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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身] [红鬼传说之上卷] 小公子 下 附番外(穿越) BY 海HAI (点击:555次)

[红鬼传说之上卷] 小公子 下 附番外(穿越) BY 海H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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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顾言琴
苍白的月光照着红煦孤寂的背影,清冷的亭子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寂寥的琴声。
红煦轻抚着琴弦,听着自己弹奏着连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曲子,不知为何,眼中的泪开始不听使唤,静静地掉在琴弦上,打湿抚琴的手。
“红煦。”
被背后的唤他的声音吓到,红煦的眼泪止住了,双手在脸上胡乱一擦,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来人,说:“哥,你回来了啊。”
司徒紫寒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弟弟,无法开口问他离开苏州城后发生了什么事,使得他最疼爱的弟弟失去最重要的记忆。“听娘说,你回家了。”
红煦微笑着,但笑中带着些许苦涩,“哥,你的红煦已经长大了,不需要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我忘了我十三岁那一年之后发生的一些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但即使我努力地回想着,却依然记不起。就连你和小竹要成亲了,也是娘告诉我……也许这是承担血咒的代价吧。”
“红煦,记忆虽然会消失,但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你遇到焓冽的事也是不会改变的。总有一天,你会记起,这五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我只是担心到时,你会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开始逃避。”司徒紫寒微笑地说着。
红煦低着头,眼里突然闪烁着异样的光线,他强忍着体内沸腾的血液,“哥,我可能已经控制不住血魔了。回家前,我去了青崖山,戒明住持说,他还没找到破解血咒的方法,但他会尽力让我恢复我应有的容貌。”
司徒紫寒突然问:“你又要离开家了吗?”
“可能吧,只是这次,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那个被我遗忘了的江湖,我已经回不去了,而且从故人的口中得知,我把那个江湖弄得一团糟。”言语中的落寞透露了红煦内心的不安。
司徒紫寒用手轻抚着红煦的头发,安慰道:“既然江湖不收你,那这个世界一定会给你另一个适合你的地方,让你安心地留在那里。”
红煦接受着司徒紫寒的安慰,说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哥,从明天开始,我可能会变成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的红煦。我的意思是,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哥哥。”
司徒紫寒温热的手抚摸着红煦冰冷的脸颊,微笑地说:“红煦,不然怎么样,你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厅堂之上,席座之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坐于热闹的中央,红煦却丝毫察觉不到这杯光酒影给他带来的快乐,流连青楼已经好几天了,他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对女色毫无兴趣。
到了今天,红煦还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背负着血咒还要死死撑着活下去的真正理由?
徐娘半老的嬷嬷靠近红煦,笑得花枝招展的,“司徒公子,我们这儿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啊。来来来,这是我们醉花楼珍藏的桂花酿,你品尝看看。”
红煦轻摇着手中的折扇,微笑着,但眼中却看不到笑意,“林嬷嬷,我来了这么多天,怎么都没看到花醉姑娘啊。”
林嬷嬷赔笑道:“实在对不起,司徒公子,花醉姑娘去京城参加花魁大赛还没回来呢,要不,我让舞技最好的琉梦来陪您?”
红煦甩甩衣袖,说:“那算了,既然花醉姑娘不在,我还是回去吧。”
“欸,司徒公子慢着,虽然花醉姑娘不在,但我们醉花楼最让人难忘的不是花醉姑娘的舞,而是盲女顾言的琴。你现在走了,就听不到百年难得一闻的顾言琴了。”
红煦思忖了一会,回眸一笑,“既然嬷嬷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留下听一听,你口中的顾言琴。”
被红煦的笑震到的林麽麽,久久不能回神,说话断断续续地,“是……是……是,司徒……公子……您……您……坐,顾……顾言……就要……出来……了……”
红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笑有什么不妥,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笑让原本喧 ...
................

金钱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我;暴力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能解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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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配番外N篇
番外三
龙浩祺带着朱自在一路南逃,两个人一路上还互相开彼此的玩笑,虽是在逃亡,日子依旧那么美好。
在南下的路上,朱自在突然觉得回家探望先他们一步离开京城的父母是否安好,龙浩祺也同意了,所以,半路上他们改道往西北走。
京城那边明帝十分愤怒,认为是朱自在迷惑了龙浩祺,进而诱拐龙浩祺,派了一支密军南下,准备抓龙浩祺和朱自在。却因龙浩祺和朱自在半路改道西行,而错过。
一路奔波,龙浩祺和朱自在顺利地达到朱自在所在的村子,刚进村,就觉得不对劲,原来朱家村前些日子因出了事情,死了不少村民,朱自在一听村子出事,带着龙浩祺往家里赶。
未到家门口,就听到从屋中传来哭泣声,朱自在脸色一变,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发生了,在龙浩祺错愕的情况下,朱自在推门而入,只见一棺材横在厅前,朱大婶在一中年妇人的搀扶下,摇摇欲坠。
朱大婶看到朱自在出现,哭得更大声了。
经过一番了解,龙浩祺才知道,原来朱老爹和朱家村的几个长辈因村子几亩良田的事情跟隔壁村的人争论,起因是隔壁村的恶霸不顾朱家村原本仅剩不多的几亩良田,恶意霸占了。结果,那个恶霸二话不说,就让手下打这几位找他理论老人家,也由此发生了悲剧,朱老爹被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这也才几日时间,人鬼相隔。朱自在虽在对待人事上有些固执和偏激,但他对自己的父亲十分敬重,父亲的话于他犹如于天。
龙浩祺帮朱自在打理好朱老爹的后世,朱大婶告诉朱自在,他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要他娶个贤惠的妻子,为朱家传宗接代,然后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朱自在知道自己还在逃亡中,不敢在朱家村多留,龙浩祺留下些银两给朱大婶,并允诺等他们两达到目的地时,就派人来接她。朱大婶应了下来,要朱自在多照顾龙浩祺,这么个白白净净的小王爷因为她儿子要逃离京城。
龙浩祺没说什么,跟朱自在说,他们要继续往南走,现在他知道皇兄派的密军已经把他会去的地方一一搜遍了吧。
在南逃的路上,龙浩祺告诉朱自在,他想去云南。朱自在没问为什么,点头应许了,两个人把马车卖掉,换了两匹俊马。
两个人一路玩闹一路逃跑,日子过得清贫,却也充实。
第一次,龙浩祺意识到他要的自由是什么,也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对朱自在的感情绝非简单的兄弟般的情感,而是另一种说不明也道不清的情感,也因为这种情感让他想反抗他尊敬的兄长,那高高在上的君王。
当然,朱自在并不明白龙浩祺的心意,现在的他只想依循父亲的遗忘,找个安静的地方,娶妻生子,光宗耀祖。
在没有达到云南之前,因朱自在从马背上意外摔下,龙浩祺不得不带朱自在在附近的小城暂住。
在小城的休憩几日,朱自在的伤病得到及时的救治,得以平安。
等朱自在的伤好得差不多时,龙浩祺带着朱自在在小城绕了几圈,好好玩了一玩。
在一家酒楼,龙浩祺和朱自在遇到一小姐,而后,在酒楼外从几个小流氓手上救下了那小姐,那小姐为表感谢,邀请了龙浩祺和朱自在去她家。
龙浩祺婉言谢绝了,带着朱自在离开了。而朱自在却把这事记在了心上,他看得出那小姐并非普通人家的女儿。
果不其然,几日后,小城的首富派人到客栈邀请龙浩祺和朱自在上府一谈。
看到朱自在那么热心地应允下,龙浩祺的心都凉了,也许,他和他的追求真的差太多,无法汇成一条线。
就在他们要上那首富府上作客的前一夜,龙浩祺带着一瓶美酒敲开了朱自在的门。
……
一夜巨变,龙浩祺的那瓶酒其实是谜幻药,是他从一神秘人那儿学到的,他还学了的手术易容和催眠换记忆……
从此,龙浩祺是朱自在,朱自在是龙浩祺。
离开客栈的时候,龙浩祺点燃了信号,招来了明帝的密军。
他要娶妻,他要传宗接代,他要光宗耀祖,他要什么,我都成全他。
作者有话要说:易容
改变人的形貌。江湖风清险恶,行走其中不得不或男扮女装,或少作老相。易容最常用的手段是戴面具,面具有铁制、木制等,一般丑陋无比。人皮面具最为精致,据说能以假乱真。还有药物易容,需花费较多的时日。最为彻底的是手术易容,可以完全改变人的形貌,其水平甚至超过当代医学整容术。江湖上有名的大风堂堂主赵简与助手上官刃以手术互相交换形貌,连他的儿子赵无忌亦无法识别得出。(见古龙《白玉雕龙》)
这里主要借鉴手术易容.....而催眠换记忆.....是某海随便一掰的......
                  番外四
他的双十年华,在漂泊中渡过。
从南至北,从深山到海岛,短短的三年光阴,他过得十分痛苦。有时在旅途中,能听到路人聊起那座黄金一般的城市和那群令人羡慕的贵族。而那些事儿,从他决定放手那一刻起,已经离他很遥远了。
三年前,他亲手篡改了自己的命运;三年间,他每次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想念的那个人;三年后,他未老先衰,一头乌丝熬成银丝。
江山河川再美,再雄壮,他的心已燃不起任何的火焰。
“阴先生,有人晕倒在谷口,我已经把他安置在雅铭阁中。”追鼠稚嫩的脸上一片清冷。
阴墨离皱着眉,对追鼠说:“追鼠,我记得师傅离开时特别嘱咐过,不能让你再捡小动物到药王谷,难道你忘记了吗?”
追鼠摇摇头,反驳,“我说的是人,不是小动物。”
“人,活的人?”阴墨离的话透露着些许兴奋,他已经好久没替人看病了啊!
追鼠一听马上紧张,阴墨离是他义父的得意门生,医术不在他义父之下,但阴墨离有个诡异的癖好,就是喜欢折磨病人。追鼠警告道:“别去骚扰他。”
见追鼠少见的紧张样,阴墨离带着笑,假意地问:“难道是绝世美人?”
追鼠一听,那张俊脸一刷就红了,急忙说:“反正你不要靠近雅铭阁就是了。”
说完,追鼠立即离开,去雅铭阁看望那虚弱的人儿。
见追鼠如此匆忙,阴墨离微微一笑,“这孩儿,开窍了。”
记得醒来的时候,身边有一青衣少年一直忙碌着,端水,拧布,擦拭,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柔。少年不时还会说几个冷笑话,但更多时候,少年是沉默的,静静地看着他,然后小心地询问他需要什么?
龙浩祺,不,现在他叫朱自在,眼前的青衣少年自称追鼠,是这药王谷的少主,说这谷里除了他,还有他义父的徒弟,并要他不要到处走,因为那未来的药王很变态——
追鼠把东西整理好之后,对朱自在,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朱自在没来得及反应,追鼠奔着就去出了,朱自在低着头,苦笑着,“原来,连个孩子都在同情我。”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追鼠不是同情你。”
朱自在抬头一看,一人立于桌旁,友善对他笑着,“你是?”
阴墨离的笑加深了,找了个位置,坐下,说:“我就是追鼠要你不要接近的人,药王阴墨离……”
这话让朱自在疑惑了,追鼠说药王是他义父,而阴墨离是他义父的徒弟,阴墨离倒了一杯茶,解释道:“其实,师傅离开药王谷,不,离开药王谷的师傅已经仙逝了。师傅临终前,让我不要告诉追鼠。”
“你跟我说这话什么意思?”朱自在蒙了。
阴墨离继续说:“追鼠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无父无母,被师傅一手带大。以前,师傅在世的时候,他一直捡流浪的小动物到药王谷。师傅知道,追鼠看到流浪的小动物就像看到以前的自己,才会有如此举动。但……”
阴墨离顿了顿,看着朱自在白皙动人的容颜,说:“你,确实追鼠第一个带进药王谷的人,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朱自在再次问道,这个名叫追鼠的少年过去如何跟他无关,现在无关,未来也无关。
阴墨离像是看出朱自在的心思,脸上带着笑,说:“对不起,还未问先生贵姓?”
“龙……”朱自在顿了顿,整理混乱的思绪,说:“鄙人名,朱自在!”
“朱自在,好名。”阴墨离笑着说道,“以后,追鼠就麻烦你帮忙照顾了。”
此话刚落下,追鼠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他看到一脸悠闲的阴墨离,冷冷地说:“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靠近雅铭阁吗?”
“笑话,药王谷是我家,我爱去哪就去哪?”说着话时,阴墨离觉得自己变性了,可以去街头当流氓了。
“早就知道警告你是没用的。”
……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朱自在低垂着头,笑了,三年了,只有今天心情还有些许轻松,没那么压抑。
本以为,那个叫阴墨离会赶他出药王谷,却未想,阴墨离默许了追鼠,让他留在药王谷——养伤。
有一次,饭后,等追鼠收拾了碗筷,阴墨离见追鼠离看,盯着朱自在的脸,说:“你,用过易容术……”
朱自在心里一震,手不自然的握紧,反问:“阴先生还看出什么?”
“你的白发并非天生的,后天使然,至于原因,在下不便多说。”
“阴先生果然学识渊博,朱某的这头银丝确为后天而致。”
……
两个人互相恭维着,直到追鼠忙完厨房的事务回来,两人才停止。
朝起夕落,药王谷的日子是平淡的。
犹如追鼠每天的舞剑一般,每个套路,清晰明了。
就像阴墨离种植的药草一般,每一株,茁壮成长。
抑是朱自在每日的闲坐一般,每个动作,无聊之极。
药王谷的这些日子,让朱自在有了自我沉淀的时间,有了自我疗伤的时间。
而追鼠的默默守护,让朱自在很是愧疚。
阴墨离曾说过,追鼠把他当成了家人……
阴墨离还说,坚强的追鼠内心其实很脆弱,很害怕失去……现在,追鼠最害怕失去他,被追鼠捡回来的家人……
可,最先离开药王谷的人,不是他朱自在,而是曾经的青衣少年追鼠……
再回药王谷时,当年单薄的青衣少年已经成长成熟了,原本清冷的俊脸被离开药王谷的时光洗礼过,多了一份酷劲。惟独对他,依旧没有改变,像最初相遇时一般,像宝贝似的,小心翼翼地捧着,却不敢轻易地靠近。
而且他知道在现在的追鼠心里,他已经不是唯一了,追鼠有了追随的主人,虽然他没有见过追鼠的主人。
当追鼠来找他,肯求他出面掌管江南聚武阁时,他想也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了。
在外漂泊了三年,是追鼠给了他一个像家一样的地方,而药王谷的那些日子成了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追鼠成了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至于被他篡改的过去,现在看来已经没什么大不了了。
他曾经牵挂的那个人,在他离开的日子里已在那座黄金般的城市里,落地生根。
现在,他只是一个名叫朱自在的普通人……
作者有话要说:囧......某海不是故意伪更......改错别字......爬走~
某海很懒......番外更很慢......
这两天.....那收藏一会掉.....一会涨的......
跟那股票看涨看跌一样.......
玩的都是咱的心跳......
可素......某海心脏的承受力不够强悍.......
这两天.......那就一心情郁卒啊......
难道这文真的很难看???
哪位亲看到这里......给留个言......说说.......
(低头....对手指....某海真的没什么人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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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我出生那年,天龙已经发生饥荒两年了,我出生那年,国师给我卜过卦,命格说我命中带煞,注定孤苦一生。也不知这一卦准,还是不准,我两个月大的时候,还没见过面的父皇驾崩了,次日,我那可怜的母妃得到旨意,要她以活人陪葬的方式跟着死去的父皇进陵墓。跟我母妃一样命运的,还有父皇的其他几位嫔妃,除了伊琳皇后。
然后我被伊琳皇后带走,交给了太子哥哥,不对,是新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伊琳皇后要把我交给即将继位的太子哥哥,但在太子东宫的日子是我最安稳、最舒服的日子。
一个月后,在一个被选定的吉日里,父皇下葬了,据说当日,陵墓里传来巨大的哭声,是那些活葬的嫔妃的,里面还有我的母妃。
半个月后,在另一个被选定的吉日里,太子哥哥登基了,据说那日,整个皇宫很热闹。
当然,这些的事都是听养我的奶娘说的。
在皇帝哥哥的庇护下,我平平安安地、健健康康地成长着,也慢慢地懂事了。
后来,听身边的几个太监说,父皇是被皇帝哥哥逼死了,而且皇帝哥哥为了得到皇位不择手段,害死了他兄弟,除了年幼的我。刚开始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还小,不懂其中的道理,后来,有一件事让我明白了,争权夺位的残酷。
那年,我十一岁了,皇帝哥哥的大儿子比我大上好几岁,依每朝的惯例,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即为太子,所以,皇帝哥哥的大儿子龙明顺自然而然地成了太子,但也因为这样,悲剧产生了。那天,皇帝哥哥在御花园设宴,说是迎接异族的使节。当天晚上,太子龙明顺暴毙,连太医都察不出了理来,只晓得是中了毒。
至此,连着好几日,我都做恶梦,梦见,龙明顺在我梦里来要我帮他讨命……
渐渐地,日子长了,这件事被我淡忘了。
有一天,伊琳太后传我去明水宫,说是给我介绍几个玩伴,我一听,有人可以陪我玩,我当然很高兴。结果,还没到明水宫,在一处假山,我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哼,要不是,我跟那些异族使节串通好,在龙明顺的酒里下毒……”
“姐姐说得是……”
“……现在,第一个眼中钉除掉了……”
“姐姐下一步……”
“我自有打算。”
……
我从暗处看到,是颢景宫的宜妃和净瀚宫的木贵人,她们的对话让我觉得好可怕,这个皇宫果然像太监们私底下说的那样,好可怕。第一次,我产生了离开皇宫的念头,但也只是念头而已。
十四岁那年,宫里新进了一批小太监,我向皇帝哥哥要了一个,嗯,新玩伴。
他说他叫李易,十五岁,老家在离京城好远好远的小镇,因为家里穷,他爹娘狠心地把他卖了,阴差阳错间,他被送到宫中当了净身太监。
我一直缠着他给我讲他在外面的事,并让他教我外面的一些说话的调调和生活上的事情。
从他口中得知的外面世界虽然不完美,但我向外的心更强烈了。
虽然,我跟他走得太近,关系太好,皇帝哥哥不知从哪里听说我跟他的关系不纯,要把他送到涤衣房。我反抗了,却给他带来更大的灾难。皇帝哥哥胡乱给了他个罪名,把他下了天牢。为了救他,我妥协了。皇帝哥哥把我送出皇宫,给了我座王爷府,把我囚禁在府里。
直到我十六岁,皇帝哥哥才让我有自由出府的权利,但在被囚的两年,我的精力已经被磨光了。我知道,这座黄金般的城市不是我想要的,但我要的是什么,我也从来都没仔细想过。而我十六岁这年,正逢殿试,我经常坐在茶楼上,看着那些赶考的读书人,有一天,一个穿着灰布衫的男子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暗中派人调查他,知道他叫朱自在,也是上京赶考的书生。
知道他是谁,住在哪之后,我开始接近他,慢慢地跟他熟了,我知道他是一个很俗气的人,有一个很俗气的理想,但他的才学一点也不俗气。相处久了,我好像有点喜欢这个叫朱自在的俗人。但我不知道怎么办,告诉他吗,不,这样会把他吓走的。虽然京城这边圈养男宠的事情很多,并不代表我也是其中一个。
后来,他名落孙山,我说服他跟我去清风山庄玩。在清风山庄时,我知道我更喜欢他了。
再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我已经不愿去回想。
现在,我是俗人朱自在,不是黄金城里的小王爷龙浩祺。
离开皇宫,远离京城,曾是我最大的梦想,现在都实现了。
但我要的是什么,我也弄明白了,我只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过着简单的生活……
而这个愿望,一个叫司徒红煦的少年在我三十七岁这年帮我实现了。
这就是我小小的幸福。
如此渺小,如此简单。
老国师替我算的那一卦,不知灵还是不灵,我不喜欢女子,也不会娶妻,难道这就是孤老一生的命?
但有个人一直陪在我身边,而有个人我心里一直放不下。
如果幸福可以分享,我希望,他们两个也要幸福。
番外六
杜明是明城城南杜家的三公子,在认识司徒紫寒和司徒红煦两兄弟之前,他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家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样的疼。可惜,这种幸福被轻易地打碎了。
“为什么我要去给不认识的人祝贺生日,他为什么不来给我庆祝生日?”八岁的杜明插着腰,撅着嘴,说。
杜夫人薛二娘立即上前来安慰他,“明儿,今天娘要介绍朋友给你认识。”
小杜明皱着眉,一脸老成地问:“朋友?难道是像大哥二哥他们那种喝酒的朋友?”
薛二娘笑着说:“你哥他们那是酒肉朋友,不算真正的朋友。”
小杜明摇摇头表示不懂,“娘,你说的朋友是什么啊?”
薛二娘宠溺的眼神看着小杜明,说:“你还记得之前娘给你说过城西司徒府的二公子司徒红煦。”
小杜明当然记得啦,据说那个司徒红煦已经两年没出过司徒府了,“当然知道。”
“娘就是要介绍司徒红煦给你认识。”
小杜明一听,立即摇头,说:“娘,我不想认识那个司徒红煦。”
“明儿别听外面人乱说,红煦这孩子长得很可爱,你看了一定喜欢。”
小杜明的脸上又显现出老成样儿,“娘,我真的不想去……”
在小杜明和他娘亲杜夫人薛二娘聊的时候,杜家二少爷杜威走进了来,问:“娘,小明你们好了没,马车已经在门口侯着了。”
薛二娘赶紧把新衣裳给小杜明换上,边走边说:“明儿等下去司徒府别乱跑。”
“知道了,娘。”
今天是明城司徒府二公子,今年刚满八岁的司徒红煦的生日。
一下马车,小杜明就一直闪躲,最后在薛二娘和他二哥杜威的挟持下,走入传言中的司徒府,准备去认识传说中无法踏出司徒府半步的司徒红煦。
由于杜夫人薛二娘和司徒夫人司徒佳仁是好姐妹,所以,薛二娘一踏入司徒府,就带着小杜明往内院里走,让杜威去前厅拜见司徒老爷司徒翰振。
“啊……娘是坏人……”
刚走进品馨阁的时候,小杜明就听到一个比他还稚嫩的声音,哭喊着。
慢慢靠近品馨阁的门,声音越来越大,小杜明一脚还没踏入门内,一道粉色的影子就向他冲过来,两个人撞到了一起,“哎哟”小杜明重重跌倒在地上,而那道粉色的影子倒在小杜明的身上,叫的声音没杜明叫的惨。
薛二娘赶紧过来拉人,她先把粉红的影子从小杜明身上拉起来,再去拉小杜明。而屋里的司徒佳仁看到这一幕倒笑得欢,“小薛你来了。”
“嗯,要不是这孩子绊着,不想来,要不然我早就到了。”薛二娘跟司徒佳仁说道。
小杜明站起来一看,那粉色影子,不,是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赏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白净的脸颊,一脸无辜的表情,很可爱……他还没说话,他娘亲薛二娘抢了个先,指着小女孩说:“明儿,这个就是司徒府的二公子,司徒红煦。”
晴天霹雳啊,小杜明傻傻地看着一身粉色衣裳,作女孩打扮的小红煦,不知作何反应,他以为是个小美女,可以……结果……
见小杜明没反应,薛二娘继续说:“明儿过来,见见司徒姨。”
这时,小杜明才慢慢移动脚步,向薛二娘靠近,最后,停在薛二娘的身旁,对司徒佳仁,说:“司徒姨好。”
司徒佳仁把小红煦抓过来,介绍说:“小明,来,这是你弟弟司徒红煦。”
然后,司徒佳仁转向小红煦,笑着说:“红儿,别生气了,等下娘帮你把衣服换下就是了。这个是薛姨的小儿子,杜明,以后你可以跟他一起玩。”
小红煦两眼直直地看着小杜明,看了好久,“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嗯,声音真的很好听,可惜是个小男孩,小杜明郁闷了,为什么这小孩跟他一样大,长得还这么好看,怎么也是个男孩,如果是个女孩就好了。小杜明回应道:“你好!”
小红煦只是对小杜明笑了笑,然后转过头看着司徒佳仁。
“娘,过来帮我换衣服。”小红煦嘟着嘴说。
而小杜明跟着薛二娘离开品馨阁,去跟杜威相会。
这是杜明第一次遇到红煦的场景。
杜明是个少年老成的孩子,不是说他被家人里宠坏,而是被他上面两个长他好十来岁的哥哥养出来了。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从小受两位兄长熏陶的杜明,过早的告别童年的美好。但遇到红煦,让杜明得以跟年纪相近的孩子一起玩,不至于继续接受两位兄长的毒害。
不过,杜明第一将红煦误认是小女孩,这也成了红煦以后笑话他的把柄。
还有一件事,杜明没有想到,接触红煦,就必然会接触到红煦的哥哥司徒紫寒,也因此步入了他人生最黑暗的日子……痛并快乐的日子……
番外七
走在回家的路上,杜明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红煦要执意与他创办秘密结社,并引他见了一人,来自药王谷的追鼠,一个青涩的少年英豪。
回到家中,他娘亲薛二娘问杜明,说:“明儿,今天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杜明望了娘亲一眼,叹了口气,说:“我没事。”
……
在花园中,遇到他二哥杜威,杜威今天没有跟他爹去商行,看到杜明,也问:“小明,你一脸忧愁,有事吗?”
杜明摇摇头,回道:“我没事。”
……
然后在凉亭中和他大哥杜戈,杜戈问他,“小明,有什么事直接跟大哥说,大哥一定帮你办到。”
杜明无奈地回应,“我真的没事。”
……
杜明回到自己的房间,思索着红煦的话,明日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去见追鼠和其他江湖豪杰,最后,杜明整个人躺在床上,抓着头皮,感叹道:“红煦啊红煦,你真会给我找麻烦。”
坐在明城鸿辉酒楼的雅房中,杜明面带微笑,看着追鼠、曹若海、曹若夕、熊大等人。
追鼠站起来向众人介绍杜明,“这位是杜明,杜老板,他是主人的好友,替主人出面主持秘密结社。”
随着追鼠的介绍,杜明也站起来,做揖,“以后请各位多关照。”
曹若海似笑非笑地说:“应该是以后请杜老板多照顾我们才是。”
曹若夕笑着说:“原来你就是红煦口中的小老头儿,幸会幸会。”
顿时,杜明脸上的笑僵掉,这红煦居然这么向外人介绍自己,随即,杜明换上新表情,说:“在下从小就这性格,见笑了。”
曹若夕因说错话,被曹若海说了,脸一下子就拉下,赶紧道歉,“杜老板,真对不起,我这人口快,请见谅。”
杜明摇摇头,这曹氏两兄弟,年纪跟他差不多,“没事。”
熊大见杜明年纪虽小,个性却十分稳重,与有些狡黠的红煦不一样。熊大对杜明的印象不错,“杜老板,红煦说过些日子,要你带我们去看秘密结社所在的房子?”
杜明点了点头,说:“我们秘密结社刚成立,人也不多,不需要太大的房子,红煦已经托我在明城的翁城找了一处老房子,我们暂时就在那里办事,不过那房子现在正在修葺中,还要有段时间才修葺完成。”
熊大摇摇头,说:“没事。”
杜明问:“你们这些日子要住哪里?住客栈吗?”
追鼠回道:“我们现在暂居在青崖山上的无名寺。”
“哦。”杜明应了声,看来这些人都是红煦精心挑选的,能上无名寺暂住的,定是红煦以性命相托之人,这么一想,杜明心中的顾忌少了不少。
“那,等那房子修葺完,我们再商谈秘密结社接下来的事。”杜明说。
曹若海微笑地说:“好。”
其实,秘密结社并不像杜明最初想象的那样简单,只是个贩卖情报的组织。
接触得越深,杜明心中的危机感就越深刻,他也终于红煦为什么要办这个秘密结社。回想着在司徒府遇到的那个自称“焓冽”的少年不知何时悄然地带走了红煦的心,让红煦心甘情愿为他做这么多事。
更让杜明没有想到的是——远在京城的明帝居然派人来找红煦,红煦让他去京城跟明帝商谈他们之间的合作。
与明帝的合作中,杜明知道了红煦的用心良苦,知道红煦在想什么。
只是,他想知道红煦这么做,能得到什么?红煦和焓冽都身为男子,况且焓冽还是未来的君王,他们之间,隔着的不只是明帝,还有江山社稷。
身为红煦的好友,杜明心疼这个从小就苦难不断的好友,但他知道红煦决定的事谁也劝不住。
做了秘密结社多年的老板,杜明也成长了不少。现在,秘密结社已经解散了,有的只是北方的一座老城,一座红煦和他一起为秘密结社的人的未来居住的城市。
只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红煦还没到过这座老城。
站在老城的城墙上,杜明望着远处的山,呢喃着:“红煦,你现在在哪里?”
番外八
苍穹是叶喜的媳妇的事是个公开的秘密,整个丐帮无人不知。为何苍穹这么一小屁孩会是丐帮帮主叶喜的媳妇?小的给您从头道来。
叶喜出生在一普通人家。祖上曾替天龙的第一位君王打过江山,算起来也是名门之后,但祖宗不喜做官,就带着一家人隐居于凤祥一带。虽然隐居,但叶家还是秉承了祖上以武教人,武德服人的教育方式。
叶喜从小就受武学的教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常有的事。
而苍穹就是叶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孽缘啊。
那年,苍穹六岁,随父母和他家的一些仆人侍女上京投靠他大伯苍问,结果半路遭了强盗,他父母因反抗被强盗残忍地杀害了,他父母临死前让管家吴大爷带着苍穹往北逃。可苍穹一六岁的孩童怎么可能逃得过那些杀红了眼的强盗,没跑多远路,强盗也追了上来。
这时,叶喜骑着一匹俊马出现,三下五除二,把那些强盗打跑了,救下了苍穹和管家,并把他们带回了叶家。
叶大娘看到这么小的孩子遇强盗,并因此失去父母,心疼苍穹,就把苍穹留在叶家,并安排吴大爷在叶家工作。
叶大娘越看苍穹越是喜欢,就想收苍穹这孩子做义子。
叶喜打断了叶大娘的美梦,说要带苍穹去丐帮见见世面。忘了说,叶喜刚当上丐帮帮主,这次回家就是来告诉他娘亲这个消息的。
惊魂未定地苍穹就这么被叶喜带离了叶家,做起来小乞丐。
走时,吴大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送苍穹出门,而叶大娘那表情怨恨啊,从小叶喜就跟她不亲,就喜欢跟他爹学习武功,年纪大点他爹就送他上少林寺,成年后,叶喜就更少回家了,一直在外面闯荡。直到他爹去世,他才回家,并被叶大娘要求逢年过节都要回家。
在叶喜在家的这几天,叶大娘一直让苍穹跟在她身边,嗯,她认为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因为苍穹刚失去父母,叶喜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叶大娘就跟苍穹说,叶喜救了他,而他现在没有可以回报叶喜的,那就以身相许吧,给叶喜做牛做马。
可,苍穹才六岁,跟私塾的先生才学几个月的书,以身相许他不懂,做牛做马更不懂。叶大娘见苍穹这么可爱,这么单纯,脑筋一转,想让苍穹就这么留在身边,培养一个听她话的儿子。结果还没来得及跟叶喜商量,叶喜就宣布要带苍穹去丐帮见见世面。
这让叶大娘急了,哭天喊地地,希望能把苍穹留下。但叶喜害怕苍穹这么小的孩子跟在他娘身边,真的不放心,他心里残留地对他娘的爱的教育方式的顾忌,这更让他坚定了带走苍穹的意愿。他想,这孩子是他救下的,不能就这么毁在他娘手上。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叶大娘跟苍穹说的以身相许、做牛做马的话,苍穹记住了,而且牢牢地记着。
到了丐帮,遇到更多人,苍穹知道以身相许是怎么回事,做牛做马是怎么回事。在苍穹小小的心中,他认定叶喜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就要帮叶喜做任何他能做的事,虽然他只是个孩子。
在丐帮两年多的时间,从六岁到八岁,苍穹知道叶喜很厉害,也知道长得很漂亮的姐姐想跟叶喜在一起。然后,苍穹生气了,因为叶喜跟其中一个漂亮姐姐比较亲。
后来,正逢叶喜他父亲的祭辰,叶喜带着苍穹回叶家。
叶大娘见到苍穹,比见到叶喜还高兴,因为苍穹很可爱很听话,不像叶喜老不听她说话,还一直反驳。
叶大娘一下就看出苍穹有心事,就问苍穹,苍穹跟叶大娘说,外面有好多漂亮的姐姐喜欢叶喜。叶大娘一听,这不挺好的,叶喜有人喜欢,她才能抱孙子啊。不过,苍穹这么伤心,叶大娘再往下问,这时,叶大娘才明白,小苍穹是在吃醋,心疼苍穹这么小就失去父母,叶大娘出于好心就拿出叶家的传家宝给苍穹说这个可以赶走那些对叶喜不怀好意的姐姐。苍穹拿着那玉佩,问叶大娘,这要怎么用。叶大娘大笑地说道,只要拿出玉佩,跟那些姐姐说,这是叶家的传家宝只传长媳。苍穹似懂非懂地收起了玉佩……经过叶大娘的安慰,苍穹眉开眼笑了,叶喜的心也放下了,不过当叶喜知道叶大娘把叶家的传家宝给苍穹时已经笑不出来。
只能说孽缘啊!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这时苍穹才八岁,叶喜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对小孩子做什么啊,更何况,他那糊涂的娘亲,想生气都没处发。
叶大娘也只为安慰苍穹才把传家宝给苍穹,在她眼中,那玉佩除了“传家宝”这三个字比较重之外,还真没意思。
但,就因为这“传家宝”玉佩和她之前“以身相许”的教育让苍穹走上了“不归路”。哎,这可怜的孩子,六岁时失去了父母,将来就要失去留下子嗣的权利和义务了。同样,叶家也要绝后了。
到了那时候叶大娘也该开窍,不再糊涂,哭也来不及了。
哎,孽缘啊!
番外九
云南郗家是四川唐门的一外宗,郗家的家长是郗志雄,郗麟是郗志雄的小儿子。不过郗志雄因为与四川唐门门主有过过节,现已与唐门无往来。郗家虽为唐门的外宗,但郗家并非以毒药和暗器在江湖著称,而是以火刀诀闻名。郗家上上下下、老老幼幼都习火刀诀,但火刀诀需以郗家的传家宝火刀并用才能显示它强大的威力。现今,火刀的继承人是郗家的小儿子郗麟,一个天赋极高的少年。他也以能把郗家的火刀诀发扬光大而努力着。
遇到楚天齐之前,郗麟每天陪在哥哥姐姐们的后面练功习武,不时还偷偷懒。而楚天齐出现后,五岁的郗麟有了年纪相近的玩伴很高兴,更是不想练功了,每天跟在九岁的楚天齐身边,但楚天齐都不理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连吃饭都在发呆。
郗麟在郗家生活了五年,虽然年纪很小,但他已懂一些人情世故,他就是看不下去楚天齐这么自闭的样子,然后冲到楚天齐面前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楚天齐起先只是瞪着郗麟,直到郗麟骂他是没人要的孩子,楚天齐发飙了,两个孩子扭打了起来。
这一年,五岁的郗麟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楚天齐成为好朋友。
因为这场架,楚天齐渐渐变了,他开始搭理郗麟了,和郗麟聊天,和郗麟玩闹,开始像一个九岁的孩子。只是他对其他人还是那么冷漠,这让郗麟有小小的成就感。
而郗麟的愿望在六岁那年终于实现了。
郗麟从母亲那些知道了些楚天齐的事,虽然那时他还不太懂,但郗麟知道如果他坚持,一定能跟楚天齐做好朋友,而不是普通朋友的。
十岁的楚天齐已经在郗家生活了一年,跟着郗家人一起练功习武,很多时候他练得比郗家人更勤快。郗麟看到楚天齐这么勤,也跟着一起勤勤恳恳地练功,因此还得到他父亲郗志雄的赞赏。
而郗麟和楚天齐成为好友的契机是他们一起去后山练功,遇到出来觅食的狼群,两个孩子看到比自己还大的狼,吓到了,郗麟还哭鼻子了。
为了逃命,两个爬上了树,等待救援,但时间长了,困了倦了,还是没人发现他们。在危难关头,郗麟记起他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一个唐门的暗器匣子,还教他怎么使用,而这匣子他一直带在身上。郗麟和楚天齐说了,楚天齐点点头,知道只能这么一试了。
郗麟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裹中拿出暗器匣子,一番捣弄,恩了开关,那针像花开一样射向狼群。楚天齐惊呆了,他之前在清越山庄时见过人使用过同样的东西,四川唐门的“满天花雨”,是唐门的家传诀学之一。狼群被解决了,楚天齐良久没有说话,最后他问郗麟怎么会有这暗器匣子的。郗麟告诉楚天齐说,这是他母亲给他的护命宝贝,除非危机时刻,万万不能拿出来。楚天齐沉默了,这郗家果真是四川唐门的外宗中最有威望的……
就这样,单纯的郗麟和身世凄苦的楚天齐成了好朋友,比普通朋友更进了一层,这让郗麟在哥哥姐姐们面前长了志气,现在他们的等级是不一样的了。
不过,这愿望刚实现没多久,郗麟又有了新的愿望,这次他希望能做一个大英雄。
当他把这个愿望告诉楚天齐时,楚天齐拍手说郗麟真有志气。
郗麟红着脸说,这个愿望想跟楚天齐一起实现。楚天齐又笑了,这时,在十岁的楚天齐眼中六岁的郗麟十分幼稚和可爱。
又过了一年,郗麟七岁了,开始习刀法。而十一岁的楚天齐即将要去天山跟天山老人学习武艺。
楚天齐走的时候,郗麟紧紧地拉着楚天齐的衣服,说要等他回来,一起做大英雄。
楚天齐只说要郗麟乖乖听话,好好练功,将来才能做大英雄。
最后,在郗麟的哭声中,楚天齐跟在郗志雄离开了。
在之后的七年,楚天齐都没有回来,郗麟拼了命的练功习武,继承了郗家的火刀,习成火刀诀。
十三岁的郗麟终于能不住了,决定去天山找楚天齐。
出了家门,郗麟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才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在去天山的途中,郗麟沿路都能听到跟楚天齐有关的消息,知道楚天齐现在是江湖有名的大侠,他以为很快就能找到楚天齐,结果到了天山,天山老人告诉他,楚天齐早在两年前就离开天山,四处流浪了。
心灰意冷的郗麟告别天山老人,继续他寻找楚天齐的旅程,开始闯荡江湖,也渐渐有了名气。
在江湖中,郗麟知道了楚天齐的身世,知道十二年前清越山庄灭门惨案的幸存者……记起以前楚天齐跟他讲他最大的愿望是报仇……郗麟把所有事情串起来,越想越害怕,他害怕再也见不到楚天齐,找楚天齐更积极了。
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郗麟终于找了楚天齐,但楚天齐却不认郗麟。郗麟纠缠了楚天齐几天,被气走了。离开时,郗麟边想着楚天齐对他的冷漠和他一路从云南找楚天齐受的苦,越想越委屈,已经好几年没掉眼泪的郗麟哭了。
在他准备回云南时,楚天齐一身伤的出现在郗麟面前,跟郗麟说,他最近几年在江湖中树敌太多,怕连累郗麟而对郗麟冷漠;还说他母亲不是抛弃他,是他母亲算到清越山庄有灭门之灾,为躲祸劫强行带着他离开清越山庄的,他母亲不是不要他,是被占卜术反噬丢了性命,才让他去郗家的;还说他在天山跟天山老人习武时非常的想念郗麟……还说喜欢郗麟,他说要郗麟在他死后把他葬在他们小时候一起练功的地方……
郗麟看着楚天齐的身体渐渐削弱,立即冲出去找来最好的大夫给楚天齐治伤。可楚天齐伤是好了,却落下了病根。
见楚天齐这么痛苦,郗麟决定建立“武林中最大的门派”,用来保护楚天齐。
郗麟把这个愿望告诉楚天齐时,楚天齐坚决反对,还说以郗麟的个性不适合给人当师傅。郗麟提议说让楚天齐收徒弟,楚天齐断然拒绝了。郗麟一想也是,谁愿意给冰人做徒弟,又不是找死。不知是跟天山老人习武的缘故,还是楚天齐自身的原因,离开郗家的楚天齐越发的冷漠,像块行走的冰,当然面对郗麟的时候,他是很温柔、很有耐心的。
就这样,郗麟这个伟大的理想没能实现。
但他们的门派倒是成立,就叫冰火门。
郗麟质问楚天齐为什么楚天齐的“冰”排他的“火”前面,楚天齐话也没说,就抓来一个江湖小辈,江湖小辈说当然是楚大侠的“冰”在前面,因为江湖排名,楚天齐排在郗麟前面……这让郗麟无话可说,但冰伙门的门主,郗麟二话不说就说他来当。而楚天齐也随郗麟去闹,不阻止……
冰火门不只是江湖中人数最少的门派,还是江湖中最出名的门派。
但郗麟的愿望是最大的,而不是最出名的,所以,至今郗麟只能在梦里实现他这个伟大的理想。
番外十
曹若夕骑着马行在前,曹若海和一个面色苍白、神情痛苦的女孩坐马车随其后。
“小思,你忍忍,药王谷就快到了。”曹若海微微皱着眉,跟痛苦地躺着的女孩说。
女孩抓着曹若海的手,小声地说:“公子,不要管我了,小思自知已经活不久了。”
曹若海摇摇头,说:“不,药王谷快到了,药王阴墨离会治好你的病的。”
女孩眼中含着泪,摇着头,说:“公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小思的病是治不好的。”
曹若海安慰了女孩几句,掀开帘子,“若夕,药王谷快到了吗?”
曹若夕回过头,看着曹若海,说:“快了,过了这座桥就到了,小思怎么样了?”
曹若海摇摇头,说:“老样子。”
曹若夕突然露出与他开朗的性子不符的无奈,叹了口气,他说:“我知道了。”
看到刻着“药王谷”三个字的大石块,曹若夕立即跳下马,跑到马车前,喊着:“哥,小思,药王谷到了。”
一会儿,曹若海抱着小思走下马车,来到曹若夕身边,看着刻有“药王谷”三字的石块,曹若海说:“我们进去吧。”
曹若夕看了曹若海一眼,曹若海使了个眼色,曹若夕点点头,使轻功进了药王谷,而曹若海抱着女孩慢慢走进药王谷。
曹若夕在药王谷寻找了好久,都没见到半个人,终于在一个竹林里看两人坐在石椅上下棋。曹若夕立即冲过去,突然,一颗黑色棋子向他射来,曹若夕身子灵活地一闪,然后一颗接着一颗,曹若夕都躲过,最后曹若夕没注意被一颗白色棋子打中腿部,他跪在地上,抬起头,看着一席蓝衫的斯文男子对着他微微一笑。“请问阁下为何闯我药王谷?”
曹若夕咬紧牙关,忍着疼痛站立起来,“来此求医。”
阴墨离走进,看着曹若夕,说:“刚才我的那颗棋子打中你的一穴位,怕你以后这条腿会废掉。”
突然,曹若夕跪下,低着头,说:“求阴先生救人。”
阴墨离策微侧着头,说:“我为何要救人?”
“阴先生,小思是个好女孩,小思从来没见过她的亲生父母,但她很努力地活着,若夕不想看着小思这么年轻就死掉,到时,若夕会伤心,我哥会更伤心。”曹若夕静静讲述着,脸上出现和他年纪不符的伤感。
看到这种情况,朱自在走到阴墨离身边,“阴先生,你真是恶性不改。”
说完,朱自在过去去要扶曹若夕起来,曹若夕拒绝了,“如果阴先生不答应,若夕是不会起来的。”
阴墨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算我怕了你了,你起来吧。叫你哥把人带到我那儿去。”
朱自在看着阴墨离说:“他们是客人怎么可能知道你的住处?”
曹若夕立即站起来,恭敬地说:“谢谢阴先生。”
朱自在疑惑地看着阴墨离,问:“难道药王谷的地形外面的人全知道?”
阴墨离打趣儿地说:“当然,药王谷这么出名的地方,外面的人天天研究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估计别人比我们还清楚呢。”
朱自在跟在阴墨离身后,两人交谈着,去阴墨离的住处,竹阁。
曹若海把女孩安置在椅子上,问曹若夕,“阴先生真的答应了?”
曹若夕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说:“是。”
当两兄弟为女孩担忧时,阴墨离人未到,声先到,“曹氏二兄弟,少年出少年啊!”
曹若海一听,脸上的表情冷掉了,看着迈入门槛的阴墨离,“曹若海见过阴先生。”
阴墨离眼中带着笑意,目光掠过曹若海,看着曹若夕,说:“二公子不要担心,刚刚阴某并没有打中你的穴位,只是打了痛处罢了。”
听到这话,曹若夕脸上的担忧减轻了,“谢谢先生提醒。”
阴墨离绕过曹若海,来到女孩身边,观察了一番,说:“她这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要想痊愈很难。”
曹若海连忙问:“先生,这能治吗?”
“难痊愈,并非不能救治。”阴墨离笑着说。
听到能救治,曹若海和曹若夕紧绷的脸有了缓解,这时,朱自在端着热茶,走了进来
,说:“阴先生,热茶来了。”
曹若海转过头,看着一头银发的朱自在,再看看阴墨离,没说话。
朱自在把茶放好,找了位置,坐下,阴墨离拿起茶杯,刚碰到嘴边,突然想起某事,对朱自在说:“追鼠是说今天到吗?”
朱自在点点头,说:“他的信说的是今天,没错。”
“那好,等下把这女孩安置好,追鼠应该到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把我要的药材带回来。”阴墨离想的不是出门多年未归的追鼠而是他要的药材。
曹若夕盯着朱自在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这位先生的头发天生就这样吗?”
曹若海听曹若夕这么不礼貌地问,“若夕,不得这么问。”
朱自在微笑地说:“没关系,我这头发并非天生的,这头发的颜色不错吧。”
曹若夕一听,笑了,“好好玩,银白色的头发。”
阴墨离对曹若海,说:“大公子,你抱着这小姑娘,跟我来。”
曹若海点点头,抱起小思,跟在阴墨离身后,进了里屋。曹若夕动动之前疼痛的腿,发现没事了,高兴地蹦了起来。朱自在看着曹若夕,笑了,孩子,还是孩子啊。
追鼠到药王谷已天黑,来到阴墨离的竹阁,却看阴墨离、朱自在、曹若海和曹若夕四人高兴地坐一起吃饭。追鼠冷冷地把阴墨离要的东西放下,话也没说就走了,回他的雅铭阁。竹阁中的四人都疑惑了,最后,曹若夕问曹若海说:“哥,这个人不就是上次跟我打赌的人吗?”
曹若海点点头,说:“嗯。”
阴墨离看着曹若夕,问:“你见过追鼠?”
曹若夕点点头,说:“是,上次在咸阳城见过他,还跟他打了个赌,结果我输了。然后,我叫哥来,结果我哥也输了。”
最后一句,曹若夕说得非常地小声。
曹若海不说话,继续吃饭。这时,朱自在站起来,说:“我去看看追鼠。”
等朱自在离开,阴墨离继续问:“那后来呢,你们赌输了,后来怎么样了?”
曹若夕突然羞赧地说:“输了之后,我就追着他打,可惜打不过他。”
阴墨离哈哈大笑起来,“追鼠这小子的赌术有见长啊。”
曹若海听了很不爽,把一颗丸子射入阴墨离口中,说:“吃饭。”
阴墨离把丸子吃进腹中,想自己不会是给自己找了麻烦回来吧,“你们是打不赢追鼠的,不过,你们可以去找追鼠的主人,他才有办法治追鼠。”
曹若夕愣了愣,问:“什么意思?”
“明城司徒府,二公子。”阴墨离脸上带着令人难以琢磨的神情,说,“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哦。”曹若夕应了一声,疑惑地看了曹若海一眼,然后闷闷地继续吃饭。
至于曹若夕和曹若海有没有去明城,有没有去找红煦,那是肯定的。
要不然接下来的故事他们怎么参与。
不过,小思的命并没有救下,在那一年冬天,年仅十四岁的小思死了,曹若海伤心过度,离开了曹家,出去流浪,半年后,他带着一个跟小思长得很像女孩子回到曹家,曹若海叫那女孩,何奈。
曹若夕知道看到那女孩知道怎么回事了。
曹若夕还清楚得记得那次隐入司徒府见到红煦的场景,那时,这女孩子就站在司徒红煦身后,名唤“何奈”。
因为何奈,曹若海和曹若夕跟红煦的接触深了,等真正了解红煦这个人后,曹家两兄弟心甘情愿替红煦做事。
番外十一
原本跟熊大一路南行的苏赢,好死不死地在一个小县城里和熊大走散了。
站在路中的苏赢哭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这么笨,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啊。
一边走着,一边自责的。现在苏赢要自己问路回京城,回他京城的家。
很幸运,有一个戏班子愿意让苏赢跟,只是苏赢要出点力气帮忙干活,苏赢二话不说立即答应了。
能回京城就好。现在苏赢的要求不多。
再说熊大这边,不大的县城愣是没找到苏赢,他很自责,如果让红煦知道,红煦一定很伤心的。
不过,熊大一想,这苏赢也真强,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也能跟丢。看来这路痴真的是盖的。
哼着笑出声,熊大现在只能这般自娱自乐了。最后,熊大决定一路南行,看能在能在回京城的路上遇到苏赢……
回到苏赢这里,原本这戏班子走的是陆路,可一到长江边上,一群人很是兴奋,再一打听,走水路比较快,他们就上了船,没办法,出钱的是大爷,苏赢也跟着上船走水陆。这下子好了,跟熊大没机会碰着了。
起先,苏赢在船上待得还不错,不幸的是,遇到了大风浪,那船晃得厉害,再加上船上有人受不住晃动在船上呕吐……船的摇晃加上那呕物的气味让苏赢阵亡了,他晕船了,直到船在某个港口休整的时候,他还在晕。
戏班子的老师傅看苏赢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就带着苏赢下船四处走动呼吸新鲜空气。下船时,苏赢小心翼翼地带着他随身携带的包裹,生怕丢失了,包裹里放的不是金银财宝而是红煦交给他的红色铠甲和那张“红鬼”图。
这一下船,更惨,苏赢跟老师傅走散,又迷路了。
这次他真的欲哭无泪了。他问了路人说哪里有港口,那人告诉他,这城市的港口有两个,还告诉他两个港口的方向。不过,苏赢不敢乱走了。
在这不知名的城市漫无边际地走着,苏赢真的很想哭。就在苏赢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好心的姑娘跟他说,可以带去两个港口看看。
这下,苏赢笑了。
这位姑娘带苏赢去了港口,可惜,船不等人,那船早在一个时辰前开船离港了。
真是晴天霹雳啊,苏赢经受不住这个打击,一下子晕了过去。
醒来时,苏赢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装饰华美的房间,跟他京城的家有得一拼啊。
……
推门而入的正是那为帮他的姑娘,姑娘跟他说,他晕倒了,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带回家。
苏赢自觉惭愧,身为男子汉不认识路就算,还让人家姑娘为他着急。
后来,苏赢知道,帮助他的这位姑娘是这城里有钱人家的闺女,因不满她父亲给她找的未来夫家而离家出走,结果遇到了迷路的苏赢,热心的姑娘就帮了苏赢,可没想到这忙没帮成。苏赢晕倒后,这位姑娘叫来了家丁把苏赢抬回家,养身子。
再后来,苏赢在这儿定居,娶了这位曾帮他的姑娘为妻,过上了太平的日子。
他们成亲后,苏赢正式改名“史苏赢”,因为他娘子就姓“史”,他是入赘的女婿。
两年后,苏赢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儿,苏赢给孩子取名“史红鹰”,那“红”字是因为红煦名字中的“红”字。
从小,苏赢就给史红鹰讲红煦的故事,并让史红鹰看他珍藏的红煦的战袍,和“红鬼”图。
……
就这样过了十几年。
苏赢因为有事需要出远门,出门前,他娘子和史红鹰一直跟他说不要离开管家,要跟大伙在一起,苏赢猛点头应下了。
在这城中,他也走失过几次,但这城不大,人好找。可因为这几次的迷路,史夫人很担心,想出了个法子,就是让苏赢迷路的时候燃放信号弹。
……
站在林子里,苏赢的眼泪真的掉下了,现在他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可他又迷路了。
“苏赢,咦,你怎么又迷路了?”
番外十二
琼州城有个顾府,顾府有个琴艺绝顶的姑娘,闺名顾言。
据顾言的娘亲讲,顾言出生时,风驰电掣的很是吓人。但顾言每次听她娘亲讲这事的时总会一笑置之。
顾言的琴艺在琼州城可是一绝,很多人慕名而来。
可也因这出众的琴技忍来祸害。
那年,顾言十五岁,已行及笄之礼。很多人家差使媒人上顾府提亲,都被顾言打发走了。
顾家虽非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太差。顾老爷一生勤勤恳恳,就是想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而这样的日子来了,他们也没福气享用了。
当日,顾言在闺中调琴弦,忽然从外面传来呼喊声,要她赶紧逃。
顾言不解,开门一看,原来是被她拒绝的县太爷的儿子亲自上门来抢来人了。
顾言这一开门,那恶少就让家仆冲上要抓顾言,顾言赶紧退回房中。外面的敲门声听得顾言是心惊胆颤的,她没想到这县太爷的公子这么大胆居然来抢人,突然,顾言想起她这房间的窗打开可通向后门。
简单收拾了包袱,顾言带着琴,逃走了。
离开家后,顾言暗中差人送书信回家报平安。可没想,她一逃,竟给家中招来杀身之祸。她逃走的第二天,县太爷以莫须有的罪名带走了顾言的父亲,老爷子年纪大了怎受得了狱中的用刑,最后,顾老爷被打死在狱中。顾夫人听到这消息,悲痛之极,一病不起。
话说,顾老爷老来得女,应是有福可享,怎料顾言出世前那算命先生的一卦没给他算出福来倒成了祸根。
顾夫人临终前,让一直伺候在身边的丫鬟秋环带遗言给顾言。
而顾言得知爹娘的死讯,伤心过度,昏了过去。醒来后,一双美目已看不见。顾言带着秋环化装成乞丐离开了琼州城,四处流浪。
后来,阴差阳错,顾言和秋环失散了,被人贩子贩卖到了明城醉花楼。醉花楼的林嬷嬷见顾言眼睛虽瞎,但弹一手好琴,就让顾言留在醉花楼弹琴助性。
起先,顾言对这种在人前演奏很反感,慢慢地,为了生存,她忍住了。她知道自己不能死,不能这么死了,她还要上京城告御状,为她爹娘报仇……
渐渐地,顾言的琴在明城有了名声,很多人都以前为了听她的琴一样,慕名来到醉花楼。所以,醉花楼最出名的不是头牌花醉姑娘,也不是舞技最好的琉梦姑娘,而是盲女顾言的琴。
名气大了,麻烦也就随之而来了。因为醉花楼有很硬的后台,那些心怀不跪的人无法得逞。顾言眼睛虽然看不见,但这些她铭记在心,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其中一人,她记得很清楚,跟那县太爷的儿子一样可恶之极的恶少。被她拒绝后,那个人好几次暗中派人来醉花楼准备劫持她,强行带她走,幸运的是都被识破了。
在顾言来醉花楼一年多,她遇到了红煦,一个奇异的少年。
一个在她耳边轻声说需要她的少年。
番外十三
“哥,这颗是龙王送我的灵珠,龙王说这珠子很有灵性,如果可能的话,它还能修炼成仙呢!”月如央兴奋地说。
月天伶抚摸着月如央的头发,宠溺地说:“你呀,还是这么孩子性。”
“哥,怎么才能让它得道成仙?”月如央问。
月天伶接过月如央手中的灵珠,仔细观察说:“它已经在修炼了,不需要我们多费心思。”
然后月天伶把灵珠送回月如央的手中,月如央拿起灵珠,一点也不明白月天伶的话,她抖抖肩,说:“能不能成仙,要看它的造化,我们也帮不了。算了,不强求。”
月天伶摇着头,叹了口气,他这个妹妹就是玩心重。
灵珠子之所以叫灵珠子,不是因为他原形是灵珠,而是因为月如央随口这么一叫,给了他名字。
灵珠子很清楚地记得他修炼成人的时候,月如央看到他,大喊,“啊,灵珠子,真的是灵珠子啊。”
月天伶安慰灵珠子,说:“我这个妹子就这么鲁莽,说话不经大脑。”
灵珠子刚修炼成人,不懂人情世故,对月天伶和月如央,他把他们当成是他的再生父母。跟月天伶和月如央生活久了,灵珠子知道,月天伶和月如央是神仙,令人羡慕的神仙,但同时灵珠子也知道月天伶和月如央是月氏一族尽剩的两人,月氏一族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一直守护在月亮上,后来不知因何事月氏一族被驱赶出月宫。原本族人众多的月氏一族开始衰落,直至今日,月氏一族只剩下月天伶和月如央了。
原本,灵珠子以为他和月天伶、月如央会一起过着平静的日子。
可没想到,这时候天庭风云突变,玉帝突然从天界消失,不知去向,正当众神着急之时,两个面带日氏一族图腾的青年带着创世神的神御出现在天庭,而后,又不清楚发生何时,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青年成为了新任的天帝,而年纪偏小的也在天庭任一重要职位。当天帝即位时,两人脸上的日氏一族的图腾消失了,而月天伶和月如央因日氏一族重返天界,也得以让月氏一族回去。就这样,月天伶和月如央回到了天界……而灵珠子因为他现在只是修炼成人的妖,只能待在原来的地方。后来,灵珠子去了空灵山,据说空灵山很适合修练,他想早一日得道成仙,去天庭与月天伶、月如央相聚。
当灵珠子再见到月如央已是百年以后的事了。
那时,灵珠子和海棠妖蓝扇一起准备去空灵山的深处修炼。月如央突然出现,灵珠子见状,连忙上前跟月如央打招呼,月如央看到灵珠子时,立即昏厥过去。
蓝扇上前试探,发现月如央有八个月的身孕,灵珠子望着道行比他高深的蓝扇乞求蓝扇救月如央。蓝扇知道灵珠子对月如央的感情特殊,点头应下了。
蓝扇带着抱着月如央的灵珠子去她原体所在地,因为只有在这里,她的法力才是最强的。
可当救治进行一半时,蓝扇发现对整个空灵山威胁最大的妖狐满方突然出现。满方是个以残酷的手段进行修炼的妖,他曾和蓝扇一起在空灵山修炼过一段时间,但满方不安于现在的修炼方式,经常窥视道行高出他许多的蓝扇,想着哪天能把蓝扇的修行成果占为己有。后来,蓝扇发现了满方叵测的居心,把满方驱出空灵山,但受了伤的满方为了治伤,一直暗暗来空灵山杀生取血,窃取比他弱小的妖怪的修行。后来,后仙人路过空灵山,发现这里瘴气太重,把瘴气的根源满方强行带离了空灵山,空灵山才得以重归平静。
但现在满方的出现让蓝扇很惊讶,但惊讶的同时,她也发现满方的妖力已和她相差不多。
“灵珠子挡住他。”篮扇一边紧张地救治月如央,一边跟灵珠子说。
但灵珠子怎么是满方的对手,不久,灵珠子带着伤来到蓝扇身边,“小扇,他是什么人?”
满方看到蓝扇的原体,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你真的在这里,找得我好辛苦啊。”
蓝扇知道现在跟满方打,她不一定能赢,但也不会输。但……现在有人受伤……蓝扇看了月如央一眼,挣扎了好久,灵珠子看出蓝扇的难处,“扇子,我会帮你守住原体的。”
就这样,蓝扇和满方对峙着。
突然,月如央醒来,看到满方,大吃一惊,她转过头,看着蓝扇,说:“谢谢救命之恩。”然后摸着肚子,笑了,她说:“我这孩子快出世了。”
蓝扇微笑地点了点头,说:“你没事就好。”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月如央一点也没意识到这里危机四伏。
“蓝扇……”蓝扇回道。
这时,灵珠子过来扶月如央,说:“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
月如央低着头,说:“我正好路过此地。”
满方见他们三人轻松地聊天,大笑起来,“你们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悠然自得。”
说完,满方使出他的绝招,雷击,蓝扇见状让灵珠子带着月如央躲在她身后,回以雷击。
蓝扇和满方就这么僵持着,突然,满方眼珠子一转,让身上隐藏的瘴气散出,雷击的危机瞬间增加好几倍,蓝扇不敌,被满方的雷击倒在地。蓝扇口吐鲜血,满方趁机去毁蓝扇的原体——一株上千年的海棠。
月如央上来阻止,“满方住手,你再这么下去,我就带你下十八层地狱。”
满方“哧”地笑出声,看着月如央,说:“杀了她,我才能成仙。”
月如央冲上来,被满方推倒在地,灵珠子立即迎上来,准备攻击满方,又发现月如央有异常,他过去扶起月如央,慌张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月如央捂着肚子,脸色十分苍白,“我的孩子。”
灵珠子往下一看,月如央的裙摆被鲜血染红了,刚刚被护住的胎儿现在保不住了……月如央大喊着,“啊……”
满方趁混乱,来到蓝扇的原体前,静静地看了一眼,然后开始毁树……昏迷的蓝扇发现身上的妖力开始流失,忽被惊醒,她大喊着:“不……”
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满方已把千年海棠树连根拔起。
……
等月天伶赶到时,满方已不知所踪。蓝扇身体开始涣散,虽然她的元神没被毁,但失去原体,千年的修行算是毁了一半。月如央流产了,她的孩子没能保住。灵珠子为了阻止满方毁海棠树,被伤在地。
这里的一切看起来惨不忍睹。
月天伶开始后悔为何要把满方引到空灵山,为何失踪的月如央会突然出现在空灵山,为何会连累无辜的蓝扇和灵珠子。
最后,月天伶拿出一把上青色素面扇子,用海棠花的汁在扇面上画图——一枝开满朱红海棠的树枝,让蓝扇暂居于扇中;而月如央流产的胎儿,月天伶引他进了轮回道,重新投胎作人,如果可能的话,他会得道成仙;灵珠子通过休整后,就此待在月天伶身边,不回空灵山……因为月如央闯下大祸,月天伶自愿替妹受罚,他领命到了地府当起了判官,而这职位本来是月如央的……
一切的一切好像回归的平静。
某日,月如央带着蓝扇和蓝扇寄居的折扇消失了。
某日,灵珠子开始沉默了。
某日,地府来了个红鬼。
某日,月天伶开始宠小鬼,溺爱孩子了。
某日,地府的日子不太平了。
某日,红鬼被带离了地府。
某日,月天伶派灵珠子去了凡尘。
某日,灵珠子不再是灵珠子,而是一个叫阴墨离的青年。
某日……
灵珠子站在望乡台上,看着他在空灵山的那段日子和之后发生的一切,原来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管灵珠子变成什么样,对月如央的爱始终没变,但神妖疏途。
在凡尘为人的时候,他是一个叫阴墨离的人,医术了得。他遇到了红煦,那个为情所困的少年,他看到了很心疼这孩子。
慢慢地,凡尘的日子变得不美好,红煦坠崖失踪了。后来,他和焓冽去了月阴山庄,见到一个美人儿,那人的眼神很熟悉,好像曾经相识一般。
遇到月天伶后,以前身为灵珠子的回忆一点一点地回来了,他记起了他到凡尘的意义。是月天伶派他来的,为的是保护红煦,也是曾经在地府生活多年的红鬼。
凡尘的一切早远去,红煦对爱的付出,让灵珠子想到了自己,原来曾经的他也是这么傻。不去想了,回到地府的灵珠子,以后只是灵珠子了,不再是凡尘为人所知的阴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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