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 一剑霜寒十九州 第一部 BY 闲话多情 (点击：266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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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霜寒十九州 第一部 BY 闲话多情

第一章
天牢的空气永远是潮湿的，带着淡淡的血腥与霉烂的味道。墙壁上一盏古旧的油灯发出黯淡的晕黄光芒，映照得人影微晃，倍添凄凉孤寂之意。
一名男子披头散发被粗大的铁链绑在高高的刑架上，一袭破烂的衣衫早已被鲜血污得没了颜色。虽然双目紧闭，满面尘污，仍然能依稀辨认出那是张英俊桀骜的面孔。
狱卒一盆冷水泼下，他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很费力地，终于睁开了双眼。那本是双形状十分优美的凤目，眼尾上挑，带了几分煞气，只是此时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他迟钝地转动眼珠，半晌才对上前方台阶檀木太师椅上那人的眼睛。
那高座之上的人正冷淡地垂了眼帘注视他。二人轮廓有几分相似，同样高鼻丰唇，只是较刑架上那男子的刚硬桀骜，这人更加俊雅尊贵些，气质也温和内敛得多，一张素白的面孔看不出什么波澜。
“……秦祁煦！你杀了我罢！”男子低声道，声音已颇为嘶哑。
座上那人微不可闻地喟叹了一声，略蹙了眉头道：“三弟，你这又是何苦……你我毕竟身为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朕待你自然不同旁人。若你告知二弟现下所在，朕必不至如此为难于你。此次谋逆大案，只要主谋伏诛，其余人等，朕皆可酌情从轻发落。”他的声音颇为低沉悦耳，十分柔和动听，令人顿生亲近之意。
男子冷笑连连：“我方才已告诉了你，他早死在你往王府放的那一把火中了，你去黄泉寻他便是。”
祁煦闻言也不生气，只微微挑起了一边漆黑的眉毛，抬起了左手。
旁边站立的狱卒见他手势，立刻将一柄早在冰水里浸了多时的薄刃银刀取了奉上。那刀子沉甸甸地十分精致，刀柄雕花皆出自大师之手。祁煦拿着那刀把玩了片刻，神色淡然喜怒难辨。他自幼养尊处优，一双手修长莹白如同玉雕一般，衬着那银刀十分悦目。然后他轻叹一声，缓慢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那刑架之前。
祁煦执了那刀子，将冰凉的刀身抵在男子下巴之上，强迫他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男子一双漆黑的凤目冷冷地斜睨着他，脸庞略见消瘦憔悴，唇色淡得几乎苍白。祁煦心中微微一动，柔声道：“你瘦了。”
男子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祁煦心中有些恼火，面上却并不显露，只将那刀子贴着他面颊边轻轻划过，几缕发丝飘然落地。“三弟可还记得这柄刀子？当年你曾说过，倘若犯了过错，我便只管用这刀子取你性命。”他遥想往事，似有些怅然。
男子望定了那刀子，似有些印象。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年少的他忘记了为太子寿诞准备诞辰礼物，只得在席上偷拿了一柄切蔬果的银刀，笑着对他那雍容淡泊的太子哥哥道：“弟弟今后若有过错，皇兄只管用这刀子取我性命便是，祁晗决不反抗。”当时不过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祁煦竟记了这许多年。
祁煦沉默地注视他半晌，方缓缓道：“祁昕当真如此之好，值得你为他送命？毕竟你我才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弟，他不过是个庶子罢了。”
男子低声道：“二哥自然是极好的。你……你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祁煦低笑一声：“是么？祁晗，这么多年了……你说话还是这般不知轻重进退。实在是……”他话未说完，只微微摇了摇头。
祁晗哑声道：“我既反你，早已将这条命豁了出去。你杀了我便是。”
“我怎舍得。”祁煦执了那刀身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低声笑道。然后那刀子慢慢顺着脖子肩膀一路滑到了手臂之上。
“素闻三弟左手剑天下无双，乃上代飞雪城主亲自教授，天下人皆谓大宁景亲王一剑可当百万兵。可惜今后朕无缘得见了。”他语气似十分遗憾，手中冰冷的刀身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在祁晗左手腕上反复磨蹭，最后刀尖轻轻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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