点力气嘛!”
轻松地挡开他的“无影(响)神掌”,晖昀边笑边退。
“儿子”火了,猛一个前踢,却是还没踢到就被抱住了。
“啊……放开!!你个变态!!!!!”
他试图抽回自己那有去无回的腿。
“好啊~~~~~”
晖昀笑:
“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给你…………!!”
“轰──”一声,尸横遍野。
有句叫什麽来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向屹立在抗战第一线的群众──致敬!!!!!!
再看这边,专心於挑逗猎物的晖昀,对周遭全不在意。
他扣了寒庚脚踝温柔一扯,寒庚便再次光荣倒地。
“儿子,你今来晚了是吧?”
晖昀欺上来,笑得特贼。
“你,你……你想干嘛?”
眼见著右腿被扛到他肩上,寒美人惊慌失措。
“那还用说?压韧带咯~~”
晖昀理所当然地抓紧肩上的脚腕,用力向前一推。
“啊~~~~~~~~~~~~~~~~~~~~~~~~~~~~~~~~~~~~~~~~~~~~~~~~~~~~~~~~~~~~~~~~~~~”
华丽丽的惨叫,响彻圆顶……
“好了!!训练了训练了!!!”
某大叔还有点同情心,在寒庚把“a、o、e、i ”都叫完前亮起红牌。
哎哟~~~~多麽淫糜的画面啊~~~~~~~~~~~~~~
笑得泪流满面遍体鳞伤的群众,互相搀扶著往道场聚。
晖昀“哼”一声,不甘地松开猎物。随後捏了他脚爪,拖行数里──
我扔~~~~~~~~~~~~~~~~~~~~~~~
归队。
再次“铁拐李”归来时,寝室那群没良心的又笑到“翻斗乐”。
一炷香後,寒庚把宝贝脚爪抱怀里揉,背景是三具惨遭杀害的尸体……
寒庚狠狠地咬牙,其实之前,他和这位大他一届的学长唯一的联系便是──同幢宿舍。
寒庚住在河西七号底楼左起第一间,而徐晖昀住在他隔壁的隔壁的楼上。
然这河水不犯井水的美好年代,却在一次毫无技术含量的碰撞中画上了句点……
那日,寒庚上楼,晖昀下楼,两人都低著头。
於是“peng──”地撞上了。
双方皆退数步。
寒庚捂鼻子,晖昀捂脸。
寒庚揉鼻子,晖昀捂嘴。
那时赶时间,寒庚含糊声“对不起”便捂著鼻子匆匆跑了,没再多看一眼……
以寒庚东北老爷们儿的性格早忘了这事儿。不料,在社团招新的当天就邂逅了那“万恶之源”。
那日,主教一楼 “people mountains people sea”(人山人海),摆满了社团招新的摊儿。
人潮中,一抹蓝,牵引了他的视线。
白色道服的帅气背影,正在走廊里分发社团名片。
虽在递过去时会谦逊有礼地稍稍欠身,但那举手投足间的霸气,却给人以无从闪躲的压迫感……
忽然发现周围有无数条相同的视线……无数驻足的女孩也正朝著那个俊朗背影看去……眼冒爱心……
抽痉……自己怎麽和她们似的……
耸耸肩准备转身,那人却回过头来……
之後的事记不清了……
只记得惊鸿一瞥後,自己就被一热情的“蓝带”帅哥拖来拽去地红泥画押签卖身契……於是,入了空协……
然而,随著一次又一次的被扭被踢被掐被揉被碾被摔被压……寒庚终於忆起了那楼道里的一面之缘……
“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有仇必报,有恩就忘’!!!”
晖昀笑得特恶霸。
苍天啊!!!!大地啊!!!!近视了吧???!!!
为什麽我一有理想有道德有知识有体力的祖国老草,竟整日让一BT“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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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完小受兜著走番外(一)蛋糕上的草莓我叫烨烨,没有姓,今年七岁,在孤儿院长大。
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不去抢就什麽也得不到。
又到了领养时间,我们一字排开,像小狗一样,期待著主人的临幸。
但我并不怎麽渴望出去,这里的世界我已习惯。
那些个趾高气昂离开的,最终还不是都回到了这里?
──主人会玩腻的
我低头看著从鞋里露出的大脚趾,长身体真麻烦,又要去骗鞋了......
忽然有个阴影停在面前,抬头,就看到一张巨大无比的娃娃脸。
他的皮肤很白很嫩,眼睛和头发却格外乌黑,他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仿佛落下光来。
"这孩子和你长得好像!!!"他一脸惊喜地看著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量,於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退了半步,不可思议地嚷嚷:
"你看你看~~~~~他朝我抛媚眼诶!!!!"
我倒。
他一把抱起我,像揉面团似地揉搓我:
"晖昀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个贵族气质的男子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瞥我一眼道:
"可以......如果他没被你勒死的话......"
於是我在一片羡慕中头晕脑涨地被领养了。
院长说他们捐了很多的钱。我被这样的好人家领养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交给阿呆保管,我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第一个星期,我弄清楚三件事:
一、他们都很有钱。
二、他们关系暧昧。
三、他们智力悬殊。
後来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带我去看一个开饺子店的笑得很好看的婆婆。
我总是盯著韭菜陷的饺子吃,不是真的喜欢,而是每次我吃时那只扑克脸鹅别过脸捂鼻子的样子让我很舒心。
饭後婆婆总会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草莓蛋糕。我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蛋糕,在阿呆生日那天,还带著点霉味。
整块蛋糕,我最喜欢的是白白的奶油上镶著的红色草莓,可每当我的叉子要触到草莓时......
"臭鹅!!你给我吐出来!!!"笨猫掐著他脖子摇晃。
"谁让他......最後吃......"扑克鹅硬把草莓咽了下去。
好的留到最後,这是我的原则。
容忍事不过三,也是我的原则。
於是我决定报复。
果然,晚上他们又去了那个叫"行宫"的别墅。每周他们看完婆婆都会到那里住个一两天。
我最喜欢的,也就门前那条鹅卵石路。那只笨猫常得意地说,这是他们俩一起铺的。然後又指著一小滩凹凸不平分布不均的鹅卵石说这是整条路的精华。
"我说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有点毛病?"某鹅神出鬼没。
"你才有毛病呢!"腮帮子鼓得河豚似的笨猫抱住我。
"那为什麽你一说话他的眼睛就朝上翻?"
"。。。。。。"
□□□自□由□自□在□□□
晚上,洗好澡,他们又把我赶到新装修的小房间里。
我贴著墙壁,仔细听著隔壁的动静。
他们先是走来走去,关窗拉窗帘。然後床板嘎呀一声,安静一阵子後,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就是现在!!我猛地推开门,朝那个被压的衣冠不整的人扑去。
"呜呜呜......呜呜呜......"偷偷踹飞上面的鹅。
"烨烨你怎麽了??"笨猫将我搂在怀里。
"我梦见......呜呜呜......有只大企鹅要咬我!!!呜呜呜......"
坐在地上的某鹅面部抽搐,一把揪起我就要往外丢。
"哇......"我哭得惊天动地。
笨猫一把夺过我,狠狠地踹了他十八脚:
"烨烨别怕,有我在!!!"
我下巴搁他肩上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瞪著与我面对面气急败坏的鹅一字一句道:
"烨烨想和‘爸爸'睡......"说完,强忍著泪水"吧呀唧"亲了笨猫一口。
笨猫呆了。
一分锺後,他失声痛哭。
两分锺後,我满脸口水。
三分锺後,我心满意足地躺在了那张柔软的双人床上。
"爸爸爸爸!!那个怪叔叔......!!!"我吓得直往他怀里缩。
"晖昀......把刀放下......"笨猫平静地命令道:
"今晚我要和烨烨睡──你去隔壁。"
我偷偷地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朝远处颤抖著放下菜刀的巨鹅竖了竖中指。
初战告捷!!!我再次亲了口笨猫,安心地在他怀里睡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烨烨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我笑了吗?
八年来头一次......
後来我就习惯性地和臭鹅抢笨猫。每次看到他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就格外地神清气爽。
第一次坐摩天轮的时,我坐在笨猫腿上很认真地说,以後我长大了要娶他当老婆。
"噗──"──两人默契地喷对方一脸果汁。
笨猫不在的时候,臭鹅就会抓紧时间欺负我。
比如把我绑起来,当著我的面吃我的草莓蛋糕。又比如逼我穿上女装带我遛街走巷......
这天,我一如往常地穿著粉色的小裙扎著俩羊角辫被他塞到车里。
睡一觉醒来时,已经在一座半圆型的建筑里,我坐在阶梯上,百无聊赖地看著他带一群人跳舞......
他们穿著白色的衣服,扎著彩色的腰带。做著统一的动作,发著恐龙的怒喝。
看著看著我又累了......眼皮快搭住时,忽然有人拍我的肩,一回头,就看到一帅气的叔叔。
他的身边站著个像洋娃娃的男孩,可惜眼睛长在头顶......
臭鹅跑过来和那叫陆尹的帅叔叔勾肩搭背的,然後把那男孩推给我说,这是比你大一岁的李贸。
"狸猫?"我歪头看他,就被他砸了一拳。
我火了,学著刚才他们跳舞的动作连飞了他几脚。
他一屁股坐地上,颤抖指:"你你你......你个人妖!!!!"
帅叔叔惊了:"他那麽小你就让他男扮女装还让他学空手道??"
臭企鹅惊了:"我是让他男扮女装但我没让他学啊......"
两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後一起点头说:"嗯......可造之材......"
□□□自□由□自□在□□□
自此以後,我就被强迫著穿上那厚厚的重重的白色衣服和他们一起跳舞......
再见到那只狸猫时,他穿著和我差不多却是V字领的衣服(跆拳道),很嚣张地说要和我决一死战。
那次我们不分胜负,我发现他强了很多,特别是出腿的速度......
臭鹅和帅叔叔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回去的时候,臭鹅问想不想来点特训?我知道他想转移我对笨猫的注意,就问他有什麽好处?
他说练好这个会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喜欢上我。
我白他一眼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哪个女孩子比我漂亮的......
"砰"──他撞玻璃。
过了会儿,他又说,笨猫就是练了这个才会欺到他头上无法无天的。
我又白他一眼说,白天他再怎麽欺你,晚上还不是要被你骑?
"砰"──车撞树上。
又过了会儿,他又说,那狸猫总一副瞧不起你的欠扁样,你就不想有一天也把他压在身下任意摆布?
我再次白他一眼说,你怎麽这麽龌龊啊?竟对个刚满八岁的小孩说这种话??
他塞给我十盘我搜了半天都没下载到的GV说:"少给我甲醇......"
我小心地用报纸裹了塞进包里,大义凌然道:"既然你哭著喊著求我,我也不是一铁石心肠的人......"
他感动得开了车门,一脚把我踢下去。
当晚,我便又"不小心"做了噩梦,和"爸爸"卿卿我我地抱作一团......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下著皑皑的白雪......而我,是只冻得发抖却仍昂首阔步的狐狸。
我孤傲、狡猾、冷漠、自私。谁也不能够驯服我,我就这麽在饥寒交迫中面无表情地一路走下去......
但当半夜,有人溜进来帮我和笨猫捡起踢下床的被子盖好再在我们脸上各亲一口时,我忍不住哭了......
他们惊慌地开灯问我出了什麽事?
我扁扁嘴道:"你们要一只狐狸做什麽......?"
早晚要把我扔了的吧?为什麽还要对我那麽好?
片刻的静默後,笨猫搂住我说:"因为狐狸的皮比较值钱......"
片刻的阴线後,臭鹅搂住我们俩说:"因为蛋糕上的草莓比较好吃......"
─_─|||算了......我不该问的......
关了灯,我被两人左拥右抱地挤在当中梦见被压路机碾......
再後来,我打电话让阿呆把我的东西都扔了。
再後来,我和李贸考上同一所高中住在同一幢宿舍。
再後来,我如愿以偿地将挣扎的李贸压在身下吃干抹净。
小狐狸的世界,从何时起,竟春暖花开?
当沈甸甸的果实,挂在行宫外的枝头时,我和臭鹅一边斗嘴一边为两只无法下床的猫儿煮饭烧菜......
如今,臭鹅再没机会抢走我的草莓了。
每每蛋糕一上桌,我就将"最爱"一口吞进肚里!!



吃不完小受兜著走番外(二)迟来的云
在我七岁前的记忆里,是父亲的正室无止尽的挑衅和母亲软弱无能的哭泣。
但那女人再怎麽嚣张跋扈,都改变不了我是寒家唯一继承者的事实。
即使,我只是个私生子......
七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一切。我被送到一个老工人家里,改名换姓,成了他的子嗣。
在那里,我遇到了我此生逃不过的劫──赵敬之
相同的遭遇让我们在初识时便走得很近。他很聪明,只是性格木讷,常会被一些吃软怕硬的欺负。
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我身子虚,受不了繁重的活,於是我便常常替他解围,换得些偷懒的机会。
我知道赵敬之是个不懂等价交换的人,给他滴水之恩,他定涌泉相报。我也乐得利用他。
这十年过得很苦,始终活在惶恐不安中的我们没有家人的消息,只能咬紧牙关活下去......
每晚,我们都会到後山腰的田野上躺著看星星。那是我们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刻,也是唯一属於童年的记忆。
我们说著不著边际的话,然後一起陷入沈默。
我知道,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赵敬之这块最不起眼的木头,载我浮出水面,透一口气......
田野边的小树枝繁叶茂时,我们也过了豆蔻年华。
十七岁那年,一切归於平静。
我第一次见到了赵敬之的父亲,他平静地告诉赵敬之,他的母亲死了。
赵敬之愣了愣後也平静地说:"我要等已末一起走......"
两天过去了,我的叔叔终於疲倦地出现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告诉我,我的父母在去年病逝。
我说敬之,我要走了。他轻轻地抱了抱我,随後带著交换的地址各奔东西。
我回到了属於我的生活中,叔叔很疼我,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书。
一切落实後,我去看那对养了我十年的夫妇。进门时,正好被出来的赵敬之撞得倒退半步,他扶住我,然後维持著近乎拥抱的姿势呆望著彼此。
此後,我们每隔两周来此一次,看完老夫妇後便去田野上散步。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就这样消失在岁月中,毕业後的我们,各自重振家业。
二十二岁那年,事业有成的赵敬之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我坐在那片空旷的田野上,看著夕阳西下的美景,一种无力感,深深地笼罩著我。拔下他的戒指一扔,清脆的"噗通"声後,我拽著他,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他好过!!
他任由我吻著,随後猛地抱住我压在身下......他眉眼含笑地看著我,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种试探。
恼羞成怒地想推开他,却被他锢得更紧。他绽开个不属於他的狡猾的笑,轻咬开我的衣领......
此後的我们,再不能满足於两周一次的见面。这段感情来得太过突然,似乎只有在频繁的欢爱中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直到那天,他突然倒在我家门口......
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时,我的手不停在抖。
医生说他的头部遭了硬物打击,几日後才会醒来。
第二天,他的未婚妻便找上了门。她平静地告诉我我这个祸害是怎样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让赵敬之沦落至此......
我打断他说,这是赵敬之的选择,与我无关。
她说你会後悔的。
□□□自□由□自□在□□□
三天後,敬之醒了。听到医生说他可能会留下後遗症,他笑笑,将裹著纱布的脑袋凑到我怀里:"我像不像颗粽子?"
我落下泪来。
没有海誓山盟,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平淡的生活。
叔叔有三家布料店,我们便帮著一起打理。但布料店的生意并不理想,只能勉强保本。
养育我们的老夫妇在那一年先後病逝,我们将老工人的堂弟"龙哥"接来照顾,他不肯吃白食,也就在店里帮著做点杂事。
三个月後的一晚,几把大火同时烧了三间铺子。
对於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并不意外。
三代单传的赵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敬之这唯一的血脉?
敬之对此很内疚,叔叔却一笑了之。
我们找不到工作,只能在一家国有企业开始了炼钢的活儿。
天气越来越炎热,我不停地往高温的炉子里加著碳、溶剂和一些金属,感觉自己也被一同融化......
养尊处优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当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敬之对我笑时,什麽都无所谓了......
入秋後的第二天,我还是病倒了。少得可怜的工资请不起医生,敬之和叔叔到处求人。
恍惚间,有人说:"他活不久了......"
渐渐的,我醒得越来越少。每次醒来,都看到敬之守著我,越发憔悴的样子。
我很想安慰他,但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忽有一日,我睁开眼,奇迹般地又有了力气。
我下床时,敬之愣了。他到地里给我掘来些野菜下饭,我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我做了两菜一汤,叔叔回来时,却抱著我哭了。
躺在床上我问敬之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别过脸说,是立冬......
我望著窗外的漆黑喃喃道:"敬之,我从没有後悔过......"
他的泪落在我的唇上。我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恍惚间,我觉得他在吻我。他的胡渣刺得我有点疼,吻却连绵而煽情。
梦中,他回首说:"已末你等我......"
我认真地点头。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敬之已不在了。叔叔说,他去杭州亲戚那里合作一笔生意。而那个一直照顾我的老中医,是父亲生前的好友。
我努力配合著让身子快些好起来。我希望敬之回来时,看到的是只生龙活虎的小豹子。能下床时,我开始给敬之写信。
但他一封也没回过。
对於叔叔给的诸多理由,我只能默默点头。
一日,趁叔叔不在,我披了外衣跑出去。当看到人去楼空的赵家旧宅时,一切明了了。
叔叔说敬之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说我答应过要等他。
一晃一年过去了,叔叔在我再次拒绝他後叹了口气,留下那两张地契便和广州的家人团聚去了。
此後的三年,我独自经营著两家店铺,每天仍坚持给敬之写信。田野的树根下埋了满满一箱的思念,但我并不奢望他看到......
第四年春,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北方的请柬。
请柬上一对男女,穿著华美的礼服,笑得一脸甜蜜。
我在田野上坐了一整天,龙哥来找我时,我指著那带著泥的箱子说烧了它吧。
我没有勇气亲手毁了这累积四年的酸涩......
变卖了财产,打发了店员,平静地看著火舌在夜色中舔舐空荡荡的店铺。
买了张最近班次的车票,提著简单的行李,就这样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
再见到赵敬之,已是六年後。停车场里,他拦住我,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我的冷漠激怒了他,他按住我疯狂地吻,我嘲讽一笑。
几日後,寒庚在店里失踪。一个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儿子和赵敬之,你选一个。
她的声音久违了,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按秘书给的地址找到她家。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一席华服被宾客们簇拥的她和站在她身旁温文尔雅的赵敬之。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不一会儿,赵敬之便从屋里飞奔出来。
看一眼追到门口气得脸色发青的林玉婷,我笑著合上车门。
纵火、喜帖、绑架......你不择手段地想得到的,我却只要勾勾手指......
一路上,赵敬之滔滔不绝地诉说他父亲去世後他如何费尽心力地找我,如何在杳无音讯中绝望。
我不发一言地将车开到宾馆,他在意乱情迷中喊著我的名字,我冷笑著任他摆布。
一星期後,林玉婷如我所料地妥协了。沈重的锁落在地上,我终於看到了那个在地下室被关了整整七天的我的子嗣。
林玉婷,你选错了筹码......我俯下身,对上那呆滞空洞的眼神。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人。
"你怎麽还没死?"我疑惑道。
他霎时瞪大了眼,尖叫著缩到角落。寒辰赶到时,错过了最精彩的戏份。
"寒已末......我真怀疑你的心是用什麽做的??"林玉婷挖苦道。
心??
我笑了。
借著与赵敬之的关系我在短短两年间便升到了公司总裁。过河拆桥,是我的本能。我随手设了个陷阱,搞垮了他的公司。
他怒气冲冲地找到我,将我揪到曾经的那片田野上。
坐在树下的水泥地上,他说了很多很多,一直说到泪流满面。
我静静地望著远方,温暖的风,抚过发梢,带来丝丝倦意......
忽然,他愤怒地吻住我,质问我的心是用什麽做的。
我说你们夫妻还真像,都喜欢问个没有心的人,心是什麽做的......
拍拍灰起身,索然无味地发现,他的悲喜再不能左右我分毫。当我在这场报复中得不到快感时,他的存在,便显得如此多余。
他坐在寒已末曾经守候的地方,哭得追悔莫及。
但迟了,已经迟了......  
当年的寒已末本可以死得安宁,你却掘了他的坟,掏了他的心,逼著他行尸走肉地苟活下去......
而如今,你又回来逼问那具尸体还有没有心......
十四年後,我和寒辰带著我唯一的子嗣来到了赵家,我和林玉婷难得默契地向他揭露那血淋淋的事实,他越来越空洞的神情,让我想到了十六年前的地下室。
回去的时候,一辆车一路追著我们。
"晖昀?"
"寒叔叔......?"他沈著的笑,像极了当年的赵敬之。
 
"那送到这儿你满意了?"
"我还有几句话想和寒庚说......"
"他不想见你。"我逼他。
他如我所愿地失了冷静,扛起寒庚就跑,
我遥遥望著。
寒辰你何必去追?
这般有趣的戏,该袖手旁观才是......
他们走後的第二天,赵敬之来找我。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眼眶也凹陷下去。
这样的他让我想到了那些个昏迷的夜晚,每当睁开眼看到他不知疲倦地守在床边时,我对死亡的恐惧,便变得微不足道......
他出神地看著我说,他离婚了。他说他很抱歉那麽晚才知道那女人做过的一切......
我说,都已经过去了......
他惊讶地看了我许久,才问是否该把那两个孩子带回来。
我说他们迟早会回来的。
两星期後,寒庚回来了。寒辰在国外参赛,我理所当然地尽了父亲的责任,对他严加管教。
他没有挣扎地任我绑了,只求我留下手机。
在那窄小阴暗的小房间里,他蜷缩在角落里反复地念著"我喜欢你"......
他跳窗的时候,我远远看著。
我承认,我心软了。
反正我料定了结局,这其中的曲折,由他们去吧......
我始终让人监视著,赵晖昀住院几天後,林玉婷便又去找过寒庚。
在她眼中,寒庚便是当年的寒已末......
两天後,寒庚来找我,他说让我给他两年时间。我说好。
两年後,他跟著我和寒辰去了德国。我可以想象赵晖昀发现他不告而别时的神情。
我的儿子,竟更像当年的赵敬之......
两年後,他回去照顾明吟。一年後他又回到德国继续深造,毕业後他回国照顾母亲,此後再无联络。
寒辰说他们又在一起时,我俯瞰著东京的夜景沈默。
几个月後,寒庚陆陆续续地寄来一些包裹。没时间看,就一直堆著,直到某个下午才著手整理。
打开所有盒子,里面无一例外地排放著一叠叠信。土黄与纯白的信封穿插著,一一对应。
土黄色是当年独有的信封──我亲手写下的
而白色......
我花了一整晚,看完所有的回信。
多出的一封信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写著:
"已末,我回晚了,你会恨我吗?"
天空泛出些鱼肚白时,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赵敬之,我说过...............寒已末,从没有後悔过.................."
片刻的沈默後,他哭了:
"已末......你能祝福他们吗?"
我看著那泛黄的幸福笑脸,倾身,吻了吻照上的敬之......

吃不完小受兜著走番外(三)草绿色的手套
母亲葬礼三天後,父亲便将那秘书和秘书为他生的儿子带回了家。
我八岁,他九岁。我叫他哥哥,他叫我小杂种。
我知道这个家已不再属於我,但在有能力离开这里前,我必需坚守本该属於我的东西。
我的优秀招来"哥哥"的嫉恨,他常常借著酒劲打我。父亲出於对母子俩的歉疚,装聋作哑。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来校交流的跆拳道教练。父亲在金钱方面从不吝啬,我便开始在他的道馆训练。
瞒著家里练了三年,高中住校,彼此相安无事。高考很顺利地进了交大,同时也得知"哥哥"落榜的消息。
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当天,被继母逼著复读的哥哥便去喝酒。醉醺醺的他打出第三拳时,我猛地踢向他的腹部。他重重地摔到玻璃厨上,玻璃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我握著碎玻璃抵住他的喉咙,在继母的哀求声中才收了手。他连滚带爬地逃出去。继母慌张地在身後追。
我的手被玻璃划开条口子,随便包扎了下,便开始收拾东西。
我带著我全部的骄傲离开,我要赶走的不是他们,而是我忍气吞声的过去。
暑假里为教练带新生,赚点生活费在外面租房子,父亲没和我联系过,只是开学时账户里多了很多钱......
进学校不久,我便凭著不错的人缘成立了跆拳道协会。从一开始的十几人,到後来的上百人,这一路的艰辛让我觉得很踏实。
我们不断与外校切磋交流,交大台协很快便成为高校跆拳道的顶梁柱,但对我来说,这远远不够......
我计划了两年,终於找到了机会。陈先生答应我时,我对那个注定是我对手的人微笑。
离比赛还有半年的时,我那不争气的哥哥竟醉酒伤人後逃逸,父亲出差在外,继母只能求助於我。
面对那个来势汹汹上门质问的人,我态度诚恳地表示愿意替哥哥偿还一切。在我的再三请求下,他同意带我去见见那位尚在医院的受害者。
他趴在床上,头侧在一边,护士正在给他换药。紧抿的唇,在看到我时,略微张开。
多半是想到我那同父异母的元凶了吧,我冲他笑笑。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他。
"小乐"这个名字其实并不适合他。至少在我的记忆中,他从没笑过。
对我的照顾,他漠然接受。直到出院那天我说要送他回家,才从他口中知道他父亲入狱的事。
母亲要奔波打官司,这几个月来,他都是白天画画晚上做"保镖"才勉强维持生计......
我说去我家吧。怕事的哥哥和继母早被父亲接去了国外,房子空了,家也空了......
隔天,沧海将他的东西送了过来,包括画板和纸。
我取消了住宿。每天往返於学校和家之间。走到楼下,当看到灯还亮著时,心就莫名温暖。
小乐整天坐在阳台上画画,在他的画中,反复出现著同一个身影。当我问起时,他黯然失色。
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烧饭、洗衣服,在楼下散步。
不需言语的默契,让我以为自己是被需要的,直到那天,他说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点点头,开始帮他收拾东西。
第二天,他拎著箱子站在门外说,陆尹,我走了......
我笑著目送他转身,眼眶却痛得要裂开。
我叫住他说你药忘带了,随後在他伸手去接的刹那将他拉入怀中。箱子落地的同时,门也关了。
我打横抱起他,扔到床上。长长的疤划过脊背延伸至股间,我沿著那轨迹亲吻......
他越挣扎我越不肯放过他。他哭著说陆尹你不能这样......
我抬起他的腿说,已经晚了......
他绝食了四天,本就瘦弱的身子现在更是风一吹就能飘著走。
我帮他办了休学手续,扔给他两段录音,一段是他父亲的,一段是我舅舅的......
舅舅是负责这案子的关键人物,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要他选......
他赌气似的将一碗饭都倒进嘴里,嚼都不嚼地咽下去,噎得泪流满面。
我心疼地抱住他,喂他喝水。
他渐渐恢复了气色,神智却越来越涣散。他对我的言听计从令我绝望......明知在彼此折磨,却怎麽也不肯放手。
春天的时候,比赛将近,我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用来训练,放心不下他,便常带在身边。
台协的人只当他是我朋友,很快便和他混熟了。几星期下来,他虽仍不肯与我搭话,心境却似乎平复了许多。
但有一日,我发现电脑里的资料被他动过,那是有关父亲公司的一些秘密信息......
我破了他的密码,查了他的聊天记录......
一种被背叛的感觉,扼住我的咽喉,让我透不过气来。
那一场比赛终於来临,我成功地利用规则上的漏洞让他们输得一败涂地......
黄惠敬按照约定将晖昀踩得落地後,我终於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画中人。他抱著晖昀哭的时候,我什麽都明白了......
晚上,在他们的交易结束後,我从身後环住他说:"那个资料是假的......"
他猛地推开我吼:"你卑鄙!!!"
我笑了:"他爸的公司迟早要倒闭,我不过帮他一把......"
他瞪我,双拳紧握,怒得掉下泪来。
我不屑地一笑,将他扔到床上......
他和我的相处又回到了最初,只是我习惯了自言自语,他习惯了面无表情。
他的手机响了,我开了扩音器递给他。
"喂,小乐是我......"听到声音的一瞬,他眼眶红了。
"你的事我听说了,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啪!"──他按掉电话。颓然倒在床上。
我心中一痛,抱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说,别哭了......有我在......
之後的日子平静得可怕,没事的时候,我便躲在房里织手套。
这是母亲教我的,她去世後,我便再没织过,因为母亲说那是给家人的......
草绿是他的名字──"乐俊青"
我想看他在冬天戴,和我牵著手,走过无数街头......
他生日的前一天,我亲手将手套包好装进盒子,又撒了点干花。
躺在床上我又开始自言自语,我说明天我早点回来,我们庆祝庆祝......对了,我订了蛋糕,巧克力味的,不知你喜不喜欢......
闭上眼,脸上忽地一凉,睁眼,就看他撑著身子俯视我,泪流满面。
"怎麽了??"我慌张地抱住他。
他咬著唇,在我怀里闷闷说:"我喜欢......喜欢的......"
我一愣,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他第一次主动地迎合著我,让我情难自已......
□□□自□由□自□在□□□
第二天,我带著蛋糕回来,抬头,灯还亮著。我兴奋地奔上楼按著门铃,但门却始终未开......
我颤抖著掏出钥匙,片刻後迎接我的,是收拾得窗明几净的空荡荡的房间......
原来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歉疚......
我满世界地找他,却只搜集道模糊的讯息。我恨助他离开的晖昀,恨他深爱的寒庚,恨带走他的的父母,恨他身边所有的人......
我再不敢回去......没有他的地方,那不是家......
朋友见我终日失了魂似的,便趁十一拉我去旅游。
山上,我遇到个老和尚,他和我说了两个字,叫"释然"
我想了很久很久......闭眼,却只看到你悲伤的脸。
原来我从没有让你开心过......
一年後,我开始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对於那场比赛,我没有太多的热情。
但当我看到你爱的他倒在我面前、听到另一个声音撕心裂肺地喊他时,我情不自禁地替他挡下了那脚......
"为什麽?"有人问。
这或许是我与你最後的心有灵犀──倘若你在这儿,定也会希望我这麽做
"等等......"晖昀一瘸一拐地追上来,递来一本16开的速写本:
我颤抖著翻几页,拦车:"去香港!!!!"
我想我疯了,当我终於坐在向你飞去的飞机上时,我想我疯了......
2小时40分31秒後,我站在有你气息的土地上。
3小时20分17秒後,我站在有你身影的校门外。
3小时27分19秒後,我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劫走还在上课的傻乎乎的你。
3小时41分29秒後,我把你按在宾馆的床上翻云覆雨。
8小时31分27秒後,被我吃干抹净的你狠狠地咬了我的肩道:"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在心里把那臭鹅咒了七七四十九遍後心疼地吻去你委屈的泪水。
这年冬天,我终於如愿以偿地牵著你的手,走过无数街头。
翌年冬天,我们坐在炉边的摇椅上,怀里各一只宠物。
"爸爸爸爸!我想要和你一样的......"你怀里的小花猫羡慕地摸著我送你的绿色手套。
"可以啊,明让妈妈给你织......"
"我也要!!"我怀里的小狸猫揩油道。
我放下故事书,恨恨地拧你一把,你坏笑著踢我一脚。
等孩子们都睡了,我们手牵手遛出门,在异国初雪的大街上静静拥吻......
"哥哥哥哥......为什麽爸爸要咬妈妈呢??"装睡的小花猫扒著窗问。
"爸爸饿了吧......"小狸猫歪脑袋。
"啊??不行不行!!妈妈被吃了,谁来替我织手套???"小花猫说著飞奔出去。
看著两人尴尬地跳开,再抱著妹妹进来,小狸猫无意识地摸了摸唇:
被咬一定很痛吧......将来可千万不要有谁想把我吃掉啊......
孤儿院里,一只小狐狸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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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蛋糕上的草莓
我叫烨烨,没有姓,今年七岁,在孤儿院长大。
这里的东西少得可怜,不去抢就什麽也得不到。
又到了领养时间,我们一字排开,像小狗一样,等地著主人临幸。
但我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渴望出去,这里的世界我早已习惯。
那些个趾高气昂离开的,最终还不是都回到了这里?
——主人是会玩腻的
我低头看著从右边鞋里露出的大脚趾,长身体可真麻烦,又要去骗鞋了……
忽然有个阴影挡住了我的光,抬头便见了张巨大无比的娃娃脸。
就像安徒生对白雪公主的描写:“皮肤白得像雪一般,双颊红得有如苹果”。他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仿佛落下光来。
“这孩子和你长得好像!!!”他一脸惊喜地看著我:
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打量,於是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退了半步,不可思议地嚷嚷:
“你看你看~~~~~他朝我抛媚眼诶!!!!”
我倒。
他一把抱起我,像揉面团似地揉搓著我:
“晖昀我们带他回去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一个贵族气质的男子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瞥我一眼:
“可以……如果他没被你勒死的话……”
於是我在一片羡慕中头晕脑涨地被领养了。
院长说他们捐了很多的钱。我被这样的好人家领养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我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交给阿呆保管,我想我很快就会回到这里……
和他们生活在一起的第一个星期,我弄清楚三件事:
一、他们都很有钱。
二、他们关系暧昧。
三、他们智商悬殊。
後来每个周末,他们都会带我去看一个开饺子店的笑得很好看的婆婆。
我总是盯著韭菜陷的饺子吃,不是真的喜欢,而是每次我吃时那只扑克脸鹅别过脸捂鼻子的样子让我很舒心。
饭後婆婆总会从冰箱里拿出一块草莓蛋糕。我从小到大只吃过一次蛋糕,在阿呆生日那天,还带著点霉味。
整块蛋糕,我最喜欢的是白白的奶油上镶著的红色草莓,可每当我的叉子要触到草莓时……
“臭鹅!!你给我吐出来!!!”笨猫掐著他脖子摇晃。
“谁让他……最後才吃……”扑克鹅硬把草莓咽了下去。
好的留到最後,这是我的原则。
容忍事不过三,也是我的原则。
所以,我决定报复。
果然,晚上他们又去了那个叫“行宫”的别墅。每周他们看完婆婆都会到那里住个一两天。
我最喜欢的,也就门前那条鹅卵石路。那只笨猫常得意地说,这是他们俩一起铺的。然後又指著一小滩凹凸不平分布不均的鹅卵石说这是整条路的精华。
“我说这孩子是不是有病?”某鹅神出鬼没。
“你才有病呢!”腮帮子鼓得河豚似的笨猫抱住我。
“那为什么你说话他眼睛总朝上翻?”
“。。。。。。”
晚上洗好澡,他们又把我赶到新装修的小房间里。
我贴著墙壁,仔细听著隔壁的动静。
他们先是走来走去,关窗拉窗帘。然後床板嘎呀一声,安静一阵子後,传来隐隐约约的呻吟声。
就是现在!!我猛地推开门,朝那个被压的衣冠不整的人扑去。
“呜呜呜……呜呜呜……”偷偷踹飞上面的鹅。
“烨烨你怎麽了??”笨猫将我搂在怀里。
“我梦见……有只大企鹅要咬我!!!呜呜呜……”
坐在地上的某鹅面部抽搐,一把揪起我就要往外丢。
“哇……”我哭得惊天动地。
笨猫一把夺过我,狠狠地踹了他十八脚:
“烨烨别怕,有我在!!!”
我下巴搁他肩上又哭了好一会儿,才瞪著与我面对面气急败坏的鹅一字一句道:
“烨烨想和‘爸爸’睡……”说完,强忍著泪水“吧呀唧”亲了笨猫一口。
笨猫呆了。
一分锺後,他失声痛哭。
两分锺後,我满脸口水。
三分锺後,我心满意足地躺在了那张柔软的双人床上。
“爸爸爸爸!!那个怪叔叔……!!!”我吓得直往他怀里缩。
“晖昀……把刀放下……”笨猫平静地命令道:
“今晚我要和烨烨睡──你去隔壁。”
我偷偷地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朝远处颤抖著放下菜刀的巨鹅竖了竖中指。
初战告捷!!!我再次亲了口笨猫,安心地在他怀里睡去。
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烨烨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我笑了?
八年来还是头一次……
後来我就习惯性地和臭鹅抢笨猫。每次看到他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就格外地神清气爽。
第一次坐摩天轮时,我坐在笨猫腿上认真地对他说长大后要娶他为妻。
“噗──”──两人默契地喷对方一脸果汁。
笨猫不在的时候,臭鹅就会抓紧时间欺负我。
比如把我绑起来,当著我的面吃我的草莓蛋糕。又比如逼我穿上女装带我遛街走巷……
这天,我一如往常地穿著粉色的小裙扎著俩羊角辫被他塞到车里。
睡一觉醒来时,已经在一座半圆型的建筑里,我坐在阶梯上,百无聊赖地看著他带一群人跳舞……
他们穿著白色的衣服,扎著彩色的腰带。做著统一的动作,发著恐龙的怒喝。
看著看著我又累了……眼皮快搭住时,忽然有人拍我的肩,一回头,就看到一帅气的叔叔。
他的身边站著个像洋娃娃的男孩,可惜眼睛长在头顶……
臭鹅跑过来和那叫陆尹的帅叔叔勾肩搭背的,然後把那男孩推给我说,这是比你大一岁的李贸。
“狸猫?”我歪头看他,就被他砸了一拳。
我火了,学著刚才他们跳舞的动作连飞了他几脚。
他一屁股坐地上,颤抖指:“你你你……你个人妖!!!!”
帅叔叔惊了:“他那麽小你就让他男扮女装还让他学空手道??”
臭企鹅惊了:“我是让他男扮女装但我没让他学啊……”
两人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後一起点头说:
“嗯……可造之材……”
自此以後,我就被强迫著穿上那厚厚的重重的白色衣服和他们一起跳舞……
再见到那只狸猫时,他穿著和我差不多却是V字领的衣服(跆拳道),很嚣张地说要和我决一死战。
那次我们不分胜负,我发现他强了很多,特别是出腿的速度……
臭鹅和帅叔叔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回去的时候,臭鹅问想不想来点特训?我知道他想转移我对笨猫的注意,就问他有什麽好处?
他说练好这个会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喜欢上我。
我白他一眼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到哪个女孩子比我漂亮的……
“砰”一声,他撞玻璃。
过了会儿,他又说,笨猫就是练了这个才会欺到他头上无法无天的。
我又白他一眼说,白天他再怎麽欺你,晚上还不是要让你骑?
“砰”一声,车撞树上。
又过了会儿,他又说,那狸猫总一副瞧不起你的欠扁样,你就不想有一天也把他压在身下任意摆布?
我再次白他一眼说,你怎麽这麽龌龊啊?竟对个刚满八岁的小孩说这种话??
他塞给我十盘我搜了半天都没下载到的GV说:
“少甲醇……”
我小心地用报纸裹了再塞进包里,大义凌然道:
“既然你哭著喊著求我,我也不是一铁石心肠的人……”
他感动得开了车门,一脚把我踹下去。
当晚,我便又“不小心”做了噩梦,和“爸爸”卿卿我我地抱作一团……
我一直在做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下著皑皑的白雪……而我,是只冻得发抖却仍昂首阔步的狐狸。
我孤傲、狡猾、冷漠、自私。谁也不能够驯服我,我就这麽在饥寒交迫中面无表情地一路走下去……
但当半夜,有人溜进来帮我和笨猫捡起踢下床的被子盖好再在我们脸上各亲一口时,我忍不住哭了……
他们惊慌地开了灯问我怎么回事,我扁了扁嘴道:
“你们要一只狐狸做什么?”
早晚会把我扔了的吧?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片刻的静默後,笨猫搂住我道:
“因为狐狸皮比较值钱……”
片刻的阴线後,臭鹅搂住我俩道:
“因为草莓要用抢的才会好吃……”
─_─|||算了……我不该问的……
关了灯,我被两人一左一右地卡在中间,梦见被压路机碾……
再後来,我打电话让阿呆把我的东西都扔了。
再後来,我和李贸考上同一所高中住在同一幢宿舍。
再後来,我如愿以偿地将挣扎的李贸压在身下吃干抹净。
小狐狸的世界,从何时起,竟春暖花开?
当沈甸甸的果实,挂在行宫外的枝头时,我和臭鹅一边斗嘴一边为两只无法下床的猫儿煮饭……
如今,臭鹅再没机会抢走我的草莓了。
每每蛋糕上桌,我就将我的“最爱”一口吞进肚里!!
作者有话要说:可爱吧~~嘿嘿……
                  番外(二)迟来的云
在我七岁前的记忆里,是父亲的正室无止尽的挑衅和母亲软弱无能的哭泣。
但那女人再怎麽嚣张跋扈,都改变不了我是寒家唯一继承者的事实。
即使,我只是个私生子……
七岁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改变了一切。我被送到一个老工人家里,改名换姓,成了他的子嗣。
在那里,我遇到了我此生逃不过的劫──赵敬之
相同的遭遇让我们在初识时便走得很近。他很聪明,只是性格木讷,常会被一些吃软怕硬的欺负。
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我身子虚,受不了繁重的活,於是我便常常替他解围,换得些偷懒的机会。
我知道赵敬之是个不懂等价交换的人,给他滴水之恩,他定涌泉相报。我也乐得利用他。
这十年过得很苦,始终活在惶恐不安中的我们没有家人的消息,只能咬紧牙关活下去……
每晚,我们都会到後山腰的田野上躺著看星星。那是我们唯一可以放松的时刻,也是唯一属於童年的记忆。
我们说著不著边际的话,然後一起陷入沈默。
我知道,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是赵敬之这块最不起眼的木头,载我浮出水面,透一口气……
田野边的小树枝繁叶茂时,我们也过了豆蔻年华。
十七岁那年,一切归於平静。
我第一次见到了赵敬之的父亲,他平静地告诉赵敬之,他的母亲死了。
赵敬之愣了愣後也平静地说:“我要等已末一起走……”
两天过去了,我的叔叔终於疲倦地出现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地告诉我,我的父母在去年病逝。
我说敬之,我要走了。他轻轻地抱了抱我,随後带著交换的地址各奔东西。
我回到了属於我的生活中,叔叔很疼我,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书。
一切落实後,我去看那对养了我十年的夫妇。进门时,正好被出来的赵敬之撞得倒退半步,他扶住我,然後维持著近乎拥抱的姿势呆望著彼此。
此後,我们每隔两周来此一次,看完老夫妇後便去田野上散步。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就这样消失在岁月中,毕业後的我们,各自重振家业。
二十二岁那年,事业有成的赵敬之告诉我,他要结婚了。
我坐在那片空旷的田野上,看著夕阳西下的美景,一种无力感,深深地笼罩著我。拔下他的戒指一扔,清脆的“噗通”声後,我拽著他,狠狠地吻了下去……
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他好过!!
他任由我吻著,随後猛地抱住我压在身下……他眉眼含笑地看著我,我才意识到那不过是种试探。
恼羞成怒地想推开他,却被他锢得更紧。他绽开个不属於他的狡猾的笑,轻咬开我的衣领……
此後的我们,再不能满足於两周一次的见面。这段感情来得太过突然,似乎只有在频繁的欢爱中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直到那天,他突然倒在我家门口……
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时,我的手不停在抖。
医生说他的头部遭了硬物打击,几日後才会醒来。
第二天,他的未婚妻便找上了门。她平静地告诉我我这个祸害是怎样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让赵敬之沦落至此……
我打断他说,这是赵敬之的选择,与我无关。
她说你会後悔的。
三天後,敬之醒了。听到医生说他可能会留下後遗症,他笑笑,将裹著纱布的脑袋凑到我怀里:“我像不像颗粽子?”
我落下泪来。
没有海誓山盟,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平淡的生活。
叔叔有三家布料店,我们便帮著一起打理。但布料店的生意并不理想,只能勉强保本。
养育我们的老夫妇在那一年先後病逝,我们将老工人的堂弟“龙哥”接来照顾,他不肯吃白食,也就在店里帮著做点杂事。
三个月後的一晚,几把大火同时烧了三间铺子。
对於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我们并不意外。
三代单传的赵家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敬之这唯一的血脉?
敬之对此很内疚,叔叔却一笑了之。
我们找不到工作,只能在一家国有企业开始了炼钢的活儿。
天气越来越炎热,我不停地往高温的炉子里加著碳、溶剂和一些金属,感觉自己也被一同融化……
养尊处优的身体每况愈下,但当满头大汗灰头土脸的敬之对我笑时,什麽都无所谓了……
入秋後的第二天,我还是病倒了。少得可怜的工资请不起医生,敬之和叔叔到处求人。
恍惚间,有人说:“他活不久了……”
渐渐的,我醒得越来越少。每次醒来,都看到敬之守著我,越发憔悴的样子。
我很想安慰他,但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忽有一日,我睁开眼,奇迹般地又有了力气。
我下床时,敬之愣了。他到地里给我掘来些野菜下饭,我吃得津津有味。
晚上我做了两菜一汤,叔叔回来时,却抱著我哭了。
躺在床上我问敬之今天是什麽日子。
他别过脸说,是立冬……
我望著窗外的漆黑喃喃道:“敬之,我从没有後悔过……”
他的泪落在我的唇上。我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恍惚间,我觉得他在吻我。他的胡渣刺得我有点疼,吻却连绵而煽情。
梦中,他回首说:
“已末你等我……”
我认真地点头。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敬之已不在了。叔叔说,他去杭州亲戚那里合作一笔生意。而那个一直照顾我的老中医,是父亲生前的好友。
我努力配合著让身子快些好起来。我希望敬之回来时,看到的是只生龙活虎的小豹子。能下床时,我开始给敬之写信。
但他一封也没回过。
对於叔叔给的诸多理由,我只能默默点头。
一日,趁叔叔不在,我披了外衣跑出去。当看到人去楼空的赵家旧宅时,一切明了了。
叔叔说敬之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我说我答应过要等他的。
一晃一年过去了,叔叔在我再次拒绝他後叹了口气,留下那两张地契便和广州的家人团聚去了。
此後的三年,我独自经营著两家店铺,每天仍坚持给敬之写信。
田野的树根下埋了满满一箱的思念,但我并不奢望他看到……
第四年春,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北方的请柬。
请柬上一对男女,穿著华美的礼服,笑得一脸甜蜜。
我在田野上坐了一整天,龙哥来找我时,我指著那带著泥的箱子说烧了它吧。
我没有勇气亲手毁了这累积四年的酸涩……
变卖了财产,打发了店员,平静地看著火舌在夜色中舔舐空荡荡的店铺。
买了张最近班次的车票,提著简单的行李,就这样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二十六年的地方。
再见到赵敬之,已是六年後。停车场里,他拦住我,问我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我的冷漠激怒了他,他按住我疯狂地吻,我嘲讽一笑。
几日後,寒庚在店里失踪。一个女人打电话给我说,儿子和赵敬之,你选一个。
她的声音久违了,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她的生日。
我按秘书给的地址找到她家。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一席华服被宾客们簇拥的她和站在她身旁温文尔雅的赵敬之。
拿起手机拨了个号,不一会儿,赵敬之便从屋里飞奔出来。
看一眼追到门口气得脸色发青的林玉婷,我笑著合上车门。
纵火、喜帖、绑架……你不择手段地想得到的,我却只要勾勾手指……
一路上,赵敬之滔滔不绝地诉说他父亲去世後他如何费尽心力地找我,如何在杳无音讯中绝望。
我不发一言地将车开到宾馆,他在意乱情迷中喊著我的名字,我冷笑著任他摆布。
一星期後,林玉婷如我所料地妥协了。沈重的锁落在地上,我终於看到了那个在地下室被关了整整七天的我的子嗣。
林玉婷,你选错了筹码……我俯下身,对上那呆滞空洞的眼神。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人。
“怎麽你还没死?”我疑惑道。
他霎时瞪大了眼,尖叫著缩到角落。寒辰赶到时,错过了最精彩的戏份。
“寒已末……你的心究竟是用什麽做的??”林玉婷挖苦道。
心??
我笑了。
借著与赵敬之的关系我在短短两年间便升到了公司总裁。过河拆桥,是我的本能。我随手设了个陷阱,搞垮了他的公司。
他怒气冲冲地找到我,将我揪到曾经的那片田野上。
坐在树下的水泥地上,他说了很多很多,一直说到泪流满面。
我静静地望著远方,温暖的风,抚过发梢,带来丝丝倦意……
忽然,他愤怒地吻住我,质问我的心是用什麽做的。
我说你们夫妻还真像,都喜欢问个没有心的人,心是什麽做的……
拍拍灰起身,索然无味地发现,他的悲喜再不能左右我分毫。当我在这场报复中得不到快感时,他的存在,便显得如此多余。
他坐在寒已末曾经守候的地方,哭得追悔莫及。
但迟了,已经迟了……
当年的寒已末本可以死得安宁,你却掘了他的坟,掏了他的心,逼著他行尸走肉地苟活下去……
而如今,你却又回来逼问那具尸体还有没有心……
十四年後,我和寒辰带著我唯一的子嗣来到了赵家,我和林玉婷难得默契地向他揭露那血淋淋的事实,他越来越空洞的神情,让我想到了十六年前的地下室。
回去的时候,一辆车一路追著我们。
“晖昀?”
“寒叔叔?”他沈著的笑,像极了当年的赵敬之。
“送到这儿你满意了?”
“我还有几句话想和寒庚说……”
“他不想见你。”我笑。
他如我所愿地失了冷静,扛起寒庚就跑。
我遥遥望著这有趣的戏码,寒辰你何必去追?
他们走後的第二天,敬之来找我。他比之前消瘦了很多,眼眶也凹陷下去。
这样的他让我想到了那些个昏迷的夜晚,每当睁开眼看到他不知疲倦地守在床边时,我对死亡的恐惧,便变得微不足道……
他出神地看著我说,他离婚了。他说他很抱歉那麽晚才知道那女人所做的一切……
我说都已经过去了……
他惊讶地看了我许久,才问是否该把那两个孩子带回来。
我笑,他们迟早会回来的。
两星期後,寒庚回来了。寒辰在国外参赛,我理所当然地尽了父亲的责任,对他严加管教。
他没有挣扎地任我绑了,只求我留下手机。
在那窄小阴暗的小房间里,他蜷缩在角落里反复地念著“我喜欢你”……
他跳下窗时,我远远看著。
反正我料定了结局,这其中的曲折,由着他们去吧……
我始终让人监视著,赵晖昀住院几天後,林玉婷便又去找过寒庚。
在她眼中,寒庚便是当年的寒已末……
两天後,寒庚来找我,他说让我给他两年时间……
两年後,他跟著我和寒辰去了德国。
我可以想象赵晖昀发现他不告而别时的神情……
我的儿子,竟更像当年的赵敬之……
两年後,他回去照顾明吟。
一年後他又回到德国继续深造。
毕业後他回国照顾母亲,此後便再无联络。
寒辰说他们又在一起时,我俯瞰著东京的夜景沉默。
几个月後,寒庚陆陆续续地寄来一些包裹。没时间看,就一直堆著,直到某个下午才著手整理。
打开所有盒子,里面无一例外地排放著一叠叠信。土黄与纯白的信封穿插著,一一对应。
土黄色是当年独有的信封──我亲手写下的
而白色……
我花了一整晚,看完所有的回信。
多出的一封信里,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的背面写著:
“已末,我回晚了,你会原谅我吗?”
天空泛出些鱼肚白时,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赵敬之,我说过寒已末从没有后悔过……”
片刻的沈默後,他哭了:
“已末……你能祝福他们吗?”
我凝视着那泛黄的幸福笑脸,倾身,吻了吻照上的敬之……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话,往往是面对爱人时,最难出口……
学校门口一辆土方车轮胎爆炸,造成一死两伤……
大叔和黄洋将两名伤者救到医院,昨天清晨女孩去了,如今只剩下他的男友……愿他平安醒来……
生命如次脆弱……
请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
哪怕只是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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