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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执著 附外一篇我的快乐谁在乎~续篇呼吸暂停~新春番外Together BY 秋池雨 (点击:229次)

执著 附外一篇我的快乐谁在乎~续篇呼吸暂停~新春番外Together BY 秋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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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预览+


1
他靠在墙上,清澈的眼睛闪着明亮的光芒。
“从今天起……”他开口,声音清亮。
“嘀嘀嘀嘀……”尖锐的声音响起,天铭伸手按下床头的闹钟。睡意在闹钟响起的那刻就尽数褪去,但他没有半点起床的意思。盯着灰蒙蒙的天花板,他感到心中的不快在逐渐扩大。事到如今,怎么还做这种梦呢。他苦笑着责备自己。
那并不是个可怕的恶梦。相反,那是个美好而明亮得晃眼的梦。正因为如此,才使得不得不从梦中回到灰暗的现实的天铭倍感低落。梦里的场景鲜明得刺痛。
那是无论过了多少年,模糊了多少细节,他都无法忘掉的阳光灿烂的午后。
“我们来组乐队吧!”迪生一脸兴奋地宣布,蹲在乐房里的伙伴们都抬起头来。迪生将身子靠在墙上,兴奋的眼睛在过长的刘海后面闪着光。
“从今天起,我们要玩音乐玩到死。”
从那以后起,过了多少年呢……天铭对着镜子皱起眉头。小心地把翘起的头发抚平,领带也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灰色的西装,淡蓝色的衬衫,麻木的神情──一幅标准的上班族模样。那个曾经说要玩音乐玩到死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打扮,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摇摇头甩掉这个无趣的想法,天铭拎起公文包,加入早晨轰轰烈烈的上班大军中。
墙上时钟显示8:28,天铭匆匆忙忙打过卡,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抱歉,路上堵车。”他嘟囔了一句,没有人答话。同事们显然不比他早到多少,每个人都在整理乱成一堆的文件,或者跟难以下咽的吐司作斗争,没有人留意他。
从中学时代起,李天铭就是个不惹人注目的人。本身性格安静,也没有突出的相貌、成绩或才能。直到高二为止,都没有引起过任何人的关注。
那是高二的一次历史课,历史教师布置下小组作业,并按学号将他们分成四人小组。同是李姓的天铭、迪生与另外两名同学,就这样被分到了同一小组。一个周日的午后,天铭家的门铃被摁响。
“李天铭在吗?我是他的同学李迪生。”
天铭打开门,一名高瘦的男生跨进门口,眯着眼睛爽朗地笑着,手里抱着卷了边的历史书。和天铭不同,迪生在老师和同学当中是相当出名的一个人物。每天早晨,他都会顶着一头乱发,嘴里咬着半片面包,踏着铃声风风火火地冲进课室,身后追着班主任的大吼:“李迪生,给我把衬衫扣子扣好!”然后他会口齿不清地以同样的音量吼回去:“是!”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咦,你会弹吉他?”踏入天铭的房间,迪生好奇地四处打量,看到墙角的吉他,他讶异地叫了出声。
天铭尴尬地扭开头,感到自己的脸火烧般滚烫。事实上,他那个年纪的男生会摆弄几下吉他的不在少数──这是一项受许多女生青睐的才能。但天铭却从来只在自己的房间弹,在公开场合表演总让他感觉有一种不适合自己的愚蠢。
“只是一点点而已。”他嗫喏道,秘密被发现让他有一种羞愧的感觉。
迪生毫不在意地越过他的身边,捡起散落在吉他旁边的CD。他忽然叫了起来,
“你也喜欢wheneveritcomes?”迪生的眼睛闪闪发光。
“咦,你也是?”天铭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那是张相当冷僻的CD。
从那天起,天铭开始和这个叫李迪生的男生熟识起来。迪生总是抱着一堆CD突然敲开天铭的门,清澈的眼睛在长长的刘海后面笑成一弯月牙。然后两个人会盘腿坐在地板上,静静地听着旋律在空气中流淌。兴致来了的时候,迪生会拿起天铭的吉他,唱起那首wheneveritcomes,清亮的声音让天铭想起拂过麦田的清风。
天气晴朗的时候,两个人会溜到教学楼的楼顶,并排躺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天铭记得他问过迪生为什么从来不在学校里弹吉他,迪生孩子气地皱了皱鼻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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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快乐谁在乎(一)(《执著》外一篇)
“哧──”
明亮的烟火在寒冷的夜空中绽开,耀眼的白光像花一样盛放著。
谁说烟火盛放过後最寂寞?
小彬盯著手里一节一节往上窜的烟火。
烟火的寂寞,从燃烧的那刻就开始了。那麽明亮的光芒,那麽绚丽的绽放,哧哧叫嚣著的声响,都在拼命地向人炫耀著它的灿烂和夺目。真正的快乐,必然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没有人会在意。
就像他手里这支一寸一寸缩短的烟火,到最後光芒黯淡了,燃尽了,熄灭了,也没有人会在意。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支自己的烟火,开开心心地挥舞著,谁又会注意他的呢?
他抬起头来,向嬉闹的人中间喊过去:
“唐翰林,我的烧完了,再给我一根!”
被喊的人转过头来,一闪一闪的烟火照著柔和的眉眼,嘴角都噙著一丝安静柔和的笑意,小彬都不禁被感染得愉快起来。
“拿著。”
他接过那个人递来的火机和烟火,又点上了一根。
哧啦啦地烟火声中,小彬想,那个人在笑,真好。
那个人快乐所以他快乐。
──只是他的快乐却无人在乎。
初冬的深夜很冷。他靠坐在面包车旁,看不远处的几名少年挥舞著烟火嬉笑玩闹。
那个人有著很好看的眉眼,从额角到都下颔都是柔和的弧度,不是让人一见就惊豔的精致,却舒服熨帖得让人安心。小彬看著他在烟火背後浅浅的笑容,看得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勾起来。
有什麽冰凉的东西冷不防贴上了他的额头,小彬微微一缩,一罐啤酒落到了手里。他回过头,对上一对黑得发亮的眼眸。
“不想笑就不要笑。喝吧。”
他拉开易拉环,笑著凑过去跟来人手上的啤酒罐相碰。
“干杯,大叔。”
今晚是他们乐队的第一次演出。
是在一个举办大型嘉年华的公园举行的一场小型晚会,有不少人会去观看。他们事先就卯足了劲在练习,期待做出最精彩的表演。
十六七岁正是从少年跨向成人的年纪,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世界宣告自己的成熟。哪怕在别人眼里看来只是一场胡闹,在他们看来却是举足轻重的一件大事。他们输不起,也输不得。
开场很有气势。歌是一首冷僻独特的老歌,主唱却唱出了其中清冷动人的味道。几名成员的配合也都挺好。只是中间看著底下涌动的人头,他不知怎地就恍了神,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虽然他凭著技巧很快就掩饰了过去,但错了毕竟就是错了。
几个月的辛苦排练,那麽多个弹唱到黄昏的日子,就在他拨著吉他的手指下轰然倒塌。
台下是大片大片热闹的人群。从台上望下去,即使看不清表情,小彬也能想象出他们脸上快乐的模样。有什麽像冬夜的冷空气一样重重地向他压过来,小彬觉得他快要支持不住了。
一曲终了,他终於在舞台上跪了下来,泪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淌。他知道舞台下面一片哗然,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只是觉得委屈。要命地委屈。他明明那麽努力地在准备,为什麽结果会是这个样子呢?
阿虎和唐翰林一左一右地把他架下台。他听到那个人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说:
“好啦。你看,所有人都在看著,这样多难看。不要哭了。”
他的眼泪流得更汹涌。
你为什麽就只在意别人怎麽看?你为什麽就不能在意我的心情。
唐翰林,我很难过。
我的快乐谁在乎(二)(《执著》外一篇)
演出过後连带著其他成员都有些情绪低落。
大叔好言安慰了一番。
“好啦,这算什麽大不了的过错?弹错几个音,我保证没有人听得出。你们这算什麽,我当年玩音乐的时候啊……”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不消多久几个人也就高兴起来,嚷嚷著要去庆功。大叔把面包车开到荒凉的郊外,几个人就在空旷的野地里一罐接一罐的喝啤酒,挥舞著烟火嬉戏追逐,把几个小时前演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至於他的难过,又有谁记得呢?
唐翰林正扬著燃烧的烟火,在明亮的光线中清浅地笑著,对他招手:
“小彬,快过来!”
小彬笑著晃晃手里的罐子,提高声音掩过烟火的呼啸:
“我在陪大叔喝酒。”
他快乐就好。
“哧──”
身边的人点燃了一根烟火,静静地举著,耀眼的白光哗啦啦地四散开来。
“大叔,你在干嘛?”
“嘘,我在学卖火柴的小女孩。”
小彬想笑,但看到那双像是沈浸在什麽里似的深邃的黑眸,终於只是不作声。
大叔其实并不大叔,只是个三十岁不到的青年,有著高瘦的个子和俊朗的外表。只是他们太过年轻,年长十岁或是二三十岁,在他们看来都是一样的遥远和暮气沈沈。他们对大叔知道得不多,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李迪生,是个上班族,和他们一样年纪的时候也曾痴迷於音乐,组过乐队。
大叔热情,开朗,和他们在音乐见解上也很有些投缘,一来二去地也就变相地成了他们的技术指导,以一个前辈的身份给了他们很多帮助。只是关於自己的事情提起得很少,也执意不肯再碰吉他,偶尔兴奋起来了,开个头:“我们当年啊,穷到要打工去救济玩音乐……”或者“我们当年去地下酒吧卖唱……”,便没了下文,那个“我们”悬在舌尖,却始终不知道指的是谁。
大叔在和一个旧相识聊过几句後,才过来带他们去庆功。没有说什麽,神情里却带著分明的落寞。小彬侧过头去,看著他身边堆得横七竖八的啤酒瓶,和因为酒精关系过分明亮的眼眸,灌下一大口啤酒。
时不时地,看著他们在乐房打闹,大叔就会微微地发呆,眼神飘向很远的地方。他是透过他们看著谁?
大叔手上的烟火熄灭的时候,小彬终於忍不住问:
“是不是我们在乎的人快乐了,我们就应该满足了?”
大叔转身又点燃一支烟火,明亮的眼眸跟著烟火闪闪发光。
“也许是吧。”
他晃了晃手里的烟火,黑眸里的光随著烟火的燃烧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
“只是人总是贪心的。看著他快乐还不够。忍不住希望他的快乐是因为你。忍不住想……就算他不快乐,最好他还是我的。”
小彬摇著手里的啤酒,想,也许那就是他所不懂的成年人的爱恋。还好自己要的简单多了。那个人不是他的也没关系。只是希望,偶尔地,那个人能在意他的不快乐,让他在看著他快乐的时候不那麽寂寞。
我的快乐谁在乎(三)(《执著》外一篇)
整整一筒烟火都燃尽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大叔喝不少了酒,不能开车,就打电话召了计程车,把阿虎和小戴左一个右一个地架在肩上,扶进车里。临走时看了歪在唐翰林身上的小彬一眼,把车钥匙抛给唐翰林。
“等他酒醒了就送他回去。走的时候记得把车锁好。我明天过来把它开回去。”
计程车缓缓地开走。
唐翰林调大了面包车的暖气,把小彬扶进去。小彬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鼻腔里满是年轻男孩运动过後清爽的汗味,一抬头,就能看到轻抿的唇和温和的眉眼。
唐翰林把他按到座位上,探身到车尾箱翻了一阵,递给他一瓶乌龙茶,然後坐在他身边。
小彬举起乌龙茶,微涩的味道在喉咙里漫开。
“诶,唐翰林,我不回去了,要回你先回吧。”
“为什麽?”
小彬笑了一声。
“家里早说过了,过了十二点就不要回来。我妈把门都锁上了,回去了也进不了家门。”
“那我也不回了。”
小彬转过头看他。
“没关系啦,我早就跟家里人打过招呼,说今晚演出弄得很晚,可能不回来过夜了。”
小彬在黑暗的车厢里轻轻吹了声口哨。
“真是负责任的队长哪!”
那个人有著和他的外表一样柔和可靠的性情,如果今天留下来的是阿虎和小戴,他也一样会留下来照顾吧。
唐翰林的脸突然凑过来,小彬看著他微微皱起的眉和写满关切的瞳仁,这种担心的表情,真好。可惜不能只属於他一个人。
黑暗中,温柔的声音拂过他的耳膜。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小彬怔住了。
我的快乐谁在乎(四)(H)(《执著》外一篇)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小彬第一次对唐翰林说这句话,是在唐翰林被交往了一年的女生抛弃後。小彬陪他在房间里喝了一晚的闷酒。平素笑得云淡风轻、温文平和的一个人,失恋起来却是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好看的眉眼都无精打采地耷拉著,眼神空洞地盯著墙壁,看得小彬揪心揪肺的难受。
最後他终於忍不住。起身走到唐翰林面前。
“我来让你忘了她。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唐翰林抬头望他,脸上是孩子气的茫然的神情。
他乖乖地任小彬牵到床边,柔顺的样子让小彬莫名地心疼。他怜惜地把手掌抚上那个人的眼睑。
“把眼睛闭上,不要睁开好吗?我只会做让你快乐的事情。”
那双温润的眼睛听话地阖上。
小彬微微颤抖著解开自己和那个人的衣服,手掌贴上那个人赤裸的胸膛。唐翰林的身子微微地颤了颤,却没有避开。小彬苦涩地笑了一下,手指一寸一寸地向下。欲望被握住的时候,双目紧闭的脸上有著不解地神情,小彬的手温柔地移动著,看著那种神情一点一点的消失,潮红一点一点地爬上轮廓柔和的脸庞,耷拉的眉梢一点一点上扬,带上了稍许放松甚至是享受的表情。
扶著那个人的肩,忍著撕裂的感觉一点一点把自己往下降的时候,小彬想,是谁说,爱一个人,就会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的?真是至理明言。对面的人脸上已是掩饰不住的情动,紧闭的眼睑锁不住节节攀高的快感。小彬忍不住把自己降得再低些,换来那人按捺不住的一个挺身。唐翰林低吼著瘫软在他身上的时候,小彬伸手搂住他微微出汗的背,死死地咬著牙关。
只要他快乐就好。
此後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唐翰林情绪低落,小彬都会陪在他身边,主动邀约: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唐翰林木然的脸上慢慢地有了光彩,空洞的双眸也一点一点地有了光亮,等他终於恢复为那个笑容清浅、神情温文的唐翰林之後,这句话小彬便再没提起。
看著那个人在乐队排练时微微弯著的眉和浅浅笑著的嘴角,小彬低头拨弄著吉他,嘴角一丝淡淡的笑转瞬而逝,谁也不曾留意。他快乐,比什麽都好。
我的快乐谁在乎(五)(H)(《执著》外一篇)
并不宽敞的面包车里,唐翰林的身子欺过来,黑暗里小彬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安静柔和的眉眼。他说: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情吧。”
小彬轻轻皱起眉。唐翰林从来没有对他说这句话。他是又遇到了什麽难过的事情吗?可是自己这样认真地看著他,怎麽会没有发现?
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搂住了那个人的脖子。
“来吧。”
能够让他忘记了难过就好。至於自己今晚那点小小的难过,并不重要。
车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可是全身赤裸的那刻,小彬还是忍不住微微哆嗦。对面同样赤裸的人向他俯下身,温暖的唇舌在他身上游走,细致地,温柔地,就像那个人的性情一样让人安心。
舌尖在胸口轻轻地打著转,刺痒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轻地呻吟出来。起初只是短促地几声呜鸣,到脆弱的下身落到温暖的口腔的时候,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声音已经是撩人的湿润而绵长。
小彬死死地抓住椅背,不让身子滑下去,舌头缠绕著下身的鲜明触感让他浑身酥软。温暖的唇舌终於肯放过他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一起颤抖,湿润黏腻的液体溅上了彼此的身体。
面包车连成一排的後座并不宽敞,只要一个翻身就能掉下去。小彬只有紧紧地抱住那个人的肩,双腿缠上他的腰。剑拔弩张的欲望抵著他的後穴,热得吓人。
被进入的那刻他无助地哼了一声,随後安抚地吻就落在了他的眉上。小彬听到烟火在他骨节里绽放的声音,响亮地叫嚣著自己的灿烂。快感中他向後拗起脖子,模模糊糊地想:真正的快乐是什麽样子的呢?身下的撞击一下有力过一下,极乐的感觉越来越近地向他逼来,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我的快乐谁在乎(完)(《执著》外一篇)
高潮过後唐翰林轻轻地拥住他,安抚的吻不断地落在他的额头和耳畔,情人一样的亲昵让小彬不适地缩起身子。
唐翰林捧起他的脸,好看的眉眼认真专注地看著他。
“你还是会难过吗?”
小彬愣了愣。
“我知道你今晚不开心。本来想著大家一起点点烟火玩闹一下你会快乐起来的,结果还是不行吗?”
原来他有注意到麽?他的不快乐。
温柔的唇带著令人安心的温度落到了他的额上。
“不要难过了好吗?你的吉他弹得很棒,今晚的演出也很棒。”
然後是鼻尖。
“我以为做这件事会让你快乐起来的,还是不行吗?”
唇移到了他的唇畔。小彬微微侧过头,怔怔地问:
“为什麽?”
“我以为‘快乐的事情’能让你快乐,原来不是麽?你不喜欢?”温和的眼睛里有著懊恼和挫败的神情。
小彬失笑。所谓“快乐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快乐。看著那个人在高潮的快感中一点一点忘掉难过,眉毛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就很欣慰。他自己并不是没有快感,只是身体相连,心意却不相通,只能让人觉得空虚,哪里会有快乐。就像烟火,绽放得最绚烂得那刻,也还是寂寞。不过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快不快乐,对你很重要吗?”
唐翰林温柔的眼眸异常认真。
“当然。”
“那阿虎、小戴和大叔的呢?”
“也很重要。”
预料之中的答案。唐翰林能够注意到他的不快乐,他已经很知足了。怎麽能够奢望自己是和别人不同的?
但那个藏了又藏的问题还是压不下去,从舌头底下窜了出来。
“那如果阿虎和小戴不开心,你也会这麽做吗?”
“怎麽可能?能让我这样做的只有你。”
也是。这种有悖伦常的行为,不可能和谁都轻易做得出来的吧。小彬告诉自己不可以期待太多,只是听到“只有你”三个字,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唐翰林把他收拢在怀里,下巴抵著他的肩。
“这种行为,是恋人之间才可以的安慰方式吧?”小彬手脚发抖地望向他,是不是有哪里错了?
锁骨上被印上了一个温柔的印记。
“那个时候我太失落,只要有一丝亮光就死死抓住不放,放纵自己沈溺在你的温柔里。你说‘做这种事只是因为大家都能够得到快乐,不要想太多’,我还自私地去相信了。其实一想就明白了,这种事情,怎麽可能对恋人以外的人做?”
“对不起。过了那麽久才收拾好心情面对你。还有……”
“谢谢你等我。”
小彬说不出话来。眼泪从眼里不断地涌出来,他已经止不住了。
“怎麽了?不要哭了啊。”
唐翰林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著泪。
“要怎样你才会不难过?”
小彬脸上的泪还在肆意流淌著,却忍不住凑上去吻那个人的唇。两个人有过那麽多次身体相叠,却是第一次唇舌相接。唐翰林,我没有在难过,真的没有。你感觉到了吗?
温暖的舌很快就回应过来,细细地刷过他的唇,滑进他的嘴里,勾出舌尖紧紧相缠。那麽浓厚深切的吻,分开的时候小彬觉得自己的肺里都没有了空气。
唐翰林替他擦干脸上的泪,清俊温和的脸上挂著罕见的尴尬。
“那个……先穿上衣服好不好?”
小彬低头看著他精神的下半身,笑著抵上他的额头。
“再来一次吧……快乐的事情。”
这一次,他和他,都会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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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人觉得它完结得太快?这篇《我的快乐谁在乎》,其实就是《执著》衍生出来的小短篇而已,满足一下某熊写暗恋滴恶趣味。
明天开始更执著。
请大家继续支持和鼓励一下o(∩_∩)o
呼吸暂停(《我的快乐谁在乎》续篇)(上)
他近乎痴迷地看著面前那张放大的脸。
弯弯的眉,温柔的淡棕色瞳仁,直挺的鼻,一勾起来就有清清浅浅笑意的唇,不是张扬夺目的容貌,和那张轮廓柔和的脸配合起来却是舒服熨帖的好看。
而现在,那双温柔好看的瞳仁是直直注视著他的,好看的弯弯的眉是因为他而微微蹙起的,他近乎贪婪地汲取著那个人的气息,动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分力气去感受,直到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叫嚣著缺氧,肺里的空气稀薄得绞紧他的胸腔。
好看的眉皱起得更厉害。
“喂,快吸气啊──”
遇到你,我便呼吸暂停。
天气由臃肿寒冷的冬天转为豔阳高照的初春,桃花开始抽出一朵朵粉红色的花苞,学校池塘里的野鸭也开始成双成对地浮来浮去。夜里听著窗外野猫一声拖长过一声的此起彼伏的叫唤,林尚彬懊恼地想,他好像陷入跟它们一样的症状了。
乐队的排练还在密锣紧鼓地排练著。林尚彬低头拨弄著吉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对面的鼓手,弯弯的眉,微闭的眼连同勾起的唇带著一丝清浅的笑意,一仰头便从薄薄的羊毛衣下露出性感的锁骨,看得他怔怔的,一恍神手下就拨错了好几个音。
负责乐队指导的大叔取笑他“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大叔似乎是焕发了第二春的样子,清澈明亮的眼眸都熠熠生辉,心情好之余常常拿他来调笑。可恶的是其他队员唯恐天下不乱似地也跟著起哄,可怜那个鼓手兼任队长的人既想护著他,又要维持队长的威严公正无私,一副无可奈何地为难神情。到最後排练根本就乱了,两个人被变本加厉地欺负。
“小彬,昨晚做什麽去啦,曲子弹得很没力哦!”
“这个不要问他啦,问唐翰林比较快。”
脸皮薄的那个脸红得几乎可以挤出血来不必说,他这个当初倒贴过去的脸皮够厚的也不自在地想找地洞钻。
林尚彬,你这个没有出息的家夥。
和唐翰林发展为恋人关系已经有三个月,在乐队里也早就公开了两个人的恋情。按说从当初完全没有希望的苦苦单恋发展为现下两情相悦的状况,他应该欢欣鼓舞心安理得地享受自己的胜利成果,和喜欢的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才是,他却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生涩傻气得像个智商35的白痴。
他曾经觉得最难过的事情是他喜欢的人不快乐,最快乐的事情是他喜欢的人快乐。而现在最让他咬牙切齿的是,当他喜欢的人因为他的快乐而快乐时,他却开始犯傻了。
他连诱惑对方上床这样不要脸的事情都干过,现在却仅仅只是彼此指尖不经意地碰触就呼吸困难。他曾经躲在角落里细细地注视著那个人每一刻的神情变化,开心的,不开心的,温柔的,稳重的,情绪随著那个人的起起落落,然後自暴自弃地想,如果那个人偶尔能够注意到自己的不开心就好了,偶尔就够了。可是当那双温柔的眼眸注视著他,清浅的笑意春风一样拂过他的脸时,他就突然憋红了脸,在心里一遍遍地念著,不要看我,不要看我,不要再看我了。
怪不得很多最佳男配角一被提拔为主角就变得寂寂无闻。从前只要安静地呆在角落里、做什麽都没有人在意的角色,忽然被拉到了聚光灯之下,小小的愚蠢都会放大成一百倍,横看竖看都只会不顺眼。
而现在这个全身都冒著傻气的林尚彬,连他自己都想踹上一脚。
呼吸暂停(中)
“取AB中点E,连接DE和CE,角CED是三角形DAB和DAC的二面角……”
午後五点的麦当劳热闹而温暖。林尚彬坐在二楼靠窗的位子旁,看著那对楼下穿著校服甜甜蜜蜜依偎在一起的男女学生,不觉有点恍惚。
对面的人还在继续讲解著,他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弯弯的眉有著柔和的弧度,对著他的时候会往下再坠几分,带出宠溺的味道。
明净的淡棕色瞳仁总是直视著他人,真诚而正直,他一直很喜欢那样的眼神。
一勾起来就有浅浅笑意的唇干燥而温暖,摩挲著他的唇的时候带来痒痒的暖意。
顺著线条柔和的下巴往下是被立起的衬衣领子遮得严严实实的脖子,他知道靠近肩窝的地方有一块红红的印记,是他昨晚一时难耐留下的齿痕。
只是这样看著,温暖而让人晕眩的感觉就像潮水一样涌来,渐渐没过他的口鼻,让他胸口微窒,不能呼吸。
“……等於六十度。你懂了吗?”
对面的人用笔尖轻轻敲了敲练习本,他回过神来,脸顿时羞愧得通红。
“啊,嗯。”
“真的懂了?”淡棕色的眼眸直直地逼视他,他心虚地低下头。他越来越不擅长在唐翰林面前说谎,而以前,他明明可以把自己对他的那点心思隐瞒得那麽好的。
弯弯的眉毛担忧地皱起。
“小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你的单元测验成绩降了,弹吉他的时候错音也多了。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林尚彬咬著唇不说话,脸愈加热了。
唐翰林,你要我怎麽回答你?
我会这样都是因为你,真是丢脸的回答。
傻子一样。
像是要转移尴尬似的,他将视线转到窗外。
那对卿卿我我的学生情侣还在,女生正嘟起嘴亲男生的脸,两个人的脸上是腻得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唐翰林的视线顺著他的往下看,他慌乱地站起来,努力用身子挡住他的视线。
“没什麽好看的。”
起身起得太急,撞倒了桌上的杯子,褐色的可乐沿著校服往下流,他的身子却只顾著尽力往前扑,好像这样就能完全阻挡住对面的人的视野。
弯弯的眉毛挑了挑,淡棕色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好了,我都看到了。”
林尚彬泄气地低下头,呆呆地愣在那里,保持著双臂大张的可笑姿势。
窗外的女生已经亲热地挽了男友的肩膀,向著远方走去。他不安地望向对面。
谭晓芸,唐翰林的初恋女友。
两个人交往了一年,乐队里都经常可以看见她娇小可爱的身影。他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看她亲热地挽上唐翰林的肩膀,看唐翰林对她绽放出柔和好看的笑容,心里交织出无数阴暗的念头,最後却只是轻轻地勾起嘴角。无论如何,他能够快乐,就足够了。
先提出分手的是谭晓芸。那段时间唐翰林过得失魂落魄,眼神空洞而茫然,好看的眉眼耷拉下来无精打采的样子让他心疼得肺都蜷缩起来。他陪著他一罐接一罐地喝著酒,最後把自己陪到了唐翰林的床上。
他知道这样很贱很卑鄙,但看著那个人木然的神色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他就觉得那些撕裂的疼痛都是值得的,无论是身体的,还是心理的。
後面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唐翰林向他告了白,他突然就从配角上升到了主角,做梦一样的不真实。他其实并不相信唐翰林会完全忘了谭晓芸,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唐翰林能够把当他做恋人一样珍惜,就已经很够了。
只是在窗外看到那个甜甜笑著的女生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
他对著她的时候,好看的眉也是那样宠溺的弯著吗?
浅棕色的眼眸也会那样专注的看著她吗?
他温暖干燥的唇也逡巡过她的吗?
现在唐翰林看到她了,和别的男生亲密地在一起,他却无暇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只是拼命地向他解释著,害怕他会难过。
“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他们只是朋友……”
好像他才是被撞破一脚踏两船的那个。
微微眯起的淡棕色眼眸陡然变深,看不出情绪好坏,下一秒,他就被温柔而有力地拉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唐翰林拿著纸巾,仔细而用力地擦著他校服上的可乐污渍。
“傻瓜!”
温柔的嗓音带著一丝不自觉的怜惜。
“我和她已经过去了,她和谁在一起,都已经与我无关了。如果我放不下她的话,又怎麽可能和你开始?”
温暖的掌心在桌子底下悄悄地覆上了他的,林尚彬仍然是一副呆呆的表情。他并没有感到高兴,也不想哭,他只是觉得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每一次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好看的眉眼向他凑过来,唐翰林焦急地拍打著他涨红的脸。
“傻瓜,快吸气啊──”
遇上他,他便呼吸暂停。
呼吸暂停(下)(H!)
林尚彬的生日恰逢周末。
父母出差在外,一群狐朋狗友嚷嚷著要在他家里举行一场盛大的生日party,他知道他们只是想找个机会闹闹,也就随他们去了。
结果当然是所有人都玩疯了。他的身上绕满了彩带,被人追著往脸上摔奶油,摇著啤酒瓶和别人互喷。到了生日祝福的时候大家才稍微收敛了点,正正经经地祝他生日快乐,递上礼物。整个乐队的成员合夥送了他一张绝版CD,小戴和阿虎坏笑著推唐翰林作代表把礼物送过去。
他看著唐翰林向他走来,眉眼噙著温柔的笑意,送给他整个晚上最美好的祝福:
“生日快乐。”
其实并没有什麽特别的。唐翰林一直是一个细致体贴的人,无论乐队里谁的生日,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及时送上礼物和祝福。即使在他们成为恋人之前,那句“生日快乐”,他也是每年收到一次。
但他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红了,换来其他人心照不宣的起哄。
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已经将近深夜。唐翰林留下来帮他收拾屋子。终於把最後一个啤酒罐收进袋子里时,他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一转身,和抱著一大袋彩纸屑的唐翰林撞了个满怀。两个人相视而笑。
夜格外寂静,窗外偶尔飘出一两声野猫的叫唤,拖长的带著撒娇的味道。林尚彬和那双浅棕色瞳仁静静地对视著,嘴角忍不住地再往上翘了一分。
唐翰林也浅浅地笑著,身子向他欺过来。他紧紧地闭上双眼,过了好几秒,期待中温暖而干燥的触感却没有落到唇上。他正对自己的自作多情有些难堪,脖子上一凉,睁开眼,脖子上多了一条银色的项链,尾端坠著一个小小的银色牌子,刻著一个“翰”字。
他呆呆傻傻地问:“不是已经送过生日礼物了麽?”
唐翰林却极其郑重其事地,
“那不同。那是作为队长送给你的。而这个,”
“是作为恋人送给你的。”
他忐忑地歪了歪头,浅棕色瞳仁微微闪动的样子极其可爱,“你喜欢吗?”
林尚彬没有回答。
他凶猛地搂住唐翰林的脖子,把自己的唇送上去。对方的唇自动啃噬上去,他配合地松开牙关,方便温暖的舌卷上他的,深深纠缠。
吻逐渐失控。干燥而温暖的唇变得潮湿,顺著他的唇一路往下,在脖颈和锁骨上留下一个个濡湿的红色痕迹。他热情迷乱地回应过去,伸出舌尖舔过形状好看的眉毛,换来颈窝一记酥麻的啃咬。过於安静的室内,紊乱交叠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挑起彼此更深的欲望。
凌乱的衣物散了一地。挺立的欲望被温暖的掌心抚慰著,挑起他一波又一波疯狂的快感,林尚彬微微摇晃著汗湿的发,手指紧紧扣著结实的肩膀。剧烈喘息著释放出来的时候,唐翰林浅棕色的瞳仁深处卷起小小的漩涡,随後他身後的手指被撤出,硬而灼热的物体一寸一寸地推进来。
他睁著迷蒙的双眼,近乎痴迷地看著面前那张逐渐放大的脸。
弯弯的眉,温柔的淡棕色瞳仁,直挺的鼻,一勾起来就有清清浅浅笑意的唇,不是张扬夺目的容貌,和那张轮廓柔和的脸配合起来却是舒服熨帖的好看。
现在,那双温柔好看的瞳仁是直直注视著他的,好看的弯弯的眉是因为他而微微蹙起的,他近乎贪婪地汲取著那个人的气息,动用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分力气去感受,直到身体的每一寸几乎都叫嚣著缺氧,肺里的空气稀薄得绞紧他的胸腔。
好看的眉皱起得更厉害。
“喂,快吸气啊──”
他的腿被高高架在唐翰林的肩上,剑拔弩张的欲望才进入到一半,便生生停住。唐翰林轻轻拍打著他涨红的脸。
“来,吸气──”
他机械地吸了一口气,新鲜的氧气灌进来,稍稍缓解了窒息的感觉。
“呼气──”
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欲望趁机又进入了一分。
“吸气──”
氧气沿著肺部扩散到每一个细胞,他的肌肤开始舒展开来。
“呼气──”
灼热的欲望再向前推进了一分。
几次呼吸之後,体内敏感的一点终於被撞击到,他忍不住逸出一声绵长而湿润的叫唤。
仿佛回应似的,深埋在体内的欲望又涨大了几分,怜惜的浅吻印上了他的脸皮,唐翰林自上而下的望著他,声音是无奈的纵容:
“你呀,真是傻瓜。”
随後便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撞击抽插,激烈得犹如海上的狂风暴雨,带出他一声声甜美破碎的呻吟。
到达巅峰时唐翰林用力吻住他,急促的喘息和按捺不住的低吟被封在了彼此的喉咙里,紧紧交缠的身躯爆发出剧烈的颤抖,酣畅淋漓的释放让两人都发出满足的叹息。
高潮过後他瘫在唐翰林怀里,恋人特有的气息充斥著他的鼻腔。
“小彬,你最近真的有些不妥,到底是怎麽了?”
弯弯的眉毛上写满真切的担忧。
他红了脸,想想又笑著吻上皱起的眉头。
“我不告诉你。”
就让你自己发现吧。
唐翰林,一遇到你,我便呼吸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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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开始更执著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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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特别奉献】Together(《执着》番外,H)

各位牛年快乐!happy牛year!
今年的春晚从某种意义上说,真是……口牙,奸笑~~~~
请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也给某熊多一点支持和鼓励,谢谢奉上《执着》番外,希望大家喜欢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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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将至,被雪裹得素白的小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夜间变成了一片红色。
“哎,高点,高点,对,就是那个位置。”
李天铭手里拿着大大的鲜红色中国结站在梯子上,小心把它系在天花板上。踩下梯子的时候正对上父母斑白的双鬓。不知不觉间,他们也老了。曾经直了背殷殷叮嘱他“你要用功读书,考上X大”的中年人,已经变成佝偻着背的老人了。
“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这里没什么要你忙的。真的想帮忙,就赶快找个女朋友。唉,真是的,静娴挺好的一个女孩儿,怎么说分手就分手呢?”母亲絮絮叨叨地边摇头边走进厨房,随后又想起什么似地从门后探出头来。
“对了,年初四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和我一起到黄阿姨家里坐坐。她家的闺女还和你是同学呢,读的是同一个高中,以前应该有见过。你们差不多年纪,年轻人好好聊聊。”
天铭想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那些已经在爬到眼角上的皱纹,还是无奈地点点头,说:
“好。”
父亲收起梯子,望了他一眼,歎了口气,跟着走进厨房。
从小到大,他几乎都是顺着家人的愿望一路走下去,读着他们想他读的学校,做着他们想他做的工作,虽然一直达不到家人期许的那种出色,但也从没有违逆过他们的意愿。只是这一次,他大概要让他们失望了。
天铭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学时代的那台CD机还在,开了音响,随手挑了张CD试了试,效果竟然还不错。他把手摊在脑后,闭上双眼。眼前浮现出教学楼的楼顶,和他一起躺着看蓝天白云的少年,长得遮住眼睛的刘海,桀骜不驯的笑容,还有第一颗扣子永远没有扣上的校服,少年的形象其实已经很模糊,更清晰的是他长成男人后的模样,有了成熟沈稳的气息,但还是那样桀骜不驯的笑容,夜里侧躺着看自己,赤裸的肌肤有着结实的线条,脑袋轻轻蹭着自己的颈窝,一叠声地唤着“天铭”,说:“不要离开”,眼神明亮。
所以即使明知道走的是一条不被人认可的道路,明知道会违逆父母的意愿,看着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的黑曜石般的瞳仁,天铭还是说:“好。”
平凡无奇如李天铭,一辈子里面只有一次执拗,他决定执拗到底,不再回头。
门铃响了,李天铭出去开门,高瘦的男人站在门口,精神的短发下是笑得像月牙一样弯起的明亮眼睛:
“李天铭在吗?我是他的同学李迪生。”
迪生和天铭的父母寒暄了一阵,随后就进了天铭的房间。CD机的音乐还在继续着,迪生笑笑的:
“难怪当年我再怎么找也找不着这张专辑了。原来在你这里。”
“喂!明明是你自己放在我这里忘了拿走。”
迪生靠着床沿坐下:
“过完年后把它拿回家吧。”
天铭装作没有留意到“家”这个字,脸却忍不住微微发烫。两个人同居一年了,那个租住的公寓里摆的是成对的杯子,花纹相同的碟子,被子倒是只有一套,铺在摆着两个枕头的双人大床上,到处都充斥着两个人共同生活的家居气息,已经不仅仅是个休憩的地方了。
越想脸越烫,天铭赶紧转移话题。
“怎么来了?”
迪生坏笑着:“新年了,来拜访嶽父嶽母啊。”
天铭踢了他一脚,在他身边坐下。
迪生轻咳了一声,撇撇嘴。
“在家里闲得发慌么。”
天铭笑了。高中时代,过年的时候,迪生总会打电话过来:
“喂,我在家里招待三姑六婆,闲得快要发黴了。有没有空出来?”
然后两个人会从家里偷偷溜出来,骑着自行车在小城里瞎转,双手离开车把大呼小叫地下斜坡,直到吃饭时候才回去。
天铭向身边的人靠近了一些,手伸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我妈要我去相亲。”
迪生勉强勾了勾嘴角。
“这么巧,我也是。”他自嘲地笑笑,“你是哪一天?说不定我的相亲对象是你。”
天铭望过去,明亮的黑眸里有着浓重的不安。他用力地拥上去。
“我不会离开。”
黑眸里有了淡淡的笑意,他把脸凑上去,带着野性味道的双唇覆了下来,相缠的舌尖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暖。温热的掌心探入毛衣抚上他的腰的时候,天铭竟然没有抗拒。
真是疯了,他想。两个三十岁的男人,光天化日,房门外面他的父母还在。可是他不想把那具温热的躯体推开。他伸出舌尖舔上迪生的唇,在腰侧点火的手掌更热切了些。不过是四五天不见,怎么会失控至此呢?
CD机还在播放着。在激烈的鼓点和吉他声中,两个人互相扯乱了衣服,毛衣被拉起推高,舌头和牙齿在胸前淡淡两点上不断肆虐,带出错乱的快乐。天铭闷哼一声,推开迪生的头,拉着他站起身来,任他把自己压在墙上,主动把舌头伸进去纠缠翻搅。
“嗯!”
探进股间的手指带来奇异的不适感,天铭拗起脖子,眼睛微眯,湿润红肿的嘴唇微启着,索要更多甜蜜的安慰。舌头如愿地探了进来,极尽温柔地扫过口腔的每一寸。他放松下来,伸手解开迪生下身的束缚,怒张的野兽跳脱出来,天铭把手覆上去,抚慰着对方肿痛的欲望。
耐心开拓的手指退了出来,一条腿被架在迪生腰间,凶猛的利器横沖直撞地闯了进来。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立紧贴着,紧密无隙,自己挺立的欲望就紧紧地抵着迪生小腹,在磨蹭间滴下点点晶莹的液体。天铭难耐地哼了声,搂紧迪生的脖子,任他自下而上一下凶悍过一下的驰骋律动。
混乱而急切的结合带来惊人的快感,两个人压抑着声音低低地喘息着,在吉他和鼓点声中迎来灭顶的高潮,浓烈灼热的体液打湿了彼此的身体。
草草擦拭干净彼此的身体,整理好衣服,迪生走过去关了CD机,拿起墙角的吉他。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刚刚经历过性事,慵懒野性的躯体上,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天铭眯起眼睛。
吉他清脆的弦音响起。
Whenever it comes
Just remember life as it is
And kiss like we have never kissed……
当末日来临
会是电闪还是雷鸣
天空的飞鸟都全没了踪影
只剩下我孤影伶仃
我可以舍弃梦想
我可以抛开执着
我可以忘记未来
只有你
我放不开
迪生微哑的声音在房间里漾开,天铭懒懒地靠在床脚,笑着看他明亮的眼睛。
“那个老头打了好多次电话找我。怎么办?”
天铭继续笑。
“猴子,你活该。自己看着办。”
迪生仍然和那些玩音乐的少年保持着联系。有一次在一场show结束后,迪生喝多了,带着炫耀的心情跳上台去拿起吉他就弹,唱的就是天铭重新填词编曲的这首whenver it comes.结果被一个音乐制作人听见了,大为赞赏,死缠着要替迪生出一张single.
天铭和迪生都早过了那个要让自己的音乐扬名世界的年纪,两人都无意再涉足那个耀眼的舞台,所以迪生拒绝了。不想那个音乐人却有着惊人的毅力,一直纠缠不休。
迪生无奈地歎气:
“要不干脆就把碟子出了,打发掉他好了。”补充一句,“你来唱。”
天铭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不要。”
原以为他会多少有些不快,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眸却笑得异常灿烂。
“不要也好。这是你写给我的,自然只能弹给我一个人听。”
“以后你要弹给我听,弹一辈子。到老掉牙了我也还要听你唱。”
天铭笑了。
老掉牙吗……好像是很遥远的事情呢?不过一辈子都在一起,听起来很不错。他点点头,说:
“好。”
外面的街道传来孩子笑闹的声音和商店反複播放的“财神到”新春贺曲。又一年即将过去了。
一辈子,能够共度多少个“一年”呢?
天铭想起迪生一年前说的那句话:
“从今以后,我们要在一起直到死。”
他笑着走过去夺走吉他。
“不要后悔。我以后会弹得你耳朵起茧,比年年听到‘财神到’还折磨。你就受刑到八十岁吧!”
-END-
手执菜刀,闭关考试,摸鱼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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