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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 倒霉系列之三轮到谁谁倒霉 附番外 是一种境界 BY 阿七 (点击:836次)

倒霉系列之三轮到谁谁倒霉 附番外 是一种境界 BY 阿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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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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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山崖前集聚着几个书院的孩子,平日吵吵嚷嚷,一刻不得闲的小家伙们,如今正噤若寒蝉地看着他们的先生。
这是个普通的书院先生。
他正低着声音哑着嗓子讲道德问题,关于德行和人生的幸福是怎么样的相关。
总的来说,这先生是很厉害的。
因为世上敢在最缺乏德行的平心崖下倡导道德的教书先生,恐怕还不多。
看这个先生的样子,也是哆哆嗦嗦的,偏生还要继续讲,也是了不得。
先生刚刚完成了引经据典的部分,然后用更低的声音指着山上对小家伙们说,万一你们不好好学习,道德败坏了,那就会被赶上山了。这上面可是有大堆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一个小孩子突然插嘴,“我听说,上面的祸害长得可好看了。””
戒尺狠狠落在他的头上,“说这么大声做什么?被发现了怎么办!””
“你刚刚还说人人得而诛之。””小孩子摸着自己的头,不解。
“那是人人得而诛之,不是你我得而诛之!””先生心惊胆战地看看四周,没有动静,才稍微放心,继续说,“而且越是好看的祸害,越是危险的祸害。””
先生总结说,这个世界不是以貌取人的,重要的是道德的完善。
说这话时,这位先生身后那片乱草堆上,有一根狗尾草轻轻抖动了一下。
那不是因为刚好有风吹过,或是什么昆虫在攀爬,而是它笑了。这根狗尾草不但会笑,还会思考,简而言之,就是所谓的快要得道成精了。
注意,只是快要,而不是已经。
我就是这根狗尾草。
可惜我眼前这个古板的先生绝对不会知道。他匆匆结束对孩子们的实地教育,然后飞速带着他们逃亡了,真真连平心崖下的一片树叶都没碰动。
“教书先生真是世界上最虚伪的职业,要教导小孩子们相信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成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活得像个圣人么?”” 我看着那先生带着孩子们远去,心里懒洋洋地想着,顺便在阳光下舒展着自己那么一丁点黄不黄绿不绿的叶子。“这个世界绝对是以貌取人的。””
好吧,我不是什么愤青,更不是什么批判现实主义者,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点点想法。
就拿成精说吧,当年上天和世间万物早就说好,只要大家好好修行,谁都有成仙得道的一天。于是大家信心百倍,高喊着“我们要成仙我们要成仙””一齐朝着这个目标迈进啊。几千年过去了,这世上修炼成仙成精的可多了去了。什么兰啊梅啊菊啊,只要跟花沾点边的,哪年不是成打成打地仙啊妖啊来着?可是咱狗尾草自家,几千年了,能走到靠近成精这一步的,还就只有我一个。
而比狗尾草更难看的,像苔藓,蕨菜啊什么的就更没戏了,你可有在传说里听说过苔藓仙人或是蕨菜仙人?
明明说好了万物皆有灵,到头来却是如此不公,唉。
我族几百年前就看破了这一点,所以也不浪费时间去修行了,每天就在山里晒晒太阳打打盹,春天发芽,冬天结根而眠,修行吗,偶尔意思意思就算了,日子过得也挺满意。
但是我不一样,我要得道成精!
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奋斗,哎,人家说环境造就人生,这句话绝对有道理。
从平心崖西去三十里,有一条小河,两岸绵延数里都是桃树。原本我就生在那片桃林之中,不过那已经是非常非常早之前的事情。
那时是多么美好啊。
每过一些年,我都能亲眼目睹桃花林中修炼成精的花妖诞生。
我永远记得那是多么美丽的场面。
花妖诞生的那刻,天上仿佛下了一场花雨,纷飞的花瓣中,飘渺的身影从桃树中脱身而出,随风而舞,桃林中有着淡淡的花香。花妖或淡雅,或清新,或温柔,或妩媚,带着修行成功的狂喜在桃林中穿梭飞行。
从花而诞生的妖,不论最终化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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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上师高人在山寺盘桓不久,即告辞,据说一路顺着河流的方向离去。与此同时,山寺飞檐上一片青瓦竟自化作青鸟,飞回了平心崖。
现任掌门于镜对着停在窗棂上的青鸟苦思良久,一拍桌子,集结平心崖全门到掌门大厅听令。
数年以前的七日劫难之后,平心崖已经很久没有全门集结。
弟子们蠢蠢欲动,不,人心惶惶,不知天罚之后又有什么变故,居然要全体集结。
掌门于镜正装危坐,第一次以掌门的身份下达指令,尽快将平心崖所有药丹药丸药剂药水药粉药酒,只要跟药啊丹啊这些字搭边的,全部吃光喝光擦光!
可是平心崖门派多年积累,那堆积如山的丹药如何消得完?
掌门于镜再拍桌子,下令派送了邀请函给各大修道派别,平心崖向各大门派的示好,为释诚意,贱价转让平心崖珍藏之丹药,诚邀同行前来遴选。
三天之后声势浩大的丹药贱卖甩卖大拍卖在平心崖底开张,吸引来修道门派无数。为了尽地主之谊,平心崖专程打出了很多的条幅欢迎大家。
当然打得更大的则是那些个广告条幅。
只不过看看那些个条幅,这边是“挥泪大甩卖”,那边是“挥血大甩卖”还有“挥血小板蛋白球大甩卖” 一路看下去,人身体上能挥的基本上都挥了一遍。————各门门主一来就吓了一跳,还以为又上当了,这里其实是人体器官拍卖会来着。
不过,毕竟是平心崖,就算几天来全门上下吃饭一样吃药丹,也只是削去了一层皮罢了。现场的仙丹神药,耀了各门各派的眼。而平心崖掌门于镜委托云簪做了“厚积贱卖”的发言后,现场气氛无比热烈,各门门主一掷千金,满载而归;除了贱卖一些货真价实的丹药外,平心崖也顺便卖掉了一些难以处理的劣质药丸,就不一一说来了。
总得来说,主客尽欢。
各门派的客人们对平心崖此次的善举评价颇高,虽然拿大袋的金子和房契地契换回的仅是一盒盒的小药丸,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价值自不可比拟。
不过平心崖虽然贱卖了丹药,但还是附加了一个条件,装丹药的小盒子上面都有限时符,所核时间为下个月初三,是个良辰吉日。这一天之前,丹药盒子是无法打开的。强行打开只会让它炸裂,伤人毁丹。
修道之人自然深感疑惑,不知为何平心崖要精心打造这个小盒子装药。
云簪说,在良辰吉日服用丹药,功力的增长将加倍,为了大家不要浪费掉,所以加了这个小小的限制。不用担心,只要时间一到,自然打开,平心崖以它(所剩无几)的名誉保证,绝无其他限制。
平心崖虽然恶名远扬,倒不会自食其言,所以大家信了,回家数着日子。
不料,还未到良时吉日,江湖里突然冒出个丹药强盗。
此人从来不会来无踪去无影,他总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入,索要丹药。最最可怕的是,不管你把丹药藏在什么地方,他都能轻松找到,而且盗走。
此人有个巨大的特点,作案的时候,怀里总是抱着一个玉盆,而他拿走的丹药,基本上都放入了玉盆里面,丹药一入,便化为粉末。琼浆玉液倒入,也化为乌有,竟不知是何宝物。
这次丹药风波席卷全体门派,只有平心崖因为甩卖掉所有丹药而幸免。各大门派自然高呼上当,并屡次怀疑此人乃平心崖弟子,但平心崖掌门坚决予以了否认。
又一日,天晴,一渔家少年在河边晾网,有个谪仙般的人物笑问可否送他至林南。
谪仙人看上去很怪,手里拿的不是宝剑拂尘之类的器物,反而是个玉盆,小心地抱着。
不过他出手大方,少年自是答应了。
谪仙人很高兴,对着手里的盘子说,“阳光很好,你多晒晒。”
少年后悔了,觉得遇到了疯子,可船已出发,没法后悔了。
谪仙人寻了个阳光好的位置,放好玉盆,然后拿出大袋光芒映射的药丹,就算凡夫俗子的少年也知道必是仙品圣物。不过谪仙人却不心痛,手指碾碎了撒入玉盆中。不一刻,拿出更多的瓶瓶罐罐,将其中的琼浆玉液也尽数倒入。
少年看得仔细些,发现原来这玉盆其实是个花盆,那些价值连城的丹药其实是培土,而琼浆玉液也被谪仙人当作浇水。怪就怪在,如此惊人的种法,盆里的却不是啥珍贵的花木,只是挺茂盛的一株狗尾草而已。
弄完一切,仙人把玉盆抱在怀里,坐在船舷上,让它最大可能地晒太阳。不仅如此,仙人还跟它说话。
少年耳尖,加上顺风,听到了仙人的一些话。
“……没关系,快了,最多三个月……”
“……你的愿望我都知道,我不是都……帮你见他,帮你体会……”
“……我很感谢你,真的……虽然你一直都很有圣母倾向……”
“……那面和妖毒……不自然的成妖……对你并不好……”
“……分离这样的事情,再不会……”
“……希望没有让你有任何多余的痛苦……”
“……由此我永远欠着你……”
“……我们就要再见了,你很高兴是不是……”
仙人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一阵疾风,大约吹得狗尾草上下点头,仙人露出大大的孩子似的笑容,“看,你也很高兴,对不?”
仙人说了很多,但都叫少年摸不着头脑,最终没再理会他。
抵达林南的时候,岸上有一白衣男子,腰系玉笛,温文俊雅,似在等仙人。仙人把花盆放在船上,用丝绸盖上,似乎不想让那男子看到。
白衣男子只是给了仙人一个口袋,说,“分红。”
仙人一笑,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回了船舱,那白衣男子突然又说,“为什么这么麻烦?”
仙人顿了顿,回头说,“多余的事情,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欺骗也无所谓?”
“欺骗和真实,只是一个度的问题。”仙人悠闲地说。
“其实只要撕裂他的身体,你不是就很容易得到一魂了?”
“因为那样,我只能得到自己的一魂,我很贪心的。”仙人笑道,“有一日,你终会懂。但不是现在。”
“我确实不懂。”
“难道只有我告诉他,他的妖身有重大缺陷,无法修行,只能散攻重来,同时建议他散攻的同时最好把我的一魂还来,这样才是最好的做法?”仙人笑了笑,“他来人间体验,我便给他全部体验,不光是喜,也有悲,也有无奈,他懂了这些,才能真正成长。我让他带着自我牺牲的光荣离开,他不痛苦,只是思念,而这些思念,将成为我和他的羁绊。”
“另外,”仙人看了眼船头的丝绸,又说,“让爱人在自己手心打转,你不觉得,很甜蜜吗?”
“我只觉得你不愧是扭曲的典型。”
仙人一笑,“在平心崖,扭曲就是常态好不好。”
送走白衣男子后,仙人朝着林南最出名的修道门派进发,他依然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狗尾草,少年只呆呆地看着。
故事到此截止,顺便说一下,此事件唯一的目击者,渔家少年,深得感悟,此后弃渔从文,颇有所得,后来还写了个小说之类的,据说叫《X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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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进入修文。。
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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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两本还不错,我想第三本应该也很好看吧~~~谢谢啊酸和珍珠~~~抱走了~~~~

[ 本帖最后由 西米兹 于 2008-12-8 18:1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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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是一种境界 (倒霉新春贺文)-------阿七
倒霉——是一种境界 (倒霉新春贺文)-------阿七
禾子季,单名一个腾。
是叫这个名吧?
阴阳道的论罪厅,翡为阶,翠做台,金晶串帘,奢靡中透着凛冽之气。
邢修端坐帘后,织锦蒙眼的侍从正在提调行刑之人,那时候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自天地初开便执掌阴阳道,专司罪刑恶神厉鬼,漫长的时间里不知见过多少狰狞妄佞之徒,为何偏偏记得这个名字?
邢修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季腾是个衰人。
那日邢修刚好心闲,正在十门殿外走动,徒得听到一个偏门的小小判厅竟然出了笑声,阴沉着脸走了进去,就看到判官正一边指着跪在地上的罪人,一边擂桌大笑,完全失了平日谨言慎行的作风。
当日,跪在地上的罪人就是季腾。
季腾那时,自也不知进来的人是邢修,更不知道邢修何许人也,只诚惶诚恐伏在光洁如镜的地上,从倒影里看偷看来人。
侍从鱼贯而入,云霞织锦,金银为线,闪花了他的眼,其中簇拥一人。此人紫衣玉带,容貌确实玉质金相,奢华之极。只是周身那凌厉的杀戮戾气,压得人头也太不起来,身体也不敢动弹,就连指尖都在哆嗦。
本来高高在上的判官,更吓得连滚带爬下了位来,和季腾跪在一起,磕头磕得比季腾还带劲。
季腾看到判官那惊惧的样子,更惊惧,又想着判官都磕头如捣蒜,自己怎么能怠慢,连忙以更快的频率磕起头来。这一来刺激到了判官,对方加快了速度,季腾一想不对,谁知道这地方是什么规矩,该不是谁磕得慢谁要获罪吧?
于是偌大的罚厅里,两个头在光洁冰冷的地板上砰砰砰地PK起来。
虽然在阴阳道魂魄实体化,季腾也只是个凡人,磕着磕着就开始头昏,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他偷眼看了看判官,对方也正在瞟他,两个都撞得不轻的人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眼神交汇的意思是这个:
“痛不痛?”
“痛痛痛!”
“怎么办?”
“一起停!”
两人刚露出协议达成的一笑,突然感觉背上有两道凌厉的视线扫了过来,缓慢地,一寸一寸在他们的背上移动,就像锋利的刀尖,慢慢挑开背部肌肤一般,带来叫人心寒的肌肤触感。
季腾和判官相交的视线顿时呆滞,“不能停,停了就会死!”刚刚寂静下来的罚厅里,磕头声再响,此起彼伏,无穷无尽。
三个时辰下来,判官活活磕晕了过去。季腾虽然年轻力壮,头壳坚固,却也力竭气衰。不但头脑嗡嗡作响,而且视线极度模糊。待他振作着抬起头来,只看见眼前有一堆锦衣环绕,外加某个紫衣玉带的人影晃来晃去。季腾心知那紫衣者必是主宰自己命运之人,忙强打精神想爬过去磕头。
他瞄准了邢修,爬啊爬啊,面前出现的不是那紫衣者的脚,而是门槛。
季腾一愣,抬头看看,发现自己明明是对着大厅正中的邢修爬去,不知为何却爬到了门口。他敲着脑袋眯着眼找一阵,重新瞄准了邢修爬过去。
一会功夫,他发现自己又再次爬到了门口。
难道这是什么禁制咒语?无论怎么爬都无法靠近那个人?他又想,或许其实他根本不可能碰触到这个人的?
季腾想起自己所处的是传说中的阴阳道,这里不论发生什么违背世间常理之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吧。
他正满心敬畏地崇拜着这非自然的力量,一个清亮但疑惑的声音从那紫衣者口中而出,“他——”
这紫衣者才开口发出一个音,蹭蹭蹭破空之声传来,季腾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有数支金银戟架在他的脖子,围住他的侍从杀气逼人,稍一动弹的话~~~~
“进入阴阳道尚想逃亡者,依律判处二重死亡!”蒙眼侍从声色俱厉,季腾想要喊冤,偏偏那戟尖直接插入嘴里,再有理也说不出。
万幸的是,刚刚磕晕了的判官此刻醒来了,判断了一下现场,小心翼翼解释说,“君上,罪人似乎是想爬到您面前,不过,不知是他天生方向感差还是磕头磕晕了,每次都能准确地错过您所在的位置,爬不出直线来,一弧线就去了门口。”
那扎进季腾嘴里的戟尖总算是退了出来,季腾没口子地告饶,“大人,大人,小人知错,小人知错!”
判官连忙拉了他一把,低声说,“你要求饶也别对着大门求啊,大人在那边。”
季腾头脑发懵得厉害,连扑腾了几下也没找到地方,可怜兮兮地哭喊开来,“大人,小人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晕得找不到您啊!”
紫衣者思考良久,甩了一句话,“给他个指南针。”
当季腾稍微清醒的时候,他开始陈情。
季家是江浙大户,幼时因故,季腾随父母远迁边陲小城,算是城里唯一的豪门,天高皇帝远,季家基本上就是城里的当家了。
季家两兄弟不亲不疏,兄长季钧早婚,妻妾数人,膝下暂无子女,父母双亡后,便是当家;季腾庶出,在家里算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季钧没虐 待他,也没关怀他,就这么过着日子。
季腾喜欢打猎,这倒不是说他嗜杀,实际上他只是热衷在山野之地游猎的感觉,每每回家,也就是补充一下食物装备,呆不了太久就得走。
有一日季腾打山下救了一只受伤的麻雀,抱回家来包扎救治。
小家伙好得很快,不几日就可以一跳一跳地到处跑,伤好了也不急着离开,一天正午,他逗着这鸟,逗着逗着,突然意识恍惚起来,做了一个怪梦。
他的魂魄好像长了鸟的翅膀,从窗口飞了出去,径直朝着兄长住的东厢房飘了去,不但如此,甚至穿过东厢房,直接朝兄长女眷的厢房而去——
这可怎么了得!
季腾连忙闭上双眼,但是耳朵却闭不上,似乎他已经进入了厢房内,然后就听见了这么一段对话。听着听着,便觉得浑身冷汗,哆嗦不已。
对话的,应该是兄长的正室和贴身侍女。
原来,季钧宠爱的姬妾与一个外姓亲戚眉目传情,勾搭上了,被她的贴身侍女发现蛛丝马迹,便来给正室通风报信,打算告给季钧知道。
正室李氏拦住了她,说现在没凭没据的,季钧未见得相信,反而打草惊蛇。李氏想了想,又说,听闻关内今年棉花丰产,织锦滞销,不如说服季钧入关收购。
侍女不解,为何要让季钧离去,岂不是给了那姬妾一个机会。
李氏笑笑,就是要给她个机会,而且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公婆去世后季钧就没出过远门,若是这次出远门,必定会把事情暂时托付给弟弟季腾。季腾不会太过问内眷之事,只要从中穿针引线,不难给那姬妾机会,然后待季钧回来,再揭发她的丑事。
侍女问,这跟何来一石二鸟?
李氏说,还不明白,到时候当然偷偷处理了外姓,然后诬陷是季腾和她干下了丑事,季钧性子暴躁,必不会明察,这便是一石二鸟,如此一来,小妾和季腾都被除掉,岂不更好?
季腾怒气上升,多么阴毒的计策,他当下开口想要喝破,不料一阵头昏脑海,待睁眼来,还是在自己的榻上。
他正在庆幸自己是做梦的时候,就听到窗外啾啾几声,是那只他救了的麻雀,正拍着翅膀看他。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
一回头,来的正是其兄季钧,而他所告之之事,正是梦中所闻。
季钧说完最后一句,“这事情来得紧急,我第二日就要离开,家里的一切交给你。”不待季腾反应,就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季腾回头再看那只麻雀,他发誓他从那麻雀眼里看到了同情的眼光,读出了报恩的意思。
可是自己要怎么办?
若是将自己得知的事情告之季钧,那么势必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平日他是从不和女眷接触的,更别说这些私密的话。他无证据,反而还会引来猜疑。
难道要连夜逃走?不行,若是逃走,岂不更方便了她们造谣?
啊啊啊?到底要如何是好?
季腾在房内急得打转,好一会,眼光落到了书桌上那本书上,那是讲佛主舍身的诸多故事。季腾慢慢垂下头,慢慢下了几乎变态的决心。
讲到这里的时候,季腾泪珠子哗哗地掉,声音也哽咽了。
一个侍从苦等良久,终于按捺不住,壮着胆子问,“你下了什么决心?”
季腾悲愤地看着他,“我那时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我就——”
判官感同身受地长叹了,“天下自X第一人。”
那个晚霞绚烂的傍晚,只有窗外树杈上的麻雀陪伴着重伤的季腾。他挣扎着起身磨墨写字,一篇可能千古流传的《祭X文》在这个夜里悄然诞生。
“麻雀啊麻雀,我只能诵与你听了。”季腾慢慢在窗口吟诵,“丁亥春,葬兄弟于青木之匣,而奠以文曰:呜呼!呜呼!汝生于浙而葬于斯;离吾乡七百里矣。幼时虽觭梦幻想;宁知此为所终耶?吾以一念之贞,遇人仳离,致孤危托落。虽命之所存,天实为之。然而累汝至此者,未尝非予之过也——”
“喂,麻雀兄,你飞哪里去啊?我真就写得这么差?你回来啊?!”
麻雀头也不回地飞入了云霄。
身体精神的双重打击击垮了季腾,让这篇可能千古流传的《祭X文》,在这个夜里在季腾手中悄然化为灰烬。
第二日送季钧离开的时候,季腾称病没有来,不过打发小厮送了个檀木匣子,锁得紧紧的,给了季钧,叮嘱他收好。
季钧两兄弟感情平平,季钧看到这个匣子,觉得弟弟一番心意,倒是很高兴,就随身收着。
整整四个月季腾足不出户,从不过问家事内外,只是身心俱创地养病。
入秋时分,季钧总算回来,李氏果然伙同女眷着实告了季腾和那小妾一状,季钧勃然大怒,当即命人把季腾拖出来,质问他情况。
季腾很镇定地说,“不必问我了,你把我给你的匣子打开就知道真相了。”
说到这里,季腾泪珠子又沸腾了,声音更加哽咽。
“既然看到了,自然明白事情因果,兄弟前嫌尽弃了?”又一个侍从插嘴问。
季腾悲愤地说,“当时我哪里想到兄长要去那么久,天气又那么热——”
素有洁癖的兄长打开匣子一看,一愣,脸色发白,再想到四个月来随身相伴,怒毒攻心,羞愤交加,双腿一蹬就翻了白眼,也不知是被气死还是恶心死。
在季腾过度震惊无法言语的时候,就被冠以弑兄的罪名遭乱棍打死。
顷刻的沉默之后,严肃的罪厅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笑声。
不怪他们,季腾自己想来,都觉得自己死得很娱乐。但死得可笑难道是他的错?
最可怕的是,邢修嘴角连哪怕一丝弧度都没有,似乎完全不觉得此事有何可笑之处,他面无表情地扫了左右一眼,吓得全体人都噤声之后,才拂袖而去,
他的侍从们也全数褪去,一如最初。
只留下空旷的大厅里,额头肿得亮蹭蹭的判官一人和季腾一个。
“你刚才真磕头磕昏了?”
“傻了吧你,我要不装晕还得了,君上非让我们两人磕死一个不可。”
时近午夜零时,阴阳道九渊之中,闪亮着诡异的光线,预示着今夜阴阳道之君邢修照例要出巡人间一时三刻。寝宫内,侍从正在服侍邢修着装,寝宫外人马齐聚,万事俱备。
着装完毕,侍从正要退下,邢修突然摆手让他们停止,他从侍从手中拿过一个南烛木的匣子,把它拿来打开看看,又带在身上走动了一下,这才放下,想了很久,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站都站不住,走也走不稳,一直笑倒到了床上。
今夜邢修未能成行。不但如此,还有笑声时不时从阴阳道寝宫传出,吓得一干侍从不敢动弹,以为这是天地异变的前兆。
其实阴阳道之君邢修,不是不苟言笑,而是笑神经粗,需要很长时间来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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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新春快乐哦~~~~
因为是牛年嘛,想着把他拉出来遛一遛
这个季腾,就是山神的前身哦。。。
这暂时不是新连载,只是新春贺文而已,
邢修和山神的初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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