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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 活着就是遭罪 BY 疏朗 (点击:641次)

活着就是遭罪 BY 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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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个不成才的小会计和一个税务局精英的....互相折腾的故事....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欢喜冤家
主角:程小虎,凌宇



第一章
程小虎生下来就是个倒霉孩子。
他们家在远离县城的一个小村子里,依山傍水。
山是蕴含着丰富煤炭资源的宝山,水是掺杂了无数化工废料的恶水。山,被土财主们霸占了。当然了,现代的说法是承包经营,勤劳致富。看看这些煤老板们上缴的税收,那都是县里的财神爷啊!至于在最艰苦地井下进行作业的工人们,大家都选择性失明,在奔向社会□的康庄大道上,总是要有人作出牺牲的嘛!
程小虎他爹就是这些煤炭工人中的一员。这活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你有力气肯吃苦,就成了。而且这还是很多人都抢着干的美差,虽然工作环境差点,但比干农活收入高多了。程小虎他娘就是典型的农村妇女,善良本分,起早贪黑地照顾他家那几亩庄稼。他哥初中毕业也没继续升学,就奔了南方去打工。
一家人就这么辛苦又快乐的生活着。直到程小虎上中专那年,煤矿发生了坍塌,程小虎他爹被埋在了下面……再也没有出来。他哥辞了工,赶了回来,他娘在矿口哭昏了过去,小虎扶着他娘,呆呆地看着黑黢黢地矿口,似乎那里站满了牛头马面。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继续生活。
矿上派人来谈判,出了五万的价。程小虎他哥程大龙抗了棍子把人轰了出去!妈的!这是鲜活的人命啊!但是胳膊怎么能拧过大腿,一拨拨说情的,一拨拨谈判的,哭啊,闹啊,骂啊,打啊……等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了,事情还是要解决。
最后,程妈说话了。十万块,不二价。
矿上同意了。他们也怕程家把事闹大了捂不住。
事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只是留给程家人掩不住的伤痛。程大龙再也没出去打工,他娘拿出四万块盖了新房子,又请人给说了个邻村的闺女。两人见了面觉得挺合适,处了一段时间就结了婚。
程小虎中专毕业时,已经当了叔叔。
中专,在现代社会来说实在谈不上什么学历。
程小虎中专毕业后,托人进了县里的化肥厂,当了个小小的库管。每月五百块的工资,单位还有宿舍,养活自己足够了。半年后,因为老实肯干,被调进财务科管成本帐。学校里学的那点知识根本不够用,幸好程小虎这孩子老实,肯踏下心来学习。每天都是最早来最晚走,平时谁有啥活都扔给他干,在科里人缘还不错,老同志都愿意教他。
半年时间,对一个小会计来说,还不到独当一面的时候。但是这孩子倒霉,化肥厂被个大集团给收购了。人家集团下来的精英往那儿一站,看到小小的财务科竟然有八个职工,二话没说,直接开回去四个。
其中,就有程小虎。谁让他学历低,工龄少。
工作了一年,一共挣了六千块钱,自己花了两千,交给他娘两千,自己还剩两千。程小虎看着自己那薄薄的存折发愁。这可怎么办呢?他家一共就四间正房,其中带堂屋的三间给他兄嫂住,这是当初程大龙结婚时女方提的条件。剩下一间给他娘住,正屋到底冬暖夏凉,程大龙也是个孝顺孩子。
就剩东墙一间小配房,给程小虎住。配房旁边是个牲口棚,跟他家老黄□邻而居。程小虎对比毫无怨言,家里能给他哥娶上媳妇儿就不错了,自己住个小屋也没啥。就是没工作,在家里闲着不是个事。家里并不富裕,还是得尽快找个工作。
晚饭时,程小虎跟家人说了到想到省城打工的想法。他哥愣了愣,刚想说你又没到过大城市,连普通话都不会说,就被他媳妇儿悄悄拧了下。程小虎他嫂子笑得挺灿烂,跟他说好多去过大城市的人,都说那边钱好赚,一个月就顶村里几个月的工钱。他娘看了看他,没说话,默默地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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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终成大器

秦易第一次见到李成器那年,小孩才四岁。
那是一次家宴,小姑姑秦采薇力排众议嫁给了单身父亲李大海,第一次带李大海回家吃饭。要说这饭吃得那真是一个不容易!秦家是什么门第?怎么能容许掌上明珠嫁给一个小企业的小老板?那么多青年才俊排着队让她挑选,但是秦采薇就是认准了李大海,不惜离家出走也要嫁他,谁拦也没用。
一年过去了,想念女儿的秦老太太到底屈服,让女儿带着女婿,及女婿的拖油瓶到秦家参加家庭聚会,也算是变相承认他们的夫妻关系。
秦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李成器的。孩子矮矮胖胖,玉雪可爱。睫毛很长,嘴唇很红,眼睛墨黑澄净。秦易见到他的第一眼,心脏就好像停了摆。
就看着孩子在那儿笑,吃糖喝奶啃水果,忙得不亦乐乎。秦易失笑,坐到他身边看他吃。小孩也不客气,果奶糊了半张脸,一抬头,活像圣诞老公公,引得众人大笑不已。只有大姑姑秦碧荷不屑地嗤笑一声:“没家教!”
孩子愣了下,不是很懂。秦易瞪了他姑一眼,生怕他姑那张晚娘脸吓跑了小客人。然后揽住小孩细小的肩头,轻声道:“来,还有很多,慢慢喝。”
小孩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比夜晚的星星还要美丽。
秦易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停跳了两拍。
然后,在秦易的斡旋下,秦家与李家的关系得到进一步改善。
改善的结果,就是李成器在秦家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几乎一个星期要有三天在秦家玩耍。秦家很大,整整占据了半个山头,房子大得像城堡,各种古老玩具堆了一屋子,小成器成天趴在玩具堆里,乐不思蜀。
秦易看着小孩兴高采烈的样子,嘴角轻扬。他是秦家必然的接班人,功课繁忙。但是在忙碌的学习之余,他喜欢让人把成器接过来,陪他一起玩耍。看着那个无忧无虑的笑容,仿佛繁重的课业也变得轻松许多。
小成器还没有上幼儿园,所以在秦家玩耍的时间逐渐延长。以至于到了晚上留宿的地步。担心小孩晚上会害怕,李大海想带睡着的成器回家,但是被一向淡然的秦家大少爷拒绝了,孩子这么抱来抱去的容易感冒,就让他睡我房里吧。说完,不顾人家爹爹虚拦的手,径自抱起孩子上楼了。
秦易的房间很大,起居室、衣帽间、浴室、卧房加起来甚至比一般的住家还大,而且他还有一个专属的书房。这就是未来秦家家主的待遇,当然他也要扛起一般人难以挑战的责任。李成器就在有着重重帐幔的复古大床上睡着了。层层叠叠的羽毛枕将他的小脸衬得愈发娇小。秦易趴在床边细细地观赏他的睡颜,眼里漾出温柔的笑意。
李成器五岁,已经完全归秦大少饲养。
小孩子的脾气被秦大少宠得越发无法无天。秦易的堂弟堂妹都过来告状,大少哂笑:“你们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弟妹瞠目,喂!我们也是小孩子啊!
大少不管,弟妹们决定自力更生,合起伙来欺负李成器,今天碰个手,明天跌个跤,后天又害他故意打破老太太最宝贝的花瓶。一时间,宅子里都议论没家教的小孩就是野!老太太那花瓶值好几百万呢!
李成器的问题已经不只是孩子之间的矛盾,逐渐上升到大人层级。李大海听到风声,急忙要带孩子回家,还要凑钱赔偿老太太的损失。在大家的吵嚷声中,成器无措地牵着他爹的衣角,眼泪扑簌簌落下。
秦大少进得家门,看到被众人围攻的成器。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走过去,牵过成器的手,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纷纷开口,叙述成器多么捣蛋没家教。秦大少点头,拿过纸巾帮成器擦眼泪。等众人的声息平息之后,缓缓说道:“你们说成器没家教?这话可有点意思,成器这一年来都是我在带,那么……你们是说我教导无方?”
一句话,噎得大家说不出话来。秦大少一一扫视过众人,道:“至于说奶奶的花瓶……郑管家!”管家出列,恭谨地站到前排。
“你说说花瓶是怎么回事?”
“这……”管家看看心虚地四处观望的小少爷小小姐。秦易脸一沉,道:“这什么这?说实话!”管家擦了擦汗,赶忙说道:“是是,是小少爷和小小姐把花瓶移了位置,然后成器少爷就不小心碰倒了。”
秦易把成器抱到膝上坐好,冷冷地扫视众人。“都听清楚了?谁家惹的事谁自己去摆平。成器虽然贪玩,但还不至于去没事找事干!”
在场的各位只好摸摸鼻子,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秦易长子长孙的身份,并不是造就他在秦家地位超然的主因。主要原因在于,已过世的秦家老太爷,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孙子,从小就亲手带大,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就当睡前故事讲给他听。而且秦易其人,能力确实非同一般,早晚有一天,秦家会完全归他掌控。谁会傻到和未来家主过不去?以后还指望人家赚得红利吃饭呢!
秦家人或无奈或心下不平地散了,留下尴尬的李大海。妻子因公出差了,所以他听到风声才急忙火燎地赶来救儿子。结果他还没为儿子斩妖除魔,人家正牌的王子就出场了。看那架势,谁敢动成器得先摆平秦大少才行。李大海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不过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秦少爷!”
秦易正用热毛巾给成器擦脸,听到此话,正色道:“姑丈,您叫我秦易就行。”
李大海立即从善如流,道:“秦易,我还是带成器回去吧!他在贵府也够添麻烦的。”
秦大少拱拱成器的额头,小孩终于咯咯笑出了声。“不麻烦,成器多乖啊!是不是?小乖?”成器乐呵呵点头,跟他爹说:“爸,我可乖了!”
李大海看着赖在人家膝头不下来的儿子,心中叹气。儿子哎!这可是未来威震一方的人物,你别老粘着他,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啊?显然他儿子没那么高的觉悟,一大一小你掐掐我,我捏捏你,玩得正欢。
李大海无奈,只得问最后一个关键问题。“秦易,那个花瓶……”那可都是钱啊,李大海想哭,就说大户之家惹不得,一个花瓶顶他家一套小别墅了!
秦易无所谓的笑笑,道:“那花瓶是赝品,真正的那个在奶奶的保险库里,您不用担心。”
李大海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他还是想带儿子走。刚要伸手过去,就看到秦大少防备的眼,那眼神,就跟他抢他的孩子一样!李大海没办法,只得哀怨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心中腹诽:喂!成器是我儿子好不好?!
李成器七岁。到了上小学的年龄。
在被秦大少饲养的二年里,俩人的关系既像兄弟又像父子,还有点像主人和宠物。总之,成器被大少照顾的很好,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秦家都给他提供最好的。秦易所有的空闲时间都陪着成器一起渡过,带他去游乐场,带他去吃最新奇的食品,只要成器想得到的,基本都能满足。
成器就像大少的私人宝贝,但凡穿衣吃饭洗澡睡觉,都由大少亲自动手。秦家的堂弟堂妹们看到一个外来的小孩,竟然占据了大堂哥全部的空余时间,心情不可谓不嫉妒。但是自花瓶事件后,他们就明白,惹谁也不能惹李成器。
就这样,成器被大少惯得更加蛮横。与大少的关系愈发亲密,与父母越来越疏远。这个情形,就是大少的初衷,这个孩子,眼里只能有自己,谁也不能占据成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
李大海与秦采薇夫妇生了个小女儿。
这造成了李成器与父亲继母关系恶化的导火索。小孩子过满月时,李大海大宴宾客,抱着女儿不撒手。成器缩在角落里,看着被父母宠来爱去的小女孩,眼里无限失落。
秦易适时地出现在他身边,一直拉着孩子的手,哄道:“成成不要难过,哥哥一直在你身边。”小孩抬起无助的眼,小声的问:“真的吗?”
秦易点头。“是真的。”
然而,秦易的保证没有实现。
在成器七岁这年的秋天,他依照继承人的培训规则飞赴国外。
临走前,小孩抱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秦易心一疼,几乎就不想走。秦老太太把他招至书房,很严肃地对他说:“不论你和这个孩子的感情深到何种程度,你都不能放弃自己肩背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想要获得掌控他人人生的能力,就必须站上峰顶,俯视众生。而你现在,不过才站在山脚而已。”
一句话,醍醐灌顶。秦易蓦然明白,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王者,他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于是他在一天清晨,细细地亲吻过珍爱的小孩,头也不回的走了。
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的孩子,没等到熟悉的早安吻,半晌,终于明白一向呵护着自己的哥哥走了,自己,被遗弃了。
“秦易,你是王八蛋!!!”稚嫩的怒吼声在秦家大宅响起,然而再也没有一个微笑的身影俯在床边,戏谑地对他说:“哦?小王八蛋很有精神啊!”


李成器八岁生日。
李大海夫妇给他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和一个漂亮的大蛋糕。还没开动,尚在襁褓中的妹妹李澄音突然大哭起来,继母忙忙抱过孩子,额头有些发烫。连忙招呼李大海开车去医院。
随着急速的开门关门声,汽车大灯闪过,屋子里沉寂下来。忙乱的父母甚至没有安慰李成器一句。小成器看着桌上漂亮的蛋糕,面无表情地一支一支把蜡烛插上,哧拉划着火柴,一根一根的点燃,跳跃的火苗很美丽,看了半晌,李成器一把把桌上的蛋糕掀翻在地。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帮佣李嫂在厨房里吃晚饭。
成器呆呆地坐在桌前,眼圈慢慢泛红。
叮咚——门铃响了。成器动也不动,李嫂赶忙从厨房里出来,戒备地望向可视对讲机。“您好,我是秦易少爷派来的。”一句话,卸除了李嫂的心防。
打开门,来人走进餐厅,看到满地疮痍和孤单的成器。轻叹了口气,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包裹,双手送到成器面前,低声道:“成器少爷,这是秦少送您的生日礼物。”
李成器僵着小脸,一把打落包装精美的盒子,不吭声。
来人看到被打落在地的礼物,慢慢蹲下身,拾起来。撕开包装打开盒子,取出里面被木框镶好的画作。几乎不能算作品,只是一张手绘的涂鸦。涂鸦被放置在孩子的眼前,他抿着小嘴故作不屑地扫了两眼:一只笑得灿烂的大狗朝他吐着舌头,边上是花体字“成成,生日快乐!”。孩子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定睛去看,右下角还有一个流眼泪的小人,模模糊糊地写着“小乖,哥哥好想你!T^T”
李成器扑哧笑出声来。来人松了口气。
孩子终于拿过画作仔细端详,摸了摸傻笑的大狗,嘟囔道:“画画有什么了不起!怎么不送只活的来?”
来人笑笑,回道:“三天后,我来取少爷的回信。”
大洋的另一端,秦易看着电脑里传来的图片,无声的笑了。
被摔落在地的蛋糕,落寞的小孩。有一些心疼,但是宁愿他孤单,也不要他去依赖别的任何人。对话框里闪过一行字:成器少爷说,为什么不送只活的狗?
秦易顿住,他从来没想过除了自己,可以有谁可以留在成器身边。不过孩子确实需要关怀,孤孤单单的成器很让人心疼。一只狗吗?秦易冷静下来,敲了两个字:可以。
三天后,小成器收到了一只草编筐。里面趴着一只两个月大的松狮。不是他想要的狼狗,但是毛绒绒的也很可爱。就是皱成一团的脸实在是……长得像院子刚开的秋菊,于是,成器果断地给小狗起名——菊花。
李成器十岁,菊花长成个肉球,胖嘟嘟的非常可爱。
除了上学时间,一人一狗都腻在一起。李大海对此无可奈何,似乎成器从秦家回来之后,父子关系就一直没得到改善。秦采薇不是不喜欢继子,但是小女儿从一出生就体弱,不得不更加细心的照顾。而且,幼儿不能接触宠物,她很想对成器说不要养狗,但是又不想担恶母的骂名,所以带着小女儿离成器和他的菊花远远的。
成器在物质上的要求从来不会得到拒绝,但是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一个拥抱。有的时候,他会开始嫉恨继母与妹妹,因为没有她们,他和父亲还是相依为命的亲亲父子。成器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他开始顶撞继母,妹妹在推车里哭,他都懒得去看一眼。
李大海对这个儿子越来越失望。这种态度在日常言行中夹带出来。成器越来越伤心,开始在学校里打架,故意惹事,然后以看他父亲气急败坏的表现为乐。至少,在父亲一次次对老师低头,向对方家长道歉时,他还能感受到父亲是在乎他的。甚至,连父亲气急了拧他耳朵的动作,他都觉得很温馨。
李成器十二岁,继续他的挑事打架生涯。
不过这次,他没打倒别人,反而被人打了。而且更倒霉的是,这次惹到的人家家大业大,连他老爹李大海都罩不住了。这也算小李少爷的报应,谁让他以前经常干些没事找事的勾当呢!这下好,踢到铁板了。
成器都进医院去包裹伤口了,李大海是又心疼又着急!这可不是以前陪两句好话再适当的进行一些经济补偿就能了结的,成器这一架打的,差点把自己的一家分公司赔进去。没有办法,只得请妻子回娘家,请秦家出面说项。
然而,李成器当时在秦家混的人缘太差,没人肯为他出头。秦老太太不松口,秦采薇无计可施。对方已经扬言要断成器一只胳膊才能消气。
李大海急得团团转,秦家人作壁上观。
关键时刻,秦大少从国外赶回来,一进家门就给冷言冷语讽刺李成器的秦家人立了个下马威。“怎么?我才几年没回来,你们就反了天了?”众人噤声,乖乖让出主位给大少爷坐下。秦易坐下,道:“先不说成器被人打了我还没找他郑家算帐,就算成器揍了他郑家人,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仰仗秦家鼻息生存的人家而已,这点破事你们都办不了?”
秦家人乖乖听训,心里颇不以为然。谁愿意管李成器的破事啊!
秦大少难得回家一次,多停留了几天。
刚把打人的事件处理掉,立马把李成器从李家接过来。
成器青紫着一张脸,带着他的菊花,不情不愿地到了秦家。几年没见,原本那些亲昵的感觉都变了。其实李成器每年都会从信使那里收到礼物和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但是感觉被人关爱与有人在身边实实在在的爱护,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对于这个半途落跑的所谓“哥哥”,李成器心里不是不怨怼的。
对待闹别扭的成器,秦易有的是耐心。好言好语地哄,对成器所提的乱七八糟的要求,无条件接受。成器的脸色终于由阴转晴。
到了晚上,理所当然留宿在秦大少的卧房。五年过去,小孩的身体已经由矮胖的孩童抽高成纤瘦的小小少年。成器的眼睛越发倔强,但是身体瘦得像豆芽菜。秦大少将他抱在怀里说话,小孩的脾气越发坏了,爱理不理的。
秦易不以为意,温柔地哄着他睡了。然而,一直到半夜,秦易也没有睡着,成器那单薄的小身板贴着他的胸膛,柔韧地,带着沐浴露的香气,他发现自己慢慢起了反应。低咒一声,暗骂自己怎么能对一个孩子起那种心思,然而被孩子握住的衣角,又使他抽身不得。男人的眼眸里满是挣扎,最终,也只是强压下激昂的欲望,在成器的额头,印下浅浅的一吻。
李成器十四岁。跟随李大海打温馨外交牌,去拜访凌家。
大人们在客厅谈事情,凌家女主人怕成器无聊,叫自己小孩带成器到卧室里去玩。凌少爷是个颇为俊秀的少年,把成器领进屋后,就把他晾到了一边,自己玩游戏。成器无聊的左看右看,看到卧室墙上贴了一张国外男明星的海报,这到不打紧,关键是那男的坦胸露怀一脸暧昧的笑容。
李成器嘿嘿一乐,道:“哟,你还贴这么暴露的画啊?”
凌宇扫他一眼,回道:“这叫艺术。”
“这叫哪门子艺术?!”李成器挤挤眼睛,贼笑道:“喂,该不会你整天看着这玩意儿打手枪吧?”这话没别的意思,李成器纯粹就是开个恶劣点的玩笑,但是他没想到,这句话正中凌少爷的软肋。有没有打手枪不知道,但是凌少爷发现自己好像对男人比女人感兴趣。当然啦,小孩子,他还没想明白呢!不过……怎么能容许一个陌生崽子诽谤呢?!
凌少爷怒气上来了,吼道:“你才是死玻璃!”
玻璃,基佬,是香港电影里常用的骂人话。一向以小混混自居的李少爷,一字不漏的听懂了。一把揪过凌宇,回吼:“你才是玻璃!”
文斗不如武斗,两人在小卧室里打起来了。
凌少爷净出损招,李少爷也不甘示弱,偏朝人家最脆弱的部位出手。俩人在屋里打得天昏地暗。客厅里的大人们听到声响赶忙冲过去打开门,两个人头发凌乱跟斗鸡似的还掐着呢!
李大海赶忙喝住李成器,冷汗从额头滴下。这次是有求于人,怎么能把人家的金孙给打了呢!凌家人也满脸黑线,凌宇本来一个挺聪明的小孩,怎么一进了青春期就这么暴躁易怒呢?三天两头打架不说,怎么能把客人给打了呢?
两家大人互相致歉,直说现在的孩子可不好管啊!要推行爱的教育,大家都不要体罚啊!以后常常过来多交流交流经验啊!
就这么着,李大海的事竟然稀里糊涂得以解决。因祸得福啊。
这件事,本来就算过去了。
李成器不会想再见到凌宇,凌宇亦然。
然而,李少爷某天翘课爬墙,刚一落地,脑袋就一个大书包击中!愤怒地抬头,发现正爬上墙头的那张脸怎么那么眼熟呢?定睛一看,不是那个死玻璃是谁?!
凌宇刚一落地,就被李成器的拳头招呼到了。二话不说,打!
打累了,才发现对方竟然和自己是同一年级,只不过一个楼头,一个楼尾。两人彼此不屑的哼了声,再度分道扬镳。
这一打,就打到了初中毕业。两人总算打出点惺惺相惜的情谊。秦易当然容不得李成器有比他还要在意的人,在那个苗头出现之前,就动了手脚,把李成器送到了某偏远高中。
李成器十六岁。菊花牺牲了。
起因在李成器的妹妹,李澄音很喜欢逗菊花,但是菊花只认李成器一个主人。李澄音气不过,硬带菊花出门散步。一个九岁的小孩带着一只大狗本来就很危险,还没走到社区公园,就被菊花挣开了牵引绳,一阵撒欢的狂奔,菊花七拐八拐奔到了大马路上,被一辆疾驰的车辆撞倒,伤重不治。
李成器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家人们怕留着死物晦气,已经把菊花掩埋了。李成器回家怎么也找不着菊花,而且菊花比较懒,从来没有在没人带的情况下离开家门。李成器问家里人,得到的是吱吱唔唔似是而非的答案。一直到晚饭后,帮佣李嫂偷偷告诉他菊花被撞死了。
李成器愤怒异常!拍开父亲的房门讨说法。李大海很尴尬,这事小女儿的错不假,但是孩子已经哭得很凄惨了,到底不愿意再苛责她。秦采薇也向李成器道了歉,反复说明是菊花自己跑得太快撞了车,而且妹妹在反省了。
李成器冷冷地看着他们。问他们把菊花埋在了哪儿。李大海指了方位,还劝他说不要太难过。秦采薇讨好的说,不就一只狗吗?你想要什么品种几只都可以的。李成器的心立即变得冰凉,嘴里吐出冰渣子一样的话:谢谢你们,我不想再养狗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在我心里,菊花比你们谁都重要!
李成器十七岁。谈恋爱了。
如果被人撺掇着去追校花也叫恋爱的话。
十七岁的李成器个子进一步拔高,因为对未来不抱什么希望,反而整天嬉皮笑脸的,有点小痞子的雏形了。
李家有钱,李成器吃穿用度都是名牌货。他又整天大大咧咧挥金如土。这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就想乘机沾点便宜。想来想去,就撺掇他去追校花。校花何许人?李成器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个全校知名的美女做女朋友,应该是很有面子的事。
二话不说,追啦!
虽然他偶尔使使坏,但不是真的坏。虽然他爱沾点口头便宜,但是小李少爷本身是很纯情的。所以现实问题摆了出来——想交女朋友吗?想!怎么追啊?不知道!
有心人要得就是这不知道,对他说你得给人送礼物,李成器一听有道理,答应了。今天送手机,明天送游戏机,后天连电脑都送了!但是一直没啥效果,校花见了他连笑都不笑一下,李成器初始很郁闷。但随着东西越送越多,他这火气就蹭蹭地往上窜升。
终于有一天,他在校门口看到校花和一个男生相谈甚欢,但对自己连一个眼神都不交会一下后,李少爷出离愤怒了!他冲上前去问校花为毛不接受自己!校花以一种看神经病人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是谁?
李少爷呆滞了下,但是少年的冲动,使他干下了一件名留本校十二年的经典事件!他冲上去抱住校花就吻!初吻啊!少年宝贵的初吻啊!李成器经验不足,不知道真正的热吻是要伸进舌头去的,于是纯情的小李同学用嘴唇死死地堵住校花的嘴唇,一只手还捂住了人家的鼻子……直到五分钟后,石化的众人才反应过来,把他从校花身上拉开。
但是可怜的校花美眉已经缺氧到近乎窒息了……
大事件,有伤风化的大事件!
旁观者甲说:哎哟,你们都没见,他们足足亲了二十分钟哦!旁观乙反对!你这叫造谣!什么亲了二十分钟?明明是校花扑倒了李成器!唉……李同学好可怜哦!旁观者丙托腮注视窗外良久,感叹:这都是爱啊都是啊!
舆论的风暴越刮越激烈,校花在家哭红了眼。校花父母找到学校交涉,在学校大门这种公共场所,竟然有女同学被强吻,校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那个小崽子交出来!不严厉处罚不足以平民愤!
校方只好通知家长,李大海同志很郁闷。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谈恋爱了?谈恋爱还不算,还抱住人家狂吻一气,难道自家孩子很饥渴么?没办法,到底是自己的宝贝儿子,李大海到了学校。双方家长一见面,情势来了个惊天大逆转——校花他爹竟然是李大海的一个下属。得,责任不追究了,对方还很热情的问候小公子,言语间还带出一些未来亲家的亲昵。李成器他爹哼哈了两声,一脸黑线地回了家。
李小公子在干嘛?在家骂娘呢!原因是他终于知道真相是校花压根儿不认识他,李少爷、李公子、李成器被人给忽悠了!撒了那么些钱进去,连个水漂都没打,我呸!正恼怒间,凌宇听到风声打电话“问候”他,原来那桃色新闻刮起的粉红风暴,已经席卷了半个城市的高校,李小公子出名了!
从俩小无猜版到滚床单激情动作版,要啥有啥,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要多香艳有多香艳!出了如此“败坏门风”的事件,李成器被他爹关了紧闭。
远在大洋彼岸的秦易,一开始是把李成器的求爱行为当笑话看的。
小孩子嘛,总是对异性有些好奇,但是李成器的本质他很了解,所以带着一种逗弄自己小猫小狗的心态,让他去追追线团也好。中间李成器被人骗财的事情他也很了解,毕竟每个月送到自己书桌上的调查报告不是白花钱的。只是想着,让小孩受些教训也好。钱嘛,吃了喝了玩了用了,哪怕小孩一高兴扔了,也不心疼。但是被外人花了,他还是有些情绪的。自己的宝贝,自己骗骗他,还无所谓,但是怎么能让几个小孩子忽悠呢?
于是,秦易没让设在成器学校的暗桩出手,静观其变。
结果,成器却干了件出乎他意料的事。秦易看着当天传来的照片,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谈恋爱会进行一些肢体接触,他预料过,也以为自己能接受。但是当看到真实的图片时,他发现自己的心脏猛得抽搐了一下。很疼。
原来,他做不到自以为的洒脱。
李大海的电话响了。
他看了看号码,接起了电话。电话是秦易打来的,说是很久不见成器,不知他功课进行得怎么样了?李大海干笑两声,儿子的功课?还是不要丢人现眼了吧!然后秦易就说国外的教育其实也是不错的,有没有想过送成器出来深造一下?毕竟国外的教育理念比较人性化,功课也不像国内那么繁重,而且……成器以后还要读大学吧?
一句话,刺激了李成器他爹的神经。大学?对呀!成器还要读大学呢!照他现在的成绩念下去,以后能不能进个三流大学都成问题!并且,成器惹出来的桃花债,也让他这做爹的面上无光,公司里已经在散布某某经理即将和李总做亲家的传闻了……欲哭无泪啊!他还舍不得儿子这么早就嫁……呸呸!是这么早就娶媳妇儿呢!
于是,一个月后,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李成器,连同两箱行李被扔上飞机,直接打包送到了秦易身边。

下一
初到异国,语言不通,四六不懂。
李成器恨不得把自己绑在秦易的腰带上,出个门实在是太可怕了!所幸,秦易早就给他安排好了一切,连学校带家教,一应俱全。
分隔了十年的感情,被秦易用耐心一点一点的弥补起来。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秦公子熏陶了三年,成器渐渐收敛了身上的乖张气息,慢慢地显露出一个优雅小公子的雏形。当然,这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表象。
秦易没有刻意去培养他的性格,而且人的本性也不是能后天教化好的。成器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能在人前装装样子就好了。他对成器其他方面都不做拘束,只除了一点,课业方面容不得半点马虎。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精力充沛充满冒险精神的年纪,为了给成器以后打下更好的基础,他请了好几个名师,轮番给成器上课,把一向浪荡惯了的小子累得苦不堪言。
成器气呼呼地抗议,秦大少笑笑地看着他说:“你希望以后每个人提起你,都会说:哦,就是李家那个草包吗?”成器气得拍桌,大吼:“我不是草包!”秦易耸耸肩,眼里带着宠溺的笑意,道:“那就好好学。”
“呃……”摸摸鼻子,换上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讨好道:“那能不能减点分量?这简直不是人能学得完的嘛!”
秦易双手环胸,戏谑的说:“你在骂我不是人?”
“我怎么会骂你?”崇拜都来不及咧!
“因为我在你这个年纪里学的知识,是你现在分量的两倍啊!”
李成器傻眼,垂头丧气地进书房等老师去了。自己怎么能跟秦易比,丫的确实不是人啊不是人!
两个人都很忙,李成器忙着当填鸭。秦易忙着管理公司。
秦家的继承人,在每个阶段都有相应的培训计划,一直到四十岁前进入总公司核心层为止。秦易无疑是近两代来秦家最优秀的孩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凭借他的聪明入主高位。作为一颗优秀的种子,他必须经过不断的学习,不停的积累经验,及至独当一面,建立自己的核心团队,才能初步得到秦家长辈的认可。这个过程很艰难,有竞争有失败,也许一个不慎就会从山腰滑落,失去站上峰顶的资格。
所以,秦易也忙。这一年,他刚进入大区公司,做部门经理。要拼业绩,要去应酬,还要照顾他张牙舞爪的小狮子。经理的位置,他坐得还算轻松,但是为了三年内升到大区总裁,他不得不加倍努力。
李成器也很忙,除了学校的课程外,秦易给他请了好几位老师。学的功课也五花八门,甚至包括社交礼仪和艺术品鉴赏。李少爷跟着老师去逛画展的时候,心里不住的暗骂,这些乱七八糟看不出什么条条框框的鬼画符,就是所谓的大师画作?狗屁!随便抓只猫沾上颜料划拉两下也差不多嘛!
在各自进取之余,秦易把为数不多的休息时间都贡献给了李成器。
长假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旅行,秦易的语言能力很好,而且见多识广。两个人曾经相偕走过很多地方。像个猴子一样蹦蹦跳跳,唔哩哇啦的成器,像个贵公子一样闲庭信步,如沐春风的秦易,看起来是一对极不搭调的组合。然而,两个人相视而笑的瞬间,又让人觉得……这两个人之间,再也插不进任何其他事物。
每一次旅行归来,成器对秦易的崇拜心理就又多那么一点点。因为每一次出去,他都是负责玩乐的那个,提一些任性的要求,再看男人无奈地笑着帮他完成心愿。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他。
其实,有一件事情,对秦易来说,是令他非常头痛的。
那就是和李成器之间的“感情”。或者,应该用“爱情”来诠释比较合适。但是对于一个整天只知道玩乐的孩子,怎么能奢望他懂得自己苦涩又甜蜜的心情呢?已经不是小孩子的成器,即将迈入青年时期,然而,他似乎天生对爱情少了根筋。无论自己怎么暗示,他都不明白。秦易为此非常苦恼。
除了成器初来的那天,两人同床共枕外,秦易再也没敢和成器睡在一张床上。修长的少年身躯与五年前已经大不一样,诱惑力增强了一百倍,他甚至不愿和成器一起下海游泳。为了发泄自己的欲火,秦易开始偶尔外宿。
李成器高中毕业那年,开始打工赚钱。
他的填鸭式学习暂时告一段落,秦易工作又很忙,所以他学着其他同学的样子去打工。幸好他活泼的性子比较招同学喜欢,有人有打工的机会也愿意叫上他。
端盘子送报纸,割草遛狗,每一样他都做得兴致十足。而且,秦易偶尔的外宿也让他心里不舒服。一开始他并不明白秦易外宿去干什么,但是男人身上偶尔流泻出的香水味给他提了醒。哼!欲求不满的大色狼!李成器不屑地啐了口。当秦易一个月总要消失那么几个晚上时,他越来越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是纯洁的小李同学搞不明白这种不舒服意味着什么,终于有一天,他从梦中醒来,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梦很不纯洁。一般年轻人隔三差五总要梦一梦,发泄发泄嘛。真正吓得李成器冒汗的原因是梦的内容。诡异!太诡异了!他竟然梦到秦易和一个女人上床,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梦到他趴在秦易背上,那个啥。
啥?什么啥?!就是秦易压在女人身上,他压在秦易身上!秦易对女人在干啥,他就压着秦易在干啥!可怜的小青年李成器被吓得不轻,虽然这是个开放的国度,那个啥啥也不少见,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和秦易有什么。好吧,在没做这个梦之前,他从没想过他对秦易有啥那想法。做了这个梦之后……对比一下两人的身量,他更不会有啥想法了。
秦易在忙一个大型的企划案,没注意到小孩突然间复杂的眼神。
周末,他去参加一个酒会,是有着密切合作的公司主办的。在某幢豪宅里举行。
每次酒会秦易都会尽力多拓展些人脉,多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徒然在这里呆站的话,还不如回家陪成器玩游戏来得幸福。所以,他手持一杯酒,和女伴周旋于宾客之间,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引到自己想要的方向。女伴是临时请的,床伴中的一个,光艳动人。他从没有把成器暴露在别人面前过,反而通过形形色色的障眼法营造出一个他私生活很精彩的假象。最宝贝的,要好好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然而,这次,他没有料到成器也来了。李成器当然没有拿到什么邀请函,他是被同学介绍来打工的。托着托盘在人群里行走,新酒被取走,把空杯收回来。就是他的工作。这样的工作他已经做过两次,也算驾轻就熟。但是他没有想到,会听到秦易的声音。虽然他讲外文,但是那低沉优雅的声音,他绝不会错认。
“秦,听说你餋养了个男孩子?”有人调笑道。
秦易眼色沉了下,道:“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
“哦,有次路过某商店,看到你搂着一个男孩子,长得很漂亮哦!”
秦易摇摇头,否认。“你一定看错了,我怎么会和男孩子扯到一起?”
旁边的女伴爱娇地挽住他的手臂,亲昵地在他唇上一吻。咯咯笑道:“秦他怎么会和男孩子在一起?你不知道秦他多爱我……”说完,邪魅的一笑,舌尖轻舔。又补了一句:“在床上。”
众人哈哈大笑。秦易也笑了,然而眼眸深处,一片冰冷。
李成器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家的。
他觉得胸中的怒火几乎烧得他头发都要竖起来!那个该死的大色狼!那个不承认他存在的大色狼!那个和女人滚床单滚到死的大色狼!很远的路程,李成器都没有坐车,他一路飞奔跑回了家。累得几乎口吐白沫。
到家还觉得不解气,噼里啪啦一顿乱摔,把家里搞得像垃圾场。他甚至把秦易书房的文件都撕了!秦易回到家,看到满室疮痍,心里也有些火气。及至看到李成器把他最重要的计划书都撕掉的时候,星星怒火终至燎原。“成器!”他很少叫成器的名字。但是这次小孩做事太不顾后果了!这是很重要的文件,是他花了很大心血做出来的。
李成器没出声,蹲在卧室的墙角生闷气。秦易推开门,冷冷说道:“去把我的计划书粘起来。”李成器理都不理他,在酒会就心情不悦的秦易这次没有顺着他,走到墙角,一把把阴郁的孩子拉起来。“不是你每次犯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
“我没错!”李成器眼里满是愤怒,到底错的是谁啊!
“你撕了我的计划书,怎么会没错?”
“我呸!你个该死的大色狼!”大吼一声,挣脱了男人的手指。李成器飞快地跑了出去。
秦易叹了口气,心说难道是自己太惯着这个孩子了吗?也许是长时间的连续工作让他心绪烦躁吧,苦笑一下,和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呢?
他挽起袖子,收拾李成器留下的残局。
过了两个小时,他仍然在书房里忙碌,看看钟,觉得成器大概消气了,给一直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他去把成器找回来。
通常成器闹脾气跑出去,也就去两个地方,一个是朋友家,一个是社区小公园。那里有一个简易秋千,大多时候他是到那里去带闹脾气的孩子回家的。他还没决定原谅成器,所以派保镖出面。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保镖找到李成器的时候,他在酒吧附设的洗手间里,醉醺醺地伏在一个女人身上上演活春宫。保镖满面黑线地拉开他,喝醉了的李小少爷骂骂咧咧就是不走。最后保镖无法,只得扛着李少爷回了家。
秦易正在书房里重组数据,计划书的某些内容还要去公司电脑上才能查得到,他正用笔在草稿上做标记。保镖把李成器放在沙发上,跟秦易报备过就回去了。李成器缓过劲儿来,跌跌撞撞往书房走,身上带着一股交欢后的味道,裤子拉链也没拉上。摇摇晃晃走到书桌边,看到秦易眼睛看着文件都不看他,怒火蹭地窜了起来!冲过去就又要撕!
秦易好不容易把思路捋顺,正要把新增加的构思记录下来,李成器的爪子就伸了过来。他护住文件,抬头看李成器。凌乱的衣着,欢好的味道,一动,底下那小东西也跟着晃。秦易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清楚李成器干了什么好事。
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跑去和女人做了。就算他以前想过这种可能,当事情发生时,他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种剧痛!秦易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他一把抓过作乱的李成器,直接把人丢进了浴缸里。打开水龙头,扯掉李成器的衣服,拿着刷子使劲的刷。李成器在浴缸里挣扎,然而他的花拳绣腿怎么能挣开经常和高手对招的秦大少呢?没三两下,就被剥成了一只白斩鸡。
秦易嫉红了眼。看到李成器的颈项上竟然有女人留下的吻痕,用刷子刷的都破了皮。刷得渗血的皮肤接触到热水,疼得李成器嗷嗷直叫。腿踢打的更厉害。秦易不理他,专心搞清洁。李成器怒骂:“秦易你个王八蛋!我操个女人你他妈管得着吗?”
秦易停了手,眯起眼睛,轻声问:“你说什么?”
那语气中带出的低气压,冻得李成器直打哆嗦。但是认输不是李少爷的性格,他直起脖子吼道:“我他妈睡女人你管得着吗?!”
——啪!——
一声脆响,从来都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秦易打了他一耳光。李成器愣住,秦易也愣住。狭小的浴室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听到细细的水流声。
然而静寂没有持续多久,李成器像炸了毛的猫,拳打脚踢扑上了秦易,怒吼道:“你他妈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秦易招架着他,心里有些慌。他确实没想到会对小孩动手,然而他真是太生气了。
“你做错了事就该打!”
“我他妈呸!我做错什么了?你他妈整天睡女人就不兴我睡?!老子还要睡男人!睡他妈千千万万个男人!”
“李成器!你不要太过分!”
“我他妈就过分了!我告诉你,老子睡他妈一万个男人也不会碰你一下!”好吧,其实你是被那个梦吓到了吧……
嫉妒到发狂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不见,直接把李成器按到墙上,提枪就上。他忘了男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具备承受的能力,他忘了给他一直珍爱的小孩做润滑,他也忘了李成器那些张牙舞爪的表面下,恐慌无依的内心。他把一切都忘了,他只知道,他不能从小孩嘴里听到不要他的话,他不能接受小孩去睡女人的事实,他只能机械的,将身体的一部分埋入小孩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分开。
于是,他压制了小孩的挣扎,他在小孩叫嚣的怒吼前失聪,他没有看到小孩身体流下的鲜血,他没有看到小孩的眼泪。等到愤怒渐渐平息,理智回归身体。他终于知道,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

下二
李成器趴在床上养伤,拒绝秦易的探视。
秦易想硬闯,结果听到孩子嘶哑的喊叫。“你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没有办法,男人只得守在成器的门前,后悔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伤好后,李成器选择了离男人所在城市最远的大学,拖着旅行箱走了。那决绝的样子,似乎证明他永远都不想再回来的决心。
男人开着车,一路跟随。一直到孩子即将入关的时候,才哑着嗓子唤道:“成成……”
李成器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男人接到调令。调任另一大洲的大区总裁。
在赴任的前一晚,他在李成器的窗下,守了一夜。
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再度分开。
李成器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四处打工,赚够了钱就一个人出去旅行。偶尔,也和女生们逢场作戏一把,然而他发现,每到要真刀实枪上阵时,他的屁股会神经性地疼痛。然后,就蔫了。为了掩饰某方面的功能缺陷,他不得不以更狂热地姿态投身到玩乐之中,成为当之无愧的花花公子。
秦易每年都会飞两次,去看望李成器,不过倔强的孩子绝不允许他进门。
两个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彼此折磨。秦易每次看着出入小孩房间的女孩子,疼痛的心口要爆炸,但是他又不能用蛮力把硬把小孩带走,从那次不堪的经历后,他发誓不再对小孩用强。
李成器也不好过,不见面吧,心里就埋怨。吼!把小爷折腾的这么惨,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丫的半年才来问候这么一下!见了面吧,他又别扭,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收缩那地方,一想就疼,神经性菊花疼。于是,他选择无视。甚至还故意招来女孩子亲热给秦易看。
折腾到最后,秦易的心也凉了。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肯让步。
到后来,秦大少新添了个爱好。
以收集长相肖似李成器的男孩为乐。收集了一个又一个,他给那些男孩无尽的宠溺,但是从来都是表象,如果有另一个更像的出现,那么前一个立即弃若鄙履。在李成器给他吃闭门羹的后两年,秦易就以这种游戏打发时间。
某个被秦易抛弃的男孩,愤怒的咆哮:“你是个魔鬼!总有一天要下地狱!”
秦易耸肩,无谓的笑道:“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李成器的大学生涯,拖拖拉拉读了五年,终于毕业了。
李大海兴奋的老泪纵横,直要往祖宗坟上去上香,不容易啊不容易,被列入纨绔榜单的小李少爷他竟然把大学读完了!
拿到学位的当天,李成器整装回国。
一回家,就受到了隆重热烈的接待。当然,激动的只是他爹而已。他后娘,他妹妹都以一种恰当的态度表示了欢迎。李成器回家住了两天,就觉得很憋闷。在这个本应是他家的房子里,不论他怎么适应,都觉得自己像客人。
从小就被秦易带走,虽然后来回了家,但是父母的关心已落在妹妹身上,于是隔阂日深。到现在,离家有个八九年了,曾经失落的亲情怎么也弥补不过来。看到妹妹甜腻腻地和父母撒娇,看到父亲神色里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这个幸福的家庭里,他像一个陌生的闯入者,格格不入。
李成器想着找房子搬出去,在家里住得快憋闷死了。正在这时,李大海找他谈公司的事。儿子回来了,不管是不是阿斗,都要进公司试练一番嘛。李成器没吭声,旁边的妹妹李澄音撇了撇嘴,道:“靠家里吃饭算什么本事!”
李成器拍桌而起,提起行李就出了家门。
城市很大,却没有一扇窗户是自己的家。
李成器搭车进了市中心,漫无目的地走。街边霓虹闪烁,纸醉金迷。
秦易开着车跟着他,早在李成器回国的头一年,他就先行回来了。以强势的姿态入主总公司管理层,经过一年的调整,他已经站稳了脚跟。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织造一张网,网住那只嚣张的小狮子。
李澄音的话是他教的,暴躁的成器一定听不得亲生妹妹的讥讽。可是像现在这样落寞的成器是他不想看到的,但是不这样又如何,他一边跟着成器,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成成,我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
李成器一路走,想着去找家酒店住下来。街边上形形色色的店面中,有一家关了门的店,上面贴着转让的电话。李成器鬼使神差地记了下来,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似乎可以考虑开家店嘛。
直到李成器进了酒店,秦易才松了口气。调转车头,返回李成器抄电话的地方。然后给他的私人助理拨了个电话,把店买下来吧。
李成器在酒店住了两天,闲得快要长磨菇。无聊的在马路上转圈,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那家店前,发现转让的纸条还贴着,他抄起刚申请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热心,价钱开得不高,还说以前是开酒吧的,里面的装修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李成器听了大喜过望,第三天就跟人签了合同。
忙碌了一个月,酒吧开张。
秦易一直没出现,但是他悄悄地做了一件事。请本条街上的老大吃饭,请他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表弟”。老大很豪爽,自然知道能让秦家当家出面照拂的人,重要性不言而喻。秦家如此抬举,当然要给面子。
李成器不愿跟他爹借钱,把身上能卖的都卖了。
加上在国外打工挣的一些钱,基本上够运转了。为了节省开支,他干脆就住在了店里。秦易看着他重拾热情,热火朝天的忙里忙外,笑了。
然而事必躬亲并不意味着可以将酒吧经营好,半年后,李成器差点把裤子都赔出去。明明客人也不少,怎么就是没赚钱呢?眼看下年的房租还没着落,他不由得心急起来。秦易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等到他撑不下去的那天。
李成器很急,但是又不愿跟他爹低头,眼看着下一年房租的缴款通知来了,他却无计可施。不继续经营酒吧他还能去干嘛?而且酒吧里不能住的话,他还能去住哪儿?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够在酒店住两晚上的,除了住酒店,他就只能回家了。回家?他情愿死在外头也不会让家里人看笑话。
随着时间的临近,李成器开始失眠。他想过很多种办法,似乎都不实用。他甚至想过找秦易借钱,但是……已经隔了这么久,那个人会理自己吗?李成器苦笑,郁闷地几乎拿头撞墙。
房东给出了限期结业的通知。李成器吊儿郎当地坐在吧椅上,看着房东张张合合的嘴唇发呆。秦易一进门就笑了,对李成器说:“好久不见。”
李少爷惊讶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易莞尔,轻松地坐了下来,道:“成成,有件事你一定很清楚,只有我不想知道的,而没有我不知道的。”
李成器虽然很怒,但是心里却偷偷松了口气。直接开条件,道:“喂,帮我把房租付了。”秦易问:“以什么样的名义?”
李成器拍桌,吼:“以受害者的名义够不够?!”
秦易说帮你付房租可以,但是你得搬到我那儿住。
李成器气得要窜桌子,问凭什么?秦易反问我凭什么要帮你付房租?请问你是我什么人?李成器急了,我是受害者!受害者你懂不懂?!秦易摊摊手,道:法律追诉也要有个期限吧!而且,证据呢?
李成器气得摔门而出。
半晌,又蔫不拉几的回来了。
他想起来,这是他的店。在店中央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才是客人。
除了妥协,李少爷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不过同居之前,他很严肃地约法三章。两个人不能发生性关系。
秦易点了点头,同意了。不过,秦易煞有介事地问:要是你对我出手怎么办?李成器冷哼一声,道:小爷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位!秦易无奈的笑了。
两个人在事隔六年后,再度开始同居生涯。第一个晚上,一向心态稳健的秦易没有睡着,他都忘了上次和李成器融洽相处是什么时候的事。两个人相识已二十多年,然而真正相守的日子十年不到。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放他逃离。
李成器也没有睡着,他在柔软的大床上滚呀滚。在小储藏室里窝了将近一年,再睡到舒适的大床上时,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当然啦,这一点还是要感谢一下秦易同志滴,但是想让他说出感谢的话?下辈子吧!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昏暗的破晓时刻,囫囵睡去。

下三
秦易通过人脉,给李成器的酒吧挑了个合适的店长。
李成器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新聘来的店长似乎非常有两把刷子。三个月的时间就扭亏为盈,而且似乎有大赚一笔的趋势。他很满意,暗暗下决心要给人包个大红包。更让他意外的是,随着酒吧声名鹊起,凌宇也撞上了门来。
初见凌宇,他有些不敢认。这个带着眼镜看来颇为英俊斯文的男人,是以前那个爬墙翘课的死玻璃?两个人在吧台对视半晌,异口同声道:
“李痞子?”
“死玻璃?”
两人同时黑线。好吧,这叫认亲成功。
李成器问凌宇过得怎么样?凌宇答快要结婚了。李成器赶忙道恭喜,结果被凌宇一个眼刀给剜住,谁恭喜我我跟谁急!李成器心里一凛,道你丫不会真是玻璃吧?凌宇瞄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李成器心里就冒汗,果然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啊。
然后凌宇问李成器过得咋样啊?李成器得意一笑,道还成啊!老子还出国镀了层金回来呢!凌宇笑言是啊是啊,谁不知道李家少爷一个本科念五年啊!李成器一梗脖子,老子学得扎实!互相取笑过了,李成器又开始跟凌宇诉苦,你说现在做点事业怎么就那么难呢!说完把自己上一年经营大赔本的苦水倒了倒。
凌宇听完他说的,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以一个税务局精英的身份诚恳建议:竞争,就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可劲使坏。你不能太老实喽,老实人赚不到钱。李成器受教的点头,男人变坏才有钱。凌宇看他点头,受用的抿了口酒。看着男人突然间狡诈起来的眼,郑重声明道:你别跟我玩阴的,敢跟我算酒钱,没门儿!
李成器的酒吧赚钱了。
也许他以前会觉得这点钱不值一提,但是在经过了将近两年的实践后,他终于靠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桶金。李成器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破天荒地带了一瓶红酒回家庆祝,因为除了秦易他已经找不到可以共同庆祝的人了。
这一年,两人过得是平淡的同居生活。像亲人,像朋友。精神上无限接近,但是还差了那么一分一寸,无法到达共通的点。秦易待他很好,不多的闲暇都留在家里。房子是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面积不大,至少两个人住不显得空旷。每周有钟点工过来收拾,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人过来。李成器比较懒,大多生活细节问题是秦易处理的,那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秦家家主,甚至帮他洗过内裤。
想到这些,李成器都不免唏嘘。被秦易用强的记忆已经远去,恨过,怨过,也怕过,时间会慢慢洗刷人身上的伤口。秦易待他的好,他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回应。只能,这么慢慢的耗着,谁也跨不过那条线去。
看到他带回家的酒,秦易眼睛一亮。“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
“呃……酒吧赚了钱,庆祝一下。”说完,停顿了下。“还有借你的钱,我得还给你。”
秦易笑了,道:“不用还的。”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秦易拍拍他的肩,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我是指用这些钱继续做投资吧!难道你想守着酒吧过一辈子?”李成器默然,低头思索。“我应该往哪方面投资比较好?”“嗯……你现在酒吧做得不错,多开两家也行,但是要分散风险的话,有没有想过做一家KTV?”
KTV在这座城市里刚刚开始规范,已经不是以前那种人们一听就暧昧的挤眼睛的场所。在市场初期建立品牌的话,至少可以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李成器有些犹豫,毕竟投资会很大。秦易笑着对他说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想,我就能帮你办到。没想到,一句话击中李少爷的软肋,你有钱是你的事好不好?我李成器有手有脚的还靠你养活?
秦易叹气,安抚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成器甩门回屋。
KTV到底是开张了。
李成器仔细考虑了一个半月,才想明白秦易说的是对的。时机不等人,稍纵即逝。
二话不说,开始租场地,招工,进设备,培训,忙得不亦乐乎。有了经营酒吧的经验,他慢慢地掌握了娱乐业的脉络。当然,这也跟秦易介绍给他的人脉脱离不了干系。那个男人,一直站在他背后,为他遮风挡雨。几乎全市的重量级人物,都知道李成器是秦家大少的掌中宝心头肉,只有李成器不明白。也许他早就明白,不过在装糊涂而已。
事实的真相,这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KTV开业半年,收益不错。李成器乐得眉开眼笑。而且他还遇到一件奇怪的事。呃……这么形容也不对,按正常的叙事方式讲的话,就是他在KTV的后巷里捡到一个人,一个满脸□□的老头。当时李成器是跑到后巷透气的,结果看到一个老头缩在后门边,眼巴巴望着里面。
“喂,你在这儿干嘛?”是不是什么危险份子啊!
“我在找能给我身心抚慰的女人,哦!主人!”老头红光满面,饥渴地望着他。李成器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这老头精神有毛病吧?“你说你找谁?”“主人!”老头向往地回答。“主人?是这里面的?”李成器怀疑地问道。“我也不知道主人在哪儿……”老头遗憾地说。“但是,我听到了皮鞭的呼啸声,哦……那声音是多么美妙!”
李成器明白了,这丫是来找虐的。但他这里不是□□俱乐部啊!
“这里不是那种地方!”摊手,你请往别处找吧!
老头双手呈祈祷状,眼里挤出两泡眼泪。“主人,你不要抛弃我……”
李成器都气乐了。这是哪里来的老妖怪?
被老头缠得没办法,只得把人带了进去。可是让他去找个女王解救想被虐想得掉眼泪的老妖怪?或者,他该弄个新潮会所,专干这种勾当?看着泪眼汪汪的老头,他一脸黑线地打内线叫某领班上来。那女人一看就是厉害角色,到时候踢老头两脚应该会管用。
女人进来,向他问了好。老头一看是有着冰山气质的美人,立即飞奔过去就跪下了,仰头用崇敬地眼神看着女人,带着激动的颤音道:“主人……”
女人疑惑地看向李成器,李成器耸了耸肩。“滚开!”穿长靴的脚一脚踹过去,老头立即倒地,用夸张的音量叫道:“哦,主人……”李成器看得差点笑场。那边女王训仆记正在上演,这厢李成器已经在正经地思索弄个某某会所赚大钱了。
原来这世界上没事找抽型的人那么多啊!李少爷陷入对粉红钞票雨的憧憬中。
被踹了几脚,又被狠狠辱骂了几句,老头爽得不知天南海北了。李成器无力地看着倒在地毯上回味的老妖怪,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喂,爽够了没?”上去踢一脚。
老头美美地站起身,搓着手道:“要是有条鞭子就更好了。”
李成器翻白眼,催促道:“爽够了就走吧!”
“不行,我的幼小心灵还没得到完全的满足,所以……我不能走!”老头双手抵在胸前,一脸坚决。“喂!我这不是慈善机构!”李成器扯着老头的衣领往外拖。“年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老人家?”老头带着哭腔说道。李成器叹气,松开老头的衣领,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老头整整衣服,得意洋洋道:“其实我是个很厉害的人哦!”李成器不信,怀疑道:“就你?”老头一挺小胸脯,当然!李成器笑问:“你哪儿厉害了?我怎么看不出来?”老头问某某大学你知道吗?李成器连想都没想就说知道,那是全国知名的大学,三岁小孩都知道。老头笑眯眯地说我就是那大学的退休教授啊!李成器倒抽一口气,颤声问:原来您是教授?
老头点头,哼哼,知道崇拜了吧?
我呸!李成器踢他一脚,你是教授我就得诺贝尔奖了。
老头一懵,摆出可怜兮兮的脸,我真的是教授啊!李成器实在懒得跟他对付,有气无力道:证据呢?证书呢?老头撇撇嘴,证书在家里我不敢拿出来,证据就是……只要你给我一间实验室,我能给你制造出任何你想要的药品。
李成器嗤笑,你吹吧你!
老头急红了眼,我真不是吹牛!
两人正吵吵间,秦易过来探班。
这男人一路行来,领袖气度自然流泻出来,几个见到他的人都不自觉弯腰致意。行至两人面前,先用眼神扫视了一下李成器,确认他今天一切正常,才移开眼去看老头。
老头看了秦易几眼,偷偷扯扯李成器的衣角。促狭道:“你相好?”
李成器脸一红,道:“扯淡!”
秦易不以为意,和气地对老头道:“这位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头摆了摆手,道:“我可不是老人家,你叫我小M就好了嘛。”
李成器呆滞地看着“爱娇”的老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秦易弯了嘴角,很有礼貌的说:“好吧,小M,你们刚刚在吵什么?”
老头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股脑把刚才的话都倒了出来。李成器想捂住他的嘴,用眼神示意秦易别听他放疯话。不过秦易倒是饶有兴致地听老头叽里呱啦说完了。然后还点点头,对李成器说,既然小M有这份才能,为什么不让他发光发热呢?说完还很真诚地对老头说:小M,你说是吧?
小M点头如捣蒜。大有得遇知音之感。
李成器都快吐了。
实验室终于建好了。在大楼地下室。
老头,哦,不,小M兴高采烈的搬了进去。之前一段日子他连家都不回,整天就在李成器办公室门口打地铺,李成器拿他没办法,只得把他丢进一间空房间,勒令没有命令不许出来,小M很委屈的接受了。其实他觉得与其在屋里当人,还不如当个守门犬咧。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他倒是希望李成器揍他,可李少爷学乖了,专找一些人在他面前比他还M的跟他说话,于是,小M彻底投降。
小M问李成器想要什么药?只要不是毒品啥的他都能做。李成器摸摸下巴,经过慎重的思考后提出要求。要那种强势的人吃了会软弱的,弱势的人吃了会变强的。小M没多问,答应了。第一次就出了三颗药丸。李成器偷偷拿去给某虎背熊腰的保镖员工吃,发现丫一天都跟个软骨头似的粘在清秀门童身边,踢他都不带生气的。那逆来顺受的样子,啧啧!
李成器满意了,带着两颗药丸回了家。
很久没开封的红酒开了瓶,一人一杯。气氛正好。
喝了酒,半天没反应,他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在眼睛似闭不闭的时候,他看到秦易俯下来的脸。他想推开这个吃他豆腐的男人,但是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举不起胳膊来。秦易的唇吻住了他,舌头一点一点探了进来。在两人口水交融的瞬间,李成器觉得脑子哄得一声爆炸开来。
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顾了,他就想让身上这个男人给他最深重的疼爱。男人要离开他一瞬都不行,他扭着身体贴着男人给他安慰。李成器前一刻还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了,后一刻已经不受控制的去脱男人的衣服。身体根本就不受意志控制,只能不停的索取!索取!他觉得他好像是饥渴了多少年的旷男,巴住秦易这点雨露,死活不撒手。
李少爷被人上了。还是自找的。
药效持续了一天一夜,到两个人都疲惫地沉睡时,他的腿还缠在秦易的腰上。
李成器简直无地自容,不知道怎么小小一颗药丸怎么会把事情弄得这么糟!呃……一想到睡醒之后,秦易那张促狭的脸他就想挠墙啊!什么“成成,我不知道你暗恋我这么久了”,“原来你身体这么需要抚慰啊?唉……难道我禁欲这么久都做错了吗?成成我对不起你!”,最后还恶心巴拉来了句:“成成,以后你的性福我会负责的,而且……我爱死你缠着我不放的样子了!”
去他妈的爱死你踢死你!李成器拖着酸软的腿冲到小M的实验室。“你那是什么破药?!怎么一点都不管用?!”小M沉迷在实验中不可自拔,半天才转过头来,问:“你说啥?”“我说你那破药不管用!”抓过小M狂吼!
“不可能啊!”小M摸摸他那小秃顶,辩解道:“不可能不管用的。你看咱的试验品不是挺管用的吗?”说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又摇摇头。
李成器忍住要继续摇晃他的念头,催促道:“你到底想出来了没有?”
小M终于静了下来,问道:“那个人,是不是你一直以来很怕的人?”
李成器摇头。
小M接着说:“崇拜也算的。”
李成器僵了脸,半天,才僵着脖子点了两下。小M一击掌,恍然大悟:“这就对了!因为你对另一个服药人一直怀着仰视的心态,所以当药效中和时,谁的意念比较强,谁就是主导的一方。而且……”偷偷咽口口水,小声道:“强的越强,弱的……越弱……”
李成器停了三分钟才想明白这个欠虐的老头在说什么,他面目狰狞的按住想偷溜的老头,怒道:“你的意思是本大爷是找上门去挨操的?还是心甘情愿被人操的?!”
老头喊冤:“我没说啊!”
继续怒吼:“那你什么意思?”
“我没说你找人操啊!”老头努力争取发言权,而且突然抓住李成器怒吼的重点,小心翼翼问道:“你真的……被人操了?”

下四
李成器过得非常郁闷,于是他又开了家会所。
这个会所涵盖内容比较广,吃喝玩乐全包括。还添置了一些特殊服务设施。
其中最隐秘的部分就是小M的实验室和调教室。老头子现在每天都高兴地不得了,除了窝在实验室里捣鼓稀奇古怪的药品外,剩余时间都趴在调教室里接受女王的“爱的教育”。有这种需求的人似乎还挺多,至少短时间内就给公司赚入了高额利润。
李成器现在也算小有事业,一步一步摸索着往前走。当然,与秦易给他的支持是分不开的。唯一让李成器不爽的是他和秦易的关系。不论他怎么折腾,在床上也没占过上风。就算搬出被强上的阴影论出来,秦易也不过抱起他,采用骑乘位。直到有一次他怒吼着说凭什么老子撅着屁股让你插啊?
秦易莞尔,问他是不是非要上自己一次才甘心?李成器大义凛然地点头,半晌又抗议道,不是一次,而是要公平相对。秦易说好吧,你先试试。说完自动躺平,请李成器享用。结果李成器的小弟太不争气,面对这么一个躺在床上等着自己蹂躏的极品男人——愣是没站起来。他像个猴子一样急得上窜下跳,秦易悠哉地头枕双手,看他瞎忙,一边安慰道:慢慢来,别着急。
结果再慢也没有效果。他垂头丧气地过了好几天。没办法,去找小M。小M听了他的症状后,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这是心理作用,药石罔效。”
于是李大少开始抽风似的玩起了COS游戏。什么样的男人有男人味,他就走什么风格。电视里穿一袭黑西装,口叼雪茄的大哥们酷吧?李成器就原样照搬了一套。他第一次以这个装扮亮相时,秦易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实在是有够惊悚,连他这个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人也吓了一跳。不过李成器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处处以显示自己的男人味为乐。
为了不让人看出他是个功能障碍者,李大少经常干一些左拥右抱欺男霸女的行当。至于关键时刻那点事,嘿嘿!不是有小M吗?弄点药,让对方自以为做过就好了嘛!于是就有了李大少夜御五女金枪不倒的传闻。李成器他爹听到儿子的荒唐行径,跑过来对他进行了一番义正严词素质教育,没想到李少爷吊儿郎当地跟他爹说:您说了这么半天,我都听懂了!我以后再也不乱搞女人了!李大海欣慰地点了点头。
李少爷接着又说:我以后就换口味玩男人吧!
李大海气得摔门走了。
和秦易的日子就那么稀里糊涂的过着。
他也弄不明白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床上亲热床下……好吧,其实也不算陌路。虽然偶有亲昵举动,但是心里到底觉得不安稳。两个男人,就这么过下去?难道两个人都不用娶妻生子的吗?这件事,他不敢问秦易,也觉得不能问。
直到有一天,凌宇上门求助。凌宇这个人渣,不爱女人还非得跟人结婚,结了婚生了儿子就把人甩掉。也许是他家里那两个女人的关系,他对女人没什么感觉,但是还不到利用的地步。凌宇说明来意,他真感到有些好笑,一向情场得意的好友竟然要为了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用药,而且言辞间还颇为维护,让他不由得觉得诧异。
耍了凌宇一把后,他还特意跑去看过那个土蛋程小虎。意外地发现小孩人挺好,老实淳朴,憨厚可人。他在心里暗暗嫉妒凌宇走了狗屎桃花运,从凌宇那儿出来,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走,一路停停行行,竟然将车开到了秦易的公司楼下。
大楼的一二层是宽阔明亮的展厅,布置着一些秦氏集团的藏品。在玻璃墙边,还有个小小的吧台,可以为人们提供美味的饮品。李成器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他突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来,虽然秦家的大楼很有名,但是他从来没来过。
要了杯咖啡,慢慢地啜饮。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神经,没事跑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难道……潜意识里他是想念秦易的?嗯?啊?不可能!重重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他就想走。然而大厅里的人似乎都看向了一个方向,紧接着就听到纷至而来的脚步声。李成器坐在角落里,伸长脖子往外看,那是一群一看就是公司高管的精英,簇拥着一个男人往外走。男人姿态优雅,在众人的注视下面色一丝不乱,王者气度流露无疑。
果然是秦易啊,李成器几乎要窝进沙发里把自己藏起来。但是转而想到,其实对方是看不到自己的。男人步速不算快,闲庭信步一样出了大门。让李成器觉得碍眼的是,秦易旁边一直跟随着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人,隔着这么远,他都能看到年轻男人的眼睛装满崇拜和渴望。
等到男人的车队开走,李成器才冷哼一声,迈着大步离开了。
转眼,就要过年了。
秦易要带李成器回秦家主宅。李成器不去。那天在秦易公司门口看到的年轻男人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一样,他想拔,但是又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质问秦易的私生活。也许,那个男人只是单纯的暗恋秦易。也许,不是……?他觉得心里有点乱,一连好几天都拒绝秦易的亲近。秦易叹口气,一个人回了秦家。
李大海打电话给儿子,让李成器回家过年。李成器摸摸鼻子,在年三十晚上回家吃了年夜饭,无视父亲渴望的眼神,吃过饭就告退了。也许父亲是爱他的,但是有妻有女,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有他在,总是带了几分拘谨。
一个人,静静地开着车行走空寂无人的大街。每个人都留在自己家里欢度新年,可是又有哪里……是自己的家呢?秦易有家,凌宇有家,就连变态小老头也早就美颠颠的回家了。可是自己只能孤单地在秦易的房子里,一个人,过年。
过了年,得到一个消息。凌宇的小情儿跑了。
程小虎跑路了!凌宇被人涮了!听到这个消息,李成器几乎要大笑三声。
看看看看,两个男人没未来吧?他就不明白凌宇那么上赶子追着程小虎跑有什么用?你爱人家,想跟人家过一辈子,人家领你那份情吗?李大少笑着笑着,心里就开始泛酸。是啊,有哪个男人愿意和男人过一辈子啊!
秦易最近挺忙的,三天两头的飞。他比较无聊,整天跟凌宇喝喝小酒,听他诉诉苦。结果好心没好报,凌宇竟然阴了他一把,害得他重点招待的大人物在人前失了身份,露了鸟!这确实是个大事件,大人物表面是放过他了。以后还不知怎么折腾他呢!
他心里打着小九九,看来这事又得靠秦易来摆平了。心里别别扭扭的,还是抓起电话按了秦易的号码。响了两声,秦易就接起了电话,声音低沉道:“成成,这么晚了还没睡?”李成器心里有些微的感动,干巴巴地说:“我这边又有麻烦……”秦易心下一紧,问道:“什么事?”李成器低声说:“就是那个胡老头!今天他在我这儿丢了大人!”秦易闻言笑了,低沉的笑声随着话筒传了过来,奇异地安抚了李成器焦躁的情绪。“你放心,我会帮你处理的。”
李成器嗯了声,还没说谢谢,就听到秦易那边有个温润的男声在说:“秦先生,时间不早了……”声音不算大,但是李成器发誓他听清楚了,然后他张嘴问秦易:“你那边有谁?”秦易一顿,笑道:“你多心了,我要去开会了,早点睡,晚安。”
一句晚安,折腾的李成器整晚失眠。
秦易回来后,什么都没说,李成器自然也不好问。
但是他的心里老是觉得不踏实。两个人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了。
直到有一天,他听说凌宇调任明山县国税局,才知道凌宇还真的千里追爱去了。心里不由得又担心又服气,明明他以前就不看好这一对的,没想到凌宇这次下这么大决心。
恰好刚买了辆新车,就想着去试试性能。一路开到明山县,还没弄清东南西北,就跟一辆拖拉机给撞了!李成器在心里大叹晦气,跟人打了一架不算,还被凌宇给忽悠了。灰头土脸的回了城。
秦易听说他撞了车,急忙赶了回来。看他精神萎靡但身体健康,就松了口气。问车怎么样了?李成器有气无力地说直接运走了,修呗。秦易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李成器心情有点沮丧,靠在秦易怀里不言语。两个人享受着这难得的亲昵,秦易吻吻他的头发,轻声道:“我订了一辆车,下个星期到货。”李成器懒洋洋地说:“什么车啊?”
秦易笑道:“当然是你最喜欢的那辆啦!”
“我最喜欢的?”李成器眯眼,疑惑道:“你知道我喜欢哪个?”
秦易说了一个品牌,李成器几乎要蹦起来。“真的?”他妈的那种车没有千八百万的下不来,而且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当然是真的。”秦易点头。“我已经接到消息了,下星期车就到港。而且,你不是最想要那一款吗?限量版,费了很大周折。”
李成器几乎呆滞,战战兢兢说:“这是买给我的?”
秦易微笑,捏捏他的脸,道:“当然是你给开,你知道我不大开车。”
新车到手,李成器开了两次就不开了。
第一路况不太适合超级跑车,第二那车太招摇,谁见了都要问两句。他不愿意让人知道车是秦易送的,干脆把车送到秦家主宅的车库,暂时封存。
秦家人很嫉妒,因为秦家大少从没对谁那么好过,秦二少还想着试试新车过把干瘾,结果被大少拒绝了。理由是:这是车成器的,谁也不许动。
秦二少恨得直咬牙。
李成器又跑了两次明山,和二娃狗剩的关系越来越好。
怎么说呢?其实他有些故意要贴上去的吧。二娃他娘给他感觉特别好,胖乎乎的,满脸慈爱。虽然偶尔会责打孩子两下,但是也是爱的教育啊!这样淳朴的家庭氛围,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而且二娃和狗剩最让他感到舒服的一点是,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呃,不是,是不把当外人看。
管你有钱没钱,管你有势没势。他俩吃饼子绝不会给你喝肉汤,没准还弄个玉米面糊糊同甘共苦一下。态度也很正常,除了有点债务人的心虚外。李成器对此很满意,有空就往二娃家跑,哪怕被踹下床也要挣扎着再爬上去。渐渐地,二娃都懒得踹他了。
明山的生活很滋润,他待得乐不思蜀了都。秦易反而有些焦虑,因为这样的李成器让他担心,那是一种小鱼放归大海再也捉不住的感觉。两个人在一起纠缠了多少年,这套房子都快住旧了。然而,两个人还是地下情人,李成器根本就不容许他把感情搬到明面上。他每年都邀请李成器回家过年,无奈任性的孩子每年都拒绝。还是个……孩子吗?秦易叹息,在自己眼里,那个人从来都没有长大过吧。
这一年,无论如何,都要有个说法了。
大年三十,李成器习惯性拒绝秦易一起回秦家的提议。
秦易微笑,道:你不跟我回家也可以,要不要我去动员一下你爸?
李成器怒,你敢上我家我灭了你!秦易朝他伸出手,问:可以走了吗?
李成器打掉他的手,气呼呼地抢先出门去,边走边道:不带这么玩儿的!秦易温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温柔地笑了。
到了秦家,李成器到也没什么不适,秦家没什么大变化,有得是时间沉淀下来的厚重感。现在秦家是秦易当家,所以也没人挑他的错处。无非就是背地里闲磕两句牙而已,李大少皮粗肉厚,听见了也当没听见。不过今年秦易他堂弟似乎对他格外看不顺眼,言语上格外夹枪带棒。李成器几次想要揍他,都被秦易拦了下来。
年夜饭,总算平安过去。吃完饭,有守岁的,有聚众打牌的,节目倒是很多,不过李成器都不太赶兴趣。秦易看出他无聊,两个人早早地回房休息。大床上,秦易拥着他,静静地看电视,李成器自从回国后就养成的习惯,年三十晚上就指着春晚过了。之前的除夕夜都太孤单了,只有电视里热闹的节目,留给他一点过年的感觉。
秦易陪着他静静地看,他对晚会类节目不感兴趣,但是只要李成器喜欢的,他都愿意陪同。温馨的气氛一直持续到零点钟声的敲响,窗外烟花灿烂,李成器背靠着秦易躺在床上,感叹道:“新年了!”
秦易亲了亲他的脸,摸索出一枚戒指。很简单的白金指环,对李成器说:“成成,这一辈子都交给我吧!”
李成器愣住了,半晌,手指握成拳藏进了被子。
大年初一一早,两个人的气氛有点僵。
秦易态度自然地吻了他的脸,对他说:“新年快乐,希望成成一年都开开心心的。”李成器别扭的点了点头,心里埋怨他怎么不亲自己的嘴啊?拒绝了对方的求婚,李成器有些心虚,但是看秦易面色如常,什么都没受影响,他又犯嘀咕,对方到底有没有用心啊?
怪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晚上,大家分坐长桌两侧吃饭。秦二少和李成器又掐了起来,从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掐到李成器算什么人,凭什么坐在他秦家的餐桌上等等问题。李成器还真想告诉他秦易跟自己求婚了,如果亮出戒指似乎非常有说服力,但是他昨晚拿乔,没接受。
秦二少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李成器有些恼怒,想跟秦易告状,却发现秦易已经离开了座位。过了没一会儿,秦易从客厅回来了,带进来一个人。向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助手,名叫石捷。小捷过年不能回家,所以就在咱们家过年吧!”说完,请管家给他安排了位子。
李成器停了筷子,死死地盯着这个叫石捷的年轻男人。这眉眼,分明是他上次在秦易公司门口见过的那个年轻人嘛!他这么严厉的目光直视着对方,对方不可能没察觉。只不过跟在秦易身边的男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在他的目光下泰然就座,得体地问候:“大家好,我是石捷,在大年下的过来叨扰,实在抱歉。”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张嘴,李成器就气炸了!这声音!分明是秦易出差时他在电话里听过的,秦易还跟他说没什么!他当时也没多想,后来一算时差,他奶奶的,那时候是清晨啊!秦易这个大骗子!
李成器牙咬得咯咯响,汤匙碰触到汤碗发出刺耳的声响。秦二少在对面讽刺道:“哟,还李家少爷呢!喝个汤都没教养。看看人家石捷……啧啧,就是不一样啊!”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石捷,李成器的怒火就往上窜,秦易竟然不经他同意就把人领回家,还小捷小捷的叫的那么亲热!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了?还求婚?我呸!其实是早就暗渡陈仓了吧!
他火大的拍了桌子,朝对面的秦二怒吼:“你他妈才没家教!”
秦二他妈一听不干了,一杯红酒就朝李成器泼过去,喝道:“你说谁没家教?!”
场面有些乱,秦易冷声道:“成器,坐好!”
李成器愤恨地看他一眼,推开椅子就跑了出去。
李成器跑了没多久,秦易就追出来了。
两人开着车,一前一后的在马路上飞驰。李成器本想直接回在市中心的家,但是转念一想,那个“家”其实也是秦易的房子。血性上涌,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将车开上了高速公路。秦易在后面跟着,苦笑摇头。
路上车不多,李成器直接将车开进了秀水村,已经要半夜了。车声引来不少狗叫。他跳下车拍二娃家的门,山里的夜晚,气温非常低,单薄的毛衣冻得他嘴唇发紫。二娃和狗剩把他迎进屋,又是套衣服,又是给他捂脚的,李成器看着二娃和狗剩关心的眼神,感受着渐渐回复的热度,想到了那一年和秦易去滑雪,秦易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取暖的往事。眼里的泪水慢慢上涌,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他哽咽道:“哥,我冷……”
二娃两口子赶紧把他捂在被子里,积郁的怒气,长途的奔袭已经耗尽了李成器的力气,他很快睡着了。
村外,秦易静静地坐在车里,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响。李成器的手机早就被他做了手脚,以便于掌控他的日常行踪。对于李成器受伤之下,潜意识奔赴二娃家的举动,他产生了深深的挫败感,经过这么些年,自己竟然不是成器在关键时刻的唯一选择。直到那一声脆弱的“哥,我冷……”传来,他的心脏抖得颤了下,针扎一样的疼,一下一下,痛彻心扉。有多少年,成器没有这么依赖地叫过自己“哥”了?失落的记忆,汹涌如海,一点一滴地温暖了空虚的胸膛。秦易叹口气,低声道:“成成,哥哥会来带你回家的。”
初二,李成器对着手机发了一天呆。
初三,和二娃家的小狗大眼瞪小眼,其间,好像小虎来过。不过李大少选择性失明。
初四,跟着俩哥回县城。到了晚上,死活要蜷在俩哥中间睡觉,二娃气得不行,知不知道打扰夫夫床事要被驴踢啊?李成器死皮赖脸道:现在都没驴了。二娃说怎么没有?李成器说我去过你们村好几次,确实没驴啊!
二娃被他气得直瞪眼。狗剩好脾气,摸摸二娃的头,说孩子心里不痛快,你让让他。二娃狠咬老实人一口,他心里不痛快,我这里还不痛快呢!说完,拉着狗剩的大手摸他下身。狗剩摸了下猛得抽回手,脸都红了。
床上,李成器看得嘿嘿直乐。二娃一脚踹过去,滚里边去!
李成器美美地睡到第二天大天亮。大木头床有点硬,不过睡起来感觉还不错。被子很温暖,还有俩哥的体味,很男人,不过……秦易的味道更好,嗯嗯。这边还在抱着被子磨蹭,外边二娃已经和来人吵起来了。
“你把孩子弄这么惨,现在一句对不起就算完了?”二娃很久没摆出茶壶架势了,狗剩在一边颇为怀念的想。
秦易低头受教,稍微为自己辩解了下。“我是来领成器回家的。这几天给二位添麻烦了。”
“哼!你想领回去就领回去啊!当初孩子跑出来你怎么不追呢?”二娃挑眉,不屑道。狗剩心有戚戚焉的跟着点头。“是啊,大冷天让成器穿那么少出来,会生病的。”
秦易露出心疼的表情,道:“其实我也舍不得,你知道成器脾气急,听不得劝。而且我那天跟到村边了,只是时间太晚,不方便到贵府拜访而已。”
呃……原来真的跟过来了呀!二娃夫夫对视一眼,觉得这个男人还有可取之处。二娃接着问:“那小李子为什么在大过年的跑出来呀?”秦易拿出口袋里的指环,有些委屈的说:“我那天跟成器求婚来着,结果他突然发火就跑出来了。”
二娃啧啧两声,道:“嘿!像你这种男人,那小子都敢不要,瞎了他的狗眼了!”话音刚落,李成器就裹着被子跳了出来!大叫道:“别听他胡说!你怎么不说你养小三的事?!”秦易摊手,道:“什么小三?”
二娃刚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揉胳膊踢腿的,那架势似乎在说秦易不给出个说法,就替天行道一样。狗剩紧张地站在二娃旁边,以便及时制止爱人的冲动行为。
“就是那个什么石小捷!”李成器梗着脖子叫嚣道。
秦易笑了,笑得灿如朝阳。二娃夫夫悄悄对视一眼,咦?这男人面相不错吼?啊,呸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石小姐嘛!“说!那个石小姐是怎么回事?!敢偷吃,老子废了你命根子!”狗剩急得直拉他的手,偷偷说:“别瞎说,你让成器守活寡啊?”
秦易摸摸李成器的头,笑道:“成成,吃醋就要承认。石捷只是我的助理,而且他已经结婚三年了。”李成器不信,怒道:“结婚三年还到你们家去过年?骗小孩儿呢?”秦易继续笑,软语道:“可不是骗小孩儿,再骗不到你,我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说完,将戒指送到李成器面前。李成器别别扭扭不伸手。二娃踹他一脚,道:“这么好的男人,你要错过就是猪!”李成器大吼道:“哪有求婚不下跪的?!”
二娃呆滞……
狗剩呆滞……
秦易朗笑出声,说:“成成,原来你上次没答应是这个原因。”说完,单膝跪地,深情款款道:“成成,我愿意将你护在羽翼下,给予你一辈子的幸福。请你收下我的诚心。”李成器从被子里探出手,结结巴巴道:“是、是半、半辈子!”秦易温柔点头。
二娃在一边翻白眼,前半辈子都过去了,你别扭个什么劲!
就这样,秦易求婚成功,李成器被秦易连被带人抱上车,一路奔向幸福的康庄大道。
二娃斜倚门框,长吐了一口气。“妈的,总算是嫁出去了。”
狗剩按照当地风俗端了盆水,往大门口一泼——二娃呆愣半晌,一把揪住狗剩的耳朵往回扯,怒道:“你傻呀!现在泼水就成冰!在咱家门口摔倒俩,咱赔得起吗?”
狗剩被他揪得唉唉直叫,心里甜的像吃了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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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番外二  生活是什么

凌副局长升局长了!努力了好几年,终于成为系统内的实权人物。年少有为,可喜可贺!
程小虎也不错,考下了会计师证书,进了一家事务所工作。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更让他高兴的是,他哥家的小女儿要进城来读书,托他照看。程小虎兴冲冲地回了趟老家把他侄女给带了过来。他哥私下跟他说这么大个男人,有个自家孩子贴心带着,总是有条后路。听得程小虎眼圈泛红。
小姑娘名叫程瑞雪,长得聪明伶俐,活泼讨喜。凌家父子都很喜欢她,凌祁瑞一放学回家,就拉着小妹妹联络感情。凌祁瑞都上中学了,对他俩爹那点事,也基本了解。小孩从上幼儿园就是小虎在带,对女性家属的概念就是他奶奶。现在来了个可爱的小妹妹,就跟小狗撒欢似的围着小瑞雪转。
看,俩孩子连名字都亲近,名字里都有个瑞字。凌宇看着在电视前玩游戏的兄妹俩,又瞄瞄在厨房忙碌的程小虎,心里这叫一个美啊!

美好的生活刚开始,麻烦事来了。
为啥呢?也不为啥,就是凌宇升官的后遗症呗!
人居高位,这巴结的人就多,找他办事的人也多。逢年过节,日常往来,上门的人多了,小虎就觉得别扭了。虽然的对外宣称自己是凌宇的表弟,但是也没见过表弟和表哥住一辈子的啊!而且凌宇位高权重,再让有心人这么一捣鼓,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妖蛾子事来。
小虎把这些顾虑跟凌宇一说,凌宇眼睛就弯了,岁数不小的人了,还没骨头的趴小虎身上起腻。小虎推他,道:“我正想事呢!”凌宇哂道:“那些事不用想,谁爱说啥说去,大不了老子不干了到你们所混口饭吃。”
小虎不同意,说这事啊,还得好好合计合计。
还没合计好,凌爸凌妈过来了。说是原来住的老楼设施不方便,想换个新房住。他们想着把旧楼卖了,再换套新的,新的给小虎他们住,小虎他们住的这套房子,就归老两口吧。凌宇笑道新房子你们住呗!我们在这儿住得挺好的!
凌爸凌妈说我们这不是发挥余热嘛!太新的房子住着别扭,就这么说定了哈!改天咱一块看房子去!
恰好有个新开的楼盘就在他们家不远,几个人一起去了。房子挺好,就一个缺点,户型都不大。凌家人都很失望,小虎在模型那儿转了又转,眼睛一亮。凌宇问小虎那么专心看什么呢?小虎说咱就买这房吧!凌爸笑呵呵对他说:小虎,这房子最大才两室一厅,不够你们住的。小虎说怎么不够住!买两套,打通就好了!凌家人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
买了!两套!小虎和凌宇各买一套。凌宇闹意见,说是本来是一家人,干嘛非得走两个门啊?小虎扫他一眼,悠哉地说我这是为了保护个人隐私!凌宇跳脚,咱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跟我玩隐私?!
小虎踢他一脚,注意形象,这是售楼处!

新家装修好,热热闹闹地搬了进去。
两户中间那个门,门锁在小虎那边,凌宇抗议,小虎瞪他一眼,这是我家,我说了算。凌宇这个气啊!心说不买房子还好,买了到跟自己分个一二三了。于是,他把不满都发泄到了床上,小虎整个双休日都趴着过了。小瑞雪奇怪地看着她叔,拉拉凌祁瑞的手,问:哥哥,小叔怎么还赖床啊!凌祁瑞探头看看哼着小曲做饭的老爸,悄声道:他屁股疼。
小瑞雪接着问:为什么会屁股疼啊!
凌祁瑞翻个白眼,道:吃辣椒吃的。
哦,那我以后不吃辣椒了。小瑞雪看看趴在沙发上哀号的程小虎,下定了决心。
就这么着,明面上是两家,实际上是一家人。亲亲爱爱的继续过日子吧!凌宇总算接受了现在的生活状况,觉得这样也好,两个单身男人,带着俩孩子,别人还真没什么说的了。凌局长还挺自觉,一应灰色收入都交给小虎,自己名下除了一套小房子和一辆车,外带工资卡,还真没什么别的财物。就连儿子的教育问题,他也交给小虎负责。凌祁瑞没上那些什么贵族学校,靠自己努力考上了市重点,小孩聪明着呢!而且,小虎对他的日常花销管得很严格,一直保持在普通学生的平均水平。
没钱就在家老实待着,凌家父子在小虎的管教下,像青葱一样茁壮成长。直接好处是,上面来了个廉政检查,凌局长拿了红星五颗半!看见了吧!局长还住两室一厅呢!局长除了工资卡外,没什么外快啊!局长的公子还天天骑自行车上下学呢!看看人家那觉悟!凌局长的形象空前高大起来。
凌宇在外面春风得意,小虎蹲在家里叹息,这叫什么世道啊!

春风得意的凌局长,有了个小艳遇。
局里新来了个年轻人,小伙子长得很俊俏,就是行为作派有点娘娘腔。
凌宇瞄了他两眼,就知道此人跟自己是一路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没事就逗小伙子两句,小伙子很爱脸红,凌宇发现他脸红的样子和几年前的小虎有点像,嘴下就有点把不住门。话说多了,小伙子就对他有了那么点想法,凌宇是谁,他当然看明白了。
中年人,尤其是有点气质的中年男人。对于年轻一辈的崇拜心理还是很受用的,证明自己宝刀未老嘛!不过他还知道分寸,就是开开口头玩笑,再也没别的了。但是,显然年轻人已经陷进去了,有事没事就想找局长谈谈工作。凌宇一看风头不对,能躲则躲。
市局很大,年轻人职位又低,上边想找你怎么都找得到,但是上边要躲你,也照样躲得你找不着。于是,有点娘的年轻人他就哀怨了,一哀怨,就开始有风声传出来。
局里的人都拿这事当笑话看,毕竟凌宇结过婚,还有个上中学的儿子。就算他后来一直单身,但那不是被孩子耽误的嘛!而且,单位里的人跟凌宇到那种地方消费过,凌宇表现都挺正常的。要说他喜欢男孩,不可能!他从来没点过MB就是证明嘛!再说,凌局长也就刚开始的时候逗了小伙子几句,但是都有别人在场,后来一切态度如常,对谁都没两样啊!
暗恋啊!有人暗恋凌局啊!没想到凌局魅力不小,男女通吃啊!这股风就刮呀刮,在小虎到市局办事时,刮进了他耳朵里。小虎是凌局的亲戚,很多人都知道。果然就有好事者,神秘兮兮地问小虎:哎?你表哥是那个?小虎呆愣,道:什么那个?好事者一看此人啥都不懂,悄悄地说:有人暗恋凌局呢!小虎继续呆愣,问:谁?好事者拉着他到某科室门外偷窥,指指一个相貌俊俏的年轻人,道:就是他!
小虎傻眼,颤道:男的?
好事者得意一笑,道:吓到了吧?嘿嘿!
小虎心里是百味杂陈,继续问道:那你们凌局?
好事者偷偷一乐,道:凌局还不知道呢!

小虎看着好事者走远。
又看了看带着忧郁气息的青年男人,心里头的怒火蹭蹭往上窜。好你个凌宇,在单位不好好工作,还偷偷勾引小男生!他也不坐电梯,迈开脚步蹭蹭地往楼上爬,一直爬到凌宇的办公室门口,咣咣敲门,把凌宇吓了一跳。
门一开,凌宇刚和下属交待完工作。看到小虎一脸怒气,赶忙请下属回避。
“怎么了?”小虎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回、家、再、说。”转身就走。凌宇吓得赶紧追上去,生怕是祖宗又出什么大事了。
回到家,小虎虎着脸往沙发上一坐,凌宇想凑过去,被小虎喝止。“你,坐小板凳上!”小板凳是凌宇每次坐错事后的专属座位,便于小虎居高临下审问嫌疑人。凌宇不知道小虎在气什么,只得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双膝并拢,等待小虎发问。
“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
“什么年轻人?”
“你还装蒜!全局都知道人家暗恋你!”
“啊?”凌宇觉得冤枉,辩解道:“谁暗恋我是他家的事,这是他个人行为,跟我无关啊!”小虎双手抱胸,怒道:“你骗得了别人还骗得了我?你要是什么都没做,人家能一副得了相思病的鬼样?”凌宇举手发誓,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就开过两次玩笑!”“开玩笑还叫什么都没干?”小虎不信。
凌宇无奈,只得请小虎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再三表示心里只有小虎一个人云云。小虎的倔脾气上来,就要回自己家和凌宇断绝来往。凌宇急了,抱着小虎死活不撒手,俩人正拉扯间,俩孩子回来了。
小瑞雪看她叔和她伯伯在屋里,说打架不是打架,说玩闹不是玩闹。问道:叔,你们在干嘛?程小虎额角挂上黑线,赶忙把凌宇摸在他下身的手拍开。凌祁瑞看这阵势,习以为常的笑笑。拉过妹妹的手,进房间学习去了。
程瑞雪掏出小本本,对她哥说:明天,老师让我们讲讲家庭生活。
凌祁瑞点头,道:好啊,你想讲什么,哥哥帮你参考参考。
程瑞雪为难地抓抓头,问:哥,什么叫生活啊?
呃……程瑞雪他哥有点犯难,在屋里走了两圈,又趴门口看了看,刚刚还掐架的俩人已经甜甜蜜蜜地在厨房做饭了。凌祁瑞退回身子,一本正经跟他妹道:生活,就是两个人互相折腾。
程瑞雪一听,不对,哥,咱家是四个人!
哦,那就是两个大人带着孩子一起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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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完,还不错,不过本人最喜欢的是番外里的秦易和李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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