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 [无极][ALL欢]雨落之华 附番外 BY 秋水露[199K] (点击：264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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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ALL欢]雨落之华 附番外 BY 秋水露[199K]

幕一 连绵不断的阴雨，也许就是他人生的基调

摊开雪白的宣纸，用蓝田暖玉雕成的飞鹰纸镇压紧边角，狼毫笔沾染了或浓或淡的墨，勾、抹、点，温柔地绘著。
晴空的底色是淡蓝的，浅浅地向下，一株海棠盛开在纸面上。
天色有些黯淡的阴沈，积压得厚实的云层像是吸满水的海绵，挤出细细密密的雨线。他停下笔，拉开纸糊的格子门让雨飘进来，湿润润的水意将他白棉布的长袍浸透了，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缠绵起来。和室外面青石砌成的小径，蜿蜒伸进连绵的雨帘里。鹅卵石围成的小池中碧绿浑圆的荷叶，凹处聚了些水，被风一吹，像珠子一样摇晃著滚进了池里，溅开水花朵朵。近墙的地方生著一株海棠花树，终年盛开，绯色的云彩一般，被雨打碎了一地残瓣，零落在地上碾作红泥。
总是些模模糊糊却又闭著眼睛都说得出来的景象。
整个北地只有这一处别苑笼罩在这个奇异的结界里，没有季节的更替变幻，潮湿而温暖，常年飘著细雨，朦朦胧胧一片，像江南的水乡，带著些剪不断的优柔。可是他讨厌这美丽的地方，这模模糊糊的不能掌握的天气，总让他的心里有种空荡荡落不到实处的感觉，这种感觉会让他变得软弱起来，充满了恐惧的不安。但他偏偏又最常待在这别苑，刻意地折磨--或者说是磨练自己，要强迫自己去习惯不喜欢的事情。
这是必须的。作为一个掌权者，他不能让外界的事物轻易影响到自己，即使避免不了，也要有能力作出足够的伪装来掩饰。
他轻轻地将笔在洗笔池里淌了一下，换了一种墨，仔细地调稀成淡淡的色泽，清水里缓缓漾开如大理石花纹一样光怪陆离的墨纹。江南的水意还润在苍白的宣纸上，薄红的海棠花瓣飘散在青石板上，朦朦胧胧中素妆的女子清浅地微笑，与幻想中的面孔渐渐重合......
这是他讨厌这别苑的另外一个原因。他在这雨里总会想起他的母亲，那个来自遥远的王城的柔弱女子。他没有见过她，她在他出生的时候因难产而死，残留在记忆里的只有父亲书柜里满满的画轴上明媚的身影。同样的人物，在江南水乡的青石板路上，在荷花池畔，在海棠树下，或笑，或嗔，或温柔地凝视，模糊地美丽著的女子。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习惯於临摹这些工笔白描的画，描绘著画中女子的一颦一笑，甚至连自己也沾染了那样的气息，那种水乡孕育出来的柔媚。他和自己的母亲是那样相似，相似到就如同一个模子塑出来的双生品，连父亲都分辨不清，或者说，只是刻意地当作不知。那个男人总是抚摸著自己的头发，紧紧地拥著他瘦小的身体，一遍遍地在耳畔低喃著说给母亲的绵语，反复叫著母亲的名字，纤雨，纤雨。自懂事以来，他就发现父亲眼里从来没有自己的存在。
无欢，无欢，连这名字都是他自己随意取的。
父亲总在他的身上寻找一个已然逝去的影子，被逼著学习母亲的一举一动，伪装母亲与他人互动，连骨子里都刻上女子的阴柔，多麽可笑！那时的他没有自我。直到十三岁那年的那一场战争，终於了结了这个恶梦。父亲败了，败在鲜花盔甲的主人手上，他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做一些不愿做的事情，可是他反而不知所措。从来没有过过正常的日子，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父亲是被抬回公爵府的，濒死的男子身上穿著被鲜血和淤泥污了的盔甲，苍白的手指狠狠地揪著他白棉布的长袍，不停地吐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像绯色的玛瑙。他伸出沾满血污的手抚摸他的脸庞，无欢从来都不知道血也可以这样柔滑而有温度。
纤雨，我可以去陪你了。z
他听见父亲的喃语，竟然是欣喜若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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