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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 夜之呓 中章 地狱轮回 附番外 BY 夜残 (点击:295次)

夜之呓 中章 地狱轮回 附番外 BY 夜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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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呓 中章:地狱轮回 BY 夜残
62章(补完)
62
“你该醒了……再不醒,就要错过好戏了……”轻柔的声音吹进我的耳膜,我在睡眠中沉浮,忽上忽下的进不入梦中,又无法从沉睡中清醒。不知谁用了魔法,清新的风吹动我的神经,振荡我的思绪。同时对我说了这样的话。
我的眼皮还是无法睁开,昏昏沉沉的说:“谁……”
一个女人的声音继续说:“如果你再不起来,大概就要被吊起来抽打了……”
有你这么叫人的吗?虽然无法清醒,可是听她这么说还是很郁闷。
我睁开眼睛,看见一个和教堂壁画中天使一样的美丽的女人,温柔的棕色眼睛和蜜一样的头发,身材也是一顶一的好,丰满的胸部几乎要跳出衣服,腰肢纤细的好像只能握住一把。不过她穿着无袖的连衣短裙,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的水晶球。肩上披着厚重的猩红色长披肩,和她身上的衣服完全不像一个季节的样子。她看着我审视她的目光,呵呵的发笑,一直笑到我以为她肯定会笑倒在地上的时候,她才渐渐停住了笑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笑得眼睛露出水汪汪的光芒,手中的水晶球也扔到了一边。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四周都是黑色的物品,床单是黑色的,床上的幕帘是黑色的,桌子,天花板,墙壁都是墨色带着暗暗的银色雕花。一眼看过去看不出这个房间有多大。我身上穿着长袖的黑色长袍,而女人就拄着自己的脸,近距离的看着我。
“不知道。”我的声音有些嘶哑。微微用用力量,不行。还是没有。使不出任何力量。身上的伤口似乎还有残留,所以刚动下身体就在抽筋一样的疼。下体的疼痛让我不得不回到原位。
女人说:“不知道更好。知道了,或许你也和那些笨蛋一样不和我玩了。”她用成熟性感的脸说着这样的话,真是不协调啊……
“这里是哪里?”虽然心中有数,不过在没有听到的时候,总是不死心的乱想。
“地狱。”女人难得简略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看着她发呆。果然是这里了吗?我离开人间了啊……虽然很想把这次当作一次史无前例的旅行,不过似乎是不行了。毕竟我几乎是被掠夺来的,无法自主自己的自由和行动。力量究竟能不能自己恢复哪?似乎是受迷的血液封印的影响,我和脑中男人的交流中断了。我在睡眠中无论如何也听不到回应。当时答应贝利亚说愿意跟他来地狱的,没想到不过几天,我真的来到这里了。只是以不情不愿的方式而已。不知道贝利亚是不是愿意救我哪?
真是懦弱了。我是绝对不可能期待别人救我的。果然是对自己的力量过于依赖了吗?或者是因为一直有殇站在我身边,他的手尽管温度和我相同,却总是带给我支持,帮助我泅渡黑暗海面的灯塔之光。
这时,吉贝尔出现在黑暗的角落,那里似乎是有一扇门,可是因为四周的颜色,使他如一直躲藏在角落的影子一样忽然闪现。
他笑着说:“你睡了好久那……虽然很美,可是我没有和没有反应的人做的习惯。真是可惜啊……”
他走到我身边,樱花的味道在这个充满了腐败和堕落的空间中,竟然散发出比在人间更加浓烈的香气。他右手放在左胸,微微恭腰说:“听说你从来没有来过地狱,虽然我不是主人,不过我想说,欢迎你的到来。夜残&#8226;德库拉。”
“对于你的欢迎我敬谢不敏。”我斜着眼睛看他,实在对他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对这种虐待一样的性爱没什么特别的抵触的情绪,不过他和殇一样的外貌实在是让我觉得抱怨。
看到我斜他,他还呵呵的笑,反倒好像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不过他确实比我大了100多岁。转过去不看他了。吉贝尔说:“你和她好好玩吧……不要嫌烦人才好。我去和迷商量事情了……”说着还靠过来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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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章
98
我不能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以汹涌的姿态洒的到处都是。看来就算血族自己没办法产生血液,它们也还是充满了我的心脏啊……
殇微笑着,抽回自己得指甲,然后坐在我的身边看我的血液慢慢流下身体,在床上绽放漂亮的红色花朵。他说:“疼吗?”
我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身体的血液都争先恐后的顺着伤口跑了出去。明明可以瞬间收拢的伤口也因为失去力量无法自动愈合。我就这样死去了吗?殇的手指摸到心脏的伤口,沾着血液又用大拇指捻了捻,伸出舌尖尝了一点。
殇说:“这么点伤口还不会死的吧。”
我看着他的眼睛笑,既然他说不会死,那我就不会死。
殇猛地拉我起来,把我抱在怀里,可是血液却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更卖力的涌动。他死死的抱住我,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血液,你们听到他说的话了吗?你们不要再流了,他说我不会死。如果在这样下去,就会违背这个人的希望。那是我不想看到的事情。你们要和我一样,相信他,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心痛无比。我的手臂已经完全失去了力量,瘫在两侧。血管开始出现中空。我能体会到濒临死亡的感觉,这是第二次。第一次的时候,也是眼前的人,他用犬齿吸干了我全部的血液,然后抱我到床上,等待我的重生。我恐惧却又在他的手臂中觉得安心。我还记得,他在我耳边说等待我醒来,说要带我在夜空悬浮,说要教给我一切血族的事情。他是不会让我死的。
可是血液并不听从我的,还在不停的流淌。刚刚从身下流淌出来的白色液体也瞬间就被覆盖了,从来没有出现一般。
殇太用力了,我的意识已经模糊。恍惚间看到他伸手覆上伤口,血就开始停止。我的皮肤已经苍白的发亮,几乎呈现透明。剩余的血液慢慢的回到血管,只有平时的两成吧。如果再不吸血,我想我的狂躁就会来临,不分任何人只要是察觉他血液的脉动就会扑上去的野兽一样的状态。
在那之前,最后看了一眼殇,就闭上眼睛。
他恨我吗?连吸我的血都不想了,只是单纯的破坏我的身体了吗?
尽管希望将意识沉到最后的屏障之后,头脑中的天使却真的消失了。他带我看的那片海面和云层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依旧无边的黑暗。
不知道又是多久,我才缓缓醒来。胸前的凛冽伤口被包好了,却虚弱的很。我的眼睛应该很红,因为已经嗜血到极至了。手抬起来发现已经瘦的只剩一层皮肤,指甲长长的伸出来,狰狞的很。身上大概也是一样。失血过多的血族,不但会嗜血疯狂,而且会衰老下去。我不摸自己的脸也知道是多么丑陋的样子。
成为血族以后几乎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衰老的时候,生就是妖娆,死也是优雅。血族就是这样的生物,怎么会放任自己衰老到不能看的程度。
殇的声音在我不远处响起,他缓慢的语气似乎没有不同。他说:“醒了?是不是很饿?”
我喉咙已经沙哑,吐着不清楚的字音:“是。”
殇说:“可是我不会给你任何血液。”
我转过头看他,他对于我的样子没有惊讶。大概我已经昏了很久。
殇说:“你现在的样子,还会不会被那些人喜欢哪?”
我说:“殇……”
他起身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依然光润的皮肤和容貌,瞳孔中映出我不想看到的自己的样子,比失血的人类更可怕。唯一不变的只有黑色的头发和瞳孔。
殇说:“你就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好了。不会死,也不会活。永远不能离开这里。”
这算占有欲吗?
殇继续说:“我也再也不会看你一眼。”他瞥过眼,利落的起身走出房间。
原来这才是他最后要告诉我的话吗?我嘲笑的裂开嘴角。握住拳头的时候,尽管没有用力却被自己的指甲划伤。口子很深,却已经流不出血液。身下的床单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米色的绣花印在淡蓝的布料上,周围淡淡的曼陀罗香气可以感受到德库拉的气息。我已经不用被链子锁住了,不会逃走,甚至不能走动。殇会每天给我少量的血液维持我的生存,直到他腻烦了为止。转向另外一边,不意外的看到一个高脚杯中盛满的血液。
几乎是挣扎着才能碰到它,手指颤抖的端起来送到嘴边。唯一可以让我继续活下去的食物,被施舍的放在一边。可是我却不能失去它。我想看到他,即使他不想再看到我也一样。
我习惯性的把手臂交叉放在脸前。失去了最后的微笑,只能伸出犬齿咬着自己硬愣愣的手臂骨头。
管家总是按时送来不足以让我疯狂的血液,高脚杯的八成满,不多不少,好像经过度量。我慢慢的喝下去,确保自己的清醒。可是寂寞就随着进入身体的血液缓缓的侵入,一丝一丝的占领我的身体。无聊的时候只能渐渐尝试坐起来,可是却还是无法支持很久。我的生活从来没有这么安静。没有声响的周围,独自靠在床头。清醒的时候就让管家带来书,一页一页的翻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昏迷的时候就在黑暗中继续独处。
有一天殇带来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柔软的米色头发和灰色的眼睛,带着羞涩的笑容。殇没有说话,冷淡的将我忽视。他的眼中应该只有一张床而已。我身上盖着厚厚的天鹅绒毯子,窝在大大的床铺的一侧。女人看到我似乎想说话,可是殇却一个亲吻堵住了她的嘴。
殇说:“忘记他吧。你今晚只属于我。”
女人脸上飞过红晕,身上飘荡着好闻的处女气息。殇的偏好一直显而易见。他激烈的亲吻女人,让她身体也同脸颊一样露出粉红色。很快女人就瘫软在殇的怀里,他就抱着她放在床上。女人身上略微粗糙朴素的衣服被轻易的脱去,殇的动作轻柔的真的如一个完美的情人。很快,女人就陷入前所未有的情欲,身下流出些微鲜血。可以压制的呻吟无法掩饰自己的快乐,很快就化为一声声高昂的欢笑,整晚不绝于耳。
我握着床单裹在身上,只能尽量靠在一边,不去打扰他们。直到女人在殇的身边入睡,露出微笑。殇翻身走下床榻,去沐浴。我才发现这个夜晚已经在稀薄的朝夕中度过。我不知不觉得进入睡眠。没什么,血族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喜欢就可以做。不同的只是,今天他没有看我一眼。漂亮的眸子只看着别人。既然他说这是惩罚,我就只能看着他带给我的一切。
第二天,那女人忽然问他,这个一直躺在这里的老人是谁。
殇不知所谓的笑着,然后伸出手臂,一把握住女人的脖子。没有吸她的血,而是直接扭断了他前一夜还留吻痕在上面的纤细脖子。
殇说:“我说过忘记他。”管家被叫进来整理尸体,已经被上过的女人,连被吸血的资格都失去了。殇甩了甩手指,躺回我身边睡去。白色的背影静谧中带着清新的气息,曼陀罗被清水涤过的出尘,只是这样就足够让我失神。
时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流逝,他经常带些男人或者女人回来,有人类也有低等血族。我选择了静静的看。偶尔有问到我的人,都被杀死了。卧室的床单换的更勤。知道有一天,他再也不回来,我每天看到的只有德库拉的管家,带着谦和和一如既往的漠视淡淡的说话。
我说:“殇哪?”
管家垂目低语:“殿下在别的卧室。”
我说:“他有没有限制我的行动?”
管家说:“在城堡内没有。”
我说:“好。”
管家说:“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先出去了。”
我点头他就离开了。德库拉的管家一点存在感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种族。
我现在住的就是德库拉的主卧室了,也是以往一直睡的地方。他原来一直都在城堡,却始终不曾来看我。我这个样子,大概睡在我身边都会有恶梦吧。我抿着嘴角呵呵的笑。原来被他抛弃的时候,是这样的滋味啊。看来婚礼那时,只不过是小小的预演,正戏刚刚开场。我的无尽生命带来的只是无休止的折磨。而写这出戏剧的一直都是他,他挑选了演员,决定了剧情然后安排别人排练和表演。
我甚至看到他躲在幕后微笑着看我们挣扎。
99章
99
睁开眼睛看到浓重的墨绿色调的诡异花纹,四周垂满了轻巧的灯笼,上面绘制着好像图腾一样的字母:SARIEL。我一时间无法理解自己的处境,就听到男人低低的笑声。
塞利尔站在我面前。
他说:“梦做的怎么样?”
我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榻上,不过脚上和手上都系着锁链。锁链很细,又有足够的长度可以让我自由的活动。但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无法挣脱。曾经的经历只是一场梦境吗?我看到自己的手臂如梦中的一样成为皮包骨头的干尸。
塞利尔看到我盯着自己,就笑着说:“虽然其他的都是梦境,不过做爱和受伤可都是真的哦。只不过不是你梦中的人,而是我。”
原来也有真实。我看到胸前没有包裹严实的缝隙中,露出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凝结的疤痕样子真有些狼狈和凄惨。我懒得管他的话,既然只是梦,醒来就好。我闭着眼睛,回想着到底我在梦里都做了什么。
塞利尔说:“你不用怀疑什么,做了也没关系。我下的催眠只是让你梦到你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只是你表现的太好了,让我都忍不住尝试一下。味道还不错。”
我说:“你抓我来做什么?”
塞利尔说:“想知道你和赛瑞卡的关系。”
我说:“我和他没有关系。”
塞利尔说:“只要是对地狱有害的,我都必须为陛下铲除。”
我说:“我并不是有害的。”
塞利尔说:“真的是这样吗?”他米金色的眼睛好像蛇类的瞳孔,总是直视人的内心。
我说:“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塞利尔说:“最近的打算……是到赛瑞卡离开这里。”
我说:“可以。不过要麻烦你维持我的血液。”
塞利尔说:“这倒不是问题。你都已经昏迷20天了,还不是好好的活在这里。”
20天,看来梦中的时间是随着现实的时间一起流失的。不知道吉贝尔有没有发现我的失踪,而梦中的男人,大概已经回到人界了。
我说:“吉贝尔那?”
塞利尔说:“似乎正在找你。不过这里,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
我说:“那……”
塞利尔说:“不要问了。现在我不是囚犯。”
我说:“最后一个问题。”
塞利尔说:“好。我愿意仁慈一下。”
我笑着说:“和那个女人做的也是你吗?”
塞利尔眯着的眼睛忽然睁大,然后就轻笑一声说:“做戏难道还要做全套吗?”说完就离开了房间。我打量这个屋子,和德库拉完全不同的装饰。没有水晶吊灯,没有高高的天花板,没有曼陀罗的气息。一切都是梦,唯一相似的只有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血液。这是今天的份额。我喝着它,心想着刚才塞利尔说得,那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吗?被殇彻底的忽视,然后在以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都在回忆中度过。心中泛出的酸痛猛地放大,似乎成为压在身上的巨石。或许也该感谢塞利尔,他让我知道,即使我成了这副样子,也不会选择死亡。只为了这双眼睛还能看到他。说到底,依旧不能忘记。
我醒了以后,塞利尔很少来。倒是在第三天看到了沙逆夜。她看到我的时候一阵惊叫,几乎帮我把手上的锁链震断了。
我堵住耳朵,本来听觉就比人类敏锐,这时候格外的受罪。
我说:“沙逆夜。你出门以后再叫喊。”
沙逆夜扑过来,搂着我蹭了蹭说:“怎么这副样子了?我哥哥也太过分了。”
是啊,我也觉得挺过分。不过你们用几乎一样的容貌,用同一个身体说这样的话我真想打你两拳。心中这样想,却还是保持笑容对着她。我的脸,即使笑着也不能看,何况扳着脸?
我说:“没什么。补充足够的血液还能恢复。方便的身体。”
沙逆夜说:“还好还好。要是不能恢复了,还不如直接杀了你给我做娃娃。”
我说:“沙逆夜,我要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沙逆夜瞪着眼睛看着我,用最认真的语气说:“ 你说吧。我一定努力的记得。”
我说:“如果我死了,身体会化作灰烬。”
沙逆夜靠近了一些说:“所以那?”
我说:“你是不可能拿我做娃娃的。”
沙逆夜有使用了她强有力的呼叫声,我躲的远远的,却还是被她的声音震的耳朵疼。
我说:“好了好了。”
沙逆夜眼泪汪汪的眼睛好像一只被欺负的小狗,可惜本应该有的可怜样子被她性感的身体冲淡了,我看着只觉得无聊。
我说:“你来做什么?只是来看我的丑样子吗?”
沙逆夜说:“梅里美还惦记着你们的赌约,想问问你想要什么。可是他找不到你啊,我又不敢告诉他你在这。”
这位小姐真是……梅里美会不知道我在这里吗?就算不知道,你这样说他也会知道了吧。
我想了想说:“我要枫落。”
沙逆夜说:“是那只黑色的猫妖吗?他是我的啊!”
我说:“告诉梅里美我就要他。要是做不到就算了。”交给梅里美这个难题,至于他打算怎么解决就是他的事情了,看他是否能摆平眼前的女人了。
沙逆夜沮丧的从我身上爬了下去,从她扑过来到现在就一直压着我,于是我这才缓缓的舒展了一下。沙逆夜说:“讨厌!夜残真讨厌!让你这么老死吧!跟我抢枫落。”
我艰难的伸出手臂,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可以告诉你哥哥,看看他什么时候有空就结束我的痛苦吧。”
沙逆夜气鼓鼓的离开房间。我枕着自己的胳膊休息,这里没有镜子,倒是省了我看自己的样子。听到沙逆夜惊讶的叫声,我真是有些好奇自己到底恐怖成什么模样。大概真是殇都不会看我一眼了。尽管有点无聊,但是比梦里时候自在。
在第七天的时候,我如愿的看到了枫落。我对他微笑,他却落下了泪水。
他幻回人身,眼角的黑色蝴蝶被泪水濡湿,散出幽幽的月下香气息。我搂着枫落,他的身体并不比我结实多少。
我说:“落。别哭了。”
枫落轻轻的呢喃了一句:“残……”然后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单字,只是不停的流泪。我擦了他的泪水,他就继续流,虽然看起来尽了全力,仍然无法克制自己一样。
我只能拍着他颤抖的身体,等待他自己平静。
和血族接触多了,会忘记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眼泪,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用笑容代替哭泣。
枫落一直哭到自己的声音沙哑,只能抱着我的腰,伸出有点锋利的指甲抓着我的皮肤。
许久以后,我感到他的抽搐减弱,就拉开他一点,说:“落。你没怎么样吧?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墨绿色的眼睛因为泪水的侵湿显得更加晶莹,我可以看到自己的样子,心中小小的震惊后,别过眼去。
枫落又抱住我,更用力,好像怕我再次把他拉开。他说:“残,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
我说:“跟你无关……别哭了。”
枫落说:“你说过的,不要骗你……不然你不会原谅我。可是我,我没办法啊……我对不起你。”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如果是你,我愿意原谅你。”
枫落说:“真的不怪我吗?我上次不敢跟你说话呐……残。你还愿意再次让我做你的宠物吗?”
被他的眼睛盯着,就没办法拒绝他一样。何况我知道那是萨麦尔的阴谋,就算不是他也会有另一个人被派来,没有差别。殇明明知道这点,还故意让我和枫落做了一次。如果因为这个被跟踪,枫落一点过错都没有。他也只是个小棋子。
我点点头,说:“如果不愿意,我就不会向梅里美要你了。只要你这次认准到底谁是你的主人。”
枫落马上起身,站在我面前,目光灼灼其华。他说:“猫妖枫落,以日月星辰起誓,从这一刻开始,只有夜残•德库拉一个主人。永不背誓。”
简单的说了一下我现在的处境,聪明如枫落自然很快明白了我现在的危险。
他跪趴在我的膝盖上说:“呐,残,我能为你做什么呐?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
我说:“现在还不会有问题,毕竟塞利尔还不知道我和赛瑞卡的关系。我只能赌赌赛瑞卡这次来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会对地狱有害的。”
枫落说:“如果赛瑞卡做出坏事,是不是你也会被牵连?”
我点头,这是最坏的状况吧。我隐约预感,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我体内的天使,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所以我和赛瑞卡两个都不知道,我和他是否真的有什么联系。
我想了想说:“落,我希望你帮我找一个人。”
枫落说:“任何事情。只要是残的希望。是想要找吉贝尔吗?”
我说:“不是。我要找多玛。”
100章
100
枫落想了想说:“难道不能召唤七十二魔神吗?路西法陛下给了残这个能力啊。“
我说:“我当然尝试过。可是这里的地面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或者塞利尔施加了结界,我的血液似乎无法渗透到地面。”刚刚醒来的时候我曾经想尽办法逃出去,可是现在已经放弃了。
枫落说:“真狡猾!”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似乎稀薄了不少。曾经大片大片好像流沙一样的墨发如今不过凝固的池塘一般。如果想要个宠物,枫落这样的乖巧大概是完美的了吧。
而多玛……虽然我这样说,但是枫落到底是否能寻到他还是未知。
塞利尔知道,如果枫落一直留在我这里只会给我更多的逃生机会,毕竟依靠猫妖的血液我就能够回复精力,或许还能重获力量。所以他把我的锁链缩短了很多,唯有挣扎着够到血液的程度。而枫落被锁到了房间的角落,只能靠着墙角坐在一边。
不过因为枫落,时间变得不难度过。他不时的跟我说话,或者化作猫,做做玩耍的样子给我看黑色的皮毛在分开的这几个月间变得不再光亮。大大的眼睛望向我时总是透露着哀伤,可是却勉强的对我微笑。
我都不难过了,你又在难过什么那?我笑着看他。
枫落说:“这样下去,是不可能找到多玛的。”
我点头,可是又有什么办法?我说:“现在只能这样。塞利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太危险。”
枫落低着头好一会,说:“我想我可以试试啊……残。”
盯着他的眼睛,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我说:“如果你要拿自己冒险,我宁可被困在这。”
枫落说:“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吗?我犯下了错误,自然要我来承担。”说着念着咒语一般的字音,似乎是猫妖特有的语言,刹那间在空中喷出一阵流火,直接冲向栓着他的锁链。塞利尔的锁链上面封印着他的魔法,所以枫落越是施展魔法,锁链收缩的越是厉害,枫落的手腕开始渗出血液,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我说:“落……放弃吧。”枫落的眼睛眼睛化为棕黑色,头上留下大颗的汗珠。锁链被流火包围,却纹丝未动。枫落不说话,他做什么我都无法阻止他,一意孤行的走下去。很快,锁链彻底收紧,枫落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金属陷入皮肉中,发出骇人的光芒。
我坐起来,尽量在自己能活动的范围内向他靠过去,说:“落。别这样了……塞利尔的魔法很强,你太勉强自己了。”
他依旧不说话,暗暗的加了力量。在我近乎不忍看他的时候,锁链传来了断裂的响声。
枫落松了一口气,可是整个手腕的骨头都断裂破碎,发出的血腥气息几乎让我体内嗜血的欲望彻底释放。我只能看向别的地方,却又不忍心就忍着饥饿的感觉再次看他。
枫落勉强的咧出一个笑容,说:“我只要去找多玛是吗?”
我说:“嗯。”如果你能做得到,如果你能不害了自己。
枫落说:“我会尽力的。”说着就拖着脚步慢慢向门口移动,手上的血液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我直直的看着他的身影,几乎怀疑他是否能够真的离开这里。他却忽然转过头,快速的走过来。
我诧异的看他,他站在床头,伏下身吻我的嘴唇。可是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时间停滞,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凝固在这一刻之中,最后只说“残,枫落真是……”就撞开了门冲了出去。我隐约记得他笑得很凄然,好像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见到枫落后,除去呆在一起的时间,这不过第二次见面。如果第一次是生离,那么这一次是否就是死别。我不知道,只是摇了摇头,不想再想。不是不想再想,而是不能再想。再想下去,我会挣脱锁链,哪怕玉石俱焚。
没有声音,哪怕一点点。四周惊的好像可以把我吞噬。枫落出去后再也没有消息,不知道是成功的逃出了,还是已经化为地狱河水中的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全部思虑都放在枫落身上,已经遗忘了时间。塞利尔才拖着长长的披风缓慢的走了进来。对于这个人,我一直是看不透的,他穿着米白色的衣服,清爽的好像还是天使一样。只是目光中隐隐闪烁的是凶狠和残忍。
塞利尔说:“我还是小看了你。”
我在床上抱着膝盖团坐着,侧着头看他:“什么意思?塞利尔殿下。”
塞利尔说:“没想到血族也会有感情深重的属下。”
塞利尔是在说枫落吧。他说的没错,血族都是自私的,没有忠实的观念,留在头脑中的是利益的计算。唯一可能存在的,只有深刻的感情了。枫落对我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爱上一个人太难,所以我不奢望他爱的是我。只能期待他还有一点点的真心。
我说:“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离开。”
塞利尔说:“你很幸运,那个猫妖拼了自己的命,虽然他逃了出去,不过会不会被役魔和犬神吃的骨头都不剩……就不知道了。”说到这里,他露出一个微笑。
我说:“那你还担心什么那?”
塞利尔说:“你不过就是要找多玛吗?赛瑞卡确实住在他那。”
我说:“我要找谁与你无关。”
塞利尔说:“我知道赛瑞卡来做什么,而他自己还没有想起来。”
我略微有了点兴趣,便说:“还是那句话,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就藏着。”伸开腿,躺了下去,直直的看着天花板。
塞利尔却不在意,只是走过来坐在床边,带着不知什么心情的笑容俯视着我。
塞利尔说:“真不同,或许是我尝试过你的味道?怎么就是不忍心杀你那?”
一阵寒气几乎顺着后背凉凉的袭上头皮,这个样子会是不忍心?
我说:“蒙塞利尔殿下抬爱了。”
塞利尔说:“沙逆夜应该是警告过你别被我看到的吧……”
我瞥了他一眼:“是。她说她哥哥是个可怕的人。”
塞利尔说:“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是出现了吗?光明正大的坐在路西法陛下的身上。”
我说:“那种情况,我能够拒绝吗?”
塞利尔说:“所以被我看上也是不可抗拒的对吗?血族都是这样善于推卸掉自己的责任。”
我说:“换做是你,你有别的办法吗?”
塞利尔似乎真的是认真的想了想说:“没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死。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哪怕生不如死也绝对不会……”
他说到这里就忽然抿了嘴唇,不让自己的声音出来一点点。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似乎有着更远的理想,所以他才能站在大殿上,和路西法对视,不被他的气势压倒。他的身体中有着不同于别人的坚强。
我说:“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很多,我要找到自己丧失力量的原因,找到恶梦的根源,告诉什么麦塔特隆梦中天使的传话,还有很多很多。如果还有可能,或许想问问为什么会被殇放弃。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微笑。
塞利尔说:“可是我就是看上了你。真是合我胃口,要不要再次做梦?”
我说:“然后被自己的梦折磨的痛不欲生?我还没神经病。”
塞利尔说:“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比较甜美的梦,这不过是我一念之间。”
我说:“只能活在梦中,还有什么意义?”
塞利尔说:“血族中有一个叫非•维尔里的……不就活在梦中?”
我仔细的端详他的脸,他在我不自觉的时候靠的很近,可以感到轻轻的呼吸好像羽毛一样覆盖皮肤。他说这个不是没有目的,毕竟塞利尔应该不是个对血族感兴趣的人。
塞利尔继续说:“你想的不错,维尔里……这个姓氏多么熟悉啊……”
我猛地睁大眼睛,反射性的抬起头,差点撞到他。我说:“你知道维尔里?”
塞利尔轻轻的笑着,然后吻上我的眼睛。抬起头的时候却改变了表情,一脸冷漠:“你不是应该明白的?一个曾经叫做维尔里的天使,是赛瑞卡最好的朋友。”
是啊,如果不是最好的朋友,怎么会为了他甘愿自落人界找寻圣杯帮他复活?塞利尔是要试探我的反应吗?他似乎以另一副面孔出现,冷淡的好像看一具死尸。
塞利尔说:“我不能留下你。即使我曾经动了这个心思,占有欲真是没用的东西啊……”他闭上眼睛,回忆着什么,双手抓着自己的披风,衣褶变做一个小漩涡。我垂着眼帘,等待他的下一句,宣判我死的方法吧。我看着他的指甲,涂满了红色的鲜艳涂料。毕竟是曾经传说中的死之天使,想让我就这样化为灰烬简直易如反掌。
塞利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说:“就让你以另一个身份活着也不错。”
101章
101
塞利尔离开了一会,就带回来一个人。这次真的是人类,他把已经进入半昏迷一样的人推到我身边,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
我看了一眼明显被他的邪眼迷惑的人类,说:“做什么?”
塞利尔说:“你打算就这副样子出去吗?”言下之意就是让我吸这个人类的血液。
我说:“你知道让我恢复原来的样子需要多少血液吗?”
塞利尔说:“一个人类应该够了。”
我说:“可是他会死。”
塞利尔轻蔑的一笑:“血族还会在乎人类的死活吗?”
我说:“那么塞利尔殿下打算每隔几天就去弄个人类回来吗?”把人类吸血到死那是低等血族做的事情,长老一直都畜养着人类,取血而已,何必弄死?何况现在的欧洲,想找到纯净的血液简直比大颗的钻石还难,偶尔碰到的极品血液怎么能浪费?据我所知,就像西斐尔曼那样的家族甚至把吸血当作艺术来发扬,不弄得花枝招展就不进食一样。古老的家族总是有很多时间发挥自己的长处。
塞利尔说:“那你就吸你希望的程度好了。”
我揪起人类的胳膊,对准已经被割了几次的血管伸出犬齿咬了下去。许久没有得到的满足感好像个无底深潭,多少血液下去都无法被填满。我的瞳孔满满的都是红色,散下来的头发也在发出红色的光芒。眼前的人类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彻底进入昏厥,皮肤惨白,似乎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可是我还是能从血液的脉动中感到微弱的心跳。有心跳就是还有性命。
濒临极限的时候,我拔出牙齿。舔了一下皮肤,牙洞就消失了。
塞利尔纹丝不动的看了看人类说:“没想到还能控制住。我对你的耐力很感兴趣。”
我体内不停奔腾的血液流遍全身,四肢开始恢复力量,血肉的滋润让身体重新恢复了生机。胸前深深的伤口这几天都没有好转的样子,这个时候也在迅速的恢复,隐隐的疼痛消失了。看着我的手掌,应该恢复到比较正常的样子了吧。虽然这个血液量还不够,不过已经足够我行动的了。
我为了活动身体,试图走下床来,可是刚刚沾到地面想要用力却一股缺失感。虽然恢复了一些,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踝依旧无法用力。塞利尔很快的扶住了我,避免我直接跌到在地上。
我挣扎着,不让他碰我。回到床上坐好后,我说:“你做了什么?”
塞利尔笑着说:“既然要改变一些,总不能完全一样。”
我说:“你的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只是不能走路?”
塞利尔说:“你见过沙逆夜的娃娃吗?”
我略微吃惊的看着他,他想让我做娃娃那个样子吗?刚才那个人类的血液中,已经放了药物?
塞利尔说:“只是不能走动。不过我很小心,放了正好的分量。应该还可以有少少的动作,可以做些表情,甚至可以说点话。”
我说:“多少话?”
塞利尔说:“只要说给我听就好了。重新染了头发,修改一下脸,用魔法改变你的瞳孔,很快就是另一个人了。”
我说:“这有什么意思?做一个人偶?”
塞利尔说:“意义在于,你就一直在我和沙逆夜身边好了。而没有人会发现。”
我低头不语,似乎药效彻底出现了,我的脚彻底失去了知觉,而嗓子有些疼痛。说得每句话都好像在吞着一把把匕首。
塞利尔说:“如果你还有能力说话的话,告诉我你怎么在那个梦境中撑下来的那?”
我说:“只是个梦。”
塞利尔横抱起我,他的手放在我膝盖下面我都毫无感觉。他淡淡的说:“如果是别人,早就在那个梦中死去了。只要他有无法面对的事情。但是越想逃避,就越会回想痛苦。循环往复,陷入梦中。但是你却丝毫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说:“因为那是梦。我知道那是梦。”
塞利尔眯着眼睛说:“哦?我的邪眼会出现问题?”
我喉咙疼痛的很,只能尽量发出简单的声音。我说:“我看到我的戒指。而我已经失去它了。”
塞利尔的力量即使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也能构出被控制者的梦。虽然他不能完全控制做梦的内容。我应该是太想要那个戒指了,所以即使在梦中也带着它。我在德库拉的床上,每天无聊的时候,只能看着它,不停的转动它。如同以前一样。但是我同时清晰的意识到,在婚礼中我已经失去了它,再也找不回来。殇不可能给我带上他,因为那时的他没有戴着和我一样的戒指。不是一对就没有任何意义,所以那是我的梦。只要知道是梦,就不会被他控制。
我抬手摸上耳垂,耳钉还稳稳的戴在上面。
塞利尔说:“等会让沙逆夜给你重新打扮吧。会焕然一新的。”
穿过暗黑的走廊,走上楼梯才回到地面。看来我呆的地方是地下室。一路上飘过轻轻的月下香气息,不久前枫落走过的地方。黑暗中的墙壁上,依然清晰可见的血液,似乎能看到他拼命的奔跑,手腕不停的流血。
穿过连廊才来到沙逆夜那边的房间,粉红色的色调一直透露着她不同别人的内心。房间中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等人高娃娃。
塞利尔将我放在床上,我支着胳膊坐在床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塞利尔和沙逆夜的互换过程,有点奇妙。他闭上眼睛,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直到从头到脚都被光芒覆盖如一层薄纱,他才睁开眼睛。柔和的蜂蜜般的眸子失去了瞳孔一样,隐藏在披风下面的身体渐渐变得细弱起来,出现柔和的曲线,胸部突出,脸部的轮廓也渐渐变得圆润。
等光的幕帘被拉开时,走出来的已经是沙逆夜。她坏笑着,说:“呐,残,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哈哈哈哈~”我一阵阴冷,她的笑声大概就宣告了我的悲惨。
沙逆夜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为我的脸孔增加或削减一些轮廓,然后在眼眶上涂抹了深深的艳丽紫色,嘴唇上也染了紫色。头发被不知道什么植物做的染料褪去了黑亮,在斑驳的发色上也染了同色。不知道默念了什么,沙逆夜把我的瞳孔也变了颜色,成了淡紫。当她把镜子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过于艳丽妩媚的脸,额头上还画了银色的图腾,被打扮的如东方的舞姬。这样,大概连吉贝尔都认不出来了。
沙逆夜不停的围着我打量,兴奋的说:“怎么样?超级漂亮吧!!残要是长成这个样子,就算哥哥跟我要我都不给呐~”
我可以拒绝吗?这个样子,实在完全超出我的理解。
沙逆夜找出一套几乎就是透明的衣服,薄薄的银色纱丝温柔的几乎没有遮住什么,还好还有一些白色的羽毛和首饰,不至于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穿。她说:“就这个好了。既然是要扮成宠物。”
我忍着喉咙的疼痛,这时才开口说:“什么?宠物?”
沙逆夜说:“哥哥没跟你说吗?为了欢迎赛瑞卡,陛下要举行舞会呐。虽然那个没表情天使很推托,不过陛下还是执意要举行。哥哥说要把你作为宠物带到舞会上去啊……”
我头上的青筋都要突出来了。塞利尔就这样安排我的身份吗?这算哪门子活法啊?
沙逆夜说:“不用担心。哥哥不会让你暴露身份的。”
啊啊,是啊,他一直在我身边,随时可以让我失去意识,而打扮成这个样子,鬼才认识我。
沙逆夜不停的在一边唠叨:“要不是哥哥说有正事,本来该我去参加的啊。这次就让给他好了,谁让他允许把你改造的。等你回来可就要给我做娃娃哦!”
小姐,你就不要添乱了。我嗓子疼的很,不想出声就在心里念着。
低头看着手中的衣服,再抬头已经是塞利尔。这两兄妹交换的也是够快的了。
塞利尔说:“今晚就是舞会,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他把我的衣服脱下,换上了看起来跟没穿没不同的衣服。
塞利尔说:“应该再给你点血液,这样看起来还能更漂亮点。眼角有皱纹的宠物,是引不起我兴趣的。”他又叫来一个人类,伸手隔破他的手腕送到我嘴边。血液好像被开闸的堤坝,拼命的涌出来。我吸了足够自己完全恢复容貌的分量,感到回到了最佳的状态。
在我还舔着自己嘴唇的时候,塞利尔吻了上来,有一些血液流到他嘴里,和着唾液顺着嘴角留下来。他米金色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即使在深吻中。我也就直视他,对抗他的心情占了上风。于是就算厌恶还是不停的追着他的舌头,好像在嘴里打了一场战争。
忽然凭空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啧啧,头一次看到接吻接到流血的。”
塞利尔松开了我,抹了抹嘴角,转过去对来者说:“偷窥不是好习惯哦,玛门殿下。”
102章
102
玛门一身长猎装,耳朵上一排耳环全是金灿灿的光芒,手指上戴着起码7个戒指,看着门口幽幽的说:“啊,啊,我只是来看看你什么时候走,顺便搭个顺风车。”
塞利尔说:“不过是去多玛那,你还这么害怕他吗?”
玛门说:“我只是不想自己去!谁说我怕他了?不说我,你什么时候找了个宠物?
他直直的看着我,窥测的样子让我略微僵了。不过他很快就转了过去,似乎没有看出我来。
塞利尔说:“怎么?很奇怪吗?”
玛门摇了摇头,搭上塞利尔的肩膀说:“没想到你还挺会挑,漂亮的过分!”
塞利尔很得意的笑着说:“既然要找,当然找最好的。我正要带他一起去舞会。”
玛门惊异的看着他,说:“你又不是贝利亚,没事带什么宠物?”
塞利尔说:“今天例外。”
玛门瞄到了旁边已经昏倒的人类:“这怎么有个人类?”
塞利尔用结界球把瘫在一边的人类送走,然后说:“我的宠物也是血族。”
玛门睁着眼睛,嘴里嚼着自己的左侧额发说:“这年头难道流行找血族吗?老爸找,贝利亚找,连你也找?疯了。不过你找得是不错。”他又看了我一眼,鼓着脸颊好像闹别扭的孩子。
塞利尔说:“你去马车等我们。我们马上就走。”塞利尔打开房门做出请的表示,玛门就鼓着嘴走了出去。
塞利尔看了看我说:“还挺老实。”
我说:“他又打不过你,怎么可能救我。”
塞利尔说:“本来还想多下一点药粉,防止你呼唤魔神,看来不用了。如果你继续这么安静,或许在舞会上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他走过来伸手摘下我耳朵上的耳钉,然后给我带上另一只带着羽毛流苏的长耳环。塞利尔说:“你只要乖乖的呆在我身边,像个人偶就可以了。”
我说:“好。”或许赛瑞卡会露出点端倪。这是即使回到吉贝尔身边也无法得到的信息,所以我决定暂时保持这个样子。
他横抱起我,我无力的身体只能瘫在他身上。脚上一直都没有一点力量,手掌虽然还有触觉,却无法握拳,垂在身侧。马车上有双头狮鹫兽的标志,翅膀确实黑色的。大概代表了塞利尔和沙逆夜的身份。玛门已经不耐烦的开始抖着自己的脚,把牙齿咬的咯吱咯吱的响动。
玛门说:“真是慢死了!”
塞利尔说:“玛门殿下应该学会耐心。”
玛门说:“你们这些家伙都和老爸一样,活了几万年,不知道时间也会流逝。做什么不着急。”
塞利尔说:“着急是会出错的。”他先把我放在靠里面的位置,然后坐在我身边。玛门坐在对面,忽视我的存在,只看塞利尔。和梅里美不同,塞利尔和玛门的关系应该是比较远的,起码梅里美会嘻笑着叫他小王子,而塞利尔只叫他玛门殿下。
路上无聊,玛门不闲着,不停的问问题,塞利尔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似乎涉及到地狱内部事情的时候,就躲避了,不让我了解过多。
玛门说:“赛瑞卡是谁?听说是个死板的天使。”
塞利尔说:“现任权天使长,上帝监视人类的总长官,也是七大天使之一。”
玛门说:“天使的等级真是麻烦。”
塞利尔说:“还好。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麻烦了。”
玛门说:“他来做什么?听说跟贝利亚已经接触过了?”我听着他的问题,没有任何表情。赛瑞卡跟贝利亚根本是两种人,完全没有关系。
塞利尔冷淡的说:“若是比较,赛瑞卡和多玛很像。”
玛门好像吃了不好吃的东西一样吐了吐舌头说:“切,难怪他会去找多玛。一定是个讨厌的家伙。我对这个舞会真是不抱希望了。老爸是怎么想的啊,还非让我参加。”
塞利尔说:“你是陛下的儿子,当然要熟悉所有的事情。或许有一天你还能成为地狱之主。”尽管塞利尔的表情就在说这种情况完全不可能,但是仍然忍不住揶揄玛门。我都挑起了嘴角。
玛门摆了摆手说:“怎么可能,那个臭老爸起码还要再任性几万年哪……没那么快完蛋。”
任性……任性这个词真是很适合这父子俩。我忍不住想。玛门对路西法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父子吧。只是不知道到底玛门的母亲是谁。玛门身上完全都是路西法的特征,所以看不出其他人的痕迹。对于那个可以替路西法生孩子的女人,我还真是有点兴趣。
玛门想了想,又说:“塞利尔。”
塞利尔刚刚低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才抬头看玛门:“嗯?”
玛门说:“你对多玛的看法是什么?”
塞利尔说:“对多玛?没什么看法。和我一样是七君主,就这样。”
玛门说:“那在你们还是天使的时候那?”
塞利尔说:“多玛是管理中下层天使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玛门说:“现在的七君主,都是炽天使吧。”
塞利尔说:“是。”
玛门说:“炽天使是双性体。”
赛利尔眯着眼睛看玛门,然后俯身靠近他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玛门说:“你觉得,和老爸生了我的是多玛吗?”
塞利尔说:“这你该去问陛下,问我做什么?”
玛门说:“他不告诉我,我才来问你。毕竟你是和他认识最久的。”
塞利尔说:“我只在公事上支持他,对于他的生活,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几乎可以猜到塞利尔的反应,他对于地狱的忠诚超过对于路西法的崇拜,如果某一刻,只有杀了路西法才能保住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对着路西法挥下剑锋。玛门愤愤的别过脸,他对自己的母亲执着了两千年,可是路西法就是不愿意告诉他。我没见过多玛,从玛门的嘴里听到他和我一样的发色和瞳孔,那么就是和路西法一样了。很有可能,若是父母都是同样的黑色头发和瞳孔,玛门这个样子就更对了。
沉默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了行动,然后堕天使打开了门,对我们说:“多玛殿下的宅邸到了。“
玛门好像松了口气一样,很快就跳下了马车。伸了伸懒腰才转过来说:“不打扰你了,等会见。”慢慢向门口走去。
塞利尔刚才还挂在嘴角的笑意兀地消失,恢复了一贯冰冷的脸孔。
我说:“既然不想笑就别笑。”
赛利尔看看我,然后就抱着我下了马车。没说话,真没成就感。不过塞利尔活的真自我,谁都无法打乱他的步调。他口气一直都很嚣张,包括那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的牢房。不过除去这些,他还是保持着堕天使的优雅,外表无懈可击。
似乎习惯了七君主或者七门魔神带着宠物出席,很快有役魔出现在我们面前,问:“殿下,是不是帮你……”他伸手要接过我。
塞利尔不动声色的躲过他的手,把我往上托了托,然后说:“不用。我还没抱够。”一道目光把役魔逼到了一边,继续缓慢的走着。
我抽搐的看着这个冷声冷色的男人,居然还会说这样的话,真是还没看透。
多玛的宅邸很有他的风格,也就是周围都是黑色的一片。周围的花朵都是选择了黑色的种类,墨色的花瓣,浓厚的叶子和过于馥郁的香气,几乎带着压抑的情感一般袭了过来。我的右手搭在塞利尔的身后,连抬头都缺乏力气。该死的药。
迎面来的是拉哈伯。在我印象中,一直过于沉默的男人。
拉哈伯说:“真难得你会带来宠物。最近五千年来第一次。”
塞利尔说:“我只是带人偶来炫耀。”
拉哈伯听到这句才仔细的看了看我,目光好像闪动了一下就马上黯淡了下来,说:“看样子是沙逆夜准备的。”
塞利尔听到妹妹的名字略微露出真心的笑容:“不错。今天的主题是东方舞姬。”
拉哈伯回了一个孱弱的笑容,真不明白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会被称为勇气和骄傲的天使。他说:“很有她的风格。希望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塞利尔说:“你也是。”拉哈伯又退回角落。似乎他每次都是这样,在遇到熟人就简单的说几句,然后就好像一尊雕像一样站在角落。我穿过塞利尔的肩膀看后面的他,他似乎也在看我。可是当目光碰到一起的时候,却忽然移走了。我就一直盯着他,他时不时的看我一眼又移走。有趣的男人,不知道他到底在看我什么,难道会看出来我是谁?
看够了就转过来继续看前面。怎么可能,拉哈伯和我只说过一次话,哪有可能认出我来。
塞利尔说:“你在看什么?作为我的宠物,只要一整晚都看着我就好。”
我说:“是不是你们都这么要求宠物哪?”
塞利尔说:“别人不知道,我就是这样。”
103章
103
塞利尔和路西法走路的方式不是很一样,路西法的步子缓慢,似乎在绕着圈子走路一样,带着点舒服的摇摆。而塞利尔更有点上下的起伏,还好他动作比较轻柔,不然我只能抓着他才能不被掉下去。在旁人看来,我还不算完全的人偶,毕竟还有表情,还会用手指勾着塞利尔的衣料。却已经是我动作的极限。
多玛宅邸的大厅摆放着长长的桌子,似乎是开会所用。四处走动的多是堕天使,有着依旧高傲的面孔。我看着很多翅膀抖来抖去,落得一地的羽毛。来得人还不多,放眼望去就能看到玛门到处找人说话的样子,似乎就连身在多玛的宅邸都让他很不安的样子,有点可笑。
塞利尔将我放在椅子上后,也坐在我身边。他今晚都不会离开我身边,防止我逃跑。所以就连贝利亚进来的时候,他都没有起身。
贝利亚倒是如玛门所说,在这种场合一定带着宠物。只是今天的似乎是个正经八百的女人,应该也是堕天使。穿的比我还少,已经不算衣服,只是衣料了。眼神露骨的挑逗着四周的男人,身体却柔似无骨的靠在贝利亚身上。贝利亚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喜悦的神色,淡淡的回应女人的调笑。贝利亚真是华丽的不行,至少我很少看到他带这么多项链,还穿了这么多层的衣服。甚至手腕上都垂下来许多手链,叮叮当当的。
塞利尔看到他,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贝利亚倒是不顾身边的女人,飞快走了过来,甩开靠在他身上的女人说:“塞利尔。你把夜残藏在哪里了?”
我抬着头,略微惊异的看着他。没想到他走过来第一句说的是这个。不过确实,在和他分开以后我见了若水就被关了起来。可是贝利亚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吧,他为什么会确定我被塞利尔带走了那?我想不通,就等着塞利尔的回答。
塞利尔平淡的好像跟他无关:“贝利亚,你可不要乱说话。”
贝利亚说:“别以为你藏着我就不知道。”
塞利尔说:“别说不在我这里,就是真被我藏起来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问我要人那?”
贝利亚忽然语塞。我看着他漂亮的海蓝色眼睛,里面带着莫明的失落。你失落什么那?利尔,我的死活跟你其实并无关系的。
塞利尔说:“你今天带来的宠物是萨麦尔送的吧。还是好好照顾她最重要。”
贝利亚哼了一声,就拦住身边的女人一同坐了下来。贝利亚就坐在塞利尔身边,和我很近。我几乎可以马上闻到他身上浓郁的苍兰玫瑰的香气。
贝利亚说:“今阵子奇怪的事情真多,夜残失踪了,而你居然带着宠物来参加舞会?难道今天天空都会掉下来?”
塞利尔说:“这是沙逆夜最新做的人偶,不过还没完全不能动。”
贝利亚隔着塞利尔的看了看我,我的瞳孔已经是紫色的了,表情有些僵硬。他简单的看了看,就别过脸去说:“很漂亮。没想到你还是挺有品味的。”这是今晚第二个人这么说了。我再想,会不会所有人看到我都会说很漂亮,然后称赞一下塞利尔那?
塞利尔说:“在精不在多。”伸出过于系瘦的手指挑起我紫色的发丝。
贝利亚忽然转过来对我说:“要是塞利尔性冷感你就来找我吧。”我眨了眨眼睛,就表示好意的微微一笑。想必在贝利亚眼里也是绝色艳艳吧,他眼睛忽然的亮了起来。
可是塞利尔挡住了他,把他靠过来的身体推开一些说:“离远一点,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心情就不好。”
贝利亚表情已经僵在脸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许久之后才愣愣的说:“你觉得我就那么愿意靠近你吗?性冷感。”
塞利尔说:“我冷不冷感不用你关心,反正我又不和你做。”
贝利亚说:“也就是人偶能忍受你那烂技术。不会反映,生气了也不会说话。对了,要是对别人也还有‘邪眼‘帮你。大不了弄昏他。”
塞利尔丝毫不为所动,说:“只要我的人偶高兴就好。你管我做什么?”
贝利亚说:“谁管你了,只是看你什么时候不要他了,送给我。”
塞利尔试探性的问:“这么快就不找夜残了?”狡猾的瞥了我一眼。
贝利亚说:“我是为了一朵玫瑰放过整个花丛的人吗?”
我在一旁呵呵的笑,虽然觉得脸上的皮肤都因为药物而有些僵硬,扯着有些疼。不过很难看到贝利亚的嘴这么刁毒,所以心情很好。
贝利亚听到我笑还不忘瞪了我一眼说:“都快不能动了,就省点力气吧。”
听他这么说,我就更没办法停止。而塞利尔大概也想到了刚才他还发疯一样的找我,如今却视而不见,嘴角划出漂亮的弧度。
贝利亚揽过身边的女人亲了两下,女人马上凑上娇艳的嘴唇细细的吻了吻贝利亚。贝利亚说:“芙莱雅,你怎么还没人家的人偶长得好看那?”
叫芙莱雅的女人脸色马上变得很不好看。的确,在别人的眼里她已经算是尤物了,可是跟被沙逆夜重新装饰的我比,还差了一点。芙莱雅说:“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那?再怎么说,我也比人偶好的多吧,他都不能动啊……”
贝利亚揉了揉自己玫瑰红色的头发,眼睛一直看着塞利尔,说:“也对。可是作为礼物来说,也不算好的。”说完就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女人离开。
尽管带着满脸的不情愿,芙莱雅还是扭动着细腰飘摇的走了。
塞利尔说:“怎么?刚带来就赶走,即使在地狱也排名第一的浪荡公子贝利亚都不知道怜香惜玉了?”
贝利亚说:“你都带来这么绝色的,我的宠物放在这里也是丢脸。”
塞利尔说:“我记得以前你的要求没那么高吧。前几次带来的更烂。”
贝利亚说:“喝过美酒就没办法在让一般的液体进到嘴里。难道塞利尔不知道这个道理?不知道也对,你试过的人真是很少。”
塞利尔说:“你所谓的极品是什么?”
贝利亚说:“你猜那?”
塞利尔说:“不会指夜残吧。”
贝利亚忽然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说:“不说了。我去看看梅里美来没来。”他明显是想报复一下塞利尔,所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塞利尔看着他走远才转过来问我:“你和他到底做过几次那?”
我说:“一次。”
塞利尔眯着眼睛靠近我,低声说:“莫不是我还没体会到?”
我说:“或许吧。”
塞利尔又向后移去,说:“无所谓,反正我不会让你在上。”
这个男人,居然为了这种事情这么认真。不过我和他唯一的一次也是在我梦里,所以到底做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后果是挺严重,胸前的伤口现在还若隐若现。
人渐渐多了起来。塞利尔的目光很尖锐,所以鲜少有人来跟他说话。不过梅里美出现的时候倒是很让我意外,他忽然从我身后冒出来,伸出长长的手臂就搂住了我。我被他拉着向后,靠在他身上只能看到他尖尖的下巴和红色的头发。
我几乎叫出声,塞利尔动作利落的拉住我的手臂。他稳住我的身体,然后说:“梅里美,你出现的方式就不能改变一下?”我这才想起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也是突然袭击一样,从天而降。
梅里美的脸还是只能看到一半:“呦~塞利尔居然也会带来宠物!我想连路西法陛下都会觉得惊讶那!”
塞利尔说:“没有惊喜的日子,不是很无聊?你把他放开吧。他身体还没彻底被改造,经不起你折腾。”说着就要把我拉回他的怀里。
梅里美松开手,嘴角咧开一点笑着:“塞利尔都有宝贝的不行的情人了,我看这下地狱要乱了。”
塞利尔说:“我就是宝贝这个。”
梅里美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恋妹那。”
恋妹?也对,从别人的说法来看,塞利尔也只有对沙逆夜才是真正的关心。我半躺在塞利尔的怀里看着梅里美,这个男人一直围着沙逆夜转,也就是说,围着塞利尔的身体转。若是沙逆夜还好,塞利尔和梅里美站在一起真是诡异的很。
塞利尔说:“妹妹和宠物的区别你都不知道,梅里美,你大概是喝太多遗忘河的水。”
梅里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说:“看他很眼熟。”
塞利尔笑得有些无辜说:“哦?怎么会?沙逆夜最近才得到的娃娃,还没让人见过。”
梅里美说:“先不说这个,反正你的宠物跟我没什么关系。你知道赛瑞卡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吗?那家伙从来不和地狱来往的,忽然来这,很有趣哦。”
塞利尔说:“你直接问他不就好了,反正他已经来了。”梅里美顺着塞利尔示意的方向,转过头去。赛瑞卡静默的脸就出现在大厅的入口,身后六只金色羽翼摇曳的好像烛火。
104章
104
“真是看到他的脸就觉得无聊啊……”梅里美带着点感慨的说。赛瑞卡自己出现,身边没有别人。整个大厅的人都在看他,一时间变得安静下来。目光追着他,却没有人跟他说话,只是看着他招摇的背着漂亮的翅膀走了进来。光芒堪比满天的星光。
塞利尔看着慢慢走到大厅正中的赛瑞卡说:“原本在天界你就和他不合。”
梅里美抿了下嘴唇,说:“还好负责和我们联系的不是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后背好像在寻找和赛瑞卡一样的,却已经染成了黑色的羽翼。
塞利尔四处看了一下,说:“主角已经到了,陛下还没到吗?”
梅里美说:“不知道最近在做什么,听说后宫这几天是乱成了一团那。好像人丢了。”
塞利尔说:“谁?”
梅里美说:“还能有谁,就是陛下都愿意屈身在下的那个了。前几天多玛害我输给他,我还没找多玛算帐那。还非要那只猫。为了安抚沙逆夜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
塞利尔装作没听到,勾住我的腰坐在他身上。略带亲昵的动作在这个时候应该是想单独两人的意思吧,可是梅里美丝毫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
塞利尔非表现得很亲热的样子,不时的亲一下这里,捏一下那里。手还慢慢的顺着没多少料子的衣服往里滑动,我就只能坐在他身上哼哼,不时的蹬他一下而已。玩了许久以后,他才慢慢的说:“那只猫啊……还活着吗?”
我的身子一颤,很想得到枫落的消息。可是梅里美说:“我怎么知道。送给他已经够麻烦的了。”
然后他看了看我说:“是血族吧。刚吸了血才来?一身的血腥味,你还靠得那么紧。”
塞利尔不回答他,贴着我的耳朵说:“不用管他。”
我看他,用口形问“怎么”。谁知他低头吻了下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恢复了原样。他说:“梅里美对于血族的厌恶超过我。”
我呵呵的笑。这个我知道。但是在梅里美面前的不是夜残。只是一个被打扮成舞姬一样的血族人偶,甚至说话都是问题。
塞利尔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就说:“该给你取个新名字。”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梅里美就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该叫什么那?”塞利尔在我耳边吹气,耳垂上的银色羽毛摆动起来。
梅里美说:“叫小紫算了。浑身都是紫色的。”
塞利尔说:“你跟沙逆夜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连取名的方法都学会了?”然后就继续问我:“你觉得那?小紫这个名字……”
开什么玩笑,我只是被打扮成这样就要叫这个名字?小紫?让谁听到都肯定笑到吐血。
使劲的摇头。沙逆夜给我涂的胭脂还是什么的,有种淡淡的莲花香气,我摇头时候才隐约闻到。很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闻到过。
塞利尔说:“Leizar,雷伊洁尔。用这个好了。”
梅里美说:“洁尔、洁尔……怎么起了个天使的名字?”
塞利尔说:“我喜欢。”
梅里美笑着说:“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那?塞利尔。”
塞利尔闭着眼睛说:“绝对忠实于地狱。”
“这我知道。”梅里美站起来说:“好了……我该去和权天使长大人交流一下了。毕竟这么多年我看到得一直是乌利尔那张脸。”挥了挥手向赛瑞卡走去。
我说:“乌利尔是谁?”
塞利尔说:“是现任座天使长,负责非战争期间的与地狱联系。”
座天使长,那不就是塞利尔堕天前的职务?塞利尔看出我的疑问,说:“他曾经是我的副官。我堕天了,理所当然是他担任。”轻描淡写。座天使超然于世外的态度,让他们的高贵总是透露着冷漠,不同于寻常天使的慈爱。也难怪贝利亚说他性冷感,塞利尔对于情感是有缺失的,在他心中,责任远远比信赖重要。
路西法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已经到来的七君主和七门魔神就围着长桌坐了下来。本来我是不能坐在这里的,可是塞利尔执意让我坐在他的腿上。贝利亚就在我们对面,看着塞利尔翻白眼。
最前面的位置是路西法的,而空着的椅子对面,也就是长桌最长的距离,坐着赛瑞卡。他离我并不远,脸上的默然好像成了固定的表情。只有偶尔别人对他说话时,才动动嘴唇。可是这里很少有人和他说话。愿意说话的,比如贝利亚和梅里美都和他没什么话说,而像他那么沉默的又不可能跟他说话。他身边坐着的是多玛。黑色的长披风连着帽子遮住全部脸孔。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件衣服立在那里。
说是舞会,这里的气氛却很凝重。
贝利亚优雅的十指交叉支在眼前,然后说:“赛瑞卡,前几天匆匆一面也没问清楚。你现在不能回天界,是因为失去了原本的肉体还是因为在人界犯下了大错那?”
这话一出,站在圆桌周围的堕天使开始议论纷纷。似乎跟着七君主堕天的所有堕天使都知道,虽然赛瑞卡作为权天使长,却有着和座天使一样的冷漠。后面的议论声很大,说这个大错的意思,当然指向了他在人界与血族的瓜葛,以及被神厌弃的同性相奸,短短几天已经传遍了整个地狱。
我盯着赛瑞卡看,他对这个问题似乎早就不在乎了,贝利亚的婉转嘲讽也丝毫不会动摇他的内心。赛瑞卡说:“犯了罪的,神自然要惩罚。除了神,没有别人可以斥责我。”
贝利亚说:“你的意思是神是完美的,从来没有犯罪的吗?也只有你才把他看的那么崇高。”
赛瑞卡说:“慈悲不该给予你们。即使你们曾是神的子女,却丝毫没有体恤他的慈爱。”
我真想鼓鼓掌,这俨然成了传道大会了。
贝利亚说:“虚伪的慈爱我才不会接受。只有获得自由的能力才是他能给我的唯一慈爱。”
赛瑞卡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向贝利亚的目光有点闪烁。
贝利亚继续说:“虽然你对夜残说你与路易迪尔无关,但是却骗不了我。”
听到这里我的脑袋里乱成一团。本来我还觉得永远不会有面对路易迪尔的一天。可是看来这一天到来的格外的快,快到近在眼前。
赛瑞卡没有反驳,说:“我有他的记忆。仅此而已。”
贝利亚说:“这里坐着的,都是曾经的天使。难道你还以为我不知道?转生过的天使只要进入人类的肉体,就会带着曾经经历的感情和记忆一起进入下个轮回。”
赛瑞卡依然淡淡的说:“那有如何。对我而言,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
贝利亚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说:“你明明对残有那么强烈的爱意,这时候来这里装什么清高?难道你要告诉我你曾经写的信不过是代表着神的慈爱?”
真是够惊喜的夜晚。我抬头看看塞利尔,他也看我,点了点头示意我慢慢看。我想起那封被我烧毁的信,世间唯一看过它的人只有贝利亚和赛瑞卡。就算是收信人的我,也只是看了个信封。无从得知到底路易写了什么,可是从贝利亚的表达来看,必是热情洋溢。路易还好,若是赛瑞卡,即使我相信自己叫小紫,也绝对不会相信他能写出来。
赛瑞卡说:“我承认路易迪尔是爱他。”
贝利亚露出胜利的笑容,毕竟身为天使,在轮回中爱上了血族,简直就是灾难。
赛瑞卡又说:“我会在以后的时间中逐渐淡忘感情。这你不用操心。”
贝利亚说:“何必那?如果因为身份的阻碍而失去了情感,那么你所说的神的慈爱在哪里?赛瑞卡,不要在相信他的爱了。如果真的有那种东西,我们会堕天吗?你会站在这里吗?”
到这里,贝利亚才透露出他的目的,他不过是想引诱赛瑞卡堕天。这种事情让他做的轻车熟路。因为在路西法带领天使堕天时,有近三分之一的天使是被贝利亚蛊惑的。他的舌头才是灿若莲花,恨不得变成菊花一般。
赛瑞卡说:“收起你毒气一样的语言吧。若你能引诱了我,在你们背叛神的那天就已经成功了。还想再被刺一剑吗?”赛瑞卡猛地站起来,处在和贝利亚对视的位置,准备随之攻击。贝利亚向后退了几步,露出微微的笑意。
贝利亚说:“动怒了?”
赛瑞卡说:“司愤怒的魔神吗?虽然我不是乌利尔可是也还是听过你的封号。”
贝利亚说:“来这里的话,你也会有新的一切,整个世界都是你的。可是你回去,也只会被判堕天。到时候还不是到这里。”
赛瑞卡说:“在完成任务以后,我会自毁躯体于神之殿前。宁死,也绝不堕天。”
他的话很清晰,掷地有声,整个大厅一片安静。多玛的身体微微的颤动了一下,却还是原样坐在那里。
105章
105
啪啪啪啪。响起奚落的掌声。所有人转过去看到路西法魅惑的脸出现在楼梯上。还是黑色的长袍子,胸前带着各色水晶穿成项链。他的出现总是带给人不同于天使的闪耀,似乎周围都会配合他的登场暗淡下来,万籁俱寂只为他的嗓音等待绕梁三日。
路西法说:“真是很有骨气。赛瑞卡。这么久了还是一样的顽强啊。”
赛瑞卡转过身体,略微点头示意。然后淡淡的开口:“陛下也还是一样风华绝代。”
路西法微笑着说:“赛瑞卡也不是没有长进,起码当初连这个词都不会说。”
赛瑞卡说:“当过人类,自然要学的圆润一点。”
贝利亚见到路西法就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眼睛一刻不离赛瑞卡。路西法慢慢走过来,身上不知道带着什么,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路西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才开口说:“已经来这里许多天了,我也一直没有时间见你。不知道你过得习惯吗?”
赛瑞卡说:“陛下抬爱了。没什么不习惯的。”
路西法说:“为了应付你,多玛已经很久没来见我了。”说到这里又是一笑,然后说:“不知道你到他那里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地狱的稀客。”
我想到玛门对于多玛和路西法关系的怀疑,暗暗的想笑。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我总是看着多玛那里,黑黑的披风下面到底是一张什么样的脸那?
赛瑞卡倒是很坦白,立刻就告诉在场所有人他的答案。不过我听到,却足够惊讶了。
赛瑞卡说:“圣杯在地狱。”
在梦里,他确实告诉罗腾他在寻找圣杯,为了拯救维尔里。如果按照若水的占卜,罗腾就是多玛的话,这一切倒是可以串连起来。不过这样不就是说赛瑞卡在这三百多年的时间中,不断在人界迂回辗转寻找的东西居然在地狱?
路西法似乎了然于心。我对于他的掌控能力实在是佩服,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他惊讶了一样。倒是其他人都很吃惊。对于圣杯的存在,天使是最了解的。在基督教中,圣杯被理解为承载了耶稣鲜血的杯子。而在我的梦中,它则是天使的一件至宝,是可以让天使复活的重要利器。所以罗腾才希望借由圣杯让维尔里复活。赛瑞卡说这样东西就在地狱,那多玛为什么早没有发现那?我看着多玛,他似乎也毫无反映。
路西法说:“你已经有确切的目标吗?”
赛瑞卡说:“还没有。我刚刚恢复力量而已。”
贝利亚在一边慢悠悠的说:“是啊……连自己原本的肉体都弄丢了。”
路西法说:“现在的是人类的身体,很多魔法都用不出来,是够艰难的了。”
赛瑞卡说:“神会给我指印。”
路西法说:“多玛也是神指引给你的?”路西法的语气总是带着淡淡的嘲讽,赛瑞卡不在意,倒是玛门在他身边一会咬牙一会做鬼脸。路西法视而不见,玛门就龇牙咧嘴的更嚣张。玛门的恋父真是很严重,连路西法提到多玛都让他不爽似的。多玛还是没有反映,我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还醒着。
赛瑞卡说:“难道我要去找贝利亚?那样就算毁掉躯体也无法弥补我的罪恶。”
贝利亚哼了一声,不再看他。
赛瑞卡继续说:“陛下应该知道我的天使躯体在哪里,毕竟在这里您无所不知。”
路西法说:“我的确知道。”
赛瑞卡说:“那请告诉我。”
路西法伸出带着黑色丝绒手套的手指摆了摆,然后支着自己的脸说:“可是……我就是……不说。”如果我是赛瑞卡这时候都被气的发疯了。路西法明摆着耍他玩。
路西法不等赛瑞卡继续说话,就接着说:“既然是舞会,就不要谈这些事情了。我们开始吧。”
他的话在这里就是绝对的命令,四周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浑浑噩噩的氛围好像被迷雾包围。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的五彩的小小烛火布满整个墙壁,黑色的花朵也在黑幕中怒放。
路西法站起来,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塞利尔抱着我,稳稳的走向大厅的另一侧。整个长桌和那么多把椅子忽然消失,显露大块的空地。路西法却沿着塞利尔的脚步跟了上来。
塞利尔转身,正对上他漂亮妖娆的脸。
塞利尔露出一个笑容说:“陛下有事情吗?”
路西法说:“塞利尔带着宠物来,贝利亚简直要疯了。所以我特地来看看。”
塞利尔倒是大方,伸直了手臂把我往路西法眼前送去。我的睫毛几乎快触到他的胸前,只能呆呆的仰视他。赛利尔说:“沙逆夜新做的娃娃而已。陛下不必挂心。”
路西法俯视着我,甚至没有低头。我在这里看到的才是高高在上的他,连低头不屑的高贵。
他说:“新面孔。血族。不过确实比贝利亚那些宠物漂亮。”
塞利尔说:“能让陛下说他漂亮是他的光荣。”
路西法说:“已经被改造到什么程度了?”
塞利尔说:“不会走路,只能稍稍做点动作。不太能说话,但是表情没有问题。”
路西法笑眯了眼睛说:“你控制药的能力又强了。”
塞利尔说:“过奖了。”
路西法说:“不过可惜,不能走路就不能跳舞。”
塞利尔说:“我不怕寂寞。如果多玛能借给我个房间。”
路西法幽幽的说:“能让你都不能忍耐的人,我倒是很想试试。不过现在我要先打发了那个家伙。”他的眼神飘向正和多玛站在一起的赛瑞卡。无论从语言还是表情,路西法都表现的很在乎多玛。几乎让我有点同情他,无形中树了很多敌人。
塞利尔说:“对臣下的宠物出手,可不是君主之风。”
路西法呵呵一笑:“这你放心。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不过要是忙完了这阵子,兴许会跟你借两天。”
塞利尔说:“陛下还是收敛一下,玛门殿下可是看的很紧。”
路西法看了我一眼,然后说:“我知道他做的事情。不过只要不出问题,我都懒得管他。你留在这里,等会还有有趣的事情。”
塞利尔说:“是。”
路西法飘飘摇摇的就走了。他身体看起来也是足够修长了,穿着的长袍又肥大,所以走起来跟飞似的。我盯着他的背影,觉得有问题。
塞利尔也盯着路西法,但是话却是对我说的:“觉得奇怪吗?”
我点了点头。说不出的感觉,路西法一贯的任性似乎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而且他对塞利尔的话也不明不白。
塞利尔说:“陛下从他诞生的时候开始,就是没办法摸透的。几万年过去了,还会让我觉得,或许有一天,他变个样子我就再也不会认识他。”塞利尔的语气很淡,可是却有点寂寞的意味。
我没法说话,只是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塞利尔的额头。
塞利尔说:“别用这个动作。”说着就转过头不看我。这个动作,我怎么会用这个动作?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能愣愣的让手指停在空中,不知道该停在那里还是落下。
舞曲很欢快。玛门在舞池中央跳的最活跃。路西法还是软软的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手中端着红酒,眼睛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塞利尔也找了地方坐下来,静静的等待路西法说的有趣的事情。
这样的地方,吉贝尔不会来。毕竟不是地狱的人,而且有天使在场,血族会无法忍耐他的光芒。我这样跟自己说了,却还是往门口看去。殇已经回到人界了吧。或许有一天塞利尔给我的梦会成为现实也说不定,不过现在的我,只要能逃出安然的塞利尔的控制已经很不容易。
贝利亚叼着烟杆跑过来,他的身上散发熟悉的味道。塞利尔曾说他讨厌。我就想,我身上会有什么样的香气,会不会靠近谁就会沾染到味道?
贝利亚靠的很近,玫瑰红的头发都落在我的身上了。他说:“不能跳舞真是可惜了。”
我笑着看他,点了点头。
贝利亚说:“我以为可以快乐的享受囚禁的只有夜残一个。”
塞利尔不说话,我也就继续微笑。是啊是啊,大概就只有我一个了。就算被弄得破破烂烂,变成多么凄惨的模样,也会微笑。因为必须继续下去,维持生命直到我看到结局。
结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但我相信,即使是永恒的生命也会有结局,是最终的归宿。即使永远如西西弗一样推着石头上山,不断滚下来再推上去,也是足以让我欣慰的结局了。
过了很久。知道所有的十三首曲子都放完了,路西法才再次站了起来。我觉得就刚才看来,他的腿也好像不能动了一样。
路西法说:“那么就送给权天使长他来地狱的纪念品吧。”他向多玛看去,多玛点了点头。说是点头,也不过披风微微动了一下。多玛举起手,可是越过了长袖的手掌上也戴着黑色的手套。他还是一寸皮肤都没有露出来。
我盯着路西法,直到他的前面凭空出现黑色的结界球。
106章
作者有话要说:vanilla
Gackt
你是诚实的道德家,用美丽的手指暗示;我是纯粹的恐怖主义者,你的思想如同一场革命涌起。被恋爱捆绑的专家,修长的指甲使我挺起。
想确定爱情的自我主义者,要继续奋斗直到在你的体内。你在远方停留。
在我迷失自我之前,这样相爱也可以吗?
在这摇晃的夜晚,这样很好,再深一些。
就像在这几乎疯狂的,已令我习惯的嘴唇,和你融为一体。我是你的vanilla。
你被影响的太深了,这样冷酷的你犹如塑料,仿佛眼神灼热的生物学家,燃烧的吻使我烦躁不安。你扭曲的脸。
我自己来吧。这样相爱也可以吗?
在这摇晃的夜晚,这样很好,这样很好,再快一些。
就像这几乎痛苦的已经濡湿的嘴唇。说什么好吧。
我和你,没有激情的爱。
如果迎接无数的清晨,夜晚有可能会停止吗
在空中飞散,白色的花朵围绕着我们然后枯萎,这样相爱也可以吗?
在这摇晃的夜晚,这样很好。I`ve seen to tail.
这真使我为难,我已为你沦陷。A crew sees cring knees.
我只需要,请不要背叛!这样相爱也可以吗?
在这摇晃的夜里,这样很好,再要你。
就像这几天疯狂的已令我习惯的臀部,和你融为一体。你是我的守护者。
发个歌词。比较露骨,所以似乎被禁过。
是Gackt的歌,有兴趣的可以听听。当时我可是爱这首爱的紧。
说这章高潮,似乎没写好。以后再说吧。下面的剧情更是峰回路转~哈哈哈哈
这个结界球和关着玛门的那个不同,里面是漆黑一片的,完全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路西法笑着说:“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赛瑞卡目不转睛的看着飞到他眼前的球体,似乎想伸手触摸却遏止自己的想法,一动不动。
路西法说:“怎么了?连碰都不敢吗?”他的双手放在身后,挺拔的身躯好像无法超越的巍峨山岳。路西法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好像在强迫别人即使是毒药也要顷刻饮进。
赛瑞卡伸出纤细的手指,带了点犹豫的碰到了球体。刹那间,球体表面的那层薄膜似乎被破坏,发出黑暗的灰蒙蒙的光芒。我从没见过的,黑色的光芒。似乎一道夜幕把所有的一切笼罩,连赛瑞卡的天使之光也黯淡了一般。尽管并不强烈,可是却让人无法睁眼。
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夜残的身体。
如果那是夜残,那我是谁?我眼睁睁的看着和我一模一样的,或者说是和我没有被改造以前一模一样的脸孔和身体。穿着婚礼时候的袍子,胸前七色宝石项链奕奕闪光。原来我睡着是这个样子。我下意识的看向路西法,他只是带着莫明的微笑看着漂在空中的“夜残”的身体。
塞利尔在我耳边轻轻的说:“看来已经有人为我准备了夜残的替代品,你说是不是啊,雷伊洁尔?”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另一个时空,缥缈的几乎不可闻。
贝利亚似乎也很吃惊,一直咬着的烟杆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赛瑞卡似乎也有点惊讶,但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淡淡的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路西法说:“你不是说喜欢夜残的吗?我可是亲自要来给你了。”
赛瑞卡说:“我并不需要。这我似乎已经说过了。”
路西法招了招手,“夜残”的身体就落在他怀里。那具身体好像已经死了一样,紧紧的闭着眼睛。我看着自己的脸,还躺在路西法的怀里,说不出的怪异。
路西法一边抚摸着“夜残”的脸,一边说:“如果我说这就是你要找的圣杯那?”
路西法的声音好像绽放在漆黑夜幕中的烟火,轰的炸开,惊起一地繁华。四周突兀的没有了声息,我能听到呼吸声都被可以的制止,唯恐错过任何一个字。
赛瑞卡说:“陛下说得可是认真?”
路西法点点头:“再认真不过。”
赛瑞卡说:“我现在失去了辨别的能力,所以希望陛下向我证明一下。”
路西法说:“这很简单。”他让“夜残”飘在空中,慢慢走回楼上。我盯着他的背影,拉了拉塞利尔的衣服。塞利尔说:“很有趣不是吗?”
我忍着喉咙的疼痛说:“那是什么?”
塞利尔说:“那是夜残。”
我说:“那我是什么?”
塞利尔说:“你是雷伊洁尔。我的人偶。”
我沉默,垂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指。曾经带着几百年的戒指被摘去后,我本以为会继续留下痕迹。可是不过短短的几日,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身上,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东西。身体不能动,胸口还有没有完全愈合的伤痕。这副样子,就算说自己就是夜残也不会有谁相信;即使相信也不会跟塞利尔作对。真简单,这么容易就被替换了。
路西法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我看到他又是一惊。
殇披着黑色的披风,只露出一张魅惑的脸。他微微笑着,跟在路西法身后,好像一个影子。身上披着的披风应该是为了抵挡赛瑞卡的天使之光。隔了这么久,再看到这张脸,心中竟没有了波澜。最残酷的也不过如塞利尔给我的梦境,被他忽略到耗尽终生。如今我还能看到他的脸,看到他一如既往的笑容,似乎已经满足。
路西法说:“这位是谁,我不必介绍了。他最能证明夜残的身份。”
赛瑞卡看着殇,微微点头算是行礼。不过他向来是不喜欢血族的,所以马上挺起了腰,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圣杯?”
殇说:“你可以割开他的血管看看。”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我早就不会跳动的胸口猛地一痛。
好像凝望后懵然发现的空虚和失落,刺进心头痛不欲生。不论是真是假,我只看到他伸出食指的指甲如刀刃一样锋利,抓起“夜残”的手腕,对着青色的血管笑着划去。血液好像小溪一样潺潺的流出来。过往不过一瞬就这样失去了。
多玛拿着一只水晶高脚杯走了过去,接着不断流出的血液,很快就盛了一杯。我清楚的看到,血液带着金色的闪光,和当初我刚刚失去力量的时候吐出的血液一样。多玛把杯子递给赛瑞卡,就默默的走回路西法的身边。
殇说:“怎么样?可以证明了吗?”他舔了舔指甲上沾着的血液,不过并没有吞下去,只是吐在一边。我看着曾经以为永生不见的男人,近在咫尺却行如陌路。
赛瑞卡说:“您需要我用什么来交换他?”他目光如炬,坚定的很,完全没有怀疑。我却越来越疑惑。路西法什么意思?我就是圣杯?这话换成别人说我肯定笑着说他不可理喻。但是路西法却让我没有办法怀疑。连赛瑞卡都说,在地狱没有路西法不知道的事情。难道我就是圣杯?简直不能相信。因为路西法曾经说,我的母亲很可能是夜之魔女莉莉丝。莉莉丝会生一只圣杯出来?会笑死人。
路西法再次把“夜残”送到他眼前说:“我不要什么。既然是见面礼,就是送给你的。”
赛瑞卡眨了眨眼说:“就算您不要,血族的族长也不会毫无所求。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他对于夜残的溺爱。”赛瑞卡就是路易,自然见过殇。在阿拉罕布拉王宫,我和殇在路易的面前做爱,也是我最后一次和路易说话。
殇说:“我只要你的承诺。”
赛瑞卡说:“什么?”
殇说:“带着他马上离开地狱。”
我只能愣愣的看着殇挑着嘴角说这么残酷的话。若那个身体是我,即使在梦中听到这样的语言我大概也会醒来。我这样想着,就发现“夜残”真的醒了过来。
和我一样的墨池一样的黑色瞳孔,睁开时微微泛出涟漪的光芒。
他说:“谁……”孩子一样无知的脸孔,比我纯洁。似乎找到了殇的踪影,就挣扎着要回到地面。路西法眨了眨眼,“夜残”就落回地上。他扑到殇身上,抱住殇不放。
殇笑着搂着“夜残”,拍了拍他的后背。殇说:“你要跟他回天界。”
“夜残”说:“不要。我就跟着你。我喜欢你,殇。”
我看着这样的场景笑,真是比我纯真的多。带着懵懂的无畏,横冲直撞的情感喷薄而发。我曾如此羡慕能够在喜欢的时候说喜欢,在爱的时候说爱。可是我自己的语言被剥夺,嘲笑得体无完肤。从此支离破碎。现在连喜欢都无法说出口。
殇搂着他说:“乖。”然后安抚似的亲吻他的脸颊,穿过黑色的发丝看向赛瑞卡等待他的回答。
赛瑞卡说:“这不取决于我。如果我拿不到原来的身体,我就算离开这里也回不了天界。”
殇说:“那我放宽期限。只要你找到身体,就离开离开。”
赛瑞卡点了点头。
路西法走回沙发旁边,端起被侍者重新倒满的酒杯,重新坐下说:“这份礼物,你还满意吗?”
赛瑞卡说:“希望陛下还能允许我继续在这里寻找我的身体。”
路西法说:“那是当然。不过你暂时住在我的宫殿好了。”这位任性的君王还是对赛瑞卡直接找多玛记恨着。
停了停,看到赛瑞卡点头,路西法接着说:“没有其他的事情,今天的舞会就到这吧。”
“夜残”时刻也不离开殇身边一样,紧贴着他。他说:“殇,我们回去路西法的宫殿吧。”
殇说:“好。”然后就伸手拉住好像孩子一样的“夜残”穿过人群离开。
就在他们就要走出大厅的时候,玛门忽然说:“老爸。这是今年的愚人节礼物吗?”
殇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玛门继续说:“冒牌的就是冒牌的。你们还能这么入戏。”
赛瑞卡直直的看着玛门。路西法说:“玛门。你知道什么?”
玛门说:“刚才取血的时候,他的血液落在地上,我离得这么近都没有感受到召唤。”
赛瑞卡说:“什么意思?”
玛门说:“得到召唤七十二魔神力量的夜残,怎么会忽然失去了力量那?老爸,你给我解释一下。”玛门咬着自己的额发,淡淡的出口。
我看着在场的人,拉哈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贝利亚始终没有出声,梅里美也翘着黑色的嘴唇微笑。明明参加了我的婚礼,看到了我和殇的诀别,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看戏,梅里美我还能明白,而贝利亚那?屈从于路西法的决定吗?
107章
107
路西法说:“他就是圣杯。外形重要吗?”
玛门说:“可是他不是夜残。”交叉着双手放在胸前,理直气壮的要求路西法的回答。连贝利亚都不出声的情况下,也只有玛门敢顶撞他了吧。我耐性的等待路西法的解释。对赛瑞卡的,也是对我的。
路西法说:“你找他做什么?不是很讨厌他?不见了比较称你的心愿。”
玛门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他藏了起来享用了?老爸,你怎么越老越愿意撒谎了?”
路西法说:“你好好收集你的宝石,别跟我这添乱。”
赛瑞卡似乎也明白了整个事情,于是站在路西法的面前说:“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路西法说:“只要他是圣杯,什么躯体有什么关系?难道我特意找个你喜欢的外形还做错了?”路西法真是有趣,即使处在被指责的立场上也不见丝毫慌乱。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看着玛门,看起来有点笨笨的,头脑倒是还不错。小王子也不是好糊弄的,走到“夜残”那里,拉着他的手腕走了回来。
“夜残”说:“好……疼。玛门,你要做什么?”揉着自己的手腕,黑色的眸子带着疑惑。
玛门直视他的眼睛,靠的很近。小小的虎牙嗤笑着问:“你答应过我什么?”
“夜残”说:“答应什么?”他转头望向殇,似乎在寻找答案。
玛门说:“老爸。你做的太不像了。以前你要是玩这种游戏都会连记忆一起给他的。”玛门问的,大概就是指我答应他不会上路西法的床的承诺。看来假的“夜残”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赛瑞卡瞥了一眼玛门和“夜残”说:“看来陛下并不是诚心帮助我。既然如此,只能我自己去找了。”
路西法挑着嘴角说:“不信就算了,我已经把圣杯给你,是你自己不要。不过你以为就凭现在的你,有可能找到另外的圣杯吗?”
赛瑞卡说:“多玛会帮助我。”
路西法说:“如果我不许,他就不会帮你。”
赛瑞卡盯着路西法得意的脸,许久没有说话。两人的视线就交织在空中,周围的氛围突兀的阴沉下来。路西法的心情总是很容易影响炼狱之门的天气,霎时间外面的天空也灰暗如暴雨之前。
路西法目不斜视,却伸出一只左手朝向我们,说:“塞利尔。”
塞利尔听到他的呼唤,就把我放在一边,慢慢走了过去问:“陛下什么事情?”
路西法终于移开了视线,我感到赛瑞卡也松了一口气。路西法说:“帮赛瑞卡找他要的东西。不要让他接近多玛。”
塞利尔看了我一眼,说:“是。”
路西法注意到他的眼神,也看了我一眼,说:“你的人偶叫什么?”
塞利尔说:“雷伊洁尔。”
路西法说:“天使的名字与血族的身份多么不匹配。不过他很不错。就让血族族长暂时帮你保管一段时间吧。”
不等塞利尔发出反对的声音,路西法就洋洋洒洒的抖动黑色的长袍向门外走去,身后似乎绽放朵朵曼珠沙华。多玛向赛瑞卡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赛瑞卡的脸色没有变化,我甚至开始怀疑他到底会不会有平静意外的表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默然。“夜残”还茫然无知的站在大厅中央,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殇走到我跟前,伸出手。就像他曾经把我带离人类的时候一样。居高临下的笑容,凝固在那只几百年都没有变化的漂亮的手上。手指上,有黑曜石的戒指。
他说:“走吧。雷伊洁尔。”
我费力的想抬起手臂,握住他的手。可是一点力量都使不出来。那张熟悉的脸近在眼前,我却连抓到他都做不到。难道我就只能这样看着他?我努力的尝试,一点一点的移动手臂,伸向他,就差一点,只有一点。我颤抖的手似乎总是离那只给我力量的手很远,远的不可触摸。最后,他似乎不再耐心,主动靠过来抱起我。
这是婚礼之后我第一次回到他的怀抱。还是那么轻而易举,不过姿势却有些不同。以前他抱起我,总是往怀里搂了又搂,几乎把我揉进身体。可是对现在的他来说,我不过是个陌生人吧,所以他伸直了手臂捧着我。离他还有很远。我的手臂垂在身下,柔若无力。
“夜残”靠了过来,说:“塞利尔把他改造的还真是彻底,真的不能动了。带他走有用吗?”
殇说:“既然路西法陛下要我带走他,自然有他的目的。”他的声音冰冷。眼前的“夜残”并不是他的孩子。对我来说,甚至只是不属于血族的怪物。不过他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点,依然替代我活着。而殇对他的态度也是如以前对我一般。我看他就如看镜子中的自己,或许我内心渴望和他一样勇敢执着,甚至纯真的如孩子一般。如果我肯紧紧抓住殇的手臂,或许现在就不会再这里。
“夜残”说:“殇,我们还是回路西法的宫殿吧。”
殇笑着说:“好。”
“夜残”露出喜悦的笑脸,好像得到食物作为奖励的宠物。他凑到殇的面前亲吻殇的脸颊,然后就飞快的跑上马车。
呵呵,这是我永远都不会做的事情。
在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时,塞利尔追了上来。他对殇说:“我要对他说几句话。”
殇没有说话就将我交到塞利尔手中,然后就转身上了马车。只是马车的车门还打开着,似乎随时等待把我接上去。我抬头看着飘荡着诡秘氛围的俊美男人,他和沙逆夜同样的脸孔似乎带着点不甘心。不过我还不确定他的想法,所以就勉强自己开口先问。
我说:“决定放了我吗?”
塞利尔摇了摇头,忽然对着我的嘴唇亲吻了下来。激烈的热吻几乎把我的舌头都咬掉,不停的肆虐我嘴里的任何角落,决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我闭着眼睛等待这个告别的亲吻结束。我以一个或许算是幸福的方式离开了囚禁我的男人。就在我暗暗觉得安心的时候,塞利尔的舌头顺着些药粉进来。在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他的舌头就伸进最里面,让药粉完全进入我的身体。
恶心。
我第一个念头。可是随后我就知道,塞利尔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我。他米金色的眸子透露着玉石俱焚的欲望,似乎如果要放了我,宁可毁了我。他一直以全部作为赌注的精神塑造着永远不败的神话。我竟然遗忘了他全然不顾任何阻碍的决心,这时候说该死也没有用了。
我呆滞的感觉彻底袭击了大脑。这次真的糟糕了。我看着他,嘴角还留下透明的液体被轻巧的舌尖簌的舔干。
塞利尔微笑着说:“雷伊洁尔。我知道你希望离开我,不过或许你真的离不开了。”
手上最后的力气失去了,指尖也无法动弹。我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已经全部腐蚀殆尽。留下的只有试图发声时的彻骨疼痛,好像被太阳照耀的燃烧起来。甚至脸上的皮肤都僵硬了,嘴唇都无法合上,只能微张着嘴。
塞利尔伏在我耳边,吐着挑逗的呼吸,说:“你就要变成真正的人偶了。只差一点。眼睛还可以看到。耳朵还可以听到。还能思考。只是无法动弹。乖乖的……等我找机会接你回来。”
他把我送进殇的马车。我已经僵硬的如木头一样。
殇只是把我放在对面的座位上。“夜残”躺在他的膝盖上,闭着眼睛休息。殇静静的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曾经他对我做的那样。我连发出一点声音的能力都没有。早就不能流泪了,现在连微笑都不行。我只能勉强的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画面。就当我已经死去,或者是还在梦中。
雷伊洁尔。
我再次睁眼是因为听到有人叫这个名字。为什么我会叫这个名字那?我不明白它的意思。塞利尔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淡淡的微笑还在眼前。我不是叫夜残吗?
殇的脸出现在沙发的那边,我则靠在床边一动不动。
殇说:“醒了?”
我没办法点头或者说话,只能眨了眨眼。
殇说:“啧啧,塞利尔就这么对待我们血族的孩子吗?而且还这么漂亮。”他走过来。身上是墨绿色的衬衫和白色的长裤。伸手挑起我的下巴,让我僵硬的脖子也不得不向上抬起。我注意到他手上还带着如以前一样的黑耀石的戒指。
“夜残”的声音也在另一侧响起,他说:“殇看上他了?会有同情的想法可不像你。”他出现在殇的旁边,一手把住殇的肩膀,乖巧的靠在殇的身上。我的视线落在他左手的黑耀石戒指上,就无法移开。
呐,真的是把他当作我了吗?连曾经戴在我手上的黑耀石戒指都已经转交给他了?
殇转过去看他,然后搂着他亲吻。缓慢而悠长的亲吻,只有偶尔冒出的轻微喘息声冲入我的耳朵。我被迫扬起的头正好看到。
殇说:“只是个低等血族怎么会入我的眼?而且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最宠你的。残……”
108章
108
最宠我。无论我做错什么,怎样挑战他的耐心,他都只是微笑着惩罚我,一次一次的贯穿我的身体。可是现在他亲吻的确是另外的人,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却只能闭上眼睛假装没看到。明明知道他是假的,明明知道那不是我,为什么还要用我的名字呼唤他?我不禁想。殇是要为我和吉贝尔的结合找一个报复的可能吗?
殇没和他做到最后,就说要休息把他送了出去。不是因为我,殇不是会顾忌陌生人的性格。只要情欲袭上身体,他会放弃所有理性。我静静的看着他走回来躺在我身边,等待他说话,却一句都没有。
做人偶的时候可以考虑很多事情,尤其是连转个头都不能的时候,只能呆滞的看着前方。而前面通常什么都没有。于是我闭上眼睛。
看不到想看的,还不如干脆放弃最后的感觉。
我的身体到底还有多少血液?这些血液还足够我支撑多久?该不会因为喉咙和嗓子的僵化使吞咽都不能,结果最后渴血疯狂而死吧。我想到这里就觉得塞利尔真是给我造成了巨大的麻烦。还有殇,他一直在我视觉的死角,让我看不到。明明身在路西法的宫殿,却没有丝毫的真实感,唯一可以证明的只有周围艳丽的浓紫色的氛围。
我靠坐在床边,殇在睡觉的时候会躺在我身边。但和没在也没有区别。他不会跟我说话跟我说话,也没有触碰过我。或许在他眼里我只是透明的,一个普通的低等血族。
有一天,迷•裘拉里希•塔都再次出现。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的意识总是有点不清醒,几乎都要忘记他的存在,还有他背后的萨麦尔。他们一直固执的寻找所谓在我这里的约柜。这次殇的出现,让他们把视线投在他的身上。看来还没有得逞。
他就在门口,所以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棕色的眼睛隐藏在眼镜后面,带着一点狡讦的光芒。露出的半只狗尾巴草插在头发上没有精神,好像修道士一样的衣服下似乎还隐藏着带着绿色封印的手臂。迷微笑着鞠躬,谦和有礼。棕色的头发轻轻的垂下来,好像断了线的风筝。
殇看到他,有点冷漠:“你怎么又来了?萨麦尔那里没有事情做?”
迷笑着说:“殿下真是很有耐心哪。不过我也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哦。”
殇说:“你的目的是约柜,我的目的你也知道。既然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又为什么要给你你要的?”他站起来,带着床晃动了一下。走到我视野中的是纯白色的长袍,和发丝融成一体。我倒是第一次听殇说这么绕口的话,但他的语气一直很强势,似乎带着绝对的权威。
迷说:“殿下要我们交出西斐尔曼家的权杖,但是它并没有在我们手中。您这是强人所难啊。”
殇说:“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拿不到权杖,就别想知道约柜在哪里。就这么简单。”
迷说:“呵呵,殿下真是固执。虽然还在地狱却没有任何惊慌,真让我佩服。”
殇坐在窗子旁边的沙发上,眯着眼睛说:“你都敢堂而皇之的走到我面前,还有比这更勇敢的事情吗?丹达里昂家的叛徒。”
什么?我以为我的耳朵出现问题。不过殇的声音还是一点点渗入我的耳膜,惊起的涟漪好像水面上的波纹一样,淡淡的扩大。在被迷和吉贝尔带到地狱以后,我已经知道迷是血族这个事实。可是他居然是丹达里昂家的?也就是在殇正式成为族长以后,叛逃到东方的长老家族。在这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迷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我就知道骗不了族长殿下。即使残并不清楚,但是我的特征实在很明显,封了力量也还是保持这个模样。”
殇说:“没错。你父亲就是墨绿色的头发,和你一样讨厌的笑容。看着就让我觉得恶心。还好他识时务,知道逃跑。不然你们家族比西斐尔曼还早结束。”
迷说:“不过您还是没有放过我可怜的父亲不是吗?派出风夜城的杀手,在一个夜晚轻易的杀了他,还给我们留下了嘲笑一样的狗尾巴草。”
殇说:“那个家伙又做多余的事情了。不过狗尾草和你很般配。既然逃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你父亲死前应该告诉过你,若想活命就不要触及我的底线。”
迷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回到欧洲。三百年前,我还是有回来看您的,在您婚礼的时候。”
殇说:“是吗?当时人类、血族和恶魔太多,我没空顾及你。”
迷说:“殿下和您的新娘都让人无法忘记哪……可惜残并不知道。”
殇说:“他不是已经知道了?有你们这么多人提醒他,他会不知道吗?你要是不提,我都忘记那个女人了。说起来,恩西法雅真是个漂亮的女人。”
迷说:“能和您这样叙旧真是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不过还是要感谢您留下我和哥哥的性命。”
殇轻轻笑着说:“还有哥哥吗?看来叛徒还真是不少。丹达里昂能有你们两个继承我很高兴。毕竟失去了敌人会让我松懈下来。能告诉我他的名字吗?还有你真实的名字。”
迷说:“我们的名字实在很麻烦,劳您伤神了。裘拉里希•迷•丹达里昂。我的哥哥名字叫做阿卡多瓦•陌•丹达里昂。”
殇说:“好。我记下了。我会让七写进血族的历史中。因为或许很快也就在那里才能找到你们。”
迷说:“殿下玩笑了。我现在已经远离了血族,不过是小小的恶魔引导者。至于夜残的事情,实在是比不得已。”
殇说:“哦?真是这样?不得已把我的残抢到了地狱。不过那也有吉贝尔的过错。我也只能对你和你哥哥以后的行为拭目以待了。若是让我看到实际的隐患,你们就等待和父亲一样的命运吧。”
迷笑着没有说话,伸手摘下头上的狗尾巴草,走到殇的身边。
他把那根已经有点枯黄的草放在殇旁边的桌子上,就鞠躬离开了。殇看着那根草,拿起来在手指上把玩。我看着他的表情,在迷离开的时候才撒发出不同于方才的冰冷。
正想着迷的事情,就发觉有人看我。抬起眼皮正对上殇的目光。我忽然很庆幸自己没有表情,不然真是不知道这时候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他的目光带着让我不明白的情绪,似乎要看透我脸上被粉饰重重的面具。
“父亲居然还会拿着狗尾巴草?真是奇闻。”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迷刚刚消失的门口。我却被殇的目光紧紧的抓住,没办法去看来者。他的视线好像一只看不到的手掌,丝毫不放松的让我不得不看他。
会叫殇父亲的,也只有吉贝尔了吧。当殇被走过来的人挡住了视线时,我才看到吉贝尔和殇同样的银白色长发背影。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还是感谢吉贝尔的到来,不然我的连最后的意志都被催眠了。
殇扔下手中的那根草,拍了拍手说:“你怎么过来了?残怎么样了?”
吉贝尔的脸和殇真是出奇的相似,若不是血族永恒的生命,或许两人更像是兄弟。 “我管他干吗?又不是真的。”他说着就坐在殇的旁边。捡起刚才的狗尾草放在眼前转来转去。
殇说:“哦?这么快就看出来了?”
吉贝尔说:“真正的残是不会搂着我说再来一次的。”
殇呵呵的笑着,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细的弧度了。
吉贝尔眨了眨漂亮的淡蓝色眼睛,说:“父亲是为了看我笑话吗?怎么笑成这样?”
殇说:“真没想到残对你这么冷淡。这么说他对我倒是还算喜欢,会缠着我一夜不放。”
吉贝尔摆了摆手说:“您就不要嘲笑我了。我知道在他心里我一直都赶不上您。”
殇的手指拉起吉贝尔的发丝,轻轻的说:“起码他开始接受你了。”从他的口气中我听不出他的想法,不知道究竟还在不在意。殇的睫毛留下淡淡的阴影,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浓重颜色,连睫毛都好像是透明的。
吉贝尔拉回自己的头发,说:“父亲的魅力太大,就不要对我施展了。我可是只爱残一个。”
殇用下巴指了指门外,说:“啂,那边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等你回去抱那。”
吉贝尔说:“我和您不同,不会寻找任何替身。”
殇说:“这点看来,残比较像我的孩子。毕竟他会找你做我的替身。”
吉贝尔被这句话噎住了一样,半天没说话。殇嘴上含着淡淡的笑,好像就等他说点什么。
许久,吉贝尔才说:“对他来说我不是替身。”
殇说:“哦?那是什么那?”
吉贝尔的目光忽然扫了过来,看得我心都要跳起来了。他说:“你自己问他好了。我也想知道。”
109章
109
虽然他的目光扫了过来,可是却没有过多的停留。殇也是一副若有所思。我平静下来就继续出神。听吉贝尔的话我就忍不住翻白眼。什么叫不找替身?不找又怎么会有那个“夜残”说再来一次?还不是和那个家伙做过一次了?在殇面前装什么?殇说话一直很尖刻,但是对吉贝尔却有点收敛。相对于殇的强劲,吉贝尔就有点弱势了。
殇自然是听出他的漏洞,所以但笑不语。殇到底是比吉贝尔多活了一千多年,整个一个妖精。我垂着眼皮无奈的想。现在我比较担心的是枫落,能从塞利尔手中逃出去,必然是伤痕累累。那个孩子受了严重的伤,还为我寻找多玛。可是现在他是否知道我已经逃出了塞利尔的势力?
眼前忽然阴暗下来,我的思绪回到当前,殇就站在我面前。
他说:“吉贝尔不是在问你了?”他的笑容好像乌云压顶,惊的我浑身发冷。
……我无语。我本来也不能说话。
……我愣愣的想。你们……早知道是我,就在这里说给我听吗?
殇说:“对了。你现在不能说话。”
装死谁不会,我闭上眼睛,假装没听到殇的话。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殇说:“怎么?生气了?”
我就是不说话。细想来也确实够蹊跷的了,先不说非要弄出一个假冒的夜残,就是当场就让玛门揭穿的粗糙就足够让人怀疑了。殇和路西法的态度也很奇怪。玩了半天,难道就是让塞利尔不得不心甘情愿的把我交出来?大概连和“夜残”的表演也是做戏的一部分。这到底是在骗塞利尔还是骗我?
殇说:“要怨就去怨路西法。作为君王,却连小小属下都没办法驾驭。”语气还是霸道的很,大概从来不觉的对我有点过分。殇坐在我身边,轻轻撩起挡住我视线的头发。我睁开眼睛,从他的眸子中看到了我妖艳而妩媚的脸,总觉得还是不真实。浓重的妆容让我的本来面目被覆盖,到底在他们眼中是怎样一副光景。殇说:“沙逆夜的品味还不错,起码没把你画的太奇怪。对吗,吉贝尔?”殇的态度真是越来越奇怪。而且他知道我是真的,还故意亲吻假的“夜残”,算是对于我与和他一样的吉贝尔结婚的小报复?既然这样怎么还和吉贝尔这么合拍?
吉贝尔的行动力一向让我羡慕,他的身影才残留在我的视线中,下一个时刻声音已经在我耳边响起。虽然我不能动,可是眼睛的余光还是看到他环住我的腰,将我搂在怀里。
吉贝尔说:“我还是喜欢原来的样子。现在的样子太柔弱,完全没有挑战。”
殇点了点头,说:“是挺没意思。听他对我说反对的调调比较有意思一点。”
吉贝尔笑着说:“看来父亲和我的意见一致。”边说着,还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亲昵的好像这几天都还在一起。明明分开了好久,怎么他完全没有印象了吗?
殇说:“刚举行了婚礼,就把他弄丢了。你这样我怎么放心离开地狱,把我的宝贝暂时交给你?”边说着就报复似的亲上我的嘴唇。可是我不能动,所以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的目光又直了。
这两个人难不成达成了什么协议?
吉贝尔说:“我去找萨麦尔的时候有通知父亲。是您不在意。”把我又向他那边拉了一拉。
如果我能动,我肯定跑到一边咳血。吉贝尔接着说:“听说当时塞利尔吻他的时候,您也没有阻止。想必父亲是有办法让残恢复过来。”
殇松开拉住我的手臂,站起来走到墙边。细长的腿支在墙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殇说:“我确实有办法。”他没有继续说,就是暂时不打算让我恢复。
吉贝尔抱我在他怀里,我侧坐着,无法再看到殇的脸。所以我判断,这是吉贝尔故意的。连我的视线都被他控制了。
吉贝尔摸着已经变成紫色的头发,好像抚摸一只动物。他说:“难道还要继续瞒着塞利尔?”
殇说:“路西法似乎是这个意思。”
吉贝尔说:“父亲还有别的考量?还有别的让他帮忙吗?”
殇说:“我和他谈的条件就是在地狱期间的一切事情都听他安排。不过这次我希望彻底肃清全部叛徒。省得以后烦心。”
吉贝尔无奈的声音响起:“看着这样的残,还得忍着。父亲您真是好耐力。”
殇的声音带着笑意:“都跟你说了,那边还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等你上,而且多少次都奉陪。”
吉贝尔说:“我也说了,我只要残。父亲您愿意,就请便。那边还寂寞着那。”
殇没说话。只是有点笑声。
吉贝尔说:“还有一件事情一直没有机会问您。”
殇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不过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
吉贝尔说:“还有您不知道的事情吗?而且还是在您的城堡里发生的。”
殇说:“我可以告诉你。你已经在她很近很近的地方了。”她?如果是吉贝尔会在意的她,那么也只有叫做恩法西雅的女人了,也就是吉贝尔一直在寻找的母亲。听殇的意思,他明明知道却不会告诉吉贝尔。难道还有别的秘密?
越在这里呆的久,就发现我还离了解他很远。殇的身上有太多的迷,在我脑中有个印象,所有的事情都能形成一个大致的轮廓,却始终抓不到明确的踪迹。而且如果吉贝尔从最开始就不是做为背叛者的存在,那么我被吉贝尔带走就并不是意外,毕竟我已经知道枫落的月下香也早在他的算计之内。他在利用我达到的目的,刚刚也说了,只是为了肃清全部叛乱。
我真想笑,可是动不了嘴唇。
吉贝尔听到他的回答,也沉默了下来。殇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无法逼他说出来。我现在倒是想知道我这个样子,除了塞利尔谁能帮我。塞利尔似乎把我这个样子当作乐趣,根本不想让我恢复。难道路西法有办法?
正想着,就听到路西法飘飘忽忽的脚步声靠过来,当然他的嗓音也足够特殊:“呦,我还以为你们三个早就开始做了那?没想到反倒矜持起来了。不符合血族传统啊……”
吉贝尔说:“陛下来这里做什么?”
路西法越走越近说:“来看看我费尽心血救回来的宝贝有没有损伤啊……”
我损伤大了!
殇说:“路西法陛下还对残有兴趣?真是荣幸。”虽然说得不在意,语气却低了几度。
路西法说:“不是不在意的吗?那时候让你一起做一次,你还不不希罕。”他的手臂忽然伸到我身下,略带着力量将我从吉贝尔的怀里扯了出去。我抬眼看到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我,漆黑的瞳孔带着一圈红色的晕圈。轻易夺人魂魄的美,不愧是光耀晨星。
路西法说:“舞会上没仔细看,现在看来到真是妩媚动人。你们不做我就不客气了。”
吉贝尔也站了起来,说:“陛下不是知道残和小王子的约定了?地狱之王也要强人所难。”
路西法笑着说:“现在他是雷伊洁尔,又不是夜残。”
路西法真是可怕,根本没有告诉玛门这件事情就料定了他会看出破绽。估计在舞会上,玛门对自己的敏锐沾沾自喜的时候,路西法的心中也在暗暗的发笑。也难怪路西法会让殇用取血液的方法证明“夜残”的身份。毕竟除了这个,玛门对我的了解可以说是零,又怎么能分辨出我的真假来。贝利亚和梅里美大概是事先得到了命令,所以他们的态度才比较奇怪。贝利亚在看到塞利尔那一刻的置疑,也不过是障眼法。只是到底路西法有什么需要顾及的东西?塞利尔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我仔细回想着塞利尔的一切,他曾经说过的话。其中只有一句,也就是他淡若清水的一句。他说:“没有。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就这样死。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哪怕生不如死也绝对不会……”到底他所谓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吉贝尔举起一个手指,簌的伸出锋利的指甲,然后抓起我的手腕割了下来。我感到带着麻痹感觉的疼痛,看来吉贝尔是希望叫出就在附近的玛门。可是我体内的血液却没有任何的流动。我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划出猩红的血痕,却没有流出血液。
路西法说:“塞利尔的药是让人体内所有的液体和组织全部凝结,成为僵硬却有点弹性的真实人偶。所以他的血液已经凝固了。”
殇听到这个也走了过来,他从路西法手中把我拉了回来。我僵硬的靠在他身上。殇说:“连换血都不能了?”看来殇本来是希望把我的血液放出来,然后重新给我他的血液。这样确实是个办法。我的血液不能出来就成了大麻烦。
路西法说:“没错。虽然你们血族的血液再生能力很强,可是如果无法让被药物占据的血液流出来,一切都白费。”
吉贝尔看着我说:“难道永远这样?”
路西法说:“除非你有办法把他的身体毁了重造。”
110章
殇说:“陛下,就算是德库拉家族的人,也不可能在割掉头颅保存以后还能长出一个身体。”
我听得就觉得可怕。难道真要保留我的头,而重新塑造一个身体吗?虽然脖子上有点伤口还能长好,但是我可不认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头下来了还能迅速重生。想想那情景,或许也很有趣。因为血液已经凝固,所以大概真的割下来也不会流血。
路西法笑着说:“当然不可能。能做到这个的现在只有拉斐尔了吧。”不能你说这个干嘛?我看不到路西法的表情,只能愤愤的想。拉斐尔是治愈天使,这我在还是人类时候读的相关文献中有提到过,不过他会帮血族?
吉贝尔说:“陛下可以和神对抗,自然有不同寻常的方法。”
路西法说:“是有。而且其实说出来也很简单。”
吉贝尔说:“那就请您不要卖关子了。”
路西法说:“喝下天使的血液。虽然会折腾好久,不过以他的力量也足以挺过去了。哦……我忘了,他已经没有力量了。”
我倒是想问问他,你确定你不是想让我立刻死去?光是天使发出的光芒已经足够让我晕眩了,喝下纯洁的血液恐怕我也就直接变成灰尘了。纯洁的血液简直可以马上击毙我的毒药。所以血族在选择人类时,绝对不会选择圣职人员,或者是虔诚的圣徒。
路西法接着说:“我了解塞利尔使用的药物,那是他和沙逆夜一起用大恶魔的耳膜做成的。若是想克服天生的黑暗,天使纯洁的血液当然是最好的。只是血液的来源……”
殇的手掌扶在我的腰间,温柔的一如当初。他说:“陛下手里,当然有天使的身体。”
确实。他还掌握着赛瑞卡的身躯,那是只有他才知道的事情。关键的是,他是否愿意交出来。
路西法的声音消失了好久,四周压抑的空气和略微冒出的魔法气息交织在一起,让我的身体更加瘫软。自然而然的,身体慢慢滑落下去。殇反应过来,一把拉住我。为了防止我再次跌倒,重新打横抱起了我的身躯。似乎刚刚抽回了想要立刻释放的杀气,殇的发丝还有一点点飘在空中,蔓延在视线中的是开在华丽墓地中孤高的白菊,比愈演愈烈的曼陀罗气息更加凄迷。殇垂下的睫毛靠过来,在我耳边说:“小心一点。”然后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离我远去。我尽量的抬头看他的脸,却无法再看到月色的眸子星光一样闪动。
殇淡淡的说:“陛下要怎样才能交出来那?”
路西法说:“虽然赛瑞卡的能力还没有彻底恢复,可是他的身体一旦现身地狱,也会对他有感应。到时候凭借灵魂和肉体的呼唤,他也能找到。而最重要的,我答应了别人,绝对不交出赛瑞卡的身体。”
别人?我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多玛。先不说路西法对于他的重视,单是他就是罗腾最可能的人选我就对他多加注意。可是提到多玛,我不禁再次担心起枫落来。到底怎么样了?路西法的力量在传说中有神的六分之五,那么想要骗过赛瑞卡应该不是难事,他犹豫的重点必然放在与多玛的约定上。
殇似乎也在考量,于是换个话题说:“用赛瑞卡牵制塞利尔只是权宜之计。不知道陛下下一步的计划?”说的谦卑,我却知他肯定心中另有盘算。必定是在考虑自己去寻找赛瑞卡的身体。让他坐以待毙根本就不可能。
路西法的语气也松懈了一些,只是说话的内容还是气人:“还没有。我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这阵子真是累死了。”说着就走出了房间。
吉贝尔靠过来看看我,亲了一下然后说:“他累什么了?”
殇耸了耸肩,说:“谁知道。他只是不想说而已。他不说就算了,我也有不能说的。”
吉贝尔说:“父亲有另外的目标了?让我去找赛瑞卡的身体吧。”
殇走到床边,放下我,然后说:“先不急。毕竟现在还没有相对明确的方向。”
地狱七门,每一门都有很广大的领土,由各个七魔神掌控。若是一个一个地找去,怕是这个世纪都花在这上面了。而且大张旗鼓地找赛瑞卡的身体,到底是瞒不住的。瞒过了赛瑞卡也瞒不过路西法。
吉贝尔说:“找若水吧。她还在这里。”
殇说:“她的能力丧失以后躲在这里是不错。我跟她没什么可说的,你去问好了。”
吉贝尔忍着笑说:“父亲莫不是已经得到她的神谕?知道自己的大限?”若水确实是说过关于她算出殇的事情,触怒了刚刚成为族长的殇,结果以长老身份被临时驱逐出血族例行觐见。若水年龄应该是现任长老中最大的了,却忽然失去了力量。
殇没理会他的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若是吉贝尔能那么听话,他就也是假的了。
吉贝尔说:“那边那个假的怎么办?谁做的?”
我以为一定是路西法,因为连玛门也说他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殇说:“是我做出来的。把他带过来吧,既然已经不需要了。”
吉贝尔这才离开了,不过短短一会,他再次带着那个“夜残”走进来。
“夜残”笑着说:“殇……我想你了。”
吉贝尔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走过来躺在我身边说:“父亲要怎么处置那?”
若是简单的魔法制成,只要收回魔法就可以了。只是这个“夜残”有肉体,有灵魂的样子实在不是单纯的魔法制品。我很好奇到底他是用什么做出来的。
殇从床边的衣橱中取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晃了晃。“夜残”的脸色有点惨白。不过似乎又恢复了镇定,飞快地扑到殇的身上亲吻他裸露在外的光洁的胸膛。乖巧的样子有足够的资本讨人喜爱。
殇嘴角划出的弧度好像绽放的白莲,抚摸着“夜残”黑色的头发,喃喃的在他耳边说:“乖孩子……”然后兀的将匕首刺进“夜残”后背的中心。怀中的人甚至还没有发出一点点声响。殇念动魔法,在匕首刀刃的地方放出风一样气息的漩涡,很快就在“夜残”的身体上划出一个圆形的洞。
和在舞会上不同的,是这次他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吉贝尔也默不作声,生怕看漏一个细节。抓着我的手指微微收紧用力,似乎要嵌入其中。我看到一抹淡蓝色的光芒从黑黝黝的洞中升腾出来,飘在殇的面前。到此为止,“夜残”才终于化作了尸体。或许该说,连尸体都没有留下,很快就成了一摊黑色的灰尘。殇轻描淡写的抖了抖衣衫,厌恶的皱起了眉毛。
吉贝尔越过我的手臂鼓了鼓掌,然后说:“父亲到底是父亲。真是佩服。”
殇说:“值得一提吗?”说着就抓住面前的光芒握在手中。我终于看到了那光芒的本来模样——是希望之钻。跟贝利亚分开后,希望之钻一直随身带着,在被塞利尔捉住后,才失去了它的踪迹。那么殇是怎么拿到它的那?若是它,“夜残”的血液发出金色的光芒倒是一点都不意外,毕竟我的血液中所谓的力量也来自它。难道它就是圣杯?
吉贝尔说:“做这样精致的假人,还不值的一提吗?”
殇说:“用希望之钻做的肉体,猫妖的灵做了新的魂魄。看着精致,其实不值一提。”
猫妖?难道是枫落?不可能的,他应该是去找多玛了啊……
见我一直死死的盯着自己,殇才好像恍然大悟了一样对我说:“就是你的宠物。明明已经快死了,还咬住我的手臂不松口。真是麻烦……”
听到他这样说,我几乎可以立刻知道事情的原委。
枫落用了全部的力量逃出塞利尔的房子,顺便拿了被他遗忘在某个角落的希望之钻。可能枫落确实找到了多玛,只是依多玛的习惯,这样的事情肯定会通知路西法。于是那位陛下决定用这样的计策。可是假的“夜残”只用希望之钻造出的肉体还无法模仿,于是枫落被眼前的绝色毫无怜悯的杀死。困住了他的灵不进入轮回,塞进新造好的身体。也难怪,假“夜残”的动作和习性都和枫落有点相似。那就是枫落,我的宠物,我的猫妖,为我拼了自己性命的枫落。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是否还能变成血红,血液不再流动可是我依然有自己的思想。我觉得自己已经气愤到了崩溃的边缘。是不是只要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都会被你清除?是不是只要阻挡了你前进脚步的人都会死于恐怖?还是因为他是我的宠物,所以应得这样的惩罚?如果我知道那是枫落,我宁可他以我的样子活下去,永远呆在这里。我看着他,如同看到勇敢的自己。我看着不为所动的殇,有点哀伤的想。
殇说:“都这个样子了还担心别人?别费心了,他的魂应该已经回到萨麦尔那里了。”
111章
111
“Osanna,sanctus deus sabaoth,
superillustrans daritate tua
felices ignes horum malahoth!”
我在梦中听到的声音缥缈而恍惚。微微露出的光芒只有这样几个字母。
拉丁文吗……我在窥视着天启一样的压迫,但是却明明白白的知道那是天使才能说出的词句。
“和散那!神圣的万军之主!
你从天上用你的万丈光芒使这些天国的幸福的火焰更加辉煌!”
天启,是重复在脑海中的盈盈绕绕的梦境。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曾经到了哪里。只能回忆起拉丁文拼凑出来的诗句。光芒是透过燃烧的火焰出现在我面前的,只是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它们在哪里呈现。一点碎碎的冰花一点点飘落在我的脸上。没有感觉。我才记得自己其实早就无法动弹。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殇漂亮的脸,近的让我只能看到他眼眸中的我的样子,依然是紫色的面容。我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是不是会恢复。殇说:“你现在还在做恶梦吗?”
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他。
殇继续说:“是就眨眨眼,不是就闭上。”
我听他说,就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才睁开。
殇笑着说:“看来还是有好事的。”说道曾经的梦,我至今还没有几乎去问多玛。殇的亲吻好像梦中细细的冰花一样跌在脸颊。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我怎样才能了解眼前的男人?他到底在想什么?月色的眼睛如何才能透露信息?
殇说:“如果你能动,我肯定和你做上几天几夜。”手指划过我的身体,可是我缺乏感觉的皮肤和血肉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能呆呆的看着他。
殇对于情爱的要求高到洁癖,所以即使是我,只要没有什么情动他也会立刻舍弃。可是今天却让我觉得新奇,他居然愿意不断的刺激我没有任何反应的身体。殇的笑容看起来陌生却熟悉,但我却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忘记了吧。
曾经在我眼前晃动的黑色蝴蝶的眼角,一泻而下的浓密头发,轻盈的带着月下香呼吸的薄薄嘴唇,小麦色的皮肤好像摘取了太阳的精华直到成熟芬芳。我记得了,我的枫落就是被殇杀了。只是为了制造一个灵魂。不过无关紧要。没有他依然有办法让我得救,没有他我也不会死去。可是现在死去的是他。我曾想,我和他不过分开两次,第一次是生离,第二次便是死别。如今也成现实。是不是我使他死去?我茫然的想。
殇说:“你也很厉害。让吉贝尔能爱的死去活来的。现在已经去帮你找赛瑞卡的身体了。”殇躺在一边,看着目光有点呆滞的我。我斜着眼睛看了看他,目光再次转了回来。我只知道,我害死了枫落。尽管是殇杀了他,害他的人依然是我。
殇说:“尽管他最想知道的是恩法西雅的踪迹,可是为了你也可以先放在一边。如果不是他的身份,我倒是可以考虑把你让给他。”
婚礼都办完了,你才说这个,有意义吗?而且吉贝尔的身份指的是什么?你的儿子,德库拉的另一个继承人。虽然在欧洲贵族阶层中从来没有人承认他,但是在他和西斐尔曼家族的婚礼上,和殇一模一样的样子也足以让人议论纷纷了。恐怕别人会觉得,还是吉贝尔更像德库拉的继承人吧。还有什么是他的身份?虽然很困惑,可是不能问也不想问。是不是在你身边,连我都变得冷漠和淡然了?
殇的眼睛停在空中,我顺着他的视线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殇说:“玛门殿下既然来了,就出来好了。”
随着他的声音,兀地蹦出一个扇动着黑色翅膀小孩子。那张娇艳的小脸,一看就是玛门。他细细的脖子上带着三四串金色的项链,左手绕着自己的额发。他飞过来,就停在我的上方。
玛门说:“那个臭老爸,居然什么都没告诉我!喂,死了没?”
殇把我拉起来,靠在床头说:“已经快了。不过现在还没有。”
玛门伸出胖胖的手指,用长长的指甲戳了戳我的脸,就在指甲上还贴着小钻石。玛门说:“塞利尔的药真厉害。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啊~”
扇动的翅膀好像一只小鸟,为了维持平衡轻轻的左右摆动。我看他的脸,却连笑容都不能给他。
殇说:“玛门殿下只是来看看他的吗?”
玛门说:“老爸让我过来给你传话。”
殇说:“哦?是什么?”
玛门晃着脑袋说:“又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殇笑着说:“那你怎么还答应路西法陛下?”
玛门说:“那是我老爸,当然得给他面子。但是你又不是我什么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殇靠近他,好像逗弄宠物一样的语气说:“那你想要什么?”
玛门说:“希望之钻还在你手里吧。”
殇靠回到我身边,垂下眼睛说:“那个不行。”我知道希望之钻就在他的口袋里,我曾经答应过要送给嫒姒的钻石。若真是圣杯,恐怕也已经没有了力量,因为它的光芒几乎全部进入了我的身体。关于圣杯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是最后晚餐的时候耶稣喝酒的杯子,后来用来盛装耶稣的鲜血。基督教的圣物,没想到会是让天使恶魔都倾巢而出的重要物品。如果它真能让维尔里复活,那么是不是就能知道一切了哪?
玛门说:“血族族长还这么小气?不过一颗钻石,就是比我最大的那个大了一点点而已。当个宝贝似的藏着,真是吝啬。切!”玛门似乎看出钻石隔着衣料的轮廓,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里。
殇说:“我已经把他送给残做生日礼物了。它不是我的。”
玛门飞来飞去说:“他的还不就是你的?你们两个分什么彼此啊?给我给我!”已经开始撒娇了,变成孩子模样的玛门实在可爱。
殇说:“他现在是吉贝尔的人。”说着就伸出手指指向玛门的方向,慢慢的画了个圈。一道红色的光芒冲了过去。在玛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圈在其中。
玛门倒是很冷静,用小小的手掌拍了拍结成结界球的红色晶体,叹了口气说:“哎……在你们面前真是讨不到一点好处,每个人的魔法都这么强。”
殇说:“逼不得已。玛门殿下不要见怪。”
玛门说:“老爸说,让你们注意七君主。”
殇的眼睛转了转,说:“好的。我明白了。”
玛门说:“把我放了!”
殇说:“现在还不行。我要出去一下。你来看着残。”
玛门说:“喂!都说让你注意七君主了。要是他们来了,我怎么能赢得了?”
殇说:“若是他真来,我倒是还挺希望看到的。”说着就顺着敞开的窗子飞了出去。
玛门在红色的结晶球中撞来撞去,最后回到我的身边落下。玛门说:“都这么神神秘秘的!老爸那样,他也这样!真是受不了!”
我只能看着玛门自己在那里飞来飞去,嘴里还不停的嘀咕嘀咕的。一刻都闲不下来。玛门一开始还试图跟我交流一下,后来就彻底放弃了。好像疯了一样的抓自己的头发,小小的犬齿也咬的吱吱作响。殇离开倒是让我很轻松。松懈下来我就闭上了眼睛。
你从天上用你的万丈光芒使这些天国的幸福的火焰更加辉煌!
我刚闭上眼睛,火焰就在思绪中浮现这样的字句。惊的我一下又再次睁开了。
那串字符就好像刻在眼皮上,只要合上就会浮现。万军之王到底指谁?谁在给我另一场梦?
正想着,听到玛门的声音:“你怎么来了?滚出去。”
我看向门口,多玛围着黑色的披风依然看不到脸孔。他没有出声,静静的走了过来。
玛门飞到他面前,试图阻止他的样子:“停下停下!跟你说话那!”似乎和多玛碰到就会引发玛门的脾气,总是针锋相对的语气。
多玛轻轻用带着手套的手指触碰殇制成的结界球,红色的晶体就一下碎成一粒粒晶莹的灰尘。
玛门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摇着手臂说:“没想到你还会做好事。“说着就变回大人的体形,短短的小黑袍和长筒靴子坠满了流苏和金色的丝线。既然是路西法的孩子,怎么奢侈都不过分。何况他本来就爱这些闪亮的东西。
多玛直奔我而来说:“你要找赛瑞卡的身体是吗?我带你去。”
玛门说:“哎?你知道?”
我忽然觉得奇怪,不是他拜托路西法绝对不要交出赛瑞卡的身体吗?怎么会……如果他就是罗腾,藏起赛瑞卡的身体是为了交换圣杯,这还说得通。他现在忽然跑来说要带我去找赛瑞卡的身体,反倒让我怀疑。他居然敢反抗路西法的命令?
看到我的疑惑神态,多玛继续用阴沉的嗓音说:“我知道你的疑问。我只是希望你恢复以后,和其他血族尽快离开地狱。”
玛门轻快的吹出一声口哨:“呦~吃老爸的醋了?想尽快赶走情敌?”
112章
112
面对玛门的调侃,多玛无动于衷。他径直走过来,黑色的袍子长长的直拖脚步,发出簇簇的响声。手臂长而坚实,伸手过来的动作敏捷。
不过他的举动却被玛门的手臂挡住。玛门说:“有人托我看住他,老爸又说要注意七君主。所以你不能带他走。”玛门纤细的身体如今好像一座小山一样执着的挡在我面前。看不出来他在关键时刻还挺可靠。只是这个可靠是面对多玛的时候,他们俩简直就是天生的敌人。
多玛说:“玛门殿下只是七十二魔神之一,不可能阻止我。现在要是想阻止我,除非陛下来。”
玛门说:“你知道我那老爸对他很好就想偷偷带他出去,除掉他是吗?老爸宠你,不代表你是我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多玛不再说话,伸手从长袍下取出寒光闪烁的剑锋。剑柄上是黑色的碎布包裹,丝毫不见任何华丽。但是刀刃却成血红色。随时都要滴下血液的样子。
玛门说:“哦?要用武力了吗?虽然我敌不过你,但是不战而逃不是我的性格。”说着就拿出金色莲花样子的耳环,化作上次就曾经见过的长型棍子和莲花瓣一样的利刃。金色的莲花在棍子上方怒放旋转,带出细小的旋风。若是靠近,就会被撕成粉碎。
多玛的速度不是很快,却很利落,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而玛门却只是以快取胜。从上次玛门和梅里美的打斗来看,如果连梅里美多么惧怕多玛三分,那么,玛门根本没有胜算。玛门的性子倒是倔强,明知道不行还要去试试。我略微为他担心起来。
不过路西法所说的,让我小心七君主,难道就是多玛?塞利尔不必说,需要真正被提防的确实不多。如果不是路西法的警告,或许我已经被多玛带走了。在我眼中,他就是路西法的代言人,绝对不会反对路西法的命令。但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连路西法都不愿直接透露他的名字。
形式对玛门越来越不利,尽管看起来是玛门在进攻,却显得力不从心。他的额发都显然被刀锋割掉了一些,飘落在地上闪烁浓浓的紫色光芒。玛门似乎打算拼一下,于是解放了全部花瓣变做四方的阵型飞向多玛。多玛不闪不避,直接迎了上去。多玛身体似乎比我想象的要强壮,虽然割坏了袍子的刀刃锋利无比,却丝毫没有阻止他的脚步。他的剑直直的刺向玛门,玛门向后退去。我看着玛门的右侧胸口刺进红色的剑锋,流出的血液被寒光猛地吸了进去。整个剑身更加赤红,似乎有了更大的魔力。
玛门用金色的棍子支住身子,勉强遏止了自己的跌倒。不过身子却摇摇晃晃的连站都不稳。多玛收回自己的剑,放回袍子下面隐了起来。
玛门用手掌按住自己的伤口。血直到这时才真正流下来,殷红了他白皙的皮肤。玛门的犬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说:“怎么不继续刺进来了?你的剑可以吸血,只要再一会,我就死了。”
多玛说:“我只是要带他走。不想伤害您。请见谅。”
玛门说:“我的武力和魔法都不如你,但是我还是要跟着他。你带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多玛点了点头,走到玛门身边。他第一次摘下手套,露出好像只剩骨头一样的手指,一个一个狰狞嶙峋。他的手掌聚集黑色的光芒,黑暗的力量几乎是被源源不绝的聚集起来,悬浮在玛门的伤口上方。可是玛门却始终不放开自己的手掌,尽管脸色都已经极尽惨白。
玛门明白他的意思:“不用你帮忙。这点血我还死不了。”
多玛却没有听他的话,直接抓开玛门捂住伤口的手,将黑色的光球放在上面。伤口被巨大的压力压制的无法出血。堕天使的愈合能力不如血族,不过像多玛这样凝聚了与伤口不成正比的悬殊力量,自然会很快痊愈。不过一会,玛门的伤口就开始闭合。玛门的痛苦表情也渐渐消失,平静下来。多玛似乎有点累,收了光芒就坐在沙发上,被收好的手套也重新带了起来。
玛门低头看着自己被刺坏的衣衫,说:“我不会谢你的。”
多玛说:“弄伤您是我的责任。还请您原谅。”
玛门说:“你为什么非要带走他?老爸是不同意的。”
多玛沉默了一会,说:“我明白。”
玛门挑起眉毛,坐在沙发上翘着脚说:“你真知道?老爸说他绝对不会透露赛瑞卡身体的秘密,你却自己跑来要带他去。老爸知道了,你就完了。”
多玛还是坚持:“我明白。”
玛门说:“啧啧……真是没救了。算了,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血族族长没理由怪我了。”
多玛走过来,抱起我就向外走去。玛门还没有反应过来,看他离开马上追了上来:“喂!你这家伙!听我说啊!”长长的靴子走路咯嗒咯嗒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多玛在的地方,玛门比谁都罗嗦。喋喋不休的唠叨着多玛的“罪行”。多玛很沉默,脚步一点都没有放缓。只是刚走出路西法的宫殿就在门口碰到了吉贝尔。
吉贝尔说:“多玛殿下要带我的残去哪里?”他身穿淡紫色长袍,银白色的头发闪闪发亮。
多玛说:“你不是要找赛瑞卡的身体?”
吉贝尔说:“若水已经给了我提示。”
多玛说:“可是你不可能知道确切的地址。”
吉贝尔说:“难道多玛殿下要违背路西法陛下的意愿?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虽然他说是笑话,目光却带着锐气,似乎随时都打算将我抢回。
多玛说:“信不信随你。就算那位占卜师知道地方,也不可能知道进入的方法。”
吉贝尔忽然笑了,他冰蓝色的眼眸看向我:“残,你要赌一赌吗?”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玛门的武器已经收了起来,挂在耳垂上璀璨夺目。额发被削掉一点,但是仍是可以被嚼在嘴里的长度。他说:“快去吧。真是罗嗦死了!”他似乎忘了刚才这路上不知道是谁一直在罗嗦。
吉贝尔说:“那我也跟着去见识一下,地狱的秘密吧。”
多玛不置可否,就绕过吉贝尔继续向遗忘河走去。
河边远远看去有准备好的船只,黑色的船身,没有多余的装饰。与别人的奢华相比,多玛一直是低调的。我心里忐忑不安。总是隐隐觉得会有事发生一样,越靠近那丛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就越是茫然。
于是在游船近在眼前的时候,这种心情被证实了。
左右摆动的船舱中走出了绝美的男人,依然垂直的黑色长发和灿若启明星的眼眸,环绕在额前的紫色宝石也比他的眼眸低了两分亮度,失了光彩。身旁的花朵不如他的嘴唇万分之一艳丽。和我想的一样,这位陛下站在曼珠沙华中,只能说是无人能比的风华绝代。
路西法的手指藏在手套下面,连嘴唇都没怎么打开就发出了优美的声音,音调好像弹奏的竖琴一般飘摇:“多玛,你要带我的宝贝去哪里那?”他修长的身体被黑色的披风包裹,依然是隐含着的紫色绣花,朵朵都是曼珠沙华。
多玛见到路西法终于是惊了,微微后退。不过又马上站下,片言不发。他的手指似乎都在颤抖却强行用毅力控制了自己。
路西法看了看吉贝尔和玛门说:“你们谁来解释一下?”
玛门呵呵的笑说:“老爸。他要带夜残去找赛瑞卡的身体。”幸灾乐祸的语气。这时候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吧,玛门走到路西法身边等着看这场戏。
吉贝尔没说话。大概在盘算着如何带着我摆脱困境。若是没有多玛,可能事情会更加困难。
路西法说:“很好。多玛,你就是这样背叛我对你的好意吗?”
虽然声音依然如歌声一样温柔,语气化为利剑刺入身体。就连我僵硬的身体都被戳的体无完肤。
多玛说:“请陛下原谅。”他知道错,知道自己的背叛却一句都不辩解,只是等待路西法的责罚。
路西法说:“那我是不是可以处罚你?”
多玛说:“无怨言。”
路西法说:“很好。”他走过来,从多玛的手中接下我递给吉贝尔。我的眼睛一直没有办法离开多玛,等待着他的命运,如山崩一样瞬间押了过来。
路西法的左手握成拳头,在中空的拳心出现焰火般的剑。从剑锋到手柄都是火焰一眼。路西法拿着它却没有任何炽热的感觉。路西法举起神剑,不由分说的刺入多玛的身体。
多玛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却依然站稳。
路西法拔出剑身,带出浓重的猩红色血液,简直粘稠的如黑色一样。在我还在看血液的时候,路西法的第二剑再次丢了下来,剑柄已经靠近了身体,整个剑身上的火焰都被血液熄灭,滴滴答答的落在花朵上。
113章
113
我看着多玛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顺着剑锋的力度向后倒去。可是路西法却并没有收住力气,也朝向多玛的动作向后,直到他砰的一声重重跌在花丛中。路西法单膝跪在多玛身前,一手握着如火宝剑,嘴角还挂着微笑。多玛的披风凌乱了一些,却依然挂在头上,没有露出一点脸孔,唯一能够透过阴影窥视的是掉落出来的黑色头发。玛门说过的,路西法喜欢和多玛一样发色和眸子的人,所以多玛的眼睛也应该是纯黑吧。
路西法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任何不自然,好像很享受穿过多玛身体的触感,甚至在剑尖进入泥土以后又向下探了探。我不禁疑惑,这样算是爱的表现吗?路西法真的是喜欢着多玛的吗?
路西法说:“疼吗?多玛。”
多玛已经无法动弹,只能艰难的摇了摇头。
路西法说:“我知道你的身体一向坚实的很,这点伤痛不过是小意思。”说着他站起身子,拔出剑身。顺着金属的离开,浓重的血腥气息扑面而来。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体已经对血液失去了渴望。
玛门似乎也没想到路西法出手这么恨,站在一边不说话。吉贝尔揽着我的手指晃晃的弹动,似乎窥测什么时候才是带我离开的契机。毕竟现在这个时候,再继续看下去就好像观察了地狱的“家务事”。吉贝尔低头在我耳边说:“多玛有跟你说在哪吗?”
我闭上眼睛,表示没有。
吉贝尔说:“虽然若水指了一条明路,可是按多玛的说法,还需要进入的方法。真是难办啊……”他的语气淡淡的,好久没有包围我的八重樱气息再度萦绕。他继续说:“先离开这里再说。”
吉贝尔的动作很快,一瞬已经浮在空中。可是还没有离开遗忘河的河岸,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下去。吉贝尔似乎失去了平衡,重重的向下掉下去。不过他紧紧的拉着我,不让我离开他的身体。我向下看去,缠住吉贝尔的脚踝的,是黑色的头发。浓密的黑色发丝好像巨大的绸带缠的严严实实的,连接下面的是躺在地面的人。多玛的身体已经被拉扯的离开了地面,却没办法真的脱离。就在我们没有注意的时候,路西法的第三剑已经很利落的刺进了多玛的腹部。多玛的手握在刃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刚看到的一点细碎的发丝竟然顷刻之间变成藤条一样的绳索,把吉贝尔拉了下来。
就在快落地的时候,路西法伸手拉着吉贝尔的长袍衣襟,一个顺力就让他稳稳的停住。路西法说:“我允许你们离开了吗?”明明他并没有说不许离开,反倒是多玛了解这个男人。直接拦住了我们,似乎如果那时候离开,路西法就会攻击我们一样。不明白今天的路西法为什么与平时不同。或许真的如塞利尔所说,这个男人,穷尽几万年也不会明白他的想法吧。
听到这句话,吉贝尔也没说话,就换个姿势重新抱稳我,走到船上。不能走就只能留下来。吉贝尔把我放在船舷上,搂着我坐了下来。虽然情势危险,他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我唇上流连了很久。我看着他的笑容,只能从眼睛里流露出一点笑意回给他。吉贝尔倒是明白的很,再次吻了上来,甚至直接把我按在船上。
喂。那边已经剑拔弩张了……
吉贝尔简直可以感应我的心声,笑着说:“今天就算了。等你恢复了再继续。”然后就把我拉起来,重新坐好。有力的手指牢牢的锁住了我的腰肢,极尽捏断。
路西法说:“多玛。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多玛说:“没有。”
路西法说:“那是我对你还不够好?”
多玛说:“不是。陛下您对我的恩宠已经是无法回报的荣耀。”
路西法说:“那你在想什么?公然违抗我的命令吗?”
多玛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是说不出话来。他黑色发丝还保持着长度瘫在地上,诡异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疼痛占据了思路,所以没办法收回魔法。
玛门说:“老爸,你都刺了他三剑了,够了吧。平时不是宝贝的要命?”
路西法说:“宝贝吗……是啊……我可是记得我对多玛是最宠溺的了。”说是这样说,剑还是再次拔出又再次落下。我不知道多玛到底多么坚实,可以支撑几剑。而且路西法的剑锋从来没有对准要害,看样子是不想杀他,只是这样的割下去,就算不是一剑毙命也会失血过多。多玛的魔法能力是足以自救的,可是这是路西法给他的惩罚,所以不能躲避不能治疗。
玛门说:“咎由自取。”他又变成了小小的模样,挥舞着两只翅膀飞到我身边落了下来。“我就知道会这样……”虽然平时恨的厉害,现在反倒替多玛说起话来。看来玛门也并不是那么讨厌他。
路西法转过来说:“玛门。”魅惑众生的笑容今天绽放的格外多。
玛门甩着胖胖的手指懒懒的用细嫩的声音问:“干吗?”
路西法说:“多玛交给你了。”
玛门的眼睛猛地突出来瞪大:“交给我?老爸你疯了!”
路西法说:“你不是恨他吗?只要不死,随便你处置。”
玛门点了点头。路西法见他点头,就转回去俯视多玛:“你的一切任务都暂时交给玛门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最后拔出剑锋,重新燃起火焰的剑身拖着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血液侵湿的花朵被拖动的宝剑扫除,迅速枯萎衰败。路西法一直到最后都沁着笑。身上的披风也溅满了多玛的血液。甚至白皙的脸上也有点点红色。动作缓慢优雅,好像手中拿着的不是沉重的火焰宝剑,而是高贵的高脚酒杯。
知道路西法走远,多玛才忍着疼痛缓慢的起身。惊异的是,随着他的动作,头上的披风滑落了下来。他的头发长到不可思议的长度,即使在头顶挽了几次也还是一垂到底。从脖子的来看,瘦的不可思议,只剩下骨头一样。脖子上的血管一个一个青凸凸的显现。只是脸上被纯白色的面具遮盖,只能隐约看到透过两个黑孔的黑色眼眸。还是看不到脸。他把自己包得真是严密。
我很吃惊,玛门似乎见怪不怪。他扑扇着翅膀飞到多玛身边说:“都说你这样就完了,还不信。”
多玛重新带起落下的披风说:“去哪里?”
玛门开始似乎没理他的话,围着他转了几圈才说:“我还不是住老爸的宫殿。明明还是要见到,装什么清廉?不老实。”
多玛的动作刺激流出更多的血液,他还是颤抖着站了起来。黑色的袍子让滴落的血不是那么明显,只有在落在地面才看的分明。这时我才发现,多玛的血液会让曼珠沙华霎时干枯,好像被烈火灼烧了一样。他一步一步缓慢的向路西法的宫殿走去。
玛门就像绕着花朵的蜜蜂,围着他飞来飞去。多玛似乎想起什么,忽然转头对我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说完就再次不看我。
他知道我要找他很正常,枫落已经告诉他了。但是多玛真的知道我找得是谁?
吉贝尔覆过来问:“你找谁那?”停了停又说:“我真是疯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啊?”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样子又不是我想的。如果多玛确实不是罗腾,那么他和赛瑞卡的联系就只是堕天前的旧识而已。战车。若水的占卜不可能出错,那么就是解释的问题。到底是哪个人那?我寻思了好久仍然没有着落。我现在倒是想知道吉贝尔问到的,赛瑞卡的身体在哪里。
吉贝尔说:“父亲做什么去了?”
我闭上眼睛,不知道。
吉贝尔说:“那我只能自己带你去了。不知道路西法陛下会不会折回来?”虽然这样说,他却没有任何害怕。
玛门听到我们说话,飞回来说:“我劝你别去触老爸的霉头。他今天不对劲。要是不想死在地狱,就老实呆两天。”
吉贝尔说:“玛门殿下不需要去看好多玛吗?万一他跑了可就是你的责任了。”
玛门满不在乎的晃着脑袋说:“多玛这次简直就是大脑烂掉了,他平时对老爸的话可是言听计从。老爸说要罚他,他肯定不会逃跑的。我看不看没什么区别。”
吉贝尔说:“那玛门殿下是否知道别西卜的事情那?”
别西卜?不就是第六门“最下之窖门”的魔神?我还依稀记得经过那里的燃烧了河水和我梦中的池塘几乎一样。难道赛瑞卡的身体在那里?而且别西卜很少出现这一点,也曾让我怀疑他就是罗腾——其他魔神的样子都和罗腾相差甚远。传说中的“鬼王”,曾经和路西法万分亲近的朋友,他的隐秘倒是成了掩饰自己的好办法。我也很期待玛门的答案。
玛门说:“他都不出自己的家,我也很少见他。不过他的样子呆呆的,无聊的很。”
吉贝尔说:“他会出来吗?”
玛门说:“当然!每一百年老爸的生日,他倒是会出来一次。不过今年不行啦,离下一次出现还有三十六年那!”
圣诞篇&正文请假
圣诞。
吉贝尔说:“听说今天是圣诞节。”
我点点头。做血族是从来不庆祝这种东西的吧。
吉贝尔说:“回到欧洲前我是不知道的。东方没人类过这个节日。地狱也不过。”
我转头问路西法:“耶稣是什么样的?”
路西法挑着嘴角问:“你以为他是什么样子的?”
我回忆着曾经在神父口中听到的,文献中看到的,然后说:“棕色头发,长的。有浓密的胡须,穿羊皮的木匠。死了后复活,然后就回天堂了。”
路西法笑得很开心,搂住我说:“宝贝,真的不考虑在地狱陪我吗?我真是很得意你。”
我说:“你的爱人多的很。”
路西法说:“你也知道,玛门看的我多严密。而且我可是一直都洁身自好。”
我说:“耶稣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呐?”
路西法扭着头好像闹别扭的样子说:“真会转话题啊……不过说起他,也算多年的老朋友了。上一次见已经是一千多年前得事情了。”
吉贝尔不动声色的把我从路西法的手中拉了回来。两只胳膊好像柔软的藤条一样裹住我的身子,一点都不让我动。他瞄了瞄我说:“哦?怎么样的?”
路西法说:“嗯。或许有空你应该去看看。他跟在人界的时候可是很不一样的。可以说……即使是我也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吉贝尔说:“是让陛下都心动吗?”
路西法撇着眉毛说:“没有。完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现在喜欢的只有残。”
我笑着看着明明妖艳却并不显女态的路西法说:“谢谢。”忽然想起今天最重要的任务,手中还有好多朋友要求的纸条那。
我说:“玩笑说完了,就是正经事了。”
吉贝尔说:“要开始做了吗?”
我拍他的脑门:“你的正经事只有这个吗?”
路西法说:“只要是残说得,什么都行。”
玛门靠在门口说:“陷入恋爱深渊的老爸真是可怕啊……”
我说:“嗯。那就先第一个问题……嗯,下面的发展……这个要问谁啊?问我吧。我不能说。”我丢掉第一个纸条。
路西法说:“后面的发展,大概就是残抛弃了族长和吉贝尔,和我在地狱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吉贝尔说:“残和我已经结婚了。陛下可是见证人哦……后面的发展自然是愉快的婚姻生活了。这有什么可问的?”
我起身鞠躬:“请各位不要听他们的胡话。以上绝对不是官方版本。”
玛门说:“哎?你跟谁说话?”
我继续坐下问第二题:“路西法到底是爱多玛还是……怎么会对他那么狠那?”
路西法说:“真尖锐的问题。不过涉及剧情,可以说吗?”
我摇头:“还不行。你都说了,我下面介绍什么那?”
路西法说:“那好吧。那就……是我非常重要的人。这样可以了吧。”
我说:“第三题,关于玛门殿下的。”
玛门听到他的名字就变做小孩的样子扑扇着翅膀,慢慢悠悠的飞了过来:“还有我还有我?真奇怪!”
我说:“大家都说你胖胖的样子很可爱那!你以后就继续保持这个样子吧。”
梅里美忽然出现:“那当然,小王子就是小王子。不可爱怎么叫小王子?”
玛门说:“呸!梅里美你个长舌精!”
我说:“第三个问题是,玛门是不是对残有特殊的好感,会不会成为NP的对象?”
玛门说:“啊?”翅膀的扇动瞬间停止了,几乎掉在地上。愣了好久,以至于梅里美都走到他跟前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小王子……”
许久以后,玛门的叫声才回荡在整个宫殿上空:“怎……么……会……谁说的啊!”
路西法说:“难怪他对你格外的抗拒,原来我的孩子和我是同样的喜好!”
玛门快速的飞了过去:“臭老爸!谁和你一样啊!我喜欢的可是玲珑窈窕的美女!”
梅里美环视周围以后说:“看来在场的除了我和小王子,都是喜欢男人的。”
嘿嘿。没办法,这是耽美文啊……
路西法说:“那我和玛门的关系不就与你父亲和吉贝尔的关系一样了?世界真小。我要好好考虑一下玛门会不会成为情敌。”
玛门抓着路西法的脸,虽然他看起来很用力,不过小小的手指实在用不出什么力气:“我说我喜欢女人……臭老爸,你听不懂啊!别按自己的思路想!”
路西法伸出手指,拎着玛门的翅膀一挥,就把他丢到了一边。一个响指,玛门又被结界球封住了。似乎还不死心,挣扎起来好像一只小乌鸦在屋子里乱飞。
我傻笑了两声继续说:“第四个问题比较老套了。就是关于我什么时候能动……”
吉贝尔说:“嗯。只有在番外才能说话,才有反应实在很让人生气。关键问题是某些人霸着秘密不放啊。是吧,亲爱的。”
我知道他说得是路西法。这位陛下已经拄着脑袋有点不耐烦的样子,看到我瞧他,就眨了眨眼睛,摇着脑袋说:“下一个问题。”
我说:“吉贝尔。”
吉贝尔对着我的唇很没风度的啃了啃,然后才说:“干吗?”
我揉了揉疼痛的嘴唇,说:“没事了。”
吉贝尔抢过我手中的纸条说:“是什么啊……嗯,是问下一次H到底发生在什么时候?这个你要问残啊,他不恢复,难道我要抱着个人偶做?我又不是那个变态。”
塞利尔捋了捋米金色的发丝说:“变态是指我吗?”
吉贝尔说:“反正到残心情好了,愿意恢复了,就会H了。不过你怎么说没事?”
我说:“不过是个番外,你就把我咬成这样,要是我真能恢复,估计你早就不管时间地点做个没完了。所以我没什么需要问你的。”
吉贝尔说:“老婆真是越来越了解我了。到时候一点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我冷笑着点头:“嗯。我相信。”
我决定在能动以后一定要离他远一点。这个人在欲求不满的时候格外容易癫狂……
我看了看手中的纸条,还有一个。真是难办。人不在。
吉贝尔说:“知道了。你去吧。”
我走出去,在花园看到了那抹银白色的身影。
“殇。你都逃出去好久拉,也该跟观众打个招呼了。”我笑着走到他身边。
殇说:“还不是你自己不想我出来。怎么,现在想我了?”说着就搂着我亲了亲。
我说:“我记得我一直都挺想你的。”
殇眯着眼睛说:“哦?那就现在来做吧。良辰美景。”
眼看着压过来的身体,我感到情势危急,连忙躲开。“那个……改天。改天。”
殇说:“嫁出去的孩子泼出去的水。现在连做一次都不肯了。残真是心狠得多了。”
……
我心狠?
我看我是恶心。
“跟大家说句圣诞快乐吧,大过节的!”我站在窗口看他。
殇说:“圣诞?耶稣诞生跟血族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管他?”摆弄着漂亮的细长指甲。还记得最开始总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指甲永远那么完美,后来才知道那是可以用魔法改变的。
大概他想的话,连自己的脸都能改变吧。
我说:“殇。”
殇说:“好吧。我说。不过你要答应今天的体位用莲花式。”
我汗……
狠了狠心,看着手中一大把的申请单说:“成交。”天知道我的牙咬的多疼啊。
殇懒洋洋的说:“祝所有的人类圣诞快乐了。还有,保护好自己的脖子。”
我转过来,面向镜头……(汗,就当是镜头吧)“祝所有的亲爱的孩子们圣诞快乐。”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人的债。不叫我们受到试探,救我们脱离险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你的。阿门。
114章
114
玛门悻悻的离开,似乎吉贝尔问的问题有多么无聊。
吉贝尔说:“我们也走吧。”
“炼狱之门”的空气很潮湿,伴随着大量压抑的云朵好像绽放的花瓣在空中匆匆前行。我窝在吉贝尔的华丽只能抬头看比我们还要迅速的空气,似乎看到暴雨要来到的光景。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雨水?或者又有多久没有看到过人界的星空?我算不出地狱和人界的时间差,只能默默的估量。
回到路西法的宫殿看到多玛自己走进了地下的监牢,沉默不语。他身上的伤口,连血都没有止住,一地盛放的紫色蔷薇一般。回到房间时,殇已经回到了这里。他垂着头,看不出什么表情,四周也出奇的安静。靠在沙发上的银白色身影比以往更加难以理解。
吉贝尔把我放在床上,说:“父亲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去哪里了?”
殇摆了摆头,却没有说话。
不光是吉贝尔,连我都觉得十分怪异。殇的样子没有不妥,却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吉贝尔走过去站在他面前,说:“父亲。”他撩开了挡住殇脸孔的细长密集的发丝,露出一张正在忍耐痛苦的脸。透过遮挡身体的手指,可以看到猩红的血液不住的从他腹部的伤口流出。被披风和头发遮挡的太严密,甚至刚进来时都无法注意。他到底去了哪里?出了什么事情那?我想问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能让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必定不是普通角色。可是连他都无法自行愈合的伤口,到底是由什么武器造成的那?难道是路西法的剑?可是刚刚他还在河边与多玛对峙。
吉贝尔单膝跪在殇面前,直视他的脸孔,认真的问:“父亲。是谁?是谁把您伤成这样?”
殇略微挺直了身体,却因为牵动了伤口流出更多的血液,顺着白色的长袍一点点染透。犹如德库拉城堡外的雪地中艳丽的红梅。他艰难的用另一只原本支撑自己的手摆了摆,说:“不用你管。”说着摇摇晃晃的想要站起来。吉贝尔连忙扶起他,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床边。
吉贝尔扶他躺在我身边,就连忙出去寻找包扎的绷带。我侧着眼睛看他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似乎并不是很宽,有非常浓重的光明味道。被这样武器碰伤,即使只是一个小口子对于血族也是致命。殇的伤口很深,似乎在溃烂腐败。他大概完全是在凭魔法支撑吧,一旦抑制不住疼痛的侵蚀,很快就会被伤口吞噬。吉贝尔回来的很快。他用魔法使殇的身体悬浮在空中,然后利落的包扎着。
直到一切完成,殇再次回到床上的时候,我才总算暂时放下心来。殇闭着眼睛,好像睡着,可是眉头仍然紧紧的皱着。吉贝尔坐回沙发上说:“今天是血腥日吗?到处都是伤者。”
多玛的伤口只不过流血而已,可是殇的伤口在和他拼斗,看谁能战胜谁一样不愿让步。到底是谁伤了他那?
屋子里再次沉静下来。我静静地考虑殇的行踪,会和他交手并伤到这种地步的人在地狱不会很多。七门魔神、七君主和路西法才有这样的本事。可是会是谁那?殇的样子又似乎并不想说。可是我刚这样想,殇有些虚弱的声音就响在耳边:“帮我掩饰。不要让别人发现。”
吉贝尔走过来说:“父亲觉得这个样子能瞒多久?现在这里可是所有人都在关注那。”
殇说:“越久越好。起码到我恢复一半力量。”
听他的话,现在为了对待随时溃烂的伤口一半、不,或许连三成都用不出来。那么寻找赛瑞卡的身体自然是必须搁浅了。
吉贝尔说:“父亲其实已经知道赛瑞卡的身体在哪里了吧……”
殇没有回答。似乎进入了睡眠。他的手指放在我摊在一边的手上,比以往更冰冷。我很想卷卷手指,触碰他,可是无能为力。我的肉,我的骨头,我的血液没有一样还听我的命令,还愿意按照我的想法去活动。我放弃了挣扎,看向吉贝尔。
吉贝尔说:“算了。今晚你陪他睡吧。”说着就低头给了我一个吻,把我平放在殇身边。悠然的离开了房间。
已经有多久没有和殇一起躺在平坦的床上,只有我们。他的手指好像无意一样轻轻触碰我。本来我的手指已经没有感觉,却似乎忽然有了触觉。如果忽略浓重的血腥气息,仍然可以在其中捕捉淡淡的曼陀罗味道,殇的味道。他安静的躺在我身边,不再说让我不知所措的话,看起来也不是那么充满秘密。单纯的好像他的发色,纯白洁净。我闭上眼睛,等待明天的到来。或许永远不到来也可以。
醒来时注意到殇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他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几乎就是拥着我的动作。就如同曾经在德库拉每个清晨。殇说:“现在这样也挺好,不会乱动,就不会碰到我的伤口。”
听他的话,我就知道虽然有点凶险,但是起码现在他脱离了危险。殇起身摘下被血液侵透的绷带,污渍斑斑。露出细扁的伤口,似乎真的是某种利剑造成的。伤口还没有愈合,随着略微夸张的动作就会渗出一点血液。殇探出左手的指甲,自己将已经腐败的皮肉一点点割去。他咬着嘴唇,听不到一点声音。我可以想象那有多疼。我心脏的伤口完全恢复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何况塞利尔没有使用带有光明魔法的利刃。把垃圾扔在床下,从床头的柜子里找出一件白色的长袍直接撕成绷带的样子重新缠好。他才再次躺下。
殇说:“我知道你想知道怎么回事,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眨了眨眼睛。既然他不说,谁都没办法逼迫他。
殇的手指在我脸上流连,我透过他的眼睛看到的仍然是紫色的身影。尽管已经看到多次,仍然不敢相信那个容貌是我的。有八分相似却带着妩媚的柔和。殇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嫒姒来地狱了。”
啊?脑海中被这个消息震得一愣,完全反应不过来一样。嫒姒?血族?难道殇打算把血族都搬过来?怎么越来越多那?不过看到表妹还是觉得开心。最近的事情总是让人心情压抑。难的她来,大概会让我稍微舒服一点。
殇笑着说:“她来找你要帐。”
哦……嫒姒是为了要希望之钻吧。早就答应给她,却迟迟没有兑现。可是路西法一直说那就是圣杯,殇又把持的严密。他会让给嫒姒吗?对我来说,那东西确实一点价值都没有。
殇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近乎是黑色的云朵压了上来。他说:“暴雨要来了。”
地狱的天气是路西法心情的反应,或许是他对于多玛的背叛感到恼怒,所以才带来了格外狂躁和死亡的气息,整个炼狱之门都在揣测这位君王的意思。
吉贝尔再次出现时只是祝贺了一下父亲的“复活”,知趣的不再询问原因。
吉贝尔说:“萨麦尔还是希望得到约柜。父亲您是否可以帮忙那?”
殇说:“我的愿望我已经提了。无法做到是他们的事情。”殇一手直着自己的头,另只手还是在我身上滑动。
吉贝尔说:“您这是在难为我。”
殇笑着说:“哦?为什么?”
吉贝尔说:“我和他们的协议只是用约柜的力量寻找我的母亲。您从不说她的下落,又不愿意帮我寻找她吗?”
殇说:“她是我的妻子。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是。你不需要寻找她,若是真的找到了,或许也不是好事。尤其是对你,你明白吗?我的孩子。”
我在听到妻子这个词的时候小小的震惊,第一次听殇自己说出她的身份。吉贝尔不是很明白殇的意思,眯着冰蓝色的眼睛等待他继续的解释。
殇说:“嫒姒来了。”
吉贝尔退到一边的沙发上,就听到门外传来高跟鞋子的脚步声。敲门声后,随着就是嫒姒特有的嗓音传来的问候:“许久不见了。族长殿下。”她红色的身影伴着曼珠沙华的香气好像那团花朵一样快速的出现在我眼前。
殇说:“很久不见。”
嫒姒走到他面前,又看了看我说:“殿下装扮的品味有所提高,我哥哥看起来还真像您的女儿。”虽然看起来是端庄温柔,可是张嘴就是好像吐芯子的蛇。胸前大大的黄金十字架不见了,似乎是顾及地狱的氛围吧。
殇说:“已经去见过若水了?”
嫒姒说:“见过了。还是依然可爱,真想收藏她那!”小女孩一样的表情登时浮现,那副嘴脸和沙逆夜倒是有些相似。
殇说:“族里有什么事情吗?只是单纯来要债你就等着惩罚吧。”
嫒姒说:“怎么会那?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来报告的。”
殇说:“说吧。”
嫒姒说:“血族叛族长老家族丹达里昂重新出现在欧洲。”丹达里昂不就是迷的家族?这是殇已经知道的事情吧。我不知道殇在想什么,但是却有不详的预感。
殇说:“哦?还有那?”
嫒姒说:“还在观察中,我抢先来向您报告了。”
殇的手指好像羽毛一样掉落在我脖子上,他不紧不慢的说:“你迟了一百年才给我的报告,让我怎么处罚你那?嫒姒。还有,爱符里哪去了?”
115章
115
嫒姒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然后马上说:“爱苻里还在德库拉范围内。”
殇说:“你倒不如说她就在德库拉的地下室里。不过活着就有办法救。”
嫒姒这时倒是不慌不忙的点头:“即使没有爱苻里,族长殿下依然掌握着所有的秘密。”
殇说:“如果相信别人,就很容易变成盲人。”殇从不信任别人。包括我的吧。他笑的表情有些残忍,不知道是在考虑怎么处罚嫒姒,又或者想直接解决她?如果爱苻里被关在地下室,是不是说明殇在这里,而人界已经出现了大问题那?
嫒姒绽放如彼岸花的艳丽嘴唇慢慢吐出:“为了丹达里昂,我只能这么做。对不起了,残哥哥。”
殇说:“可惜残现在这个样子是绝对不可能阻止我的。嫒姒,你的性命要结束了。”
吉贝尔似乎也觉得这事情很奇怪,殇现在的状态连移动都是问题,难道他要和嫒姒动手?现在的殇根本没有胜算。吉贝尔几乎就要站起来。
殇说:“嫒姒,你的依靠是什么?”
嫒姒说:“阿尔卡多。我不会让他再次陷入困境。这就是我的决心。”
殇说:“迷的哥哥,阿尔卡多•陌•丹达里昂。我还记得。”他不动声色的打了个响指。
门从外面被推开,若水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殇。
嫒姒有些惊讶,她刚刚还一起嬉闹的朋友就站在那里,而且似乎还站在殇的那一边。
若水说:“这么多年了,殿下终于想起用我了吗?”
殇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嫒姒就交给你了。”他又冲吉贝尔说:“马上去最下之窖门。”
吉贝尔领会他的意思,一个闪步移过来抱住我,然后就从窗口飞了出去。我最后一眼看到他,是他扶住自己的伤口,露出略微惨白的笑。殇还没有痊愈,如果嫒姒忽然攻击他……
吉贝尔的动作很少有这样不犹豫不迟疑的时候,好像后面有巨大的怪物在追赶他一样。我只能感到微薰的香气和呼啸而过的风追逐我耳朵上吊着的羽毛耳环。
直到赶到码头,吉贝尔才略微放慢了速度。“残,不用担心父亲。”
是啊,他永远藏着秘密,即使对我不说谎也还是挖掘不完。我不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甚至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似乎这次的事情,让我看到他控制的事情到底有多少?而我,只要站在他身后乖乖的看着他就好。我只能做到这个吗?我闭上眼睛。更加厌恶现在的自己。
船沿着遗忘河向上,第二岔道进入火河流域。奔腾的河水不停冒着一个个翻滚的泡沫,几乎要融化掉一切。每次看到这水就想到梦中不停涌动的池塘,高大的树木和垂着小腿冲着罗腾微笑的以法莲。到底罗腾是谁哪?不是多玛,会是别西卜?
“最下之窖门”。上次迎接赛瑞卡的时候匆匆一过,几乎没有看到它的全貌。吉贝尔抱着我走下船,手指不禁收紧把我缠的更稳一点。不知道别西卜的房子到底有什么。据说那里很少有人去,他也禁止任何人进入,甚至连服侍的堕天使与役魔都没有。独来独往
从来不出去的别西卜在第七门没有任何宅邸,唯一的住所就是位于“最下之窖门”深处,带着点清朗蓝色的房子。不是很大,却看起来精致非常。远远看到雾气之中的房子轮廓,却闻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硫磺的味道。这里是路西法堕天时候自然条件最差的地方,到处都是燃烧的痕迹,滚滚的烟雾和硫磺烧过的蒸腾混合起来,好像海水一样深不可测。即使走在对面也不能看到来者的脸孔。走在带着泥土和沙石的路面,只觉得危险就在附近。血液的味道轻轻的飘过来,精灵一样的戏谑着我的鼻子。
吉贝尔伏在我耳边说:“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
我看向浓雾深处,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影,似乎还提着武器,一柄长长的剑吧。很高大,比吉贝尔要高,却并不强壮。吉贝尔很安然,连步伐的频率都没有慌乱。
走到那人跟前,我略微吃惊的看着他。是拉哈伯。他手中的宝剑有黝黑的剑身,带着银色的光芒。黑色的眼眸带着一点茫然的神色看着我和吉贝尔。
吉贝尔点头示意,说:“原来是拉哈伯殿下。不知道您在这里做什么?”孤身一人,拿着亮出剑锋的武器,伫立在别西卜的房子前面。
拉哈伯看了看他,目光却转到我身上。被他的眼睛盯着,虽然有点唐突却不感到厌恶。大概是因为他一直带着点沉静气息还有眸子里说不出的哀伤。这个骄傲的战士到底经历了什么?
拉哈伯说:“你们不可以进去里面。”
吉贝尔说:“我只是来拜访一下别西卜殿下,毕竟还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吉贝尔耳垂上黑色的宝石若隐若现,却不及他眼睛万分之一明亮。
拉哈伯说:“不管是谁,若是想打扰里面的人,都必须通过我。”他的右手握着剑柄,左手藏在斗篷里。棕色的头发似乎比第一次见他时长了一些。我闻到淡淡血腥气息,看向吉贝尔,他给了我一个眼神,似乎了然于心。我转过眼球看拉哈伯手中的黑黝黝的剑锋,似乎也带着些气息。是殇!我猛地发现这个事实。难道殇刚才来到这里,和拉哈伯交手了?若说被拉哈伯打败,似乎也不全是,顶多算是两败俱伤吧。因为拉哈伯也受伤了,高大的身体有些迟钝,几乎不做多余的动作。气势并不凌人,却带着坚毅。
吉贝尔说:“哦?那我就要强行突破了?”
他是要和拉哈伯动手。先不说到底吉贝尔和拉哈伯谁的力量比较强,但就拉哈勃受伤了这点,大概就是目前最大的优势了。吉贝尔将我放在地面上,笑了笑说:“你等会啊,很快就能恢复了。”他真有自信,我还是很担心。毕竟拉哈伯是曾经天使中最勇猛的战士,而他的利剑又让殇受到重创,单单那份腐蚀皮肉的威力就足够惊人了。只是,现在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会是拉哈伯。他这么拼命做什么?赛瑞卡的身体与他有什么关系?
拉哈伯把剑锋指向吉贝尔,说:“连你父亲都敌不过我,你觉得你可以吗?”
吉贝尔挑着眉毛说:“那就不一定了。不过我想,总要试一试。我要救的可是我最爱的人啊……”
拉哈伯喃喃的说:“最爱吗?”
吉贝尔说:“没错。你也知道他是谁的吧,他可是我可爱的妻子哦。”
你这是什么形容词啊?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看他们在打斗之前的对话。
拉哈伯说:“为了这两个字,或许你还有资格和我比试一下。”吉贝尔笑了笑。拉哈伯继续说:“你没有武器吗?”
吉贝尔摆了摆手:“没有。我不擅长那个。用魔法就够了。”
拉哈伯听到,就扔下手中的剑:“既然这样,我也不需要。”
吉贝尔从口袋掏出一根丝带,从容的伸到脑后把银白色的头发缠好,说:“先说好,别偷袭我的爱人。”拉哈伯也脱掉了身上的披风,露出的是伤痕累累的身体,后背也有狰狞的伤口,几乎布满整个上体,和殇的比试他并没有占到一点便宜。不过我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体力了,现在还能有力气和吉贝尔再比试吗?。
拉哈伯说:“当然。”
吉贝尔的魔法是水系的,和他眼眸一样冰蓝色的光芒带着强大的威力冲向拉哈伯,拉哈伯几乎没有念动任何咒语就周身泛出红色的光芒。拉哈伯是曾经的火之天使,攻击用的魔法自然也是火系的。火系,是魔法中攻击力最大的,从这点来看,吉贝尔很不利。可是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把这点放在心上。我静静的等待这场水火大战分出胜负。开始还是比拼速度和灵巧敏捷的行动力,后来当两束光芒直接相撞时,变成了对于耐力的比拼。
拉哈伯到底身上有伤,不久额头就泛出一滴一滴的汗珠,看向吉贝尔,虽然几乎退到我视线之外,不过还是看到他嘴角的笑容。若是照现在的样子来看,结果不言而喻。蓝色的光芒几乎要将红色全部吞噬,就在吉贝尔以为自己会赢得时候,原本一直垂在身边的拉哈伯的左手忽然举了起来。孱弱的手臂带着缠绕成藤条一样的图腾,图腾微微发亮。他要做什么?吉贝尔似乎也有这个想法,我和他都在疑惑。
拉哈伯说:“我不能输。因为我和你有同样的目的。”天空忽然凝聚大量的云朵,深蓝色的天空被黑暗笼罩。拉哈伯的手臂高举着,牵引了乌云中的雷电,一缕一缕的绕在他的手臂上。吉贝尔的魔法不能收回,只要收回就会被红色的火焰打个正着。可是现在的情况,似乎躲开才是最好的办法。吉贝尔这个时候,应该是打定主意,在拉哈伯的雷电聚集成之前,孤注一掷打败他。吉贝尔的蓝色又有增大的趋势,只是拉哈伯虽然忍的辛苦,甚至两腿打颤,仍然撑了下来。
我想叫不好,勉强的喉咙刺痛的不行。拉哈伯瞬间劈下的手臂好像一把雷电制成的剑,有似乎是缠绵的蛛网,向吉贝尔击去。
116章
116
我眼看着吉贝尔被银白色的光芒包住,他手松懈下来,蓝色的水系魔法也刹那间就消失了。拉哈伯这时的表情才稍微舒缓。雷电让吉贝尔痛苦万分,他挣扎着想从光芒中挣脱,却怎么也无法摆脱。一张密密的网包裹着他,直到他每根神经都陷入无尽的痛苦。一直过了好久,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倒地,不能动弹,那道光芒才消失。拉哈伯这时也支持不住,跪在地上,两只手撑着身体,不住的喘气。他的袖子已经撕裂,手臂上的图腾带着黑暗的光芒,看上去整个手臂都被烧焦了一般。拉哈伯没有撑多久,就瘫了下去。高大的身体趴在地上,好像死了一样。真正的两败俱伤了。
吉贝尔怎么样了?我看过去,只能看他平躺在地上,闭着眼睛。不会是真的不行了吧?吉贝尔是血族,若是死也是化为灰烬的。我这样安慰自己,他没有化为灰烬就是还没有死。顶多只是晕了而已。
喂,怎么会这样啊?在别西卜房子前面,躺着三个人,一个比一个像尸体。
躺在地上可以从地底下透过一些微弱的脚步声,传进我的耳朵一点一点的靠近。我有了很微妙的危机感,这个时候,无论是支持哪一边的人,都很麻烦。吉贝尔和拉哈伯,虽然斗的你死我活,却不该死去。嗯。应该说,起码吉贝尔现在不能死。
来得会是谁那?忐忑不安的想。可是从我的角度完全看不到来时的路,吱吱嘎嘎的脚步声真是一种折磨。等来人靠近了,我反而不紧张了。因为我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香,独特的苍兰色花瓣的味道,来自沉默之门独有的花朵。
“祖父”大人咬着烟杆低头看我,晶亮亮的眼睛泛着比天空还美的光芒:“呦,残不小心啊,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伸手扶着我,然后一个用力把我抱了起来。
“啧啧,真是残酷的战场啊。”虽然不知道贝利亚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意图,不过如果是他,应该不会对吉贝尔和拉哈伯有害吧。
他抱着我走到吉贝尔跟前,用脚踢了踢吉贝尔的身体。没有反映,大概是无法醒来了吧。如果被雷击倒,也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虽然吉贝尔身上有很多的伤口,却因为没有血液而看不出任何的痕迹,只有白白的皮肉裂出一道一道的口子。
贝利亚看着我的眼睛问:“要不要管他?”
我眨了眨眼。贝利亚说:“我知道你肯定打算救他。可是我不是你,所以我不会救他。”
你不救他你问我做什么?贝利亚的性格也够别扭的了。不过就在他迈着轻快的步伐往别西卜的房子走去时,吉贝尔虚弱的声音响起:“喂。你带他去哪里?”
连基本的礼貌都没了。现在的吉贝尔连说话都困难吧。
贝利亚转过身,我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慢慢的爬起来,虽然还不是很稳,不过却拖着一只脚走了过来。贝利亚说:“真坚强。你不是要带残去找别西卜吗?看你不能动,我带他去。”
吉贝尔说:“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脏了的脸依然漂亮完美。在打斗中丝带崩坏了,头发散落下来。“贝利亚,你到底来做什么?”
贝利亚说:“我只是觉得残这个样子太可怜……所以来帮忙。呵呵,你知道我一直对他很有情谊的。”他说得听起来像是真的,不过他真的会为了我违背路西法的意思?我略微怀疑的打量着他的脸,玫瑰色的头发随意的扎了起来,团成小小的发髻别在脑后。不但路西法的态度很奇怪,多玛的态度很奇怪,拉哈伯的态度很奇怪,连贝利亚都奇怪起来了?别西卜到底是个什么角色?独占了地狱中这么多人的视线吗?
吉贝尔说:“虽然不知道你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不过凭现在的我想夺回残也不是很容易。”
贝利亚笑着散发魅力:“那当然。你应该相信我。我怎么会害了他那?而且你确定你知道怎么找到别西卜?”
是啊,多玛说过,要找到正确进入的方法才行。
贝利亚不再看吉贝尔,扭身继续走着:“跟上来吧。我帮你抱着他。”
虽然看不到吉贝尔的身影,不过能够听到他慢慢的脚步声。殇受伤了,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吉贝尔也受伤了。难道最后地狱要把德库拉家族都消灭在这?
贝利亚没有等待吉贝尔的意思,走得还是飞快。不知道吉贝尔到底能不能跟上。穿过蓝色的浓雾,那栋房子近在眼前。不是很夸张的城堡,却透露着阴森森的气氛。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贝利亚感慨的说:“别西卜该不是早就死在里面了吧!”一点都没有尊敬的意思。不过一直到来到门前,贝利亚才停了脚步,稍微回头看了看。吉贝尔拼命的跟着他的步伐,不久也来到跟前。
贝利亚说:“真是不错。冲你这份执着的精神我就该表扬你。”贝利亚把我放下,一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掏出烟杆念动咒语。从烟杆顶端飞出一阵绿色的风,围着吉贝尔打转。不过一会,吉贝尔身上的伤口就渐渐愈合,似乎力量也恢复了,腰杆站的也直了一些。
吉贝尔感到自己的好转,倒是爽快的说了声谢谢。贝利亚咬着烟杆说:“又不是为了你。我怕你后腿那。”不愧是前力天使长,和现任力天使长拉斐尔一样有着治愈的能力吗?不过他现在能治的也只有血族和堕天使了吧。
吉贝尔伸手把我接过去,说:“不劳贝利亚殿下大驾,我抱着他就好。”
贝利亚眯着眼睛说:“随便你。”说完就摇摇摆摆的带着轻佻的笑容走进了那扇黑色的门。
吉贝尔轻声对我说:“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啊……要是有问题,我就用结界球送你出去。”
贝利亚听到了他说话,不回头的嘲笑道:“我要是有问题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吉贝尔边跟着他走,边跟我说话:“喂,残,你有没有心疼我啊?拉哈伯真是很厉害那!”
我眨了眨眼,这时候还能开玩笑,吉贝尔就是吉贝尔。
吉贝尔笑着说:“妻子就是妻子。也就你心疼我了。来,亲亲。”
贝利亚说:“你这是做给我看那?还是自娱自乐那?”
吉贝尔说:“我是想说说情话看,让最有经验的贝利亚殿下看看我说得有没有需要改进的?您也别吝啬赐教啊。”说着就抱着我亲,樱花香气顺着他的唾液进入我的口腔,好像整个身体都被气味包围。
贝利亚说:“今天没心情,改天床上恭候。”
吉贝尔斜着眼睛说:“贝利亚殿下,您能告诉我,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吗?”
贝利亚吐了两个烟圈,说:“第一,帮残恢复原样。”
吉贝尔跟上他的步伐,和他并肩走在通往房子后院的连廊。这个房子诡秘的很,外面看起来很小,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头,可是走进来却好像走到另一个空间一样,不停的转也转不到头。整个前厅都没有一点人气,贝利亚环视了一圈就走向后面。
吉贝尔说:“第二那?”
贝利亚说:“看看老朋友,别西卜。”真是敷衍的回答,明显不想说。
吉贝尔说:“贝利亚殿下不想说就算了。”
贝利亚说:“性急。从这就可以看出你在床上的表现肯定不能让残满意。”
吉贝尔说:“只要残没意见就好。不然下次殿下来观摩一下?”
贝利亚说:“第三吗……”他把烟杆咬的直响,惊起巨大的回音。“我想知道,陛下为什么不直接跟塞利尔要人。”路西法用了非常间接的方法,确实和他的身份不符。
吉贝尔低头揣思了一下:“嗯。是个好问题。不过跟别西卜有什么关系?”
贝利亚捋了捋头发说:“还不知道。”
……你这跟没说,有区别吗?贝利亚继续吸他混了苍兰玫瑰的芙蓉膏,袅袅余烟。
吉贝尔说:“那拉哈伯怎么会在这里?”
贝利亚笑得露出牙齿说:“这还需要问吗?因为让陛下不要把赛瑞卡身体交出去的就是拉哈伯,显而易见。”摆了摆手,贝利亚推开连接后院的门,一片耀眼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
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扑面而来的是一片薰衣草田。
和普罗望斯的薰衣草田那么相似,有长穗的紫色花朵和安神的香气。不知道为什么在地狱深处,被说成自然条件最不好的“最下之窖门”会有这样一片漂亮的田地。或许这就是我梦中的地方也不一定。我抬头看了看吉贝尔,他似乎也很惊讶。
吉贝尔说:“啧啧,要不是贝利亚殿下在身边,我还真以为自己回到法国了那。”
贝利亚说:“我也没有来过别西卜的地方,看不出来,别西卜还挺浪漫的。”呵呵的笑声激起一阵微风,掠过田地泛起一阵阵薰衣草的海浪。长穗压低,好像点头示意。
就在海浪的对面站着一个蓝色的身影。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穿着深蓝色的长袍,挺拔威严。
“你们来干什么?”声音低沉,就像来自地底的呼唤。
117章
被披风遮住的脸孔藏在阴影下,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从他的口中发出的。
贝利亚说:“别西卜。可以见见你吗?”虽然是应该商量的话,却带着几分强硬的口气说出。难得看到贝利亚这样严肃,和周围的风景完全不符。
那个身影听到这话却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说:“是贝利亚吗?你知道我的意愿,这里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来的。”
贝利亚被他的话惊的有些错愕,这样的距离难道他连是跟谁说话都不清楚?贝利亚说:“我今天来当然是有事。”
别西卜停了停,说:“如果你能过来,就过来吧。规矩就是只准走路,不准用魔法。”
贝利亚说:“你不说我也不会用飞的。”说着就吸了口烟,慢慢往前走去。
这样浓密的薰衣草,中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每一步都踏着植物的根茎,咯吱的发声。深蓝色的身影就在前面,一动不动。贝利亚走在前面,吉贝尔就慢慢跟了上去,却怎么都走不到头。明明就在眼前,却始终达不到彼岸,能够触摸到的只有恣意招展的薰衣草。
我闭上眼睛。好静。一旦进入黑暗的世界,就好像被封闭进了奇怪的空间。连吉贝尔走路时候的颠簸都没办法感觉,被水整个包围住的感觉,平稳而温暖。我只能闻到薰衣草安眠一样的气息,想起路易。或者,是在梦中,赛瑞卡站在对面,缓缓转过头来。
就在我沉湎在我的想象中时,贝利亚愤愤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说:“这样下去,一年都走不到他那里。”我睁开眼睛,我们就站在薰衣草田的中间,别西卜还在那里,不知道什么表情。
吉贝尔说:“这里简直就是魔法阵,若不用魔法根本走不出来。”
贝利亚转过来说:“别西卜虽然不是七君主,可是他的力量可以和七君主媲美。我是打不过他,你能吗?”真是毒辣的舌头,吉贝尔现在的这个样子连跑起来都是问题。
吉贝尔说:“那你说怎么办?”
贝利亚想了想,说:“若是多玛还能直接找到他的所在。现在或许只能让残帮忙了。”
吉贝尔笑着看了看我:“贝利亚殿下糊涂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来吧。”
贝利亚走过来,看着我说:“若是你,应该可以直到他具体的位置吧。”
什么意思?难道别西卜的位置还不是固定的?或者那个身影只是一个虚幻的镜像?
吉贝尔说:“就算他知道,怎么告诉我们?”
贝利亚说:“残。你闭上眼睛,然后看看能不能捕捉一道不同于周围的光芒。”
既然他已经这么说了,我就再次闭上了眼睛。又是一片和刚才一样的安静,平和安详的氛围包裹着我,安全感。然后就是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偶尔似乎还能听到一点点风车转动的声音。可是却看不到贝利亚所说的光芒。我感到自己的意识顺着风车的声音慢慢向前,好像又有了可以移动的脚力。叮叮咚咚的声音传来,我觉得我离那里越来越近。
开阔的视野,黑暗的深处忽然出现薰衣草的田地,与意识以外的那片不是很一样,却和我的梦一模一样。有交错的小路横在里面,白色的风车和远处的身影。依然是深蓝色的长袍,背对着我。
我不需要开口说话,只要在意识中就能发出询问:“你是谁?”
那人转过来,略带哀伤的脸孔,闪耀着蓝色光辉的头发一泻而下,垂到地面。眼睛是棕色的。眼眶很深,几乎让眼睛和眉毛贴在了一起,嘴唇没有颜色,惨白得散发着诡异美感。他说:“别西卜。你是谁?怎么能找到这里?”
我说:“我是夜残•德库拉。能让我进入您的领地吗?别西卜殿下。”
别西卜说:“有事情吗?”
我说:“我来找赛瑞卡。”
别西卜说:“这里没有这个人。”
我说:“可是我非找到他不可。能让我们进去吗?”
他僵硬的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说:“请进。”
一道光芒向我照耀过来,我忍不住睁开了眼睛。贝利亚的脸出现在我眼前:“怎么样?”
我眨了眨眼。我找到了别西卜,既然他同意我进去,那么这片薰衣草田应该不会再难为我们了吧。我看了看一望无垠的田地,被设计好的路途猛地浮现出来,而田地那边的深蓝色身影也消失了,从来没有在那里一样。
贝利亚说:“果然你和赛瑞卡很有缘那。我们走吧。”
是因为我和赛瑞卡相识的原因吗?别西卜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恐怖,棕色的眼睛似乎随时要滴下泪水,难怪那片薰衣草有着寂寞的气息。吉贝尔瘪瘪嘴,没说话。我和路易的事情,已经是过去了。赛瑞卡也说了,他会忘记。
有了现成的道路,想要通过就不是那么难了。很快就走了出去,来到我刚才所见的,白色风车的地方。虽然我们一直在“最下之窖门”里行走,却似乎早就脱离了那里,来到另一个空间。更类似于人界,但阳光虽然照射却没有给我和吉贝尔一点点伤害。
很快,别西卜出现在我们面前。他闭着眼睛,容貌和我看到的一样。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忧伤了。
贝利亚说:“想见到你真是很难啊……闭着眼睛干吗?害怕被我的魅力所吸引?”
别西卜说:“贝利亚,你的嘴还是那么讨厌。“他睁开眼睛,却不是棕色,而是明亮的橙色。
贝利亚说:“不和你说废话了。有正事要和你说。”
别西卜说:“赛瑞卡没在我这里。”
贝利亚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我,又转过去看别西卜说:“我没说我要找赛瑞卡。”
……他到底搞什么鬼?不过别西卜没有什么反应,静静的等待他说下去。深蓝色的头发落进薰衣草田中不见踪影,橙色的瞳孔妖艳的如同血红的月亮,在阴沉的天幕中吞噬一切月华。
贝利亚说:“我想知道路西法陛下有没有找你保管什么东西那?”
贝利亚只是换了一个问法。我不知道别西卜是怎样的人,不过他对贝利亚似乎没有什么好感,高傲的眼睛失踪带着一点俯视的角度。
别西卜苍白的嘴唇和皮肤分不清界限,动起来也不够柔软。声音低低的,几乎让我陷入沉睡:“陛下……确实交给我一样东西。可是没有陛下的命令,我不能把它给你。”
贝利亚说:“看来虽然性格有些变化,对陛下的忠诚依然如以前一样。别西卜,我必须得到它。你不交出来,就只能靠武力了。”
刚才还说打不过别西卜的那个人是谁?不是贝利亚吗?他的反复无常真让人咋舌。吉贝尔笑着抱着我靠边站着,万一被对决伤到就不好了。
别西卜退了一步说:“我不会和你动手。”
贝利亚显然愣了一下,可是马上又说:“还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我还是必须得到。”贝利亚的烟杆忽然伸长,直接刺入别西卜的身体。令人惊奇的是,别西卜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的看着那根细长的烟杆穿透自己。
“不。贝利亚,你不能这样。”拉哈伯不知道从那里跑了出来,他抓着别西卜的身体,拔出了贝利亚的烟杆。
贝利亚松开了手,黄金雕花的烟杆就这样掉进田地中,杳无声息。“拉哈伯,到底别西卜这里有什么秘密?你爱护他就好像他才是你的宝贝。”
拉哈伯说:“你居然违抗路西法陛下的命令。”
贝利亚说:“反正连塞利尔都敢公然对抗他。难道真的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而你们知道的?”
拉哈伯不出声。事情向着有些诡异的地方发展下去了,显然地狱出现内讧。别西卜好像连血都没流,我没有闻到味道。他说:“拉哈伯。你把他们带出去。”
贝利亚从怀中掏出另一只烟杆,说:“恐怕今天没有那么容易了。拉哈伯殿下的伤并不轻啊……”
拉哈伯说:“贝利亚是怎么知道赛瑞卡在这里的?陛下是不会告诉你的。”
贝利亚慢慢悠悠的说:“忽然有一天,别西卜这样一个喜欢到处游荡的人,开始闭门不出。换了是谁都会怀疑吧……何况现在忽然传出了天使的身体在地狱的消息,不来看清楚怎么像是我的为人?”
呵呵,简单说起来,你就是比较喜欢八卦的那个是吧?
吉贝尔说:“你听到了吗?”看着我的眼神很认真。我自己的从几人的话语缝隙中倾听吉贝尔所说的声音……些微的呼唤。
吉贝尔说:“早说不用担心了。父亲到了。”
果然,还不等下面的话题继续,殇就出现在我面前。
殇的衣服已经换过,伤口被包在里面,不知道怎么样了。既然他站在这里,说明嫒姒已经……已经接受了惩罚?虽然她对于血族和德库拉来说已经是叛徒,但是我仍然不想去想她的下场。
殇说:“人真全。拉哈伯殿下,昨天承蒙你的关照了。”
拉哈伯没说话,黑色的瞳孔盯着贝利亚。殇继续说:“还没拿到吗?看来贝利亚殿下也只是浪的虚名啊……”
贝利亚转过来说:“你厉害,你昨天就闯进去了。明明伤得要死,现在来逞能。”
殇说:“知道你在后面跟踪我,我还不给你个在残面前的表现机会,我这个父亲就太死板了。”
贝利亚说:“有这么没用得父亲,难怪他嫁给别人。”
似乎能看到空中的闪电啊……这两个人真是不能碰到一起,否则就是没完没了。说个不停的两人大概都快忘记到底来这里做什么了。你们明明现在站在同一战线上吧。我无奈的想,这两个人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忍耐对方。
118章
118
殇说:“说起来,给你机会也没用,就算和残在一起你也是在下的。”
贝利亚说:“我乐意,我喜欢。我就是喜欢残,我就是要和他做上几千年给你看。”
……很明显,话题已经往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虽然拉哈伯和别西卜没有说话,不过吉贝尔显然已经看不过去了。“你们……能不能等他恢复了以后再吵?”吉贝尔无奈的说。
贝利亚咬着烟杆别过眼睛,不再看殇。殇也再次看向拉哈伯。现在的形式还不明朗,因为没有人能预料到别西卜的实力,就连贝利亚的攻击都能毫不在乎的面对,实在是深不可测。有多少胜算那?僵持的局面就说明谁都没办法计算。
“拉哈伯,你对别西卜执着的原因我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今天你不交出赛瑞卡的身体,我也不会离开。”贝利亚幽幽的说。虽然他态度很坚决,可是我却察觉到他的底气有些不足。
别西卜半天没有说话,拉哈伯的态度似乎就是他的态度。只是那双橙色的妖冶眸子一直深深的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再意识中和他的交流,明明透露着难以掩盖的悲哀,可是为什么现在反而看不出来了那?而他的眼睛,又为什么和意识中的不一样颜色?别西卜真是奇怪的人。
这时,天空忽然闪过一道白色的光芒。那是在贝利亚身边时曾经看过的,路西法的命令吧。
只见白色闪光的球体直直的降落在拉哈伯面前,带着耀眼的光芒突地炸开,飞出一道道字体。拉哈伯惊愕的表情让人费解。贝利亚显然也有些奇怪了,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几行字。既然路西法没有加隐秘的魔法,就是让所有人看的吧。
贝利亚说:“拉哈伯。你是要执行陛下的命令那?还是要贯彻自己的决定?”
殇说:“按照这个态度,看来路西法陛下让他把赛瑞卡的身体交出来了?”
贝利亚说:“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聪明,不过到底是狡猾的血族族长那。你猜的还不错。”说完又转过去,等待拉哈伯的回答。
路西法……他到底在等待着什么那?明明已经答应了拉哈伯却在最后一刻将他舍弃了?若是朋友,这就是背叛。只是拉哈伯是他的属下,说是背叛无从谈起。或许只能说他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难道他希望赛瑞卡找到自己的身体?地狱的君王,正如所有人所说的,是个完全看不透的人。包括他对七君主和其他人的态度,都是反复无常的。
拉哈伯似乎也挣扎了很久,我看到他手中的拳头握的使劲,知道指甲刺入血肉。这个高大却并不强壮的男人,终于松开手掌的时候,抬头说:“好。”
别西卜一直用毫无感情的眼睛看着拉哈伯。
拉哈伯对他说:“将陛下给你保管的东西拿出来吧。别西卜,这是陛下的命令。”
别西卜点头。他的长袍由一根漂亮的垂满宝石的带子系住,眼下他忽然摘下宝石中一颗最不起眼的透明石头,递到拉哈伯手中。
拉哈伯有些犹豫的样子,却还是稳稳的接在手里。贝利亚这时候倒是不慌不忙了,好像为了补上刚才掉了的烟杆一样,猛吸芙蓉膏。殇走上前,伸出了手。
拉哈伯看了看手中的石头,放在殇的手心。
贝利亚说:“早交出来也不至于受一身伤。”
没等贝利亚说完,拉哈伯就展开翅膀迅速的飞走了。他大概是笃定贝利亚不可能飞着追他。只是殇接过那石头以后,疑惑的看了看:“这就是赛瑞卡的身体?”
贝利亚也顿了顿,然后说:“陛下的命令,他应该照做的。”
吉贝尔也走了过去,我这才更清楚的看到那颗石头,完全就是钻石的模样,不特别,没有表现力量的光芒。吉贝尔说:“别西卜殿下,这就是陛下交给你的东西吗?”
别西卜点了点头,说:“东西已经给你们了。可以走了吧。”
虽然带着疑惑,不过贝利亚还是很快就说:“告辞了。感谢你的款待。”说完就挥了挥烟杆示意吉贝尔跟上他。殇倒是出人意料的也跟了上来,似乎是也打算尽快离开这里。我最后看了一眼别西卜,惊奇的发现他的眼睛变成了棕色,周围洋溢哀伤的气氛。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就闭上眼睛再睁开。只是那一眼之后,他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有薰衣草。
出去的路明显比进来时好走许多,推开走进来时候的门,外面的也不再是走也走不完的连廊而是正门口。好像刚才我们多走了很多岔路一样,其实不过是掉进了魔法阵中。
吉贝尔说:“那石头就是天使身体?”
贝利亚说:“或许是,或许不是。”
吉贝尔说:“这时候你卖什么关子?到底是不是?”不是的话也真够让人恼火的了,吉贝尔和殇都受了很重的殇,若是最后得到的确实一个玩笑,不是太令人愤怒了吗?
贝利亚说:“我的意思是,可能这石头本身就是天使身体。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这只是通往寻找赛瑞卡之路的一柄钥匙。”
这个意思就是说,其实在遇到别西卜之前的种种历练不过是一点障眼法,而这块石头才是真正的,多玛所说的,通往赛瑞卡身体的道路?虽然问路西法是最快的办法,可是我不认为那个人会告诉我们。大概他就希望看着我们拿着作为谜面的石头团团转,然后卑微的寻求谜底。拉哈伯显然也不会说,多玛又被关了起来。那么现在还有谁,可能知道这个石头的秘密那?
我想到了一个人,可是却又是个麻烦。塞利尔。想到这个人就让我头疼。他肯定掌握着什么,却一直比路西法还诡秘。他的邪眼,我现在想来还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他期待我的反应,大概我会一直陷在那个梦里。想到这里我抬眼看了看殇,他面无表情的走着,偶尔飘过来的视线看到我,就和我的视线粘在一起,似乎被定住了一样。他的眼睛总是让我好像溺死在里面一样,闪动着月亮一般的光华。
很久,我才回神。他已经不看我,于是我也收回视线。吉贝尔轻声的笑:“他真是强撑着来的那……虽然不爱你,不过看来父亲还是很在乎你的。”
我眨了眨眼。如果我现在能说话,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吉贝尔,你那都是什么理论那?
走到一半,就见带着苍兰玫瑰图腾的马车等在路边。贝利亚说:“你们先去研究吧。我回去休息了。残……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殇说:“明明自己要跟来的,这时候倒是想起要好处。”
贝利亚白了他一眼,说:“又没让你还,死吸血鬼。”
殇说:“真抱歉,这里的三个人都是吸血鬼。”
贝利亚说:“残和你们是不同的……”说完就转身登上马车,用烟杆敲了敲车厢。马车缓缓的开始走动,贝利亚做了给飞吻给我,说:“拜拜,残。我等待你的痊愈。”
吉贝尔笑着说:“简直就是坐享其成。他到底来干吗?”
殇说:“谁知道那?好像堕天的时候摔坏了头一样。”
……贝利亚听到肯定又是一场堕天使与血族大战。不过殇的玩心倒是被贝利亚刺激而表现的淋漓尽致。连这么幼稚的话都说出来了……
回到路西法的宫殿时,只有若水站在房间中心迎接我们。嫒姒已经不知所踪。
吉贝尔说:“解决的真利落。连血迹都没留下。”他把我放在床上,坐在一边喝着葡萄酒。
殇说:“若水。你回族里来。”
若水笑着说:“族长殿下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敢用这个词的,大概也就是若水了。似乎族里现在比殇大的,只有她了。
殇说:“外放了这么久,再不招回来,大概就像丹达里昂那样叛逃了。”
若水做出烦恼的样子说:“可是人家已经失去力量了,又帮不到您什么。”
殇好像心情很好,说:“你来族里当宠物也不错啊……”
若水的表情明显顿了,然后才一副羞涩的模样说:“族长大人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宠物不宠物的!”
若水不是已经1000多岁了……那幅“少女”一样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啊……我还好,吉贝尔的杯子都快掉在地上了。看来和我一样,他眼中的若水不是这副样子。可是殇不是讨厌若水的吗?怎么会忽然要把她招回来?
殇把手中的石头丢给若水说:“你觉得这个东西,该是怎么使用的那?”
若水伪装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她自己的看了看透明的石头。然后抬起好像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殇的方向,露出狡讦的一笑,要多坏就有多坏。若水说:“应该和您想的一样……”
殇说:“果然,虽然个性有点讨厌,不过还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部下啊……”
吉贝尔的杯子彻底掉在地上:“你们打哑谜吗?”
119章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孩子们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这不是马上就有眉目了吗?
老爷我快恢复了,也快离开地狱了……所以你们耐心等待啊。
说起来睡觉没睡好的时候,忽然又有了新的灵感。
寒假大概会开个新坑。应该是比较俗的小白穿越……可能还是父子……那个,等我写差不多再开始发。现在已经四个坑了……所以我要谨慎。人设是做好了,顺便征集一下文章名字……
没兴趣的就忽略吧。
若水说:“吉贝尔到底还是孩子啊……”
殇笑着说:“三百多岁,到底还没成精。若水,你算算成功的可能好了。”
三百岁当然不成精。眼前这两个妖精都过千年了。那我不是最小的?有点郁闷。才两百岁,看来离成精还有个千把年啊。
若水说:“还用算吗?肯定就是这样。”
殇看着吉贝尔的样子,眯着眼睛说:“你想真正得到残,看来还真需要多练几年。尤其是现在,路西法还瞄着他那。”说着,就起身走过来,在我脸上吻了一下。
吉贝尔说:“父亲怎么会允许他落到别人手里?”
殇说:“怎么会那?你不也是别人吗?”一句话就把吉贝尔说无语了。虽然看起来好像双胞胎,但是到底水平不再同一个层次,或者真如殇说得,练的不到家?
若水说:“族长殿下对吉贝尔也太苛刻了,既然是孩子就要多宠宠。做再多次也没什么,做就做了呗,反正夜残也没跑到外面去,嫁来嫁去还是德库拉家的人。”
我觉得这个女人来,就是来捣乱的。
殇说:“没错。不然吉贝尔早就消失了。”
吉贝尔说:“我是孩子,你们两位老人家就快点告诉一下谜底吧。”
殇说:“还记得那个‘夜残’吧……”
吉贝尔也恍然大悟。那个假‘夜残’是以希望之钻为肉体,枫落的灵魂做魂魄做的假人。现在能将赛瑞卡的身体藏的这么好,当然是将他藏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那么是不是有一个人是用某颗石头做了灵魂,而用赛瑞卡的身体做的肉体那?这个人,有公开的身份,没有办法被拆穿的权势。这样想来,别西卜,就是赛瑞卡的身体。如果再加上玛门的说法“路西法常常玩这样的把戏”,一切都水到渠成。可是,要怎样才能将那个路西法制作的灵魂逼出赛瑞卡的身体那?
吉贝尔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那刺他一剑,会不会拿到他的身体。”
若水马上喊了出来:“笨!”好大声啊……整个房子都颤了颤。
殇说:“那只是我设的破解术,而这个别西卜的破解术是路西法设得。除了他,没人知道。”
再次进入沉静,殇和吉贝尔都在考虑怎么才能从那个男人手中拿到秘密,若水则东看看西看看的,好像跟她没有关系。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大的响动。门被踢开了,小孩子模样的玛门拖着一个大枕头站在门口。
“谁……吵我睡觉!!!谁啊……”揉着眼睛的玛门龇着小虎牙,一身睡衣。
吉贝尔说:“玛门殿下,您来做什么?”虽然刚才都说1000岁以上是人精,可是眼前就有个2000岁的小孩,吉贝尔大概是想到这点,不自觉的裂出一个微笑。比起殇来,吉贝尔的笑容带着一点春光的味道,融化了高山的冰雪一样。初见他时冰冷的感觉似乎一扫而光,只是这份改变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殇。吉贝尔和殇站在一起,他的清冷才被殇的狂傲生生压了下去,了无痕迹。
玛门手上依然挂满了链子和戒指,金灿灿的晃眼,手指胖胖的指着若水:“死女人。你吵到我了。”边说,边把手中拖在地上的大枕头丢了过去。
若水的笑容都没变,没有动作没念咒语,就在空中让枕头停了下来,还笑着说:“玛门殿下火气真是不小。”冰紫色的眸子若不是转向那边还真看不出来在看谁。
玛门展开两只小翅膀飞了过来,像只苍蝇似的绕着若水打转,不停的说着什么。嗡嗡嗡嗡的。
殇说:“若水你出去吧。”说得是若水,实际是懒得理玛门了。殇的眉头轻轻皱着,扬了扬手。
若水伸手揪住玛门的翅膀,说:“麻烦的事情都交给我。族长殿下真是好命。”虽然这样说,还是拉着玛门走出了房间。
玛门吱吱的叫着放开我。虽然他是这里最“年长”的……不过我怎么就是没有任何真实感那?
吉贝尔走了过来说:“父亲有没有办法那?”
殇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伸出细长的手指却只用指尖贴在我的皮肤上轻拂。
吉贝尔说:“父亲不是已经决定不爱了吗?”
殇忽然回过头,让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吉贝尔后退了一步,然后稳稳站住。殇用过于平淡的声音说:“我爱或不爱都与你无关。”
吉贝尔说:“若不爱就不要做戏给他看。不是已经把他嫁给我了吗?”若他不提,我倒觉得好像已经忘了。手上的戒指不见了,耳朵上的耳钉也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自从被塞利尔摘了以后,就一直挂着一只羽毛。看吉贝尔耳垂上的黑亮的华美,大概该认真考虑一下到底他对我来说是什么了。
殇的声音还是依旧,说:“你先出去。”
吉贝尔这次没说什么,开门走了出去。只是在打开门的时候,还能听到玛门的怒吼。
外面真热闹啊……呵呵。
如果我能说话,我肯定说这句。
下一句就是:殇,你别这么看着我。
他的视线又胶在我身上,好像没看过一样。不要这样看我,好像我抛弃了你一样。决不是哀怨或者别的,就是冷冷的看着我,让我浑身都不舒服。他的另一只手还扶在自己的腹部,被刺伤的地方。银白的发丝顺着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边,也不动了。
想想开始时,还挺在乎吉贝尔说得,他从没爱过我。经历了这么多,反而不在乎了。该说是我天生性子冷漠,还是怎样?我忍不住在心底苦笑。如今摆出一副舍不得样子的男人,你到底心里还有我多少分量?说到底,殇没有任何理由恨我,他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原谅了他。可是我隐隐觉得,他就是带着莫明的恨意。因为他曾说,他想杀了我。从七和其他人的口中,隐约知道德库拉家族的血统诅咒,但是我从不觉得那会成为他的阻碍。若我确实有那个能力,或许已经如他对吉贝尔说得,消失了。我身上还有什么会威胁他的吗?
到底若水当年的预言是什么?
我盯着他的眼睛,透着过于清凛的光。直到好久之后,他才说:“总会有办法让你恢复原样的。”
他又说:“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只要你说,我便愿成为你的手脚。”他再次说出了以前曾经说过的话,可是我竟还是相信了他,如同当年一样。眨了眨眼,简直就是要笑了出来。
若你要恨我就来恨好了。我想。既然我已经溺在你的眼睛中,就已经不打算离开。
殇明白了我的想法,笑着吻上我的眼睛:“还是原来的样子漂亮。”
“给你机会你不做,这时候也该后悔了。”路西法悠哉的出现在我身边的床榻上,一只手拄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还玩我的头发。
殇倒是不吃惊,说:“陛下有时间来看看我们烦恼吗?”
路西法说:“说到最后,我还没和他做一次,真是吃亏。”
殇说:“到底要不要把破解术告诉我那?”
路西法说:“喂喂,你哪天到底为什么不答应那?三个人做不是很习惯吗?”
殇说:“陛下到底来做什么?”
路西法好像真的在反省一样,说:“难道我不够魅力吗?”
……
你们进行二次元对话吗?怎么各说各的还能这么融洽?
沉默。两个人一边一个躺在两边,我就在中间跟个尸体似的。说点什么,哪怕是两个时空的对话。好在这两位都对做爱感觉很苛刻,不会喜欢上一个木偶一样的人。
路西法说:“我可以告诉你破解术。”
殇说:“什么条件?”这两位说话总是直指要害,从不拖泥带水。当然前提是他们两个没无聊。
路西法饶有兴致的一笑,霎时蹦出三分光彩,手指顺着我的脸庞滑下:“我就要他。”
殇说:“真是残酷的条件。您是打算把血族控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吗?”
路西法还装傻,问:“这话怎么说?”
殇说:“他留下的结果,就等于德库拉家族都在这里。”
血族的中心如果在地狱,似乎会削弱人界的控制。
路西法倒是不以为然的说:“你又不是没了他不行?何况血族不用担心寿命,你就安稳的继续坐镇血族不就好了?至于吉贝尔,他本来就不该出现在欧洲。”
殇不说话。
路西法继续说:“若你同意,他马上就能恢复。如何?现在人界的局势似乎也不乐观,再不回去,真的可以吗?”嫒姒被惩罚,爱苻里被关在德库拉地下室。七的阴谋还若隐若现,似乎撑着血族根基的只有利德、兰和漫了。
殇没有犹豫,说:“好。”喂,刚才你还说不会让我落到别人手里。这么快就推翻自己的话吗?
路西法笑得更加明媚,几乎无法遏制:“哈哈哈……我还真怕你拒绝那。残真可怜,总是被抛弃。不过我很开心,他能留下来陪我。”躺了下去,高耸的鼻梁因为笑容挤出小小的褶皱。
殇说:“反正到最后,他还会回到我身边。”
路西法说:“真有自信。”
殇说:“他离不开我。”
路西法说:“你大概很清楚他的弱点,但是你觉得我不知道吗?”
殇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路西法说:“在我手中,或许很快他就不是那个夜残了。这样,你也不在乎吗?或者说,他会爱上别人?不是你,不是吉贝尔。”
他的话让我无法明白。到底我的弱点指的是什么?我又会爱上谁?
120章
120
尽管路西法说得玄妙之极,殇依然没有更加明确的表示。只是第二天,吉贝尔和殇带上我,再次前往“最下之窖门”。
吉贝尔笑着说:“父亲到底还是把我的残卖了出去。”
殇抱着我,这次没有让吉贝尔动手。殇说:“等他恢复了,我就回人界。至于你,随便你在哪里。”说完就登上了渡船。吉贝尔一愣,也跟了上来。路西法亲自送我们,脸上带着不一般的微笑,看着怎么都觉得有阴谋的味道。
路西法说:“再等一下。还有两位。”
吉贝尔警惕起来,捋着自己的头发说:“谁?”
路西法说:“塞利尔和赛瑞卡。”
那两个人……也会来吗?路西法是打定了主意这次要打发赛瑞卡离开吗?这么久了,塞利尔也肯定早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想到也遇到他,尽管殇和吉贝尔就在身边依然有点发怵。他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虽然骨子里的坚韧让我佩服,不过我还是不喜欢他的性格。尤其是把人做成人偶的变态的噩趣味,比殇还过分。若说沙逆夜这样做是玩闹,塞利尔就只能说是带着惩罚人的目的。胸口上的伤口因为缺乏血液而恢复缓慢,最近才刚刚见好。想到见他,就隐隐作疼。
正想着,塞利尔的马车就缓缓的靠近。塞利尔一身墨绿色的长袍遮住了全部身体,一双蜜色的眼睛倒看不出他有那么变态,似乎还有一些笑意。而赛瑞卡依然是雪白的长袍,松松垮垮的上襟,腰部的带子却严密的扎好显露纤细的腰肢。脸上依旧默然,跟在塞利尔身后。
赛瑞卡见到路西法微微点头,然后保持清冷的声音说:“感谢陛下成全。”
路西法摆了摆手,手上的链子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他说:“举手之劳。”
赛瑞卡看了看站在船上的我们,说:“那些血族是……”
路西法说:“那是条件。你要你的身体,他们要一些你天使身体的血液。”
赛瑞卡娇好的眉毛皱了起来。路西法玩味的盯着他,抿着嘴等待他的回答。赛瑞卡说:“好。”就也登上了路西法准备的船,站在船尾,孤傲独立。
塞利尔说:“陛下还是这么厉害。”
路西法的笑容收了起来,说:“塞利尔。你的小把戏现在还登不上台面,暂时收敛一下。别惹我不高兴。”眯着眼角好像睥睨匍匐的卑微灵魂,奔腾的气势瞬间迸发出来。周围的气氛旋转着改变,连赛瑞卡都转了过来。
塞利尔摘下挡住头发的披风帽子,露出米金色的长发。然后将右手放在左胸前,低头说:“我怎么敢那?陛下。您的心情可影响着整个地狱。”
路西法说:“我要再听一次你的效忠的誓言。”
塞利尔牵起路西法的手,隔着黑色的手套不深不浅的吻了一下,然后带着笑容说:“以全部忠诚和热情向您发誓,塞利尔永远效忠于您。”眼角闪过的是欺骗一样的光芒。
路西法冷冷的收回自己的手,还扑打了一下他刚才吻过的地方。他说:“可惜不知道你有没有忠诚。赛瑞卡拿到自己的身体就马上让他离开。”
塞利尔说:“可是他还没有拿到圣杯。”眼睛转向赛瑞卡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回去看路西法。“陛下是不是让他找到圣杯以后……”
路西法粗暴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辞:“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塞利尔。”
塞利尔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就登上了船。他走到殇身边,说:“看来陛下真是对你宠爱有佳。那么秘密的事情都愿意告诉你。”
殇说:“塞利尔殿下对血族的照顾,我们是不会忘记的。”边说话,边把我的重量移到另一只手臂上,不让塞利尔触碰我的身体。
塞利尔说:“我只是公事公办而已。对于地狱有威胁的一切事务,都在我的监督范围之内。尤其是……”塞利尔的目光霎时冰冷,“像他这样特殊的血液和身份……”
殇说:“连陛下都不知道的公事,塞利尔殿下倒是公办的很好。”殇很生气,周围的气氛一下就改变了。虽然在那场舞会上几乎乱真的表演让人以为他是无所谓的,但是今天再看到塞利尔的时候,殇就动怒了。
塞利尔没理殇,低头对我说:“真可惜,本来还想有机会一定把你抢回来那。”说完就笑了笑就走去赛瑞卡身边了。殇的目光一直看着遗忘河,弥漫着雾气的河面倒映曼珠沙华,此起彼伏的大朵盛开。似乎从不会凋谢一样的燃尽自己。
所有人都不出声,我看回岸边时,路西法已经不见了。吉贝尔示意开船,顺流而上,直接到第六门。沿途可以感到气氛莫明的压抑,本来就不是可以沟通的人,甚至怀着敌意的漠视彼此。真是令人悒郁的旅程。好在很快就到了。
下船时,赛瑞卡第一个踏上陆地,他自顾自的向浓雾深处走去。塞利尔不慌不忙,好像故意等待殇一样,应该说就是在等待我。我靠在殇身上,为躲避他的目光而闭上眼睛。殇加快步伐,跟上赛瑞卡。
别西卜的宅邸近在眼前,虽然已经有了路西法的保证,可是我仍然忐忑不已,到底会遇到怎样的情景,还不得而知。赛瑞卡看起来淡漠,这时候似乎也有些不安,连呼吸都带着点紧张。那张和路易迪尔一样的脸却始终没有正对过我。大概已经像他说得,会忘记我的。
门在赛瑞卡靠近的一霎那就打开了,似乎已经在等待我们的到来。
别西卜站在薰衣草田中,深蓝色的头发随着偶尔掠过的风轻轻飘荡出忧伤的气氛,他看到赛瑞卡却没有任何反应。这时,塞利尔和吉贝尔也走了进来。赛瑞卡似乎有所感触的盯着那片和普罗望斯的薰衣草田一样的景色,出神。到底还是保有路易的记忆,怎么可能不记得?我看了看殇,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他把我交到吉贝尔手中,从口袋里拿出那个透明的石头,走到赛瑞卡面前。
殇说:“要不要自己来?”
赛瑞卡眼睛都没有眨,说:“你救了他……再说吧。”
吉贝尔让我坐在他的胳膊上,搂着我的姿势就像怕我跑了一样,然后靠过来说:“估计要不是为了救你,他肯定不同意。”我白了他一眼,他笑着说:“我就是嫉妒。”
殇的手指向前伸出去,在碰到别西卜的时候却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和昨天贝利亚的烟杆一眼,似乎什么东西都不会被那个肉体阻碍一样。殇笑着说:“果然是别西卜殿下。这个身体,隐藏的真好,可惜您要交出来了。”
殇两个手指夹着那个透明的石头,对着别西卜的额头刺了过去,又迅速的收了回来。
只见透明的石头在他的眉间打转,然后发出金色的光芒溶了进去。别西卜的身体开始飘出一粒一粒的光点,好像整个薰衣草田都被萤火虫包围了。别西卜的影子越来越淡,如果不看好,下一刻便要消失。殇说:“看来路西法陛下很有诚意。”他走了回来,不再看溢散的灵魂。很快,一道深蓝色的光芒迅速的离开别西卜的身体,或者该说是赛瑞卡的身体飞向天空。那身体的头发褪尽了深蓝的颜色,重新展现好像薰衣草茶一般的淡紫色。
吉贝尔说:“总算找到了。”
殇走过去,轻轻一拉就把那瘫软下去的身体拉到身边,像是询问一样看着赛瑞卡……我清楚的看到和赛瑞卡一模一样的脸,紧闭着眼睛。难怪那意识中的别西卜,有着棕色的眼眸。赛瑞卡说:“你先取血液吧。”
吉贝尔把我抱到跟前,殇拉着赛瑞卡的手,放到我嘴边,然后用利刃一般的指甲划开带着青色血管的皮肤。透明的好像要随时破裂,一道血痕就出现在上面。我没办法张开嘴,吉贝尔只能用手尽量扩展开嘴唇,裂开更大的弧度。一滴,两滴。赛瑞卡的血液进入我的口腔,疼痛的感觉顺着口腔蔓延开来。好像嘴里嚼着柔软的荆棘,撕裂了舌头。我舌头上的血似乎开始重新流动,却大量的涌了出来。虽然那是药剂,可是天使的血液始终是毒药一般。我却只能忍着痛苦慢慢喝下。滑落到喉咙,原本的灼烧感再次加重,连反抗都没有办法进行。我只能紧闭着眼睛忍耐痛苦。
吉贝尔的手有些颤抖,殇将赛瑞卡的身体略微举高,更多的血液进入我的身体。
殇说:“够了。再多就被毒死了。”我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皮肤已经不再是白色,好像被烤熟了一样。流过的地方就是好似火烧,或者是被太阳照耀过。我的手指在能动弹的瞬间又呈现烧焦一样的乌黑。不知道已经持续了多久,只是我觉得足有一个世纪。呵呵……能动的代价真大。
我最后看了一眼塞利尔,他米金色的眼睛流露的是笑还是恨?随着别西卜灵魂消失的,还有曾经广袤的薰衣草田,这时到处一片荒芜。淡淡的气息也没有了。我没办法思考,连吉贝尔的手指碰到的地方都足以让我大喊的疼痛,我知道自己就要昏了。
殇说:“等你睁开眼睛,一切都将从梦中醒来。”听到他的话,我再次闭上眼睛进入黑暗。
121章
121
事情不知道哪里不对,我明明在意识中看到了模糊的端倪却始终抓不住最重要的关键点。
全身被灼伤的痛苦即使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减弱,我的身体仍然像承载了火焰一样的疼痛,却如掉进水里一样忽上忽下。
好像看到赛瑞卡的身影,尽管他和路易有着完全一样的面容我仍然确信那不是路易。他站在薰衣草田中,沉默不语。一阵风吹过的花海瞬间消失,他也挥舞六只羽翼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孤独的自己。伸出去的手指软弱无力,我隐约听到赛瑞卡的声音却不知道他到底说的是什么语言。现在的赛瑞卡大概已经拿到自己的身体回到天界了吧。那么作为人类的肉体是不是会腐烂溃败成为蝼蚁的食物?想到这里我就觉得难过。到底路易的存在算什么?
梦境的中途感到自己血液开始流动。曾经丝毫不动的它们,终于重新恢复了活力。融入了天使血液的血管被光明的力量涨的生疼,每根血管都好像要爆裂一样的鼓动着。有人割开了我的血管,让那些无法安歇的血液流了出去,疼痛一点点减弱。在身体虚弱到极点的时候,我感到崩溃的欲望袭上神经。新鲜的血液带着比夜幕更深沉的黑暗进入我的身体,甘甜却带着辛辣的口感那么熟悉,我喝下的第一口血液,让我永生却无法看到光明的血液,也是我生活全部意义的血液。
殇。他在用自己的血液为我替换,就像第一次一样给我重生。
如果可以是不是还能像那时候一样不离开德库拉城堡每天不知疲倦的腻在一起,或者带着玩闹的心情开酒会沙龙暗暗的发笑。我努力回想着以前的情景,可是脑海中不停经过的画面,却始终看不到殇。怎么会看不到他?我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停地移动追逐,却看不到银白色的身影,捕捉不到曼陀罗的香气。
在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后,殇的血液战胜了我体内剩余的毒血,我知道自己曾经消失的力量都已经回来,我的身体又如曾经一样的柔软,可以使用魔法,可是飞翔。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殇如他所说的,已经不在了。
“等你睁开眼睛,一切都将从梦中醒来。”他这样对我说的,让我怀疑他的存在只是一个梦,可是就在我的梦中我也从未找到过他。吉贝尔坐在我身边看着我,不说话也不微笑。让我失去了询问他的想法,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或者,其实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道该谢谁,反正谢谢他让你恢复了。”许久以后吉贝尔才开口。
我点头,尝试用自己的力量坐起来。很容易,让我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在梦中恢复到这样的程度。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唯一没有恢复的是不是就是这张被沙逆夜描绘过的脸那?依旧是妩媚逼人完全不像一个男人。可是我看到自己的发梢已经是黑色,那么,瞳孔也变了回来吧。脸孔不是问题,只要耐心等待总会有办法的。
我说:“多久了?”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不习惯了,新奇的感觉。
吉贝尔忽然抱了过来,紧紧的抱住我说:“有话等做完再说。”
……这家伙难道一点都没变?他边说着,就去解我身上睡袍的衣带,可是他似乎是忘了,我的力量已经恢复了。我抿着嘴,轻松地就挣开他的手臂。
“我睡了多久?”我笑着问他,同时自顾自的开始整理衣服。
吉贝尔努了努嘴,然后躺在我身边说:“按人界的时间算已经一个月了。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我就该不等你醒来。”
我看他那幅不甘心的样子呵呵的发笑,说:“大白天的不要发情。”然后覆到他脸颊亲了一口。
吉贝尔趁我低头靠近他的时候,猛地把我拉到怀里,压在底下:“残,地狱是没有白天的。”
我说:“可是我刚醒来,还不想这么快睡。”
吉贝尔说:“你是不是该体谅下我等待你这么久都没有外遇的身体那?”他坚硬的下体清楚的触碰我的身体,我却稍稍靠边躲避了他。“而且,你现在需要更多的休息,做做运动有助于恢复身体。比如,柔韧性和耐力。”
我笑着看他,冰蓝色的眼睛透着然后闭上眼睛说好。什么没有外遇,和假的“夜残”不是还做过?只是不想拆穿他而已。
反正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那就暂时沉溺在我所期待的温柔中好了。这样就什么都不需要想。
吉贝尔的手指碰到我的身体依然冰冷,我为自己能够确实的感到他的触碰而欣喜不已。他轻轻的触摸让我觉得他确实在忍耐自己的渴望,仅仅为了不让我疼痛。我还不知道现在的身体能承受多少撞击,只是他的动作远比第一次时轻柔了很多,缓慢的进入试探着,退出去一点然后再重新进入,小心的前行。舌尖一点点的舔舐我的后背,从蝴蝶谷一直到脊椎的最后,一寸一寸攻城略地。
吉贝尔慢慢的顶了顶,然后说:“是这里吗?”
我说不是。他就再向里面多进入一点,左右晃了晃腰,问:“是这里吗?”
我只觉得被他磨的都要失去了耐心,干脆侧过身,抓起他的脸使劲的吻了上去:“吉贝尔,你要是再不快点,我就上你好了。”
吉贝尔眯着眼睛说:“要是太激烈我怕你昏过去。那我还怎么做上几天?”
我说:“你要是抱着这种目的就赶紧下去好了。”
吉贝尔伸手向下,顺着床单划过我的身下,抓住我已经站立的欲望,说:“你不是也忍不住了?这个时候我离开,你难道要找别人?”他自己摇了摇头,说:“我绝对不允许。”话音没落,带着强力的分身就迅速地进入最深的地方,我轻叫出声,他就缓慢的离开又再次更用力的进入。比刚才更夸张的坚硬和粗壮,让我不自觉地往上窜去,他牢牢的固定我的身体,一只手掌把住我的肩膀不让我动。另一只手还把握我的欲望,不让我发泄又给予最强的刺激。随后就一次一次的撞击我的身体,几乎要把刚刚回到我身体的骨骼再次碰得粉碎。
“够了……吉贝尔……”我断断续续的声音连传出来都困难。
吉贝尔长长的发丝慢慢的靠近,然后伏在我耳边说:“这样就不行了吗?我还没做够。”
“不行……我……不行了。”我才刚刚恢复就要再次休息吗?
吉贝尔说:“或许,你说你会留在我身边。或许我会考虑放过你那?”他笑着咬我的耳垂,上面的羽毛耳环已经不知所踪,留下的只有空荡荡的触感。吉贝尔还是不安心吗?害怕我依然会不顾一切回到殇那里?如果没有他,即使殇最终完全践踏了我的心情我也会回到他身边,不顾一切。可是我知道自己开始无法割舍吉贝尔,他用自己的方式占据了我的心,即使不是全部,却已经成了不能失去的一部分。既然你要证明我就给你证明,你要安全感我就给你安全感。
我勉强的停住了随着吉贝尔的身体的晃动,稳住他的身体,然后用尽管带着情欲仍然努力平静的声音说:“我会留在你身边。吉贝尔。”
如果还有更温情的话语,或者就是这句。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吉贝尔的笑容变得如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满足,他搂着我的身体,然后缓慢的开始运动。虽然没有用更多的力量却让我沉溺不已。我开始忘记他的冰冷,只专心的享受他给我的感觉,一点一点陷入其中。已经许久不曾到达高潮,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做过了。那晕眩竟然让我不适,一闪而过的白光飞跃宇宙,怎么无助都不过分。
空气中慢慢都是八重樱的香气和萎靡的欲望气息,沉甸甸的随时等待发酵成下一次的情欲。吉贝尔像只动物一样严严实实的搂着我不放,他尖尖的下巴顶着我的头顶,一只手指慢慢的绕着我的头发,然后说:“你怎么不问父亲的去向?”
我抬头看他,却只看到长长的睫毛,他不看我,却询问我的心情。我沉默了一刻,不知道怎么回答。
吉贝尔说:“不用挣扎,我知道你根本不可能彻底放下他。”
我说:“他离开地狱了吧。”
吉贝尔说:“还没有。”
“啊?”我有点吃惊。没离开?又是为了什么那?
吉贝尔说:“那你有没有一点不能放下我那?我的妻子?”
我笑着说:“都叫我妻子了还这么没自信可不像吉贝尔。”
他说:“对。你已经说了,会留在我身边。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我和父亲不同。”
你若和他相同,也许我压根就不会看你一眼。他是特别的,即使在怎样对我我也没办法恨他。这到底为什么那?哪怕你和他一模一样,我也无法在你身上寻找到他的影子。殇就是殇。吉贝尔就是吉贝尔。我心中竟将你们分的这么清楚,甚至完全没有困惑。我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那里没有任何的跳动。早就停止了跃动的心脏,是不是有一天能告诉我,我的弱点到底是什么?
122章
作者有话要说:哎,我还是很善良,虽然不想更,还是更了。
但是我还没准备好写殇,所以就先交代点别的。
H总是让我头疼,所以我大概20~30章才能让我自己写出来一章。尤其是和殇,这次要好好酝酿,把它当经典写!
细长的手指递过来高脚水晶杯,柔和的杯壁上挂着粘稠的液体。吉贝尔喝下了它们,然后带着樱花的香气向我靠过来,嘴对嘴将血液一点点哺进我的嘴里。顺带还用灵巧的舌头在我嘴里搜了一圈,好像找东西一样上下翻动。
喝下最后一点血液,我才真正的感到活了过来。虽然不想,可是还是闷闷的和吉贝尔在床上呆了整整五天。手脚没有恢复必要程度的灵巧,耳目也不过清明。这几天走进这个房间的只有畜养的人类和若水。殇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过于放纵的结果就是房间中同样放肆的淫靡味道。
吉贝尔说:“怎么样?”
我边穿衣服,边瞥了他一眼:“什么叫怎么样?”
吉贝尔拉过我还没有系好口子的衬衫,从后面把我搂在怀里说:“腰疼不疼?”
我说:“你做起来一直都没有节制。习惯了。”身上的酸痛我已经打算忽略了,让我再躺下去也只是给他更多的机会一次次做下去而已。我不明白明明他连血液都没有,怎么能轻轻松松的做了二十次那?穿上衣服,也是五天来第一次穿衣。
拢了拢头发,虽然一直有沐浴,依然觉得不顺。大概是紫色的染料让它不再光泽了?脸孔也彻底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看到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略微缓解了一下心情。还是这张脸,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皮肤因为是刚刚重生,所以格外的苍白。这双眼睛,是殇说如墨池的眼睛,是在之前都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如今却是空无一物。
吉贝尔也站了起来,黑色的睡袍拖到地上,他站在我后面看我镜子里的脸说:“其实,残……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什么?”
吉贝尔说:“或许你也不爱父亲。”
我不知道他会说这个,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吉贝尔说:“若是爱他,你就不会在床上和我做了五天。五天前你就知道他没走。”
我说:“他自己不来找我了。”
吉贝尔说:“不是这个原因。你一直在躲避,你从来都不信他。就是现在,你也不信,当然你也不信我。你到底信谁那?”
吉贝尔的话直指人心。
我甩了甩手,说:“我现在只能信自己。因为我忽然想明白了。”
吉贝尔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毛:“哦?”
我说:“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只能自己去查。”说完我就离开了房间。
长长的连廊走起来其实也没有多长,不知道以前路西法和吉贝尔抱着我走在这里的时候,为什么会走得这么缓慢。我寻思着等会要去哪里,于是步伐慢了下来。
曼珠沙华带着露水绽放的好像燃烧了一般。天际泛出淡淡的紫色,好像赛瑞卡的头发。他是不是也还没有离开那?不过那是路西法的命令,大概已经走了。我已经恢复了力量,就不能在把自己的视线放在殇和吉贝尔身上,因为他们知道的我始终不会知道。殇虽然对我不会说谎,但是却总是隐瞒。我需要的不是隐瞒。吉贝尔说得对,从前我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什么,而我刚开始有所了解的时候,我就被推到了另一个人身边。那双月色的眸子后面藏了怎样的心思我永远都不懂。当我重新睁开眼的时候,我就开始明白谁都不能信。我的背后已经没有那个让我敬他如神祗的男人,不论是我放弃了他还是他放弃了我都已经不重要。我想知道的只能我自己去找答案。
或许我该去找拉哈伯。因为他是赛瑞卡身体的“守护者”,也是迷题的钥匙。
拉哈伯的宫殿就在塞利尔宅邸不远。我慢慢的走过去,没有用魔法。路上碰到许多堕天使和役魔,似乎认识我,可是却只是看了看就继续走。经过塞利尔家的时候,我停了停,这里的地下室我还呆过,枫落也从这里逃跑,可是最后,他死却不是死在这里。我宁可他死在这里。
正要继续前进,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呦,这不是夜残殿下吗?”
“梅里美殿下好兴致。”我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看他还是那幅不穿上衣的模样,还有晃来晃去的六只黑色羽翼,就知道他根本就是从天上直接落在我身边的。和沙逆夜说得一样,他的出现永远都是出人意料。
梅里美说:“已经恢复了,真是可喜可贺。”
我笑了笑说:“还真亏了梅里美殿下惦念,我好的很快。不知道梅里美殿下来是为了什么那?”鬼才相信他特意从天上下来只是为了打个招呼。
梅里美说:“没有。只是看你自己一个人比较危险,毕竟这里可是地狱最后一门。要是不小心被役魔吃了,路西法陛下可会发火哦!”
监视就说监视好了,说得这么婉转。我点了点头:“我要去拉哈伯那里。你知道就带路。”
梅里美上下摆头,虽然看不到眼睛,但是可以看出他在打量我。他说:“恢复力量了,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心动啊……难道我就对命令我的人有冲动?”
我看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浑身的不爽快:“爱走不走。梅里美殿下要是喜欢被虐待,血族有很好的执鞭手,我可以介绍您认识。”
梅里美努努嘴,就摇晃着几只翅膀走在前面。梅里美说:“若是这个口气,要压倒陛下倒也不是不可能。”
……我觉得我要流冷汗。他还记恨着这事?那次又不是我说的?
梅里美接着说:“拉哈伯也是个怪胎,也就沙逆夜宝贝愿意和他接触。我挺有兴趣看看你被他赶出来。”怪胎一个。我跟在他身后接受更多人的注目,无所谓,要是在意别人的目光我早就被目光杀死了。
拉哈伯的宫殿是毫不起眼的灰色,今天的天空还比较明亮所以看的比较清楚。只是出人意料的,到处都种着纯白的鸢尾,开的满天满地的灿烂和馥郁的花香。想到那个阴沉的拉哈伯,觉得和他的形象不符。
人家的爱好,跟我有关吗?
没有。梅里美根本没有走门的意愿,他展开翅膀就越过了还算高大的院门。不过倒是绅士的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说:“请吧。”
因为鸢尾,我觉得这里不是那么阴森森的。可是梅里美的态度暧昧不明,我也只能将信将疑。说起来那天拉哈伯飞出去以后我还没见过他。伤势应该不是大问题,但是他的态度……
梅里美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他能比多玛多说几句话。”他自顾自的充当主人的角色,好像是拉哈伯宫殿的管家。不过管家没有穿的这么破破烂烂的,还有黑色的嘴唇和不露出来的脸。
正厅没有人影,莫不是跟别西卜家一样的荒凉?我说:“梅里美殿下一直遮着脸,莫不是被毁容了?”反正无聊,就和他说话好了。
梅里美说:“怎么会,我这只是个人爱好而已。”
“那就是失明?”
梅里美的笑容露出了雪白的牙齿,鲜红的头发称得如血一般。他说:“真聪明啊,夜残殿下。”
他失明?真的假的?那怎么每次出场都“豪华盛大”?明明说得是他的缺陷还这么开心,那张笑脸该不是城府深的证明? 我自己的看了看他,终于确定,这家伙绝对是在开玩笑。
只是我还没有揶揄他的时间,拉哈伯就出现在楼梯上面。一时间,作为闯入者的我有些尴尬。
拉哈伯说:“梅里美你来做什么?”他第一句话倒是让我有点奇怪,因为和梅里美相比,我是更需要置疑的那个吧。我不认为他把我当作地狱的一份子了。
梅里美说:“我知道叫你你也听不到,所以就直接进来了。”
拉哈伯倒是不怪他,说:“那请问有什么事情?”
梅里美手搭上我的肩膀,推到更靠近拉哈伯的地方说:“是夜残殿下要来找你。我只是向导。”
拉哈伯说:“人到了。你可以走了。”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的下了逐客令。我对这几句对话的发展感到有些莫名。转念一想,拉哈伯或许就等着我询问他?又或者他知道我的问题?
梅里美说:“连拉哈伯都对你这么特殊,看来我真要好好研究一下了。夜残殿下,改天见。”
他一向不吝啬使用自己的翅膀,能飞就不走的样子。
拉哈伯说:“跟我来。”棕色的眼睛看不出喜悲,原本就瘦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是摇摇欲坠,比起我来说,他更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能慢慢的跟着他后面走。越走越长的走廊几乎磨掉了我全部耐心。或许地狱就是一个与其他空间交叉存在的地方,所有的城堡宫殿都是外表看起来不大,走起来没边。和门口的花园一样,连廊穿过的宫闱也是布满了鸢尾,一枝枝开的娇艳非常,看起来被打理的很好。
恍惚间我感到我曾经走过类似的地方,却不记得在哪里。同样的纯白花海,满天满地连接的白色世界,就好像雪天。我也是这样站在中间,惊诧的看着前面的男人。
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停步,拉哈伯转了过来:“如果我说我爱你,你愿意和我走吗?”
123章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10留言就更新章。我觉得我不该更,因为挺让我郁闷的。估计你们也郁闷。
然后解释下,亚当·卡德曼这个名字不是我杜撰的,亚当就是叫这个名字。
飘走……124章胜利完成……
听到他的话我微微一愣,垂着的手略微抖了抖。他说得,是曾经在佛罗伦萨,吉贝尔的订婚典礼上,我和他初次见面时说得那句话。我清楚的记得,跳舞时掉入他的手中,手指碰到微温然后旋转又走。他却带着坚持的语气问我,如果说爱我,我是不是愿意和他走。
我也清楚的记得,我说了不会。
如今他又拿这句话问我,究竟在问什么?寻思了许久,依然是同样的答案:“不会。”
拉哈伯的身子晃了晃,然后说:“无论多久我都只能得到同样的答案,那么我还在这里犹豫什么那?”他自己对自己的疑问,看起来是非常的悲哀。
我静静的等待时机开口:“拉哈伯殿下把我当成了谁?”
拉哈伯说:“跟你无关。你跟我来好了。”
赛瑞卡的身体已经找到,还有什么是他在隐藏着的,而且还与我有关的那?我跟在他身后走过无际的花海,飘摇的不想离开。似乎是觉得他根本没有伤害我的可能,我竟然就这样跟着一个只说过一两句话的人走进我未知的地方。真是因为恢复了力量肆无忌惮吗?我握着的手有些冰冷,拉哈伯的手大概是温的。
灰色的房门出现在静谧的花丛中,凭空出现,立在那里。鸢尾的雕花栩栩如生。
拉哈伯说:“推开它吧。”
我走过他的身体,站在那门前。只是轻轻一碰,门就自动打开。一片黑暗。里面和外面仿佛两个世界。我走进去,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直到我缓了缓神,才看到一张床铺,上面躺着一个人。
四周仍然是鸢尾花的香气,黑暗难不住血族的眼睛。我走过去,拉哈伯却站在门口。
床上躺着的女人,和我相似的容貌和消瘦的身形,仿佛已经死了一般。黑色的长裙柔若羽毛轻轻覆盖着她的身体,浓密好像水草一般的黑发散落的到处都是。我止不住的惊愕。
好像还能听到她的声音,玲珑通透,带着一点点魔力一样,不停的哼唱着未知的咒语。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那样的声音依然在心底打转,碰撞心房。
“母亲……”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里看到母亲,她的样子依然和原来房间里那张油画中的一样,丝毫未变,似乎只是我这么轻轻的一唤,她就会坐起来,张开漆黑的眼睛和我对视。
拉哈伯淡淡的说:“你把她带走吧。她不该在这里。”
我说:“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拉哈伯说:“莉莉丝是陛下造的,不会死。她只是沉眠。”
莉莉丝的传说我听过,路西法也说我或许我就是莉莉丝的孩子。可是听上去依然不真实。我说:“亚当只活了不到1000岁,莉莉丝怎么会还活着?如果她确实是那个莉莉丝。”
拉哈伯说:“亚当被逐出伊甸园时就被改变了体质。会老,会死。而莉莉丝是被放逐到了红海,她不会老,不会死。只会等待一次次的轮回,寻找亚当。”
我说:“你是说,我原来的人类父亲就是亚当?真可笑。”那个只会扳着脸的老人居然也是亚当?
拉哈伯说:“你原本的姓氏是什么?”
我愣了,这么久以来我都以德库拉为姓氏,已经对那个记忆深处的字符如此模糊,以至于我现在要回想它都这么困难。我艰难的发声,好像说异国的陌生语言:“卡……卡德……”
拉哈伯说:“卡德曼。”
我说:“没错。我原本的名字是夜残?卡德曼。”
拉哈伯说:“亚当也是有姓氏的,他的名字是亚当?卡德曼。意思是‘无’。”
真是令人惊异的谈话内容。我忽然觉得荣幸了……父亲是转世的亚当,母亲是莉莉丝。我说:“拉哈伯殿下的消息是确实准确的吗?”
拉哈伯说:“我没有必要欺骗你。人类始祖的反复,是为了完成亚当和莉莉丝的婚约,也是为了保持整个人界的平衡。亚当的力量若是弱了,莉莉丝就会获胜。结果,会很可怕。”
是很可怕,他既然说出了这样的秘密,也就是给我一个提醒。莉莉丝代表了血族,亚当代表了人类。尽管后来莉莉丝嫁给了该隐,但是她是最原始的女人,这一点不会改变。亚当的死亡和她的永恒象征了两种力量,一种是不断减弱的人类族群,一种是繁荣的血族。因为,亚当会进入转世,而莉莉丝用沉眠等待他。他们的孩子就是让人类族群强大的关键,一点差池的结果就是整个人界会因为平衡的打破变成血族的世界。
拉哈伯见我阴沉下来的神色,就知道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接着说:“本来莉莉丝和亚当的孩子会成为人类族群的希望。可惜,你是血族。”
我说:“我不可能变成人类了。”
拉哈伯说:“所以人类会灭亡。”人类会灭亡,地狱会头疼吧。
我说:“没有办法改变了吗?”
拉哈伯说:“若是陛下肯,或许有办法。”回答的真是巧妙,这个意思就是说陛下是不肯的。路西法打的什么主意?要报复神?想要人类彻底毁灭?
我说:“你把莉莉丝交给我有什么用?亚当没有转世,她不会醒来吧。”
拉哈伯说:“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杀死她。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若是杀死莉莉丝,她所代表的血族力量会彻底崩溃。我忽然想到路西法说得,殇选择我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我的血液。这就是真实吗?他对人类怀着的恨意,竟然让他不惜打破人类和血族的平衡。这句话,我压在喉咙里,到底还是没有吐出来。怎么可能,没有人类,对于血族来说,就是没有食物。
我说:“她的肉体……死不了?”对着自己的母亲还得和别人谈论如何杀死她。我觉得自己的冷漠又扩大了,是不是在地狱呆的久了。
拉哈伯说:“不是死不了,而是这是你们血族的问题,应该由你们自己决定。这是陛下的意思,也就是整个地狱的态度。”
又是路西法,看来他就是逼着我自己去找他。不愿意改变现状,又期待别人的决定,路西法的恶劣一览无遗。我说:“我想问个问题,不知道拉哈伯殿下能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
拉哈伯盯着我的眼睛说:“可以。”
我说:“究竟殿下为什么要阻碍赛瑞卡找到自己的身体?”
拉哈伯黯淡的笑了笑说:“一些小事。我和他有点恩怨。”这是完全不想告诉我答案的回答,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路西法,或许事情过去了,他会愿意告诉我答案。他给了血族选择的机会,又对殇说要留下我。妖娆的男人脑子里的想法都是让人难以捉摸的吗?路西法是,殇也是。
我抱起莉莉丝,也就是我的母亲,缓慢的走出了拉哈伯的宫殿。他持久的注视虽然执着,却不让我觉得刺痛。
吉贝尔看着我手中的女人,一脸打趣的表情说:“刚出去就发泄成这样?死了没那?”
我说:“你对祖先有兴趣吗?我是没有。”
吉贝尔看了看她的脸,马上明白了:“是你母亲吗?真是长寿。”看他的模样根本没下过床。
我说:“是我母亲,也是血族的祖先。”
吉贝尔的脸马上僵硬了,等我把她放在床上,他说:“莉莉丝?原来你的母亲也是大人物。”这么说来,我和吉贝尔的母亲还真都是足以让人界摇晃摇晃的人了。只是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在哪里。
我说:“这事要看殇的决定。他才是血族的族长。”
吉贝尔说:“这是他选择你的原因。你是这么想的吧。”我看着他,仰着头被水晶灯晃的刺眼。吉贝尔说:“你的脸上都写着那。”抱住我,好像要给我安慰一样。我就这样坐着,没有动弹,甚至没有把手放在他的背上。
我说:“真可怕。吉贝尔。”
他说:“父亲一直都这么可怕。只是你没发觉。”
我说:“他知道的。他对于一切都了如指掌。没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
吉贝尔说:“你应该早就知道。从叛乱开始,或许从他成为血族开始,所有人都在他的掌握里。”
我说:“他到底要什么?毁了人类和血族?”
吉贝尔说:“没有人知道。”
我闭上眼睛说:“不。有人知道。路西法。”
吉贝尔松开我,清水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说:“去了你就等着被上吧。”
我说:“我必须去。”就好像被刺穿了心脏,或许比那更让我难以忍受。不能动,却又很痛。想逃出去,却动一下就多几分疼痛,因为伤口就在那里,扯一点大一点。
吉贝尔说:“你要是被上了,我可是会生气。”
我说:“我宁可一次疼死也不要一点点折磨自己。”
吉贝尔笑着说:“你的后面已经很柔软了,不会那么痛苦。”
我打了他一拳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吉贝尔说:“我忽然有点开心了,原来母亲太伟大让自己不知所措的不止我一个。”他亲下来,冰冷依旧。薄薄的嘴唇压得我不能挣扎。
我说:“抢来抢去,为的不过我的身份。”
吉贝尔说:“我就是为了你这个人。残。”
我笑,说:“没准和你结婚是我唯一做对的事情。”虽然是笑容,可是我知道自己笑得多冷漠。
124章
124
莉莉丝不会醒来,我坐在她身边想了很久。我身上的问题不单单是一点身份,还有所有人的态度。塞利尔应该是不知道的,他囚禁我的目的是防止我做出危害地狱的事情。这和莉莉丝无关,只是赛瑞卡和我的关系。梅里美也不知道,他只是单纯把我看作血族,有点恨恨的而已,顶多带着点好奇。贝利亚也不清楚,他对我的兴趣止于身体和与他爱慕的人相似。多玛大概是明白的,只是路西法不给他透露的机会。我知道除了路西法以为还有人可能知道,那就是若水。她给殇的预言,也许就说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她是殇的属下,不是我的。我让她说,她也不会说。结果想来想去,还是得去找路西法。
若是人类或者血族消失,那也是一个缓慢的过程。有什么不同?无论毁灭了莉莉丝还是没有,血族都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我现在完全可以不管,毕竟连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可是我却坐不住。无法掌控的时候就会心急。东西不握在手中就还是没有。
吉贝尔把那个房间让给了莉莉丝,然后带我去了另外的房间。路西法的宫殿被他逛的比自己家都要熟悉。他搂着我,做上一整夜。晃的我骨头散了,又晃的它们接上。几次我都想推开他,可是却没有。吉贝尔的不安通过进入我身体的举动让我明白,我的情智掉进了漩涡,理智却还在岸上。吉贝尔说:“把你榨干了,你就不会和他做了。”
我说:“就为了这个目的?你直接阉了我好了。”
他一副认真的模样,然后说:“是个办法。”
我扯着他的头发,直到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看到路西法的时候,他还是懒洋洋的躺在床榻上,暗紫色的纱幕看起来飘飘忽忽的,和他的衣袍一样的不安。即使瞎子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份威严的气势。
路西法见我闯进去,挥手打发了阻止我的堕天使。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把我掠了过去,压在身下。混合了曼珠沙华味道的嘴唇压了下来,粗暴的好像要撕裂我的皮肉。他的身体看起来并不结实,却让我怎么都无法推开,细长的腿拦在我身上,两只手阻止了我的动作。就算挣扎也只是让他亲吻的更加深入。除去心里不是很愿意来说,他的技巧倒是值得敬佩,起码我想咬都没办法咬到他。干脆放松了等待他自己说话。
“怎么了,宝贝……不喜欢吗?”湿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边,路西法充分发挥自己的魅惑在挑动我的情欲。膝盖还在我大腿内侧滑动,缓慢而持久。
我给了他一个笑容说:“我刚从床上下来。腰还疼。”
路西法将我的两手固定在一起,然后用空出来的手指划着我的脸颊,说:“这……倒不影响我的发挥。我可以在下,要不要试试那?”
我说:“我来是询问一些事情的。”
路西法说:“可以。回答一个,你就脱一件衣服好了。”
我想了想,身上加起来就两件衣服,才两个吗?“好。”吉贝尔说得对,跑到路西法这里就是来自投罗网。不过做了也没什么,不会死,顶多多疼两天。
路西法略微撑起了身体,眯着狭长的眼睛说:“第一个问题是:夜残•卡德曼和夜残•德库拉到底哪一个会赢?对吧。”他游刃有余的说着带有象征意义的名字。可确实是我现在要问的。
我点了点头。路西法松开手臂,说:“自己脱。我回答你。”
我起身,一颗颗解开衬衫的纽扣。身上还留着梅红色的印子,充满颓靡的味道。路西法说:“哪一个会赢就在你的选择,因为你是可以影响路西法的人。路西法的决定就是世界的决定。”
……你这等不等于没说?你要不要直接告诉我你可以骑在神的头上?我光着上身站在他面前,路西法摘下了黑色的手套,用细长的手指滑动着我的皮肤,一旦伸出指甲就会鲜血淋漓。可是我会是影响路西法的人?看他的样子真是无聊之极。那么下一个问题是什么……
路西法继续说:“在考虑下一个问题?我来告诉你好了,你想问赛瑞卡和拉哈伯的关系,又想问你父亲的目的。犹豫不决是不错,不过我喜欢你,所以我劝你选第一个。”
我清楚他的厉害,说:“为什么?”
路西法说:“因为即使你知道第二个问题的答案,你也改变不了什么。而且你也不会相信。或许,还会有点伤心。”
我盯着他闪动红光的眸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地狱的君王自然对一切都了若执掌,可是我看他的样子还是有些生气。或许我在生自己的气,明明迫切的想知道答案,却在真相面前驻足不前。我褪下长裤,赤裸着站在路西法面前,说:“我要知道第二个。”
路西法说:“他的目的就是死。你信吗?”
我说:“谁死?所有血族还是整个人界?”
路西法说:“这是第三个问题了。可是你没有什么可脱的了。”
我说:“随你处置。”狐狸就是狐狸,绝对不肯吃亏。
路西法说:“我要你永远留在地狱。”
残酷的要求。他让殇放弃,又让我甘心。只是若他有这个目的随时都可以,何必一直要求我的承诺?路西法似乎看出我的心情,说:“我要你的誓约。因为你的允诺,人界也许可以得救。”
成救世主了?我说:“只是一个问题,代价太大。”
路西法说:“你会发现并没有吃亏。你不是也想知道自己最后的弱点在哪里吗?留在这里你就明白了。”他现在不是狐狸了,就像个猎人,挖了陷阱放好了饵食等待我靠近,一步一步走进深渊。
我说:“只要不是每天在这里和你做来做去,也没什么。”
路西法说:“和我做上一次或许会上瘾。”
我说:“你是春药还是毒药哪?陛下?我同意了。你给我答案吧。”
路西法说:“我只是君王。给我你的誓言。”
我盯着他冷静的眼睛说:“夜残•德库拉以所有真诚向路西法陛下发誓,永远留在地狱。”
路西法说:“我要收定金。”说着就吻上了我的身体,温热的手指弹琴一样的浮动。他顺手拉下了幕帘,褪掉长袍露出匀称的肢体。
我说:“不是我在上吗?”是不是该趁身体还有力气,脑子还清醒的时候赶紧逃跑?他的身体压上来我就觉得自己不妙了。可是路西法身上霎时四溅出来的妖媚气息将我包围的太紧,想跑都跑不掉。在涨潮时停在岸边的小船,靠不到岸上,又被拴着。
路西法说:“那是没有谈条件之前……”他掌控的氛围和节奏都刚刚好,我的身体被控制了,每一个反应都按照他的预想,没有悬念。可是这个感觉根本不对。
我说:“路西法其实你并不想和我做。你的身体甚至没有反应。”
路西法抬起头,露出一张有点“纯真”的脸说:“你说对了。我只是想戏弄你一下。”
我说:“因为殇就在里面。”他的床挡住了内室,可是殇的味道,我不会遗漏。即使路西法释放更多的气息也混淆不了的,他的存在感。
路西法说:“没有力量和有力量真的差很多。”他拉过自己的长袍起身,流苏划过他的身体,优雅流畅。他说:“你父亲比你诱人一些,这五天他就在我这里。”
我不理会他的挑衅,反正殇的床伴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我说:“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他想谁死?人类还是血族?还是全人界?”
路西法说:“你为什么不自己问他?”他挥手,紫色的帘布就全部消失,露出隐藏的隔间。门并不沉重,可是我没有力气去推。
路西法说:“不敢吗?”他打横抱起我,黑色的长袍带着诡异的滑腻感流过我的身体,走得缓慢却一步步接近那扇门。我抓着他的衣服,等待光亮。
月色的眼眸依然清澈见底,有这样眸子的男人为什么会有好像沼泽一般的心灵?
路西法说:“你听到了吧,自己回答他。我还有事先走了。”他说着就漫步走了出去,临走还不忘叮嘱了一句:“宝贝不要忘了你的誓约。”
我也只能笑着说:“殇。”光着身子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更不是第一次,可是就是不同。每一次都不同。
殇的表情忽明忽暗,他平淡的说:“过来。”
我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殇说:“过来,残。”
我说:“你会让所有血族都死去。这是你的希望吗?”
殇说:“别让我说第三次。”他漂亮的手指伸了出来,好像要拉住我。
我愣了愣,坚持不走过去。他到底在想什么?让我成为血族,目的是让所有血族死去?甚至我的脚步还退了退。却被突然移过来的殇一把接住。他抱着我,下巴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无法动弹,闭上眼睛闻着熟悉的曼陀罗味道。我抓着他的手臂,想打掉它,又怕它离开。
突然,他的犬齿伸了出来,直接刺进我的脖子,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吸血的满足随着我和他之间的共鸣冲击我的身体,我才记得,我和他的血液是相通的,他感觉得到我,包括我的情欲和一切。尤其是刚刚交换了血液的这几天,相通的感觉更加明显,几乎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对方正在看的东西。殇似乎是故意遮蔽了联系,让我没办法察觉。
殇吸走的血液并不多。他舔掉了脖子上的牙洞,说:“我想你死。”
125章
125
想我死?真是这样吗?我垂着头看着他的指甲,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很明白,只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小小的动摇。他抓着我的手臂把我按在墙面上,那张绝美的脸带着和路西法不同的气息靠近我,亲吻我的嘴角。我闭上眼睛,慢慢等待他将血液的遮蔽撤掉。只有和他才能体会的快感,是血液互相呼唤达到的一体。只有这时,我才知道自己找到了他。殇静静的让自己的血液回应了我的期待,他的感觉和情感好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直到把我淹没。可是我还未分辨他的情绪,就被情欲慢慢的压制住。只要是殇,我就无法拒绝他,无法思考。没关系,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要我死我就死好了。死很好,比我只能无力的在他身边,却没有被他看一眼好。塞利尔给我的梦让我清楚的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的舌头流畅的滑过每个牙齿,我还记得他说得:“亲吻只是为了让身体的最脆弱的地方更加亲近。如此,证明所有。”我问他是否被我所有,他没有回答。你看,殇,我只是归你所有。只有你能穿透我的血液,仿佛通过层层迷雾看到我的内心。即使在别人身边停留,我依然会回到你身边,只有你能杀了我,我也只允许你来杀我。否则,即使是濒死,我也要爬回你的身边。
殇的坚挺在我身体中,可是却徘徊不前。他说:“还要再进去些吗?还没有到底那……残。”
我说:“把我做到坏好了,让我什么都不想。”
殇伏在我耳边说:“你是否知道我的想法?”强硬的再次探进我的身体,和以前一样。他甚至不在乎我是否受伤,我是他的。不光我这样认为,他也这样认为。快乐是奖赏,痛苦也是奖赏。我全盘接受。他手心牢牢的嵌住我的腰,猛烈的要勒断它。我跨坐在他身上,即使满身酸痛依然死死的抱着。松开的手,已经没有了黑曜石的戒指,空荡荡的。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在他面前什么都不需要。只要他的手还抱着我。
我说:“我知道你恨我。”他的恨意透过相通的血液传递过来,我的声音因为他的用力而颤抖。他的手越过我的后背,一点一点顺着敏感的地方掠过,这些地方就不再属于我。我知道殇和我一样,只是声音冷静而已。这样的时候,我已经分不出到底哪个情绪是我的,哪个是他的。
我们大概有一个世纪都没有做过,我这样觉得。看到殇的头发和瞳孔转成赤红的颜色,抹杀了全部冷淡,留下的是已经燃烧到顶点的沸腾。再用力,让我这样死去也无所谓。
我说:“要我死就做爱到死好了。我不用留在地狱,不用想会不会影响人界。让我只能看到你。”
殇说:“残。你不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你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已经无法考虑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了,红色的眼眸看到的是我迷离的表情,沉溺在漩涡无法自拔。同时到达的高潮是双倍的,我和殇的一同攀上顶峰,可灭顶的绝望却突然进入我的思绪。头脑有那样一个地方,只要我去触碰就忍不住要流泪一样。颤抖的去试探,得到的是一阵阵的酥麻和遏止不住的悲伤。
殇说:“还要吗?”
我说:“要。”
殇说:“做到什么程度,你也不会死。”
我说:“就当我已经死了。”
殇说:“有时候我真是奇怪,我怎么没有在看到你的时候就杀了你。”
我说:“你知道我的血缘,依然要让我作为血族生存。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即使你要杀了我也要用整个血族陪葬。”
殇沉默了一下,说:“是。反正对于我来说,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我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无法自由的反应,只能让殇轻松的摆弄就像玩偶。殇的眼睛没有一丝笑意,只是冷冷的一次一次把我贯穿。
“And yet ,because thou overcomest so,(最终,因为你这样来征服,)
Because thou art more noble and like a king,(因为你高贵如同帝王,)
Thou canst prevail against my fears and fling,(才驱走了我的畏惧,)
Thy purple round me ,till my heart shall grow,(并用你的皇袍裹住我的身躯,)
Too close against thine heart henceforth to know.(直到从此以后我的心紧贴你的心。)
How it shook when alone.Why,conquering(让它知晓孤独时它是如何悸动。)
May prove as lordly and complete a thing(无论顶向天空还是压向地面)
In lifting upward,as in crushing low!(征服都是如此的完满和荣耀!)
And as a vanquished soldier yields his sword(犹如一个被击败的武士献出他的宝剑,)
To one who lifts him from the bloody earth,(呈奉给把他从血泊中拉起的那个人。)
Even so ,Beloved,I at last record,(就这样,爱人啊,我最终认同,)
Here ends my strife.If thou invite me forth,(从此结束我的抵抗。)
I rise above abasement at the word.(而如果你邀我一同前行,我会顺应召唤从卑谦中跃起,)
Make thy love larger to enlarge my worth!”(让我在你愈加浓郁的爱中更显光芒。)
在昏迷之前,头脑中浮现的诗句,越过黑暗的海面照射过来,好像天空闪现的字迹。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发生。我伏在地面上,手抓着落下来的红色头发,失去了意识。不醒来,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不同的开始终于指向同一个结局。这就是命运。我睁开眼睛时,身体已经在路西法的床上。周围是由明到暗的各种紫色。身上有殇的白色长袍,柔软的天鹅绒带着曼陀罗气息包裹着我的身体。手中的发丝已经是银白,被利刃切断。我尝试用血液寻找他,可是一无所获。
殇的头发。他做事一直绝决果敢,甚至会伤到自己吧。我仰头玩弄着那几根银丝。这样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即使我死了,他也会让全体血族陪葬。我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他走了。我清楚的知道。一场欢爱只是曲终人散的终点。我和他都明白,但是没有说。
说了也是分开,不说亦是。
路西法出现时,我就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头发。他调笑着说:“舍不得吗?”
我说:“我回去了。”准备起身,却被路西法压住。我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路西法说:“不要着急。殇有东西给你,你不想看吗?”
我说:“是什么?”
路西法说:“等一下……就一下就好。”他靠的我很近,可是却丝毫没有散发色气。只是淡淡的盯着我。不一会,就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
完了,被当成挡箭牌了。
“夜残!你答应我什么了?”玛门直接冲了过来,揪着衣服就“帮助”我起身了。这情景要是我,我也会想当然的认为我和路西法刚刚做过。弥漫在房间里的暧昧气息,殇和吉贝尔留在我身上的痕迹,在玛门拉扯我的时候被一览无遗。
“呵呵……”我笑着看路西法,他让我遇到这样的状况,应该有点说辞吧。
路西法却说:“做都做了,你能拿他怎么样?玛门,玩完了就快点出去。”
玛门说:“多玛那家伙一直半死不活的!他不肯治疗自己的伤,非要求得你的原谅。”
路西法懒懒的活动自己的手腕,低着眼睛说:“我已经把他交给你了。怎么样都和我无关。”
玛门坏笑着龇着虎牙说:“那我杀了他,老爸你也不心疼?”
路西法说:“好歹是七君主,要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也就没什么必要继续活着了。”
玛门说:“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老爸还是这么喜新厌旧。夜残,你听到了吧,还是赶紧离开他吧。不然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
你们父子两个吵架把我当作炮灰吗?
路西法说:“你别费力气了,他已经答应永远在地狱了。”
玛门说:“接替多玛成为新的七君主吗?老爸你神经不好。该不是老年病?”
路西法说:“说完就出去,我看你心烦。”
玛门说:“我要把他带走。”
路西法说:“把他送回去给吉贝尔。”这一句冷冷的,下一句就忽然温柔了起来:“宝贝,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找我,我在这里等你。”说着轻易的把揪着我衣服的玛门的手挥开,搂着我亲了一下。然后抱起我交到玛门手里。路西法,你真是对我现在的力量有信心……路西法忽然想起来什么,把一个东西塞到我的衣服里。冰冷的质感,带着棱角的东西。
路西法说:“你父亲给你的。原因,让你自己想。”我拿出来,看到的是冰蓝色的希望之钻。最终它回到我手里了,无论它是不是圣杯。
玛门一直保持很诡异的笑容直到他出了路西法的门。
我说:“我没和他做过。”
玛门说:“嗯。上了他的床,一般都不愿意下来。”
126章
作者有话要说:两天没有更的原因,是我发烧烧了一天一夜。就是现在还摇摇欲坠一般……所以我才不道歉。我病的真是严重……
哎,我算知道吃摇头丸的感觉了……
什么时候能好那?
要是不好,我根本保证不了更新。
想来想去,大概路西法确实厉害,可是我不认为他能给我和殇一样的感觉。看玛门那个自豪的样子,好像夸自己似的。我就隐隐偷笑。玛门这个莽撞的性格,到底是他的本质还是只是种伪装呐?他大大的黄金耳环摇晃着,时不时的撞到他的脸颊。他愤愤的转过来问我:“你看我做什么?”说完却不等我回答就转了回去。迈着大步走得却有些摇摆。
我追上他,拦在他前面,眯着眼睛看他。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干吗?”
我笑着凑上去亲吻他的嘴唇,和我差不多的身高,细瘦的身体看起来不过是个还未发育的少年。柔软的嘴唇就像还未开放的花朵。玛门似乎是被我吓了一跳,竟然没有反抗,愣愣的盯着我的眼睛直到我离开那两片淡红色的嘴唇。舔了舔舌头:“嗯,还不错。”
玛门咆哮的声音就传遍了整个万魔殿。我飞快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偷偷的笑。想着他的反应,就觉得偶尔逗弄一下他真是很有意思,变成小孩的样子好像要挺好玩的。
看到吉贝尔,恍惚的觉得他和殇竟是一样的,刚刚的偷笑就暗淡了下来。莉莉丝还在另一个房间,不到时候她不会醒来。而殇留给我的希望之钻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呐?嫒姒已经不见了,我甚至怀疑她是否已经灰飞烟灭。怀揣着它,就好像随时会裂开的炮弹。
吉贝尔坐在窗户边,笑着说:“做的舒服了?”
我呵呵的笑,不说话。吉贝尔和殇有感应,我和殇也有感应。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吉贝尔就没有?
吉贝尔说:“他走了,你就失落了。”他走过来,抱住我,玛门似乎没有打算追上来,已经不知所踪。吉贝尔说:“我陪你你就应该开心了。残。”
我说:“我开心,吉贝尔。我答应路西法永远留在地狱了。你是否愿意陪我?”
吉贝尔说:“婚礼都举行了,难不成你还想赶走我?”
我说:“我是想,或许到最后我身边谁都剩不下。能看到的,好像亲近的,到最后都离开了。”
吉贝尔说:“这样还是夜残吗?要多少人,你还不是都能勾引回来?”
我说:“你不生气吗?”这话真不像吉贝尔说得。
吉贝尔说:“勾引回来多少,我杀了多少就好了。”悠然的样子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这世界也只有吉贝尔一个人用这种方法“安慰”人了吧。
我笑着拍他的脸说:“也对。我现在就去找贝利亚,相信他很愿意接纳我多住几天,闲时有空顺便看看你和他的魔法拼斗。”
吉贝尔说:“虽然听着让我有点生气,不过你能放下我就很快乐了。”
我说:“换个话题,我想你或许知道。他走时候留下的这个钻石,到底是有什么用处?”我从怀中拿出它,冰凉的感觉和吉贝尔的眼眸相同。只是忽然发觉,原本剔透晶莹的钻石有了一些棉絮一般的沉淀,不如原本的玲珑。
吉贝尔接过它,冲着水晶吊灯看了看,说:“没有力量反应。现在它只是颗普通的石头。充其量是个大钻石,而且还是不值钱的。”
我说:“可是它原本不是这样的。”
吉贝尔说:“上一次你被我抓到,还多亏了它。只是,那时候还充满了奇怪的力量。”
想到那次我就忍不住想踢他,不但力量没了,还被禁锢到地狱来了。吉贝尔大概揣摩了我的心思,本来抬起的头低了下来,手指顺势牵过我的脸颊吻了上来:“宝贝,不生气了。”
我说:“说是这么说,其实你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反悔的意思。”
他说:“没错。能让我得到你,那是最快的方法。我可是庆幸的很。”
我说:“你抓到我的时候,我是昏迷的。你没有用力量尝试查查我的身体吗?”
吉贝尔笑着说:“好像,只顾用手指查你的身体了……”
我说:“吉贝尔你真不擅长说谎。”
他抓起我的手指看上面的指甲,尖锐的好像刀子:“我会不会说谎,只看我想不想而已。残,对着你我没什么需要说谎的。但是刚才我只是逗你。”说完就用舌尖舔着我的指尖,我收回了指甲,只剩下敏感的皮肉。
“嗯……”缠过来的细腻触感云柔一般的扫过,我的身体敏感到让自己都难以自信,只能发出一点小小的喘息。
吉贝尔说:“没想到重生的身体竟然连这种地方都敏感到淫乱,看来不看着你是不行了。”
我抽回手指,说:“你想让我刚站起来一天就回到床上吧。”
吉贝尔说:“天使一般的力量。”
话题的急转让我不自觉的发出疑问:“啊?”马上又想到他是在说希望之钻的事情,只是天使的力量我早就知道,否则我怎么会在失去力量的时候可是直面赛瑞卡的光芒?我说:“失去力量的钻石,到底要拿来干吗?殇真是会给我出迷题。”
吉贝尔说:“跟那几个老人家比,你我只是小孩。路西法陛下肯定知道,可是你觉得他会说吗?”
我想到那个拉我做挡箭牌,和他儿子一样恶劣的人就忍不住头疼。我说:“路西法的态度比殇还让人头疼。”
吉贝尔似乎有了点兴趣,说:“哦?”
我说:“他对我的兴趣似乎只是血缘。但是明明他什么都知道却没有任何行动。”
吉贝尔说:“他要是想和你做,其实机会多的是。”
我说:“他说让我明天去他宫殿。或许是想告诉我点什么了。”
我拉着吉贝尔坐了下来,靠在床杆上肯定被站在地上舒服。吉贝尔也顺势搂着我的腰躺了下来。只是这一下却着实让我疼了。纵欲过度的结果,自然是有什么苦都要自己吃了。我用左手揉了揉腰,抬头却看到吉贝尔笑着看我。
我说:“怎么?“
吉贝尔说:“没有。看你这样子,明天见路西法我倒是不担心了。”
我说:“他没那个心情。我总觉得他其实另有很在乎的人,所以无论是床伴还是淫靡都只是假象。”路西法给我的感觉,就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看到的一朵绝世奇葩,虽然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离他已经很近了,他也招展着自己似乎要飞到自己手中,却始终无法触碰。越靠近他,越觉得自己离他还有很远。就连多玛,也只是个借口。毫不留情的连刺多玛的那几剑,还有丝毫没有隐忍的表情,都看出这个男人内心的黑暗和冰冷都不是我们所能窥视的。
吉贝尔说:“很难办。地狱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我说:“对。所以只能尽量不引起他注意的去了解一些事情。”
吉贝尔说:“你该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路西法是不出门的。就和当时的别西卜一样。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放弃了管理。”
我想了想,那时和沙逆夜一起乘船由第四门来到第七门的时候,确实听她说过,路西法暂时不管理地狱。所以我们没有向他晋见。吉贝尔继续说:“可是你一来,他就出来了。”
我点头,确实很蹊跷:“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找找他不出现的原因是吗?”
吉贝尔说:“之前确实听到一些表面上的原因,比如倦怠,或者流连男宠。还有人说是跟多玛闹别扭。但是可是那些肯定不是真正的原因。萨麦尔似乎也没办法摸透。所以才堂而皇之的插手血族的叛乱。”
眼前这位还是叛乱的重要参与人员,只是最后还是归殇所有而已。我说:“殇走了,萨麦尔又扑了个空。你这位合作者还能悠哉的调侃?”
吉贝尔的手指沿着衣袍探入:“他只要追着殇就好了,反正约柜根本没有在你手里。”
我不管他明显的勾引,反正我已经没力气再做了。便说:“你怎么这么肯定?”
吉贝尔说:“那东西要是还在,你现在还恢复不了力量。”
他的话让我一惊,也就是说之前在我身上确实有反应的事情是真实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那么忽然消失了又是为什么?想来想去,唯一可能的竟然是在我脑海中的人,那个天使,难道就是约柜?可是想到这里又安下心来,毕竟谁都知道约柜的模样,怎么会是一个天使?难道神让天使住在柜子里?那他真是开了个大玩笑。
把玩着手中的钻石,忍无可忍的时候拍打一下不安分的吉贝尔的手,这一天就在我疲劳的沉睡中过去。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感觉,却只是毛骨悚然的恐惧,一个巨大的洞穴就在前面,可是黑暗潮湿,我驻足不前。没有烛火,而引以为傲的视力却忽然失去了作用。我看到的只有漆黑的前路。手指不自觉的握了起来,已经好久没有经历这样真实的梦境还真是不习惯。只是现在有了力量,起码不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忐忑的迈了一步。
有个声音突然响起:“不是因为你看不到,而是因为前面本来就只有黑暗。”
我说:“你是谁?”
他说:“我是一直在等待你到来的人。”
127章
127
虽然我不反对被人忽然吵醒,可是睁开眼睛就看到压在我身上的人还是有点郁闷。忍住直接把他踢下去的冲动,我拨开散落在身上的头发说:“吉贝尔,你没有更好的叫醒我的办法吗?”
吉贝尔说:“早上比较冲动。”
我说:“我决定明天开始不在你身边睡了。这样你就能稍微冷静一下了吧。”
吉贝尔说:“我知道你在做梦,所以好心叫你起来而已。”说着就从我的身上翻了下去,我看了看,胸前增加的只是几个红色的斑点痕迹,外加后面有点疼。
吉贝尔说:“我没做完。”
我说:“我知道。做完不是这个状态。”
吉贝尔说:“你又梦到什么了?感觉你已经比若水还神奇了……该不会又是你要找的人?”
我说:“我也不知道。”梦里的声音很清晰,我知道我很熟悉他,可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到底是谁。还有他为什么说他在等我?难道就是罗腾吗?罗腾的声音并不是这样的。
我起身,顺了顺头发,明显感到腰上的不适,酸痛的好像要断裂了一样。纵欲过度,纵欲过度。睡觉不穿睡袍似乎是吉贝尔的习惯,再加上他比我早起,我身上的睡袍早就掉到一边去了。我拉起地上的睡袍时,却被吉贝尔重新拉回他怀里。
我说:“你干吗?”
吉贝尔说:“你要去找路西法是吗?”
我说:“没错。有些事情还是得知道。大不了我这次穿多点去找他。”
吉贝尔说:“穿多点?”我都忘了,他显然是不知道我和路西法“有趣”的一问一答。
我说:“一个特殊的询问方法。松开手,吉贝尔。”
他说:“给你个建议,你先去见见多玛。”吉贝尔松开了我,根本不在意我的挣扎。
我回头看他,冰蓝色的眼睛坚定无比。他说的或许是个办法,毕竟多玛就在这里,而且他知道的东西也很多。如果他曾经试图帮助我,现在是不是也肯透露一些更进一步的东西哪?
吉贝尔说:“他应该就在地下室。你可以让玛门带你去。”
玛门?我差点忘了。昨天戏弄了他以后我就跑了,这时候看到他,会不会被他特别的武器直接刮成一片片的肉哪?显然吉贝尔确实是比我更有行动力的人,他直接拉过我的手指,伸出指甲划了下去。一滴血液顺着指尖落进地面,不多时候,小小的熟悉身影就飘了出来。缩小的玛门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说:“又怎么了?”然后反应过来是我的血液把他召唤过来,马上飞过来扑打我。可惜的是刚打了两下就被吉贝尔夹起翅膀拖走了。
“夜残你个混蛋!老子要杀了你!”玛门已经忘记要变大了,用这张可爱的脸说不合时宜的话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我笑着看他。
吉贝尔拉着他说:“你做了什么?”
我说:“亲了一下玛门殿下的嘴唇而已。”
吉贝尔转过去问:“难道是玛门殿下的初吻?怎么这么生气?”
玛门说:“死吉贝尔!谁说这是我的初吻?哼,只是老子一直都和女人玩的,我最讨厌和男人做。恶心死了。”
吉贝尔说:“不用你表明心意,残也只是和你开个玩笑。”
玛门说:“勾引了我老爸,又跑来勾引我!我要杀了他!”
我边换衣服边说:“昨晚怎么没过来杀我?现在想起来了?”故意在他面前露出满身的痕迹,逗弄玛门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起码现在对我来说就是种调剂。
玛门说:“谁有空管你啊!喂,吉贝尔,快放开我。”
吉贝尔游刃有余的笑着,揪着他的翅膀把他扔了出去,然后还洁癖一样的拍了拍手,说:“我放开你,可不是让你跑过来杀了残的。”
我穿着换好的黑色衬衫和长裤,坐了下来:“玛门殿下,多玛殿下怎么样了?听你的意思,大概他昨晚又出了什么事情?”
玛门愤愤的咬着自己的额发,脸瞥到一边不看我,也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既然这样,我就只能自己去找了。”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才听到玛门缓慢的声音:“快死了。见没准也是最后一面。”
我惊的马上回头,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为什么?”多玛是七君主之一,力量和能力在地狱都是最强大的之一,被刺了几下也万不能一下就要死要活的。我狐疑的看着玛门,等待他的说法。可是他就是那幅急死人的样子,大概还在气。小孩子脾气,等着人哄吧?
我看了一眼吉贝尔,又看着他说:“玛门殿下要怎样才能不生气哪?”
玛门说:“谁说我生气了?我只是……我只是……”说到这会他自己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没有多大的事情,竟然气到现在。我微笑着看他,他的眼睛左顾右盼的,不一会说:“算了算了,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计较!你想看多玛是吧?我带你去就好了。”
我说:“好。”正要往外走,玛门拉住了我:“喂,你等会。我去准备准备。”说完就扑棱一下飞了出去。有翅膀是不错。一道黑影就消失了。我重新坐回去,等着他再次回来。
吉贝尔说:“看多玛还要准备吗?”
我说:“大概小王子把他弄得太惨,不想让别人看到。”
吉贝尔说:“其实多玛的身份,除了路西法谁都不敢碰他。对于地狱的人来说,多玛跟路西法的关系就是特别到这个地步。我看玛门的意思,其实也没怎么处罚他,虽然他有路西法的命令,但是谁能担保哪天路西法想起多玛了,会责怪下来。玛门就是知道路西法的脾气,才放他不管的。”
我说:“多玛自己不肯治伤,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濒临死亡。”
吉贝尔粲然一笑说:“这倒真是模范的爱情故事哪。”
我说:“可惜路西法对多玛大概是一点爱意都没有。”
吉贝尔说:“原因还是问多玛好了。你也是,不许去亲玛门。”
我走到他身边,直接坐在他腿上说:“只是亲了一下。不可以吗?”
吉贝尔揽住我的腰,亲吻我的嘴角说:“不可以。这张不老实的小嘴是我的。”舌头带着冰凉席卷了我的嘴,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我躲闪着,就是不让他啄住,他假怒的捏我的胳膊,我笑着乖乖送上我的亲吻。
没等我们亲完,大人模样玛门出现了,因为他是直接闯进来的,所以撞了个正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说:“哇!早说我就不进来了!”
吉贝尔略微松开我一些,看了看他带的东西说:“玛门殿下去准备什么了?”
玛门搂住身边妖娆丰满的女人,得意洋洋的说:“就是她!好了,可以走了吧。”
吉贝尔托着我的脸说:“你看你把玛门殿下吓唬的,他不带女人都不敢和你走一起了。”
我说:“我会注意的。下次亲也去亲那个女人。”呵呵,玛门真是很有意思。身边的女人是个恶魔吧,头上两只尖尖的细长的角,耳朵也如鱼鳞覆盖一样。身材也比沙逆夜都好一些,赤红的眼睛和嘴唇,一脸小女人的模样靠在玛门身上,反而有些滑稽。
玛门听到我们对话,也懒得再管,搂着女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我跟上他,一直前往路西法宫殿的地下室。
玛门说:“你若是有办法,就让他赶紧自己治疗一下吧。我是没办法了。”
我说:“他只是希望路西法原谅他。我说有什么用?”
玛门说:“你这家伙,他都是为了你才弄成这副样子的。”
我说:“玛门殿下真有同情心。以前不是还很希望他死了吗?”
玛门不知道什么表情,手掌放在女人腰上又向下滑动,在她臀部乱摸,就是不说话。
我说:“我知道了。我尽量试试吧。”
很快就来到一扇有些古旧的铜门跟前。虽然看起来很普通,可是却施加了结界魔法。但是显然很恶劣,大概是玛门做的。敷衍又对付。玛门指了指前面,说:“就是这里了,你自己去看吧。我看他那幅样子就反胃。”说完就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利落的推门进去。连我都困不住的结界,看来真是没有什么用。只是多玛根本都不想出去罢了。看到多玛,依然是黑袍覆盖全身。意料之外的是他没有被任何东西锁住。坐在那里就好像这个简陋的石屋不过是他的一间卧室。他靠在墙边,对于我的进入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地面上不断传来的血腥气味刺激了血族天生的敏感,我皱了皱鼻子,走了过去。
“多玛殿下。”我叫他,他也没有反应。该不会已经死了?我蹲下去,看他披风下面的脸,依然是带着面具。看不出什么。我再次轻声唤他,他才睁开了眼睛。
他说:“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我来看望您。还有,问一些事情。”
他说:“路西法陛下已经让你恢复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告诉你。”
我说:“不。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都需要仰仗您。”
多玛说:“我不会第二次背叛陛下。这一次,已经是我的极限。”
我说:“他不原谅你,你就要死吗?”
多玛说:“对。我只在他身边才有活下去的意义。背叛他的时候,就已经料想到这个命运。”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助我?那种情况,你不出现也没有人会对你责难。”
多玛轻笑了一声,说不出是轻蔑还是自嘲,他说:“你的出现,比我做任何事情都更有价值,起码对陛下来说,这是他期待已久的事情。那个人,坐在那个宝座上,已经寂寞了太久太久……”
他的声音好像追溯回忆一样,缥缈远去。
128章
128
我说:“多玛。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多玛黑色的眼睛在面具后面缓缓闭上,好像落下的帷幕,已经不再想要说任何话。真失败,我要问的还一句都没有问出来那。只是我不明白到底路西法在等我做什么?从他的意思明明白白显示出内心的抗拒,究竟多玛说得是真的,还是我看到和感受到的是真的?
我说:“路西法肯原谅你你就肯治疗自己吗?”
多玛的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终于慢慢的说:“他不会原谅我的。”
我站起身,说:“既然这样,我来让你快点死去好了。反正即使你死了,对路西法来说也是不痛不痒。”
多玛总算有点强烈的反应了,他说:“不!我死也绝对是死在他手里。”
我笑着说:“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打败我吗?”
多玛挣扎着站起来,污浊的血液还在流淌。不知道路西法的剑有怎样的威力,但看来,其中一个是让伤口血流不止。我看着他摇摇欲坠,却从手指中伸出了利刃一般的指甲:“多玛殿下,你是要死在我的手里还是要治疗一下自己那?”
多玛说:“没想到我还有被血族威胁的一天。”
我说:“没错。力量决定的。你要是治好自己,随时可以杀我。”
多玛说:“我明白了。我会痊愈的。”
我说:“那就感谢你的合作了。”我收回指甲,打算离开。
多玛说:“你这么费力让我活下去,就是想问我问题。你可以问了。”
我转回去看他,似乎伤口的血已经止住,虽然还有些惨白。我说:“你还是不要背叛路西法了。我没有什么要问你的。”
出了门,靠在铜门上,自嘲的笑了笑。我居然跑来这里做“坏人”,就为了让他恢复?这好人做的真滥!
迎面就看到路西法迈着他一贯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暗紫长袍被墨色的披风盖住,上面银线流云般的绣着各种姿态的曼珠沙华,一如既往的优雅华贵。胸前郁郁簌簌的是金色银色的链子,一颗宝石都没有却足以看花眼睛。和殇不一样的是,路西法从来都会自己的扣好自己所有的纽扣,系好全部带子。几乎除了一张绝美的脸,就不会露出别的。黑色的直发一泻而下,顺着斑驳的光影几乎以为他的发丝就是流水。挑起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线,他伸出的手指无人能够抗拒。
路西法说:“还活着?”
我点了点头:“你来是打算救他还是杀他?”
路西法说:“无所谓。多玛一向知道该做什么,当然除了上一次以外。我来这里是寻你。”
我说:“多玛说他在你身边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路西法说:“过来这里。”
我说:“可是看来你对他没什么所谓。”
路西法说:“到我这里来。”他的手上带着天鹅绒的黑色手套,手腕密密的蕾丝花边。
我说:“别这么跟我说话,跟殇一样。”
路西法说:“对你,我已经称得上是有耐心的了。”
我说:“路西法,你的目的是什么?我不认为你要和我上床。”
路西法走到我跟前,我只能抬头看着他,有些削瘦的下颌,足以投下阴影的睫毛都美好恬适。他一手支在墙壁上,身体靠近我把我逼迫着也靠在阴冷的墙上,圈住的地方很小,我盯着他的扣好的领口,不做声。他抬起我的脸,把熟悉的气息吐在我脸上:“说得对。我想要的就是你的身体,只是用途不是在床上。”
缓慢清晰的吐字,一声声投进我的耳膜。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僵硬在那。路西法用冰冷的目光扫下来,带着压迫和强大的威势。
我说:“我已经答应留在这里了。陛下是不是可以说出您的用途了?”
路西法听到这里忽然笑了:“叫我陛下了?亲爱的,你的嘴还真是快……”他闭上眼睛,意料之中的亲吻落了下来,细腻持久。温热的呼吸悠扬的覆过每一寸皮肤,直到他调笑着离开了我的脸庞。“还是叫我路西法好了。”
我说:“有决定就马上走吧。”
路西法说:“我就说也只有你深得我心。”
我说:“若是猜到也是巧合。路西法的心思,塞利尔也猜不透。”
他牵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路西法的体温比塞利尔贝利亚都略微低了一些,尽管隔着天鹅绒的手套,我仍然感到一点凉意。路很窄,路西法就走在前面。我跟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到外面时,浓重的紫色天空已经开始扬起狂躁的飓风,云朵好像比赛一样的窜行,快速的向万魔殿的后面掠取。我惊诧的看着天空,又看了看前面的男人。他看起来并不像心情不好啊……都说整个地狱的天空使用魔法控制,日月星辰云雾雨雪不过是在君主的一念之间,可是现在他波澜不惊的表情和满天的汹涌云流完全不相称,到底是怎么了?
路西法回身,我看到他手中托着一只细长的杯子,里面有透明的液体。他把杯子送到我手上:“把它喝下去。”
我闻了闻,没有味道。抬头问:“这是什么?
“遗忘河的水。”轻描淡写。
好吧。我承认我完全没想到,但是当时刚到地狱的时候也曾听说,遗忘河水,根据喝下的多少和人的体质,足以让人遗忘前尘旧事,或许只是一天的记忆,或许是永世的记忆。但是总有些东西会被遗忘。遗忘河是幽幽的紫色,可是这水却清澈见底。应该被他加了特殊的魔法,让他可以控制我忘记的事情。我看着路西法丝毫没有开玩笑的神情,知道这次或许是逃不开了。
我说:“喝下去没什么。只是,我能问个问题吗?”
路西法说:“可以。”一只手臂横放在胸前,另一只支在上面拄着自己的脸。
我说:“你想让我忘记什么?”那双带着红色光晕瞳孔的眸子就像深渊一样,值得人义无反顾。只是它不是我的深渊。
路西法说:“该忘记的东西,即使告诉你,你也会在喝下去的时候忘记。”
我说:“我还会想起来吗?”
路西法说:“不会。遗忘河水,没有任何感觉。你不会知道自己忘记了东西。只是,再也记不起来。很神奇,不是吗?”
我点头。如果不会知道,那么明白了也没有任何作用。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杯子直接丢进了花丛中。我用力的擦了擦嘴唇说:“可以了吗?”
路西法走过来,用拇指轻轻擦了擦被我揉红的地方说:“自己的身体,自己倒不知道爱惜。”
我用力推开他说:“喝也喝完了,我的确不知道究竟忘记了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路西法你是个神经病。你不要碰我。”
路西法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他扑打了一下手套说:“我的确不正常。看你的样子,大概已经快忘记了。遗忘河,能让你忘记,可也能让人回忆起一些事情。你说对吗?”
我愣愣的看着他,他转身向码头走去。回忆起一些事情?他说的是我本来遗忘的东西吗?我觉得头疼的要裂开,蹲下身去,只能抱着头龇牙。无法忍耐的疼痛把我的犬齿都逼了出来,我无法动弹,只能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流出血液。
路西法折返回来,站在我面前说:“要帮忙吗?”
我从牙缝中挤出的“不用”显然没有任何威慑力,他抱起我:“别逞强了。若是能那么轻易就忘记过往,又怎么会珍惜你将得到的一切。摘掉人的记忆总是困难的,所以这河水才很少有人敢尝试。毕竟,要忍耐撕心裂肺的痛苦,又不一定会不会有自己想要的效果。”
我意识开始涣散,不能完全明白他的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前方,听他在我耳边细语。天际的云朵终于安分了下来,不久开始下细如发丝的雨,我伸出手去,太细微的雨丝已经连成细密的水雾,没有形状只能看到连成一片潮湿。我的晕眩慢慢缓解,似乎疼痛也在消失。路西法的睫毛上挂着水珠,一眨眼之间就落下脸庞,宛若泪痕。他丝毫不介意这样的天气。遗忘河的水流开始湍急,曼珠沙华也盖满了露珠,红的更加艳丽。河水旁边的水雾更明显,与河沿的蒸腾融化成一体,几乎无法看穿。
堕天使站在码头边迎接他们的君主,黑色的华盖宽船,堆满曼珠沙华的装饰,还有倒五芒星的图案。路西法安然的走了上去,把我放在座位上,说:“开船。”
我说:“去哪里?”船行进的方向和以往完全不同。曾经去火河,叹息河都是逆流而上,今天竟是沿着遗忘河向下,难道地狱还有腹地?沿岸的景色开始荒凉,除了土地就是石块。
他说:“你要去的地方。”支着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在意,也并不愿意明确回答我的问题。
我还能感到飘落进来的雨丝,只是少了很多。湿润的空气带着粘稠的触感迎面而来。只是温度,似乎在缓慢的下降。和刚才的温暖完全比不了。只是我不会生病,穿的再少也无所谓。仔细的回忆,我真的忘了什么吧……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端倪。遗忘河的水竟是这么强硬,生生挖走了我的记忆。路西法一直不语,我也就看向河面。
许久,路西法说:“好像那时候塞利尔给你起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名字。”
我说:“对。叫雷伊洁尔。”
路西法幽幽的说:“好名字。他真是个不能小看的男人。”
我说:“可是和你还是不能比。他都被你骗过了,大概要失落很久。”
路西法猛地问我:“夜残,你家族的姓氏是什么?”
我顺口接道:“卡德曼。怎么了?你不是知道吗?”
路西法笑着说:“只是忽然忘记了。”
129章
129
温度还在下降。偶尔飘落进来的雨水开始化为冰霜。我冷冷的看船只沿着越来越窄小的河道蜿蜒而行。自己的温度几乎周围相似,手指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路西法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围在我身上,说:“有没有点紧张?”暗紫色的衣袍称得他光彩夺目,可是我连感谢都不想说。
我说:“没什么紧张的。该来的总会来。”藏在披风下面的手指依然冰冷。
路西法说:“你会感谢我的。毕竟我告诉你你的来历,还有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说:“感谢与否是我决定的。现在我还没这想法。”不想看他,知道他强迫我喝下河水忘记过去。只是如今我连忘记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我站在某个地方,凝视着过往,才发觉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忘。只是一直一直不愿意记起而已。天空不停飘下来的已经是一朵一朵的雪花,好像天使的羽毛。静谧的如山野,我伸出手,落下的雪就躺在我的手心,不融化,不消失。
不容多想,船已行至尽头。再向下已没有容船只过去的河道,因为两侧已经见冰。路西法让人将船只靠在岸边,吩咐他们等待。便带我走上白雪皑皑的陆地。我已多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四处的暮霭,寂静得连脚步声都被沉默掩盖。路西法不知寒冷一般,匆匆得在前面走着。我低着头跟着他得脚印。不知道这样的雪景后面留着多大的迷题给我。
路西法忽然停住,我险些撞在他身上。路西法转身揽住我,说:“还是跟来了。”
我向后看去,看到吉贝尔站在我们的身后。银白色的发丝几乎要和风雪融为一体,随时袭来的狂风带着他的发丝狂躁的飘舞。
我说:“你怎么来了?”
路西法说:“这里不许其他人到来。你回去,我看在残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吉贝尔说:“我来到这里就不会回去,就算回去也会带他一起走。”
我说:“吉贝尔,我自己要跟来的,你先回去。”这个时候和路西法作对不是好事情,毕竟虽然他不说,但我可以猜到这里几乎就是地狱的禁地。吉贝尔明目张胆的出现,即使死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但是我不能让他这样死在这里。
路西法说:“你要是不回去,我不在意在这里杀了你。”说着将我松开,左手凝聚黑色的光芒,出现了他刺伤多玛的那柄火焰之剑。
吉贝尔说:“若是我离开,大概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吧。”说得是试探的询问,可是语气却坚定的陈述事实。我看向路西法,他让我做什么?
路西法说:“这跟你没有关系。”说完竟然展开六只黑色的羽翼,直直从地面飞起,刺向吉贝尔。
吉贝尔显然也是吃惊的,就和我一样吃惊,我没看过路西法展开翅膀,每一只都宽阔有力,似乎只是扇动就会带来风暴。但他只是稍微一愣,就马上躲避开来。路西法的剑很快,迅速的回转和冲刺让吉贝尔应接不暇,根本没有能力还手。就在最后一个转身时,路西法扬起了快乐的笑容。吉贝尔瞪着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刺入自己身体中的火焰。
我不知道会不会疼痛难忍,但是他咬着嘴唇似乎不打算发出求饶的声音:“这不可能……我躲开了……”路西法拔出剑尖,吉贝尔就捂着胸口跪了下去。
路西法笑得很诡秘,平静得说:“我的剑有我需要得任何长度。”
我跑过去,看吉贝尔。他身体并没有血液,所以我并不担心他失血。只是路西法的剑似乎会让伤口无法愈合,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这样死去。
吉贝尔的身体很无力,扒开他的手指,看到胸口上的洞和白到刺眼的皮肉。我跪在他前面搂着他,他也无法做声。手指没有力气了吧,那我帮你的手搭在我身上;身体没有力气,我帮你站立。我伸手想用魔法,可是却被路西法猛地拉开。他收起了剑锋,只是六只羽翼依然在身后晃动。
随着我的离开,吉贝尔瘫倒在雪地上。没有鲜血,似乎并不严重。可是我知道他已经疼痛到昏厥。只是没有死去,让我略微有些安慰。我说:“你下手太重。”
路西法嗤嗤的笑:“死了也无伤大雅。只是他还有别的用处。”不等我说完,就抱起我直接向刚才前行的方向飞去。越过两个并不高的小山,景色不变我却只是忧心忡忡。路西法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大概也不急于一时。
不多时候,就降落在一个宽阔的原野。四周依然是雪白一片。我站在那里,等待路西法说话。看他收起翅膀的样子,大概是已经到了目的地。只见他站定身体,把我拉到他身后,伸出宽大的衣袖,只是轻轻一挥,就带上了强大的风系魔法。霎时间,眼前广袤的土地上覆盖的白雪都被刮走,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更让我觉得惊诧的是,被雪盖住原本没有注意的,我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湖面前。只是冰冻成土地一样。路西法说:“漂亮吗?”
我点了点头:“很让人震惊。”
路西法说:“这是地狱的中心,科奇土斯湖。”
我说:“叫什么不重要。你带我来这里是要看什么?”
路西法说:“这要你自己去看。你看到前面那里,那个有些光芒的地方吗?”他手指着湖面中心的方向。科奇土斯湖是个相当规则的圆形,从这个方向看可以很容易看到光芒冒出的地方几乎就在湖面的正中心。
我说:“看到了。要过去?”
路西法摇头:“你自己过去。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明白他的欲盖弥彰,但还是按照他的希望自己向那些细小的光芒走去。如果覆盖着雪,是不会注意到同样白色的光芒,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子上。我第一次感觉到小美人鱼的无奈。
尽管湖面很宽广,可是我终于走到了那个地方。什么都没有。尽管有一些不同于周围的感觉,但是仍然什么都没有。我转过去看站在岸边的路西法。他说:“你看湖面下面。”
我跪在湖面上,靠得很近去找寻他让我看的东西。手掌支在冰面上,却并没感到意料之中的冰冷,我隐约看到人影,却并不清楚。尽量向下俯身,将剩余的雪花拂走。终于看到了。
绝世风华的脸庞,飞舞四散的发丝,手指指向湖面的动作,活灵活现的宛若困在冰雕中的人。紧闭的眼睛仿佛只要一碰他的手指就会睁开,甚至睫毛都在微微颤动,嘴唇略微张开好像晨间放要绽放的蔷薇。还有,从看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在不停被哀伤侵蚀的心痛感。
一滴。两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当我摸上自己的眼睛时,我感到自己流了眼泪。只是,我本不会流泪,那液体也是血红。怎么会这样,我不明白自己怎么还会有眼泪?可是血液代替了本来没有的东西从我的眼睛中流出。而且这冰里面的是谁?这张脸,这个模样,分明就是路西法。
还没有等到我抬头去问岸边的男人,冰面却因为我滴落的血液开始破裂,好像一个大盘子顷刻崩碎,我跌进了水里。水是暖的,我放任自己沉没,直到靠近水里的人。
触碰他,就差一点点。那张脸熟悉到让我疼痛,我本该无论怎样都不会忘记的人。他的头发随着不断冲过的水流不断溢散,漆黑的如水藻一般。在我的指尖碰到他脸上的时候,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带着红色圆晕的漆黑瞳孔,凛冽的美貌几乎让人直接死亡。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触碰唤醒了他,但是他下一刻就把我拉到自己的怀里。轻轻的拥抱,我却疼的仿佛心脏要炸开一般。
“拉结尔,我终于找到你。”魔音鬼魅一般进入我的耳朵。他的呼唤让我觉得陌生,但是我认定他在叫我。因为我的心脏在给他同样的呼唤。
“路西斐尔……”用力的亲吻比湖水更猛烈的席卷而过,我什么都感受不到,只能死死的抓着他。隐约觉得,若是此刻松开,迎来的是另一次离别。
他展开羽翼带我从湖底飞出,冲破水面的一刻我紧闭了双眼还能感到巨大的冲力。全身赤裸的男人停在湖面的中心,带着对世界毫无留念的冷淡表情看着半跪在岸边的男人。
“猊下……我终于再次见到您了。”原本黑色的头发褪成了艳丽的深蓝,黑色的瞳孔也化为桔红色灼灼发光,不过改变了一些脸孔和特征就完全换了一个人。而且还是我已经熟悉的相貌,这才是真正的别西卜,我原本竟是把他忽略了。而此时此刻紧紧抱着我的,才是地狱真正的君主——路西法,以前的光耀晨星,路西斐尔。
路西法说:“别西卜。你做的很好。”和别西卜装扮的路西法不同的冰冷声音带着寒意飘荡在冰湖上空,他的手指温暖的让我陶醉。可是我视线扫过去的时候,却看到他背后,孤零零的,只有四只黑色羽翼。他带着我降落在别西卜跟前。别西卜用结界球带来了长袍递给他,却是雪白的颜色。湿漉漉的黑色头发和鲜艳的嘴唇让这雪色的长袍称得更加无暇完美,仿佛一切赞美之词都是为他而生,一切美好的愿望都终结在他身上。我看着他,而他的眼睛也只看着我,丝毫不在意其他。直到终于焕然一新站在我面前,他才再次搂住我,用温柔到甜腻的声音说:“拉结尔,留在我身边。这一次,绝对不要走。”
我终于记得我忘记了什么,或者说我一直在寻找什么。眼前的男人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哪怕死去,我也无法改变他刻在我灵魂深处的烙印。甚至丢失了本应该存在的感情,将所有爱意都封印了起来,只等他一个人出现。他的名字叫路西斐尔。
路西斐尔,我记得,我是爱你的。
第二部分结束!
结束结束
地狱篇正式结束,某人要休息了。这会正好放假,不知道下次更是什么时候,所以特意把第二部赶出来了,大家娱乐娱乐。
当然疑团还有很多,这些要放到第三部里写了。也就是穿越的时候到了。哈哈哈~不过我忽然发觉改成前世今生不错。嗯先这样吧,反正哪天郁闷了再改好了。
有没有什么问题啊,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啊,想看的情节啊,这一章的留言可以提出来。下一部换人了,也就是路西法也充当主角。嗯嗯,应该还不错。但是他人设我还没想好,是冷漠型那,还是温柔型那?哎,真是难以取舍啊,每一种都爱死的说。摇头摇头,我最爱的当然还是自己啦。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又被自己虐了那,真是苦恼。
说是第三部,但是人物大概和第二部差不多,只是当时他们在天界而已。我也是实在不想加新人物出来了。太多太多了。
好了,大家节日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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