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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 [JJVIP]折梅流香 下 附番外 BY 依潮汐 (点击:363次)

[JJVIP]折梅流香 下 附番外 BY 依潮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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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VIP]折梅流香 下 附番外 BY 依潮汐

断指之祸

“请问是冷宫主吗?”
冷玉翎回过神来,只见一个面容和蔼的老者站在他的面前。
“在下正是,请问……”
“在下沈殿风,是金缕衣的东家,素闻冷宫主才思敏捷,智谋过人,今天沈谋算是领教了。”说着回头望望一片热闹非凡的窈窕布行,“冷宫主真是会做生意,沈某自叹不如啊。”
“沈老客气了,沈老在这利州城里经商多年,若论行商经验小可就算会耍些小聪明,又怎及得上沈老经验丰富,这才是实打实的东西。”
沈殿风哈哈一笑,“没想到冷宫主是如此谦恭之人,今天能与冷宫主相交也是沈某之兴啊。”
“沈老客气了,我也听说沈老在利州颇有商誉,诚实守信童叟无欺,我们门对门做生意,以后还请沈老多多指教,多多关照。”
“冷宫主您太客气了,我与冷宫主一见如故,在烟雨楼摆下酒席,不知冷宫主可请赏光?”
“这……”
“住手,不许你碰他。”邱若萌大喊一声,就又冲上前去,英雨涵也是一脸厌恶,顺手一拉云岫把他护在身后。
“你这讨厌鬼,你是他什么人,他喊我哥哥,我怎么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哼,云岫是干爹的儿子,我们是兄弟,我才是他哥哥,少在这里套近乎。”
英雨涵微微一挑眉,低头看看身旁的云岫,“叫云岫,真是好听的名字,小弟弟长的可爱名字也好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魔教之子做哥哥,这点就不好了。”
邱若萌听了脸上一怒,气得踏上两步,“我爹就是魔教教主又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我当然管不着。”英雨涵白了他一眼,“只是为云岫可惜,有你这么个魔头哥哥,以后云岫一定会被人笑的。”
冷玉翎微微蹙眉,这小家伙倒是颇有心机啊,他瞧出小萌紧张云岫,和小萌对着干,却是从根本打击小萌,不管小萌再怎么争,又怎及得上云岫的想法。只要让云岫讨厌小萌,那小萌自然是败了。
“云岫,你还是说服你爹不要收他为义子了,别认他了,他是魔教孽子,收了他以后你不但会被人笑还会被人瞧不起。”
云岫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望向邱若萌的眼中尽是不解,邱若萌气得咬紧嘴唇,飞身扑上便又与英雨涵打上,这两个一个是天下第一堡主之子,一个是黑道巨霸之后,虽然年纪小打起来却是有模有样,一会儿便围了不少人观看。
邱若萌比英雨涵大两岁,功夫更扎实些,而英雨涵却胜在机智灵活,攻得少躲得多,滑溜的像泥鳅,让邱若萌也占不上便宜。
冷玉翎笑着摇摇头,他不开口,两方随从更是不会开口,风雷堡自是顾忌邱若萌的身份不能随便出手,而冷梅宫的弟子更是不会随便动手。
可是冷玉翎没想到邱若萌是真被气着了,见他向腰里摸时就感觉不妙,忙冲前去护住英雨涵,被英雨涵一个不留意两拳正好打在冷玉翎胸口,冷玉翎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也有这般力气,被推得一个趔趄,直向后退,却没想到邱若萌也拨出腰间匕首,向英雨涵袭去,可是却碰上了冷玉翎。
一道血光,迷了邱若萌和英雨涵的眼睛,只见冷玉翎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英束心正在处理堡中碟文,听到侍卫来报自是吓了一跳,扔下事务便向冷玉翎那里跑去,却在门口碰到急急赶来的邱楚水,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向楼上赶去。
见到两人同时来到,冷云愣了一下,还是让开了门户。
屋里三个小孩哭成一团,邱若萌跪在地上,哭得双眼通红,身上尽是血污,正在轻微的颤抖。
云岫更是一直不停的哭,被小兰紧紧抱在怀里。
冷玉翎静静躺在床上,虚弱的闭着眼,一张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英束心瞥了一眼英雨涵,冰寒的眼神让英雨涵猛然一颤,慌忙低下头来。
邱楚水则是看也不看邱若萌,走到冷玉翎床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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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伤

昨晚折腾的时间太长,冷玉翎很没用的一天起不了身,只想窝在床上睡觉,更是什么人都不见,这么丢脸的事,他可不想让人笑,便央了英束心不让人来打扰。
英束心眼中尽是宠溺的神色,连中午饭也亲自端来喂冷玉翎吃,可是冷玉翎跟本懒得动,吃了没两口便又泛起困来,英束心知道他身子不舒服,伸手帮他在身上推拿了几下,冷玉翎一舒服再次昏睡过去。
英束心看着沉睡过去的冷玉翎,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头,把他放进被窝里便起身去处理堆积多时的事务。
冷玉翎睡得正香,突然沉重的睡意被慢慢托了起来,似乎感受到一只手在不停的抚摸他,只是这只手过于冰凉让他极为不舒服。
下意识的他以为是英束心,因为敢这么对待他的除了英束心实在不会有别的什么人。
他有些不悦的掀起眉头,抚去那只在他身上游动的手,“束心别闹,让我再睡会儿。”
那只手微微一僵,接着那只手猛然掀去冷玉翎身上的被子,冷玉翎身上一凉,心里更是一惊,睡意刹时也消失不见了,猛然睡开眼,便望进一双充满愤怒的眼眸中。
“叫得可真是亲热呀,没想到我一阵不在,你就这么迫切的投入他的怀抱里了。”充满鄙夷和愤怒的声音自那张唇形优美的唇中吐出,却让人心底一寒。
冷玉翎望着眼前这突然出现的面孔,光洁的下巴上已经冒出青灰的胡茬,俊美的脸显得异常白晰,似乎多了一丝病容,而那双满是风情的细长凤眸中却尽是疲惫。
“邱教主……”冷玉翎下意识的望向窗外,还有亮光,看样子还是白天。
邱楚水勾起唇角,带着冰冷的笑意,锐利的眼眸缓缓自冷玉翎脸上移向他的脖子,落在他脖子上的一记红印上,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凛冽,以致于冷玉翎不自觉的感到身上一凉,下意识的想往窝子里躲,可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被子,便被邱楚水一把拉开。
冷玉翎吃了一惊,邱楚水从不曾在他面前表现如此的一面,愤怒,痛心,绝望,各种表情交织着让他看上去格外憔悴,却又有另外一种让人心动的脆弱。
“这里……”邱楚水的手指轻轻抚向冷玉翎脖子上的红印,冰凉的手指让冷玉翎一颤。
“还有哪里……”邱楚水一边说着一把扯开冷玉翎身上的丝制内衣,布满红痕的身子便展现在他面前,那一刻邱楚水的眼睛几乎射出火来。
他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东西就这么无声的破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愤怒的邱楚水一把捺住冷玉翎,狠狠的吻住冷玉翎的嘴唇,狂猛力道让冷玉翎心里一片恐慌,可是双手被制住,却是无力反击,忍受不了邱楚水在他口中的猛烈攻击,冷玉翎狠狠的用力一咬,一股浓重的血腥腻味在口腔中扩散。
邱楚水一顿,抬起头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嘴唇,冷玉翎浑身颤抖着看着眼睛异常明亮的邱楚水,“你……”
邱楚水却猛得俯下头去狠狠的咬破冷玉翎的唇,冷玉翎一疼,就拼命反抗起来,邱楚水的凶性被冷玉翎激发出来,一边无情的嘶咬着冷玉翎,一边单手固定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却是把他的衣服撕碎,“都被他碰过了,那我也不必再顾及你的感受了……”
冷玉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惊慌的瞪大了眼睛,“邱楚水,你敢……”
“为什么不敢,我邱楚水什么不敢,早该这么对你,让你变成我的人,你就不会这么背叛我,你的心肝早被狗吃了……”
没有丝毫怜惜,更没有一丝温柔,几近虐待的方式,邱楚水疯狂的啃咬着冷玉翎的身体,几乎每一个曾被英束心留下印迹的地方,他都会用更深的痕迹来代替,却把冷玉翎的惨叫全部捂在他的嘴中。
剧烈的疼痛和心中的惊恐是冷玉翎无法承受的,特别是狂乱中的邱楚水竟然没有发现他一直不想冷玉翎发出声音来,却不知自己正在谋杀冷玉翎……
窒息感越来越重,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反抗却是如何也没法摆脱那夺走氧气的一只手……
意识一点点脱离,无边的黑暗慢慢淹没了他。
邱楚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哪顾得上细看冷玉翎,更何况他越是挣扎他便越是生气,只恨不得用最残酷的方法来惩罚这个人,惩罚这个将他一片真心如此践踏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邱楚水终于感觉到哪里有一丝不妥,微微抬起头来,只见冷玉翎一双纤细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一旁,俊逸无双的脸庞带着死亡的灰败之色,明媚的双眼再也无法透出那温暖的笑意……
邱楚水愣愣的看着静静闭着双眼的冷玉翎,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感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如见蛇蝎般猛然离开冷玉翎的身体。
屋子里是死一般的静寂,邱楚水一双眸子睁得极圆,轻轻走到冷玉翎面前,像是怕惊醒沉睡中的人一般,轻轻摇晃冷玉翎的肩膀,可是那布满血痕的身体轻轻晃晃却是毫无声息。
“玉翎……”
心中似乎被什么重重击碎,邱楚水猛然拉起冷玉翎,探向冷玉翎的鼻息,心里却是凉了个透彻,双手不自觉的颤抖,“不……玉翎……玉翎……”
痛彻心肺的嘶吼声划过一片宁静的无忧居,英束心第一时间赶到屋中,看到得就是邱楚水不停摇晃冷玉翎的一幕,而冷玉翎赤裸的身驱上布满血红的伤口,脑袋无力的拉在一边,英束心摒住了呼吸,三步冲到床前一把推开已经丧失理智的邱楚水。
冷云诸人闻讯赶来,英束心却是一掌将门封死,他不能让别人看到冷玉翎这副样子,厉声喝道,“都给我守在门外。”
冷云一凛,那无形的气势压迫得他竟无法上前一步,心里虽然挂念着冷玉翎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冯天成亦是一脸担忧,这冷宫主若是在这儿出什么事,那可就是大事了。
英束心一面查看冷玉翎的情形,见他脸上的指印,愤怒的看了一眼石化在一旁的邱楚水,一面焦急的挤压冷玉翎的胸膛,一边扳开他的嘴巴给他灌送氧气,他做的手忙脚乱,可见他此时的心中也是惊恐万分。
“玉翎……玉翎……”颤抖的声音让英束心泰山蹦于前而不动的神色有了一丝破碎,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不见冷玉翎有醒转的迹象。
邱楚水默默看着为冷玉翎作人工呼吸的英束心,他急切恐慌的神情望进邱楚水的眼中,心中也有一丝震动,也拉回了他的神智。
他做了什么,他竟想要杀死冷玉翎吗……
不,他已经这么做了。
低头看着微颤的双手,眼中流露出几近绝望的眼神来。
邱楚水走上前想要去拉冷玉翎的手,却被英束心一掌扫开,愤恨冰冷的气息让英束心看起来杀气腾腾。
邱楚水当然知道英束心想杀了他,若不是顾着冷玉翎恐怕早就动手了,可是他自己又何尝不想这么做呢?
“我要救他……”
“你不要害他就不错了,滚开……”英束心怒视着邱楚水,将冷玉翎完全保护在自己的怀抱里,生怕他再受一丁点的伤害。
邱楚水气得眼睛赤红,却又不能坐视不理,现在对于冷玉翎来说每耽误一刻冷玉翎便多一分危险,当下抢上身去便要去抢冷玉翎,“交给我我能救他。”
英束心却是处处阻拦,两人便在屋里拳来脚往,邱楚水一心要夺冷玉翎,而英束心却是将他保护的密不透风,不让邱楚水碰到分毫。
邱楚水大怒,“你这个蠢材,还打什么打,你想让他死吗?”
英束心冷哼一声,“他死你也要赔葬。”虽然这么说着,手上还是不停的救治冷玉翎。
邱楚水在一旁看得心急,几乎就要跳脚,“让我来,如果他死了我的命你随便拿去。”
英束心愣了一下,看他真是急了,眼中确无想要伤害冷玉翎的意思,虽然自己百般不愿却又毫无办法,最后想要冷玉翎活下来的心愿让他不得不妥胁。
邱楚水一把抱起冷玉翎把他放在床上,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抓住冷玉翎的手指便要往下戳去。
英束心见了脸色大变,心拦住他,“你要干什么?”
“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以剧痛刺激他,若是不相信我你来?”
英束心看着那根银针,心脏就一阵收缩,他知道冷玉翎是最怕疼得人,特别是断指以后对于疼痛有一种异常的恐惧,这针他看着都害怕冷玉翎就更加……
邱楚水早看出英束心下不了手,根本不给英束心考虑的机会,但暗暗咬牙将长针刺入冷玉翎的指中。
英束心几乎不敢再看下去,却听到冷玉翎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一瞬间狂喜的心情让他眼中一片模糊,一直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抬头间邱楚水已把冷玉翎抱在怀里,眼泪已经潸然而下,他轻轻抵在冷玉翎的额头,眼中既是开心却又混合着无比的懊恼,所幸时间不长冷玉翎总算是回来了,英束心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床边默默看着不停流泪的邱楚水和大口喘息的冷玉翎。
冷玉翎微微睁开眼,实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抬眼便见一脸泪痕的邱楚水,虽然明白刚才他差点闷死自己,可是如今见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却是一痛。
多么骄傲的邱楚水,傲视一切,锐意飞扬,他竟现出如此心痛的神情来,冷玉翎轻轻一叹,静静靠在他的怀里不说也不动,思绪却不知到达了哪里……
英束心看了冷玉翎一眼,慢慢走了出去。
“玉翎……”邱楚水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抱住冷玉翎。
冷玉翎沉默了一会儿,“……放开我……”
邱楚水身体微微一僵,还是把冷玉翎放在床上,冷玉翎拉了被子掩住身体。
邱楚水就站在床边沉默着,幽幽的眼神似乎含了千言万语又包含了无数的心思,可是最让人感到心碎的就是那一抹绝望。
两人相对沉默,邱楚水的脸色更白,几近透明……
“邱教主,请你……放弃我吧,你何必执着小小一个冷玉翎……”
冷玉翎的声音很轻,却让邱楚水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因为我是魔教,他是名门?”
冷玉翎轻轻闭闭眼,“那些东西我从来都不重视,你早就知道。只是……
只是……他比你早……”
“只因为这样?我……”
冷玉翎看他一眼,“也许这也是借口,可是我现在心里只有他,容不下别人。”
邱楚水还是不死心,眼中的痛楚更是深深刺痛着冷玉翎,“可是是我先爱上你的,早在两年之前……为什么你要选他,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退出江湖,我可以解散天地教,你我还有小萌可以呆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他能给你什么?”
冷玉翎的心因为邱楚水而轻颤着,像邱楚水这样一呼百诺的人可以为了一个人而放弃这些他辛苦打拼来的东西,任谁听了会不感动,冷玉翎亦不例外。
这些年来,他一方面承受着来自江湖各方面的势力压力,迅速发展费了多少心力可想而知,他竟能说放弃就放弃,为他……
冷玉翎轻轻闭上眼睛,摇摇头。
邱楚水身体摇晃两下,苦笑一声,“好……”一口鲜血却喷涌而出。
冷玉翎吃了一惊,“你没事吧……”
邱楚水抹去嘴边的血渍,“你还真是好心,刚才……我还差点杀了你。”
邱楚水从怀里掏出一只细长小盒,“墨吟,传世之宝,对于伤残之症极有神效,你的手势必要留下病根,它会让你少受些苦楚。”
说着将盒子交给冷玉翎便走了出去。
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冷玉翎的心又不自觉得抽了一下,那一刻他竟想要开口留住他。
冷玉翎狠狠敲了一下自己的脑壳,轻轻打开那只盒子,里面竟是两只指套。
英束心看着凌空飞行而去的邱楚水,不由的轻叹一口,“墨吟,你尽然将墨吟送来,冷玉翎在你心中的位置当真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吗?
醉白衣

没过两天冷云便催着冷玉翎加回去,说是有许多事务等着他处理,实则是不想冷玉翎再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虽然早已知晓冷玉翎和英束心之间暧昧难清的关系,也已经从默默接受了这件事情。
可是自从那日邱楚水失魂落魄的离开,而冷玉翎又浑身是伤……那种伤的情况,让他不得不为冷玉翎担起心来,邱楚水对冷玉翎的态度一直都很明显,如果冷玉翎对邱楚水无意也就罢了,可是如今冷玉翎的精神状况却不是那么好。
总会一个人发呆,眼中浓浓的忧郁是人无法忽视的,而英束心也越发的沉默,两人有时坐在一起就是一个处理手中的事务,另一个则端着杯子发呆。
他可以看出英束心的隐忍,也为冷玉翎担心,两人之间诡异的静默,压迫得周围的人都不敢大口喘气,特别是被英束心的眼神一扫,那真是从头冷到脚,想那英束心铁血之名绝不是空穴来风,光一个眼神就让人无法承受。
偏偏他又天天守着冷玉翎,冷玉翎无知无觉的自已发呆,所以第一个承受不住的不是别人便是冷云,当他试探着提出让冷玉翎回去的时候,冷玉翎竟然一点也没有反对的点头答应了,当然他也再次领教了英束心的眼刀,几乎将他凌迟……
冷玉翎又怎么不知道这两天的情形,自从那日邱楚水在他身上制造那么多伤口之后,他和英束心之间就像突然生出了一层隔阂,他是男儿之身按说被人看看摸摸也没什么关系,可是英束心虽然帮他上药时动作依然轻柔,可是却沉着脸不说话。
他不说话冷玉翎就更不敢吭声,表面看起来是冷战,实则双方都是小心翼翼,只是有些事情拖得时间越长猜疑便越多,他们两人便是这样。
冷玉翎以为英束心在生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而英束心本来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只觉心里压了块石头,特别是冷玉翎一茫然走神的时候他就难免的认为冷玉翎是在想邱楚水,这种认识让他越发的沉默。
也许是自己也在等这样一个机会吧,好有机会出去透透气,所以当冷云找出借口时便答应了下来,不敢看英束心的眼睛,不知是为了什么,可是自己却是感觉有些心虚……
离邸珰山之约越来越近了,虽然天气在不断的降温,利州却是越发的热闹了,利州离黑石邑不远,武林人士大多选择在物流方便的利州先作停留,所以现在的利州极具繁华的同时也是极度的危险。
每天都有大打出手的武林豪杰,冷玉翎的场子也不例外,有时一天两三次的被人搞乱,一些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更是胡作非为,到处恣事。冷玉翎本就心情不好,下令在利州面上的酒楼都挂上,毁坏桌椅十倍赔偿,追债到底的字样。
虽然缓和了一些破坏的力度,可是和这些四海为家贫穷潦倒的游侠来说,却是犹如耳旁风,这种人就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不过冷玉翎还有后着。
人都有自己爱惜的东西,即使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总会有什么是傎得这些人关注的。
冷玉翎伤势好了大半,从无忧居回来心情也没有舒展,伊露还是每日兴致勃勃的到底出去看热闹,冷玉翎以为将会出现的问题却是没有出现,他也只好按兵不动。
这一日,一想到英束心他就又烦心起来,自他受伤以来英束心可谓是每两天绝对会来看他一次,可是这次回来已经三天了却是不见英束心来,他心里怎能不憋闷。
找了冷云,俩人便上了街,冷云看他毫无兴致还要上街转悠,也不多说什么,只跟在冷玉翎的身后。
冷玉翎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眼中所见尽是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他们高谈阔论着一些江湖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毫爽无比,可冷玉翎心中却茫然无绪,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何要来这里。
轻轻叹口气,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冷玉翎停下了脚步,就那样静立在街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白色的身影一样茫无目的出现在他眼前。
“冷宫主……”
冷玉翎愣了一下,认出这白衣青年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人,那个跟在尹天晖身旁的白衣书生。
一样的斯文儒雅,只是眼中多了难以化开的忧愁,冷玉翎看他一眼,“幸会,来一起喝一杯如何?”
书生笑了一下,“那便唠扰了。”
冷玉翎和白衣书生一起来到听雨轩,这是英束心的酒楼,不知为何冷玉翎还是选了来这里,冷云轻轻一叹跟在身后。
一壶酒却只一个杯子,全在白衣书生面前,冷玉翎面前却是一壶上好的茶,白衣书生看了一眼,脸上难掩失望的神情,“原以为可以找个人痛快喝一杯,忘记冷宫主手上有伤。”
冷玉翎淡淡一笑,“并非手伤的缘故?”
白衣书生不解的看着他。
“因为酒只让我难受却从未醉过。”冷玉翎拿起酒壶在自己的杯中倒了杯酒,轻轻抿了一口,“不过今天可以试试看。”
白衣书生淡淡一笑,拿起酒壶自倒一杯,“今日要看看冷宫主的酒量是否在自吹。”
“你要跟我拼酒,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我绝不以酒消愁,我只是陪你喝。”
白衣书生微感诧异,“你说我借酒消愁,何以见得。”
冷玉翎笑起来,“你真的想照照镜子吗,全写在你的眼里,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
“白衣。”
冷玉翎笑起来,“好素雅的名字,人如其名啊。”
白衣笑了笑看着冷玉翎,“那冷宫主为何事伤神?”
“咦……”冷玉翎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故作吃惊,“这么明显?”
白衣笑起来,“看到你站在那里的人都知道了。”
冷玉翎愣了一下也笑起来,“哎呀,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看来为这个我们要喝一杯了。”说着举起杯子便一饮而尽。
白衣轻轻一笑,“看来真有伤神之事。”
冷玉翎轻轻一笑,却是不想那么快让他探出什么,悠悠看了白衣一眼,“伤白衣的人是谁我大概知道?”
白衣脸上的神色一僵,轻饮一口酒,“哦,冷宫主能看透一切吗?”
“不,只是旁观者清吧,眼神为那一个人明亮,为那一个人黯淡,为那一个人灼热,为那一个人绝望……”冷玉翎轻轻叹口气,“白衣,虽然只和你见过一面,可是你的目光都在那一个人身上了,想不看出来也难啊……”
白衣略微有些紧张的神情,看在冷玉翎眼里却是淡淡一笑,“曾经有一个男人拾到一个弃婴,男人是个四处游荡的剑客,虽然剑艺不高却尚可自保,拾到那个孩子后便隐居山林过起了安定的生活。
时间一晃便过了十五年,男子鬓角染上了沧桑,那孩子也长成一个漂亮的少年,两人相依为命了十五年,在这十五年中他们是彼此的唯一,少年更是对这个男人生了除了既是师父又是父亲之外的感情。
有一次那少年下山去长见识,在外不比在家遇到困难难免会想到男人是怎样的呵护自己,心急如焚的孩子一想到男人便再也呆不下去了,只想马上回到男人的身边去,可是没想到男人却在他外出之时遇到了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个农家姑娘,遇到歹徒而被男人所救,也许是感激男人,她便提出要以身相许报答男人。
可是这时那孩子出现了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师父的婚礼,甚至不惜杀掉那个女人,在游外这段时间他从未停止过对师父的思念,那超出常情的挂念还有不同寻常的占有欲,都让这个年少早熟的孩子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师父的感情,绝不再这么单纯,他想要永远和师父在一起,你说这种感情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白衣看着他,“他爱上了他的师傅?”
冷玉翎轻轻一笑,“说别人的故事都是可以以最平淡的语调来讲述,白衣来给这个平淡的故事加个结局吧,是选择师徒俩最后可以在一起,还是师傅愤而赶走徒弟?”
白衣轻轻摇摇头,语带忧伤“男子之恋不容于世,怎会有好结果?”
“唉……喜欢什么人爱什么人不都是自己的事吗?于理不容……只是违反常道并非罪无可恕,更何况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短短数十年转眼即世,如果真的爱上了却害怕世人眼光苦苦压抑自己就真的好吗?
如果爱上了是罪,就算压抑着心里拨不掉便不是罪吗?”
看着冷玉翎轻淡浅笑,白衣则完全不知该做何答,只是不停的喝酒。
冷玉翎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边饮酒,一边轻轻哼着歌曲,不知为何这会儿他的心情又有些好了,望着街上涌动的人头,不自觉的吟唱起那首李宗盛的凡人歌来。
白衣坐在一旁默默听着冷玉翎低声吟唱,不由的一笑,“没想到冷宫主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感悟?”
冷玉翎淡淡一笑,“实不相瞒,剽窃之作。”
白衣的情绪似乎也好了一些,哈哈一笑,“冷宫主真是可爱。”
“白衣才可爱,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的意思,难道已经问过了被拒绝了?”
白衣瞥他一眼,“实不知冷宫主是如此好奇之人。”
冷玉翎轻笑一下,“好奇心谁都会有的”,拿起杯子饮了一口,这古代的酒水真是没味可能是因为提制不够浓度,喝起来就像是喝兑了白水的酒,怪不得那些武林人一喝就是几十坛,不过灌十几坛白水肚子也受不了吧。
“我和他之间的情况不是那么简单……”白衣突然说了一句。
冷玉翎点点头,“他的身份不同,你的确要承受比别人多很多的压力,不过……我相信坚定的信念会占胜一切的。可是……你要确定,他也爱你,如果这份感情没有得到回应……”冷玉翎看他一瞬间的伤感自眼中流露,“真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会尽量帮助你的。”
白衣苦笑一下,“谁也帮不了我。”
冷玉翎看他面前杯子已经空了,就又要了一壶酒,“既然如此,今日有酒今日醉,莫管他日事与非。”
白衣也举起杯子两人对饮起来,不过多时他们的桌上便堆满了酒坛,白衣已经喝得神智不清,而冷玉翎只是有些头晕,却还是无比的清醒。
“玉翎……我该怎么办……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酒过三旬,白衣已不像先前那般冷宫主冷宫主的叫了,而是直呼他的名字了。
冷玉翎看着他不由的一叹,“无法控制又何必苦苦压抑呢,反正你也忘不了,不如胆大妄为一次也许……”
“不可以……那怎么可能……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痛苦,也不要他知道以后嫌弃我……”白衣一边抓着酒壶,一边口齿不清的说着话。
冷玉翎揉揉额角,“那何不先离开一阵子,试探一下呢?”
“试探……”白衣抬起迷蒙的醉眼,“他是何等人物,你不了解,别想在他面前耍花样,否则……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冷玉翎皱起眉头,想到那个一身迫人气息的人,冷玉翎眼中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来,看了看扒在桌子上的白衣,勾起一抹笑意来,”白衣……”
低柔轻缓带着催眠效果的声音让白衣抬起了头,可就在他抬头的瞬间便望进一双闪着诡异光芒的眼眸中,白衣的目光一滞,冷玉翎微微弯起嘴角。
招来冷云,“去问郭瑞要两颗药来。”
冷云看了一眼桌上的白衣,“公子,不要玩火呀,他可是……”
冷玉翎却是一笑。“无伤大雅……”
冷云白了他一眼,“还无伤大雅,这……”
冷玉翎吐吐舌头,“快去……”

和好

给白衣塞下两颗药丸,便吩咐手下将白衣送回东陵王的处所。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什么时候,冷玉翎也要借酒消愁了……”举到嘴边的杯子被另一只手夺去。
冷玉翎眯着眼看着站在眼前,脸色暗沉的英束心,“束心……”伸出手便想去拉英束心。
英束心轻轻一叹,握着他的手坐下,看着他微红的双颊,“为什么喝这么多?”
冷玉翎眼中迅速泛起雾气来,这几天来的憋闷和不安都在英束心出现后发作起来,把脸埋入胳膊里,英束心看他一眼,伸手将他抱起来径直向楼下走去。
不顾四周投射过来好奇的目光,英束心坚定的抱着冷玉翎踏上了店外的马车,冷玉翎窝在他怀里干脆不声不响。
英束心低头看着怀里的冷玉翎,厚实的大手轻轻抚过他白晰的脸庞,紧闭的双眼,留连在他微抿的唇上。
“玉翎……”
冷玉翎微微掀开眼帘,望着面前那张英俊的面孔,心里翻起万千思绪,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伸手紧紧抱住那个人,低着声音问,“你还生不生气了?”
英束心顿了一下,低头轻轻吻吻冷玉翎,“我怎么会生玉翎的气?”
“可是你……”
“是我不好,我……只是生自己的气,让你在身旁又受了伤害……”英束心紧紧抱了一下冷玉翎,“对不起,玉翎……”
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冷玉翎轻轻吸了口气,“只是因为这样?”
英束心轻轻点点头,冷玉翎看他一眼,猛得勾着他的脖子坐起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我只是心情不好,你就不理我,还胡思乱想,告诉我你在想些什么,看看我这几天为什么被你冷落。”
看着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英束心不禁宛而,望着他一双闪亮的眼睛,把他按着坐下,“是我错,玉翎……不生我气好吗?”
冷玉翎瞪他一眼,“冷玉翎很小气,而且有仇必报,你要小心了。”
英束心笑起来,眼中全是宠溺的神情“好,你说要怎样报仇,只要不喝那么多酒,我都依你……”
冷玉翎看他这般百依百顺,看来是真的要讨自己开心,这对于英束心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又笑又赔礼,把冷玉翎的眼睛看得直发愣。
英束心看他瞪着自己一副吃惊过度的样子,不由的皱起眉头,“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笑起来,捧起他的脸,使劲亲了一下,“以后都不许不理我,要是有什么事你想不通一定要告诉我,特别是和我有关的事,你一定要问我……”
英束心脸上一窘,拉下他的手,“以后都不会了……”深深吸了口气,将冷玉翎揽进怀里,“只要玉翎心里有我……”
感觉到他的异样情绪,冷玉翎不由的皱起眉头,“束心,你怎么了……”
英束心摇摇头,这几日不见他,心里一直挂念的紧,白天还好就找各种事情,不让自己有机会胡思乱想。可是一到晚上,便夜夜难眠,满脑子都是冷玉翎的影子。虽然只短短几天,却像是过了漫长的几十年,只恨不得立刻见到他,留住他再也不放开他。
可是一想到他失神的样子,又别扭的不愿先去见他。
直到今天有人来报,说冷玉翎和另一个年轻人在听雨轩喝酒,而且喝了很多,他便再也坐不住了,马不停蹄的赶来却正好看到冷玉翎举杯消愁的凄凉之景。
他的自责和懊恼让他一瞬间心痛的无以复加,只想紧紧把他抱在怀里,所以毫不顾及别人异样的目光,就那样把他抱出了酒楼。
“我没事,玉翎喝了不少酒,到无忧居去休息一下吧。”
冷玉翎淡淡一笑,促狭的看着英束心,“束心,你不想好事喔。”
“你……”英束心忍不住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头,“你才不想好事……”
不需片刻,马车便已停在了无忧居门前,英束心将冷玉翎从车上扶下来,冷玉翎却是酒劲上来只想睡觉,靠在英束心怀里眼睛都闭了起来。
英束心正想抱了冷玉翎先让他去休息,却不料无忧居内冯天成正忧心冲冲的等在这里,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个明眸皓齿,姿容清清丽的女子,一双眼睛总是不安份的四处打量,见到英束心回来,便一跃而起,满脸的喜悦掩也掩不住,可是当她看到英束心怀里的人时,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微微一愣,“姐夫……”
冯天成也是一脸急切,看看冷玉翎又看看英束心,“堡主……”
英束心眉头皱成川字,“你怎么来了?”
少女望了眼冷玉翎,脸上神色一紧。更望向英束心时,脸上便挂上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姐夫,听说你来参加邸珰山大会,为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呢。”
英束心脸上有了一丝无奈,可是看到怀里的冷玉翎,没什么表情的把脸别向一边,“冯总管安排一下。”说完也不管那女子有什么反应,抱起冷玉翎便走。
女子脸上神色一黯,气恼的一跺脚,“姐夫……”
可是英束心的身影早已消失,女子噘起嘴,沉默了半晌,“冯总管,刚才那个人是谁……”
冯天成轻轻一笑,“小姐,刚才那位是冷梅宫的冷宫主,是堡主的好朋友,请这边走……”
女子微露惊讶之色,正想追问什么,可冯天成却不给她机会,领着女子到了客房便一溜烟走了。
冷玉翎一觉睡醒已经是明月高挂,屋里燃着一豆烛光,冷玉翎撑起身体望了一眼,是无忧居他和英束心的那间房,看看天色自己竟是睡了大半天,穿好衣衫拖起鞋便向外走去,英束心现在不在这里一定是在书房里处理风雷堡送来的文书。
无忧居他早已熟门熟路,自是知道英束心平时在什么地方办公,他一边揉着因为醉酒而有些不适的脑袋,一边慢慢向英束心书房里走,却没看到迎面而来的人。
“哎哟……”只听一声娇呼,冷玉翎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也不知为何,竟是冲力颇大,两人一起跌倒在地,那撞在自己身上的人也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冷玉翎的身上。
冷玉翎一时间头晕目眩,痛苦的皱起眉头,可是扒在他身上的人则叫的比他更夸张,“哎哟,痛死我了。”
冷玉翎吃了一惊,忙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正一脸痛苦的扒在他身上,秀气的眉头紧紧皱着,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冷玉翎忙直起身子,伸手扶住一脸苦痛神情的女子,担忧的看她一眼,“姑娘你没事吧。”
女子看他一眼,眼中有着一抹羞涩,轻轻揉揉脚踝,“脚好痛。”
冷玉翎一见忙走到她身旁蹲下,蹙着眉头拿起她的一只脚察看,在冷玉翎意识里这些举动都是自然而然的,跟本没有什么男女受授不亲的概念,况且冷梅宫中他身边的多是男性,就小兰小蝶两个女子,又和冷玉翎极为亲近,就算他做出些什么不合‘礼数’的小举动,也都包容的不会多说什么。
可是在这儿,却是‘唐突佳人’了,只是佳人不但不介意,还含羞带怯的偷眼打量他,冷玉翎仔细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明堂,可是就刚才那动静,应该伤势不轻吧。
“扭着了吧,怎么样疼吗?”
女子轻咬嘴唇摇摇头,偷望一眼又忙低下头,“谢谢……公子……”
“是我该说对不起,喝多了酒头正晕着,没看路没想到撞上了姑娘,还累姑娘受伤。我扶你起来好不好。”
女子抿抿唇,轻轻点点头,冷玉翎伸手将她扶起来,“能走吗?”
女子看他认真扶着自己的样子轻轻一笑,目光却是一闪,为难的摇摇头,“一动就很痛。”
“那怎么办……”冷玉翎上下打量她一眼,“那……你住哪间房子,我背你回去。”
女子脸上更红,看他一眼,“我就住东阁,……劳烦公子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不客气,举手之劳。”
“在干什么?”
冷玉翎正要弓下身子去背那女子,却被一个声音插进来吓了一跳,冷玉翎一抬头就看到英束心站在一处阴影中,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束心,你快来,这位姑娘扭伤脚了,你帮我叫个大夫来看看好吗?”
英束心听他招唤,便走了过来,冷厉的望了一眼那女子,“是吗?脚扭了?”英束心狐疑的打量着女子,那女子更是躲避着他锐利的视线不敢抬头。
女子一见英束心忙收回手臂,笑着叫了一声姐夫,冷玉翎一愣,“你喊他姐夫?”冷玉翎这才仔细打量这女子,先前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这无忧居内的婢女,现在光看她一身华丽衣装绝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
“小女子叶海媚,见过公子。”
冷玉翎也忙行了一礼,“在下冷玉翎见过姑娘,是在下鲁莽让姑娘受了伤,我这就去找大夫。”
“不必了,我让冯总管去叫了。”英束心淡淡说了一句,看到冷玉翎微微有些发红的鼻头,心里有些薄恼,“玉翎,先回房去。”
看到英束心似乎有些不高兴,冷玉翎微微一愣,“可是……叶姑娘她……”
英束心上前一把拉住他便走,“放心,冯总管会处理的。”
叶海媚看冷玉翎被英束心拉着便走,气得咬牙。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恨恨的一跺脚,“姐夫……”
冷云站在阴影里轻轻皱起眉,看叶海媚又气又恼的神情,不禁轻笑起来。
英束心一路把冷玉翎拉回房,感觉他浑身都透着凉气,忙把他包进锦被中,又把手炉拿来塞进冷玉翎怀里,而后便坐到一边看书。
冷玉翎在一旁默默坐了一会儿,一直歪着头打量着英束心的侧脸,直到英束心坐不住抬头看他,“怎么了。”
冷玉翎嘻嘻一笑,“我的束心真是越看越帅。”
英束心脸上一僵,别过脸去。冷玉翎裹着厚被,怀里揣着手炉慢慢蹭到英束心身旁,眨眨眼,“束心,你怎么了?”眼睛转了一圈,狡诈的一笑“你不会吃醋了吧?”
英束心瞪大眼,脸上却是一窘,“你在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你看到我和你的小姨子说话你就生气了,是不是?”
“自然不是。”
“那……是你看到我和你的小姨子说话才生气的是不是?”
“……不是!”
“那么,一定是你看到我和你小姨子说话所以生气了是不是……”
“……”
冷玉翎看他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不禁开心的大笑起来,英束心无奈的摇摇头,“玉翎……”把他踢下床的被子抱上床,“刚捂些热气儿又全没了……”
冷玉翎却一把扯住他,“书那么好看吗?陪我聊天吧。”

诉情

冷玉翎躺在英束心怀里,手指揪着两人散开的长发玩绕,英束心则环抱着他嗅着他身上那股清淡梅香,满足的闭着双眼。
不知为何,见了叶海媚以后,他脑子里便转了许多,一想到英束心的夫人冷玉翎心里就有些难受,但是也轻松不少,如果英束心有一个贤惠的妻子,自己也许就不能这么和英束心在一起了,如果说两人注定有一场缘份,人家夫妻和睦,父慈子孝。自己岂不是毁了人家幸福美满的生活,又于心何安呢?
想来想去,似乎老天对他还真的不错呢,一直留着英束心给自己,冲着这一点他就该感谢老天……
可是就因为这样,这么多年英束心的心里又是怎样的孤寂和空虚呢,那双沧桑的眼睛又怎么会如此的让人一见难忘。
越想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那种不安连英束心也明显的感觉到了,“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心疼的抱住英束心,把脸埋进那宽阔的胸膛中,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却是微微一笑,“束心……我好高兴……”
英束心顿了一下,“什么……”
“你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冷玉翎抬起头轻轻一笑,两只眼睛温柔的看着英束心,英束心看他一眼,勾起唇角,“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现在的英束心不是现在英束心,那我们还会相遇吗?”
英束心默默看他一眼,“也许还会吧……”
冷玉翎轻叹一声,“是啊,也许你还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风雷堡主,我还是那个跑堂小二,也许我们今生都只是一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英束心的心因为他这句话不由的一紧,擦肩而过,陌生人……这些词在以前也许不会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涟漪,可是如今一切都不相同了,玉翎是他今生唯一的爱恋,而且他知道玉翎也是这般把他放在心上,也许是自己用心太深,所以现在听到这些词,他的心就会不由的有些刺痛。
如果真是那样,会是怎样可怕的事……
他会以陌生的眼光看自己,也许还是会报以温和的笑容,却不会让自己的心有这种满足感,也许他也会碰上另一个令他心仪的人,可那个人不是自己,他的眼将会满满的装着那人,那样的他才会真正折磨深陷的自己。
不敢去想这些假设……
也不想去想……
英束心收紧手臂,“幸好……那只是如果……”
冷玉翎一愣,望着他含满柔情的眼眸,他淡漠的双眼在笑的时候总是犹如一个黑色旋涡,让人一望便不由的深陷下去。冷玉翎吸口气,坚定的看着英束心,“束心的幸福以后有我守护,我一定不会让束心再寂寞,再孤单……”
“以此发誓。”冷玉翎拉着英束心的手覆在自己的胸口。
英束心眼中一热,紧紧抿住嘴唇,“玉翎……”
冷玉翎看着他,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我真庆幸,当初没有对你做过什么?”
冷玉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说出这话来,可是他知道英束心一定会继续说下去的,只是静静的窝在他的怀里。
“知道吗?我曾经……很恨你?”
冷玉翎的身体一僵,不由的抬起头,“为什么?”
“我自幼丧母,父亲是我最敬重也是我一生最亲的人,可是他为了一个人抛弃了我。那个人……就是你娘。”
冷玉翎蓦然睁大眼睛,“你因为恨我娘,所以……”
英束心点点头,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忧伤,“自我记事起,就觉得父亲总是忧心忡忡,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无法开怀,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真正开怀的样子。我六岁那年,堡里张灯结彩要办喜事,我知道爹爹要娶新娘子,也许是因为每个人脸上都有难掩的笑容,所以我也以为爹爹一定也是开心的,所以我也很开心。”
“可是,直到爹爹拜堂的那一天,你娘突然出现。我看到她眼中的恨,也看到了爹爹眼中的痛,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爹爹挂念的人原来就是她,在她说出一定会杀死父亲报仇的时候,父亲也在那时崩溃了,随着你母亲的离去,他渐渐消沉。
他虽然与姨母成了亲,可是人却更加沉默,每日借酒消愁,特别是一年以后知道了你的出生,他就更加颓废,堡中事务他再不过问,爷爷也越来越对他失去了信心。甚至大声责备,却是无法换回他半点关注。
父亲就像是在数着日子一般,再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上心,只有我……他才会有兴趣教导我识字,教我练武。可是我知道,父亲还是在日渐衰弱,他的生命……”
英束心抿抿嘴唇,“父亲是为你娘死的,所以……我恨你娘,是她间接的害死了我的父亲,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
所以那时我就想,如果没有你母亲,没有你……父亲一定可以活更长的时间。所以我一直都是恨你的。
虽然这么想过,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你们母子做过什么,因为我知道我恨的正是父亲爱的。后来我听说你失踪的消息,再加上……天极功,我也曾经费力去找过你。”英束心轻轻抚摸着冷玉翎白瓷一般的皮肤,眼中有温柔的波光闪动。
“在找到冷玉翎以前,我先找到了刘杰……我庆幸,我没有在遇到刘杰之前先找到冷玉翎,没有对冷玉翎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冷玉翎一直默默望着英束心,听他说出这些心酸苦涩,不由轻轻一叹,“佛说五百年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束心……今生,我们都要在一起,因为这不知是我们积了几千年几万年的缘份……”
“这……也是你父亲和我母亲为我们积的福,我母亲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父亲,她爱他,也是用生命在爱,英伯父他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再痛苦了。”
英束心微微颤抖着双唇,轻轻吻吻冷玉翎的额头,“五百年的回眸……要如此的代价吗,才可以换来你的一瞥……”
冷玉翎轻轻一笑,“说不定是我注视了你五百年五千年,你才肯看我一眼。”
“不……一定是我看着你。”英束心凝视着冷玉翎,“因为你本来就是那么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冷玉翎鄂然看着英束心,这……也算是情话吧。
展开一丝笑容,冷玉翎幸福的把头靠在英束心怀里,“束心,以后的路可能会很苦,很难走,你不能动摇,不许动摇……”
英束心望他一眼,这些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只要你不动摇,我就会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即使你动摇了,今生我也认定了你……
冷玉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翻身爬起来,“不对啊,叶姑娘……我是说你小姨子,她前两天不是还不在这里吗?今天怎么……”
英束心淡淡撇开眼,“她是今天才来的。”
冷玉翎眨眨眼,“她来这里找你的?”
英束心沉默着不出声,眼睛却偷偷瞟了一眼冷玉翎,他这个小姨子,不是一般的好缠,和她那个整日沉默寡言的姐姐可是两个极端的性格。
自从她几年前以探姐之名来过一次风雷堡,就一直借各种机会接近他,其用心他看的明白,可是他却没有那个心情,他只把她作一个小姑娘,对于她的示好他完全都漠然视之。
这次又趁着邸珰山之约来到这里。
可是他没想到,她竟把目光转到了冷玉翎身上,什么脚扭伤了尽是想要和冷玉翎多做接触,心里冷哼一声,虽然冷玉翎的确是个……不,除非他自己愿意抛开现在的一切,去成家,去娶妻,去过正常的生活,没有人可以把冷玉翎从他身边抢走。
冷玉翎看英束心沉默着不说话,心里却是猜到了几分,恐怕是多情的小姨子看上了英俊,威风,寂寞的姐夫吧,没办法不管哪个时代,像英束心这样的男人最是极受女孩子欢迎的。

东陵怒

好眠一夜,冷玉翎回到自己所住的地方,却是发现四周气氛极为紧张,冷玉翎和冷云对视一眼,迎了进去。
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背光站在窗前,屋里则是他的随身侍卫。
冷云不禁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却是毫无担忧之色,“见过尹公子。”
那高大男子转过身来,一双犀利虎目淡淡扫过冷玉翎,“冷宫主好兴致,大早上就出去散步。”
冷玉翎淡淡一笑,“并非出去散步,是昨晚未归,不知尹公子亲自前来有什么事吩咐吗?”
看着冷玉翎如此淡定的神色,尹天晖眼睛微微一眯,怒气更盛,却是压抑了下来“白衣现在何处?”
冷玉翎一鄂,“白衣……昨天不是我派人送回去了吗,云?”
冷云上前一步,“是的,昨天我已经将白公子送回,亲手交给了尹公子的随从。”
冷玉翎点点头,望向尹天晖,“尹公子,昨日白衣与我街上巧遇,多喝了两杯,我已经差人送回,我不明白为何又来向我要人。”
尹天晖冷哼一声,吸了口气像是在压抑什么,可是眼中的那一抹急躁,却是骗不了人的,“冷玉翎少在我面前耍花样,他昨日回来就极为反常,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你把他藏哪儿了。”
冷玉翎一脸莫名其妙,“尹公子何出此言,他一个大活人我能藏哪儿。我与白衣也算是萍水相逢,平时更无来往,这一点尹公子你是最清楚的。昨日在街上我看到白衣他神色凄楚,不知他是为什么伤心,心血来潮便邀他一起去喝酒,没想到他……”
尹天晖眼神一利,“他怎样……”
冷玉翎扫了一眼屋中之人,“云带他们下去。”
冷云鞠身退下,屋中只剩下尹天晖和他们的手下,冷玉翎扫了一眼众人,看他们一副风吹不动的门神样儿,恐怕也是尹天晖的心腹。
冷玉翎走了两步,“昨日白衣似乎心情很是不好,拿了酒就猛灌。我看不下去劝他了两句,没想到他竟泪流满面,说自己今生有一个无法实现的愿望,恐怕到死都会留有遗憾。”说到这儿冷玉翎轻轻一叹,“没想到白衣年纪轻轻,竟也得了如此怪病。”
“怪病?”尹天晖猛得眉头一皱,“他得了什么病?”
“尹公子不知道吗?”冷玉翎摸摸鼻子,“他也没有细说,不过看他神色痛苦,应该是不轻的病吧,还说什么到死都不瞑目……”
尹天晖脸上有一瞬间的恍惚,冷玉翎看他一眼,“人活世上不过短短数十年,我也不想看他钻牛角尖,就劝他如果有什么心愿不如及时完成,不要等到没有机会的时候再去遗憾,他当时和我干了一杯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而后我看他喝了不少就派人送他回去了,怎么他不见了吗?”
尹天晖神色微微一动,深深看了一眼冷玉翎“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尹公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冷某不过江湖草莽,不敢在王爷面前玩小技俩,更何况王爷可以派人去查查看,我想白衣不会凭空消失,总会有迹可寻的。”
尹天晖微微眯起双眼,眼中精光一闪,起身便向外走去,“你最好不要让我知道是你做了手脚。”
冷玉翎却在他背后叫住他,“王爷不用心急,我想他如果不见了说不定是……已经圆了心愿,或是……放下了。”
尹天晖脚步一滞,“什么意思,什么叫放下了。”
冷玉翎轻叹一声,“难道王爷没看出来,白衣……他是为情所困。”
尹天晖脸色更加阴沉,“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冷玉翎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王爷不必多想,冷某并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思,只是从白衣的只字片语中听得出他有一个心仪之人,好像那人并不接受他的心意,也许这件事就是他的未了心愿吧。”
“我们昨天聊天时,无意说到缘份,我将一个关于缘分的故事讲给白衣听,希望能解他心结,白衣是心灵剔透之人,一定有了某些决定。”
“看来你们昨天聊了不少啊,又是喝酒又是讲故事,本王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能让白衣如此反常,讲给本王听听如何?”
“其实也没有什么,王爷想听,我便讲给王爷听听。
有个年轻美丽的女子,出身豪门,家产丰厚,又多才多艺,日子过得很好。远近的年轻公子都拜托媒婆到她家来提亲,但她一直不想结婚,因为她觉得还没见到她真正想要嫁的那个男人。
直到有一天,她去一个庙会散心,于万千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用多说什么,那女子便觉得那个男人就是她苦苦等待的结果。
可惜,庙会人多拥挤,她无法走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消失在人群中。后来的两年里,女子四处去寻找那个男人,但这人就像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女子每天都向佛祖祈祷,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男人。
她的诚心打动了佛祖,佛祖显灵了。
佛祖说:“你想再看到那个男人吗?”
女子说:“是的!我只想再看他一眼!”
佛祖:“你要放弃你现在的一切,包括爱你的家人和幸福的生活。”
女子:“我能放弃!”
佛祖:“你还必须修炼五百年道行,才能见他一面。你不后悔么?”
女子:“我不后悔!”
女子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荒郊野外,四百多年的风吹日晒,苦不堪言,但女子都觉得没什么,难以煎熬的是这四百多年都没看到一个人,看不见一点点希望,这让她都快崩溃了。
最后一年,一个采石队来了,看中了她,把她凿成一块巨大的条石,运进了城里,他们正在建一座石桥,于是,女子变成了石桥的护栏。
就在石桥建成的第一天,女子就看见了,那个她等了五百年的男人!他行色匆匆,像有什么急事,很快地从石桥的正中走过了,当然,他不会发觉有一块石头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男人又一次消失了,佛祖再次出现。
佛祖:“你满意了吗?”
女子:“不!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桥的护栏?如果我被铺在桥的正中,我就能碰到他了,我就能摸他一下了!”
佛祖:“你想摸他一下?那你还得修炼五百年!”
女子:“我愿意!”
佛祖:“你吃了这么多苦,不后悔?”
女子:“不后悔!”
女子变成了一棵大树,立在一条人来人往的官道上,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经过,女子每天都在近处观望,但这更难受,因为无数次满怀希望的看着一个个人走过,又无数次希望破灭。
不是有前五百年的修炼,相信女子早就崩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女子的心逐渐平静了,她知道,不到最后一天,那个男人是不会出现的。
又是一个五百年啊!最后一天,女子知道他会来了,但她的心中竟然不再激动。
来了!他来了!他还是穿着他最喜欢的白色长衫,脸还是那么俊美,女孩痴痴地望着他。
这一次,他没有急匆匆的走过,因为,天太热了。 他注意到路边有一棵大树,那浓密的树荫很诱人,于是他走到了树下想要休息一下。靠着树根,微微的闭上了双眼,他睡着了。
女子摸到他了!他就靠在她的身边!
但是,她无法告诉他,这千年的相思。她只有尽力把树荫聚集起来,为他挡住毒辣的阳光。
千年的柔情啊!
男人只是小睡了一刻,因为他还有事要办,他站起身来,拍拍长衫上的灰尘,在动身的前一刻,他抬头看了看这棵大树,又微微地抚摸了一下树干,大概是为了感谢大树为他带来清凉吧。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就在他消失在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佛祖又出现了。
佛祖:“你是不是还想做他的妻子?那你还得修炼……”
女孩平静地打断了佛祖的话:“我是很想,但是不必了。”
佛祖:“哦?”
女孩:“这样已经很好了,爱他,并不一定要做他的妻子。”
佛祖:“哦!”
女子:“他现在的妻子也像我这样受过苦吗?”
佛祖微微地点点头。
女子微微一笑:“我也能做到的,但是不必了。”
就在这一刻,女子发现佛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说,佛祖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女子有几分诧异,“佛祖也有心事么?”
佛祖的脸上绽开了一个笑容:“因为这样很好,有个男人可以少等一千年了,他为了能够看你一眼,已经修炼了两千年。”
冷玉翎讲完这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故事,静静看着尹天晖,“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是往往故事能给人带来启发,我和白衣虽然萍水相逢也希望他的情路顺利,如果那个人真的不把他放在心上,我也希望他可以让佛松口气。”
尹天晖冷哼一声,“冷宫主,你把白衣和女人相提并论。”
“我只是把他的感情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并在一起了,白衣虽然身为男子,难道他的感情就不值得尊重吗,因为他爱了一个他不能爱的人就可以被人轻视吗?”冷玉翎笑着看向尹天晖,“王爷,白衣是你的属下,你不希望他过的幸福吗?既然得不到,不如放手……”
尹天晖眉头一动,缓缓垂下眼来,冷玉翎的话让他脑子里混乱一片,喉头不由的一紧,冷玉翎却还是火上浇油,轻轻一叹,“只是……以他现在的状况实在让人担心,如果他真的有什么病,不知会不会躲起来不知会不会躺起来。”
尹天晖心里一紧,猛得抬头看向冷玉翎,几乎用眼神杀死冷玉翎,“你最好念着他没事,他要是有事……”
迫人的气势无形的散发出来,让人不敢直视他看透一切的双眼。
冷玉翎看着他离去,缓缓吐了一口气,轻轻将玉扇换了个手拿,看了一眼手心。这尹天晖果然不能和一般的人相比,光那一身无人可比的雄霸之气,真不愧是皇家王子。
唉,冷玉翎也是皇子,怎么看到他也是这般……
随即却是挑眉一笑,白衣的眼光还真是不错,难度不大的他都看不上啊,一声轻轻的叹息传来,冷玉翎回过身来看着靠在门边的白衣书生。
单薄的衣衫略微有些宽大,白衣有些慵懒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有种朦胧的感觉,“为什么?为了我这个萍水相逢的人你做的太多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的绰号是闲事公子,多管闲事就是我的臭毛病。”
白衣微微一笑,“那个故事……如果是玉翎呢?会让佛松口气吗?”
冷玉翎哈哈一笑,“要是我啊,佛没有松口气的机会,我才不要做石头,也不要做大树,那是多么痛苦的等待,我会想尽办法在今生就抓住他,今生抓不住他死时一定要喝孟婆汤把他忘的干干净净。”
白衣诧异的看着他,“这是否代表你根本不爱他?”
“错……这是对他的惩罚,我看到了他他却没看到我,是他的损失。”
白衣的笑容一滞,随即摇头一笑,“真是羡慕玉翎这股潇洒,白衣自认做不到。”
冷玉翎轻轻一笑,老神在在的耸耸肩,“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这样的。”
白衣不禁笑起来,“玉翎有这份自信,果然是有原因的。”
冷玉翎不解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白衣轻轻一笑似在叹息,“玉翎不需要等五百年,你爱的人一定会第一眼就看到你,他不会让你等那么久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想起昨晚英束心的话,不由的轻轻一笑。

旧友

听到无名安然回来的消息,冷玉翎激动的红了眼眶,和无名相处的两年时间里,他是真的把无名当作自己的亲人,从小就失去双亲的他,对于无名和冷云的感情是外人无法理解的。
见到无名安然回来,冷玉翎急急跑到无名面前,拉着无名便是看个不停,问个不停。
蝶影极为鄙视的白了他一眼,坐到一旁喝茶。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到哪儿去了,真是急死我了,可有受伤啊。”一边焦急的问着一边把无名上上下下打量着。
无名眼中也是激动之色,可是看到他手上白色手套,又现出怒气来,拉住冷玉翎的手,“手怎么样,在路上便听说你受了伤,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怎得如此不小心。”
冷玉翎忙抽回手,“早都好了,你就别念了,大哥你还是快给我说说,这些天你都遭遇了些什么事,为何也不传个音儿回来?”
冷云叹了一口气,无名失踪这段时间,冷玉翎天天挂念,让他都有点嫉妒,不知换作自己宫主是否也会这般担心,抬眼望向站在门口被冷玉翎彻底忽视的年轻男子。
一身淡蓝长袍,显出修长身材来,星目朗朗剑眉飞扬,年纪不大,可是眉宇之间的沉稳气度一见便知他受过良好教养,目光扫到他身上佩剑,冷云却是微微一惊。
藏剑山庄的人……
藏剑山庄是江湖中的地位并非只是一个名门大派,昔日藏剑山庄的老庄主机缘巧合下救了微服出宫的太祖皇帝,因为救驾有功特赐天下第一名剑‘天素’宝剑,藏剑山庄以收藏‘天素’而闻名于世,至今已经历经五代庄主,这其间更是收罗天下名剑藏于山庄之内,将‘藏剑’山庄之名做得货真价实。
也因为如此,藏剑山庄的机关也算得上是台宣国最为精妙的。
藏剑山庄现任庄主君五宜膝下三儿一女,而眼前这青年身上所佩宝剑正是‘惊鸿’是藏剑山庄三公子的配剑。
而这人……
冷云轻咳一声,提醒无名还有一个和他一起回来的的访客呢。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见冷云给他使眼色,这才想起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人,忙走到那青年面前,“玉翎,这位是藏剑山庄的三公子君少卿,此次多蒙他出手相救,为兄才能安然回来。”
冷玉翎一听忙走到君少卿面前,“冷某失礼了,此次多谢君公子仗义相救,冷某这里感激不尽。”
“玉翎……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君少卿一双星目满是激动之色,抓着冷玉翎的双手更是显示他澎湃的心情。
冷玉翎愣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同是面露诧异的无名,“君……君公子,我们认识?”
君少卿一僵,脸上显出痛苦之色,“玉翎你一定是气极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不来找你,我……”
“等一下……”冷玉翎干笑一声,“君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呀。”
君少卿一听脸上更急,一把握住冷玉翎肩膀“玉翎,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知道是我的错,不论你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理我,装作和我不认识呀。”
冷玉翎被他晃得皱起眉头,无名忙上来把冷玉翎从君少卿手下救下来,不禁也皱起眉看着冷玉翎,冷玉翎轻轻摇摇头。
君少卿又是伤心又是难过,眼中尽是受伤的神色,整个人仿佛都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捂着胸口咳起来,无名看了一眼,忙走上前去,“君公子你没事吧。”
君少卿摇摇头,“玉翎你真的这么恨我,竟然……”
冷玉翎看他脸色白的吓人,眼神更是让人看的心碎,心里也琢磨着这君少卿莫不是冷玉翎的旧友,一个人也不可能连一个朋友也没有啊。
“君公子……你别激动,我们……真的认识?”
君少卿顿时瞪大了眼睛,“玉翎你怎么了,你……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君少卿呀……”
“对不起,君公子不是我不认你,只是……我脑子受了伤,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也许以前……”冷玉翎轻轻一笑。
君少卿不敢置信的看着冷玉翎,“什么?脑子受伤,你说的是真的?”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说的自然是真的。”
君少卿脸上神色微微松动,“我以为玉翎……”
冷玉翎请君少卿坐下,也在一旁落座,“听君公子所言,我们以前是认识的?”
“当然认识,你当真全忘了?”
冷玉翎看他一眼,“既然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从来不来看我?”
君少卿听他这样一说自是急了起来,“玉翎你别误会,不是我不来看你……实在是身不由已,我……我……”
冷玉翎轻轻一笑,“以前的事我的确全忘了,君公子既然是我以前故友,……能不能把以前的事给我讲讲,我真的很好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冷云轻轻摇摇头。
君少卿轻轻一笑,眼神柔得让冷玉翎心头一惊,“玉翎若想知道,六年……也不是很久……”
冷玉翎看他眼中包含的浓浓情意,心里暗暗心惊,这冷玉翎以前不会和这君少卿有什么‘特殊’关系吧,怎么看这君少卿对我……对冷玉翎似乎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意思……
天……冷玉翎拜托你不要给我留下更多的难题了……
“六年前,我奉父命去济州办事,回家途中路过一个茶棚,在那里遇到吃了人家馒头付不起帐的你,当时看你衣着华丽,相貌不凡,几个起了歪心的大汉便故意与你搭讪,我一时看不过去便帮你解了围。”
“六年前?我们那么早就认识了?”冷玉翎目光一闪,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情来。
君少卿点头一笑,“是啊,也许是我们有缘吧。后来才知你是与母亲起了争执负气离家出走,我想你是走的匆忙才什么也没带,既没有带盘缠,更无随身包袱。可是回来见你对什么都露出好奇之色,才知你从未出过冷梅宫。”
冷玉翎点头笑笑,心里却是飞快转着,这话倒有几分像真的,冷玉翎和他母亲起争执之事,宫中也无几人知晓,难道真是冷玉翎亲口告诉他的?
“那后来呢?我们便一起上路了吗?”
君少卿点点头,“我问你可有目的地,你却什么也不肯说,我已经办完事情也不急着回去,我们便一路边走边玩,也没有什么目的地。”
冷玉翎笑起来,“看来我运气不错,第一次出门就碰到好心人了。”
君少卿轻轻一笑,竟有些羞涩。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我们一直在一起,那我们又是在何处分得手呢?”
“这事儿,还得怪我……那日我们行到一个小镇,因为家中突然来信让我去办件急事,我们便绕道到了汇阳,你在客栈休息,我便出去办事,原以为会很快回来,却是中间出了许多麻烦事,耽搁了不少时间,等我回去客栈找你,却听小二说你早已出门,我以为你只是一个人在屋中呆的烦闷才出去走走,可是……”君少卿眼中露出伤感之色,“没想到我一直等到天黑也不见你回来,我心里犯急便出去到处找你,可是……你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君少卿在说话时显得很困难,而冷玉翎却是吓了一跳。
“什么?你是说……我失踪那三年竟和你有关?”
君少卿一脸愧色,缓缓点点头,“确是与我有关,是我把你弄丢了,你不见以后我找遍了整个汇阳,可是毫无你的踪影,我想是不是冷梅宫来带你回去了,也曾悄悄跟踪冷梅宫的弟子,可是没多久就传出冷梅宫的小宫主失踪之事,冷梅宫更是倾尽全力寻找你的下落,我这才相信你是真的不见了……”
冷玉翎以手指敲着桌子,脑子里思索着君少卿所说的话的可信度。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么真要夸奖他的演技了,如此的情真意切,没有丝毫的作做。
可是,如果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又未免太过巧合,他们相遇也许是巧合,可是为何会在汇阳他突然去办急事时,冷玉翎却突然不知去向。
“我也曾想过,玉翎是不是不想与我结伴同行,所以自己先走了。”
冷玉翎轻笑起来,“不愁吃不愁穿,又有人陪着我游山玩水,谁舍得不告而别。”
君少卿看他一眼,有些失意的笑了一下,“怎么不会,讨好玉翎的人多的是,就算没有我,玉翎也是饿不着冷不着的。”
那话说得极是心酸,让冷玉翎不由的暗暗眦牙。
“君公子,冷云冒昧问一句,你和公子结识以后,公子既然坦承相告自己的身份,除了公子之外,可有别人知道公子的身份吗?”
“这……我并未告诉他人……”
“任何人吗?”
君少卿眼神一慌,看着冷玉翎,“玉翎……你怀疑我?”
看他受伤的眼神,冷玉翎心中有些不忍,“我怎么会怀疑你,只是我无缘无故失踪三年,而且脑子受了伤,其中一些事情自己也弄不明白,总想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你是那几年我唯一相识之人,总想从你那儿知道点情况,你莫多心。”
君少卿看冷玉翎说的真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冷云,“对不起,是我急躁了,请勿见怪。”
冷云也抱拳行了一礼,“君公子言重了。”
“其实我与玉翎结伴而行,不过十几天。其间只是写过书信告知父亲我与你在外游玩一阵,还想征求你的同意带你去我家玩玩,其它……并未和其他人做过接触。”
冷玉翎眉头一动,“信是怎么送回家的?”
“我们山庄自有一套送信方式,自是通过内部送达,中间不会出问题。”
冷玉翎点点头,这个也许不是关键,打冷梅宫主意的人自是时时注意冷梅宫的动向,冷玉翎也许是个巧合,他一出宫便被盯上了,也许真的和君少卿无关。
可是他为何现在出现,在这个时间……
君少卿年看冷玉翎不说话,径自想着事情,不禁又有些急,忙握住冷玉翎的手,“玉翎,我家与冷梅宫素无仇怨,没有理由难为你……虽然我没有去冷梅宫告诉冷宫主我与你相识之事,那也是因为我……我不敢面对,父亲也不许我再参合这事儿,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寻找你……”
冷玉翎反手拍拍他的手,安慰的一笑,“你别急,我只是在想,我回冷梅宫也两年多了,你这昔日故友为何不来看我,甚至连信也不来一封?”
君少卿稍稍放下心来,“不是我不来看你,是我来不了。自从我听说你回宫,我便起程赶往冷梅宫,却在途中遇到仇家,算我命不该绝,捡回一条小命,可是伤势太重,一直昏迷不醒……伤势一直难以恢复,所以这一拖就是两年。”
冷表率看他脸色确实很不好,“伤在哪里,怎么会一躺两年?”
君少卿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衣襟,露出胸膛上一道横胸而过的伤疤来,看那伤疤颜色还隐约泛些红色,确是新伤。
冷玉翎不由的蹙起眉,“怎会伤的如此严重,身子养好了吗?”
君少卿淡淡一笑,“技不如人,自作自受。”
冷玉翎却是不忍看他勉强的笑容,“我们冷梅宫的小神医正好在这儿,让他再给你把把脉,没有调理好的一定要调理好,别落下病根来。我这儿现在别的不多,什么人参鹿茸,灵芝可是多的很,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一定要把以前我吃你的全都吃回来才不赔本呀。”
君少卿被冷玉翎逗笑,眼神更加温柔,声音也轻柔的让冷玉翎浑身一阵机灵,“玉翎怎么说,我便怎么做。”

怪事

先让人带君少卿去休息,并安排郭瑞去探看他的伤势,他也想知道这君少卿所说是否属实,这君少卿来的实在太过凑巧,他不得不慎重处事。
冷玉翎一只手揉着额角,眉头皱得死紧,那君少卿对自己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绝不简单。
冷云也挑着一只眉毛自个儿在一边想着心事,他一直知道他家宫主影响巨大,现下已经和台宣第一大堡堡主亲密非常,还有一个邪教教主对宫主痴恋不已,可是万没想到他家宫主竟祸害至此,连这藏剑山庄的三公子也……
若是让那两人知道,唉……天下要大乱了……
他在那边叹气,却不知屋里的三个人全都看着他。
“云,你在烦恼什么吗?”冷玉翎疑惑的看着他。
冷云忙摇摇头,“公子不烦,冷云……自然不烦。”
冷玉翎自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眯了下眼全当没听到,这才望向无名,“大哥,这段时间你一直音讯全无,快把其间发生的事都跟我说说。”
无名点点头,“那日我收到冷云的书信,连夜带着几名弟子过云峰山,没想到竟遭到伏击,那些人都着夜行衣,早已布置妥当,专等我们前来,我们寡不敌众,弟子们接连不断的倒下,我和其中一个弟子杀出重围,慌不择路逃避追杀,那弟子最终伤势过重……而我也身受重伤,昏倒在一片林子里。醒来后才知道自己被一个进山打猎的猎户所救,因为伤势严重便一直在他家养伤,因为怕暴露了行踪,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待我伤好了大半,正想回来却又碰到一件怪事,一时心起多管闲事。”
冷玉翎抿起唇,他素来知道无名性子冷傲,从不随便插手别人的闲事,没想到他也会多管闲事,“喔,怪事,什么怪事。”
“我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村子,听说那村子里前些日子有人来请开石工匠,把所有的工匠都请走了,可是没过多久,在不远的另一个村里却发现了这些工匠之中一人的尸体,那尸体浑身烧得焦黑,咽喉处还有致命伤口,若不是他手上天生六指,也无人能知道他的身份。
我当时好奇为什么一个工匠会受如此剑伤,而且还明显的毁尸灭迹……所以一时好奇细问之下,才知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工匠都被人请去了,而且一走就没了音讯,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与此同时这几个村子北方的山里传出闹鬼的传闻,樵夫猎户都不敢进入深山,我不信这世上有鬼,直觉让我感到其中定有蹊跷。
附近的村民都是世代居住在那里,一直相安无事,为何村中工匠被请走山中就传出闹鬼的传言来.”
冷玉翎轻轻一笑,“大哥去探底了?”
无名点点头,“我趁夜潜入,却发现一些会武功的武林人士来往于北面一处隐蔽的山洞,外面看起来异常平静,可是洞内却是干得热火朝天,近百名的石匠全在连夜做工,开凿山石。”
冷玉翎轻轻吸口气,站起来在屋里踱了两步,“聚集那么多人夜晚做工,为什么?”
冷云犹豫着插口,“难道是为了掩饰什么,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行动。”
无名又接着说,“那些工匠个个带着铁镣,看守极为严密,想要逃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山中可是有什么宝贝,可是在开金矿?”冷玉翎异想天开的想法让无名勾起的唇角,“是在打通道。”
冷玉翎一愣,“通道?通向哪里?”
无名摇摇头,“尚未探明,我趁那守卫不注意杀了一个换了他的衣裳,本想进去看看,却不想他们分工甚是细致,一层一关绝不混乱,全是相熟面孔,混都不混不过去。”
冷玉翎点点头,“到底是什么人,行动如此周密,邸珰山大会就在眼前,现在全武林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上面,怎么还会有这样一群人干这些事,实在让人想不通。”
“可是你与君公子是怎么碰上的,还有碟影,你们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冷云不解的看着蝶影。
蝶影放下茶杯,“宫主让人去查寻无名的下落,我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仙霞派也在找什么人,这个门派掘起时间不长行事却是极为老练,敢与天地教正面冲突,帮派中也有不少好手,先前并未在意,可是后来我发现这仙霞派也是个计划极为周到的一个组织,他们曾设计伏击旭日镖局,夺镖抢货干得干净利落,与设计无名之事颇为相似,特别是其中一样……”
冷玉翎皱起眉头,怎么又和仙霞派扯上关系,“什么?”
“就是结。”
冷玉翎一愣,不解的看着蝶影,“什么结,说明白点。”
蝶影不急不躁的呷了一口茶,“无名失踪后宫主不是派我去仔细查看出事的地方,那些人手脚极是利落,将可疑的证据都收拾了个干净,也许他们觉得不会有人会注意如此细小的地方,那些揽石用的草绳却是仍在那里没人管,而正巧的是这些草绳被一个赶马的老马夫拾了,他一眼认出这打结手法只有在草原上的牧民才会这种繁索不易解开的结法,我当时细细请教了这种打法。”
冷玉翎目光一闪,“那劫旭日镖局的人也用了这种结法?”
蝶影点点头,“正是如此,在劫镖的过程中,一匹马受了惊,拉着车便跑,那伙黑衣人中有一人便甩出绳套去,打结手法正是同样一种。虽然这种手法并不罕见,可是出现的未免都太过巧合了,可以肯定无名被伏之事应与仙霞派有关。”
冷玉翎点点头,“接着说。”
“我既然肯定了此事,便一直秘密注意着仙霞派的动静,有一日见他们突然出动不少人像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便尾随而去,没想到就看到无名和君少卿被追杀,所以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冷玉翎看看蝶影,又看看无名,无名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蝶影,似乎很是不承情,“多谢出手相救,无名记在心上了。”
蝶影满不在乎的白他一眼,两人之间气氛诡异,冷玉翎摸措鼻子,是自己太敏感了吗,这两人以前似乎都是面子上过得去的,虽然不是很好的关系,也不如现在这般暗潮汹涌啊,出了什么事。
“那个……大哥与君公子被追杀,这又是为何?”
“还不是与那山中之事有关。”
“喔?”冷玉翎不由的身体前倾,“这事与仙霞派有关吗?”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是想到了什么还是猜的?”
“真的是与仙霞派有关,我是猜的。”
无名点点头,“没错,我实不甘心探得个半知半解,那些人大多是晚上干活,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吧,白天倒是都安安静静的,我便趁着白天深入打探。
白天只有几个守卫,我截了给那些守卫送饭的人,在他们饭中下了药粉,趁他们昏睡之际进到里面探看,那通道打得不是很宽,仅容三四人俯身而行,却是打的极深,耗了百十名石匠,只打如此小道,他们打的速度也是极快,一晚便能打几十米深,且中间还打了许多可以把守的小关卡,那通道一直延伸到山中,看不出到底有多深,我正查看不想突然有人发现了那些守卫,一时间来了不少高手把我围在了那通道中,幸好有君公子突然出现,否则……”
冷玉翎不解的看着无名,“大哥可曾问过,他为何会在那时在那里出现?”
“君公子说他也是发现了这北面山中的不同寻常才来探看的,或许是巧合吧。”
巧合?世上竟有这么多的巧合?
无名不由的皱了下眉头,“玉翎,你对这君公子的态度……你怀疑他什么吗?”
冷玉翎摇摇头,“只是太过巧合了,对了那仙霞派可曾认出你们的身份?”
无名摇摇头,“应该没有,我是乔装过的,君公子来时也穿得是寻常百姓的衣服,他是扮了樵夫上的山,碟影出现的时侯也是晚上,而且那晚我们已经将围截我们的人杀的大半,应该……”
冷玉翎沉吟一声,“最好没有。”
“公子,这仙霞派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我们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伏击无名,他们在山中挖那样一条通道又有何用。”
冷玉翎看了一眼发问的冷云,什么都来问我,你以为我是神仙呀,“云去拿张地图来。”
“地图?”冷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冷玉翎是要看那通道的位置,忙出去拿了张地图。
冷玉翎看了看,让无名看看那通道所处的位置,无名细细看了一会儿,将那位置指给冷玉邻,冷玉翎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轻轻摇摇头。
无名看他一眼,“玉翎怎么了?”
冷玉翎指着那座无名指出的山脉,“这里和邸珰山很近,可是要打一条通向邸珰山的通道恐怕不易。”
冷云和无名对视一眼,露出不解的神情,蝶影亦是不解的看着冷玉翎,“宫主为什么要把那通道和邸珰山联系在一起。”
冷玉翎轻轻一笑,“只是猜测,仙霞派没有收到邸珰山的贴子,可是最近这个门派在江湖上却是极为活跃,现在邸珰山大会就是全武林的目标,说白了都是冲着那大会上的礼物去的,以以往大会拿出的礼物都是武林中的至宝,仙霞派怎会无动于衷,能用什么办法上山呢?”
冷云吃了一惊,“公子的意思是,他们打的这个通道是为了上山。”
冷玉翎无奈的叹口气,“云,你总是这么实在,要想上山打上去不就行了,没有贴子你自己不会上去,虽然厚颜一些,也不用花这么多力气打一条通道出来呀。”
冷云有些惭愧,“冷云愚钝,请公子指教。”
“这条通道怕是要把山上某些重要的东西,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运出去吧。”
“公子是指那大会上的礼物?”
冷玉翎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只是猜测,或许是人呢?”
屋子中三人同是一惊,“公子……”
冷玉翎却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并不理会他们深思的目光,让他们三个独自想去。

无情蛊

小萌一进门就把冷玉翎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肿得厉害,一见到冷玉翎又溢出泪来。
“小萌,你怎么了。”
邱若萌快走两步扑进冷玉翎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冷玉翎轻轻拍拍他的背,“小萌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
“爹爹,爹爹他……”
冷玉翎笑笑,看来是又被罚了,跑这儿撒娇来了,“小萌是不是又被爹爹罚了,好了不哭了,回去给你爹爹赔个不是也就是了。”
邱若萌却是止不住泪水,哽咽着,“不是,干爹……爹爹他吐血了,他会死的,他会死的是不是……”
冷玉翎手一僵,“什么,你爹爹他受伤了。”
邱若萌哭着摇摇头,“我不知道,今天我从爹爹的屋子旁路过,听到里面有东西摔碎,我以为爹爹又在为什么事发脾气,可是我偷偷一看,爹爹躺在地上,嘴上全是血,我吓了一跳拉着万叔叔去看爹爹,可是万叔叔说什么也不肯进去,也不许我告诉别人……可是,爹爹看起来病得很厉害,干爹……怎么办,爹爹会死吗,爹爹会不会有事?”
冷玉翎看他哭得伤心,忙把他搂进怀里,“好了小萌,干爹随你去看看好不好?”
冷玉翎听邱若萌说邱楚水病了,自然要把郭瑞带上,又带了冷云和小萌一起来到了邱楚水所住的宛怡别院。
自从上次和邱楚水不欢而散后,他再也没和邱楚水见过面,这次自己主动前来心里总还是有些别扭。
迎接冷玉翎的除了万朗外,还有杜行夜。自两年前与杜行夜见过一面,今朝相见却是两年以后了。
“冷宫主。”杜行夜和万朗行了一礼,万朗不着边际的瞟了一眼杜行夜,杜行夜一派平稳,没有什么异样神情。
“两位护法你们好,不知邱教主现在可有空闲,我想见见他。”
万朗望了眼邱若萌,面现难色,“这……教主他不愿见任何人。”
“可否帮我通传一声?”
万朗点点头,“请冷宫主稍候。”
万朗走了,很快又走了回来,有些歉意的抱拳,脸色更是不好,“对不起冷宫主,您还是请回吧。”
冷玉翎担心起来,望了眼邱若萌,“邱教主他谁都不见吗?”
“是”
“小萌也不见?”
万朗目光一闪,“少主自然例外,他做什么我们做下属的可是管不了的。”
冷玉翎淡淡一笑,“谢谢右护法,小萌我们进去看看。”
冷玉翎让冷云留在外面,自己则带着小萌郭瑞走了进去。这是人家天地教的地方,自己冒然前往再带着随身侍卫终是不好的。
屋子里光线很暗,冬天的布帘本来就厚重,现在全部拉上难免昏暗,再加上屋里没有一丝灯光,气温又低更加显得冷寂。
冷玉翎喊了一声邱楚水却是没人答应,冷玉翎吩咐邱若萌去点灯,这才发现低垂的床帐后躺着一个人。
走近两步,冷玉翎撩开床帐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邱楚水。真正吓了一跳,怎么几天功夫他竟病成这样。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少了那份飞扬的感觉,多了一丝颓败,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总是勾着一丝坏笑的嘴唇干涩的裂着血口子。风情万种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再也不见那种满怀算记的复杂眼神。
冷玉翎心里犯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邱楚水……
“爹爹……”邱若萌含泪唤了一声。
“邱教主,邱教主你醒醒。”冷玉翎轻轻推推邱楚水,邱楚水却是一动不动的躺着,只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
冷玉翎拉开邱若萌,赶忙让郭瑞上来查看。郭瑞看了眼跟进来杜行夜和万朗,见他们站在一旁并未多加阻拦,便掀开被子一眼望去,邱楚水被子下面的身体竟是血管暴起,青筋密布,情景之惨让人不忍细看。
“郭瑞,这是怎么了,邱教主他……”
郭瑞拿起邱楚水的手细细把脉,“公子,邱教主的伤势很重,不但中了无情蛊,而且……邱教主的脉息很乱,显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怕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冷玉翎心中一凌,内伤……那天来他就脸色不好,难道那时他就身受内伤了?
“万护法,邱教主伤成这样怎么不叫人医治,这样躺着怎是办法?”
万朗吟吟一笑,“反正无药可救,想来教主自己也知道所以免得浪费药材。”
冷玉翎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在冷梅宫中时时被人关心着,保护着,特别是自己身边几个人更是把他无微不至的呵护着。
几时想过那个整日张扬肆意的人竟被人这般轻视,受了伤就这样一个人静静躺在黑暗中,生死都无人过问。心里忍不住的泛酸,更是想要为邱楚水抱不平。
“他是你们的教主,怎可如此待他……”
万朗微笑,“不知道冷宫主会这么关心我们教主,教主若是醒着一定会很高兴吧,不过……冷宫主似乎没有资格指责任何人。”
邱若萌也心里正难过,恼恨万朗对自己的爹爹不管不问还说那种薄情的话,挣上一步,“你放肆,敢这么跟我干爹说话,而且你如此待我爹爹,等爹爹好了一定要爹爹杀了你。”
万朗挑挑眉,在一旁坐下。
冷玉翎微微垂下头来,“是在下逾越了。”
万朗看他一眼,“冷宫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说宫主无权管教主的事,而是……教主如今有此种情形全因宫主之故。”
“我……”冷玉翎皱起眉头,“请万护法说清楚。”
万朗拂了下衣袖,“无情蛊,中蛊之人绝不可动情动爱,一旦动情蛊毒立时发作,寻常人嘛一旦思情也就是心痛难当,可是习武之人则是真气逆窜极易走火入魔,而且内力会一点点被蛊虫残食殆尽,最终会被蛊虫咬断心脉……痛到死……”
“当然,如果一辈子不动情,倒可以平平安安活到老,带着蛊虫一起进棺材。”
无情蛊,这玩意儿和情花有什么区别,一辈子无情无爱……冷玉翎看了邱楚水一眼,这家伙美妾成群天生一风流人物,让他无情无爱比让他不吃饭还难。
“那……此事与我何干。”
万朗哧笑一声,“冷宫主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们教主对宫主的情谊你当真不知。”
冷玉翎脸色微变,看了眼郭瑞,郭瑞则是垂着眼,还在为邱楚水把脉像是没听到似的。
“我家公子自两年前在梅林与宫主相见就对宫主有了情谊,宫主看看墙上挂的画卷。”
冷玉翎随着万朗的手望向墙上的一张水墨画,不禁呆了。画中人站在一株梅树下,身披轻衣,流水般的黑发,仿佛根根都在随风飘舞,画中人赤着脚轻轻踮起脚尖,一手扶着梅树,另一手则去攀折高处的梅枝,面含轻笑,眼眸流动处荡着无限风情。
画风细腻,人物被描绘的栩栩如生。从这画上就能看出作者当时的心境,一定是思之极深才能把这画中人画得如此传神。
画下提着一首诗,“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己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坭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冷玉翎轻轻呤诵,这是那日他一人独自散步在梅林中,一时心血来潮念了陆游的诗,他却记着。
“干爹,这是你啊,真漂亮……”邱若萌赞叹着拉拉冷玉翎的袖管。
冷玉翎心中似乎被什么触动了,他回想起第一次与邱楚水相见的情景,当时邱楚水一身红衣出现在自己眼前,潋滟的眼眸,飞扬的剑眉,燃烧一切的气息……
曾被那样的他点亮了眼睛……
曾为那样的他赠梅……
万朗看冷玉翎眼中复杂的情绪正在不断涌动,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
“两年前情定梅林,蛊毒自然发作,这两年来虽然天地教纵横一方,可教主却是日渐衰弱,几乎不曾亲自动手,可是那日冷宫主遇袭,教主情急之下不但与英束心对掌,还耗费内力为宫主疗伤,之后伤势就更加严重。
没多久,冷宫主断指,教主知晓宫主手伤今后会留下病根,连夜兼程的去寻来墨吟为宫主打制了两只指套,只可惜……冷宫主不承情,教主负气而回,气息大乱,最后……”]
冷玉翎脑中早已乱成一团,他从不知道邱楚水竟不声不响的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还记得那天邱楚水兴冲冲的拿着盒子跑来,最后却是被自己气得吐血离去。
冷玉翎叹口气,“那……这蛊可有办法除去,既可种下自然可解对不对?”一脸希冀的望向郭瑞。
郭瑞想了想,“解法也不是没有,只是极为麻烦,而且在解的过程更是凶险,以邱教主现在的状况,恐怕是不可以施行的。”
“郭瑞想想办法呀。”
邱若萌也忙拉住郭瑞,“郭叔叔,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爹爹,你不是都可以治好小萌的眼睛吗?”
郭瑞叹口气,“邱教主受了很重的内伤,若是没有无情蛊,倒可以想法施为,可是如今蛊毒发作更是不敢擅动真气,否则只会更加危险,唯今之计,还是得先驱了这无情蛊,才可以疗伤。”
要想治内伤要先驱无情蛊,可是无情蛊现在驱了又危险。说来说去,就是一句话邱楚水只能躺在这里等死。
冷玉翎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邱楚水,沉默着不说话,邱若萌站在一边哭得满脸泪痕。
万朗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杜行夜也盯着邱楚水发呆。
冷玉翎脑子里转了一转,“郭瑞,这蛊若是解不了,是不是可以先移到别人身上。”
郭瑞吃惊的望向冷玉翎,“公子……你当真没学过医术吗?”
“废话,我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冷玉翎白了他一眼,“你快说,有没有这种方法?”
郭瑞点点头,“有,也是极难的。”
“什么,又是极难。你没有简单的办法啊?”
“没有,要找到一个愿意接收无情蛊的高手,将无情蛊引到此人身上,方能化解邱教主此时的危机。”
“等等,你刚才说‘高手’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武功高手,内力深厚之人。无情蛊在邱教主体内已有时日,这两年蚕食邱教主的内力毒性必然大增,若是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吸走无情蛊,只有武功高手内力强劲才有把握吸引无情蛊。”
刚提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了。找一个武功高手,内力强劲,然后心甘情愿的让蛊虫吞吃自己好不容易修行得来的内力,谁会做这么笨得事,眼睛望向一旁的万朗和杜行夜。
万朗见他望向自己,笑着摇摇头,“冷宫主别看我们,我们已经有爱的人了,自然做不到忘情绝爱。”
冷玉翎眉头一抽,这人还真是坦白,虽然他也不觉得一个人为另一个人牺牲自己是什么聪明做法,可是如万朗这般坦率,还着实让人接受不了。

父子情

武功高手找不到那邱楚水岂不是死路一条,冷玉翎心中有了一丝冰凉。
“干爹……”邱若萌眼泪汪汪的望着冷玉翎,竟是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冷玉翎的身上了。
冷玉翎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安慰的一笑,“小萌乖,爹爹会没事的。”
邱若萌担忧的皱起眉头,还是点点头。
“现在,你去安排人给你爹爹换床厚被,再弄个火盆,把屋子里弄暖和些,这样对他身体有好处。”
杜行夜望了一眼邱若萌,“我去吧。”
“不。”冷玉翎拦住他,“让小萌去。”一边说一边推了推邱若萌。
冷玉翎知道这父子俩之间有些冷淡,如今邱楚水如此情景,让小萌多做些事情,一方面也是为了拉拢他们的父子之情,一方面也不想让他呆在这里难过。
冷玉翎又看了一眼邱楚水,“郭瑞,你去准备引蛊所要的所有东西。”
郭瑞看了一眼冷玉翎,应声去了。
“冷宫主已经有办法了?”万朗好奇的看着冷玉翎。
冷玉翎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有些头绪……“
万朗的笑容一下扩大,玩味的望着冷玉翎,“那我真是好奇,什么人会有这般胸襟,自我牺牲。”
冷玉翎望他一眼,“轻轻笑起来,好奇?真正让人好奇的是右护法你吧。”
万朗微微敛起笑容,“我?”
“是啊,邱教主有你在身旁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冷玉翎走到门外,冷云立刻迎了上来,看冷玉翎一脸忧色,不由的也皱起眉头,“公子怎么样,邱教主他……”
冷玉翎摇摇头,“云,上次你说我服的那‘赤晶’,可以凭空让人增添许多功力可是真的?”
冷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事来,点点头,“确是有这说法。”
“那……那我身体里是否也有你们说的那个内力?”
冷云轻轻一笑,“公子也曾是习武之人,体内自是有内力的,只是公子许久不曾研习,那内力却还是一直存在的,再加上赤晶的神效,英堡主与邱教主都先后为公子运功疗伤,公子体内的内力怕没几个人能赶得上,只是……”说完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冷玉翎。
冷玉翎听他这么说却是放下心来,刚才也在想到底要到哪儿去寻这武功高手,可是想来想去这人不好找,而且邱楚水的情形是耽误不得的,这才想到自己身上不正有这闲着用不着的东西吗。
心里正这么想,脸上神色也松驰下来,郭瑞却突然走过来,阴沉个脸,“公子最好断了这念头。”
冷玉翎和冷云都是一惊,郭瑞走到冷玉翎面前,“公子,此事非同小可,你身上虽然有内力却非自然形成,本就与身体有一定的抗衡,就是一般人也要费些时日将这些东西归为已用,公子体内的内力自己是无法掌控的,哪能用来救人,更何况公子根本连运行内力这方法都忘了,怎么运用。
就算可以运用,公子难道就要这样牺牲自己,无情蛊一旦引入体内,想要去掉那可是凶险非常,我断不能让公子冒如此风险,此事绝对不可。”
冷云听得一头云里雾里,可是还是明白了冷玉翎要冒险,用自己体内那无法掌握的内力去冒险,这怎么可以。
“郭瑞,到底出了什么事?”
郭瑞看了一眼冷玉翎,“邱教主身中无情蛊,情形危险,公子想把那无情蛊引入自己体内救治邱教主。”
“无情蛊?”冷云也没听说过这东西,不禁好奇的看着郭瑞。
郭瑞只得把那无情蛊细细给冷云说了一遍,也望冷云能阻止冷玉翎才好。
冷云听完大惊,忙曲膝跪下,一脸焦急的望着冷玉翎,“公子万万不可,这种东西怎能是说引就引的,这才出来没几天你大伤小伤……你怎么就不为自己想想,若是再出什么意外……”
“哪有那么严重,要找一个愿意引蛊的高手,哪有那么容易,邱教主他情形危急,我一定要救他,更何况我这一身内力留着也没用啊,为什么不能用在正途上,救人要紧。”
“救人固然要紧,可是体内植入无情蛊的人就要忘情绝爱,公子你怎么糊涂了,你难道不为自己想也不为那个人想吗?”
冷玉翎一惊,他竟把这事给忽略了,引入无情蛊就不能动情,不能再想那个人,想到这里心里便是一阵恐慌,不由的垂下头。
冷云松了口气,“公子你不要着急,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尽力去寻找这样一个人出来,引了邱教主身上的蛊虫,以我们冷梅宫和天地教的势力应该不难。”
冷玉翎叹口气,“若是别的事可能不难,可是此事万不可宣扬,若是有人知道邱教主他此时的情况难免不会落井下石,岂不是害了邱教主。冷梅宫和天地教本就引人注目一举一动皆在别人眼中,更何况是两门同时行动,不惹人猜疑都难。”
冷云看冷玉翎还是不死心,可是他说的句句在理,刚才自己那么说也不过是先安冷玉翎的心,偏偏冷玉翎不是个能被人随便唬弄的人,看来想要阻止冷玉翎还得找四长老来才行。
向郭瑞使个眼色,趁冷玉翎不注意便飞身离去,冷玉翎吃了一惊,见冷云离去便知他是去找人来阻止自己了,当下也无奈的一叹,慢慢走进邱楚水的房间。
万朗抱臂靠在墙角,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冷玉翎你到底会为教主做到什么地步呢?
引蛊……你真的会做到吗?
邱楚水还是昏迷不醒,郭瑞暂时施针阻止了他体内紊乱的气息,冷玉翎看了看被烛火照亮的屋子,小萌很细心的为邱楚水换了厚被,又放了几个火盆把屋子弄得很暖和。
可是即使如此邱楚水的双手还是和冰块一般凉,小萌扒在床边眼中是不干的泪水,见冷玉翎进来便站起身来站在一旁。
冷玉翎站在床边看着邱楚水虚弱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邱楚水今天这般模样全是拜他所赐……拿起被热水泡过的白巾,冷玉翎轻轻抹着邱楚水的双手,希望可以把他的手捂得暖和一些。
“干爹……”邱若萌轻轻喊了一声,望着有些失神的冷玉翎,咬咬嘴唇,“干爹,你为什么不喜欢爹爹……”
冷玉翎手一顿,抬头看着小萌轻轻一笑,“这是大人的事,小萌不要多管。”
邱若萌低下头,脸上有些忧伤,“可是……如果干爹也喜欢爹爹……那就好了,我喜欢爹爹也喜欢干爹……如果你们可以在一起,小萌就最高兴了。”
冷玉翎不知该说些什么,小孩子的思想都很单纯,他们只想让自己喜欢的人都在一起,这样自己也会很快乐,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小萌,你去休息吧,干爹守着爹爹好不好?”
“不……干爹,我陪着你,我不想离开。”
冷玉翎看到他眼中的慌乱,拉着他坐到自己怀里,再把邱楚水的手握在他的小手中,“爹爹的手很凉,小萌帮他暖暖。”
邱若萌显然不习惯这种情感的表达方式,有些窘迫的看着冷玉翎手中爹爹的冰凉双手,迟疑了一下才轻轻握了上去。
抬头望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笑着亲亲他的额头,将他更紧的抱在怀里,“有人说手是可以传递自己感情的重要部位,不管你的忧伤,快乐都可以通过手传递过去,如果你想要安慰一个人一定要用手去帮他分担,如果你想要把自己的快乐分享给别人也可以用手来传达,你想要传递什么样的情感,关心,愤怒,焦虑,不安,都可以用手,小萌有没有用手告诉过父亲你的心情呢?”
邱若萌包包嘴,忍住眼中的泪水,“没有……”
“那等爹爹醒来以后,你一定要多多告诉爹爹,你有多担心他多关心他好不好?”
邱若萌眼泪又滑落下来,却没有哭出声,“爹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
“是啊,你爹爹他一定会醒过来的,爹爹有小萌这么可爱的儿子他不舍得不醒过来,放心吧。”
冷玉翎抱着邱若萌,他的手掌中握着邱若萌小小的小手,那双小手又紧紧握着邱楚水的手,他们就那样默默相对,却让看到的人心里都是一暖。
万朗看了一眼,轻轻吐出一口气,“这冷玉翎一定是个怪物。”
冷云急忙离开不是为别的,就是为了搬救兵,他是无法说服冷玉翎的,现在只有把牟扬和无名拉来看看能不能阻止冷玉翎了。
冷玉翎也是知道冷云的用意,可是他管不了这么多,看着床上邱楚水憔悴的样子,他就满心都是愧疚,虽然说他要喜欢什么人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引发了蛊毒也不关自己的事,可是一想到他身受蛊毒还帮自己疗伤,一身伤病还跑着为自己去找墨吟……
邱楚水与英束心是一样的人,都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人,时时刻刻都被人注视着,他们都是靠强硬的实力才立足于这个江湖之上,如今邱楚水这副模样与他有过仇怨的人还不趁机来落井下石。
冷玉翎轻叹一声,都怪这家伙平时……

引蛊

“宫主,此事绝对不行。”牟扬又摆出那张威严冷酷的面孔来,冷玉翎知道他的脾气不敢跟他硬顶,拉着他在一边坐下。
“牟伯伯,你听我说……”
“你什么都别说,这事儿没商量,天地教多得是高手还用不着宫主在这儿瞎操心。”
冷玉翎撇撇嘴,望了一眼一边站着的万朗,“虽有不少高手,可是一时之间也……也没有那么合适的人……”
“合适?你就合适了,你不看看自从出了宫后你出了多少事,身子不好还到处惹事,这蛊是能随便引得吗,你还想不想活了。”
冷玉翎不由的揉揉耳朵,看到牟扬正瞪着他,赶紧放下手来,“牟伯伯,我知道你关心我,这是无情蛊又不是砒霜,哪有那么可怕。”
“你还敢说……”
冷玉翎摸摸鼻子,“牟伯伯,虽然天地教是有不少好手,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人,就算是强迫着拉一个人来,他心不甘情不愿……万一在运功的过程中出什么叉子,那不是弄巧成拙吗。可是要找这心甘情愿的,一时又找不到。
我身上有‘赤晶’一身内力又没用武之地,留着也没用,现在邱教主他情势危机也容不得我们去慢慢找人啊,更何况邱教主一身内伤也是由我而起,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呀,只要我不妄动情欲就不会有事的,对我是不会有任何损害的。”
牟扬一奇,“什么叫因你而起,这与你有何关系?”
冷玉翎脸上一窘,“这个……邱教主他身上有蛊毒还帮我运功疗伤,而且还帮我去找墨吟……他受伤多多少少也和我有关……”
“是啊,教主的毒可也是因冷宫主而起的。”万朗别有所指的说了一句,牟扬立马脸上一变,“什么?你们教主出事要赖在我们宫主头上,身上有伤就不要自以为是还要为我们宫主疗伤,去找什么墨吟,我们冷梅宫什么都有,不缺你们教主那点东西。”
“我自然知道冷梅宫什么都不缺,我们教主就是自作多情,一片真心付流水,也怪不得别人,冷宫主你还是请回吧,你们冷梅宫名门正派不要和我们天地教扯上关系,到时恐怕会对你们的名誉有所不利。”万朗冷哼一声,也是毫不示弱,拂袖走了出去。
“哼,宫主我们走,不要在这儿掺和别人的教务,那是他们的教主要死要活与我们没有关系。”
冷玉翎头疼的揉揉额角,“我不能走,牟伯伯这事不能再拖了,我欠邱教主的人情是一定要还的,无情蛊并非无法所解,现在还是要先救邱教主才行。”
“可是宫主,这解法实在……”郭瑞在一边说,却被冷玉翎拦住,“什么也别说了。”
“宫主,还是由我来吧。”无名走上一步,“我来吧,谁也不必争了。”
“不成,大哥一身修为得来不易,万一这无情蛊要噬吃功力,对于我来说是不痛不痒,可是大哥不一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无名略一沉吟,“没关系只要不动情是不会有问题的,大哥不存在这个问题,玉翎可不行,再过不久玉翎就要成亲了,身上有这东西终是不好的。”
冷玉翎摇头一笑,“大哥,这只是我们自己所想,如果这两年那蛊虫毒性已强,根本已经不如以往的习性,不动情也会噬人内力又该如何。”
“再说这蛊虫存在与否与我成不成亲也没关系,你们谁也不必再多说什么了,郭瑞去准备吧,越快越好。”
牟扬一听急道,“宫主,你怎么这般固执,谁劝都不听呢。”
冷玉翎垂下头来,“牟伯伯对不起,玉翎不想让您生气,只是这事就我最合适,若不让我去做我会很不安的。”
说着也不理会众人反对的目光,“云,我跟本不懂运用内功的方法,到时怕是要你帮忙来帮我运功引蛊了。”
牟扬还想说什么,冷玉翎已经走了出去,牟扬气得一拍桌子,“什么臭脾气,总是这样,说什么就要做什么……”
冷云也叹口气,“宫主就是这样,此次邱教主因为他受这么重的伤,性命危在旦夕,他要是不做些什么怕是也不能安心。”
“可是也不必如此吧。”
冷云摇摇头,“宫主决定的事咱们也没办法,就让宫主还了邱教主的人情,以后互不相欠吧。”
牟扬轻叹一声,冷云说的不错,这邱楚水还是少纠缠的好,宫主又是这么个性子最是见不得别人为他牺牲,趁这个机会还了邱楚水的人情,以后让他们再少来往才是。
郭瑞用针将邱楚水各个穴道封死,以避免在引蛊的过程中邱楚水的内力四窜,冷玉翎和邱楚水都裸着上身面对面的坐着,邱楚水现在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他不能动用内力,所以就全靠冷玉翎一人运功才行。
牟扬最终不能做到袖手旁观,他也不放心只好答应冷云之托,帮冷玉翎运功引蛊。
冷玉翎身体里的功力深厚,他原本就是习武之人只是体内内力沉寂太久,牟扬内力颇深也费了不少功夫才帮冷玉翎运行起体内的功力。
“宫主,收神凝气,万不可分神。”郭瑞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柄光亮亮的小刀。
冷玉翎一见不禁倒抽一口气,强自镇定的点点头,郭瑞看他一眼,“宫主不要紧张,不会太疼,只是开一个小口子。”
冷玉翎脸色一白,开一个小口子?可是再胸口上啊……而且也没什么麻药之类,算了死就死吧,轻轻闭上眼,“来吧。”
牟扬看他一脸害怕的神情不由的摇摇头,郭瑞也吸了口气,心里倒是极佩服冷玉翎的,谁不知道他是最怕疼的人还敢如此决定。先在冷玉翎胸口上轻轻划开一个寸长小口,虽然不长却是极深的,冷玉翎咬着嘴唇忍耐着,根本不敢睁眼看这在自己身上开口子的场面。
郭瑞将邱楚水扶起来,也在他胸口划下一个同样的伤口,将邱楚水推着靠近冷玉翎怀里,“宫主你扶住他,你们胸前的伤口一定要贴在一起才行。”
冷玉翎睁开眼伸手将邱楚水扶住,让他靠到自己怀里,邱楚水浑身暴起的血管让他摸在手里极不舒服,心里也更加多了一丝怜惜,轻轻将邱楚水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上,两个人的身体几乎是紧紧贴在了一起,以前没有和英束心发生关系时也不觉得怎样,可是如今的他就比以前要敏感的多。
邱楚水微热的鼻息吹拂在他耳边,让他面上悄悄染上一层红色,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总是若有若无的拂弄他的脸颊,让他总觉得极不舒服,心神也不受控制的有些浮动。
牟扬微微睁开眼,“宫主,敛气凝神,不可分心。”
冷玉翎一惊,脸上更红,忙闭上眼,脑子里再不敢胡思乱想。身体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反而开始有些慢慢泛困,胸口上不知是伤口在痛还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麻麻辣辣的痛。
不是很强烈,却一直持续了一段时间,冷玉翎昏昏沉沉的身体不停摇晃,郭瑞忙上前一步,有些焦急的看着两人胸口连着的一丝红线,在这种时候,宫主怎么睡着了。
“宫主,你醒醒,就快要成功了,千万不可以睡呀。”他不敢去碰冷玉翎,现在牟扬正在被冷玉翎运功,若是不小心打扰到两人一定会让两人都受到伤害,可是冷玉翎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牟扬本就一直关心着冷玉翎的状况,听到郭瑞焦急的声音心神被扰,真气一时运行不畅,心口一震差点就要出事,倒是冷云眼急手快立刻运功帮牟扬稳住散乱的真气,才让牟扬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一小变故倒是让一直昏迷的邱楚水悠悠醒了过来。
邱楚水微微抬起头,看到冷玉翎紧闭着眼就在眼前,微微愣了一下还没觉察到发生了什么事,“玉……”
“邱教主你醒了,千万别动,我家公子正在帮你引蛊。”
邱楚水一惊,“什么……”低头一看,眼见两人胸口上那丝红线似乎被什么牵引一般,正被不停的向冷玉翎的体内拉去,邱楚水吃了一惊,“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伸手想去推开冷玉翎,却被郭瑞阻止,“邱教主千万别妄动啊,现在蛊虫已经进入宫主的身体此时是万不可停下的,不然宫主就危险了。”
邱楚水吃了一惊,又不敢冒然推开冷玉翎,只得伸手扶住冷玉翎,看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可是现在似乎不是睡觉的时候吧,有些担忧的看着冷玉翎,“他……他怎么了,他没事吧?”
郭瑞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皱着眉看了看冷玉翎的情景,“邱教主,唯今之际只能先把蛊引过去,我解开你几处大穴你也试着运功,这样会快一些。”
邱楚水看了眼怀里的冷玉翎,心里不知是怎样的混乱,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从那日回来内伤发作他就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的伤势了,所以他只好把自己藏起来,只希望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来度过难关,只是后来怎样连他自己都记得不清楚了,可是他没想到醒来之后第一个见到的竟是冷玉翎,而他竟还把自己体内的无情蛊引入自己体内。
如果不是他自己执意如此,恐怕也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吧,抬头看了看冷玉翎身后的牟扬,黑着一张脸瞪他一眼,显然心情已经不好到了极点,无名走上前来,打量他一眼,“邱教主不要耽搁时间,这是玉翎自愿的,先不要多想什么,听郭大夫的话吧。”
邱楚水又望了一眼冷玉翎,玉翎你不再生我的气了吗?为什么甘愿引走我体内的无情蛊,这是否还表示你心里有我的一点位置呢?
轻轻闭上双眼,邱楚水把所有注意力全放在运功之上。

誓言

冷玉翎再醒过来已是半夜,低垂的床帐外燃着一豆烛光,冷玉翎动了下手脚慢慢从床上爬起来,正想拉开床帐,一个人影已快速来以床前。
“宫主,你总算是醒了。”冷云拉开床帐,眼中布满红丝,脸上是难掩的疲倦。
冷玉翎看他一眼,“云,你怎么了,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冷云摇摇头,“我没事,只要宫主醒了就好了。”
冷玉翎皱起眉,想起自己引蛊一事,“我……我睡着了?”
“何止是睡着了,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冷云一边说着一边拿来厚实的衣服披在冷玉翎身上。
冷玉翎揉揉眼,“三天,我睡了这么久……”门被推开接连进来的几人,都是这两天忧心不已的人郭瑞,牟扬,无名和君少卿。
“玉翎你醒了。”君少卿上前一步帮冷玉翎拉严披在肩上的衣服,冷玉翎淡淡一笑,“君公子怎么也在这里。”这里不是他熟悉地方,应该……还在宛怡别院里吧。
“君公子听说……不放心你专门来看看你。”无名看了一眼君少卿。
牟扬也上前一步,像是舒了一口气,“宫主总算醒了,郭瑞快再给宫主看看。”郭瑞上前细细把脉,过了一会儿,似乎颇为不解的看着冷玉翎,“宫主可以感觉哪里不舒服?”
冷玉翎顿了一下,摇摇头,“没有。”
“没有任何感觉吗,胸口闷吗?”
冷玉翎感觉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郭瑞摇摇头,“真是奇怪了,宫主身体毫无异状,没有不妥之处。看来这三天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只是睡的时间也太长了点。”
冷玉翎看众人都是一脸紧张的神情,不禁失笑,“怎么我没事还不好啊?”
君少卿看了他一眼,“玉翎你睡了三天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是啊,宫主那日你在引蛊之时便昏睡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真把大家急坏了。”
冷玉翎看了看冷云,拉开衣服看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口不大,早已结痂,有些惋惜的撇撇嘴,“我从来没见过蛊虫,书上都描写的很神秘很可怕的样子,好不容易亲身经历一下,却是睡着了,真是可惜。”
牟扬一听气得恨不得捏着冷玉翎摇一摇,看看他脑袋是不是坏掉了,不去害怕反倒惋惜,真把蛊虫当补药了。
“你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
冷玉翎连忙护住耳朵,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委屈的望向牟扬,“牟伯伯……好歹我现在可是病号……”
“病号……”牟扬瞪了下眼,又是新鲜词,“都是你自找的,我看这蛊你拨不掉到时该怎么办。”
冷玉翎轻轻一叹,“反正牟伯伯逼我娶自己不喜欢的人,根本不用动情,也动不了情,把蛊虫带到棺材里也没什么,拨不掉便算了。”
牟扬一听,眼睛瞪得更圆,“谁逼你了,那是父母之命……”
冷玉翎立马举起双手做投降状,“知道了,牟伯伯夜已深沉,玉翎也安然无事,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
牟扬知道他怕自己唠叨,轻哼一声,还是关心的向冷云交待,给冷玉翎弄些饭食来,睡了三天,什么也没吃早该饿了。
冷玉翎笑眯眯的看着牟扬离开,向屋里几人耸耸肩,“郭瑞改天给牟伯伯配两副药,……不对,当初就应该让他接了这无情蛊,相当于练玉女心经,不喜不悲,无欲无求,这样不动肝火,对牟伯伯身体好,对我耳朵也好。”
“……”四人同时叹了口气。
郭瑞摇摇头,“宫主……”
冷云转身去给冷玉翎端饭食,君少卿也端了茶递到冷玉翎手中,还是不放心,“玉翎,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谢谢。”冷玉翎客气的道谢,君少卿眼神一黯。
冷玉翎喝了口茶“对了,邱教主他怎么样了。”
无名看他一眼,“他没事了,体内没有蛊虫,伤势也得到了控制,你不用挂心他了,引蛊的时候就醒过来了。”
冷玉翎点点头,看郭瑞拿着针向自己过来,不禁吓了一跳,颤着手指着郭瑞,“你做什么?这么长的针,你要谋杀。”
“宫主,你别躲呀,蛊虫一直没有动静,我要查看一下……”
“没动静不是更好,你偏偏要打草惊蛇呀……”无名一把抓住不停向后退的冷玉翎,“玉翎,还是让郭瑞好好看看,这不是小事。”
“可是我真的没事,等出现问题我们再看好不好?”看着郭瑞手里的针,冷玉翎心头就一阵发慌,这也不能怪他,自二年前到冷梅宫时龙秀就不停拿针扎他,这段时间更是中药针炙不曾间断,他能不怕吗?
见冷玉翎反抗的厉害,郭瑞只得把针放到一边,又给冷玉翎仔细把脉,还是没有异常,这才在冷玉翎警惕的眼神下暂且作罢。
冷云端来清粥,冷玉翎看几人都是疲倦之色,料想这几天自己不醒,他们也都没有好好休息,让几人赶快去睡觉,再折腾天就亮了。
冷云执意要留下照顾冷玉翎,冷玉翎吃了一碗粥,肚子有了着落,困意又上来。
“云,这两天……英堡主可有来过……”
冷云看了他一眼,轻轻点点头,“英堡主来看过你一次,当时宫主还在睡。“听说英堡主……堡中有事,离开利州去办事了。”
冷云偷眼看了一眼冷玉翎,英束心在冷玉翎昏睡过去的第一天就专程来看了他,只是冷玉翎不知道罢了,英束心当时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可是冷云还是感觉到笼罩在他身上的低气压,那种压抑的气氛,足以说明英束心当时的心情。
宫主和英堡主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般亲密,却为了一个一直对宫主死心纠缠又心怀不轨的人引蛊,换作自己怕是也会多想吧。更何况英束心与邱楚水是水火之势,英束心知道宫主引了这无情蛊,自是再不能随便动情,否则就会危害身体,英束心若是真心喜欢宫主,又怎么容得冷玉翎以后都不再为自己动情,可是若是动了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
虽然引蛊的是冷玉翎,可是真正受到伤害的却是英束心。
第二天英束心便离开了利州,不知是真的堡中有事,还是负气而走。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冷玉翎,免得他胡思乱想,他们之间的事怕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
只是……恐怕会越来越乱……
冷玉翎却是不知冷云心中所想,只在一边思索,离邸珰山大会只剩几天,不知堡中出了什么事,可否赶得上大会,却粗心的没想到,冷梅宫这么多人赶到天地教的地盘,这动静英束心怎么会不知道,又怎会在这个时间不去看他离开利州。
一大早,冷玉翎便穿戴好,想去看看邱楚水,没想到郭瑞也起个大早,跑过来又是仔细把了把脉,没有异样还是叮嘱他不要情绪波动。
没踏进邱楚水的房间,便听到一阵碗碟摔碎的声音还有邱楚水怒斥的声音,冷玉翎在门边停下了脚步,微微皱了皱眉,两个惊慌小婢端着托盘退了出来,托盘上放得尽是破碎的药碗,上面还有残存的药汁。
“把屋子弄干净,味道难闻死了。”邱楚水还在屋里大喊,听起来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两个小婢显是吓得不轻,见到冷玉翎慌忙行礼,又把托盘里的碎碗滑落在地上,飞起的碎渣染脏了冷玉翎的袍子。
两个小婢慌忙跪下来连赔不是,冷玉翎淡淡一笑。让两人下去再煎药来。
“邱教主精神不错,大早上就中气十足,龙腾虎跃的。”冷玉翎走进屋看着坐在床上仅着内衣,大发脾气的邱楚水。
邱楚水见他进来,眼睛一亮,“你……醒了。”
冷玉翎看了一眼地上的狼籍,又望望脸色惨白的邱楚水,“怎么不喝药,你伤势严重不喝药几时能好。”
一边说着一边解了身上的披风披在邱楚水身上,屋子里没见到厚衣,窗子却开的老大。
邱楚水看了眼肩上的披风,伸手拉了下,看冷玉翎跑去关窗,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可是一想到冷玉翎为自己引蛊,心头又是气得不得了,他知道那蛊虫发作起来不是疼一疼那么简单,不管他多恼冷玉翎,他都不想看到他受到伤害。
冷玉翎坐了一会儿,见他不愿和自己说话,自己也不知说些什么,正好婢子端了药进来,却不敢送到邱楚水面前,看看邱楚水又看看冷玉翎不知该怎么办。
邱楚水微微眯起细长凤眼,脸上尽是怒气,“我说不喝谁让你端进,滚出去……”
小婢脸色一白差点就要落荒而逃,被冷玉翎拦住端了药碗来到邱楚水而前,试了试温度,“喝了吧,对你的伤病有好处。”
邱楚水看了看他手中药碗,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反手一扬便把药碗扫到了地上,气得两眼通红,“谁让你多管闲事,自做主张,为什么要引我体内的蛊,你是在可怜我吗?”
冷玉翎看了眼地上碎碗,一边摸出手帕擦去手上的药汁,“你需要别人可怜吗?你完全是昝由自取自作多情,你以为我会领你的情,放心……我既不会可怜你,更不会感激你。”
邱楚水脸色更差,显是气得不轻,“冷玉翎——”
冷玉翎掏掏耳朵,“那么大声做什么,我听得到。邱教主你还是看明白点吧,以你现在的情形,想摘你脑袋犹如探囊取物,我和他之间没有你的位置,你最好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好好生活,若是为此丢了小命,那么风雷堡可是受益良多,而我冷玉翎自认是个自私的人,只会在意自己喜欢的人,对其他人的付出,只能说声抱歉了,你若为我殉情,我也……”
“殉情。”邱楚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就凭你……”
冷玉翎挑挑眉,“差不太多吧,何必害羞。”
邱楚水气得脸色变了又变,冷玉翎全当没看到,对着跪在地上的小婢,“去多煎几副药来,邱教主喜欢摔药碗,多煎些免得坏了邱教主兴致。”
“冷玉翎,你……”邱楚水气得拳头紧握,恨不得撕烂冷玉翎泄愤,他一急之下牵动伤势,疼得弯下身子,冷玉翎吓了一跳,忙走上去扶他,却不想邱楚水故意骗他,趁他近身便扯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床上,一把将他禁固在怀里,眼中有一抹奇异的亮光。
“玉翎的确是个自私的人,那么玉翎如此待我,是否代表玉翎还是在意我呢?”
望着眼前这双因为希望而明亮的眸子,冷玉翎喉头有些紧,眼睛转到一旁,“邱教主……多想了。”
眼眸瞬间黯淡下来,邱楚水勾唇冷笑一声,“你说你和他之间永远没有我的位置,那你就不该救我,只要我活着,你就休想摆脱我,我说过今生今世,我—要—定—你—了!”
坚定的目光,笃定的口气,不变的誓言让冷玉翎心中一紧,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邱楚水便热切的吻住冷玉翎,舌头也顶着他的贝齿滑进冷玉翎的口中,寻找着他的小舌。
冷玉翎吃了一惊,拼命推他,却是没想到这大病初愈的人也有这般力气,让他根本无法挣脱,也颚也被邱楚水捏住,避免他再发狠咬自己。
“晤……放……”冷玉翎拼命抵抗却是被邱楚水吻得连呼吸都无法正常,恰在这时万朗来到,望了一眼被强吻的冷玉翎,勾了勾唇。
“教主,属下万朗求见。”
冷玉翎一听更加拼命的推邱楚水,邱楚水放开他不悦的瞪了一眼打扰他好事的万朗,冷玉翎则跳下床拼命的呼吸,看到万朗促狭的笑意,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通红,狠狠瞪了一眼邱楚水,后者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冷玉翎气得咬牙,上前一把扯下邱楚水身上的披风,却是不小心揪住他的一撮头发,经他狠狠一扯,邱楚水差点被他从床上扯下来,头皮上更是被扯的火辣辣的疼。
“冷玉翎……”邱楚水一脸痛苦的揉揉自己的头。
“活该,不吃药,下回就摘你脑袋。”冷玉翎气的要发狂了,抓着披风就向外走。
万朗看着一脸恼怒的邱楚水,眨了眨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冷玉翎和教主的相处方式。
果然是触目惊心……

两敌相争

冷玉翎不知道为什么,对别人他都能沉得住气,唯独这邱楚水真是每次被他气的都要大动肝火。
抓着披风往自己屋里走,迎面碰上来看他的君少卿,见他满面怒容不由的好奇,“大早的,……在生谁的气?”
“还能有谁……”看了眼君少卿,“这两天也辛苦你了,为我费心了。”
君少卿拉着他手走进屋里,冷玉翎微微皱眉,却又不想太明显的伤害他。自从君少卿来了后,冷云的活几乎他都是抢着做,大早上就为冷玉翎端水抹脸,平时更是吁寒问暖,每每让冷玉翎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想他堂堂一个藏剑山庄的三公子也是响誉江湖,却做这些事,对冷玉翎无微不至的照顾连牟扬都掀眉头,也几次三番旁敲侧击,可君少卿却是完全不理会,一句话当年是我丢了玉翎,现在一定要做些什么补偿,可是他那眼中祼露的浓浓情谊连瞎子也看得出来。
牟扬自是心头犯疑,却也知道冷玉翎的用意,所以只好按下心头的不悦,但对君少卿的态度却也是明显的冷淡。
虽然冷玉翎想要知道君少卿来的真正目的,可是每每看他细心的帮自己做这做那,心里不愧疚是假的,他不知君少卿以前和冷玉翎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可是光这段时间来看他就希望君少卿不要和任何事牵上。
“玉翎,就一定要对我这么生疏吗,喊我名字好吗?”
冷玉翎不着边际的抽回手,理了理长发,“好,那我是直接喊你名字呢,还是以兄长相称呢?”
君少卿一听眼睛顿时亮起来,“我想玉翎喊我名字。”
冷玉翎看他一眼,“少卿。”
君少卿显是高兴极了,“玉翎,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君少卿一边拿了手炉给冷玉翎,一边问道。
冷玉翎笑着接了,“怎么你不想呆在这里了。”
君少卿伸手倒杯茶细细品着,“一路来时也听说一些玉翎与那邱楚水之间的传言,玉翎……我不想干涉你的事情,可是……天地教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魔教,邱楚水更是一方枭雄,江湖上没有人对他有好感,你还是……”
冷玉翎笑笑,“我也听闻一些关于他的传闻,其实江湖传言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可是以讹传讹才把他传的如此不堪,他并没有那么糟糕……”
想了想,又有一丝恼怒浮上来,这个该死的邱楚水让他在万朗面前如此丢脸,“这家伙确实可恶,我们也该走了。”
“现在就走吗?”
冷玉翎想起刚才的事就恼火,点点头,“我们这就走。”
让冷云收拾了东西,几人便准备离开宛怡别院,万朗前来相送,“冷宫主要走了?”
“是啊,这就告辞了。”
万朗轻轻一笑,儒雅无害,“教主刚才那么对你,冷宫主莫要放在心上。”
冷玉翎脸色微变,扫了一眼身旁跟着的人,“冷某自不会放在心上。”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这是冷梅宫的伤药,治疗内伤颇有成效,刚才忘给他了。”
万朗接过药瓶轻轻一笑,“谢谢冷宫主好意。”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冷宫主,你对我们教主当真没有半点情意,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因为小少主或是内疚吗?”
冷玉翎看他一眼,“冷某的心意自己最是明白,不劳右护法挂心。”
“只怕是当局者迷……”
无名一直对他戒心很重,走上两步看了他一眼,护着冷玉翎,“玉翎,我们走吧。”
离邸珰山大会不到五天,冷玉翎他们也准备上山的事情,当然这些事情不是他操心的,现在他更被保护的像是冬天的冰凌花,什么事都不让他操心。
冷梅宫这次来的人不少,冷玉翎来时带的人并不多,虽然此次冷玉翎并无意在大会上出风头,可是这也是许多年来冷梅宫首次参加,宫中几位长老都极是慎重,牟扬来时又带来一批人,后来因为无名发现的情况,冷玉翎怕此次大会出事又密秘的调了不少人。
再加上此次大会也搞的甚是热闹,光那前三名的神秘礼物就让众人趋之若鹜,再加上这两年台宣国国势稳定,虽然与多延多有对峙,可是台宣国政局稳定,天下还算稳定,各方面都有所发展,武林之中亦是英才辈出,所以今年的邸珰山大会可谓高手云集,热闹非凡。
冷玉翎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会,心里也有一些兴奋,对那传说中的神秘礼物也是好奇非常,他虽无夺宝之心可是实在好奇这武林大会的礼物会是什么宝贝,更何况他也实在期待英束心能一举夺魁,大显身手。
而冷梅宫嘛,他早已告知弟子,有意上台一显身手的可以在宫中先自己打个擂台,也就是在宫中先比试一场,选出前八名代表冷梅宫参赛,其余的弟子去观摹。
冷玉翎是个平淡性子,不好争什么虚名,可手下弟子必竟还是有想要扬名的,冷玉翎也不多加干涉,只要不违背宫规,随他们行事,如果争得名次礼物可算是自己的,这样宽松的规定令放多人惊讶,不过对于冷梅宫的弟子来说却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小云岫天天粘着他让他讲故事,冷玉翎疼云岫自是宠着他,英束心不在冷玉翎便把英雨涵接过来和云岫做伴,英雨涵自是开心的不得了。
邱楚水伤病好了不少,邱若萌也往他这儿跑得勤了,见到云岫脸上的神色也放松不少,但是一见英雨涵又瞪起一双眼,两人还是那副不搭的样子。只是碍着有先前的事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做对,却是你瞪我咬牙都暗中做了个遍。
冷玉翎寻问邱楚水的伤情,邱若萌告诉他邱楚水伤势已然大好,天天都有好好吃药,这让冷玉翎放心不少,可是一想到英束心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又不禁心急起来,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心一直掉着。
英雨涵在这儿,那叶海媚自是少不得来探望英雨涵,随便探望冷玉翎……
“没想到冷宫主对孩子这么有耐性啊,真是少见。”叶海媚轻轻一笑,如一朵缩放的芙蓉。
冷玉翎淡淡一笑,看了看身边的邱若萌和云岫,“反正闲来无事,陪着小孩子说说玩玩也不错。”
叶海媚瞥了一眼冷玉翎,见他温柔淡雅轻浅软笑,俊美无匹的容颜让人移不开眼,心中不由的紧跳几拍,脸上不自觉的染上一层粉色,轻轻一笑,“自从上次见过冷宫主一面,便再没有机会见到冷宫主,多谢冷宫主送来的伤药,小女子感激不尽。”
冷玉翎看她一眼,上次回到房中看英束心根本不在意叶海媚,心里也猜到几分,“叶姑娘客气了,说来还是冷某莽撞……对了,英堡主也走了十多天了,可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海媚轻轻一笑,“以前听闻冷梅宫和风雷堡素来不合,没想到冷宫主倒是和姐夫关系这般好。”
“江湖传闻多半不可信,英堡主盖世英雄冷玉翎有幸攀交,实在是我的福气又怎会……”
“是啊,江湖传言不可尽信。”乔玫心慢慢走上楼梯,看到冷玉翎轻轻一笑,“冷宫主,好久不见。”
冷玉翎站起身来,“乔姑娘,快快请坐。”
乔玫心把带来的小玩意交给云岫,在一旁凳子上坐下,眼睛轻轻扫过叶海媚,“冷宫主见你一面好难啊,上次听说你手受伤我和师兄前来拜访,但是都没见到你,你的伤怎么样好了吗?”
“多谢乔姑娘关心,在下的手早已好了。”说着看了看戴着白手套的左手,轻笑了一下,“对了丁少侠呢,怎么不见他。”
“明天我们就准备动身了,师兄在打点上山的东西,冷宫主你什么时候准备走啊,我们一起走吧。”乔玫心闪亮着一双大眼望着冷玉翎。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们可能要晚一天,后天才走。”
“是吗?”乔玫心有些失望,一抬头才看到叶海媚正直直望着自己,眼中尽是挑剔的神色,以女人的直觉她可以感觉到对面这个女人对自己是充满敌意的。乔玫心不悦的上下打量叶海媚,的确是有几分姿色,不过她应该不是传说中冷玉翎的未婚妻庄满秋。
“冷宫主也不给我引见引见,这位姑娘……”
冷玉翎愣了一下,“喔,是在下失礼了,这位是叶姑娘,是风雷堡的人,英堡主的夫人是叶姑娘的姐姐。”说着又指向乔玫心,“这位是流星剑门的乔女侠。”
乔玫心和叶海媚对视一眼,脸上都戴着客套的笑容,眼中却迸射着火花。
“见过乔女侠。”叶海媚轻轻一笑,“小女子整日闲居家中对江湖事不甚了解,不过也听说过飘花门那些女侠的事迹,当真是名动江湖,无人不知啊。”
飘花门在江湖上算不上大门派,只是在江湖上倒是名声不小,这个门派中全是女人,她们的掌门人是在江湖颇有名头的风尘女杜千澜,女人在江湖上闯荡哪是那么容易的,更是不可能让人信服,武功高的没人敢欺负喊魔女,功夫不如人的自是被人传的名声更是不堪。
这杜千澜便是这样一个女人,飘花门中的女人武功都不弱,特别是他们的奇门行阵倒是不容小觑,占着迎月山独立一方倒是没人敢去招惹,只是杜千澜这女人在江湖上挺爱招惹男人,甚至是看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便带回迎月山,所以她被人称为女侠,这个侠字可就不那么光明了。
叶海媚故意把乔玫心和杜千澜摆在一起,也就是故意污辱乔玫心,乔玫心江湖虽然不常走却是知道飘花门的,心里怎能不气,可是当着冷玉翎的面她也得顾及自己的形象。
“叶姑娘客气了,虽然叶姑娘不是江湖人也听得飘花门,也不算全然不知江湖事。小女子也是初涉江湖当不得一个侠字,也不如叶姑娘这般大家闺秀,如此的有大家风范。”乔玫心软刀子让叶海媚微微变了脸色,偷偷看了一眼冷玉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
冷玉翎垂着个眼睛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会儿给云岫挟菜,一会给邱若萌添饭,英雨涵看了一眼冷玉翎,又瞪了一眼叶海媚,默不吭声的吃着饭。
叶海媚轻咳一声,淡淡一笑,“乔姑娘你别往心里去,小女子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乔玫心轻轻一笑,“叶姑娘说过什么吗?”轻哼一声,不再理会她。
叶海媚气得咬牙,却还是忍住了,冷玉翎看她尴尬,给她倒了一杯茶,叶海媚看他一眼,“冷宫主,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什么事叶姑娘尽管说,冷某尽力而为便是。”
“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姐夫到现在也没有回来,邸珰山大会就在眼前,也不知他赶得上不,万一到了时间姐夫没有回来,就要错过了,所以……”
英雨涵一听也忙看着冷玉翎,“是啊,叔叔。我爹要是没有回来我就去不成了,叔叔你带我去好不好?雨涵好不容易出来就是想见识这武林大会的。”
冷玉翎皱起眉头,有些犹豫的看着英雨涵,“可是……这是风雷堡的事儿,自是有英堡主做主,冷某实不能擅作主张。”
“叔叔,你答应雨涵吧……”英雨涵开始使出缠人功夫,见冷玉翎还是不答应,忙拉着云岫的手,“云岫帮我说说情嘛,昨天我可是把叔叔给我买的糖葫芦都给你吃了。”
云岫愣了一下,撇撇嘴颇是委屈,“是你给我吃的,怎么……”说着望向冷玉翎,“爸爸……你就带上他吧,不然……”
“没事儿,云岫。一会儿哥哥给你买两串还他就是,不要帮他说话,讨厌鬼。”邱若萌狠狠瞪了一眼英雨涵,昨天他才和冷玉翎说好要跟着冷玉翎一起走,今天英雨涵也要跟着冷玉翎,邱若萌自然不乐意。
英雨涵这下不愿意了,气道,“你还你拿什么还,那是叔叔买的和你买的不一样,再说我又没要云岫还我,谁要你多事。”
“那你还提什么,不就是要云岫还你,不就是一串糖葫芦嘛,小气。”邱若萌冷哼一声将云岫拉到一边。
“你……”
云岫看看英雨涵再看看邱若萌,一把挣脱邱若萌,瞪着两人,“整天就知道吵,爸爸的手都是你们俩个害得,还吵?”
云岫跑到冷玉翎身边,“爸爸……他们俩个谁也不带,我以后也不要和他们玩了。”
冷玉翎爱溺的将云岫抱上膝,轻轻抚抚他粉嘟嘟的小脸,“好,云岫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要是再吵咱们以后都不理他们。”
“干爹……”
“叔叔……”
冷玉翎看他们两人一眼,“雨涵,你还是要回去问问冯总管,若是后天你爹爹还没有回来便和我一起走,但是先说好在路上谁要是吵架打架,我一定会把他扔下去,知道了吗?”
英雨涵和邱若萌对视一眼,又各自把眼睛别开。
叶海媚瞟了一眼乔玫心,得意的一笑,气得乔玫心暗暗咬牙。

邸珰山

位于利州往西黑石邑内,黑石邑便在那邸珰山山脚下,再往北走五百里便出台宣国。这一代尽是荒山,特别是在冬季,山上更是一片枯枝荒草,尽是萧瑟。
冷玉翎实在想不通这武林大会为何一定要选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而且还是在这寒冷的冬天,细细问过才知道原来早在几十年前武林大会并不是在邸珰山,而是办在繁华的汀州天朗山上的,可是因为武林人士众人聚集之处多生事端,有一年更是发生大规模的械斗事件,朝廷出兵才算平息,从那以后武林大会就被朝廷强令改在了这里,并且第一年的邸珰山大会还是朝廷举办的。
从那以后朝廷每年都会派人前来督管,却从不插手大会的事。这也是东陵王来此的目的吧,看来他也被那传闻中的奖品所吸引了。
说起那传说中的奖品,这些年皆是由举办大会的武林盟会联合选取,武林盟会是由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几位老者组成,平时他们不理会江湖事务,只负责统筹大会的事务,准备奖品,极是秘密却极具威信,总之每次的奖励品都是价值连城,亦或是罕世难求。
而今年则更是神秘,听说是旷世奇宝,吸引了不少人,冷玉翎坐在车中,怀里的云岫早已困得在他怀里睡去,英雨涵也枕在他腿上昏昏睡着,只有邱若萌还瞪着一双眼睛盯在云岫脸上。
冷玉翎给英雨涵拉了拉身上的软被,“小萌不困吗?”
邱若萌轻轻摇摇头,眼睛还是定在云岫脸上,“干爹,云岫长得真可爱。”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小萌也可爱。”看看云岫,“还要好一会儿呢,来和云岫一起躺一会儿。”
一边说着把英雨涵往边上移了移,腾出一块地方让邱若萌躺下,把云岫也放在邱若萌身边,邱若萌这回倒是很听话,宽大的车厢足够他们一大三小舒适活动。
邱若萌伸手将云岫搂在怀里,云岫翻个身窝进邱若萌怀里,睡得正香。邱若萌看了冷玉翎一眼轻轻一笑,“干爹,这次大会听说有好玩的奖品,你是不是也想得到。”
冷玉翎笑起来,“你觉得呢?”
邱若萌定定望着冷玉翎,想了一会儿,“爹爹说干爹什么也不喜欢,没有什么宝贝是干爹看得上眼的。”
冷玉翎一愣,“什么,你爹爹这么说?”
“是啊,去年干爹生辰时,我想选件礼物送给干爹,跑到爹爹的宝库里选礼物,爹爹就是这么说的。”
冷玉翎想了一下,去年他生辰……当然是指冷玉翎的生日,并不是刘杰的,小萌就曾送给他一个自己做的陶罐,虽然丑了点可当时他确实是很开心的。
“那个陶罐是你爹爹教你做的。”
邱若萌点点头,“干爹不知道吗,爹爹不但画画的好以外,书法也很好,而且爹爹最大的爱好就是做陶罐,天地教里有许多爹爹做的陶罐呢,上面还画了许多画,很漂亮……我做的那个就是我和爹爹一起做的……”
冷玉翎愣了一下,“不会吧,他会做陶罐?”
那个家伙做陶罐,人家做陶罐是为了艺术,爱好,甚至是某种人的静思方式,那家伙估计是为了想坏点子吧……
冷玉翎心里轻哼一声。
利州离黑石邑也就大半天的路程,再到邸珰山一天时间再慢的速度也到了,车上坐了三个小孩也就走不快,叶海媚坐在冷玉翎身后的车子上,无聊的掀着车帘向外看。
英束心到现在也没有赶回来,这正和她意可以和冷玉翎一起上路,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三个小鬼给搅了,冷玉翎天生的好脾气更是喜欢孩子到让人咋舌的地步,不管小孩子怎么闹他都能耐心的对待,虽然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她所喜欢的种类,她还是喜欢英束心那种威风凛凛的伟岸男子,冷玉翎与英束心相比却是柔弱太多了。
可是冷玉翎手下的人对冷玉翎的敬重,绝不比英束心的威信少,甚至冷玉翎拥有比英束心的威严更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人情味,他可以从每个人的表情中看到这些人是真正的关心冷玉翎,而不像对英束心只有敬重,畏惧,甚至是崇拜。
连她自己也是这样的,和英束心相识这么久却真正不曾了解过英束心,不像冷玉翎清澈的像一湾碧泉,似乎能一眼望到底,可有时却又像蒙着一层纱,明明看得到却又看不真切,让人既想亲近又总是沉迷于他的神秘感。
虽然只短短两三年的功夫便把冷梅宫发展的几乎可以和风雷堡并驾齐驱了,也许没有风雷堡的基业踏实,可是他的能耐已让整个江湖都见识到了这个温软无力之人的能力,谁还敢小觑他,既温柔体贴,又俊美无双,既声名显赫,又雄霸一方,这样的冷玉翎怎能不让她心动。
只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只是他一日不成亲,以她和风雷堡的关系,再加上英束心和冷玉翎交好,也不是没有这个机会,可是围在冷玉翎身边的人似乎还真不少,比方说那个乔玫心……
叶海媚轻哼一声,她出生于商贾世家,对于所谓的利益她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姐姐当初嫁进风雷堡也是出于家族利益,如今她也算代表风雷堡若真是和冷梅宫结亲,那也是对冷梅宫和风雷堡两相得益的方法,何乐而不为,相信她若是将此事告许英束心,英束心也是会很乐意成全的。
叶海媚想到这些不禁脸上浮上一丝笑意,掀开车帘向后望了望,四周全是冷梅宫和风雷堡的随行侍卫,将他们保护的密不透风。
一行人直到下午才来到黑石邑,中午饿了也是在车上随便吃了些,到了黑石邑才了发现来的人真是不少,小小一个黑石邑上千人口,虽是边境却是很是繁华,现在更是热闹非凡,所见之处尽是身佩刀剑的武林人士,冷梅宫在黑石邑的生意不少,饭馆客栈应有尽有,冷云安排冷玉翎一行来到邑内的留客居。
刚进门便迎上冷玉翎的老岳丈庄仁伯,冷玉翎请他坐下,庄仁伯便拉开话匣子,“玉翎啊,伯伯可是早在这儿等你了。前些日子我去办事,昨天才赶回来,听说你已经动身向邸珰山来,便急着赶过来。”
“伯伯急着找玉翎可是有什么事?”
“自是要感谢你了,雪苫的生意多亏玉翎帮忙。”
冷玉翎笑起来,“伯伯何必说客气话。”
庄仁伯也极是开心,开怀大笑,“好好,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伯也就不客套了。”望了一眼一旁坐着的叶海媚,素来听闻冷玉翎洁身自爱,虽是被传台宣第一美男子,却没有听说过他身边出现过什么女人,而现在跟的这个端庄大方,清丽可人立刻便引起他的注意。
像冷玉翎这样的人谁不盯着,若不是当年自己慧眼识英雄,哪有这个机会让自己白捡一个天大的便宜,现在更是要帮女儿守好这个位置。
“这位姑娘是……”
冷玉翎笑笑,“这位是叶姑娘,是跟着英堡主来的,只是英堡主现下有事,便随我先来。”
叶海媚也行了一礼,“见过庄老爷。”
庄仁伯也行了礼数,“玉翎和英堡主也这般好交情,当真是好啊,对了,伯伯有事劳你帮忙。”
冷玉翎看他一眼,“伯伯请说。”
“不是什么大事,此次武林大会广发帖子,你知道伯伯不是武林人,所以也没有资格拿这帖子,满秋她很是感兴趣,想要去凑凑热闹,我这女儿也是我的掌上明珠,从小娇宠惯了,有什么事都依着她,不知玉翎方不方便……”
冷玉翎眼中闪了一下,这大会发的帖子其实只是一种入住权,所谓入住权也就是可以住进邸珰山上的别院,因为每次来的人实在太多,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住在山上房间不多的别院的,所以只有发到帖子的门派,才在山上有房间可以住,其它来凑热闹的人都是自行安排住宿伙食。
唉……这么大冷天实在是辛苦呀……
“这本没什么,只是伯伯也看到了玉翎身旁都是男子,是不是不太方便呀?”
“这个没关系,你和满秋的婚事谁人不知,虽然没有成亲但也是迟早的事,谁能说什么,再说也是分房而睡嘛。”
冷玉翎干笑了一下,望了眼身旁的冷云,冷云给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那……庄姑娘呢……”
“回禀宫主,庄姑娘现下正在客房中休息。”尚之信回了冷玉翎的话。
原来都先住下了,前些天不来说这事儿,怎会这么突然要去参加呢,冷玉翎轻轻一笑,望了眼冷云,“云,去安排一下,让庄姑娘和我们一起上路。”
冷云点点头。
云岫坐在冷玉翎怀里看到门口卖的小吃,回过头来拉拉冷玉翎的衣服,“爸爸……云岫可不可以吃桂花糖……”说着伸手指指外面的小摊。
冷玉翎抬头望了一眼,“整天尽想着吃零嘴儿,吃糖多了要牙疼的,云岫乖先好好吃饭。”
云岫蹙起细眉,“饭不好吃,糖好吃嘛,爸爸我想要吃。”
叶海媚轻轻一笑,“小孩子都是这样,不如给他买些吧。”说着走出去给云岫卖桂花糖。
冷玉翎无奈的捏捏云岫的小脸,“不听话,就是买回来也得先吃饭。”
云岫抿嘴一笑,抓着馒头吃了两口便两眼期待的向门外面望去。
庄仁伯看冷玉翎这么宠溺这个孩子,不禁向一旁的邱若萌望了一眼,“玉翎这孩子是谁家的?”
冷玉翎抬头惊讶的看着他,“我没有跟伯伯说过吗……他是我收的义子,父母都不在了,我和他甚是投缘,所以就收了他做儿子。”
庄仁伯看了一眼云岫,又望望冷玉翎,这孩子眉眼之间与冷玉翎倒是有几分神似,若说是冷玉翎自己的孩子也没人怀疑。心里不由的有丝不舒服,不管这孩子是什么身份都是对自己女儿的一个不好的存在。
“早听说冷梅宫的冷玉翎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软脚虾,现在看来不仅是软脚虾,还是个只会照顾女人孩子的小白脸。”这句话说完便传来一阵哄笑声。
冷玉翎周围正在吃饭的冷梅宫弟子,都放下了筷子把手都放在了刀柄上,整个大厅顿时一片静默,紧张的气氛立时笼罩下来。
冷云凑到冷玉翎耳边,“是拜氏三雄。”
冷玉翎轻轻一笑,“玉翎不会饮酒,以茶代酒敬三位一杯。”说着举杯喝了一口便不理会那三人。
那三人却是明摆着找碴,傲慢的瞟了一眼冷玉翎,“冷玉翎你凭什么来参加邸珰山大会,你既不会武功还来争什么名次,还是……”其中一人轻浮的一笑,一双眼上冷玉翎脸上乱扫,“听说你和那邱楚水关系非浅,邱楚水手下的紫影淫魔最擅那男子之间的床弟之事,冷宫主是不是已经得到甜头欲罢不能了,连英束心的孩子也带在身旁,难不成连英束心也成了你的入幕之宾了……”
说完三人又是一阵哄笑声,可是大厅中却是死一般的静寂,甚至还有人悄悄扔下银子向外走去。
冷云眼睛一眯肃杀气息便散发出来,冷玉翎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公然换衅,竟然是把天地教风雷堡也一并拉了进来,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冷云见那些人还要口无遮拦的抵毁冷玉翎刚拨出剑,人影未至却有一个更快的人影抢先飞射向那三人。
冷云反身回到冷玉翎身旁,只在眨眼间那三人所处的地方一张桌子成了木片,一个紫衣男子轻而易举的就将拜氏三雄扔出酒馆。
此人正是万朗。

小人儿斗嘴

一身红衣的邱楚水,翩翩然走进酒馆,脸色还是有些病态的憔悴,却不减他俊美的容貌,风情万种的眼眸淡淡扫过万朗,“收拾干净,碍眼。”
万朗轻轻一笑,“是,冷宫主让在下帮你好好出出气,你想怎么惩罚他们?”
“这……”冷玉翎正想说话,邱楚水已走到冷玉翎身旁,伸手一揽冷玉翎,“玉翎,这三个混蛋满嘴放屁,不过他们说的也没错,既然江湖上都传开了,不如玉翎就嫁到我们天地教来,平了这谣言。”
听闻这句话,满堂的人都惊的瞪大了眼睛,冷梅宫诸弟子也怒目圆睁,刚才那拜氏三雄侮辱冷玉翎,这邱楚水来了不是来平息谣言反而是个扇风的。
冷玉翎气得眼睛要迸出火来,一把拍掉肩上的手,冷笑一声,“我们冷梅宫向来男女分明,冷玉翎堂堂男儿只能娶妻不能嫁人,如果邱教主有趋势向女人变化,我倒不介意考虑考虑收你做个小妾。”
旁边更是响起抽气声,邱楚水脸色也是不好,一阵白一阵红,冷哼一声在一旁坐下,邱若萌忙到跟前行礼,“爹爹,你来了。”
邱楚水嗯了一声,自从上次他伤病好后,邱若萌就对他亲近了许多,就算他还是像以往一般不假辞色,可是邱若萌却是不像以前那般生冷着性子,愿意主动接近自己。
万朗没空理会这两个人斗气,只是一步步走出酒馆。那三人被万朗随手扔了出去,也是混了许久江湖的人自是知道自己与万朗之间的差距,不由的吓得面如死灰,知道今天难逃一劫,但求生的本能却还是让三人拼命挣扎。
三人对视一眼分路而逃,希望以此能够分散万朗的注意力,可是很显然他们都低估了万朗的实力。万朗勾唇一笑,提身一纵,只是瞬间便把三个分别向三个方向跑得人又踢了回来,似乎连衣角也没动一下,来去真的只像影子一样,让人眼花缭乱,惊诧不已。
冷玉翎眨了下眼,想到了蝶影,蝶影号称影子杀手,轻功亦是了得,不知和这万朗相比,谁高谁低。
万朗踩住其中一人,弯下身来,“刚才听你说话,对在下的技术颇是赞赏,只可惜在下只对美人感兴趣,你长的如此粗鄙……”有些惋惜的摇摇头,“不过,在下不是个小气人,虽然在下不能亲自帮你,幸好你两位兄弟都不是外人,不会对你嫌弃,他们一定会好好让你享受的,在下这里有一点小礼物。”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只药瓶,在三人面前摇了摇。
方才那讥笑冷玉翎的人眼睛睁得暴大,看着万朗手上的小瓶,“这……这……是什么?”
万朗轻轻一笑,“看来你的记忆力不好啊,刚才你不是自己说万某最擅男风,这话倒是没错,这药就是可以让男人欲仙欲死的神药啊。”一招手四周的天地教弟子上前将三人按住,万朗将药丸投入三人口中。
“我劝三位要是不想让这么多人参观三位的房中秘事,还是快些走吧,这醉红尘药效可是发作的很快啊。”万朗说完就见三人面色苍白的可怕,天地教的弟子也不为难三人,当真放了三人。
冷玉翎只当万朗会杀了他们,没想到却放了他们,心里松了口气,这三人虽然口无遮拦不知死活的挑衅,可是也只是逞口舌之快,罪不致死。
不过看样子万朗也没安什么好心眼,那个什么醉红尘看来就是万朗的秘药了吧。
“爸爸,那个叔叔给他们吃的什么?”云岫一直望着门外,这会儿好奇起来。
冷玉翎面上一窘,“那个……”
万朗正好走进来,笑眯眯的来了一句,“是可以让人飘飘欲仙,很快乐很开心的糖丸,你要不要吃?”
说起吃糖,云岫自是开心的双眼放光,“我要……”冷玉翎立马捂住云岫的小嘴,看着万朗笑得纯良一副好叔叔的样子,满脑轰鸣,对万朗的好感彻底瓦解,“云岫听话,糖吃多了要牙疼。”
邱若萌也一把拉住云岫,着急的说,“云岫,这个人的东西你永远也不要吃,他是个大坏蛋。”
云岫显是被邱若萌的话吓住了,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眸眨了两下望了下万朗,便向冷玉翎怀里缩了下,不再出声。
邱楚水哼笑了一声,“和他老子一样,笨!”
云岫其他不懂,可是邱楚水这句笨可是听的懂,立刻瞪圆了双眼,“你才笨,你身上中蛊你是笨蛋。”
邱楚水微微眯起眼,“你说什么?”
冷玉翎也没料到云岫会说出这句话,更没料到云岫会知道这件事,“云岫这样可不好喔,叔叔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爸爸,是他先骂我的,再说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本来就很笨中了蛊毒,还要连累爸爸,他本来就是大笨蛋……”
“臭小子,信不信我毒哑你。”邱楚水恨恨的将筷子向下一插,便穿透了桌面,邱若萌看得心惊,害怕自己的父亲会对云岫不利,连英雨涵也正襟危坐警惕的看着邱楚水。
没想到云岫却是丝毫不害怕邱楚水,“你敢,你要敢伤害我,我爸爸不会放过你,还有我无名伯伯冷云叔叔,还有我牟爷爷……”
“臭小子,你以为我怕他们,还敢威胁我。”不说那蛊便罢,一提便让邱楚水心里气闷,冷玉翎引了他的蛊,他一直心里不安,曾经也这么想过,冷玉翎引了蛊从此就不可以再随便动情,也不可以再对英束心动心,可是那也代表他永远没有了那机会……
冷玉翎瞥了一眼邱楚水,“是啊,谁能威胁到我们邱大教主,和一个四岁稚子斗嘴英雄气概果然不同凡响。”
云岫看了一眼冷玉翎,“爸爸那不是狗熊吗?”
冷玉翎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云岫你真不要命了……不过爸爸也是这么想的。”
邱楚水本来是想逗逗云岫,看他整天可以和冷玉翎粘在一起,心里不知是怎样的羡慕,没想到却被这父子俩奚落个够,以他的脾气真是恨不得杀了这臭小鬼,可是他要是真对这小鬼做什么,恐怕冷玉翎会啃了他的骨头。
可是他也容不得这小鬼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伸指一弹,云岫嗯了一声,捂住嘴,睁圆了眼睛看向邱楚水。
冷玉翎也是脸色一变,“云岫怎么了?”
邱楚水得意的一笑,“臭小子,给你点教训,不知天高地厚。”
冷玉翎心里惊骇,“你给他吃的什么?”
“糖豆,让他听话的糖豆,要是肯乖乖喊我一声好爹爹,我就再给你另一颗,否则……肚子里就会长出一条虫子来。”
云岫吓白了脸,抓着冷玉翎便哭了起来,冷云也没料到邱楚水对一个小孩子也这般认真,忙去找郭瑞。
“你一个大人怎么和孩子一般见识。”
邱若萌也急起来,“爹爹,你不要这么对云岫,快给他解药。”
庄仁伯和叶海媚也脸色一变,没料到这邱楚水说翻脸就翻脸,虽然冷玉翎和他在江湖上早有传闻,说他们二人关系密切,却没料到竟是这般针锋相对,冷玉翎似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而邱楚水也不如外面传说的那般对冷玉翎忍让。
只不过为一句戏言,竟对这么一个孩子下毒手,真不知道平时相处还有多少凶险,庄仁伯心里不禁也擂起鼓来,虽然知道江湖不好混,可是自己打了与冷梅宫攀交的主意,而且自己也有了这种机会,可是今天一见心里也不禁不安起来。
江湖上传闻这邱楚水喜怒无常,不知道哪天冷玉翎和他撕破脸,会不会自己跟着一起遭殃……
叶海媚是第一次见邱楚水,心里只是感叹世上的英俊男子都让自己见着了,不同于英束心的冷峻冷玉翎的温和,这邱楚水生来就带着一股子邪气,俊美的直刺眼睛,却也危险的让人不敢靠近。
举手投足之间优雅华丽,一双凤眼更是一见便让人心神一晃,真是比女子还多几分妖媚。
邱楚水挑挑眉,“他叫我我就给他解药。”
“我才不要叫你,你是大坏蛋,呜……”云岫一边哭却是丝毫不妥协。
邱楚水干脆把他从冷玉翎怀里拉了出来,冷玉翎吃了一惊,“你干什么,放开他。”
邱楚水瞟他一眼,却是对着云岫摆出一副凶恶相,“快喊爹爹。”
“为什么?”
“因为你爸爸要嫁给我,他儿子就是我儿子,你不喊我爹爹喊我什么?”
冷玉翎气得咬牙切齿,不知道这邱楚水还要在这儿胡说八道到几时,“邱楚水……”
“爸爸说只能娶你不能嫁你……你长得这么丑不能娶你……”
云岫的话让许多人都含了笑意,却还是明白的很,这个时候笑那真是找死。
邱楚水没想到这小子嘴这么硬,竟是谁也不怕,到现在还念着冷玉翎的话,不禁气的咬牙,“臭小子你还真是不知死活……”
手上一空,云岫已落入了无名怀里,无名抱住云岫看了看他的小嘴,云岫却是瘪着嘴,“无名伯伯,他欺负我。”
冷玉翎看了眼邱楚水,站起身来,“大哥……”
“都准备妥了,我们起程吧。”冷玉翎点点头,向一边坐着的庄仁伯和叶海媚说道,“庄伯伯,把庄姑娘叫下来,咱们起程吧。”
邱楚水微微蹙眉,“庄姑娘……你未婚妻,你还要带着她。”
冷玉翎瞟了一眼庄仁伯,“邱教主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此别过。”
英雨涵见冷玉翎要走急道,“叔叔,那个……解药……”
冷玉翎笑笑,“不用担心,邱教主这点胸襟还是有的,他没给云岫吃什么。”
几人起身离去,邱若萌眼中焦急,他自是想跟着冷玉翎走,可是又不能追上去,看到邱楚水沉着个脸又不敢造次,只得立在一旁。
邱楚水看他一眼,“想去就去,哭丧个脸干什么?”
邱若萌看了他一眼,“我还是跟着爹爹吧。”
邱楚水瞥他一眼,口是心非,在冷玉翎面前倒不见他有这副模样。
叶海媚和庄满秋一辆车子,见庄满秋一直是眉头轻琐,眼中含着淡淡轻愁,似乎有什么心事让她无法开怀,她长相柔美,即使一副愁容却只让人更生怜惜之心。
叶海媚看了她一眼,“庄姑娘,你还好吧?”
庄满秋看她一眼,“多谢叶姑娘关心,我没事。”
“听说庄姑娘和冷宫主已有婚约,这当真是多少人羡慕的事,为何庄姑娘还愁眉不展,冷宫主他一门之尊,年纪轻轻雄霸一方,为人又谦和有理,是不可多得的好男子啊,实不知庄姑娘为何事烦心,有什么事是冷宫主解决不了的。”
庄满秋眼波微动,“冷宫主自是好的,在叶姑娘嘴里就更好了,只是这些话说与我听也没有什么意思,叶姑娘何不直接对冷宫主说。”
叶海媚轻轻一笑,“庄姑娘您多想了,我也只是看庄姑娘似乎心事重重,所以……”
庄满秋把头扭向一边,望着窗外发呆。

大会会馆

冷玉翎一行人来到位于邸珰山山顶的会馆已然天晚,离大会还有一天,他们已经算是晚到的了,收到帖子的门派已经安顿下来了,没有帖子无处可住的门派有的支起小帐篷,有的点着篝火一派热闹景象。
他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谈论武林之事,更是猜测这次大会最大的赢家,这其中自是少不得英束心,从那些人的语气中可以看出,他们都是极为崇拜英束心的,有些人甚至是为了一睹英束心的风采而来,这些话听在冷玉翎耳里自是受用极了。
而说到邱楚水却都是敢怒不敢言,见到天地教的人也都是能避则避。可见邱楚水这一方魔头的影响力是何等之大,所幸邱楚水虽然不可一世,却是律下极严,并不是随便生事之人,但是若有主动招惹他们的人却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君少卿因为要与来参加大会的藏剑山庄汇合,比冷玉翎要早到一天,听闻冷玉翎到来也拉着他二哥君少龄来见冷玉翎。
少了君少卿的英姿勃发,君少龄更多的是一种温和的气息,像是一个满腹诗书的学子一般,眉目间有着从容的睿智和温吞的淡然。
见到冷玉翎时,眼中那一抹慌乱却是被冷玉翎抓住,产生了兴趣。
“玉翎,怎么来的这么迟。”君少卿热络的拉着冷玉翎的手,冷玉翎淡淡一笑,“我就是个慢性子,反正还有一天,不急。”
君少卿拉过君少龄,“玉翎这是我二哥,君少龄。”
冷玉翎行了一礼,“君二哥,你好,早听少卿说起过你,玉翎早先见见二哥了。”
“冷宫主客气了,少卿也是常把你挂在嘴上,若不是他身上有伤早跑出山找你了。”
君少卿笑了一下,看了眼冷玉翎身后众人,“玉翎,我们那儿有空房,若是你这儿不够住,就到我那儿去住。”
冷玉翎笑笑,“藏剑山庄此次只有君二哥来吗,君老庄主没来吗?”
“我爹近年身体不好,这些事都是交给大哥二哥去办,这次大会我爹也是交给大哥二哥来参加的。”
冷玉翎有些遗憾的点点头,“玉翎很少参与江湖上的事,对于江湖各大门派都只是耳闻,本以为可以趁此次大会见见老庄主呢,没想到却是……”
“来日方长,等玉翎闲下来到我们山庄去小住一段时间,自然可以见到我爹。”
冷玉翎笑着点点头,君少龄看冷玉翎脸上显出疲色来,轻轻一笑,“三弟,冷宫主赶了一天路定是累,还是让他先休息吧。”
“喔,我都忘了,玉翎你身子弱,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们就住在北面的曲风阁,你们在江流居,对面是风雷堡居处,你旁边就是天地教的地盘。”说到这儿君少卿压低声音,“玉翎,听说是没人敢和天地教住隔壁,武林盟会思来想去就安在冷梅宫旁边了……听说今天你们在黑石邑闹事了。”
冷玉翎无奈的轻叹一声,“和谁住隔壁我都没关系,只是他们未免把我想的太高段了。”
和那家伙住隔壁,现在可有得烦了,那家伙能让自己安生才是怪事。
两人还在说话,便有人来拜访,来人是三个中年男子,连雨在耳边细细说了才知道这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此次的武林盟会的组织者应天洪,也是武林盟会的人。剩下两位是长风镖局的蒋凤容和百步神拳的蓝平刚。
“听闻冷宫主到来,我等前来拜访。”蓝平刚是个爽朗的大胡子,光一张脸粗眉大眼便生的极是豪迈,说话声如洪钟。
冷玉翎忙回身一拜,“三位前辈,玉翎来迟未曾前去拜访,怎累三位前辈先来,实在失礼。”
冷玉翎几乎不在江湖上露面,许多人都对他充满了好奇,这三人亦是如此,如今一见名满天下的冷玉翎是个长相俊美,温文有礼之人都甚是满意,冷玉翎忙请三人来到冷梅宫所住的江流居,早些时候无名已先行上来打点好一切,才又下山去接的冷玉翎。
沏上热茶,冷玉翎吁了口气,见三人都望着自己,淡淡一笑,“让几位前辈见笑了,玉翎身体不好,所以……”
应天洪捋须一笑,“不碍事的,冷宫主身子弱,一路奔波我等本不该现在前来打扰,只是蓝老弟一听说冷宫主到了,便拉着我二人前来拜访了。”
蓝平刚哈哈一笑,“冷宫主,在下是急着见你一面,向你道谢。”
冷玉翎微微蹙眉,“蓝前辈,玉翎不懂……”
应天洪又是一笑,“冷宫主有所不知,蓝老弟,蒋老弟与京武镖局的赵贺元是三个结拜兄弟,前些日子赵老弟与天地教交恶,若不是冷宫主从中周旋,恐怕此事无法善了。”
冷玉翎眉头微动,原来是为这件事,这两人竟是那赵贺元的结拜兄弟?恐怕当时也是担足了心了。
“是啊,听闻冷宫主受了重创,还不忘为贺元解决这此等难题,在下实在佩服,这份情意我们兄弟三人记下了。贺元已经决定退出江湖了,如今他的儿子需要人照顾,他感激冷宫主的仗义相助,只是无暇分身,特让我们二人前来感谢冷宫主,也让我们告诉冷宫主,此番京武镖局上下能逃此劫,大恩大德此生难忘,今后虽人不在江湖,但凭冷宫主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蒋凤容也望着冷玉翎。
冷玉翎摇摇头,“蒋老前辈太客气了,赵爷他也太严重了。玉翎并不如三位前辈那般称赞的好,玉翎也是个怕麻烦的人,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多添杀孽也是无用,邱教主之子是我义子,算是为他积些福吧。”
三人对望了一眼,“听说,在黑石邑,拜氏三雄得罪了冷宫主,他们三人……”
冷玉翎垂下眼,轻轻咳了一声,“此事……三位前辈是为拜氏三雄而来……”
蒋凤容忙道,“冷宫主不必多心,我们和拜氏三雄并无来往,只是为冷宫主担心,所以……有些话不得不说。”
冷玉翎微微一笑,看来又是为劝自己与邱楚水划清界线而来,“蒋前辈有什么话请直说。”
蒋凤容踌躇了一会儿,“冷梅宫在江湖上也是名门正派,冷梅宫历代宫主都是以维护武林正义为已任,冷宫主年纪轻轻就将冷梅宫发展成如今这般规模,着实让人佩服,这些年来也是默默为武林为台宣国的百姓做了不少事,老朽今天就拼了这张老脸想劝冷宫主一劝。”
“邱楚水此人喜怒无常,亦正亦讶,他曾连扫连云十八寨,将当地危害百姓的贼寇连根拨除,这本是好事,可是也曾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将三仙谷洗劫一空,今天他尚与冷宫主有几分交情,可是绝不会为了一个孩子而收敛多少心性,冷宫主手下弟子何止千人,在江湖上也是极具影响力的,若是他哪一天……冷宫主还需提防些的好。”
冷玉翎点点头,“蒋老前辈,你对玉翎说这番话是真的把玉翎当晚辈来爱惜的,玉翎感激不尽,三位前辈的话玉翎都会记在心里的。”
看冷玉翎这般虚心受教,三人都不由的露出笑容来。
应天洪笑着点点头,“我们与冷女侠也有几面之缘,冷梅宫交与冷宫主手里我们也替她开心,她可真是慧眼识人哪。”
“应前辈过奖了。”
看冷玉翎脸上显出疲色来,三人便起身告辞了,冷玉翎将三人送走这才舒了一口气。
“公子,累了吧,没想到这做好人的人还真是多呢。”小兰一边帮冷玉翎解了外衣打来热水让他洗脸。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阵子我和英束心走的近,他们定是有了消息,来探我的,我既与邱楚水有来往,又与英束心交好,英束心又与邱楚水水火不容,冷梅宫与风雷堡之间又有间隙……”摇摇头自己都觉得现在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乱,不知这些人到底想知道什么。
“这江湖上多的是……用公子的话说就是‘扇阴风点鬼火’的人,江湖平静太久就没人习惯,冷梅宫以前与风雷堡以前就有一天不容二日之势,现在冷梅宫偏偏和风雷堡交好,这些人恐怕看不成热闹,是害怕冷梅宫和风雷堡联手结盟吧。”冷云的一席话让冷玉翎挑起眉头,这些他倒没有想到,只与英束心来往又没做什么便让他们有这么多想法。
摇头一笑,想起英束心,冷玉翎不由的轻轻一叹,还有一天,他什么时候能来……已经走了十三天了……
洗漱干净,冷玉翎浑身也乏的不想动了,云岫早已睡熟,冷云帮他拉好床帐,“公子,早些睡吧,明天就开始抽签拿牌子了,可能会见不少人,还是早些睡养好精神。”
无名看了一眼走过去熄了灯,和冷云一起走到外间。
正当冷玉翎睡意来临时,却被一阵悠远轻细的笛声惊了瞌睡,仿佛洗净一切喧嚣,飘渺而来的笛声带着一种清寂空灵的感觉飘入冷玉翎的耳中。
冷玉翎蓦然睁大了眼睛,“他……”
“是他的笛声……”
掀被下床,拿起衣服便往身上套,他回来了,所以他用笛声告诉自己他已经来到了这里,一想到此冷玉翎脸上便不由的浮上一丝笑容,思念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这几十天的相思之情让他恨不能一步踏到英束心面前,立刻见到他。
他朝思暮想的人,那淡漠的,压抑的,隐忍的,孤单的男子……
他倾心所爱的人……
屋里的动静惊动了无名和冷云,无名看冷玉翎一脸急切的神情不解的看着他,“玉翎,你这是做什么?”
冷玉翎脸上一窘,有些吱唔,“我……”
冷云狐疑的看了一眼冷玉翎,略一思索,听着窗外悠悠笛声,突然明白了冷玉翎的举动。
微微皱起眉,“公子,夜已经深了……”
冷玉翎脸上更窘,他和英束心的关系只冷云一人知道,他定然也是知道英束心已经来了,话里的阻拦之意甚是明显,可是冷玉翎却是心情急迫,被冷云一句话截住,顿时僵在那里。
今天白天拜氏三雄的话响在耳边,此时天色已晚,这会儿过去岂不是让英束心落人话柄,思来想去无法决断,只得在一旁坐了,脸上却尽是失落之意。
无名看他这般模样,又望望冷云,觉得自这次回来冷云和冷玉翎似乎有了许多秘密,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一丝丝失落。
一直信任自己的人却突然和自己有了隔阂,换作是谁都难免心生疑虑。
“玉翎,你这是要去见谁啊?”
冷玉翎被泄了气,坐在桌前拨亮了烛光。

唯美?夜

冷玉翎盯着烛光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大哥,如果……如果玉翎以后的伴侣……是个男子……”
无名吃了一惊,也坐到冷玉翎身旁,“玉翎怎会有些想法,玉翎是家中独子,理应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留下子嗣继承冷梅宫啊,你不是已经和庄小姐有了婚约了吗,我看几位长老对此事都极是热心,说不定来年便会让你们完婚,你……”
冷玉翎瞅他一眼,淡淡一笑,“我已经有了云岫……”
“他只是你收的义子,将来你和庄小姐完婚会有自己的孩子……”
冷玉翎垂下眼来,冷云看他一眼,“公子是不会娶庄小姐的。”
无名一愣,“为什么?”
冷云瞥了冷玉翎一眼,“庄小姐与别人有了私情,公子怎可娶她?”
无名吃了一惊,眼中冒出火花来,“这是真的,长老可知此事?”
冷玉翎安抚的冲他一笑,“此事还不曾让长老们知道,大哥不必生气,这门婚事我本就不乐意,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个相对无言的陌生人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她喜欢什么人都是她的自由我并不怪她。”
冷云冷哼一声,“公子,你般心肠别人谁能了解,那庄仁伯还仗着这门婚事尽使手段,真把自己当岳丈了,这事儿也不能这么放着,要是被宫中长老知道也定是不会擅罢甘休,公子得想个办法才是。”
冷玉翎淡淡一笑,“这事儿……我还没想过。”
无名看了一眼冷云,又看看冷玉翎,“玉翎,难不成你是被这事儿伤了心,所以……万万不可,在江湖中我也曾听闻男子……可是多被人看不起,你身为一门之尊,若是为了那庄满秋,大可不必如此,天下的好姑娘多的是,以玉翎的身份不怕找不到一个贤慧女子为妻,可若是为了此事走上另一条路……怕是要承受更大的压力……宫中弟子自是不会反对宫主的决定,可是宫中长老……”
“那大哥呢?大哥是怎么想的?”
无名微微蹙眉,“如果玉翎心意已定,以玉翎的眼光此人绝不是泛泛之辈,大哥……大哥会永远站在玉翎这一边。”
冷玉翎轻轻一笑,笑容中多了不少轻松之意,“谢谢大哥。”
“玉翎……莫不是你心里早已有了这么一个人……”
玉翎淡淡一笑。
无名沉默下来,冷玉翎看他一眼,“大哥,玉翎做的每件事都不曾后悔过,爱上他我也不后悔,即使要面对再多的困难。”
无名望着冷玉翎坚定的眼眸心中一沉,看来在他离开这段时间的确发生了许多事情,这个人已经让冷玉翎有了如此坚定的信念,和冷玉翎相处这么久,他自然知道冷玉翎的性子,看似柔弱却是内在坚韧,只要他下定的决心还不曾放弃过。
可是这个人会是信?
冷玉翎拿起披风,冷云忙拦住他,“公子天晚了,明日再去吧。”
冷玉翎轻轻一笑,“我知道,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冷云轻轻点点头,无名看了一眼冷云,看来冷云全都知道了。
冷玉翎拉紧披风,站在夜晚的寒风中,透过面前的小拱门,向对面的天秀阁望去,明知道他不可能看到什么,却还是不由的想要张望,插寻着那个人的踪迹。
突然一阵更加清灵飘渺的乐声响声,不似笛声那般婉转悠扬却是显得更加轻灵动听,冷玉翎微微转过头来向那美妙的声音寻去,却被一幅极其眩目的画面所惑,夺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虽然寒风凛冽,却是明月高照。明亮的月亮犹如一面诺大的玉盘悬挂在夜空之上,一支高耸入云的长竿上坐着一个人,她一手支着额头,另外一只手却拎着一只酒坛,以明月为背景就仿若坐在了月亮之上,雪白的衣衫在寒风中猎猎起舞,飞扬的长发让那竿上之人飘飘然犹如天外飞仙。
虽然看不清那竿上之人的容貌,可是只一个背影便让人心生遐思,只凭那优雅潇洒的动作便让人觉得那人不是个丑人,冷玉翎默默望了半晌,脚不自觉的向那高处之人走去,完全忽视了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萧煞之气。
转过几个回廊,冷玉翎才来到一片宽阔的场地,正中央则有一个高台,看来这里就是大会的会场了,四周一片空寂,而那竿上之人却是没有了那女子的踪迹。
心里有些遗憾,亦有些怅然,更有些好笑,轻轻一叹,“明月几时,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冷玉翎一边低吟,一边缓缓踏上高台,望着周围一片清冷,一种寂寞凄冷的感觉包围了他。
为什么还是有这种感觉,来到这里已经三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这种归属感,在这个世界他有了牵挂的人,有依靠他的人,却没有让他诉心的人。
最亲密的人莫过于英束心,可是却总让他有若即若离的感觉,从来不自卑的人越靠近英束心便越是没有把握,总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失去一切,不关荣华富贵,只怕……
到头来还是只剩自己一个人……
腰上突然一紧,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玉翎,大晚上来这儿伤感个什么啊?”
冷玉翎心里一惊,“邱楚水……”
邱楚水哼笑一声,揽住他的腰向上一拨跃上长竿,冷玉翎吓的低喊了一声,只得紧紧抓住邱楚水,紧闭着眼睛不敢向下看,一张脸变得煞白。
邱楚水一派自得向旁边一靠,看着冷玉翎吓得苍白的样子轻轻一笑,得意的扬扬眉,“只有这会儿你才肯多靠近我一点儿。”
冷玉翎颤着唇,哪还有吭声的力气,心底被埋藏恐惧又浮了上来,紧紧的扣住他的心,让他无法呼吸。
邱楚水本是为了捉弄他,可是看到他眼中滑落的泪珠不由的心头一紧。
“玉翎……”
“放我……下去……”
邱楚水看他一眼,伸出手来轻轻抹去冷玉翎脸上的泪珠,“你真怕成这样,有我在……”
带着微温的指尖轻轻滑过冷玉翎冰凉的脸颊,冷玉翎心头微微一暖,在这最为脆弱的时候,只那一点温暖便让他有了安心的感觉,垂下头来,“你到底看上我哪点,为什么……”冷玉翎抬起头,望着眼前那张轮廓俊美的脸,春水般的眼眸在月光下闪闪发光,“只因为我这张脸吗,如果冷玉翎长得不是这样你还会这般执着吗?”
邱楚水看他一眼,微勾唇角,“也许不会。”
“你……很坦白啊……”冷玉翎轻轻一叹,神情上还颇为失落,邱楚水微微皱眉,今天冷玉翎很反常啊,伸手把他拥入怀中,感觉他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却还是紧抓着邱楚水不放手。
邱楚水默默看他一眼,见他神色黯淡,似有难解之事。平时他从不会露出这种表情,不知他为什么事忧愁,伸手一挽,一只碧玉长箫便出现在他手中,把冷玉翎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将长萧举到唇边,如泣如诉的萧音便从邱楚水的指间流淌出来。
冷玉翎抬头看着邱楚水的侧脸,柔美流畅的线条让邱楚水在月色下显得更加俊美非凡,冷玉翎也不禁看的痴了,刚才他听到的声音原来就是他吹的萧声啊,没想到他还真是多才多艺。
微微垂下眼来,唉……这里可不是浪漫的地方,在邸珰山最高的旗竿上相依而坐……不,是被邱楚水抱在怀里,恐怕长眼睛的人都会看到,包括英束心……
邱楚水看他一眼,放下长萧,“看到美人就吟诗,看到我就叹气,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一点,刚才那诗似乎没有完,可有后面的诗句?”
冷玉翎看他一眼,轻轻点点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冷玉翎眼睛望向夜空中的明月,真是好美的月亮,在这高竿之上似乎举手便能摸着,邱楚水却是凝望着他,“我早知道玉翎满腹才华,只是每次听你吟诗,都要再惊讶一次,好一个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玉翎才能对我有这般心意。”
冷玉翎苦笑一声,“邱教主真的觉得了解我吗?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付出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邱楚水轻轻一笑,“我的确不了解玉翎……可是那又怎样?你并不是一个陌生人。”
“如果我没有这张脸,再没有这个身份呢……”
邱楚水眼中疑惑更深,心中有些不安,“听说你失踪了三年,或是冷玉翎失踪了三年,你不会是个冒牌的吧。”
冷玉翎淡淡一笑,一眼瞥见不远处静立的人影,“束心……”
英束心静静立在黑暗之中,仿佛已与夜色溶为了一体,深蓝长袍与墨色黑发一起飞扬,沉稳凝重的气息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之意。
邱楚水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刚才两人以音律蓄含内劲拼斗,谁也无法取胜,若不是无名提醒他们冷玉翎不会武功会伤在他们的手下,怕一时也结束不了这场拼斗,在冷玉翎腰上捏了一把,冷玉翎吃痛的蹙起眉,瞪了一眼邱楚水,“放我下去。”
“自已跳下去好了。”邱楚水瞥他一眼,冷玉翎抿抿嘴唇,望着黑暗中的英束心,脸上显出焦急,看来他是不打算过来了,可是……
撑起身体,眼中尽是焦急,“束心……”
邱楚水心中憋着一股气,特别是看到冷玉翎见到英束心那一刻的欣喜,更是刺痛了他,心中一怒,伸手便把冷玉翎向下推去。
冷玉翎惊呼一声,身体却是一直向下坠下,只是瞬间便又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味道让他一下就紧紧抱住那处身体,高悬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束心……”
英束心紧拥着冷玉翎,抬头望着立在高竿上的邱楚水,邱楚水看了两人一眼,足下一点飞身离去。
“玉翎,没事了……”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冷玉翎耳边响起,冷玉翎却还是紧紧抱住英束心,仿佛怕再次失去一般,英束心低头轻吻了一下他的头顶,虽然他也很想就这样好好的紧拥着冷玉翎,可这必竟不是地方。
“玉翎,我们换个地方……”
冷玉翎轻轻点点头,英束心拥着冷玉翎一路向英束心的住处走去,无名和冷云从暗处走出来,无名看了冷云一眼,“就是他?”
冷云轻轻点点头。
无名轻叹一声,神情沉重,“我怕玉翎惹了两个最不该惹的人。”
邱楚水对冷玉翎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一直都还收敛,只怕他那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性子会因为英束心而不顾一切,到时玉翎怕是要面对更加严峻的形势。

外欠的情债

邱楚水虽然离开长杆却并没有立刻离开,直到英束心拥着冷玉翎离开才在一处不起眼的屋脊处叹了口气。
从什么时候他也成了这种长嘘短叹之人,而且还是为了这世界他最不相信的一个情字。
……是为了冷玉翎。
自梅林一遇便在他心头烙下印痕的人,那个含着惊艳目光而不让他感到厌恶的人,那个柔弱的犹如一朵小花的人,可他是寒风中迎雪傲放的花,骨子里自有一种超凡脱俗,不可亵渎。
他非善男信女却不愿对冷玉翎使用那些卑鄙招数,万朗送他的药瓶也不知凡多了,可他却只想凭着自己的方式让冷玉翎不再排斥他,接受他。他深知冷玉翎外表柔弱可内里刚强,若是用非常手段怕是也得不到他,他想的很明白今生唯一一次心动的人他要好好保护,不想弄醉了这个梦……
无声的苦笑,抬头望了一眼高挂明月,又想起那人滑下的泪,在那一瞬间仿佛灼伤了他的心,为何会如此无助如此茫然,如此的恐惧……伸开手掌,仿佛手心中还存在着那一丝冰凉……
又一次无声的叹息,邱楚水缓缓合上手掌,慢慢直起身来,月色虽美,奈何孤家寡人没了这份兴致,若是有他在陪……邱楚水微微勾起嘴角,一声划破夜风的声音直袭后心,邱楚水灵巧避过,刚一回身便看到一把银光闪闪的剑直刺过来。
邱楚水像是已经明白来人的身份,只手一挟便截住来者的进攻,邱楚水勾起唇角,“七月,许久不见怎得一见面便如此大礼?”
那偷袭邱楚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延七公主七月,她身穿遮面大裘,看不清她的样貌,只一只握剑玉手极为漂亮,声音却是清爽的让人舒服,只是此时她的声音含着一丝怨恨和痛楚,“邱楚水你这恶徒,竟然如此欺骗我,盗取我多延宝物,我今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气。”
听到如此恶毒之话,邱楚水也不生气,只是露出一副极不赞成的表情,轻轻摇摇头,“小声些,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说出这种恶毒话来实在有损优雅,再者你的身份也不宜暴露吧,若是让人知道你这多延公主私自潜入台宣,你就不怕……”
“我什么也不怕,你利用我盗取我多延宝物,把宝物还来。”
邱楚水手上用劲猛然一抽便将七月手上的剑抽了去,女子被他劲力一带,更讶于他这般轻易便夺了手中武器,脚下一滑径自从屋顶上向下摔去,邱楚水并未出手去救,一则对于习武之人来说这种情况足以应付,再则……目光微微一闪,还是飘身向下一把将要落下的女子拦腰抱住。
“月儿,你是来寻宝物的还是来寻我的?”轻柔低魅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软,一双手已经不规矩的在怀中身体上上下其手。
一个爱慕着邱楚水的女人,一个被邱楚水欺骗过的爱慕者,即使知道这温柔的皮相下包藏着冰冷的冷漠,温柔的情话不过是伤人的利器,可是还是不断沦陷……
“邱楚水……你……”
“月儿,你不想再呆在那个牢笼里,何必再管这些闲事,自由自在的不好吗?”
“你偷了我皇兄东西,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邱楚水丝毫不以这话为惧,微微挑眉,却是邪魅一笑,手上更紧了一巴,惹得七月轻吟了一声,“你以为我会怕他,倒是月儿几时见都是让人……爱不释手啊……”
放肆的手正想向那遮住的容颜抚去,却有一道更为雪亮的寒芒向邱楚水袭来,邱楚水吃了一惊,手上一送,自身已经向后倒退了几步,可是肩上还是被那锋利的匕首划出一道血痕。
这次是他是大意了,没料到这温柔怯懦的女子也会有如此坚决的时候,看来最近自己魅力减退呀……
伤了邱楚水七月似乎惊慌起来,手中的匕首轻轻颤抖,却还是挺直了腰杆子站着,“把我们多延的宝物还来,我皇兄已经派了很多人来台宣,你绝对跑不掉,要想活命……就……”
邱楚水哼笑一声,“月儿,你还是向着我的嘛,你是来向我报信的吗?”
“才不是,那东西既然是从我手里丢的,我自要把它找回来,快交出来。”七月的刀虽然还指着邱楚水,可是却底气不足,连声音也微微发抖。
邱楚水把她的慌乱看在眼里,勾唇一笑,缓缓走上前来,“好啊,想要就过来拿吧……”话音未落,已然身形一飘来到的七月的身后,劈手一刀将七月击昏。
这里毕竟是台宣的地盘,她一个多延公主在这里大呼小叫岂不是惹人注目,如果再让别人知道七月此行的目的……
邱楚水虽然不怕麻烦,却不想自找麻烦,打横将七月抱起来,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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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进屋中,冷玉翎便主动勾住英束心的脖子吻住他,两人一阵热吻直到气喘吁吁才分开,英束心轻轻抚着冷玉翎的背帮他顺气,心里的爱怜让他紧紧拥住冷玉翎,感觉着他脖颈上的脉动,抚慰着这十几天来的相思之苦。
只这么短短几十天便如过了漫长的几十年,这般相思如何了得……
“束心,怎么走了这许多天……”
英束心心中一暖,因为当时一时气闷,愤而离去早在途中便已后悔,只是既然已经出来也想让自己沉淀一下心情,便去寻找一个人弄清一些事情,刚才看他见到自己那一刻的眼神,便心生懊悔,为何要离开他,为何要怀疑他,为何要气恼他……
扳起冷玉翎的脸,便望见一双满是湿意的眼眸,心中一紧,“玉翎,对不起……我是去办事了,走的匆忙……”
冷玉翎别过头来,淡淡一笑,“你去办事,很重要的事吧。”
英束心心里更是窘迫,拉着冷玉翎在一旁坐下,“我去见了诸葛均,问了些事。”
冷玉翎又何尝不知道他此次离去的真正原因,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知英束心有多爱护他,来见了自己一面,自己尚在昏睡之时去离去,他定是生了自己的气,自己心中又何尝不自恼自怨,可是当时邱楚水那般情况,让他再选一次也会是毫不犹豫。
冷玉翎是聪明人,有些事不能刨根问底,他是绝不会纠缠的,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被英束心用话引开了话题。
“是吗,你去见他了?”
英束心轻嗯了一声,感觉他手凉的很了,叫人去取了炭炉来,在上面放了一只小壶,冷玉翎爱喝热茶,他是知道的,所以干脆上面放个茶壶也好随时让冷玉翎喝点暖和的东西。
“你去查什么?”
“秦岚。”
冷玉翎神色一动,“秦岚查的怎样,可有眉目?”
“依着你说的资料我让他查查,诸葛均告诉我二十年前在江湖上行走的秦岚有三人,其一人手使双月钩,是天虎门的二弟子,不过此人早在十几年前便已经死了。
其二乃是当今武林极有声望的仙剑七式秦岚,人称秦二爷,在江湖上也是极有份量之人。
其三……”
英束心顿了一下,见冷玉翎望过来又慢慢开口,“是当今青阳宫掌门萧辰冬的表兄,二十多年前就已然下落不明……”
又是青阳宫,冷玉翎在心里盘算着,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与青阳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说他不起疑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当年冷新华是带着秘笈去的风雷堡却在路上遭到袭击,如果青阳宫想要动手有这个条件。
再说,这本秘笈不仅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知道,如果当年的那个秦岚真就是萧辰冬的师兄,那么青阳宫理所当然也会知道此事,再者当年的洛青湖在风雷堡做客,也是极有可能知道此事的,不管怎么联系都与青阳宫有关,而且伍飞嫁入英家真的只是为两家利益,而非为了天极功,实难定论。
可是又觉得哪里不对……冷玉翎微微皱眉,“萧掌门的表兄,不是青阳宫的人吗?”
英束心想了一下,“不是,对他的资料并不多,只道他是萧辰冬的表兄,家中亦无复杂背影,自从失踪后也曾到处寻找,那时萧辰冬还不是掌门,寻了几年没有音讯便没有再找下去。”
冷玉翎点点头,第一个死了,第二个是知名人物,这第三个最可疑,若想干一件不让知道的大事这就是最好的方法了,明里失踪暗里行事,若这人真与青阳宫有关,那么当年的师祖也该是查过那个秦岚的身份的,怎的只字未提,宫中几位长老也是没有一个知晓的。
难道只是凑巧……
再想这第二个,似乎更不可能,吕雁求取解药不就是为了给秦岚,她一直以为秦岚中了什么毒,可是事隔这么多年还是不灰心,任傻子也明白若真是中了什么毒,怕是早已毒发身亡了,她那么执着不过是为了完成的一件心愿罢了,可若真的是现在这个名满江湖的秦岚怕是早寻了去,又怎会安心呆在宫里……
冷玉翎想的出神,端起手边新添的热茶便送到口中,英束心正在挑火,没留意他的举动,只听一声闷哼,茶杯也扔在了地上,冷玉翎更是被烫的满脸能红,嘴上是麻辣辣的疼。
英束心吃了一惊,忙捧起冷玉翎的脸,皱眉细看,见冷玉翎烫得眼泪都出来了,不禁心疼起来,“怎得不小心,新添的热水。”
冷玉翎泪眼汪汪,嘴唇不停呵气,英束心见状忙回身到柜中取出一个小盒,打开小盒里面放着一只小瓶,拨了盖子便有一股淡淡冷香溢出,冷玉翎忙摇摇头,只看收藏的如此严密便知又是什么贵重药品,只是被水烫了一下,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别动。”英束心捏住冷玉翎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不上药好的慢,张嘴。”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乖乖张嘴,任英束心沾着药水轻轻涂上他被烫红的嘴唇,有些笨拙的探进冷玉翎口中将药水涂在口腔的肉壁上,也许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也许是英束心不小心触到冷玉翎的舌头,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乱。
英束心的手在触到那柔软的小舌时便有些僵硬,冷玉翎也默默望着他有些失神的眸子发愣,房间中一时静的让人不敢稍动,两人也维持着奇怪的姿势一动不动,生怕一动便打破了这一室的静寂……
英束心的手劲慢慢加大,冷玉翎疼得皱起了眉,英束心才慌忙松手,放下瓶子,轻轻抚着冷玉翎被他捏红的下巴,声音有着情欲的沙哑,“对不起……捏疼你了。”
冷玉翎口中的疼痛早被那一瓶神奇的药水压下,淡淡一笑,“不疼,疼也值了,我又骗到你的好药了。”
英束心展臂将他拥入怀中,带着失去多时方才庆幸得回的浓重满足感,“玉翎若要,随时可以拿走,何需用一个骗字。”
冷玉翎也在他怀中低低的笑了,“我也只是说说,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可不会客气。”
英束心勾起一抹笑,“我的就是你的,没错……我的全部都是你的。”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属于我,以前只求更多一步的靠近,而后便想要的更多,到如今已经变成贪心了吗……
英束心紧紧抱着冷玉翎,低头轻柔的在他额上一点点轻吻,此时俩人心中是无比的安宁和满足,只希望这一刻就这样永久的停下来。
冷玉翎一向对任何事都看的极轻,不是说他感情淡泊,这么多年的孤单生活他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身边的感情,没有亲情,却有友情,只是到了这里也一切都隔绝了。
而这里的纠葛,每每让他烦心,什么秘笈他才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冷梅宫的人都放在心上,他和英束心在一起,他知道英束心也会放在心上,风雷堡的人也会放在心上。
真想抛弃这一切就拐了英束心去过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可是他们什么也无法摆脱……

墨吟的来历

两人静静拥抱了一会儿,英束心又查看了一下冷玉翎的嘴巴,抱着他在自己腿上坐下,冷玉翎也乐得英束心有这般亲密的举动,自是开心的坐着。
“茶水那么烫,怎么也不留心。”有些薄责,有些疼惜,英束心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茶盏,“为什么这么爱喝这么烫的茶。”
冷玉翎淡淡一笑,“其实我小的时候很喜欢喝凉水的,为了这我父母没少教育我,可是后来……”冷玉翎的目光黯淡下来,声音也有着一丝悲伤,“有一次得了很厉害的感冒……就是你们说的那个风寒,在屋子里躺了三天,浑身发热心里却是冷的受不了,当时就想喝口热的东西,却不可得……”
那是失去父母后的第一次重感冒,自已窝在小棚子里生病,没有人知道,一病就病了三天,要不是班主任看他没有上学找上家门来,他怕是要病死在那小窝棚里。
英束心却是听得皱眉,他对冷玉翎的身世也是知道些的,虽然在外传说他是冷新华收的养子,可是他是知道的冷玉翎就是冷新华的亲生儿子,只是他的父亲是谁一直是个迷从没有查到过,父亲当年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格外的消沉的。
这是第一次听冷玉翎提自己的父母,只是他不知道冷玉翎所说的父母可与他所想的父母不一样。
即使如此他也不愿多问,他已经失忆了为什么还会记得小时的事情,还是如此让他冷彻心肺的事,将他揉进怀里,想着那幼小的身躯蜷缩黑暗中独自抗争病魔,英束心的心就不由的颤抖。
“冷梅宫……宫中,没人照顾你吗?”
冷玉翎叹口气,照顾他的人……已经去了呀……
这世上还会有谁来照顾自己……
不想让英束心陪着自己伤心,冷玉翎想着用什么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不知为何今夜怎会老是挑起伤感的情绪。
“嗯……这次那个名满江湖的秦岚也会来吧。”
“他是肯定会来的,你对他感兴趣?”
“嗯……想看看而已,不过……我想不是同一个人吧。”冷玉翎呐呐的说着,既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他也赖得多说,突然想起一事。
“束心,最近你可留意到仙霞派的动静?”
英束心看了他一眼,“还算正常,怎么?”
“我大哥回来了,伏击他的人正是仙霞派,而且他们带回来一个消息,仙霞派最近正在秘密的打通一个隧道。”
“隧道?”
“喔,就是通道,前些日子他们在回来的路上发现有一伙人正秘密的在开山凿石,细查之下才发现他们聚集了不少石匠在打一条通道,这条通道开的极是秘密,只是我不明白他的作用。”冷玉翎微微垂头显出深思的表情。
英束心放下他,拿出一张地图,和冷玉翎凑到灯光下看,冷玉翎看了半晌,抬头看着他,“你的地图真简单,完全看不出哪里是哪里。”
英束心勾唇一笑,“堡中倒是有几张精细的,都没带来,你看这里就是邸珰山,大概在这个位置就是黑石邑,这里就是……”英束心指着一片空白的地方模糊的告诉冷玉翎。
对于英束心来说自然心里犹如明镜,可是对于冷玉翎这个从现代来,习惯了一切精细标准的人来说却是一片茫然,每次他看地图旁边必定得有两三个人陪着他,若是只有一个必会被他问昏。
冷玉翎一脸茫然不知何地的样子,在英束心眼里却是极为可爱的,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你不认图。”
“嗯,我不认草图,你这个图太草了……”冷玉翎狡辩道。
“听说你不会用毛笔?”
“嗯……那个笔太软了……”
英束心忍住笑,“喔,听说冷大宫主三年磨一剑未成,弃毛笔而选炭笔。”
“那个……我们看图吧。”低下头又状似认真的看了一眼那图,只觉得那是一篇鬼画符,什么也没看出来,只几个比较明显的地方他认得出外,其它的一概不识。
“唉,算了,明天我让人送一张我那儿的地图再跟你说吧。”冷玉翎泄气的坐了下来。
为了满足他的需要,冷梅宫的地图可是制造的极为精细的,完全是按照他说的那种比例方法制作的,这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发明出来的,这里的地图还仅是标注方位,并不能精细的说出他的距离大小。
英束心淡淡一笑,把地图仍在桌上,想了一会儿,“有个事儿,我想告诉你。”
冷玉翎看他一副严肃的样子,也有些好奇,“什么事?”
“这些天多延向台宣增兵了。”
“嗯,增兵?要打仗吗?”
英束心摇摇头,“不是打仗,听说有人潜入多延皇宫偷了多延的宝物,多延国君震怒,下旨一定要抓住这个盗贼。”
“什么宝贝,这么大动干戈,这人逃到台宣了吗?”
英束心看他似乎真不知道,沉吟一声,“他本是台宣人,被人发现了踪迹,所以才让多延兴师动众。”
“是吗,也不知这人偷了什么宝物,让多延国君这么生气,不会是把皇帝的老婆偷走了吧?”冷玉翎根本不上心,所以还有心情开玩笑,英束心无奈的一叹,“那人正是邱楚水。”
冷玉翎顿时愣在那里,“邱……楚水?”
英束心点点头,见冷玉翎皱起眉头,忙道,“玉翎,邱楚水的事儿你别插手成不?”
冷玉翎愣了一下,“国家大事,我怎能插得入手?”说完却是浓稠的忧色浮上双眼,轻轻一捶桌子,“这个邱楚水就不能安生点,他偷了什么?”
“偷了……多延的传世之宝,庄王的佩玉。”
“就一块佩玉?用得着这么大火气?”
英束心看他不问清楚怕是不会罢休,这事儿就算他不说以他手下那些人也会告诉他的,与其让他一个人在那儿忧心,不如自己告诉他,也好安他的心。
“庄王就是现在的多延国君,在他年少时曾为多延立下了汗马功劳,那是多延先王御赐的宝物,因为那宝物罕世难求,又代表着庄王的无上荣誉,几乎和玉符是一样的。”
“玉符?”
“就是国君的印章。”
冷玉翎点点头,那就是玉玺喽,邱楚水篓子不大你还不捅,麻烦不大你还不惹啊……
冷玉翎脑中灵光一闪,传世宝物,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传世宝物,就是墨吟?”冷玉翎几乎拨高了声音,却没想到英束心轻轻点点头。
轻轻闭上眼,狠狠的骂出声,“这个笨蛋,为什么要惹这么大的麻烦,这可怎么办,论他本事再高强又敌得过一个国家的追击。”
英束心轻轻叹一口,邱楚水无疑是惹上了天大的麻烦,可是他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而且他为了冷玉翎去偷那东西,自己却是连多嘴的余地也没有,为了邱楚水对冷玉翎的那份用心,自己便是自叹不如啊。
“不是一国,是两国。台宣已经答应全力协助多延捉拿这盗贼了,此次邱珰山大会一结束,恐怕就是捉拿邱楚水之时,而且这几年天地教在台宣日渐宠大……”
冷玉翎心中一凌,“他们想要歼灭天地教?”
英束心没有说话,甚至不敢抬头看冷玉翎,冷玉翎却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只是一个人在那儿焦虑,满脑子都在想邱楚水的困境,当然他也知道邱楚水会有今天的局面还不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断指……
思来想去这事都是迫在眉睫,邱楚水现在的情况恐怕已经是非常糟糕,可是他每天在自己面前还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要怎么办……
咽下一口口水,心里已经慌得无以复加。灭教之祸,那要死多少人,虽然天地教被人说成魔教,可是这天地间又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的分得清事非黑白的,天地教行事只是违背了大多数人的意见便被人说成了魔教,只是太过肆意行事便被人所不容,只因为不屑于披上那伪装的外衣,便被众人不容吗?
天地教不是魔教,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的组织,他们没有听从大人制定的规则,所以被大人说成任性妄为……的
那小萌呢,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武侠书籍,武侠电视虽然不是自己所终爱的东西却也看了不少,他现在处于这个虚幻的时空之中,真是和电视书中所写一般无二,所以他很明白这灭教所带来的后果。
那是多么可怕的后果……
英束心默默的注视着他,终究还是动心了吗……
爱财者以金钱诱之,喜色者以性惑之,重情者以情感之,原来邱楚水原比自己清楚冷玉翎是什么样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即使他和冷玉翎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却是已经无法抹灭的印在了冷玉翎的心里,只需要一个机会他便可以成功的进驻到冷玉翎的心里。
如此计谋,他怕是赶不上了……
冷玉翎在房中踱了几步,“那么山下已经有所布置了?”
“应该如此。”
“邱楚水知道吗?”
“怕是他早有准备吧。”英束心还是凝望着他,“你一定要插手吗?”
冷玉翎看了他一眼,“你还在生气吗?”
英束心不解的看着他,不知他所指何事,却是没有开口寻问,冷玉翎淡淡一笑,“我是说引蛊之事,你……你一定生气吧?”
英束心轻轻一叹,“你想要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怎么会去干涉你,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知道……对不起,束心。不过这蛊没事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发作过,我也常常在想你。”
似乎急着辩解一般,冷玉翎情急起来,英束心轻轻一笑,站起身来深深吻住他,“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说过一定会永远陪在我的身旁,我又怎会轻易放手!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情动,英束心更是磨蹭着冷玉翎的脖颈不愿离开,冷玉翎被他气息扰得不耐向他身上靠去,英束心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玉翎,后天大会,莫要累着了。”他知道他和冷玉翎的情事总是让冷玉翎受伤,虽然也偷偷准备了一些药膏,可是却还是让冷玉翎第二天,有时甚至是第三天都难以行动自如,在这个时期还是让冷玉翎身子爽快些好。



心酸的感觉

谢绝了英束心想要送他回来的好意,反正他们是门对门院对院,不会存在什么危险,独自出得门来,外面却是纷纷扬扬的下起了雪。
纷乱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外面这安静飘扬而下的雪而有一丝平复,缓步向自己的小院行去,却在门口停了下来,抬头望向邱楚水的小院。
他知道英束心虽然没有送他可是一直注视着他,也知道从一开始告诉那事时便担心他会心生烦扰,所以才头一次那么希望自己不要插手邱楚水这件事情。
可是他能吗?以为什么也没发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英束心都知道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的人啊……
吸了一口气,举步向邱楚水所住的小院走去。
英束心默默在窗边望着他,心中有一块地方隐隐做痛,他终是放不下邱楚水,他早该知道自己是无法左右冷玉翎的,虽然希望冷玉翎不要过问这件事情,可是从一开始他便不报什么希望,冷玉翎的性子他不是十分清楚,也知道个七八分,他可以不顾后果的引了邱楚水身上的毒,又怎会对这件事无动于衰。
轻轻摇摇头,反身走回桌旁,却是望着那桌上烛火走了神。
冷玉翎缓步走入了邱楚水的小院,院中没有一个人,他知道没看到人不代表没有人,他们冷梅宫亦是如此,那些保护他的随从都是藏在暗处的。
可是也因为如此,他想找个人问问也不成,不过他还是可以知道邱林水的确切位置的,这个小院就是一个四个院,一般掌门都是居于正中的位置,其他房间住的都是随行的侍卫,只有最靠边的一间是厨房,所以冷玉翎便直接向正中的位置走去。
身子蓦然一僵,那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淫乱的呻吟重重的刺激了他,不是他思想单纯,只是他没有想到……
是没有做好准备……
也不是,还是没想到……
应该是什么呢?冷玉翎脑中一片混乱,眉头更是深深打结,一时间仿佛被定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那混乱的呻吟,和……和……
冷玉翎深吸一口气,不自觉得连那吸入的空气也变成了颤抖,心中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极为软弱,不能碰……
一碰便碎……
“冷宫主?”一声轻轻的呼唤,似乎怕惊吓到他似的,冷玉翎有些僵硬的回头,月色下的脸孔一片雪白,不知是雪色所映,还是……
杜行夜默默看了一眼雪地中静立的冷玉翎,乌黑的青丝有些凌乱的披散在他精美的雪白狐裘之上,黑的发,白的衣,如玉的容颜,琥珀一般通透的眸子……
只是今日的冷玉翎似乎有些不妥,神情有些僵硬,眼神更是一片茫然。
“冷宫主深夜来访,可是有事?”
冷玉翎淡淡一笑,“也……没什么事……”
杜行夜疑惑的看着冷玉翎。
“嗯……只是有些事想问问邱教主。”冷玉翎淡淡的说着,心里却是翻涌着压也压不住的酸涩。
杜行夜望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教主现在怕是没有时间,若是事情不急,能否……”
“不急……”冷玉翎又是轻轻一笑,“有劳杜护法了,在下先行告辞了。”说着慢慢向外走去。
步伐依然沉着,心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杜行夜看着那纤细的背影又望望那紧闭的房门,轻轻一叹。
冷玉翎步履沉重的走回自己的小院,冷云和无名亦跟随了进来,却没有靠近他,自从进了房间冷玉翎便呆呆的坐在桌前,脸上平静无波可越是如此他们俩人反而越是担心。
冷云看了冷玉翎一会儿,正想说话,没料到冷玉翎却是先说了话,“云,我困了想睡觉。”
冷云愣了一下,忙走上前把棉被拢好,又拿了一个暖脚的皮囊放在被中,冷主翎一句不吭的解了外衣钻入被中,背过身子睡觉。
冷云和无名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
无名轻轻摇摇头。
冷云挥手熄了灯,和无名退了出去。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冷玉翎闭着眼睛却还是没有找到那失去频率的心跳。
不知为何会有这种莫名的心酸,自己这是怎么了,邱楚水做什么都是他的自由,自己这般失控又是为了什么?
满脑子都是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满脑子都是邱楚水与女人忘情缠绵的画面,冷玉翎睁开眼睛,在被中按住胸口,为何会一丝丝的泛起冰冷的凉意,在那一瞬间的抽痛又是为了什么……
冷玉翎无声的苦笑,不敢睁眼,望见的都是那人光华流转的眸子,邪魅俊逸的笑容……
终还是在意了吗?
冷玉翎猛然坐起身来,惊得外间的两人也惊觉起来,可恶……不是一直与那人保持距离,为何会如此在意他的一切,不是一心只想和英束心厮守到老,为何要为那诡计多端的家伙伤心伤神……
自已与英束心的情路尚且坎坷难行,却又为何招惹事端,可那邱楚水既然根本不是断袖之人又为何……
懊恼的又倒回床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混蛋,混蛋……并不是不知道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为何还要那么相信他的誓言,这家伙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前一刻还对自己表达心意,下一刻却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邱楚水你当我是什么?
我冷玉翎可不是你玩弄的对象!
恨恨的将被角咬在牙中,脑子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却是越想越气,几乎在床上翻起滚来。
一个时辰后。
黑暗中冷云和无名抱臂在黑暗中望着冷玉翎发呆。
多久了……
一个时辰了吧。
还要多久?
无所谓,天都快亮了。
似乎有心事。
不是似乎吧……
为了英束心吗?
冷云摇摇头,我怎么知道。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
早饭不用准备了。
嗯……
二个时辰后……
冷云扶着墙交换了一下发麻的双腿,又望望窗外的天色,干脆点了公子睡穴吧,这样折腾一夜明天还怎么有精神。
无名无奈的摇摇头,指指冷玉翎,冷云回头一望,才发现冷玉翎已经自床上坐了起来,摸黑在找自己的衣服,冷云愣了一下,正想上前帮他去点灯,却被无名拉住,轻轻摇了摇头。
两人在黑暗之中早已将冷玉翎的一切行动看在眼中,冷玉翎却是没瞧见他们,反正左右睡不着便也不想再难为自己,心中的烦闷没有片刻舒缓,于其躺在床上不安不如出去转转。
害怕惊动冷云和无名,所以冷玉翎的动作过于小心,在无名他们看来甚至有些鬼鬼祟祟,穿好衣服鞋子,才迈步便被凳子拌个正着。
不自禁的哎哟一声,无名轻轻一叹,亮起烛火,只见冷玉翎狼狈的爬在地上,抬着一双谦意的眸子望着无名。
“玉翎,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无名和冷云穿戴整齐,显然没有睡觉,冷玉翎脸上更窘,“对不起,我……我吵着你们了。”
无名把冷玉翎从地上扶起来,“玉翎你怎么了?”
冷玉翎微微皱下眉,“我……睡不着。”抓抓脑袋,慢慢向门口走去,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这场雪下的极大,不一会儿便下了厚厚的一层。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冷玉翎不自禁的打了个颤。
缩着肩膀拉了拉衣服,“大哥,我们堆雪人吧。”
无名愣了一下,“玉翎外面太冷……”话没说完,冷玉翎已经走了出去,无名忙回身拿了一件厚衣,和冷云一起跟了出去。
没有手套,无名怕他的手受不住便拿了两个小蝶为冷玉翎做的护手,扎紧了套在他手上,冷玉翎轻轻一笑,蹲下身来将雪推到一起,无名和冷云知他心情不好也不阻止,只在一边看着。
而冷玉翎被这寒冷的空气一吹,早已冻得透了。那些烦乱的思绪也平复不少,将雪使劲压成一团,用力拍实,冷玉翎也渐渐有了玩心,脸上现出笑容来,冷梅宫从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这也是冷玉翎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大哥你看可爱吗?”冷玉翎找了两颗黑色的石头做眼睛,又去厨房翻东倒西的找到一根胡萝卜,让冷云用刀削了削安了当鼻子。又跑去墙角拿了一只扫帚,放在雪人手中,看起来倒是颇为滑稽。
乐滋滋的看着冷云和无名,却发现这两人都是眼含忧虑的望着他,“玉翎……”
冷玉翎淡淡一笑,“大哥,别为我担心,我只是有些事想不通,所以想找个方法让自己清醒清醒。”
“现在清醒了?”
“嗯!”
“相通了?”
冷玉翎抿唇一笑,“想通了,却……更难了。”
无名轻叹一声,看看天色“回去休息吧,要不了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冷玉翎点点头,是啊……想通了,早该知道在那一刻的抽痛代表什么,他向来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对于自己的心意最是明白,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可以毫不抗拒的和英束心在一起,可是邱楚水呢……
与他相识也有三年之久了,邱楚水在这三年中更是明里暗里的帮了不少,虽然俩人都没说开但是冷玉翎却是心知肚明,而此次又是冒了如此大险为自己取了墨吟……
让他不在意也难啊……
冷玉翎脸上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回头望了一眼雪地里静静立着的雪人,慢慢走进房中。
回到房中许是思绪没有那么烦乱,冷玉翎不久便睡了下去。今天是大会开始的前一天,各方人马均已安顿妥当,也开始了一些复杂锁碎的杂事。
因为参加的人数太多,每个门派也不止一个弟子参赛,所以武林盟会便决定以抽签的形式,由想要参赛人员自行组队,这是个全凭运气的方式,若是抽到与自己相差太多的人那就只有自认倒霉了,当然像英束心这类的高手自是不会再去参加这低级的比试,所以各大掌门人都是可以直接进入到决赛的。
而另有一项规定,如果在三百招之内未分胜负的可以同时进入下一轮比赛。
邱楚水自也是不会担心这些事情,听杜行夜说冷玉翎昨晚前去找他心里便隐隐感到有些不安,把大会的事全扔给那两个护法自己就跑到冷玉翎这儿,可是看看天色都快晌午了怎么还不见冷玉翎起身,便有些急了。
他是不知昨夜冷玉翎经历了怎样的心情,只觉得冷玉翎这般贪睡,就是身子再好也非睡夸了不成,可偏偏冷梅宫这帮人都极是包容冷玉翎,不会阻止冷玉翎做他想做的任何事,特别是他的两个随身侍卫无名和冷云,简直把他当水晶娃娃一般保护。
无名垂眼站在一边,看样子是想阻止邱楚水进去却又不做出什么阻止的行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让邱楚水极是不悦。
正说着郭瑞抱着七八个水囊从院子里经过,无名看了一眼,“郭瑞你做什么?”
“喔,无名大哥。”郭瑞走过来,神情颇是疑惑,看无名和邱楚水正好奇的盯着他,解释道,“我只是……看看,似乎这里的水有些不妥。”
无名走上前去,拿起他手中的水囊看了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郭瑞摇摇头,“我先拿回去看看再说,说不定是我多心了。”
无名点点头,一回头邱楚水已经没了踪影,看样子是趁他和郭瑞说话自己跑进冷玉翎的房间里去了,心中一恼就要追进去,郭瑞拦住他。
“没关系他不会伤害宫主的。”

折梅流香
作者:依潮汐

我正合适

以为冷玉翎还睡着,却没想到邱楚水一进来冷玉翎是醒着的,见到他也没有多余的表示,只是自顾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冷玉翎靠坐在床头,手里摩婆着另外一只魂牵绕,这只戒指是牟扬来时专程给他带来的。后来听冷云说牟扬是想在邸珰山大会过后让他去庄家商量婚事的,这只戒指的用处不言而喻了。
想想挺可笑,难道自己的终身伴侣会由一个戒指来选择,宫里那几个长老天天想着他成亲这件事,如果让他们知道庄满秋和展城威之间的事,他们还会这么有兴趣吗?
而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真正想将这东西送给的人,恐怕……冷玉翎摇摇头,淡淡的叹息无声的溢出。
短短数月,竟比他来到这个时空近三年发生的事情还要多。
他有了爱的人,又有了一个自己牵挂着放不下的人,一个不能陌然待之的人,而这个人一边跟自己说着信誓旦旦的话一边却又……
想了一夜也没想通啊……
手指轻轻抚过戒指上精美的缕空花纹,忧郁的眼神却不知落在了何处……
一想到那双满是孤寂的眼睛,冷玉翎的心就不禁有些刺痛。现在的他满心的矛盾,一面了然于自己对邱楚水那份无法欺骗自己的感情,一面就觉得自己是个背叛者,他也是对英束心信誓旦旦,可是却也做了背叛伤害他的事情。
自己也是这样的人,昨夜又为何如此恼怒邱楚水的欺骗……
“在想我吗?”一个含着笑意的清丽嗓音在耳边响起,手中一空,手上的戒指已被邱楚水夺去。
冷玉翎心情不佳,但是自从他帮邱楚水吸走了无情蛊后,这家伙就像个阴魂不散的鬼魂,随时都会出现在他面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先前他还应付一下,可是现在他理都懒得理他。
冷玉翎看他一眼,“还我。”
邱楚水看看手中的戒指,“小气,看看都不行,什么宝贝?”
瞟了一眼冷玉翎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突然变成好奇宝宝,勾起唇拿起来就往自己的中指上套去,“咦,我戴正合适,送给我吧。”邱楚水只觉得冷玉翎戴那戒指极是漂亮,带着金光的黑色宽环裹住那纤细白嫩的手指,一时兴起看到他还有一只便想讨了去自己也带一只,却是不知这戒指的由来。
只见一道金光一亮,邱楚水鄂了一下便瞪着自己的手指,“它……我眼花了吗?”
对于邱楚水的喃喃自语,冷玉翎更是震惊的瞪着眼睛,猛然坐正身体,一把捉住他的手,眼含迟疑的看了邱楚水,便去拨他手上的戒指,可是却取不下来。
心中更是恐惧,万朗的话还响在脑中,轰得他一时无法思考。
邱楚水却是无法忍受他的暴行,“喂,住手!”邱楚水忙打开他用力撕掉的手指,向后退了两步,一边揉着被冷玉翎抓得泛红的手指,有些着恼的瞪他,“你干什么?不就是个破戒指吗,用得着这么紧张?”
冷玉翎早已被气得浑身发抖,不知为什么,心里的恐慌让他恨不得赶快把那戒指从邱楚水手上抢下来,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否则以他刚才那样的力气……
不,他根本不用使力,无名和冷云都曾被他抓着试过,那戒指会自动脱落的,可是……
似乎遭受了严重的打击一般,冷玉翎脸上一片死灰,可是却还是固执的不死心,颤着手指着邱楚水,“你……你给我取出来……”
邱楚水看他神色不对,甚至连声音都有些不稳,看了眼手上戒指,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在意,心里也有些不快,冷哼一声,“谁稀罕!”
可是不论他怎能么取,到指节处便再难向下移动,刚才套上去时明明没有这么紧的呀。邱楚水蹙起眉头,这玩意真邪门,如果用劲大了,手指就火辣辣的疼,像是要折断手指一般的巨痛,让他折腾出一头大汗来。
“取不下来。”邱楚水发脾气似的甩甩手,看了眼冷玉翎的手指,心里更加窝气,他对冷玉翎掏肝掏肺,费尽心机,冷玉翎不接受他他心里知道,可是为一只戒指跟他大动肝火,他就更加生气了。
冷玉翎看他又气又怒的也不曾把那戒指扭下来,心里就莫名的涌起一阵委屈。
为什么是他?
束心若是知道了,有种做贼被捉的不安……
心脏一阵猛烈的抽痛,让他白了脸。冷玉翎倒在枕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发际滑落脸颊,邱楚水一见忙走上两步,一把将他抱起来,看着冷玉翎瞬间惨白的面容,心里也一阵阵绞痛,是无情蛊发作了,他引了蛊却一直没有反应这是极不正常的,看这情形应该就是无情蛊发作了。这种痛苦他尝试过,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
“你这个笨蛋,不许想了,什么也不要想了。”邱楚水怒斥着,看他疼缩成一团脸色更是白的吓人,却是连丁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却是比自己疼还要难以忍受。
冷玉翎闭着眼,一动也不敢动,仿佛一动那痛楚就会加倍增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放松心情,等待巨痛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冷玉翎觉得自己又一次从鬼门关转了一圈。
“你走……你走……”冷玉翎挣扎着从他怀里躺到床上,拉了被子蒙住头,竟是再也不愿多看邱楚水一眼。
邱楚水没想到他还在为戒指的事生气,本来要帮他拭汗的帕子也狠狠扔在床上“你到底别扭什么,不就是一只戒指,反正现在取不出来,你要怎样尽管说。”
冷玉翎藏在被子里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邱楚水看他对自己理也不理,不由的怒从心起,“好,你要,我还给你。”
手指翻飞处一柄精致的小刀出现在他手中,邱楚水握着小刀猛然向下刺去,竟是要截断手指拿下那戒指。
冷玉翎没想到他性子会如此激进,听到他说话便觉得不对,幸亏看了一眼,慌忙扑过去紧紧抓着他的手,只是一时性急所为,也没顾得上危险,“不要啊……”
邱楚水的刀锋在他后背上停下,微微皱眉头。这个家伙就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又差点自己送到刀口上。
“你自己说不要喽……”带着戏谑的声音在冷玉翎头上响起,冷玉翎抬头看时便看到他笑的眉飞色舞,不由的一怒,知道自己又被耍弄了。
这混蛋恐怕跟本就不舍得自己刺自己吧……
“你……你给我走。”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冷玉翎气冲冲的大叫,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失控,带着满心的仓皇不安和无法把握未来的惊恐,他需要一个渲泄的出口。
冷玉翎把自己深陷在被褥中,把脸隐藏在软枕上,不想邱楚水再看自己丢脸的样子。
邱楚水沉默的看着他伏在床上不停抽动的身体,心痛的闭了闭眼睛。一把将冷玉翎从枕头中拉出来,身子一倾将他压在身下。
冷玉翎还是不停的流泪,晶莹的泪珠不停从眼角滑落,白净的脸上一片潮湿。
邱楚水望着他的泪水,心里又气又怜,真想捏死这个人,从此让自己也解脱出来,可是有了那一次经历,他早已明白自己就是那种自找罪受的神经病。
宁愿让他活着伤自己也不愿他了无生息的躺在那里……
俯下头去深深吻住那因为哭泣而抽动的唇角,并且迅速撬开他的牙齿,寻找到他的舌头就忘情纠缠起来。
冷玉翎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一瞬间就被夺去了呼吸,他拼命挣扎起来,却换来更紧的钳制。
邱楚水只想吻他,吻干他的泪,不要他再伤心,不要他难过,不要再为那个人动心……
激烈的长吻让冷玉翎脑中一片空白,邱楚水总是给他这种感觉,恨不得淹没他的激情,燃尽他的热情,他的一切思想竟都被邱楚水牵引着,一起沦陷在欲望的漩涡之中……
直到一声厉喝,才蓦然打断两人,“你们在干什么?”牟扬愤怒而又不敢置信的声音让两人断然分开。
邱楚水不悦的瞪了一眼牟扬,轻轻放下已经满脸窘红的冷玉翎,从床上站起身来,一边理着衣服,一边调侃着牟扬,“都正午了您还练狮吼功呢。”
牟扬气得说不出话来,冷玉翎虽然脸红却被邱楚水这一句话逗笑了,毫无局促不安的神情,反而很坦然的看着牟扬。
邱楚水看他一眼,心里却有些着恼,这冷玉翎毫不在意他们刚才发生的事情吗,尽然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邪气的一笑故意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存心是要气死牟扬,“宝贝,真是扫兴,下会有机会我们再继续喔。”
看到冷玉翎微微眯眼,忙抽身向外走去,走到牟扬身边时,牟扬蓦然瞪大了眼睛,“你站住。”
邱楚水不耐的掀眉毛,“干嘛,老头?”
“你……”牟扬忍住怒气,指着他手上的戒指,“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邱楚水嘿嘿一笑,“玉翎送的,你看我戴正合适,而且和玉翎的正好凑成一对。”
说着也不顾牟扬瞠目结舌的表情,便大步甩开扬长而去。
牟扬完全转不过来弯了,只是看着一脸平静的冷玉翎,呆了着晌终还是摇摇头走出门去。
邱楚水走进自己的宛怡别院,一路上他都在试图将那戒指取下来,可是却是毫无办法。牟扬的表情和冷玉翎一样都是那样紧张,真不明白这戒指上到底在什么秘密,会是冷梅宫的宝物吗。
“教主你回来了。”万朗恭敬的行了一礼,脸上带的是他惯常的和善笑容。
邱楚水不怎么在意的应了一声,还在为手上的戒指苦烦,万朗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动“教主终于得到了,看来教主的心思没有白费。”
邱楚水眼中一闪,淡淡一笑,“怎么你也知道它?”
“我见冷宫主带了一只,这种东西一向都是一对的,今日冷宫主终于肯把另一只送给教主了,真是可喜可贺。”
万朗的话像针一般刺中邱楚水的心脏,不管这东西是什么,冷玉翎都绝不是心甘情愿送给他的。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邱楚水抬起眼望着万朗,狭长的凤目中闪着冰冷的光芒。
万朗被他看的心里一突,咳了一下,“这戒指可不是一般的来历,此物名日魂牵绕,意为魂牵梦绕。传说是上古宝物,怎么流传下来的无人可知,不过这戒指的神奇之处便是能与心爱之人心意相通,这戒指极有灵性只认有缘之人,平常人可是带不住的,只要带上这戒指便与此人有了某种联系,戒指碎心脉断,如果以心爱之人的鲜血灌之,便能与心爱之人心痛相通,我看冷宫主先戴了一只,想必已然以血灌入,教主何不试试。”
邱楚水微微眯眯起眼,打量着手上的戒指“你是说现在我带着这小小戒指,我的性命便已交在这戒指上了,这怎么可能?”
“教主不必但心,此乃宝物,神锋利器是动不了它分毫的,小少主当日以利器伤了冷宫主,还不是因为这宝贝挡了一刀才幸免更重的伤害。是福是祸倒也不可一概而论。就像现在……教主若想知道冷梅宫的心中所想简直轻而易举……”
邱楚水眼睛一亮,惊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教主一试便知。”
邱楚水抽出手中小刀,在手指上轻划一下,将自己的鲜血滴在手上戒指上,只见金光一闪。
万朗微微一惊,暗想到这世上果真有此宝物,只可惜这宝物对有缘人是宝贝,对无缘人恐怕也只是普通事物而已。
邱楚水见那戒指尽数将自己滴下的鲜血吸去,可是自己身体并没有感到什么异样,有些怀疑万朗的话,可是一想到这如果是真的,那便真正可以知道冷玉翎的心意,光是想到这些他便开心不已。
可是雀跃的神情还没有展露在脸上,心情却沉了下去。若是真的可以心意相通,那岂不是天天都知道他是如何想那个男人,如何记挂那个男人,如何为那个男人心痛难当……

序幕的开始

冷玉翎坐在屋里沉默了一会儿,牟扬什么也没说便走了出去,可是他在牟扬眼中看到了忧虑和不安,他心里此时却是一派平静,不像刚开始那样心绪不宁。
曾有人说过他太过逆来顺受,也有人说他太过安于现状,他只是不愿改变,或者是害怕改变,不管怎么说他是很明白自己要什么的人,有了目标即使再难以达到他都会去努力。
但是对于邱楚水这件事,他没有太大的把握,虽然对自己的心意已经明了,可是他不能伤害英束心,所以……
在屋中踱了几步,做了一个自已都认为幼稚的决定,他翻出了他的另一只魂牵绕,穿好衣服便向外走去。
冯天成看冷玉翎前来神色有些异样,又是匆忙而来不由诧异,“冷宫主你找堡主?”
冷玉翎点点头,“束心在吗?”
“在,不过正在和堡中管事商议事情,……请冷宫主稍候我去通报。”
冷玉翎和英束心的关系冯天成最是清楚,甚至颇是高兴冷玉翎能和英束心在一起,因为冷玉翎的出现让堡主的脸上多了许多暖意,过去的二年他早已明了堡主的心愿,也生怕堡主的一番情谊付之流水,因为这种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幸好……
见冷玉翎来找英束心自是不顾英束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得去打扰,恐怕英束心要是知道也会让他这么做,英束心把冷玉翎放在什么的位置他自是清楚的。
冷玉翎一听忙拦住他,“冯总管,不急,束心他有事先别打扰了,我没什么重要的事,晚些再来吧。”
冯天成迟疑了一下,“那成,堡主忙完,我让他去找冷宫主。”
冷玉翎点点头,手却是紧紧攥着的戒指,刚才热血上涌造成的情绪激动已经完全平抚下来,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云岫便跑来寻他。
“爸爸外面的雪人是你堆的?”
冷玉翎望着云岫稚嫩的小脸,心里便涌起一丝温柔,曾经自己失去的一切他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全部得到,虽然知道自己什么也代替不了,可是只要是他能做的,他都会竭力去做。
“云岫见到了?”
“嗯,我和小萌哥哥还玩了一会儿呢。爸爸你看……”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小包中拿的一只小袋子出来,“这是小萌哥哥送给我的。”
打开袋子往桌子上一倒,一把彩色的琉璃珠子便撒了一桌子,这可是邱若萌的宝贝,还曾经拿给冷玉翎瞧过,可是不舍得给别人看一下的宝贝,没想到却送给了去岫,冷玉翎笑着拈起其中一颗看了看。
“云岫,这是小萌送你的宝贝你可要好好保管啊,而且绝对不可以放到嘴巴里去知道吗?”
云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乖巧的把桌上的珠子收了起来。无名和郭瑞走了进来,郭瑞拿着一只水囊,“宫主,想给你看些东西。”
郭瑞拿起一只杯子,将水囊的水倒进去,又拿了一只小瓶倒了些药粉进去,原来清透的水渐渐变成了浑浊的黄色,冷玉翎微微惊讶,“怎么回事?”
“是天蕨粉的原因,今天早上我去厨房取水,因为口渴也没等到水烧好便喝了新从井里打出来的水,发现这水似乎有些偏甜,有些像是天蕨粉的味道。”
冷玉翎知道郭瑞从小和草药打交道,对各种草药都是十分熟悉的,这水里要真是有什么一定不会瞒过他。
“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草药,用作静心安神之用,味道微甜可以沉淀井水中的咸涩味,不过……”郭瑞皱起眉头。
“不过,你可不认为谁会有这么好心为了急躁容易上火的武林人士这般用心。”冷玉翎笑着接了郭瑞的话。
郭瑞点点头,“这种东西平时对人体没有什么危害,可是如果连续服用五天配以蓝香散便能生成一种极厉害的迷药,叫蓝魂天罗。”
冷玉翎愣了一下,却是笑起来,“小郭的反应好快啊,这么快就有答案了。”
郭瑞笑了一下,“还是上头逼的紧啊。”
“这水从哪儿取的?”
“在咱们的水井里。”冷玉翎知道虽然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的厨房,可是不代表每个院子里都有一口水井,就像他们附近这几个院子,就只有一口水井,只是四周都是各派的弟子把守着,所以也不怕有人做手脚,可是如今就有人虎嘴上拨牙,连他们的井里都下了药,那其他的井里呢。
“郭瑞已经让人分别取了邸珰山上所有井水来看,全都下了这天蕨粉。”无名在一旁说着。
冷玉翎点点头,“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下的手脚,我们这么多人守护着,要是有陌生人来一定会引起注意,似乎没什么动静。”
无名想了想,“若是有人对这次武林大会有所图谋,一定事先就开始策划了,前两天武林人士纷纷来到邸珰山,那时人多杂乱要是想下药并不难,我们井里这些天想动手脚不容易可是如果在我们来之前也不是没有可能。”
冷玉翎点点头,“没错,看来这些人是想在大会上做手脚,郭瑞你能确信这天蕨粉只能做蓝魂天罗吗,会不会配出其它的毒药。”
郭瑞摇摇头,“天蕨粉的特性就是安神,我想来想去如果要有什么用处也只此一种了。”
“能确定就好,郭瑞你要想办法做出解药来。”
郭瑞点点头,冷玉翎又望着无名,“今天怎么样,冷梅宫的弟子是否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是,冷梅宫这次有八名弟子来参加,场次已经定下来了,六名弟子加上我和冷云,第一轮不会太难,除了青阳宫和天地教皆是容易对付的。”
无名和冷云自是不必说,身为冷玉翎的亲卫自是要参加的,剩下的六名弟子却是冷梅宫中选出来的。冷玉翎对此次武林大会纯属凑热闹的心情,可是门下弟子不是这么想,练武数年谁不想一朝扬名,冷玉翎自是不会干涉,可是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参加的,便先在宫中组织了一场比试,以名次决定,前八名者可以参加,剩下的却是只能观摩一下了。
冷玉翎向来对弟子厚待,并且许诺他们只要在武林大会夺得名次奖品尽可归自己所有,这更是别的门派没有的事,门下弟子更是踊跃,这次能跟着来看看的弟子也都异常兴奋。
想了想,“天地教,青阳宫,应该都是不弱的对手吧,和谁对着?”
“江斌对连海冬,冷云对万朗,万朗自不必说了,连海冬也是青阳宫数一数二的高手。”
冷云带着上官兄弟走了进来,上官兄弟一见冷玉翎忙躬身行礼,冷玉翎也是惊喜,“你们兄弟也到了。”
来人正是昔年纳入冷梅宫的上官兄弟,他们在冷梅宫住了一段时间,因为先前在江湖上传播的消息说这两兄弟是冷玉翎的结拜兄弟,冷玉翎便干脆认了他们两人,刘显宏收了上官书做徒弟,上官修则跟着云宵箭一个神箭手做的传人,只是半年前冷玉翎召他们回来重建无双城,那是这两个兄弟的心愿,冷玉翎看这两兄弟习武勤奋肯吃苦,也想趁着这两年冷梅宫的财力物力跟得上,就想让这两兄弟还了心愿。
这事两兄弟自是高兴的,冷玉翎又派了不少宫中精英一同前去帮他们的忙,这次更是为这两兄弟报了名,让他们历练历练,当然也有一些额外的事情要他们做。
“大哥。”上官修见到冷玉翎喜悦之情不言而喻,几乎要抱着冷玉翎转圈,要不是那个性子沉稳的大哥上官书拦着真会这么做,冷玉翎倒是喜欢极了这上官修的个性,虽然乍乍呼呼却是难得的乐观性子,特别是经历过家破人亡还能保持这样实在难得。
上官书一把拉住上官修,板着脸训他,“又是这样,没规矩。”
上官修撇撇嘴,“又没有别人……”
“那也不成,在外面宫主就是宫主,你收敛一点。”上官书唬着脸教训上官司修,看得冷玉翎一阵发笑,上官书素来性子沉稳,可能也是背着太大的压力比上官修看起来要成熟的得多。
冷玉翎招招手让两人过来坐,这才有机会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晚上,我们看天色已晚大哥定然已经安歇了,所以就没有过来打扰,今天一早去会场看了看,果然热闹。”上官修滔滔不绝的讲着,快乐的情绪让每个人都感觉的到。
上官书轻轻摇摇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
冷玉翎却是笑起来,“正是孩子心性不必多管。”
上官修却是不服气,“大哥你就比我大五岁,怎么老是像个老头一样就看我小吗?”
上官书瞪了一眼上官修,上官修吐吐舌头,又亲亲热热的拉着冷玉翎大讲会场有多热闹,上官书无奈的叹口气把上官修的嘴捂住,“大哥,你给我们也报了名啊?”
“是啊,你们不想去试试身手吗?”
“当然想了。”上官修一把拉开上官书的手,“师父说我学的很好,我一直想找人比试,听说八方箭这次也来了,真希望能和他交手,好好切搓一下。”脸上露出向往的神色,看得冷玉翎摇头苦笑。
年轻人还真是有活力……
上官书狠狠瞪他一眼,“再多嘴我就点你哑穴。”
上官修瑟了一下,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吭声。
“大哥,我怕我们技不如人会给冷梅宫丢脸啊。”上官书担忧的说。
“不用担心,我又没让你们一定给我争个什么回来,只是让你们多长长见识,这是难得的机会,特别是小修不要以为自己学了些功夫就天下无敌了,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后无双城光靠小书一人可不成,你得多明白些道理才能帮得了你哥哥,知不知道?”
上官修眨眨眼,表示他明白了,冷玉翎叹一声,“行了,能说话了。”
“大哥这是谁的孩子,真漂亮。”上官修早看到冷玉怀里的孩子,却是一直没问,这会儿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才凑上去想要抱抱云岫,云岫极是怕生,皱着眉头躲避他的手。
冷玉翎笑起来,“这是我收的孩子叫云岫,云岫叫叔叔。”
云岫抿抿嘴,“叔叔……”
“哎,真乖,让我抱抱。”
云岫想了一下,看看冷玉翎这才伸出手去,上官修欣喜若狂,连忙伸手将云岫抱起来,“小家伙你真漂亮。”
上官书也笑起来,“大哥,这孩子还真和你有几分神似呢。”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这是我们的缘份。”
抬头看向冷云,“听说你和万朗对上了。”
冷云点点头,“我会尽力的。”
“对,尽力就成,万朗功夫了得,莫要勉强。”回想起万朗在黑石邑显露的那一手,冷玉翎虽然不懂武功不过那应该很厉害吧。
嗯……他觉得会武功的人都很厉害……
“云,和魔教中人打交道要更加留心,在他们心目中没有规则只有胜负,没有原因只凭心情,连海冬是明门弟子尚会遵守规则进行比武,可是万朗则是不同,你一定要小心千万别中了他的道,特别是……”冷玉翎轻轻一笑,“也许别人会撒毒药,他可能撒——春药。”
冷云听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特别是对上冷玉翎含着笑意的眸子,更是觉得自己哪是去比武,明明是羊入虎口啊。
毒药,春药哪一种都不好吧,可是比起毒药来说,春药更可怕。
上前两步紧紧拉着郭瑞,“郭瑞想想办法……”
郭瑞一鄂,“想什么办法,宫主逗你呢,你以为春药那么好制的,极品春药可是很难研制的,你一个小小侍卫人家不舍得的。”
冷云气得咬牙,“郭瑞你找死啊。”
冷玉翎不顾他俩人笑闹,眼神却是落在了云岫身上,若是此次大会真有一翻危险,他身边还真有些令他挂怀的人,得想个办法尽量别让太多的人牵扯进去。

大会

冷玉翎一早正在吃饭,君少卿便来找他,显然是准备和他一起去会场的,今天是大会的第一天,各大掌门都是会到的。
冷玉翎正穿着单衣连头发也没有束便坐在桌前吃饭,见君少卿前来叫他一起吃,君少卿摇摇头说已经吃过了,便陪在冷玉翎身边跟他说些事情等他吃完。
英束心也是来准备和冷玉翎一起走的,见到君少卿在点头算做招呼,便拿了梳子在一边给冷玉翎梳头。
冷玉翎僵了一下,英束心从不会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对自己的亲近,今天怎么当着君少卿还这么做,有些不解的抬头看着英束心,英束心却没有丝毫异样,专心为冷玉翎束发。
而一边的君少卿显然被吓得不轻,一双眼全是不可置信,肃以威严悍腕立世的台宣第一大堡主竟也有这般温柔的一面,怎不让君少卿眼睛发直,看看冷玉翎又看看英束心直把冷玉翎看得别扭。
英束心却是不顾两人怪异的神情,今早本不想和冷玉翎一起去大会的,因为最近也听到过冷玉翎的一些闲言闲语,怕传到他耳朵里令他难堪,可是却在出门时见到了邱楚水,不知他是有意无意,总是将那戴着魂牵绕的手指在他眼前晃,结果他也很没有出息的心里泛起酸楚。
那戒指的来历以前冷玉翎是讲给他听过的,虽然两人关系已经这般亲密,可是俩人却从没有提过这戒指的事儿,他也不信一个戒指代表什么,可是当他看到邱楚水戴着时,说不在意那就太欺骗自己了,他知道邱楚水和冷玉翎之间的联系比自己要多得多,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的恐惧的,生怕有一天冷玉翎真的会离开自己投入邱楚水的怀抱。
这段时间冷玉翎带给了他许多复杂的心情,虽然由于自己的患得患失多是苦闷,可是也让他过得异常充实,第一次有了一个可以时时挂在心上的人,对自己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这么多年的空虚也像是得到了填充,也越发的害怕失去。
可是他可以感觉到冷玉翎已经在慢慢开始接受邱楚水了,所以他只想紧紧抓住冷玉翎阻止他离开自己,哪还顾得上这些别人的眼光,邱楚水不怕的他的确害怕,怕世俗的眼光怕别人鄙夷的眼神,更怕由此伤害到冷玉翎,可是这些都远不及失去冷玉翎的恐惧,所以……
他也不是软弱可欺的人……
“束心,怎么没有先走,等我可能会去迟了。”冷玉翎哪还有吃早饭的心情,干脆放了筷子,他也觉得英束心今天似乎有些不妥。
“没关系,不差这一时。”英束心以前也给冷玉翎束过发,不过那是在无人的时候,冷玉翎也夸他说,看起来只会拿剑的手,却是一双温柔的手,梳起头来这么有耐心。
却不明白英束心当时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做这些事。
拿起冷玉翎手上的筷子一掷便把桌上的玉簪拿到了手里,这玉簪是冷玉翎最喜欢的,一直用着,所以英束心也是极熟悉的。
君少卿看着英束心做这些事都是自然而然的神情,没有一丝别扭,而冷玉翎更是安然的接受,他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英束心和冷玉翎或是邱楚水之间的传闻,心里更是疑惑,却又不敢露出任何不信任的眼神,只是心里憋闷的难受。
束好发,冷玉翎也呆不住了,他一直是知道君少卿对自己报了怎样的心思的,如今当着他的面和英束心这么暧昧,他也觉得不好,快速披了狐裘,“我们快些走吧,要是迟了可不好。”
英束心淡淡一笑,牵着冷玉翎的手就往外走,却是把君少卿又吓了一跳,只听冷玉翎哎了一声,原来是头上的簪子没有固定好,他一走动玉簪滑落,一头青丝全部披散下来,玉簪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冷玉翎一惊,低头一看玉簪已经摔成两截,在其中一截中露出一张黄色的纸张。
君少卿看了一眼冷玉翎,弯身将玉簪拾起来,瞟了一眼那玉簪,发现里面是中空的,而那张神秘的小纸条便是藏在这中空的缝隙中的。
君少卿把它递给冷玉翎,冷玉翎接了过去,轻轻说了声谢谢,便去桌前重新找发带系上头发,也不由的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皱眉。
真是个意外,他一直把那页纸藏在发簪里,也只有无名知道,可是今天怎会这么不小心。
英束心眼神微动,看了一眼君少卿,和冷玉翎一起走了出去。
冷玉翎远远便听到震天的喧嚣声,走近了才发现这阵势果然非同凡响,光看那人数便是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那晚虽然也曾来过,可是却没看清,现在看来确实宽阔。诺大的会场旗杆林立,彩旗飘扬,正中一杆高耸入云,挂着一面黑底红字的大旗,龙飞凤舞的书着一个大大的武字,场地四角四根黑石擎天柱,上面刻着台宣的吉祥兽乌腾,这无疑又是一种神化了的动物,传说是天上派系下来的保护人们的神兽,牛头虎爪满身披甲,额头有着闪电的标志,脚下有祥云为纹,象征勇猛威武神圣不可侵犯,看那雕刻细致栩栩如生,再配上这台宣独有的黑色金丝玉石,端得威严肃穆,气势不凡。
会场正中用木头搭着一方高台,显然就是比武用的擂台,两侧分布了八名大汉,每人面前一面大鼓,正轰轰的擂个不停,台子正前面空着一块场地,站的都是各门派的弟子或是一些二三流门派的人,这些人后就又是以木头搭的一个呈扇面而建的木台,地势比那擂台还要高些,这台子便是武林盟会的人和有身份的掌门大侠之流的贵宾席了。每个门派的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倒是颇为宽裕,人若是多了,往后自行安排座位便是。
英束心看冷玉翎看的出神,伸手拉了拉他,冷玉翎回过神来,不禁也为这景观有些感慨。
“没想到这么多人,好热闹,果然是台宣一大盛会。”
英束心点点头,“确实如此,台宣的武林大会是台宣的大事,而且此次又是人数最多的一次。”
“我听大哥说,武林大会并不是只有台宣的武林人士参加,多延,天渝也有人来?”
君少卿笑了笑,“没错,别国人要来参加武林大会都是要向台宣朝延报备的,而且不允许他们参赛,只可观看,要是有人在台宣惹事立时逐出台宣,因为参加武林大会要忌讳的事太多,而且武林人士多没有什么好脾气,所以别国的武林中人来到台宣很吃亏,有时还受到台宣武人的恶意挑衅,所以一般来的都是他们国中的大门派,小门派中人不会前来。”
冷玉翎点点头,“难道没有人偷偷来吗?”
君少卿哈哈一笑,“肯定有,这也是防不胜防的。”
英束心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这两人一出现便引起众人的注意。英束心自不必说了,少年成名,如今更是江湖上不可撼动的地位,在台宣风雷堡可算是一个标志了,这次来参加大会的人有许多便是冲着一睹其人来的,见到英束心个个满眼崇拜恭敬行礼,俨然将英束心已经奉为心中神灵般配膜拜,英束心只微微点头,威严肃穆之气让人一见生畏,浑然霸气无形散发出来。
而冷玉翎显然没有英束心这般有名气,就是这两年冷梅宫颇出风头,冷玉翎也没露过面,固而给人的感觉很是神秘,众人只知道他是失踪三年复而回宫的台宣第一美男子,却不知是这般温文的男子,只他一出现,仿佛天地间的颜色都聚集到了他身上,明明是这般耀眼的人物,却被一种温和气息模糊成一种让人心生亲近的温暖感觉。
两个大男人手挽手自是让人奇怪,知道这事的自是觉得他俩胆大,比方说邱楚水冷云之类,不知道的只当他二人关系好,也不禁对以前流传风雷堡和冷梅宫不睦的传言感到奇怪。现下冷玉翎更是故意慢了英束心半步,不争其锋芒,却更显得自己轻淡无争,对上别人好奇的目光也报以轻淡的笑容,每每有人红了脸不敢再望。
两人一路上台,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江湖上一堡二宫三门向来是按照各门派的势力大小排出来的,不过近年随着流霞山庄的破灭和天地教等新门派的崛起早已将这种格局打破,所以也不再以什么江湖地位排列,但是座位的排列仍有强弱之分。风雷堡自不必说还是靠中间的位置,冷梅宫相对的就不是那么惹人注意,不过冷玉翎也不喜欢那么被人关注的感觉,更是希望把他安排在别人都看不清的地方最好。
英束心牵着他与众人见面,他不露足于江湖自是与许多江湖上的人不熟,引他第一个见的便是青阳宫的掌门萧辰冬。
萧辰冬年纪四十有余,算算年纪应该比冷新华和英天磊都要年轻些,留三缕长须,面色白晰,眉宇间没有一般江湖人的气息,倒像是个书香门弟中人,见到冷玉翎也无前辈架子笑呵呵的和冷玉翎寒暄,无非赞扬冷玉翎年纪轻轻颇有担当,扛一门之任令人钦佩等溢美之词,虽是陈词老调,可是言语亲切,也让人不甚烦感。
后又领着冷玉翎引见了几位前辈,都是说些客套话,众人看冷玉翎豪无一门之尊的架子,对前辈更是谦虚恭敬,比起那些自负名门大家的弟子不知要知礼多少,有些人更是直接表现出赞赏之意,让门下弟子,子女与冷玉翎见礼,还让众人多与冷玉翎为榜样,冷玉翎闹个脸红,却是更得那些年轻弟子的喜欢。
经英束心指点,冷玉翎远远望了一眼传说中仙剑七式秦岚,被一群人围着,轻轻向英束心点个头便转身离去。
庄满秋父女比冷玉翎慢一步,冷玉翎请庄仁伯与自己同座,庄仁伯却是不肯,只座在冷玉翎后面一排,庄满秋似乎无甚兴致,微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是不是有意安排冷玉翎旁边便是天地教,邱楚水还是千年不变的红色衣衫,左腿搭在右腿上一派慵懒,冷玉翎有些怕见他,只是心里又挂念着那件事,却是没什么机会找他详谈,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免心里叹气。
“你们俩还真是明目张胆,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冷玉翎瞟他一眼,“邱教主倒成了传统的保守男人了。”
邱楚水哼笑一声,见英束心正望他,笑得越发开心,“玉翎一直没问过你,你怎么能这么安心和他在一起,是天生的还是真的那么没有定力,敌不过英大堡主的魅力,甘于……你从来不觉得这不正常吗?”
“邱教主现在认为不正常了吗?在我眼里男人喜欢女人很正常,男人喜欢男人也不稀奇,可是一个男人既喜欢男人又喜欢女人我才觉得不正常。”带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些微恼意,冷玉翎白了邱楚水一眼。
邱楚水斜了冷玉翎一眼,“你是说我不正常喽,我可是你的命定之人?”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转着手指上那只魂牵绕。
冷玉翎瞟了一眼他的手指,“一件死物罢了,邱教主何必在意?”
邱楚水眼神一冷,冲口的怒气压生生压下来,伸手拿了桌上的茶杯,慢慢刮着,“玉翎是在生气,那晚你来找我……”
“别自以为是了,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又不是你什么人,管不着也不会管。”越说越是恼火,冷玉翎连忙住了口,更是打算再不开口,对于那晚的事情冷玉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立场,邱楚水的任何事情他都管不了,特别是私人事情……
邱楚水吸口气,正想说什么,看冷玉翎那样子分明是很在意,却偏偏装作若无其事,嘴角也不禁偷偷扬起。
“玉翎,你吃醋!”
冷玉翎正想辩解,想了想还是不吭声,对这种人辩解那非是听他强词夺理,自己捞不着半点便宜,又何必多此一举。
担头望向台上再也不理会邱楚水,邱楚水看他一眼,本想问他身体如何了,看他昨天发作时那个样子很是担心,不过……
压下满心担忧也向台上望去。

奖品之迷

在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雷声后,此次武林大会正式拉开了序幕。主持此次大会的正是应天洪,只见他登上台子向众人拱手一礼,“诸位武林朋友,今次武林大会是历年人数最多,也是奖品最为丰盛的,此次大会的头三名均可得到奖品,除此之外也将公布在过去三年各位武林侠士惩恶扬善的事迹,由于此次参加角逐的人数太多,大会决定以小组赛事抽签比试,一场定输赢,若是棋逢对手三百回合未分胜负者便可以一起一同进入下一轮的比赛……”
他话没说完底下的人却都急着想知道今年的奖品到底是什么,毕竟今年许多人是冲着这神秘的奖品来的,所以他们最关心的还是这些东西,应天洪伸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便一边挥手让人捧了奖品上来。
冷玉翎一手支着下巴,看着那几只盒子出神,看那盒子似乎都不大,真不知道有什么贵重的奖品。
“宫主。”
冷玉翎回过头来,“什么事。”
“尹公子的人把白公子带走了,我们不敢阻拦……”
冷玉翎微微皱眉,这尹天晖到底是寻来了,没想到趁着武林大会大家都被引开注意力的时候他才动手,恐怕他是一刻也没相信过他的话,那无所谓反正他也没想让他相信自己,要是尹天晖笨一点他还得收留白衣多久啊,偷眼看了一眼邱楚水,不过现在不一样邱楚水这件事势必要与尹天晖接触,到时可能还得让白衣帮忙。
冷玉翎在人群一扫,在人群后方果然看到尹天晖几人,他们离杂乱的武林人士稍远一些,虽然穿着普通不想引人注意,可惜有些东西不是平凡的衣料所能掩盖的,冷玉翎毫不费力的寻找到他们也是因为如此,尹天晖负着手,看到冷玉翎向自己望来,勾起一个笑容,在他旁边站着的就是牟扬,自然是经过易容后的牟扬,冷玉翎伸出两指在额头上轻轻一扬,就见尹天晖眉头一皱显然不明白冷玉翎的含义,不过他倒是明白,没有冷梅宫的药水,白衣永远都得戴着牟扬的这张老脸,想到此冷玉翎便开心的笑起来。
邱楚水看了他一眼,冷玉翎向身后的摆摆手,“去问问四长老是否愿意愿意上来坐。”
又将目光投向台上,尹天晖可不是个容易遭人戏弄的人,他知道总有一天尹天晖会出这口气的,不过如果这样可以让尹天晖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错,至于其它的事……
应天洪掀开第一道被红布盖着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盒子,一颗赤红色的药丸放在里面,“今年的奖品,此乃一代练丹大师无道子所练的丹药‘赤晶’,当年无道子练成此丹也不过三粒,食之百毒不侵,益寿延年更有起死回生这效。”应天洪的声音带起喧然大波,这‘赤晶’无疑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宝贝。
冷玉翎挑挑眉自己还真是幸运,这么宝贝的东西就那么吃了一颗,侧头向英束心望去,见英束心也望着那台上的东西,感觉他的目光向他轻轻点点头。
邱楚水凉凉的在一边开口,“总共就三颗,哪那么容易全碰上,英束心不会是拿颗糖丸骗你吧。”
冷玉翎瞥他一眼,“我乐意。”
邱楚水冷哼一声,只见应天洪又掀起第二张红布,仍是一个不大的锦盒,上面上了一个盖子,应天洪打开盖子,一道绿光便射了出来,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哄叫声,那盒子里放着的是一颗碧绿的珠子,大小刚好一手握住,通透明亮,阳光一照上来便流光溢彩分外夺目。
冷玉翎也好奇的伸长的脖子,不过他完全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底下人如此兴奋应该也不是什么俗物。
“此物叫千年碧,也没多大作用,放在死人身边可保千年尸身不腐,若是将死之人也可定魂一月,也就是续命一月。”邱楚水在一边给他解释。
冷玉翎摸摸下巴,“也就是定尸丹喽。”
“差不多,不过他的珍贵之处可不只是定尸。”邱楚水摇摇头,这可是绝世宝物,谁得了他可是多了一条命,而且这玩意可不像‘赤晶’那般只能用一次,冷玉翎怎么只往尸体上面想,真是没眼光。
看来今年的奖品确实下了血本了,不知道是谁这么舍得。
再看第三件奖品时已经使大会的人达到彻底兴奋的状态了,那是一本秘笈,英束心看见那样东西时心头重重一震,那本秘笈正是风雷堡和冷梅宫的天极功,冷玉翎看那本书册也不禁呆住了,他曾想过无数种情况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过天极功会成为武林大会的奖品,皱起眉头,冷玉翎敛神静思。
英束心也抿紧嘴唇,手掌慢慢握成了拳头,是什么人将天极功和武林大会联系上,他的意图又到底是什么呢?
看看台下那些露出兴奋神情的人们,还有台上诸位掌门那放着光芒的眼睛,看来众人都是动了心思,今次的武林大会可真是热闹啊,不着边际的用眼睛将台上诸人都扫视一遍,再看向冷玉翎时见他正把手向衣襟内探去,想起早上夹在玉簪里的纸页,眉头微微一动轻咳了一声。
冷玉翎一惊,猛得抬头看向英束心,英束心看他一眼轻轻摇摇头。台下谜底已然掀开便开始了第一轮的比试。
由于人数太多,又因为奖品太过吸引人,以至群情激昂,幸好有武林盟会的人组织才不至于使场面失控,诺大的擂台被瞬间分成了四小块,第一轮的比赛人数太多,若是慢慢比试不知要用多久,这样化大为小同时进行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冷玉翎看着场上井然有序的布置着,自己倒再也没有了观看的兴致,反正第一天只是海选,杂乱无章看不出什么精彩之处来,冷主翎向英束心使个眼色便起身向后走去。
邱楚水扫了一眼起身的两人,轻笑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继续懒洋洋的半仰在椅子上。
冷玉翎和英束心回到房间,英束心开口便说,“那本册子只有半本。”
“你怎么知道?”冷玉翎不解的看着他。
“那字体我认识是我爷爷的字,看那册子厚薄应该只是风雷堡失去的那半本没错。”
冷玉翎皱下眉头,“他若是真有什么图谋,只有半册也太小气了。”
英束心看他一眼,“或许他只有半本,并不是不舍得拿出来,是拿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
英束心摇摇头,“我还没什么头绪,只是猜测。”
冷玉翎皱了下鼻子,“我倒觉得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不过……这人也算胆大,他敢把天极功拿到大会上做诱饵,也算厉害。”
英束心眼睛一亮,“听玉翎口气……玉翎似乎已经有头绪了?”
冷玉翎摇摇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给英束心倒了杯茶,“你想若是这人手上真有全册,他此举何意?”
“也许是想挑起你我两门的争端,毕竟武功秘笈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东西,谁不想练得一身绝世武功,将天极功暴露在武林大会上,不知有多少人会为了这册子拼命,而我们两门也是绝不会让这册子落在别人手里的,他是想把我们两门扯进去。”
冷玉翎点点头。
“如果他只有半册又是因为什么呢?”
英束心想了想,“若是你我两门的册子不是落在同一个人手上,那么此招就有引蛇出洞之意了。”
冷玉翎笑着点头,“可是如果真是为了引蛇出洞,那我们岂不是也是蛇了,若是落在你我手里若不是更难引出他想要引出的那个人。”
英束心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是你只有半册大好机会你可会放过?”
冷玉翎耸耸肩,“我无所谓,要是我的话应该就会放过了吧。”
英束心叹口气,“玉翎不是好武之人,自是不明白这武人对秘笈的欲望。”
“若是束心呢?”
英束心没有回答他,冷玉翎看他一眼从怀里取出那张黄色的纸,“这是我们冷梅宫那半册上的一页,我想应该是个关键。”
英束心没有接,“你把他收好吧。”
“你不想看看。”
英束心眉目一动,心中有些受伤,“你……还是不相信我。”
冷玉翎愣了一下,“束心想哪里去了,这页纸我连大哥也没给看过,我是真的的信任你,而且如果真是那些册子是落在一个人的手上,这页纸到底写了什么就很重要了,虽说半册书练不得武功,可是我也曾听说有的人把一个秘笈反过来练还练成绝世武功了呢,天极功对我们两门都是关系重大,交给你保管我更放心。”
英束心默默看着冷玉翎,手微微轻颤,被人这么信任着,他心里就像有股热流流动,伸手接过冷玉翎手上的纸页,在冷玉翎身旁坐下,“这是一章内功心法,不过无头无尾应该是从中间撕下来的。”
“咦,你能看得懂啊,不是说你我两家所持的书册都是用特殊的方法才能读得能通吗?”
英束心脸上一窘,冷玉翎抿嘴一笑,“喔,我明白了,你骗我。风雷堡早就知道冷梅宫这半册书的读法是不是?”
英束心垂下头,“这……刚开始我们都未言明,我是怕你……玉翎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那你能告诉我,你们风雷堡是怎么知道的?”
“这……”英束心微微撇开头,眼神中有了一丝慌乱,“这……是我爹告诉我的。”
冷玉翎看他都不敢抬头看自己,不由的一笑。当年英天磊与冷新华相交也不是没有企图的,英束心可能就是为了这事才觉得惭愧吧,可是冷新华又何尚完全信任英天磊呢,若是信任又何必撕下这一页来以备万全。
轻轻叹了口气,希望他和英束心之间不会再有这些无聊的事情来考验他们的真心,轻轻抱住英束心的脖子,歪着头打量英束心,“束心,不要想那么多,前一辈不管做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这一辈子就成了是不?”
英束心听他这么说,心里更是不知什么滋味,将冷玉翎从背后拉过来,“玉翎,我保证再不会有什么事瞒着你。”
“傻瓜。”冷玉翎轻斥了一声,指指桌子上的残页,“现在怎么办?”
英束心看了看那纸张,“虽然我看不出这页纸有什么重要,不过一定不是简单的东西,既然他们想要引蛇,我们又怎可安然当那被引之人呢。”
冷玉翎点点头,眼睛转了一圈,“这次大会的奖品看样子都很了得,你可有看上眼的。”
英束心冷笑一声,“英某一界武夫自是好武成痴,天极功是我风雷堡历代相传,怎么说也要给祖上一个交待。”
冷玉翎皱皱鼻子,“武夫?你倒挺会定位的,我不喜欢。”
“在我眼里武夫和樵夫没什么区别。”
“啊,樵夫?”英束心看了一眼冷玉翎,“那玉翎喜欢什么?”
“我不要束心做武夫,要是可以我希望我们都能远离江湖,远离这些事非恩怨,……远离这个江湖……”
英束心低头望着冷玉翎,冷玉翎亦是望着他。
什么恩怨情仇,什么江湖事非,如果真能抛弃一切与他无忧生活该是如何美好的事情……
“你说我们去问问应天洪,他会不会告诉我们是谁把秘笈拿出来的?”
英束心轻轻摇摇头,“他是不会说的,武林盟会有规矩,武林盟会的事情其它人是不能过问的,他们只主持武林大会的事儿,也不过问江湖上的事非。”
冷玉翎皱眉,“既然是武林盟会又岂能当成局外人,这规矩怪,你们信了也怪,事事透着古怪。”
英束心低头在他额间轻轻一吻,不喜欢看他皱眉的样子,所以只想吻平那忧愁,冷玉翎面上一红,“束心……”
“那是你不知道这武林盟会的由来。”

秘信

“武林大会是在五十年前才开始举办的,刚开始时是江湖上三个结拜兄弟,他们侠名远播被人们奉为三侠,有一次他们救了一位富甲一方的富户枪五,枪五愿用自己全部的身家作为谢礼,可是三侠说路见不平拨刀相助乃是武林之人份内之事,坚决不肯,这枪五有感于这三人的义薄云天,散尽家财举办了这第一届的武林大会,他的家当全部用来奖励行侠仗义,扶危救困的武林侠士,可是他的举动却引起了当时江湖黑道的反对,枪五一夜之间被烧杀抢光,当那三个兄弟听闻风声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枪五一家老小已经全部气绝。
后来那三兄弟便日夜查访,终于将袭击枪五的恶贼全部杀死,可是这三人觉得还是因为他们的原因才害死了枪五,心中惭愧,心灰意赖之间便决定退出江湖,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用枪五留下的家产举行了第一届武林排名大会,而后这三人又各自选取了一名当时在武林中的正义之士接替了他们,便隐居了。
从那以后武林盟会便这么传了下来,成员全是由武林盟会中的前辈提名,选取江湖中正义侠士担当,这些人只负责武林盟会的诸项事易,又不过问江湖中事,由于他们多是德高望众的武林前辈,是不会有人置疑他们的品行的,所以……“
低头望着冷玉翎,“像你这般一听便大呼不对的人还是第一个。”
冷玉翎笑笑,“每个人都应该有置疑精神嘛,虽然说不用担心宝物来历只等着拿宝物的确是天上掉银子的好事,可是过于相信一件事物便容易被表相所蒙蔽,就像现在这件事,你我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一定会有内幕,可是说给别人听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过于相信的结果,所谓披着羊皮的狼才能不被惊动的混入羊圈中。”
英束心看他说的极是认真的样子,不禁轻轻一笑,“玉翎,江湖就是这样,谁不愿在江湖上博得一个好名声,万人敬仰,流芳百世。后出道的自然以这些侠名远播的武林前辈马首是瞻,又怎会随便去质疑这些前辈的行动,况且就像你说的那样,天上掉银子的事大家何乐而不为。”
冷玉翎伸手摸摸英束心的脸,“幸好我的束心不是这样的。”
英束心微微一笑,低头吻住冷玉翎两瓣有些苍白的红唇,冷玉翎自断指之后,气色一直不好,每每让英束心看的皱眉,特别是引了邱楚水身上的蛊后,英束心更是提心吊胆,“玉翎,最近身子怎么样。”
冷玉翎抿抿唇,笑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我很好啊。”
“不许骗我。”
冷玉翎笑着点头,“真的没有骗你。”说着又凑上去轻轻吻吻英束心,“要不要检查一下。”
英束心一愣,随即一张俊脸红了个透,“玉翎……你真是……”
冷玉翎平时看起来文文雅雅,只是偶尔跟英束心开起玩笑来却是让英束心不敢小觑,明明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年纪,却似乎比自己要懂得多的多。
正想着,冷玉翎已经将手探入英束心的衣襟之内,英束心身子一僵,冷玉翎亦红着脸不敢看他,只是一只手在英束心身上不住抚弄,英束心微微蹙下眉头,伸手按住冷玉翎的手,粗重的呼吸喷在冷玉翎耳边,“玉翎……我怕伤了你……”
冷玉翎轻咬红唇只一双眸子凝望着英束心发出无言的邀请,英束心早难控制,这些天亦是苦苦压抑,要不是怕伤到冷玉翎……当即也不顾忌这么多,抱起冷玉翎走向床榻。
一边亲吻着冷玉翎,一边轻手解着他的衣带,光滑白嫩的肌肤在英束心的轻抚下慢慢浮上一层粉色,冷玉翎有些紧张的看着慢慢裉下自己衣物,显露出一身结实肌肉的英束心,手指轻轻滑过一路向下轻触,带着刻意的挑逗让英束心频频吸气,猛得捉住他作怪的手指,英束心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玉翎……你真会折磨人。”
低头亲柔的吻着冷玉翎纤细的脖颈和胸前的朱红,亦惹得冷玉翎倒抽一口气,“束心,不是最善隐忍,这便沉不住气了……啊……”不耐的呻吟破口而出,英束心的大手已经覆上冷玉翎的软弱,惹得冷玉翎轻喘连连。
自第一次英束心弄伤了冷玉翎后,便一直顾着冷玉翎,每回都是让冷玉翎舒服了才是自己,冷玉翎身体极是敏感,禁不住稍微的撩拨便忍耐不住,英束心一手揉搓冷玉翎的软弱,一边亲吻冷玉翎的身体,湿滑的舌头轻轻在冷玉翎的腿根上打着转,另一只手也在冷玉翎身后的□上轻轻按压,慢慢推进。
冷玉翎心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一双修长的腿不安的颤动,双手亦是紧紧揪着身下的被褥,英束心抬起头来看着轻咬红唇的冷玉翎,“怕吗?”
冷玉翎迟疑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束心……你不必忍着,你……”话没说完异物的侵入便让他白了脸,深吸了一口气,“你可以……”
英束心也忍得辛苦,将准备好的药膏抹在冷玉翎的□上,自上次弄伤冷主翎他也厚颜的准备了这药膏,只为不让冷玉翎再受伤,轻而易举的探进一指,冷玉翎身体轻轻一颤,被英束心找到的那处敏感让冷玉翎颤粟不已,英束心蜷起冷玉翎双腿,手指一边轻刮□一边将自己的欲望抵在入口上,在手指抽出的一刻将自己推了进去,冷玉翎猛然咬住嘴唇,浑身绷成一张弓,双手紧紧抓着英束心的双肩。
“玉翎……”不停的亲吻安慰等待着冷玉翎接受他的存在,冷玉翎轻喘几口气,轻轻一笑,“束心,可以了。”
英束心伸手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扶着他的腰一点点□,轻柔的吻亦没有断过,每一次的进入都正好蹭到那处敏感,却又一触即走让冷玉翎不能更多的感受,压抑的呻吟慢慢变成不满,冷玉翎气得一张脸更红,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觉得英束心才是越来越会折磨自己了,咬咬牙抱住英束心的脖子猛然向前一送,顿时疼得白了脸。
英束心一见忙扶住几乎倒下去的冷玉翎,把被子拉着裹在他身上,“玉翎好急。”
冷玉翎窘迫的撇开眼睛,“明明是你……”
“我怎么了?”带着笑意声音让冷玉翎气得牙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英束心便托着他的腰猛然一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也不知是疼得还是被快感刺激的,只是想要的更多更深,似乎能读懂他的心思,英束心托着冷玉翎的腰支缓缓拨出却又猛猛挺入,而且次次都顶在那里,让冷玉翎不由的连连呻吟,眼泪亦随着英束心的每一次抽动滑落眼眶。
英束心被他娇媚的姿态惹得粗气连连,猛得将冷玉翎放倒,便疯狂的抽动起来,冷玉翎简直被这疯狂的快感刺激的疯了,只觉得一会儿身处云端一会儿又落下地面,心脏都无法承受这种感觉,直到昏睡在英束心身下,也不知两人到底做了多久。
英束心爱怜的轻轻抚摸昏睡过去的冷玉翎,云雨过后的身体更加禁不得触动,一碰便轻轻颤抖,英束心将他揽进怀里,亲柔的吻一点点描绘冷玉翎的眉眼,冷玉翎被他扰的皱起眉头,英束心连忙离开,轻轻一笑掖好被子拥着冷玉翎静静睡去。
冷玉翎再次醒来已是天黑了,浑身酸痛难当,更是乏的连根指头也不想动,可是看看环境应该还是在英束心房里。
“冷公子,你醒了吗?”
门外叶海媚轻声问道,冷玉翎蹙蹙眉头,他现在实在不想动,而且以他现在的样子只怕也不方便见外人,可是叶海媚是英束心的小姨子……
“喔,叶姑娘,请稍候……”强撑着身子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梳理头发才走上去开门,叶海媚端着托盘站在门外,见到冷玉翎轻轻一笑,“冷公子。”
冷玉翎一笑,“叶姑娘怎么是你?”
“我听姐夫说冷公子身子不大好,今日更是受了风寒,我特意熬了些参茶给你补补身子去去寒。”
冷玉翎眉头微动,受了风寒,这恐怕是英束心给自己找的晃子吧。身子向后一欠,“实在太麻烦叶姑娘。”叶海媚从冷玉翎空出的半边挤进屋去,冷玉翎也只得跟着走了进去。
“冷宫主何必客气,你与姐夫这般要好,姐夫也没把你当外人,你又何必与我生份,快趁热喝吧,这几日武林大会劳累之事尚多,养好身子才成啊。”温婉软言,体贴暖心,真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子,起必英束心的夫人也是这样一个贤慧的女子吧,冷玉翎如是想着。
冷玉翎伸手接过叶海媚盛来的热汤,道了声谢,便在一边坐下,“英堡主呢?又在忙堡里的事吗?”
“姐夫整日都是很忙的,原想着这次出来会才些事扰,没想到堡里那些管事竟然把要处理的文书全都送到这儿来了。”
冷玉翎轻轻一笑,“风雷堡在台宣被称为第一大堡,英堡主又亲力亲为,实在是太辛苦了。”
“玉翎?”英束心一听说叶海媚来找冷玉翎便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知道今天让他累的不轻,本想就让他好好休息,却是没想到叶海媚知道了冷玉翎在此便来问他,他只得编谎说冷玉翎惹了风寒,叶海媚又跑去弄了参茶来给冷玉翎,不是不知道叶海媚打的什么主意,只是……
冷玉翎正想站起来,英束心已快了一步按住他肩,“好好坐着就成不要乱动。”
冷玉翎脸上微微一窘,也就不再多动,那实在是为难自己。
英束心看了一眼叶海媚,“冷宫主身子不好,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叶海媚本想再多和冷玉翎聊聊天,毕竟这种机会也不多,可是当着冷玉翎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只得站起身来盈盈一拜,“那么……我先告辞了。”
冷玉翎起身送了叶海媚,走回来时脸色都变了,英束心忙抱着他放到床上,冷玉翎才放心的舒口气,“干嘛那么急着把她赶走,怕我吃了你小姨子?”
“我是怕她吃了你。”
冷玉翎一鄂,“什么……”想了想,脸色一变,“不会吧……”
英束心理了理冷玉翎的衣服,“玉翎……等这次大会一完就要和庄家小姐成婚了吧。”想了许久才敢问出来,虽然知道他是家中独子,应该成家立业。可是每次想到这些都觉得心头闷得发疼。
冷玉翎含笑望着他,“束心又不是不知道那庄满秋心里根本没我。”
“就算没有庄满秋……也会有别的女子……”
看他低沉着声音,神色更是忧郁苦闷,冷玉翎也敛了笑容,“那么……束心是想让我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喽?”
英束心抿紧嘴唇,“……本该如此。”
冷玉翎看他一会儿,点点头,“好,我娶。只要是你觉得我应该做的,我便去做,这样也算了你的心愿好不好……”
英束心神情一僵,望着冷玉翎的眸子越来越沉,神色也似定格在了那一时,冷玉翎也望着他,半晌轻轻一叹,“束心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冷玉翎决定的事情别人休想改变,爱你亦是如此,不要拿什么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的事情来束缚我,你当我是跟你玩来着,还是学别人做露水夫妻?”
英束心被他那句露水夫妻给震着了,眼睛瞪的老大,“玉翎,什么露水夫妻,我们……”
冷玉翎噗哧一声笑出来,他本就是逗英束心来着,看他那么失落那么难过的样子,偏又对自己没有信心,不相信自己会和他一直走下去,到底该怎样才能让他安心呢……
“堡主,冷宫主,冷侍卫求见。”门外的冯天成出了声。
冷玉翎整了整衣服,英束心才开了门,冷云向英束心打了招呼,便拿了封信递到冷玉翎手里。
“公子,这是今天有人送来的信。”
“谁送的?”
冷玉翎摇摇头,“是飞镖留书,没探到人的来路,上面写了要公子亲启。”
冷玉翎看那信封上果然写着‘冷玉翎亲启’的字样,英束心看了一眼冷云,若是平常他不会让冷玉翎动手去开信,江湖上暗算人的手段各种各样,想必冷云也是想到的,所以也没有阻止冷玉翎。
冷玉翎看了信,脸色一变再变,双手也禁不住微微发抖,英束心有些担心的看他一眼,“玉翎什么事?”
冷玉翎把信递给英束心,英束心看完信上所写,“恐怕是个陷井。”
“绝对是个陷井。”冷玉翎目光沉了下来,“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非去不可。”
“公子万不可冒险。”冷云虽不知那信上写了什么,可是看冷玉翎的样子怕不是什么好事,“公子到底什么事儿,你……”
看冷云急起来,冷玉翎无奈的摇摇头,“别急,我又没打算一个人单干,我还没那本事,不过这事……风雷堡的人就不要插手了。”
英束心迟疑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

引翎入阵

邸珰山上唯一的花园是山上别院的中心,所有的院子都是围着这个花园建造的,冬季的园子树木枯瑟万物凋零,实没有什么可以欣赏的地方,也就是园中堆彻的一些奇山怪石趁着落雪露出黑一块白一块的落影,冷玉翎依信上所言在亥时来到了这个寂静的小花园。
以前从不觉得这里有多静,可是当他一个人走进这里以后便觉得这里是诡异的寂静,虽然知道身后的某处无名和冷云都在密切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可是对于不可知的事物还是本能的心生恐惧之感。
立在园中已有一段时间,却没有看到什么人来,冷玉翎慢慢的有些站不住了,在园中来回踱着步子,一颗小石子滚到他脚边,冷玉翎脚步停了下来,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石子上裹着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左前方十五步’,冷玉翎收起纸条依言向前左前方走了十五步,落了脚四周一看并没什么特别,又一颗石子打到脚前,上面仍是引着冷玉翎走路的条子,冷玉翎看着条子上的字,微微抿起唇,看样子这人也是知道自己带了人来的,这种做法不过是想把与身后的人隔开。
忍住回头的冲动,收起纸条依着纸条上的字又向反方向走了数着步子走去。冷云和无名一直看着冷玉翎,眼见他走走停停,时不时弯腰却是不知他在干什么,皱眉看了一会儿,无名见冷玉翎转到一促山便一闪身不见了踪影,心头一凛当即发出一声长啸,冷云和另外几人也瞬间现身直奔冷玉翎站过的假山,却是没了冷玉翎的踪迹。
冷玉翎只是按照纸上所说,虽然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为了孤立他,可是事到如今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去,只觉得眼前一花,却像是到了另一处地方,正自惊讶时一个女子的身影慢慢走近。
冷玉翎虽没有见过这女子,可是只她一现身便觉得这身影眼熟,想了想这不正是那晚在长竽上独自饮酒的女子吗?
正想着这女子为何要邀自己出来,那女子却是先开口说话了,“冷宫主别来无姜啊。”
好一个清纯美貌的女子,只是声音太冷。冷玉翎鄂了一下,“嗯,这位姑娘认识在下?”
女子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我自是认得冷宫主的,当年曾有一面之缘,不过冷宫主眼高于顶自是记不住我了。”
冷玉翎心中一动,又是当年,没想到‘当年’认识冷玉翎的人还真不少,可是他可一个都不认识,只希望冷玉翎不会结了仇家让自己来善后就成。
“对不起这位姑娘,我实在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女子走了几步,“你又何必跟我装模作样,当年你拐了我妹妹离开飘花门,就该知道有一天我会找上门来,你把我妹妹藏到哪里去了,把她交出来。”
冷玉翎被她的话炸得一片昏眩,“我……拐了你妹妹……姑娘你没认错人吧?”
女子冷冷一哼,“冷玉翎台宣国第一美男子,怎么敢做不敢当,我妹妹连孩子都帮你生下来了,现在你们父子团圆是不是觉得我们飘花门就配不上你们冷梅宫了,好一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一直以为你会善待我妹妹,所以才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却是色胆包天,还要与那庄家小姐成婚,我妹妹呢你又当如何处置,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冷玉翎一时哑口无言,他能全盘否认吗?也许这确是冷玉翎以前做过的事情,可是让他承认他又知道些什么呢?
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阎王爷也没有慈悲的时候……
“这位姑娘你先别急,冷某有些事不明白,这是你给我的留书,你说云岫的身世与我有莫大的关系,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哈……”女子哈哈大笑,绝美的容貌也显得有些扭曲,“冷玉翎你若是不心虚又何必来呢?当年你何等的窘迫要不是我妹妹救你,你能像现在这般风光吗?你嫌弃我妹妹出身,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敢承认,说什么义子,你是不是连我妹妹也一起杀了,以掩你过去做的丑事。”
冷玉翎彻底呆了,“你……你是说,云岫是我的亲生孩子。”
女子瞥了一眼冷玉翎,看他一脸吃惊过度的样子冷冷一笑,“你可真会演戏,那小子与你长的那般相似,就算你不知当年我妹妹怀你孩子的事,可是想想那孩子的样貌,算算他的年纪,我不信你从没有怀疑过。”
他当然没有怀疑过,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他凭什么去想啊,还是往这方面去想。有些头疼的抚住额头,一动手这才发现手早已动的有些僵硬了,“姑娘,在下实不知你所说……云岫他……”
“真是不知死活,到现在你还跟我装傻,你是不是把我妹妹已经杀了,冷梅宫这两年是颇有声势,不过我既然能把你带到这里便不怕你们冷梅宫,说,我妹妹呢,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
冷玉翎皱下眉头,只觉得短短时间被这女人用话砸的满眼冒金星,有些找不着北,“姑娘,我真不知道你妹妹在哪里,而且云岫只是我碰巧在街上买的孩子不会……那么巧吧?”
“你还敢说,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儿子,你竟然不认果然是个虚情假意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混蛋。”说着便欺身向冷玉翎扑去。
冷玉翎绝对不想惹火她,可是要他含含糊糊承认自己根本不知道的事情又实在做不到,更没想到的是这女子的脾气比想象中的差,瞬间便扑了过来,脖子上一紧已被紧紧捏住了脖子。
“姑娘,手下留情,在下……在下……”
“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吗?我妹妹到底在哪儿?”女子的声音顿时拨高,捏住冷玉翎的手已越发的用力,冷玉翎只觉得脖子上这双手又冷又硬,哪像是人的手,更不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云岫说……他娘已经死了……”冷玉翎断断续续的说着,只见女子眼中悲色一现,随即而来的便是极度的恨意,“你终究是把她杀了……”
“我没有……遇见云岫时,云岫的娘……就已经死了。”
“胡说胡说,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吗,还要编这些谎话骗我?”
冷玉翎被她捏得喘不过气来,一张脸也被憋得通红,却不愿使袖中藏的九千回风针伤了她,“你口口声声说我和你妹妹在一起,我和你妹妹到底是在哪儿遇见的,又是怎么认识的,你倒是说清楚……”
“怎么你连认识我妹妹也要否认了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若不是我妹妹在汇阳救了你,你早被那几个大汉羞辱了,冷大宫主你果真是没心没肺吗?”
听她说到汇阳,冷玉翎心头一震,直觉告诉他这女子说的一切都与自己当日失踪有莫大关系,只看那女子满脸都是愤怒的之气,看自己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冷玉翎,这可是你逼我的,既然我妹妹已经死了,你便下去陪他吧。”扬手便是一掌向冷玉翎脸上拍去。
“等一下……要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冷玉翎闭着眼睛喊道,生怕慢了一步就要遭了这女人的毒手。
女子手下一停,“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当初我在汇阳明明有人陪在身旁,怎么会是令妹……救了我?”
女子愣了一下,“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个名家公子……啊……”女子正说着却被一支凌空飞来的匕首正中后心,身子猛然往前一撞,扑进冷玉翎怀里,冷玉翎被这突来的事件弄得错手不及,撞了个满怀一起摔在地上,看女子嘴角挂血显是伤的不轻,慌忙将女子护在身后,四处望去又是静悄悄的一片哪有半个人影。
“什么……人,出来……”虽然感到后心都被冷汗湿透了,可是冷玉翎还是紧紧的护着身后的女子。
一道黑影直掠而至,冷玉翎只道是自己眼花,还没反应过来头上的长发便猛得披散下来,冷玉翎心头一惊,慌忙向头上摸去,自己头上那只玉簪已没了踪影,不禁急道,“什么人偷我东西,还给我。”
却不料不由他喊,几道黑色身影已经纠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冷玉翎一见不由的缩缩脖子,向后退了两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过他可以肯定不管有多少人在打斗,绝没有他认识的人,那么这些人……
冷云和无名在哪里,怎么不来救他,再这样下去非把小命丢在这里不可。向后退了几步,来到女子身边,看那女子已经奄奄一息非要快些救治才行,否则非死在这里不成,用力把这女子背到背上就想向外走去,却听那女子在他肩上气若游丝的轻笑,“冷玉翎你出不去的,这里被我布了阵法,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出的去的吗?”
冷玉翎背着她简直是极大的负担,想着别被那几个人发现他们这两个碍眼的,心血来潮补上两脚,又听这女人在背上这么说,不禁也急起来,“你这么有本事,怎么没想到被你‘特意’放进来的这些人会杀你呀。”
女子没有再吭声,想是没力气跟他斗嘴,冷玉翎背得气喘如牛,深恶痛绝这俱孱弱的身体,真是丢男人的脸,不过这会儿也不是他逞英雄的时候,背着女子走了几圈也没有找到他刚刚进来的入口,头上也渗出了汗。
正自烦恼着,一个黑影迎面扑到,冷玉翎吃了一惊,身后的女子却是已然发现了危机,扬手便飞出一物,阻了那人影的来势,只见那人影腾空一跃,还是反身踢向冷玉翎,冷玉翎吓得惊呼一声,下意识的抱头蹲地却是忘了身后还背了个人,身子一矮眼前的人影被另一道急射而至的人影所截,只听身后的人闷哼一声,这才想起自己还背了个人,正想回头却被一个温暖怀抱包围。
“束心……”冷玉翎几乎是热泪盈眶了,这时耳边又听到冷云和无名焦虑的声音,“玉翎你没事吧。”
冷玉翎从英束心怀里抬起头,那些刚才还缠斗在一起的人早就没了踪迹,“咦,刚才那些人呢?”
英束心上下看了他一眼,“我们一来他们就跑了,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冷玉翎摇摇头,慌忙去看那女子,只见无名正俯身查看那女子的伤势,冷玉翎急道,“她伤的很重,千万不能让她死了。”
英束心点点头,“我们先回去。”
一边看郭瑞给那女子急救,一边忐忑不安的来回在房里走动,英束心静静坐在一边看他那么忧心,也不知说些什么。
看那女子伤的颇重,不知有没有性命之危,冷玉翎一会儿看看郭瑞一会儿看看地上的血衣,突然觉得心里烦燥无比,今天有太多事情发生,他有些承受不住,想着云岫会是冷玉翎的亲生儿子,想着那去世的女子他心里便堵得慌,这其中有多少纠缠不清的事非,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恩怨,他甚至不敢去想……
冷玉翎到云岫房里转了一转,见云岫睡得下香,柔嫩的小手紧紧抓着被子把自己裹得极是严实,冷玉翎淡淡一笑,在云岫额上吻了一下。
“玉翎……”邱楚水缓缓走到他身前,刚才他在屋里时突然感觉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坐立不安便想来看看冷玉翎的情况,没想到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冷玉翎抬头看了他一眼,“是你。”
邱楚水在他身旁坐下,看他冷得抱着双肩,伸手将他圈进怀里,冷玉翎伸手推开他,却被邱楚水握住手,冷玉翎抬头看向邱楚水,邱楚水却是强硬的抓着他的手,看他态度坚决,死死握着自己的手不松,心里一叹便随他去了。
邱楚水将他双手包在手里暖着,看他神色恍惚,星子一般的明眸也黯淡无光,心知他满腹心事却是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好默默陪在他身旁。
“你说……云岫要真是我儿子,他……会不会恨我。”半晌,冷玉翎才喃喃的问出口。
邱楚水看他一眼,“不会。”
冷玉翎听他如此笃定的口气,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当初听到这个消息时实在是太震惊,如果这是真的,他简直无法想象云岫要是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那孩子虽然年幼却是极有心思,对人防备人又强,可想而知曾经吃过多少苦才有了这样的性子,他还曾经被人拉到街上卖,险些被刘永旦买了去……
冷玉翎心里转着万千心思,哪一种都让他焦虑不已,若云岫真是冷玉翎亲子,这其中不知又有多少曲折,他没有尽得父亲的责任,云岫也会恨他让母亲孤坟荒野魂断花样年华吧。


折梅流香
作者:依潮汐

真正的输家

英束心在门口犹豫不决,看了看手中披风,心中轻轻叹息,推开门走到冷玉翎和邱楚水身边,把披风披在冷玉翎身上,冷玉翎身子一震,想把手从邱楚水手里抽出来,却被邱楚水握的更紧,看样子就是做给英束心看的。
冷玉翎脸上发窘,有些着急的看着邱楚水,邱楚水冷哼一声,心里万般不情愿却还是松了冷玉翎一只手,冷玉翎忙拉住英束心的衣摆,英束心此刻心中犹如刀绞,花园中那女子与冷玉翎的对话他也听到了,看冷玉翎满腹忧愁知道他是为那事担忧,想安慰想陪伴可是,胸口却堵着……
看着邱楚水紧握冷玉翎的手一时犹豫不决,迟疑了一下也在冷玉翎身边坐下。感觉他手指冰冷,也合了双掌为他暖手。
“她怎么样?”
“郭瑞还在救治,不过……”
冷玉翎吁口气,看着自己双手被这两个男人握着,突然感觉鼻头一酸,眼中发热, “不是说你不来的吗?”
“我怕你出事,没想到你却走入杜千澜布的阵中,幸好跟着你。”
“杜千澜?”冷玉翎看着英束心。
邱楚水看他一眼,“那个女人就是杜千澜。”
冷玉翎微微点点头,原来她就是飘花门的杜千澜,刚才言语间已经知道她是飘花门的人,却没想到……
“束心,我把玉簪丢了。”
英束心拨了拨他的长发,“玉翎怎么会想到把纸条又放回玉簪里去?”
冷玉翎叹口气,“我只是想一个人再笨也不会把一样东西藏两遍到同样的地方,想反其道而行嘛,没料想这世上还有比我还笨的人,偏偏去偷我的玉簪。”
英束心看他一脸苦恼,也不禁轻笑“是啊,这世上还真有人这么笨,不过不知是他是不是天生这么笨。”
邱楚水看这两人只顾自个儿说,完全把他晾在一边,暗暗着恼,在冷玉翎手上捏一把,冷玉翎吃疼的皱眉看他一眼,邱楚水却是笑眯眯的在他手上亲了一下,冷玉翎一张脸顿时通红,有些慌张的看了一眼英束心。
英束心却像是没看见一般,伸手拉了拉泠玉翎的披风,不着痕迹的将冷玉翎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邱楚水怎会看不出英束心的小动作,眼神也一瞬间变得冰冷。强硬的拉着冷玉翎又把冷玉翎往自己身前拉近了一些。
冷玉翎暗暗叫苦,这两人每次碰头都是这副水火之势,遭秧的却是自己,轻咳一声,“楚水,我和束心还有事要说,你先回去休息吧。”
邱楚水眼神一眯,隐含怒气,却是笑眯眯的凑上来,“玉翎,什么事昨晚也该说完了吧,我也有些事今晚想跟你说一说,……可好?”
冷玉翎脸上更窘,躲开邱楚水故意吐在耳边的气息,一颗心却是咚咚跳个不停,让他更窘的是邱楚水竟然知道昨天他和英束心……
英束心本就恼着邱楚水对冷玉翎的纠缠不休,自己又是个内敛羞涩的人,听他这样跟冷玉翎说话,更是提到两人的私事,早已脸上挂不住了,抬手便向邱楚水攻去。
邱楚水正等他来,自昨日他和英束心中途离开,他便一直心绪难宁,而后心中又莫名的兴起诸多情绪,冷玉翎和英束心干了些什么他用脚趾也能想的到,以前他虽然知道冷玉翎与英束心之间的关系,也只是心痛难当,可是如今却是清清楚楚的感受冷玉翎的心情,那种为了别人而极度快乐极度煎熬的感觉,真是恨不得咬破唇舌,想着那人一身娇媚在别人身下呻吟哭泣,他的心便像被虫子撕咬一般,竟比中了无情蛊时还要难熬。
冷玉翎眼见两条人影在院中打的激烈,看着他们一会快如掠影一会又慢若胶缠,脸上却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严肃,冷梅宫的弟子多数都跑出来围观,毕竟天下第一堡和黑道第一霸的对决并不容易看到,就算这次武林大会也不一定有这种机会。
他们一边看得兴致勃勃,偶而还有人拍掌叫好。冷玉翎却是急得原地跺脚,现在这个形势邱楚水不能有闪失,内忧外患一大堆。而英束心更是和他一起卷入这层层阴谋当中,现在他们不管谁受了伤都是给敌人可趁之机。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俩个是为了他打起来的,心里越发着急,看那两个人拳来脚去,生出一阵劲风卷起碎雪飞扬,扑的众人头上脸上全是。
“束心……楚水……”冷玉翎想让两人住手,可是一张嘴便被灌入满口的雪花。
“束心……”
冷云和无名也禁不住从屋里出来观看,冷玉翎一见无名忙过去急道,“大哥,能不能……”
无名双手抱臂,看了一眼焦急的冷玉翎,“也不错。”
呃……冷玉翎傻眼,“可是……”
无名安抚的拍拍冷玉翎的肩膀,“不是很好吗?他们也憋了很久了吧?”
冷玉翎脸上一红,“大哥……”
“既然你做不了决定让他们决定不就成了。”
让他们决定,冷玉翎抬头望着激战中的两人,他们又能决定什么呢?赢了的人如何,输了的人又如何?
输了的人就放弃自己是吗?冷玉翎心头一窒,那两条分不清谁是谁的快捷身影都是他想要留住的,不要说他贪心,只是明白不想伤他们认何一个,也不想让自己抱着那种遗憾下决定,英束心是怎样的人他知道,邱楚水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不相信只一场比武就会让他放弃什么……
咬咬牙,一把提起衣摆向场中缠斗的两人冲去,无名吃了一惊正想伸手去抓,腕一转却是放弃了阻止的意思,看着冷玉翎冲了上去,冷云吃了一惊,“太冒险了。”
无名勾唇一笑,“有些时候,紧急关头会让人明白一些东西。”
看着无名,冷云忍不住翻个白眼,不知是不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听无名说话越来越有宫主的味道了。
“嘿,还真热闹啊。”一个轻笑在耳边响起,一个紫色身影从墙头轻飘飘落在冷云身旁,万朗一脸兴趣的盯着场上打抖的两人,冷云微微皱眉,“万护法,虽然我们两院离得近,但是下回进来请走大门好吗?”
万朗眯眯一笑,扬扬下巴,“那门我能进得来吗?不过……冷侍卫这般关心我,我还是很感激的。”向冷云抛个媚眼把冷云激得掉了一身鸡皮圪瘩,慌忙向后退了两步。
今天与万朗的比试他还余悸未消,若不是冷玉翎事先提醒他真要中了这万朗的诡计,虽然最终也没让万朗讨去什么便宜,但是这一阵打得却是极为辛苦,想起这万朗看起来翩翩文雅,可是拼斗中的花招百用只希望这辈子不要再和他斗上。
万朗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冷云,而后便把目光投向默默无语的无名,今天他曾有机会看到无名以一招快速退敌的技法,真不愧是杀手出身,快,狠。准干净利索,只是他的功夫间却似乎有些眼熟。
这边,冷玉翎只想阻止两人打斗,明知危险也只有胡来了,冲着两人冲了过去,两人正打成胶着,冷不丁见到冷玉翎冲过,却是劲势全发难以收掌,邱楚水眼明手快一把抱住冷玉翎,硬生生接了英束心一拳,身子也不禁急退了两步,一手抱着冷玉翎,一脚抵着墙根,借着助力猛向前一冲,直冲一心惊骇的英束心,英束心只道邱楚水为救冷玉翎硬生生挨了自己一掌,正是心生愧疚,却没想到邱楚水并不死心,却是转瞬就要讨回便宜来。
一眼望见冷玉翎,想要收掌那便硬生生伤在邱楚水掌下,可是不收必伤冷玉翎,邱楚水也是看中这点,一手护着冷玉翎却是毫不犹豫的攻了过去,冷玉翎看得明白,心知邱楚水不是什么好人,虽然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意,可是骨子里的恶质却是愿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去打击对方,被这一瞬间的认知冷彻心肺。
英束心却是第一反应便是保护冷玉翎,硬是忍着生生撤招自伤的危险,也不理会邱楚水真正的用意,邱楚水看英束心果然避开便不客气的招呼上去,
“束心……”眼看着英束心被击得向后连退几步,嘴角也淌下血丝来,冷玉翎不禁心生悲凉,到底还是让他受伤了,为了保护自己……
邱楚水正心里得意,英束心可算是他平生对手,他们交手几次也不曾占过便宜,他本是个诡计多端心高气傲的人,怎耐始终被英束心压制,心中好胜心起却不想这么做会让冷玉翎如何看待,只想占了英束心的便宜出口气,却不想……
冷玉翎一把推开邱楚水,急着向前踏了两步,又返回身来,一脸悲伤气愤,竟是扬手一巴掌打在邱楚水脸上,“你……你……你拿我做档箭牌,你给我走……你给我走……”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院子里一时静默,邱楚水彻底被他打懵了,所有的得意和笑容也一并收了下去,看着冷玉翎气得连手指都颤抖了,也觉不妥忙上前去想要安抚,冷玉翎却微微闭上眼,“邱教主……请你离开……”返身走到英束心面前察看英束心的伤势。
唉……万朗无声一叹,有些头痛的揉揉眉头,教主你看似聪明怎么就……
邱楚水僵在那里,愣愣的看着冷玉翎着急的上下打量英束心,只恨不能脱光了一寸寸检查,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再看满院的人都装作若无其事,其实早把他的丑行看在眼里,当即咬了咬牙也不说什么转身就走。
冷云和无名打个眼色,各自摇摇头,院里的人慢慢散了,万朗有些无奈的斜靠在廊上,抬头便见冷云正含着淡淡笑容看着他,“你们教主远不知道怎么抓住我们公子的心。”
万朗点点头,貌似受教,却突然挑挑眉,“其实一包春药就搞定了。”
冷云笑容一僵,深觉和他打交道实在危险,“嗯……如果真是那样……会更糟,这个你们教主倒是知道的。”
万朗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缓缓走上前来,一手搭上冷云的肩,手下用劲让冷云不那么容易逃脱,“冷侍卫有所不知,万某调制的春药可是千金难买,一用难忘……”突然挑了挑眉,“冷侍卫可有兴趣。”
冷云喉头动了一下,不动声色的远了一步,“我没有兴趣,万护法不必客气。”
看他逃也似的离去,万朗突然觉得这冷玉翎身边有意思的人还真是多,不过看刚才教主那情景,是否要考虑要晚些回去,这冷云倒是看不出来,所学所用颇是博学,应该去切搓一下……一边想着,便追着冷云的步子去了。
冷玉翎把英束心按在榻上坐下,去解英束心的衣服,英束心知他担心自己的伤势,是想查看他的伤势,忙按住他,“玉翎,我真的没事。”
“可是……”冷玉翎有些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不知是担心太过还是被邱楚水气的,至今还手指发颤,心口也一阵阵的闷痛。
英束心紧紧抱住他,“我真的没事,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很危险……”
冷玉翎低下头,“我知道是我没用,我……”
英束心低头吻住他的唇,“不要乱想,我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和邱楚水不过是切搓一下,不会当真。你不要担心。”
“还不认真,他那人天生嚣张性子,你也较真儿,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现在受了伤……”冷玉翎颇有些小媳妇似的埋怨,听得英束心闷笑不已,“玉翎不相信我,这点小伤不会有事的。”
冷玉翎瞪他一眼,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英束心脱了他鞋子把他放到床上,倾身压住冷玉翎,细细亲吻冷玉翎的脖颈,冷玉翎却没什么兴趣,英束心看他一眼侧身在一旁躺下,“玉翎还在生气。”
“没有。”
“你是在担心我的伤,还是……在气邱楚水。”半晌英束心突然问道。
屋里是压抑的沉默,冷玉翎静静躺在床上,英束心侧身望着他,却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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