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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花剑梦事之 武林]枫火江南 附番外 BY 白鸢 (点击:214次)

[花剑梦事之 武林]枫火江南 附番外 BY 白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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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火江南 BY 白鸢

枫火江南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
两岸枫火染残云,一尊青风雅钱塘.
鸢飞天尽头.
这是我第一篇文,嘿哈~

第一卷   枫火江南
第一章
“你们这群丫明天谁敢向我爹打小报告,我就把你们当靶子练。”
一个小个子红衣女孩单手插腰,一手指着她面前一群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丫鬟们嚎叫。
拧着她细小的眉,感觉威风凛凛。
倾漓走到后院看着胖敦敦的妹妹伸着白白的手,像藕一样,非常可爱。
走到他跟前,给了她一个头栗:“你这丫头又抽什么疯呢。”
女孩瞥了他一眼,晃晃手。“软的不行,我就来硬的,看她们谁敢再出卖我。”
倾漓轻笑:“你一个小女孩的去重生门做什么,路途这么远。再说,此次我去洛阳也是因为有正事。”
女孩瞪着羡慕的眼光看着倾漓。“哥哥是闯江湖的,那日子多潇洒啊,我也想和你一样出去闯荡,而不是天天待在枫火庄孵豆芽菜,闷都闷死了。”
倾漓摸了摸女孩的头,认真道:“子莺啊,重生门的秦叔叔死了,所以这次哥哥去洛阳是真的有事。不能带着你走。”
子莺惊鄂:“死了?半年前不是刚来过我们庄嘛,怎么就死了。”
倾漓捏了捏太阳穴:“爹也是今早才收到的消息。”
子莺扁扁嘴,不乐意了:“那让子翎去不就得了嘛。你走了我找谁打架去。你们是想把我闷死在家里吗?”子莺不甘不愿的走到石桌边,一屁股坐下。
“你二哥不会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倾漓道。
此时院子走进一个书生模样的少年,摇着纸扇风度翩翩:“你们在说什么呢?”
倾漓道:“说我后天去洛阳的事。”
子翎同情的看着倾漓摇摇头说道:“诶...我可怜的大哥,才回来三天又要出去了。”
倾漓站起身轻轻说道:“这就是少庄主的责任。”
杭州府,这个如诗画般的地方,三月,柳絮粉飞,桃花妖妖,苏堤一桃一柳相间而种,春风吹过,柳丝扶面隐桃花,湖水娴静波粼粼。近处船只点点,笑声盈盈,远处青黛垒垒,山色空蒙。穿梭在烟柳白玉间的黄鹂鸣翠飞翔。光是站着听闻,那便是一种享受!
倾漓走在堤上,春风和煦,风里夹杂着白色柳絮旋转在空中。倾漓伸手抓了一朵絮花,摊于掌心,白白棉棉的样子。
堤上陆续有人走过,三三两两,公子摇扇风流,女子掩面含情。掠起的风吹走了絮花,倾漓欲伸手抓,却让柳絮飘的更远。再想抓,一阵暖风过往,絮花便随着风走了。
倾漓看着飞走的柳絮,嗤笑了自己一翻。
苏堤上林立着几个亭子,各个亭子形状样式不一,名字也不一,供游人休憩,也点缀了妖娆的西子。
倾漓走过一段长廊,绕过桃花林,低头扶持拨开花枝便见前方一座飞沿六角亭,木雕彩绘,红身赤匾金漆题字“柳浪闻莺”。
亭中独自一影,端着一只琉璃樽自酌,微倾着身子,单手支头,有点松懒的模样。似乎在望着不远处的凉亭,又像是望着前方草地上的风景。冗长的衣袍拖沓在地却毫不自觉,花瓣经风吹落满地上的袍,也落在了他墨色发丝间。
那人独酌,感觉形单影只,附和着外面缠绵的春,倒是像要融化在浪漫的景里。
倾漓微笑着上前,唤道:“风雅,可否醉了。”
男子回眸,掉落头上的花瓣。
倾漓见状笑道:“我老远看着你,还以为你睡着了却不知是你瞧什么瞧的入迷了?”
风雅柔笑:“没瞧什么,只是景色太撩人。”
倾漓向风雅望的方向看去,前方虽有亭,亭中却无人,亭下有一片嫩绿色草地,草地上有两人正放着纸鸢,看不请两人的模样,却看的出是一男一女,欢笑连连。
倾漓心中领悟,恍然道:“原来如此!”
风雅暗自一笑:“漓觉得是哪样?”
“风雅定是思伊人了?”
“恩,算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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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_^外~
白鸢番外一
月色如血,妖艳似魅,东边楼阁湮灭于猩红浓烟中,火舌吐着芯子恍如侵吞了整座苍冥山。
冲天般杀喊哭嚎声充斥着一切,满天星火,毒焰弥漫。
火光恍着她们狰狞的脸,像嗜血的妖魔。
我缩在娘身后,抖的像只小狗。
娘扶着我,屹立的身姿永远都不会显得慌张,咬了咬唇,娘带着我后退。
“长了一张绝色的脸有什么用,白白被人玩腻了,还生了个贱种,害死了自己的爹不够,还害死自己的大哥,我要是死,早掐死小野种自己上吊死了,活着干什么,丢人现眼。啊~~~~”
我冲上去死死咬着她的手,一个巴掌,我被凌空摔出去好远。
娘扑倒着把我抱起来,吹着我的脸颊。
“小野种,和你娘长一样的脸,长大了也当娼妇。不……应该是男倌。哈…………”
娘咬了咬牙,低头对我微笑:“青儿,等一会拉着娘的手跑,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娘突然掏出一包粉末,向身后洒去,顿时,凄厉的声音响彻天际,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血肉模糊的脸,露着白骨,狰狞的哭嚎。
“贱人,居然带着嗜骨散,你这个贱人。”
娘拎着我拼命跑,我睁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到处都是人肉腐烂血腥的味道,火光下扭曲的影子,残断不堪的尸体,闷热到无法呼吸的空气,真令人作呕。
她们在后面穷追不舍,天空开始下雨。
大雨噼噼啪啪的下,身后冒着浓密的黑烟,呛人咽喉。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雨水变成了血海。娘带着我从一条小路逃出,躲过了那些正义之士,但没有甩掉那些女人。娘突然转了一个方向,向着火海那边跑,隐约有很多影子站在吞噬一切的炽焰下,雨下着,却浇不灭燃烧的大火。
一帮人转身看向娘这边,娘停住了脚步,女人们也停住了脚步。
“你故意把我们引来这边,死贱人。”女人话还没说话,就被那几个大叔给杀了,其余的女人,一个个,也被杀死,死在冰冷的剑下,睁着不瞑目的眼睛,瞪着我娘,断气前还不忘再骂我们一句‘贱人’。
他们对娘似乎有余悸,没一个人敢动手,娘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不要叫我娘,叫姑姑!”
我点头。
“漓儿,怎么是你。”说话的是一个穿青衣服的叔叔,看到娘,表情很诧异。
“林墨,她可是赫连漓,你小心一点。”一个虬髯大叔说话,拿着一把斧子,好像砍了很多人。
“漓儿,你不是离开苍冥山了吗?怎么也在这里?”一个拿着双刀的大叔说话,“韩正玄,你不是说漓儿不在这里吗?”
我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很奇怪,因为娘以前和我说,我爹就叫韩正玄。我探了探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那个拿剑的大叔是我爹?看上去好威风,我心里顿时开心了许多,找到了爹,是不是不用再逃了?
我爹穿着枫红色衣服,慢慢走向我娘,他看到我的那一刹那,有些许震惊,“他……”爹指着我问娘,我自个儿欢欣道:“我叫赫连青云。”
他噢了一声,冷冰冰的问,“你叫她什么?”
娘捏了我一把,我扁扁嘴,“她是我姑姑。”
爹一听,就不再和我说话了。
“他是你大哥的儿子?”爹问娘,娘没说话,脸色很苍白,但在火光下却显得很好看。
“我以为你离开苍冥宫了,这些年都没你的消息。”
“几年前我找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敢出来,现在出来当英雄,真可笑。”娘冷笑,对爹的态度很差。
“漓儿,别这样,你要是愿意跟我走,我保证他们不会伤你。”爹在恳求。
“韩庄主,我听说你在一个月前已经成亲了吧。你是让我当小老婆吗?”娘笑的很阴冷,似乎很不屑
爹皱了皱眉,欲言又止。
此时除了那个叫林墨和拿双刀的大叔没有说话,其他的大叔似乎都开始不耐烦,举着武器起哄。
“苍冥宫的人,杀了她们。”
“斩草除根,一个都不能留。”
爹脸上有了难色,我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为难的,爹保护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漓儿,别抵抗了,他们不会放过你和这个小孩。”
“你们连小孩都杀,还是不是人,孩子是无辜的,你们要杀就杀我。”娘把我藏在身后,开始后退。
“他是赫连澈的儿子,我们不能留他。”
“不…我…我是骗你的,他是你儿子,不是我大哥的儿子,你不能杀你自己的儿子。”
娘极力向爹解释我是他儿子,可爹不相信,他认为这只是我娘骗他的把戏。
后面的人开始开始涌动,娘拖着我又开始逃,我回头看爹的脸,他站在原地任别人追我和娘,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
后来娘在临死那一刻都在后悔让我喊她姑姑这件事,她还幻想着如果韩正玄能相信我是他儿子,他也许会放过我,那时候我小,很多事不明白,等长大了再回想,如果韩正玄那时知道我是他儿子,只会让我死的更早。他对娘做的那些丑事,怎么能让外人知道。
我和娘躲在一个土丘的山洞里,外面的人在叫嚣,却没有一个敢进来,因为都惧怕我娘身上的毒。
雨一刻也没停过,下了三天,我们躲在里面也饿了三天。
娘抱着我和我缩成一团,我问:“爹为什么不帮我们?”
娘红了眼睛,嘴角隐隐抽动,亲亲我的额头,“青儿,娘做错很多事,你会不会恨娘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
“什么叫恨?”我不是很明白娘在说什么。
娘又亲了亲我,微笑道:“没什么!青儿好乖!”
“弘云哥哥和舅舅在哪里?他们会来找我们吗?”
娘落下一滴泪,把我抱在怀里哭的很轻。
又过了一天,雨还是在下,我模模糊糊的躺在娘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雨水渗进了山洞,掉下了几块泥土,娘摸了摸山洞石壁,连续几天雨水的冲刷,已经变得很松软。
娘把我拖过来,塞给我几本书,擦干净我的脸,“青儿,就算娘不在你身边,以后还是会有人代替娘来爱你,知道吗?你可以学医,我们赫连家本来是医药氏族,你拿着这些医书,好好活下去。”
我神智有些模糊,看不清娘的表情,但我知道她哭的很厉害。
娘把她的手臂放到我嘴边,有温热的液体从她手臂里流出,饿了很久,也渴了很久,我用最大的力气允吸着娘的生命,一滴滴,吸进我的身体。像一头贪婪的野兽。
后来我总能回忆这段猩红血腥的记忆,娘苍白的神情也老出现在我梦中,我常常割破自己的手指,看着血一滴滴留下,似乎这样可以减轻我的痛苦,我一直认为杀死娘的人不是他们,最该死的人,也许是我。
后来整个山洞崩塌,娘用最后一点力气挖出一条路给我爬出去,当我回头想拉她,娘整个身体都被湮没,那只挖开泥土的手,已经流不出一丝血。
我躲在岩石后看爹和那几个大叔挖泥坑,爹很慌张,叫林墨和拿双刀的大叔也很慌张,可我还是不明白,他们既然这么紧张娘,为什么没有站出来救我们。
泥坑太深,爹和大叔挖了很久也找不到娘的尸体,他们相互讨论了会儿,就都离开了。
看他们走远,我愣愣在泥坑旁,总觉得娘会突然爬出来,然后带我离开,可我坐了很久,真的很久,娘也没有爬出来带我离开。
我开始哭,雨水混着泪水,哭声湮没在雨声,天亮了,娘依旧没有爬出来带我走。
我一个人离开苍冥山,走在街道上,阳光灿烂,但总刺伤我的眼睛,我一个走在街上,觉得很突兀,别人向我指点,我开始自卑。我和小乞丐混在一起捡东西吃,接着拉肚子,开始生病。记起娘给我的医书,自己看,找到草药自己吃。乱吃草药的后果很严重,才一个星期,我就瘦的皮包骨。暗夜的深巷,捏着手里的医书,我奄奄一息。
我脑中开始回想,娘的神情和怨恨,爹的冷漠和残酷,我的无能和羸弱。
在我濒死那一刻,我终于知道,‘恨’是什么!
一股花香飘进鼻间,一个穿着花哨的女人蹲在我面前,指尖戳戳我的脑袋,“哪里的小乞丐,长的还真好看。谁家的小孩呀~~~”
女人喊了几声,我弱弱回话,“我是孤儿。”
女人噢了一声,“看上去你好像要死了。”
我又开始哭,自从娘离开我,哭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姑姑,你能不能不让我死。”
女人动容,不好意思笑了笑,“还是第一次有人叫我姑姑。”
“小鬼,我要去杭州,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我点点头。
女人迟疑了一下,“但你跟着我,我不能给你好日子,你还愿意吗?”
“能活下去吗?”我问。
“活是肯定会活下去,就是…会痛苦点。”
“我愿意。”
初秋的晚上,枯叶纷飞,朔风一阵阵刮伤我的脸,女人抱着我离开小巷,用所剩无几的钱给我看病,喂我吃药,药很苦,但又是甜的,娘说的对,她离开了我,但总有人会代替她来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白鸢第一个番外
                  白鸢番外二
姑姑是个很善良的女人,偶尔嘴巴会很刁钻,吐不出什么好话,但我能体会到她掩藏在眼里的关爱,每次看着她说恶毒的话骂我,我总想笑。
我和姑姑说了我所有的事,她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似乎只有通过暴粗口才能发泄她的愤怒。
“世上还有这样的畜生,你娘还真不是一般的傻。简直是白痴。世上的女子怎么都这么傻。”姑姑大呼小叫,来来回回的踱步,“老娘要是看到他,一巴掌扇死他。”
“不过,你知道他是哪里人吗?他是做什么的?”姑姑问。
我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只和我说过他的名字。”
姑姑抱起我,拍拍我的小背,“算了,以后你就和姑姑过,姑姑虽然命贱,但一定不会让你吃苦。”
我点点头,埋在姑姑怀里。
三个月后我们走到杭州,这个书籍里自古繁华的古城。
青瓦白墙,梅枝冰花,天际淡淡烟云下肆意飘洒着白雪,天地冻墨,冰雪纷飞,我裹着单布和姑姑走过西湖,雪花落尽凄凉,我回头望远处诗句里美丽的亭台楼阁、欢歌笑语,家人团聚,暖意浓浓,似乎成了我遥不可及的梦。
我们在一条烟花巷落脚,收留我们的是肥重的老妇人,她捏着姑姑的下巴来回看了好几眼,“姿色还可以,就是年龄大了点。”
姑姑一着急,辩解,“年纪大代表有经验,老娘有很多本事,男人都喜欢。”
老妇人抽着烟草,低头看了我一眼,眼光一亮,连连答应,就这样,我们在杭州城落下了流浪的脚步。
随后几年,我一直和姑姑住在一起,白天姑姑会和我待在一起陪我看书,但她总显得不耐烦,看不了几眼就打哈欠说要睡觉,我知道她晚上很辛苦。
姑姑严禁我晚上出房门,每次姑姑回来,神色都会显得很凌乱,每次都会骂,“现在的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变态。”我都会给姑姑捏胳膊,给她按摩哦,姑姑每次都会说我好贴心。
之后几年,姑姑比较以前闲了很多,到了晚上也不怎么出门,老妇人看姑姑的次数还没她看我的次数多,姑姑老是支着头看我发呆,看一次,感叹一次,“青儿,你说你怎么能长成这样?”
“怎么了?”我拿着针灸在自己手上扎针。
“太骇人了,你现在脸还没长开就魅成这样子,以后怎么了得?”姑姑探到我身边,轻声说,“这几天我看那老鸨天天往你身上瞅,你自己可要小心了。”
我看了姑姑一眼,轻笑,“等我可以治病医人,我就带姑姑离开这里。我可以养活你。”
姑姑突然沉默了几许,吸了吸鼻子,“你个死小子,老把我惹哭。”
到我十二岁,姑姑就常常生病,我给她把脉,都是一些妇人病,常年累积没有及时医治,成了顽疾,姑姑常常腰疼,躺在床上不能动,我给她扎针,可以减轻疼痛,但治不了本。
姑姑现在几本没什么生意,老妇人看姑姑的眼神像是看一只死狗。唯独看我的时候,笑脸盈盈。
我们现在没什么钱,但我不是很绝望,我自学的医术足以看病救人,但就是没人相信一个十二岁的小孩会治病。
今天天气很不错,入春的天空,有温柔的阳光抚照,我捏着手里仅剩的铜板抓药。药单子是我自己开的,但我确信,可以医好姑姑。
穿过几个小巷,我加快脚步,天气隐隐有寒意,希望阳光可以照在我身上,会感觉很安全。
前方有很多人挤在一起看热闹,人声鼎沸,欢呼雀跃。我挤进人群,兴高采烈的张望是不是可以看到达官显贵。却看到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脸。
真是光鲜华丽,骑着高头白马,穿着锦缎大麾,配带缨络琉璃。
他的神态,多么骄傲,他的眼神,多么正义。
路人都为他们欢呼,所有人都为他自豪。
天下第一庄,枫火山庄,真是光采的名讳!
他怀里坐着一个小孩,披着小小的红色披风,佩着宝剑,兴奋的张望。
当韩正玄接触到我的眼光,原以为他会停留,但他却像是看到透明一般,直接扫过目光,低头和他怀里的小男孩说话。那模样,真的很祥和,一个慈祥的父亲。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破败不堪,明明是一件白衣,却比灰色还正宗。一双鞋子,露出十个脚趾。我再看了他们一眼,徒留背影。
我的脑袋开始昏沉,眼前皆是一片猩红,母亲的泪,母亲的血,母亲的恨。
捏了捏手里的铜钱,想起姑姑日益苍老的面容,抓了药,回到烟花巷。
天色已晚,烟花巷仿佛女子的面庞,也上了红妆。走到屋子,姑姑不在。我心里一缩,难道姑姑又去接客?我跑出房间急着找姑姑,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接客。
跑到一个房间门口,就听到一个男人的骂声,“老子花钱找乐子,你这娘们怎么硬的跟石头一样。你让我X尸体吗?”
“诶~大爷,我还有很多方法能让你舒服,你要不要试一试?”
“滚滚滚,老子没兴趣。”
房门打开,就开到衣衫半掩的男人,男人看了我一眼,摸摸我的脸颊,“哟,这里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货色,我竟然不知道,老鸨真不仗义。”
姑姑一惊,来不及穿衣服就把我塞在她身后,就像我娘把我塞在她身后一样。
“大爷,他是我儿子,不是这里的人。”
男人探了探脖子,摸着下巴的表情特猥亵。
“你儿子?你生的出这么俊的儿子嘛,是你自己养的小白脸吧!”
“不是,大爷,真的是我儿子。”
男人一把抽出我,拎着我的手臂把姑姑推出屋子,锁上了门,我开始发抖,窗户掩着萧瑟的风,我听到姑姑嘶声力竭的哭喊。
“那更好,老娘玩不了,就玩儿子。”男子提着我,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他把我甩在床上,一股振荡,差点击昏我。我在床头后退,退到墙壁,再也没有退路。
“姑姑。”我朝着门外喊,爬着逃出去,却又被他拎回来。
姑姑猛敲门,骂着粗话,尖细的声音像是最凄厉的绝望。
男人开始撕我的衣服,衣服本来就破,没几下,就被剥了精光。他在我身上舔了几口,解开裤带,露出一根硬硬的东西。
我拼了命的喊姑姑,直到嗓子再也喊不出声,我抓住床帷撕扯,瞪开男人抓着我双腿的手。
男人轻轻一拉,我就被拉到床边,他把我翻了着身,背对着他的脸,按住我脑袋压在床头,我瞪着眼睛看墙上的影子,那跟东西,插进我的身体。
痛,撕心裂肺的痛,身体被撕开,像是灵魂的碎裂,自尊,未来,希望,一切美好的展望顷刻湮灭,我哭着求他别再动,我很痛。
男人仰着头,不断抽动,口齿不清喊着,“好紧,好舒服……”
我捶打着床铺,指甲掐进肉里,流出鲜红的血。
回忆的尽头停留在哪一刻?是母亲给我的爱,还是那个父亲在我身上种下的恨。夜里的春雨落尽希望,却落不尽仇恨。窗户外风萧瑟,恍惚屋内的烛火。
泪水模糊回忆,也模糊母亲的笑脸。当男人抽离出我的身体,也抽走我最后一行脆弱。
从此以后,即使痛,我也绝不会再落一滴泪。
之后几天昏昏沉沉,姑姑在我身边哭,哭的很厉害,就像我娘最后一刻在我身边哭。
在梦的迷雾里,我找到了希望,今后让我活下去的希望。
一个星期后,我可以下床走路,姑姑对我有歉意,没说几句话,总要哭上好一阵子。
老鸨欣喜着进来,说很多人要我。
姑姑把老鸨赶了出去,我却说:谁出的钱多,我就陪谁。
我用我赚来的第一笔钱给姑姑买回了卖身契,姑姑说我们应该忘掉一切,以后好好过日子。我却说:我要入杭城最大的妓院。
我十三岁那年,卖身到‘风花雪月楼’,之后三年,我赚的钱,足以我挥霍几辈子。
我把整个风花楼买下来送给姑姑,姑姑也实现了她的梦想,当最大妓院的老鸨,后来我说我要离开杭州出去玩几年,姑姑说要陪着我,我却说:我的梦想,我要亲自实现。
离开杭城那一天,月光埋葬惨白的梨花,我穿着白衣,丝带飘扬,立在西湖岸头,遥望远处华丽的亭台楼阁,翻阅这些年编写的篇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初次踏进杭城,裹着单衣的小男孩,那里是他遥不可及的梦。如今我拥有散不尽的财产,却依旧实现不了那时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问题:攻受问题
很多人都认为白鸢是美受,觉得我安排风雅和白鸢相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俩小受怎么在一起?
但我特意安排了一章让白鸢攻了林金风,很猛很暴力!
你们想象一下,如果白鸢长大在苍冥宫,没有当男倌,是个少爷。你们觉得他会是受还是攻?
白鸢一直当受,是因为他是男倌,白鸢和倾漓在一起当受,也是为了让倾漓后悔上了自己的哥哥。
但这一切都不说明白鸢就是个受。
如果他正常状态下长大,绝对是个攻!
所以你们别质疑他和风雅在一起怎么上床。汗~当然,他们没上过床!
第二个问题:白鸢什么时候爱上风雅的?
所有人都没想过白鸢会爱上风雅。但你们回头看,从他们第一次相遇后,我就已经在透露,他对风雅的一言一行,都不符合他平时的作风。白鸢虽然一直笑,但他是个心狠的人,他真正的温柔只给了三个人,一个是风雅,一个是子莺,一个是白鹇!
第三个问题:白鸢的结局。
我安排了他最后忘记一切,仇恨,爱情,不幸。
至于结局,倾漓的番外去找!哈哈。目前倾漓的番外还没贴出来。
                  荆风雅番外
我第一次见到漓是在我五岁那年,我窝在我爹怀里看到门外走进一个叔叔,还带着一个小孩,我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男孩,皮肤黑黑的,长的没我好看。
我爹让我喊他韩叔叔。喊那小孩叫漓弟弟。因为我比他大一个月。
他爹和我爹说了几句话,然后拉着他让他叫我雅哥哥。
男孩比我高了半个头,看着比自己矮的我心里有点不情愿,整张脸都写满了委屈。僵了半天也不愿意喊。
韩叔叔的脸黑了一半,给了他一个头栗。男孩扁扁嘴巴不情不愿的轻轻叫了我一声‘雅哥哥’。我听着心里乐滋滋,拉过他的手,说道:“以后你叫我雅,我就叫你漓好了。”
漓看了我几眼,低下头点点,然后很轻很轻的叫了我一声‘雅’。我很开心的叫了他‘漓’。
之后漓的爹和我爹到其他地方谈事情,漓就跟着我在黄龙惊云里闲逛。
我和他在一间凉亭坐下,漓有点拘束。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像大人一样说道:“你别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一炷香以后,我就吃掉了漓。
我注意到漓腰间挂着一把很小的东西,我指指那个,说道:“这是什么?”
说到那个东西,漓明显活泼起来。笑着说:“这个是剑,我们枫火庄是天下第一庄,很厉害的。”
其实我根本不明白枫火庄那是什么东西,但见到漓笑的很高兴我也就跟着他笑了。
我拉他坐我旁边,漓看了我几眼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嘴巴,我被他捏痛,拧起眉头道:“你捏我做什么?很痛呀~”
漓连忙放手,认真回道:“我捏捏看你是什么做的!”
“有个林叔叔送了我一个瓷娃娃,白白的,很漂亮,就和你一样。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也是瓷娃娃。”漓解释道。
奶娘这个时候很扫兴的拿来一杯黑药汁,也拿来了甜甜的燕窝给我漱口。我看着那黑糊糊的东西顿时觉得恶心。我让奶娘把药放在石桌上,然后让她们走开。
午后暖暖的庭院里就只剩下我和漓。
我向漓甜甜一笑,指着那杯药:“漓,你帮我喝好不好?”
“可那是你要喝的!”漓认真说道。
我又皱起眉头,嘟嘟嘴:“这个药很苦的,你让我喝是想苦死我吗?”
漓看着我,眨眨眼睛,伸手将那杯药放在自己眼前,将燕窝推到我面前,说道:“好吧,那我替你喝药,你吃甜的燕窝。”
我欣喜着点点头,勺了一口燕窝放嘴里,腻滑香甜。
漓拿起杯子喝下一小口,两束眉头就拧在了一块,一副痛苦的表情。
我笑着看他一口口将药喝完,而我继续吃我的燕窝。
漓将药汁喝的一滴不剩,整张脸像一团纸都皱在了一起。
我含着嘴里最后一口燕窝,仰着头,道:“你…想吃甜甜的燕窝吗?”
漓使劲的点头,我仰着头继续说道:“可只有我嘴巴里最后一口了,还要吗?”
漓不假思索的点头,我向他招招手,他走到我面前。
我把漓的嘴拉到我面前,贴上去,漓也很自动的张嘴吸嘴里的燕窝。等两人分开时,漓脸上都是我的口水。
日后我老是拿这件事打趣漓,说他居心叵测,诱拐了我的初吻,每当我这么讲,漓都会瞪着眼睛着急而又很愤恨的喊:“荆风雅,你就是一只披着狼皮的羊。”
每当他用这种既想揍我,但又舍不得下手的表情瞪我,我都会笑嘻嘻的支头看他。要是可以,我是想这样看他一辈子的。
之后几年,我都是在枫火庄度过,我和漓形影不离,连洗澡都在一块。别人都说我们是青梅竹马。我也很乐意听别人这么讲,这样的感觉好想漓就是我一个人的。
韩正玄对漓越来越严格,漓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练剑,我整日无所事事,感觉心里空虚的一塌糊涂。为了能继续和他粘在一起,最后拿了把剑也跟着漓练。
六月的杭州莺飞燕舞,桃红柳绿。枫火庄的庭院植满垂柳,太湖假石重重叠嶂在湖岸,临水亭台沿湖建造,闪着湖水的波光,忽明忽暗。
春风暖洋洋的扶过摇摆的花枝,吹起掉落的花瓣。
漓在垂柳下舞着剑,一招一式,皆是英姿飒爽。
一招荡剑式,翻身压下宝剑,在空中一转身姿,高高跃起,轻若飞鸿。
我坐在亭子里歇息,泛着春困拍嘴巴,然后继续支头看漓练剑。漓耍完一套碎剑式,碎了满地的绿枝。
漓笑着看我,擦擦汗,麦色的肤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坐上一块平坦的假石上向我招手。我抿嘴笑了笑,跑到漓身边也跟着坐下。
“你整天练剑现在才想起我吗?”我靠着他的背不满说道。“你以后就娶你的剑好了。”
漓笑起来的样子总是这么呆呆傻傻的。
“雅~不能这么说,那我整天和你在一块,难道就要娶你吗?”漓笑着说道
“不可以吗?”我疑惑问道
漓捏了捏我嘴巴,笑道:“你这个傻子,哪有人是娶男子当媳妇的!”
我心里一疙瘩,突然觉得烦躁,一把拍掉他的手,“那我娶你好了,你愿不愿意?”
漓疑惑的问我,“这有区别吗?”
那时的我特傻,根本不清楚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更不知道男女之间的情爱。然后我以一副自己很了然的态度轻蔑的对漓说道:“当然有区别,要是我娶了你,以后我们的孩子就要跟我姓荆的。”
漓哈哈笑,说道,“可我听大人说只有女的能生孩子。”
我一拳打在他头上,恼怒道:“没听别人都说我漂亮的比女孩子还女孩子嘛!”
漓含笑,一副恍然的样子:“这样也可以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皱着眉又一拳打在漓脸上:“闭嘴!乖乖等着我娶你就好了。”
漓捂着被我打红的脸,屈服在我的威逼下:“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等你就是了。”
我微笑着满意的点点头,此时漓的妹妹子莺走进小院,穿着小红袄,头顶梳着两根冲天炮,短手短脚的样子很可爱。
我跑过去一把抱起子莺,坐回到假石上认真对她讲:“子莺小丫头,以后你的哥哥就是我的了。”
子莺那时六岁,眼睛一眨一眨的歪着头问我:“风雅哥哥,那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一本正经对子莺丫头灌输了我最初最原始的断袖思想,以至于今后十几年她坚定不移的拥护我和漓的爱情。
“就是说你哥哥只能和我在一起,他要是对其他人好,那就是错的,也是不道德的,更是不可原谅的。知道了吗?”
几天后,风雅偷偷跑到藏书阁翻看男女之间的资料。书上的内容像一轮焦雷,一阵狂轰乱炸后,风雅彻底被打击。
也就那一天起,风雅就禁令任何人说他长的像女子。违令者:半死不活收场!
之后大半个月,我一直怏怏不乐,趴在床上唉声叹气。
外有有人敲门,听声音就知道是漓。我翻了一个转身,胡乱应了几句。
漓走到我床头坐在我边上,“雅,你这几天怎么不说话了?”
我搭拉着脸可怜兮兮说道:“漓,我不能娶你了哦~~”
“就为这件事?”漓惊讶道。
我立刻翻身坐起,“这件事不严重吗?”
接着,漓笑的气岔,拍打着我的脑袋。“男子之间当然不能成亲。”
“我不管。”我翻天覆地的在床上打滚。“男子一定要娶女子这个是谁规定的?揍死他。”
漓坐在床头看着我笑,“好啦,你要是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就不会整天粘着我说要娶我了。”
我打滚在床上,突然停下。
除了漓喜欢其他人?不可能!
“可我只喜欢你嘛!”我说道
漓理了理我头发,说道:“你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出去,整天就盯着我一人,当然不会有喜欢的姑娘。你以后见的人多了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皱了皱眉头,怒道:“我说不会就不会。”
漓替我穿上衣服,宠溺道:“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划船。”漓说道
“你喜欢我吗?”我走下床,认真的问漓。
漓给我系玉佩,道:“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喜欢吗?我想知道。”我不依不饶的问。
漓的手穿过我的腰给我绑束带,我和他贴的很近,我的唇甚至可以碰到他的耳垂,心脏莫名其妙的开始快速的跳,脸颊也开始变热。
“漓~”我莫名的叫了一声,漓给我绑好束带,回头看着我。“有事?”
我突然觉得心烦意乱,“没事,没事,我们出去。”
盛夏骄阳下,一湖风雅卓资的荷花摇曳在波光粼粼的西子湖里。
一道浅堤似一根轻浮的绿带飘摇在西湖水上,两岸游船点点,青山明目。一座孤山似一抹魅影倒影在其中,水光影绕。
我和漓坐在小船里随着清风水色晃晃荡荡,湖水反射阳光的明亮。似洒了一层金粉。
我买了一壶青杏酒,打算和漓品酒畅谈。
漓指着哪壶酒又开始念叨:“雅~我们还未到十五岁,不能喝酒。”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听你老爹的话?你又不是小孩子,”我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啄了一口,有点辣,但很香甜。
我喝了一大口,咽下胸膛,觉得满是清香。
“这个酒原来这么好喝,你也喝喝看。”我欣喜道。漓坐在船头,老实的摇头:“你喝就好了,我不喝。”
我白了他一眼,也坐到船头,自己喝自己的。
我喝酒期间漓瞥了我好几眼,但都欲言又止。
“你要和我说什么?”放下酒杯,我直接问。
漓吞吞吐吐道:“那个,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直接说!”我不耐烦道,“什么时候你变得扭扭捏捏了?”
“我爹让我年后离开枫火庄。”漓低着头说道
我顿了顿,离开枫火庄?
“什么意思?”我问道
“就是让我独自一人在外面闯一闯,我爹说什么时候闯出一些名堂就什么时候回枫火庄。”漓回道
“那要多少时间,一个月?还是半年?”我焦急问,不敢想像我和漓要分开这么久。
漓幽幽给了我一个数字,“大概要四、五年。”
我坐在船头,感觉被人敲了一棒子一般双眼昏花。
“四、五年?”
漓觉察到我的神智恍惚,赶忙补充:“外出期间我还是可以回来看你的。”
我呆呆坐在那里,感觉心脏被纠成了几个结。
用力抓住漓的衣服,愤然道:“不准你去。”
漓扯下我的手放在他的腿上,叹了一口气:“我是枫火庄的少庄主,我总要让别人认可我,而不是在我爹的庇护下成长。”
“那些东西不重要。”我喊道。“我爹也让我回去接管跑马场,我都不理他的,你为什么不能不理你爹?”
“那不一样。”漓无奈道,“我们枫火庄是天下第一庄,外面还有很多其他门派都不断在壮大,想保持第一庄的威名我就必须要出去闯。”
“哪里不一样了?我们黄龙惊云的跑马场还是御赐的呢,养的都是进贡的马,比那么枫火庄珍贵多了。可我还是不觉得它比你重要。”
漓把我的手放回到我自己腿上,低头默默说了一句话:“雅~你别这样。”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无奈,仿佛挣扎在无尽的抉择里。
漓从没有违背过的意愿,我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会附和我,我指着火坑让他跳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而今天,他不会在听我。
周围有许多相同的游船划过,里面有嬉笑声,也有唱歌声。
而我们确是沉默。
最终妥协的是我,因为不忍心看他为难。而倾漓也答应半年会回来看我一次。
我拿着酒杯继续慢慢喝,瞥过身后一只小船,却瞥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年正坐在船头看我们。
我眯起眼睛细细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世间还有这么漂亮的脸????
少年穿着宽松的白纱,飘渺的气息让人沉醉。他的眉毛细而娟秀,还用眉笔勾勒过眼线,微微上翘,极具魅惑。眼睑处似乎也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看上去更显得妖魅。
他就这样看着我们,阴沉着脸。好像还有点怨恨。
我被这名陌生的美少年看的莫名其妙,再仔细瞧了瞧,才看清楚他的目光根本不在我身上,而是我身后的倾漓。
这让我更奇怪,他看倾漓干什么?
我继续看着对面的白衣少年,突然一只皱皱的手从那小船中伸出来,搭在白衣少年的肩上。少年的目光终于不聚焦在倾漓身上,而是转回身推开那只像章鱼一样缠着他的手。
我看着他推开那只手,接着伸出的是两只手,还探出了一张脸,是个满脸肥肉的中年叔叔。
那个叔叔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又缩回了脑袋。
白衣少年的目光又向我们这里看了一眼,似乎带着哀求。但也只是停留了一小会儿,然后‘唆’一下,他就被那个中年叔叔拖进了船仓。
接着他们的船就开始幌动,而且越晃越厉害,一抖一抖的,像是要翻倒一样,隐约可以听到喊声,还有那个叔叔的笑声。
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我推推漓,“漓,他们的船晃的好厉害,我们要不要过去看一看,好像还有喊声欸!”
漓看了一眼那条船,走进船仓,躺在里面,道:“人家也许在玩游戏。”
我也跟着躺在里面,笑着说:“那我们也玩游戏啊!”
“不玩了,我想睡一下,这几天我练剑练的很辛苦。”漓打打哈欠,说道。
我点点头,“那我陪你睡好了。”
我躺在他身边,靠近他,盯着他硬朗的侧面。
“我可不可以牵着你的手睡。”
漓缓缓点头,眼睛已经闭上。
我开心的牵起漓的手和他五指交缠。
小船在湖面一晃一晃,像是清悠的节拍,我也打了个哈欠,歪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漓,再次紧紧和他相握的手。
荷香飘扬进我们的小船,一丝丝萦绕在我鼻间,带着满心香甜,我缓缓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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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9月10号发新文,白鸢和倾漓的番外到那时候顺便一起贴上来,希望继续支持哦!!!!!
                  倾漓番外
三月的风像絮,吹的总很温柔,敛开碧玉般的水色,夹带青草的味道。我走过窗台前,院前的柳垂下绿丝,曼舞在水塘前,倒影绿色光华。走出屋子坐在亭前的假石看水中的波光,看着自己的影,显得单独,风吹过水面,渐渐恍惚。记得年少时,总有一个人坐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看倒影,在这个院子,在这棵柳树下。
前尘的记忆单纯的像透明的镜子,我和他都能看清彼此的心意,可后来的我,狼狈的只想逃,再也无法看清任何所谓的真相,逝去的再也抓不住,眼前的,却都是假象。
当他抱着他坐在山林哭泣,我再也不能自信满满的说他爱我。当他在邙山出现,多想求他留在我身边,嘴巴却像吃了黄连,都是苦涩,我还有什么资格对他说那样的话。
这么多年来,我心里一直有怨,可我能怪谁?
子翎跑进院子,面容有些忧色,十年来子翎都一个人过,好几次问他为何还没有喜欢女子,他总嬉皮笑脸的开玩笑说他也是一个断袖,所以不喜欢女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大哥,爹说要见你。”子翎皱着眉头,“大夫说爹没剩几个月了。”
“是吗!”我拍拍衣袍上的柳絮,“等他只剩一天的时候再来叫我。”
“哥,你怎么能对爹这么冷漠,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人!”子翎吼道。
子翎什么都不知道,要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爹是个多冷血的人,也会像我一样恨他。
站起来回到屋子继续看文案,子翎跟进来,“哥,你就去见一眼爹吧,你好几年没和他说话了!”
“我不想见他。”拿过一本书,烦躁的翻了几页。
“你……”子翎在房间来来回回的晃,最后狠道:“到底去不去!”
“不去。”我继续翻书。
“好,我去找风雅大哥。”
“谁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你找不到他。”我淡淡说着。
“我知道他在哪。”子翎凑过来,“你想不想知道。”
心惊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这些年我看你既想找他,但又不敢找他,我看的别扭,就帮你找了。”
我摆弄着书,心里开始想要不要见他,这么多年过去,我始终觉得迷茫,所有的事,错不在他,也不在我,但为何我们两人都无法坦诚的面对彼此。白鸢的报复,比直接杀了我还痛苦。
“他在哪里?”我轻声问。
“你去见爹,我就告诉你!”子翎笑。
我站起来走出门,子翎跟在我身后笑,“我就知道风雅大哥是你这辈子的软肋。”
走进韩正玄的屋子,阳光明媚,他躺在院子的槐树下晒太阳,一副病态,毫无生气,老来孤独,这是他的报应,连我都不会原谅他,更何况是白鸢。
他看到我显得有些激动,向我招招手,子翎把我推到他身边坐下。
韩正玄伸手想抓我的手,我闪了闪,“找我什么事?”
他缩回手,还没说话,眼眶就已经湿了,回想他前半生的威风,再看现在的凄凉,谁都会唏嘘。
韩正玄转头看院外的天空,有几只纸鸢飞着,迎着风,很自由的样子。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白鸢的事。”韩正玄说的很轻
“是。”我冷道
韩正玄老枯的手擦了擦眼睛,动作很缓慢。
“那年他躲在漓儿身后,他长的那么像她母亲,可我竟然没看出来。”韩正玄擦着眼睛,却越湿漉他的脸颊,遮着额头,啜泣出声,悔恨当年。
“我骂他是下贱的男倌。”韩正玄抖着肩膀哭泣,“我可怜的儿子,我对不起他呀。”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你儿子?”我淡淡说道,“你竟然还给我起这样的名字来怀念被你逼死的赫连漓。”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韩正玄颤着声音,“可我想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子翎在一旁彻底惊愕,“白鸢是爹的儿子?”
“那他………………和大哥,那个……你们……”子翎张着嘴说不出话,看看我,又看看韩正玄。
“他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每次想到白鸢这个人,我都理不清该不该恨他,他做的这一切,毁了自己,碎了所有人的心。
我站起来,脸上透着斑驳的影,“就这样,我走了。”
一声不响的走出院子,留下身后悲泣的韩正玄,白鸢是他和他爱的女人生的,他也许是真的心疼。
青竹镇
青山连白云,淡水溪下流,遥望山深处,唯有风入林。
淡到极致的色,却能勾勒世间最素美的风景。
来往于南北之间,数十次休憩在这个甜美的竹镇,白墙青瓦间的小巷,田间的阡陌小道,小溪上的清竹桥,都镌刻了我和他最初的幸福。
光阴流转,这家客栈的店小二也从当年的愣头青转成了父亲。
踏过片片竹林,婉转的小道长满嫩黄的青草,斑驳的光明媚整个春天。
他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回忆起当初,他问我以后就和他住在这里好不好,我却笑话他是个傻子。
竹林深处是尽是一片青黛,湮没了一间灰褐的木屋,和几树殷红的桃花。
竹林里穿玫红长袍的男子,头发束着丝带垂在脸颊,娟秀的眉宇丝毫不沾染风霜,就像林间的风,淡淡的很清幽。他的模样一点也没变,岁月从没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拿着锄头,赶着一群黄绒绒的小鸭在林间挖蚯蚓,真是闲情逸致。
风吹响竹叶,幽暗着光芒,怔怔看着风雅在林间,心里满是酸楚,我和他,为何会到今天这一步?
踩过青叶上的光斑,像是走过多年的光阴,我站在他面前,他微微仰头,细蹙着眉头看来客,却是一愣,当我看到风雅的眼,却有想哭的冲动。
风雅挺直了腰板,风吹起他的丝带,墨发轻轻飘散在两人之间。
“漓?”风雅动了动嘴角,像是淡淡微笑,却又显得吃惊。
千百次想象我和他见面的情形,却从没想过他还会再叫这个字,心中纠结了十年的痛竟被一声轻柔的喊声化的无影踪。
不顾一切的抱住他,只想把他揉进我的身体里,所有的委屈在闻到熟悉的味道时彻底崩溃,掩埋在他颈间,哭的不能自己,我远远比自己想象中脆弱,原本以为依赖的人一直都是风雅,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喜欢跟着我,可现在才发现,离不开的人是我。依赖的人也是我。
风雅动了动,慢慢抚上我的背,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木屋朴素而简单,却样样俱全,青竹镇的店小二每个月都会来这里给风雅补给生活用品,有时也会到黄龙惊云通报他的平安。
茶水沏在杯里,冒着清香雾。
风雅坐在我对面,笑看门外风景。偶尔瞥一眼我,回头道:“你怎么还像以前一样呆?”
我抬头看看他,他已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不敢回视我的眼,仿佛已释然。
“这几年一直听闻你源源不断的英雄事迹,被描绘的像神一样,还以为你脱胎换骨了,却一点也没变,除了眼角有些皱纹。”
我微微笑了笑,“你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好看。”
“赫连弘云在我身上种了很多血蛊虫,据他说我可以像妖精一样不会变老。”风雅淡笑。
“赫连弘云吗?”低头玩着茶杯,“你……这些年为什么都不回去?”
风雅侧目望山外的青山,“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不想回去。”
捏紧竹制的杯子,骨骼作响,“你爱上白鸢了是不是,所以,你不想再回杭州。”
抬头正视西雅柔和的眼眸,问出了十年来一直不敢想的问题。
“像白鸢那样的人,你爱上他也不奇怪。”我自嘲。
风雅皱眉,“他是你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遗忘的颜容又重新浮现在眼前,他用他的恨在我心上烙下永不会褪去的痛。
“你想让我承认我和我哥哥一起过了三年?”我恨道
风雅端起茶,缓缓闻了闻,垂着眼睑,白肤如雪,美的不真实。
“他都还了,十年前就还了。”
“没有。”一把捏过风雅的手,“他没有把你还给我,他就连死都要拉着你。”
“白鸢是一个心狠的人,策划的复仇连自己都算计在内,可因为你的一句话,却放弃了一切,他不是为了还我,也不是为了还被他害死的人才这么做,他谁都不在乎,只在乎你,他用他最后一口气算计你,让你爱上他,让我痛苦一辈子,他做到了,他让我时时恶心自己做的一切,也让你离开了我。”
“你以为我爱他吗?”风雅没什么情绪,淡笑了几声,“你以为我不回去是因为爱他?”
风雅站起来,走到门外,依靠在门沿,“漓~他还活着,忘记了一切,和他真正的家人一起,永远不会再无助。”
“刚开始我不是很清楚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那种硬生生撕裂的心痛,可我对你,三十多年的感情,我一直爱着你,从没有停止过,更没怀疑过。可白鸢在我们中间,我不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和你若无其事的过下去,我容不得有人夹在我们中间,我会觉得不舒服。我宁可一个人过,也不愿草草和你渡一生,我时常想为什么我要离开你那么久,时间沉淀了一切,也穿透了所有疑问,我现在终于明白,是因为太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是真真正正的写完了。
第一篇文,虽然很多地方写的不妥,但我还是坚持写完了,没有弃坑哦。
这三个人的感情,希望你们能想明白。
风雅对白鸢不是没有爱,爱惜,怜惜,也是一种爱。
但风雅和倾漓之间,两人纠结了三十多年,友情,爱情,亲情,什么情都有了。彻彻底底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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